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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松答道:“是,那个地方距离岸边十多公里,往返需要三个多小时,加上转移的时间……明天天亮前,我一定赶回来。站长,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十二号晚上九点,李士群来到了军医院,倪新汇报道:“主任,都准备好了,被抓获的两名军统的伤员刚刚死亡,除了之前就醒过来的那一个,那个面目被炸的还没有脱离危险,好在有一个情况有所好转。”
“这么说有两个活口了?使用致幻剂,开始审讯吧。”
“是。刘秘书,请你做记录。”
一众人等来到特意腾出来的一间术后观察室内,刘泽之摁下了录音机的开关。
穿着白大褂的川岛重明拿起注射器,给病床上带着黑头套的一名军统伤员注射了大剂量,足以致人死命的强心剂。两三分钟后,那名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的伤员渐渐有了动作,倪新俯在床边,温和的说道:“别动,你受伤了……现在安全了,你在营地里。”
站在四五米外的郑敏按照事先的安排,声音不高不低的叫了一声:“戴队长……”
那名伤员声音嘶哑的说道:“队长,是您啊……我的伤,好疼啊。卡车里有鬼子……”
倪新的声音充满了关怀:“医生说你伤得不轻,不过没有伤到骨头,休养二三十天就好了……已经给你注射了止疼针,一会就不疼了……是啊,亏得陈副站长带队赶来增援,否则不仅抢不到卡车里的西药,还会出大事……不过即使得不了手,海岛上抢到的药品也不少了……就怕被鬼子发现了抢回去……”
“药品埋在庙里,日本人找不到的……队长,我们的损失大吗?”
倪新一喜,随即恢复了冷静,说道:“损失不小……好在收获也不小。周站长也说要来看望大家,第三纵队立了大功……”
“……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队长,我喘不上气……”那名伤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倪新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又说道:“你见过周站长吗?他要来……快了吧?一个小时之前我接到的电报,算起来路程差不多……你说哪?”
“周站长……和你齐名的军统……军统……三大杀……我没见过……队长,队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头一歪,没有了呼吸。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川岛重明摸了一下那名伤员的颈动脉,说道:“存活时间三分四十五秒……没有明显的提高,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如何提高被使用者的存活时间,一直是一个难题。”
此时,倪新哪有心思关心这些,礼貌的笑笑说道:“能者多劳,这个难题我们这些粗人帮不上忙,需要川岛教授设法解决了。教授,您辛苦了,非常感谢,郑敏,开我的车送教授回去。”
倪新对刘泽之说道:“我去向主任汇报,你负责处理一下,把这个人好好安葬了。”
刘泽之点头答应,倪新走出观察室,在大玻璃窗外注视着全部过程的李士群说道:“到值班室里再说吧。你手头有上海及其附近地区的大比例尺军用地图吗?”
倪新答道:“有,今天下午属下派人取来备用。”
值班室内,倪新亲自摊开地图,李士群说道:“从你和那名伤员的对话中,可以推测出军统从海岛上劫获的药品被戴如带队,或者是命人埋在了一处寺庙里。”
“是的,属下估计这座寺庙不应该在上海,但是也不会离上海太远,海岛周围三四十平方公里的区域里,都有可能,这一带会有多少寺庙?地图上标注的全吗?”
李士群答道:“地图上有一些寺庙,肯定不全。倪新,你说说周成斌和戴如选定的这家寺庙,应该有哪些特征?”
“不会是尼姑庵,周成斌是个正人君子,让女人冒险,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也不会是废弃的荒庙,没人看守,周成斌不会放心的。庙里的和尚不会很多,大的庙宇都有主持,周成斌把和尚全部买通,不仅不现实也没这个必要,人越多越容易泄密。其他的……属下愚昧,请主任指教。”
李士群补充道:“周成斌为人谨慎,心思缜密。埋藏此次巨大的一批药品,就算仅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动工挖掘,浪费时间不说,很容易引人注目,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一所正在大兴土木的寺庙,或者是庙里原本就有密室,这样的庙宇,年代应该很久。”
“主任说的是,我们搜索的重点应该放在寺庙不大,年代却很悠久,近日有土木工程的这些庙宇里。越快动手越好,刚审问出结果,泄密的可能不大,就怕周成斌知道我们手里有活口,提前转移以防万一。”
李士群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命令道:“你的情报处,还有影佐将军交给你指挥的那支宪兵队,再通知赵敬东和浅野一键,抽回一部分人手交给你指挥,马上开始这个范围内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把药品给我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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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无功而返
十一月十三日上午九点,倪新接到报告:昆山郊区有一座菩提寺,很可疑。他匆匆带人开车赶了过去。
距离菩提寺一公里之外,路边一处空地,丁林杰在此等候,见了倪新,迎上来说道:“倪处长,您来了。菩提寺在一个叫石家湾子的村庄里,这座寺庙是半年前重修的,只有三个和尚,前些日子主持说募到了一笔善款,正在给佛像贴金。属下之所以把它作为重点怀疑对象,是因为在调查中村里有个人说前几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起来拾粪,看到了点情况。石老四,你自己说吧。”
一名五十岁出头,穿着一件补丁夹袄、剃着光头的男人答道“|是,长官。我每天都是村里起得最早的。五天前天还没亮,一艘渔船停在庙边,十来个大汉,卸下好多东西,一点声音都没有,跑了好几趟,悄悄搬进了庙里。天亮了,我去庙里干活,他们在村子雇了好几个人,把佛像搬下宝座,重新贴金。你猜怎么着?”石老四卖了个关子。
倪新微微皱眉,丁林杰正要开口呵斥,倪新摆手制止,掏出几张钞票:“给你的,接着说。”
石老四笑的合不拢嘴,接过钞票,吐了口吐沫,点了一遍,收入怀中,这才说道:“庙里什么都没有了!太君,您说这么多东西去了哪里?我多嘴问了一句,庙里的和尚就说不用我了,说好的,干五天,这才三天,还一个子都没多给,您说他们是不是太霸道了?”
倪新问道:“这两天你还发现什么没有?有没有人来庙里?庙里有没有往外运东西?”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庙里的三个和尚凶巴巴的,我一个老实人,惹不起。”
倪新点了点头:“丁组长,先把他扣押起来。”
石老四大吃一惊,什么?不再给钱,还要扣起来?他吓坏了,正要开口求饶,两名日本宪兵推搡着把他押走了。
丁林杰说道:“处长,我已经派人在二百米开外,把菩提寺包围起来了。”
倪新命令道:“由你指挥,十分钟后动手。”
丁林杰应了一句“是”,上车离开。倪新对司机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走吧。”
一片不大的空场上,两棵树叶尚未凋尽的枫树,青砖山门上,题着“菩提寺”三个字,庙门紧闭。
丁林杰一挥手,几名特工砸开大门,冲了进去,专车开了过来,倪新开门下车,旁观着。丁林杰指挥十余名宪兵冲了进去。庙里仍是一片寂静,并没有传出枪声和打斗声,倪新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根烟。
没等他抽完,丁林杰满脸沮丧的跑了出来:“倪处长,庙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在佛像的底座地下,发现一间不大的密室,我命令他们继续搜查。”
倪新望着远方,沉思着。自从九月份来到上海投奔76号,两个来月了,不知为什么,数位处长、队长里,丁林杰偏偏忌惮畏惧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倪新,在他面前,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没敢打扰,静静的等待着。
倪新抽完烟,淡淡的问道:“你今天八点多查到这里,当时就包围了这家寺庙,对不对?”
“是的,前后门都有我们的人,绝对不会有人出入,更别说携带如此多的货物出入了。”倪新点头道:“庙里的和尚有仓皇撤走的迹象吗?”
丁林杰答道:“没有,走的很从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么多的药品,不可能人搬肩扛,一定有运输工具,应该还是船。来人——去看看前后门有没有车辙。”
“不错,船速比车速慢得多,这么短的时间,货物转移走了,人也不见了……”
丁林杰连连点头,答道:“倪处长,您这么一说属下也感觉不对,如果是天亮后才来的船,不可能没有人看见,农村人起得早,也就是说应该在五点之前就运走了。是如何泄的密?有没有可能是赶巧了,恰好军统今天要把药品运走?”
“不可能,你别忘了军统刚遭重创,哪有时间急着转移药品?除非他们知道我们审讯俘虏,一定会有所收获。”
丁林杰想了想,摇头道:“那属下就不明白了,审讯有可能有结果,也有可能毫无所获,何况军统应该能推测的出我们手里的俘虏是伤员,一时半会不敢用酷刑审讯。”
丁林杰并不知道致幻剂的事,倪新自然也不会说与他知,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昨天九点多审讯的得到的情报,今天凌晨五点前就运走了药品,短短的几个小时,是怎么泄的密?致幻剂这一秘密武器的的存在,军统不应该知道啊。难道是周成斌习惯性的谨慎?知道有活口,所以转移了药品?唉,好不容易使用致幻剂,搭上了一名俘虏,才得到的情报,再一次无功而返,好在手里还有一名活口。
奉命查看的下属很快汇报说前后门都没有通往庙里的车辙。倪新命令道:“留两个人监视两三天,在村子里走访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新的线索。其他人撤吧。还有,用电台通知其他小组,追查行动暂时中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回上海途中,倪新对同车的丁林杰说道:“丁组长……错了,应该改口叫丁处长了,李主任让我通知你下周一上任,担任76号总务处长。对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嫂夫人和三位令千金到了上海,还好吗?也没抽出时间拜望,失礼了。”
丁林杰逊谢不已:“这都是李主任的栽培,倪处长的提携。拙荆和小女一切都好,唉,乱世中丁某得与家人团聚,全仗倪处长您的关照。大恩不言谢,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倪处长和小野鹤子小姐大婚,拙荆亲手赶绣了一幅双蝶恋花的屏风,微物不堪,您可别嫌弃。”
倪新笑道:“有劳嫂夫人了,等稍有空闲,定携内子一同登门致谢。”
中午十二点,倪新等人回到76号,向李士群汇报了情况,李士群说道:“船运走的?军统突袭小岛,听你们说他们使用的船只看起来不起眼,但是航速快,吃水量深。中计伏击运输药品的车队,逃离的那几个人也是坐的船……倪新,你去找驻沪日军司令部,向他们借调一支水上巡逻队,在上海附近的湖泊里展开搜索。”
“是。主任,日军的水上巡逻队战斗力虽然不弱,但是对付军统……差着档次,属下建议每搜巡逻艇上配备一个我们的人,共同指挥,再带上几名行动特工随船行动。”
李士群苦笑了一下,答道:“想法不错,不过水上巡逻队的成员都是日本人,能不能听我们的人的指挥……这样吧,你协调一下,山木龙三下落不明,他的人暂时不要用,尽可能派浅野一键的部下去,其他的就派各个部门军衔高一点的人去水上训练队协同执行任务。”
倪新微微叹了口气,日本人对中国人的鄙视不屑,他自然也深有体会,答道:“浅野一键的宪兵队大多是些赳赳武夫,能胜任指挥任务的屈指可数。其他部门派去的人不仅要有职务,而且最好懂日语……属下这就去安排。”
“你去忙吧,还有,医院里唯一的那名活口,你找个人替你负责审讯,缓一天,等伤势再好一点,也不迟。”
赵敬东从军医院赶了回来,在外间办公室拦住了倪新:“你也在,太好了,我追查军医院里那个军统的行动组,有眉目了,你等我一会,我去见李主任。”
走进里间办公室,赵敬东向李士群汇报道:“主任,昨天下午三点多钟,军医院食堂管理员王德福以住在郊区的妻子得了急病为名请假,今天上午医院后勤处有一笔账找他核实,知道他去探病很奇怪,那个会计和他比较熟悉,说是他根本没有家室。后勤处的负责人听了之后也很奇怪,去了他的宿舍,发现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而且找到了这个,请您过目——”
李士群接了过来,这是一张很不起眼的发票,除了金额,全是英文,赵敬东解释道:“这是一家专业的摄影器材商店,里面的东西很贵,不是一个收入菲薄的工友消费得起的,属下派人去了一趟商店,得知王德福在那里还购置过其他东西,都不是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人用得上的。”
“是有点可疑,如果他真是军统的人,应该还有同伙。”
赵敬东答道:“属下亲自细查他离开医院之前的行踪,发现他曾数次去过住院部,曾向人打听我们送去的八名伤员的情况。还主动代替送饭的护工给病房送过饭。另有人反应此人离开之前,曾在宿舍的卫生间偷偷摸摸的烧毁过一些纸张,那张发票应该是匆忙之间遗漏没有销毁的。对了,因为医院食堂要搬到腾空后的仓库,就是以前我们装转运药品的那个仓库,王德福借工作之便,数次去过仓库,还借阅过仓库的平面图。”
李士群心道难道是这个人探知了军统被活捉的伤员的情况,仓促逃离,和周成斌取得了联系,周成斌得知有一个活口曾参与过埋藏药品的行动,为了以防万一,提前转移了药品?他命令道:“命人继续调查。你和倪新协调一下,协助他搜索周围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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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求助
十一月十三日下午五点,倪新安排好其他跟随水上巡逻队执行搜捕任务的人,对刘泽之和平川新野说道:“刘秘书、平川君,军统袭击车队发生在昆山,我认为阳澄湖是他们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地,那里只有三艘巡逻快艇我们三个每人指挥一艘,晚上十点开始分头搜索。”
刘泽之心往下沉,他已经从徐建雪处得知:周成斌和陈劲松、山木龙三就在阳澄湖内的一个小岛上。阳澄湖水面不大,三艘巡逻艇拉网式搜索,怎么办?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隐忧:倪新用致幻剂审讯伤员,得知周成斌曾命人把药品埋了起来。自己以前和周成斌预谋暂时不运输药品,瞒天过海,故意设局误导日本人以为药品已经被运到了长沙,等日本人和76号放松警惕之后,再动手转运的计划,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如果药品不能安全运出上海,等于是镜中花水中月,对长沙战事起不到任何作用,戴如等人岂不白死了?唉,现在顾不上这些了,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协助周成斌脱险。
平川新野答道:“阳澄湖并不大,三艘快艇,半天时间交叉搜索,应该够了。一艘快艇上有多少人?武器配置怎么样?”
倪新说道:“每艘巡逻艇上有一个小队十个人的兵力,除了微型冲锋枪,还配备的有手雷、机枪,我想再派四名特工随船行动,加配97式步兵迫击炮,配备电台,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刘泽之的心揪的更紧了,从陈劲松发来的电报里得知周成斌带着四名部下仓促逃离,如果转移药品埋藏地的陈劲松等人和周成斌不在一起,区区四五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即使陈劲松和他在一起,人手也不会超过十个,藏身的小岛面积太小,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一旦被发现,其他两艘快艇十几分钟就可以赶过来增援。
平川新野答道:“我觉得没问题,刘桑,你看哪?”
刘泽之若无其事的答道:“我没意见,就这样吧。倪处长,何时出发?”
“人手我都调齐了,出发吧。”
刘泽之皱眉道:“倪处长,你发发慈悲吧,我要去吃口饭,还要吃药,我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你总不希望我死在半道上吧?亏得我和平川君没给你当秘书,否则绝活不到现在!”
平川新野也笑了,附和道:“是啊,现在五点多了,路上也没条件吃饭,再说湖面上风大夜凉,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大家都得加件衣服,既然是执行任务,我还想去库房里领一支口径大一点的佩枪,倪处长,半个小时后出发,可以吗?”
倪新笑笑,说道:“是我疏忽了,就按平川君说的办吧。泽之,我当然知道你有伤,老赵不懂日语,而且他和浅野君带队,分头去了洪泽湖和高邮湖,我手下的组长也各有各的去处,不得已这才调用二位帮忙,多包涵,半个小时后在停车场见。”
刘泽之和平川新野匆匆去食堂吃了两碗阳春面,分手回宿舍找出一件黑色皮衣,和一支从黑市上购置的点三八【创建和谐家园】,藏在风衣内兜里,又取出一个紫色檀木嵌银小首饰盒,向办公室走去,楼门口,碰到了电讯处的张克清,刘泽之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借一步说话。”
张克清笑道:“什么事?这么急?”
二人走到76号大门旁,刘泽之正色说道:“张先生,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也不知道是否能信任你,虽然刘无,我的弟弟,对我说过我没有看错你,现在我束手无策,只能求你帮我一个忙。”
二人相处,刘泽之一向称呼自己老张、张组长、张大哥,从来没有过这样疏远的称呼,更没有过这样的郑重,张克清心中一动,有一刹那的犹豫,虽然刘泽之的话听起来不找边际,他又如何能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刘泽之的眼睛里全是恳求:“张先生,我是中国人,你也是……”
“别说了——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的太清楚。什么事,你说吧。”
刘泽之松了一口气,说道:“请您转告徐建雪徐老师:李主任命令我马上出发,协助倪处长,去阳澄湖指挥皇军水上巡逻队执行任务,秋风折桂,霜浓露重,若不尽早安排,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把这个交给她,她就会信任你的。”
张克清接过首饰盒放入兜中,了然于心,平静的看着刘泽之,说道:“放心吧,你挂念于心的那个人,两年前,在越南医院的那个晚上,你们初次相逢,他没有去太平间,提前在病房等你,我无意中恰逢其会……”
刘泽之恍然大悟,原来两年前在越南,周成斌奉命追杀叛将,爽约太平间之约,二人在病房内起倾谈,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面前的这个人的眼睛里,那么张克清到底是谁的人?周成斌和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一旁窥探,这个人不简单。他也是奉命卧底在76号,还是脚踏两只船,不想和军统结仇?还是良知未泯?
看出来刘泽之的心思,张克清说道:“我替你办完这件事之后,以前不知道的,以后还是不知道,你和我,就是76号里比较投缘的同事而已。”
刘泽之笑了,答道:“是的,没有任何变化,大恩不言谢——我走了。”
“泽之——”张克清轻轻地叫了一句,刘泽之止步回头,看着他,张克清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十三日晚上七点半钟,值守电台的陈劲松接到了徐建雪发来的急电,马上向周成斌汇报:“八十六号的助手发来密电:日本人和76号即将对阳澄湖展开搜索。”
周成斌倏然起身,命令道:“命令唐吉田等人押上山木龙三,所有人员马上转移。”
十分钟后,渔船。前舱中,周成斌摊开地图说道:“劲松,76号协助日本人对阳澄湖展开搜索,其他的湖泊也未必安全。你去告诉余浩辰:从这里上岸,把船留给联络站,换乘马车,距离这家联络站两公里,戴如在这个地点建有一个备用的补给站,是一家大车店。你派孙栋盛打前站,看看有没有问题。”
陈劲松交代完,回到船舱对周成斌说道:“为什么我们要带着山木龙三这个累赘?”
“我本来是想亲自押运他到长沙薛长官那里,设法让他在中外媒体记者们面前露面,证明我们的确已经把药品安全运到了长沙前线。他露面,即使不说话,不仅可以大大打击日本人的士气,而且也比我们说一百句起到的误导作用都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放弃这张王牌。”
陈劲松叹道:“设想当然不错,不过我们现在失去了戴如,第三纵队精锐尽失,还能腾的出手来押解他到长沙吗?”
“目前最大的困难还不是人手,而是……有几名伤员落到了76号手中,通过审讯76号得知我们藏起了药品,瞒天过海,估计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