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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姝将手里的木塞子丢到草丛里,伸直双手感受着风声和空气的流动,慢慢摸索着挪到了一棵树下,拍了拍树干,很是粗壮结实,便撸起袖子抱住树干爬了上去,爬到了树丫上坐着才松了口气。
这小岛荒芜,恐有蛇虫鼠蚁出没,还是树上安全一些!想了想许姝又从袖中掏出一段线香和一个火折子,吹起火折子将驱虫线香点着了。
驱虫香味道有些冲,许姝将它插到稍微离自己远一些距离的树干,才插好就听树下传来一阵玩味儿的取笑,“许九小姐真是好雅兴,这荒山野岭的也没忘了焚香!”
“庄离,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许姝轻叹。
庄离轻身一纵就跃上了树梢,坐到了另外一个树丫上,“谁能看到你的笑话?要是真有,我一定要去拜会拜会!”
许姝低头冷冷一笑,“死人!”
庄离一个哆嗦,啧啧有声,“瞧你这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内里的心肠可比石头还要硬!”
许姝好不介怀的承认了,“我就是心如铁石,但凡我心软半分,你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庄离收起玩笑的神色,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正经。
他与许姝认识在他最落魄狼狈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以为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是许姝救了他,自此一个独来独往无拘无束的浪子心头有了那么一丝温柔的牵挂。
许姝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你怎么会来荣国公府?”
无事不登三宝殿,庄离不会无缘无故就来齐家的。
“来看你呀!”正色散去,庄离脸上是一贯的玩世不恭。
“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许姝冷嗤,“让我猜猜,什么样的人家能请得动庄大爷你!”
“好呀,猜到了有赏!”庄离折一片树叶叼在嘴里轻快的说道,许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也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她既然说要猜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许姝却并没有直接猜,反而很是诚心的道谢,“多谢你帮忙将孙祥和赵氏送出海去!”
“举手之劳,也是顺道!”庄离摆摆手,顺手挥散不停在眼前飘过的呛人的烟雾,最后索性将线香拔了拿在手里。
“顺道?”许姝一笑,东海岸离京有数百里之遥,竟然也能顺道了?却也明白了庄离此趟进京的目的,“东海王要你来的?”
56、庄离
“正是!”庄离将线香丢了,转头看着许姝,眼里闪过的柔情许姝却看不见,“东海王出三千两黄金托我进京给他偷样东西!”
“东海果然是富饶之地,富可敌国呀!”许姝的话里透着一丝奇异的意味。
庄离警觉的不说话了,许姝却“看”向他低语,“一张纸竟然这么值钱?”
一张纸!那可是不一般的纸!
庄离被惊的差点儿从树上掉下去,磕磕绊绊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许姝凑近庄离轻嗅了一息,点头道,“就是这个味道,这是库部专用的桐油的味道!”
库部掌兵籍军械,重要书籍图纸都会用油纸包裹以防水,库部所用油纸是用特制的桐油津制而成,除了防水还能防蠹虫,是以味道与市面上流通的桐油不大一样。
庄离将衣襟凑到鼻子上使劲儿吸了又吸,始终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他可是沐浴又换了衣裳才来的,怎么还能被她闻到味儿?
许姝淡淡道,“除了桐油味儿,还有血腥味儿,你受伤了?”
庄离尴尬的咳了一声,“小伤,一点儿小伤,不碍事!”
“看来这三千两黄金可没那么好赚!”许姝托腮半带调侃道。
库部守备深严,庄离趁着夜色掩护才摸进去就被发现了,顷刻间便涌出数百卫兵,若非庄离身手了得,只怕都脱不得身。
虽面上风轻云淡,但想起昨天晚上的九死一生,庄离也忍不住有些心悸,“从来都是刀口舔血的过日子,这年头哪有那么容易赚钱的行当!”
许姝突然歪头道,“我给你介绍个生意如何?”
“你能有什么生意介绍给我?”庄离上下打量了许姝一番,狐疑道。
“太皇太后要新修来仪宫,从泰山挖了一块奠基石回来,现在正在运回京城的路上,你帮我把那块石头换了!”许姝正色道。
换块石头并不是难事,只是庄离却好奇许姝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块石头而已,你要来做什么?”
“卖了换钱!”
许姝说的一本正经,庄离越发觉得古怪,“你又不是缺钱的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真的卖了换钱!到时候卖了分你一半做酬劳!”
庄离鄙夷道,“那我还不如直接卖了能拿到全部的!你要是不说实话,这事儿我可不帮你,这可不比掺合家长里短的事,敢动皇家的东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许姝悠悠道,“你动的还少吗?东海王要的东西都够你掉十回脑袋不止了!”
“这……这不一样!”
他死没有关系,可他希望她不要搅和进朝廷权力的漩涡里,他要她平安一世。
“有什么不一样的!”许姝深吸了一口气,“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我就帮你拿到东海王要的东西做交换如何?”
庄离大惊,可是看许姝的神情却是极其认真的,不似玩笑,庄离心如鼓擂,不知该不该答应她。
许姝也不急,轻轻靠在树干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一副天真无邪的小女儿态,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沟壑。
“天快黑了,人也该来了!”许姝抬头“看了看”天,“你答不答应也给个准话,要是不方便,我也好趁早找别人!”
“你……你有什么办法拿到东海王要的东西?”庄离终究意动了。
许姝却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只是你也知道这件事难度颇大,一时半会儿是办不到的,你得多宽限我一些时候!”
“东海王给了我一年时间!”
许姝点头,“一年时间尽够了!”
“好!”庄离也点头,“那块石头我帮你换了就是,东海王的事你也不要操之过急,还有我在!”
“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听着风中夹着丝丝缕缕的声音,许姝拍了拍手准备爬下树去,动作有些笨拙,庄离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拎了下去。
“多谢!”许姝理了理衣襟,催促庄离离开,“齐家的人快找过来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庄离却不急着离开,反而凑近了许姝用一种低沉阴冷的语气道,“这岛上有毒蛇的,我刚刚还看见了,我走了你又看不见,小心被咬!”
许姝嫣然一笑,“要是真被咬了,我可还要好好谢谢这条咬过我的毒蛇!”
看不见果然就无所畏惧吗?还是她许姝真的就心中无惧?庄离想不明白,却也知道许姝和一般的大家闺秀很不一样,他这种小把戏是吓不住她的。
看到岸上星星点点移动过来的火光,果然是有人来了,庄离知道自己该走了,“我走了,有事就在你家后面的那块墙上做个记号,我看到了会来找你的!”
许姝点头,却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来荣国公府,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庄离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猜到呢!”
许姝撇嘴,“不愿意说就算了,何苦还要挖苦我,我一个瞎子容易吗?”
庄离心头一软,便不再卖关子了,“管着库部库房的袁郎中家的公子今儿也来了,我来是想从他嘴里探探口风的,没想到他打着祝寿的幌子出门,半路却折去喝花酒了,我闲来无事就溜过来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结果在湖边看到一个仆妇慌慌张张的从一叶快要沉没的小舟上跳下水,那仆妇被人拉上了岸从我身边抬过去的时候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飘过,再想想那莫名其妙沉了的船,就料到你在这儿,踏水过来果然就看到了你!”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在那个船娘身上种下的香效果不错嘛!
“还有……”庄离晃了晃手里的木塞,“东西可别乱扔,万一被人捡到了反咬你一口可怎么办?”
许姝隐隐已经听到了木桨拍击水面的声音,推了推庄离,“再不走就将你按到水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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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小心!”庄离听话的收起木塞,一个纵身就不见了身影。
许姝理了理衣襟,看向刚刚庄离要砸的方向,“出来吧!”
57、雅容
眼看着许姝坐在小船上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邓雅容心情大好,领着一众闺秀在莲花荡里采莲行花令,玩的好不自在,就在她兴高采烈之际,突然有一条小舟靠近她的船,船上的丫环对她低语了几句,邓雅容脸上顿时浮现出两朵红云,匆匆催促着自己的船娘跟着来的那条小船走了。
一路上邓雅容都觉得激动难耐,也没注意领路丫环将她往哪儿领。
“五小姐,请进!”丫环推开虚掩的门。
邓雅容理了理发钗,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了,她的侍女却被拦下了,邓雅容见状低声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丫环关了门,邓雅容一路走到正室,随风轻晃的纱帘后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邓雅容高兴的喊了声“四表哥”就推门进去了!
见到屋内的人,邓雅容脸上的羞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慌张,“舅……舅母!”
万氏“嗯”了一声,也不叫邓雅容坐,邓雅容尴尬的立在堂中,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小心翼翼问道,“舅母叫外甥女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姝去哪儿了!”万氏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九小姐?”邓雅容心中开始不安,故作镇定道,“我邀她一起游湖,可是她走的太慢了,其他人不愿意等她,我们就先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怎么了,许九小姐不见了?”
万氏点头,“刚刚许夫人来找我,说许九小姐不见了,许九小姐的丫头说是你将人带走的!”
邓雅容狡辩道,“当时我们是一块儿走的来着,可是后来就分开了,舅母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跟外甥女儿一起游湖的其他小姐去,我一直和她们在一起!”
“这种丢人的事你还想张扬出去?”万氏冷笑道,“我既然找你来问,就是已经确定人是你给藏起来的!”
邓雅容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遂咬牙不认,“我不知道舅母在说些什么!许九小姐目不能视,走丢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怎么就要说是我把人藏起来了?这里又不是我的家,再者那么大个活人,岂是我说藏就能藏的?”
“好!好的很!”万氏重重的一拍桌子,显然已经怒极,“我没有女儿,自小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人证物证俱在的事,你却还要对我撒谎,你是想让我将这事儿告诉给老夫人吗?”
人证?想起那个被自己收买的船娘,邓雅容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由矮了气势,低低唤了声,“舅母……”
万氏不为所动,“那个收了你银钱的船娘呛了水,现下生死未卜,要不是在她身上发现了印有邓家标记的银锭,我也不会让人去叫你,你却还一推六二五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
船娘呛水了,那许姝呢?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邓雅容不敢再想下去,更是不敢直视万氏的眼神。
想着许家那边还等着消息,万氏直觉得莫名烦躁,语气也十分急躁,“你若还是不说实话,那我就只能去请老夫人了,看你招还是不招!”
邓雅容知道邓氏疼自己,并不惧怕,反是咬唇细声反问道,“那舅母为何要说是四表哥见我……”
“若不是假托瑞哥儿的名,你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过来?只怕早就躲到老夫人那儿去了!”
万氏可谓是将邓雅容的心思摸的透透彻彻的,邓雅容听了果然无话可说了,低着头,红着脸,讷讷无语。
此刻万氏没心思去计较外甥女儿对小儿子的那点儿情谊,就怕许姝在齐家出了个好歹,许家越发要缠着齐家不放了。
“人呢?你把人弄到哪儿去了?”万氏质问道,耐心已然耗尽了。
邓雅容却突然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万氏脚下,“我也不知道,我只叫人将她送到湖中的孤岛上,吓她一吓,至于船娘怎么会落水,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许是……许是船被风吹翻了呢……”
船被风吹翻,识水性的船娘都被呛去了半条命,那许姝……
万氏脸色骤变,“来人,速速去船娘落水的地方看看有无异常!”末了又低声吩咐,“务必要小心行事,莫惊动了许家的人!”
邓雅容和万氏想到了一块儿去了,吓的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可怜巴巴的叫了万氏一声,“舅母……”
万氏狠狠瞪了眼邓雅容,“你最好保佑许姝没事,否则你对瑞哥儿有再多的心思也是白搭了!”
许姝要是死了,跟许家的那门赐婚就再也推不掉了!许家!许家!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就是甩不掉呢!万氏恨恨的在心里啐了一口!
邓雅容一噎,被万氏严厉的口气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一下就盈满眼眶。又听万氏交代道,“你就老实在这儿呆着,我回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邓雅容呆呆的点头,看着万氏匆匆离去,还不忘留下两个丫头看着她,心里顿时又不自在起来。
邓雅容自小就跟这个严厉的舅母不亲近,只是后来因为对齐瑞有了些心思,这才开始亲近起万氏来,只是看万氏今日的态度,邓雅容怕许姝万一真出了事被万氏迁怒,下意识的想要去寻求老夫人的庇护。
万氏匆忙敢到湖边,已经有人撑着船在湖面上打捞,半晌,船靠了岸,“夫人,湖里什么也没有,就找到了那条船,船底的活动木塞掉了,这才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