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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风笑着接过,见干净整齐的很便给许姝戴在头上,许姝摸着还戴着露珠的花瓣,笑着跟着阿怜往前走去。
许姝到底身子骨弱,走了不久就有些喘气,阿怜便领着许姝在溪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歇息。
阿怜用袖子把石头擦干净,“我平常就坐在这上头钓鱼,这下面的水潭有几人深,都看不见底的。”
挽风扶着许姝坐下,抬头就看见阿怜又跑远了,不由失笑,“可真是坐不住,一眨眼功夫就跑的看不见了!”
许姝笑了笑没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清凉而纯粹的空气,胸腔中满是惬意,片刻后却忽的扯了扯挽风的袖子,附耳跟她说了几句话,挽风脸色大变,立即抬头看向不远处茂密的树林。
31、遇险
许姝却淡定自若的轻声道,“你赶紧走,她们的目标是我,直接回寺里,带了人过来,说不定还能赶上。”
挽风闻言不再犹豫,抬腿就往树林的反方向跑去,树林藏着的人见挽风跑了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当下也不躲藏了,直接往许姝那边围过去,将许姝困在了石头上。
因为挽风已经跑远了,他们也不去追了,但是他们也知道挽风肯定是回去搬救兵去了,也不敢磨叽,当即亮出他们此行的目的,两个壮年的仆妇抖了抖手里的绳子就向许姝走去。
许姝一直坐着没动,也不说话,两个仆妇也不敢贸然行动,轻手轻脚走到许姝身边,对视了一眼,才抖开绳子往许姝脖子上套去。
就在绳子要套上她脖子的前一刻,许姝突然抓住绳子,仆妇一愣,就听许姝开口了,“吕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谋人性命,想来吕四小姐是定了门好亲事了,可是罗家?只是你们可知道罗家这位大少爷原本是订过亲事的?如今只怕还没退亲呢!”
为首的人当即一惊,因为素来听说许姝听力过人,怕被许姝识破了他们的身份,所以他们刚刚一直闭口不言,不想还是叫许姝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她刚刚说的有关罗家的事可是真的?
拿绳子的仆妇也被许姝骇住,不敢动作了,为首的人片刻回过神来,许姝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又如何,反正她也活不过多久了,当下也不掩饰自己了,“许九小姐果然聪慧过人,能凭蛛丝马迹就猜到我们是吕家的人,还知道我吕家出事的是四小姐,看来我今日来这一趟是来对了。”
许姝拿了那绳子在手里把玩,轻声一笑,“我可不知道被掳的是吕四小姐,不过罗家会不会知道我可就不保证了!”
为首的人尚未品出这句话的意味,就见许姝一个翻身跳下了水潭,其中一个仆妇惊呼一声也跟着下了水,平静的水潭顿时水花一片,落水的仆妇拼命扑腾着双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良久水花才渐渐消退,碧绿的潭水恢复了平静,落入水中的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众人面面相觑,却忽的见水面缓缓浮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落水的仆妇,只是她双眼圆瞪,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死了。
众人大骇,惊慌失措之际,就见挽风带着一群比丘尼拿着竹竿棍棒等物往这边来了,当即也顾不得水里的人了,四散逃开。
挽风一马当先跑到巨石上,第一眼就瞧见水里浮隐浮现的尸体,只当是许姝,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提起裙子就要往水里跳去。
后头跟来的比丘尼忙拉住她,往水面一看,忙闭目念了声佛号,见挽风哭的肝肠寸断,安慰道,“挽风姑娘,那尸首并非是许小姐!”
挽风忙往下看去,果然见那人不是许姝,立即止了泪,瞬间又愁眉道,“那小姐去哪儿了?”
话音未落,那尸首移开,许姝从水面露出头来。
挽风顿时喜极而泣,“小姐…”
见状,早有识得水性的比丘尼下水将许姝捞了上来,如今还是初夏,本就不热,这山涧溪水又冰凉无比,许姝在水里泡了许久,早就冻的失去知觉,脸色惨白,嘴唇乌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挽风见许姝浑身战栗,一摸,身上冰凉刺骨,当即脱了外衣罩在许姝身上,一把背起许姝就往寺里跑去。
纵然回去立刻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许姝还是烧起来了,好在妙凡师太把脉之后开了方子,一剂药下去,热度就退了下来。
这边许姝只交代了一句“别报官,将阿怜逐出山门去!”就陷入了昏睡,那厢妙凡师太只好将尸首放在后院让人看管起来。
因许姝交代赶走阿怜,妙凡师太便猜测许姝此次遇险与阿怜有关,便去审问阿怜,但阿怜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妙凡师太只好依许姝所说,将阿怜逐出寒溪寺,阿怜哭着不肯走,跪在寺门前,只到许姝醒来都没走。
许姝叫人扶着她到寺门口,只对阿怜说了句,“吕家许了你不过几两银子,你就把我往溪边引,若是日后有人给你百两黄金,你是不是能把寒溪寺也出卖了?”
阿怜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她们只是说想见见你…我不知道她们要害你…”
挽风冷笑道,“见一面?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若只是见一面,如何不能正大光明的见?非得让你把人引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还不是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若你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目的,为何引了我们去溪边自己就跑了?”
阿怜只哭着不说话了…有小尼姑看阿怜着实哭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她还小…”
许姝轻声道,“她比我还要大一岁…再者,这已经不是错不错的问题了,这是本心不纯…善念不复…”
终究阿怜还是走了,自己主动走的,许姝不原谅她,寒溪寺肯定容不下她了,她只能走,由此可见,阿怜果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心存善念,早晚是个祸害…
见完阿怜,许姝径直去了佛前,跪了两个时辰才去见妙凡师太。
“我杀了她…”许姝跪在妙凡面前,俯首贴地。
当人群向她围过来的时候,说不怕是假的,我并不想死!许姝心底有个声音高叫着,迫使她冷静下来。
她怕,别人也怕,她能清晰的听到她们如鼓擂的心跳声,能感觉到她们拿绳子的手在颤抖,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怕…许姝的心瞬间莫名的平静下来。
感觉到绳子贴近脖子的那一刻,她伸手抓住了绳子,那人明显一愣,绳子就被她顺势捏在手里。
是绳子出卖了她们,吕家世代任职将作监,家中不少仆人也去了将作监劳作,这绳子上的活扣是将作监最爱用的,锁的特别的牢固。
32、杀生
接下来一席话,她成功的威慑住了她们,至于为何时吕四小姐?因为吕家最有名气的就是这位吕四小姐了,而罗家,祖上是巨富,经过数代经营,成功跻身书香门第,却也没有丢开老本行,依然做着木材生意,跟掌管将作监的吕家往来密切,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想,要做亲,这两家自然是优先考虑对方了。
趁着众人愣神,她顺着绳子,一手扣住那人手腕上的麻经,那人身子一软,就被顺势带下了水,在入水的那一刻,她的手已经摸到了那人的脖子,不等那人反应过来,绳子已经套上了那人的脖子,她拼劲全力一勒,那人都来不及反抗叫喊,渐渐没了气息…
她用尸身做掩护,躲在下面潜藏换气,终于撑到挽风带人来救她。
“我知道!”良久,妙凡才回答。
师徒二人静默,妙凡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你虽要了她的命,却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虽存害我之心,但终究是一条人命……我为了活命,到底杀了她…”如果不能一举震慑住吕家的人,让她们望而怯步,今日她必定逃不过。虽杀人时许姝干脆果断,却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虽本无害你之意,却助纣为虐,有害你之举,怪不得你…”
“我也无害她之心,却实实在在害了她的命…”
“孩子…你着相了,世间因果,她种下的因才有了今日的果,与你又有何干?你执着于此,到底是因为她害了你?还是你害了她?”
许姝垂首无语。
“你回去歇着吧,这事儿我来处理!”妙凡挥挥手,叫了候在外头的挽风扶许姝回去休息。
许姝回去之后连着呆了两日终于醒悟过来,“佛虽慈悲,却不是人人都能被宽恕的!她无心,却也是真的无心,一个无心之人,谁都救不了她…”
妙凡这才笑了,“你果然是明白了!”
许姝笑了笑,“…她无心,但是别人却不是…”吕家,她是不会轻饶的。
妙凡微闭眼双手合十,“这俗世之事我是不过问的!”
许姝告退出来,立在妙凡身边的小姑子好奇问,“许施主心存芥蒂,定会报复与人,师尊为何不点化她?”
妙凡盯着眼前香炉里冒出的屡屡青烟,半晌道,“岂能要求人人都如我们一样?报复本是世间常事,她本是这世间之人,有何不可?”
小姑子没有明白这句话,却也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
“天命不可违…”妙凡轻叹。
小姑子愈发糊涂起来。
许姝想明白了,也就放下了,但是吕家谋害她的事她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挽风,让你的大哥帮忙办件事,散个消息给吕家,就说罗家大公子好男风!”
挽风红着脸应了,许姝已经告知身边伺候的人,那日欲害她的人是吕家派出来的,深知许姝有仇必报的性子,从不失手的手段,挽风想,吕家这次在劫难逃了。
“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凫水的…”能在水下呆一刻钟而不溺水,挽风觉得许姝一定是识得水性的。
“四姐教的!”许姝拢了拢许如给她做的披风,缓缓道,“四姐说她学会凫水完全是被逼出来的,三婶不喜欢她,饭都不给她吃饱,又纵容下人欺凌她,可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饿的难受呀!怎么办呢?厨房看管深严,里头的吃食饭菜又都是有数,偷吃了会被打的,但是外头池塘里的鱼,莲子,藕,这些东西谁都不会去数…为了填饱肚子,四姐学会了凫水,摸鱼,采莲子果腹…后来我央着她教我,她实在捱不过我,就教了…”
“四小姐真的好可怜…”过的还不如她一个下人,露荷不禁叹息。在她幼年时,她也曾是奴仆成群的大户人家千金,后来家族获罪,无数无辜的女眷被发卖,幸运的是因她出身于医药世家,又因其父无子,学了一身医术,被李氏买来伺候许姝,才逃过一劫,没有落入烟花之地。
挽风默然,四小姐再可怜,也没有小姐可怜呀…聪慧如小姐,却失去了双眼…
“四姐是有后福之人,四姐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的!”许姝狠狠的舒了口气,将心底的郁气排解开。
挽风听了许姝的话,专门以给许姝拿东西为由回许府,给林大传话之前先去给李氏请安,李氏在捎间指导许婷看帐打算盘,其乐融融…挽风看的眼角发热,匆匆请了安就出来了,李氏亲热的问了几句许姝现状,因许婷又拿了账本问,便放了挽风走。
林大早年很是混账过一段日子,混迹于市井无赖之中,认得许多帮闲的闲汉,听了挽风所说,满口应下了,“妹子且放心吧!保管这事儿只叫吕家知道,旁人一丝风声也得不到!”
“那也不能让吕家怀疑这消息是故意放出来的!”挽风再三叮嘱。
林大拍着胸脯道,“罗家现在还在跟刘家议着亲,只消跟刘家透个话,保管刘家就要去退亲了,到时候再去跟吕家说,就说是刘家传出来的消息,由不得他们不信!”
挽风放心了,这时林大嫂抱着婴孩进来添茶,挽风叫了声大嫂,心里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大嫂一些…
再看林大,虽欢喜的接过孩子哄着,但是眼里却闪过心痛悔恨…
从前林大混账的很,走鸡遛狗,作奸犯科,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娶了原林大嫂之后依旧不改过,好在这林大嫂有几分手段,渐渐将林大【创建和谐家园】的走上正道了,只是有一次林大喝醉了酒,林大嫂抱怨了几句,林大不耐烦,打了林大嫂几下,却没想到林大嫂已经有了身孕,他这几下打落了那胎儿,林大嫂一时气不过就上吊死了,林大自此幡然悔悟,重新做人…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林大嫂再也回不来了…
辞了林家众人,挽风去姝林馆给许姝拿东西,却见许婷身边的大丫头叶兰在离姝林馆门口不远的岔道上掐着腰骂一个身姿绰约的小丫头,那小丫头肩膀一怂一怂,哭的好不伤心。
33、进宫
挽风并不理会,径直进了姝林馆,进门才发现一群粗使丫头婆子躲在门后瞧热闹,众人没料到挽风突然回来,顿时面上都讪讪的。
挽风虽是大丫环,却只负责贴身伺候许姝,跟下头的人来往不多,所以这些人也不惧怕她,一个胆大的丫头道,“叶兰姐姐说金雪不知廉耻,勾引了她哥哥,正拿了大丫头的款教训金雪呢!”
叶兰的哥哥读书颇有出息,李氏开恩,消了他的奴籍,又另赏了他笔墨费,让他一心读书,现在一家子都指望着他出人头地呢!怎么可能容忍旁人在歪带了他,这金雪是撞到刀尖上了。
挽风听过了也没放在心上,想着如今自家小姐离了许家,过的十分自在,并不提回京的话,大约是要多住些日子的,便将许姝日常用的物件又收拾了一堆。
待收拾好,去向李氏辞行时却见一群人跪在春晖院,她一眼就瞧见面如死灰的叶兰,而屋里李氏也面沉如水,但还是交代挽风仔细伺候许姝,又拿了一个包裹给挽风,让她带给许姝。
挽风抱着包裹出来,往人群看了一眼,一个妇人让她觉得分外眼熟。
出了春晖院,立即有人讨好的上前跟挽风告密,“叶兰骂了金雪,金雪受不住羞辱,投井死了,金雪家里人压着叶兰来夫人这里讨公道呢!”
难怪她觉得那妇人眼熟,那是金雪的母亲呀!挽风投桃报李的给那人一角银子,那人欢喜的接了。
回了寒溪寺,挽风将府里发生的事儿说给许姝听,许姝不甚关注,末了又问,“三少爷那边如何了?”
挽风摇头,“四哥说并没发现什么,三少爷对七少爷友爱的很…”
“对了!”挽风忽的又道“原先不是素玉跟三少爷那边来往密切嘛,最近却不见素玉再去找三少爷了,三少爷也甚少来后头的院子,每日都在书房读书,有时候都睡在书房!”
许姝凝眉思索了片刻,道,“去查玉轩玉泉两个!”
挽风不解,还是应了,“云丹她们可要去查查?”
许姝摇摇头,片刻后又点点头…她总觉得许彬怪怪的,他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恶心反感…
翻开李氏带来的包裹,里面有两身衣裳,还有一匣子小玩意儿,还有一堆燕窝鹿茸之类的补品。
许姝摸着衣裳,嘴角带着笑,“这肯定是母亲做给我的!”
挽风咬着唇不说话,看这针脚就知道是明霞的手艺。
许姝又打开匣子,摸出一个竹哨子,放在嘴里使劲一吹,声音悦耳,许姝咯咯的笑起来,“母亲当我跟七弟一样吗?还喜欢这些玩意儿…”
嘴里说着不喜欢,却将哨子吹了一声又一声,看着许姝欢喜的神情,挽风将想说的话都咽下去了…其实小姐这样看不见也挺好,看不见她就不会知道这哨子是七少爷扔在一旁不玩了的…
伺候许姝睡下,挽风倚在门边,想着许婷偎在李氏身边的那一幕,只觉得分外刺眼,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露荷看见,不解道,“怎么了?可是林家出了什么事?”
挽风在许家无亲无故,后来许姝撮合跟林家认了干亲,此时露荷见挽风哭,只当是她此次回府,林家出了事儿。
挽风擦了泪哑着嗓子道,“只是替小姐不值罢了!”见露荷一脸诧异看着她,暗叹,露荷她到底太单纯,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小姐眼睛看不见…”
说到这里,露荷也一脸惋惜,“是呀!要是小姐眼睛看得见该多好…”
许姝虽呆着寒溪寺,但是京里,许家的消息,依旧陆陆续续传来,金雪投井一事最终结果是叶兰被贬为粗使丫头,叶兰家赔偿金雪家二十两银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