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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墓》-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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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就是这样,会因为某种禁忌的力量产生恐惧或者是敬畏,从而约束行为,看来这个禁地在苗寨里非同小可,大家不会轻易地去踏足,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的说法呢?”白逸已经走到了前面,他看了看荆棘,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方巾来丢给唐三成:“把手包住!”

        “那你呢?”唐三成反问白逸,白逸虽然穿的是长衣长裤,但露在外面的手一样没有保护,白逸一咬牙:“废话什么!”

        唐三成果真不再废话,利落地包住双手,跟在了白逸身后。

        两人走在狭窄的山路上,两边的荆棘就像顽皮的孩童,一会儿就伸出来刮到两人的衣服上,唐三成甚至听得到嘶嘶的声音,那是纺织物被刮到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这还不算什么,荆棘划过白逸的手背,手背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痕来,唐三成看到了,扯下右手的方巾来:“给,至少能包上一只手。”

        白逸也不客气,接过去包住右手,被划破的地方,有些痒又有些疼,他强忍住,两人就这么披荆斩棘地继续行进,不知道走了多久,唐三成欣喜起来:“我们快到了。”

        那座山近在眼前,荆棘也没有了,前面一大片开阔的空地,空地后面就是唐三成所说的“孤峰煞”了,两人喘着气,不约而同地蹲到地上休息,都看向自己没有防护的另一只手,上面细小狭长的刮痕足足有十几道,猛地看上去,上面就是血肉模糊。

      第39章 悬棺2

        白逸的心有些激动,一想到符羽有可能在里面,他的心就快要破膛而出,他站起身来:“好了,我们快点进去,就当是正式进去崖棺前的头阵吧。”

        唐三成抬头望上去,这一座山上的突出来的石礅清晰可见,就这么大致地一扫,就能看到有十几个,这还不能算上非视线范围内的数量。

        “真是奇怪,居然有人不愿意入土为安,把自己安置在崖洞上。”唐三成手指着那些突出来的石礅,也不怕对死者不敬:“你看,这么多,这一座山难怪是孤峰煞了,阴气这么重,当然会坏了风水。”

        “你又说是背后无依,所以才会成为孤峰煞?”白逸一下子就戳破唐三成的话:“算了,你说话从来没有一个准的,崖棺其实又叫悬棺,来源于悬棺葬。它是一种将尸体置入棺内,凌空悬挂于悬崖峭壁上,或把尸体置于高山崖壁的天然崖洞或绝壁的天然平台或石礅上,或者人工凿成的崖洞之中的葬法。”

        “悬棺葬大都为少数民族的葬法,苗族采用不足以为奇,在相关的记录中,湖南本来就存有悬棺,不过……”白逸问唐三成:“你有听到这附近有水声吗?”

        唐三成听都不听,直接摇头:“当然是没有了,假如这座山靠水,它就不至于成为孤峰煞了,前后均无所依,这才是症结所在,苗寨的风水就教它给破了,实在是一处败笔!”

        “那就奇怪了。”白逸沉思起来:“据我所知,悬棺葬的葬地一般选在面临江河的绝壁高岩上,棺材距水面十几米到几十米不等,有的甚至高过数百米。其它葬式也各不相同,有桩木架式,即棺木一头置于天然岩洞或岩石裂隙中,另一头架于绝壁的木桩上;也有天然洞穴式,即在临江河峭壁上的天然洞穴略加整修后置棺于洞穴之中;有人工开凿横穴式,即在临江河壁上,用人工开凿长方形横翕,棺侧外露;也有人工开凿方穴式,即在临江河崖壁上用人工开凿成方洞,也可利用天然洞穴加工成方洞,棺则置于其中;也有悬崖木桩式,即在临江河的悬崖绝壁上开凿成小方孔,【创建和谐家园】木桩后架棺其上。”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这些各式各样地悬棺葬方式让唐三成的头都晕了:“知道我蠢,就不能直接说吗?”

        白逸盯着唐三成的眼睛,眼中尽是轻视:“这些悬棺葬的方式虽然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临江河,一定是在水上!”

        唐三成豁然开朗了:“我明白了,你是说这里的悬棺很奇怪,并没有在水之上,对不对?要是按照悬棺葬的习俗,完全可以不在这座山上进行悬棺葬,这里的山这么多,可以选择另外一处靠水的山作为悬棺葬的地点。”

        “全中了!”白逸这才觉得痛快:“我就是这个意思,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唐三成一边说着就朝前走去,他已经看到山洞了,白逸连忙跟上,两人朝前走了大约好几十步,突然停下,唐三成更是回头看着白逸,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你感觉到了吗?”

        白逸点头:“是的,我们走了这么久,感觉……一点也没有朝前进!”

        这一块空地就是逾越不过去的障碍,白逸不死心:“我们换一条路线走!”刚才走的是直线,这一回来个曲折前进……结果还是一样!明明脚在不停地运动着,可是距离并没有缩小,白逸的脸变得雪白:“鬼打墙!”

        “鬼打墙?”这个唐三成熟,还是在当初那个叫三伢村的小地方时,就时常听村子里的人提起,昨个儿晚上谁又遇上鬼打墙了,更有邪乎的说,天一亮,鸡一叫,嘿,就好了,人就能走出去了,不过唐三成不以为是什么鸡叫的原因。

        “是的,虽然我没有遇到过,可是听人说起过。”白逸的脑袋像是一部百科全书,这五十年来的历练加上出国留学积累下来的学识成就了今天的白逸:“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有很多人经历过。闭眼或在夜晚或郊外时,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一个半径大约3km的圈中……”

        天色确实已经暗了下来,勉强称得上是夜里,难道真是鬼打墙?唐三成皱起了眉头,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周围,假如是阵法的话,自己一定能够瞧得出来。

        唐三成有些不死心:“要不要再试一次?”那座山就在眼前,偏偏近不了身,真是让人懊恼!

        “试也无妨,不过我告诉你,我不看好能够成功。”白逸迈开脚步来,这一次,步子迈得更大,同时嘴中数着步子:“一、二、三……”

        唐三成也跟在后面,大步地迈开,嘴里依葫芦画瓢地数着:“一、二、三……”

        两人同时数到三十的时候停了下来,唐三成一阵失望,三十步大力地迈开,不可能在的在踏步的,这是常理,可是偏偏还是那么远!这三十步就像是一步也没有前进一样!唐三成喃喃道:“真是邪气了!”

        白逸倒是淡定得很:“我说过了,我们可能是遇上鬼打墙了。”天色此时大有完全将黑色倾覆下来的意思,再不离开,天就完全黑了:“唐三成,我们还是先回去,明天准备好再过来,是不是鬼打墙,明天白天再试一次不就知道了?”

        到了这个份上了,不回去也没有办法了,唐三成纵然不死心,也是无可奈何,跳了跳脚:“不回去能怎么办!七邪还在等着我们呢!”

        两人被一堵看不见的墙隔断了去路,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又是一番折腾,空出来的一只手上,划伤又多了许多条,既痒且痛,白逸不以为然,唐三成心头却浮现不好的念头:“白逸,你觉不觉得越来越痒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我包里有药膏,回去抹一下就可以了,出门旅行必备。”白逸加快了脚步:“快点吧,天马上要全黑了。”

        唐三成只觉得手背上越来越痒,虽然不见血,可是痛得很,他心急回去吊脚楼抹上药膏,快步地跟在白逸身后,不自觉地迈开大步子,两人在天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了山腰下,现在只要循着石青板路一路向上,就可以回到吊脚楼里了。

        费了不少气力的唐三成抹抹额头上的汗,解开包住右手的方巾,一只手完好,另一只手就有些惨不忍睹了,白逸的脸色也变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奇怪,真的是越来越痒了。”

        “看吧,我早就发觉了,你怎么这么迟钝?”唐三成一边抱怨,一边说道:“赶紧回去让我擦擦你那灵丹妙药吧,我痒得快受不了了,真想狠命地抓一抓。”

        “不能抓,小心感染。”

        “我知道,要不然早抓了。”唐三成痒得鼻涕都快流出了来了,声音都已经变形:“快走吧。”两个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吊脚楼里,七邪正站在路边焦急地看着上山的路,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快步地冲了过来:“三成,没事吧?”

      第40章 回光返照

        七邪只顾着问唐三成,完全不理白逸,让白逸感到了一股悲哀,没人疼,无人爱,要是大力在就完全不一样了,听到七邪的关切,唐三成开了哭腔:“七邪,痒!”

        这种痒像是从骨子里发散出来的,唐三成只觉得这股痒慢慢地从左手背上在蔓延,白逸大吼一声:“不要废话了,快跟我去找药!”

        白逸手忙脚乱地冲到放行李的房间里,胡乱地翻着,终于把药膏拿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朝手上抹去,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感,他将药丢给唐三成:“给!”

        唐三成抹完,脸上既像哭,又像笑:“邪了气了,从小到大没有这么痒过!”

        白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想起何教授来:“教授呢?”

        七邪说道:“他说累,刚才已经先睡了,我刚把被褥铺好,你们就回来了。”

        唐三成瘫倒在地上:“要了命了,那里真是怪异到极点,平常就算被荆棘刮到,也会这么痒吗?”

        “据我所知,有一些植物天生有毒,可以让人体产生有害反应,比如洋绣球花、五色梅和天竺葵等,这些值物散发的微粒,如果与人接触,就可以使人的皮肤过敏产生瘙痒症。”白逸努力回想小路的两边:“可是我只看到有荆棘,并没有看到有花的样子,而且这些植物都产自于热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明天再去一次不就知道了。”唐三成说道:“我倒觉得那个鬼打墙最离谱,这样一来,我们怎么上崖棺,连靠近都不行,更别提进去了!”

        七邪越听越疑惑,唐三成索性把事情的来因去果告诉了七邪,七邪皱起了眉头:“三成,那里恐怕不简单!你一定要小心!”这是七邪最近讲得最长的句子了。

        “不早了,休息吧。”白逸望着外面:“明天天亮,我们再去一次!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天蒙蒙亮,七邪就起床了,他去到烧饭的地方,忙着生火,唐三成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没有睡意也不愿意起来,白逸站了起来,伸出一只脚踢上唐三成的【创建和谐家园】:“懒虫,快起来了!”

        “天还没有亮透呢。”唐三成一边【创建和谐家园】,一边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双眼睛还半眯着,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活了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你这个老不死的踢!”

        “老不死”三个字让白逸的脸立马沉了下去:“唐三成,我非要拿胶带封住你的嘴不可!”

        “我知道了,以后注意。”唐三成边穿衣服边说:“看在我千里迢迢陪你来找老情人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别忘了,这对我们俩都有好处,守棺的人是蛊术最强的人,假如能够解开我们的不老之谜,我们的后半生会变得轻松一些,不用东躲【创建和谐家园】,被当成小白鼠送去解剖!”白逸抓着唐三成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一些?”

      ¡¡¡¡°×ÒÝÕâô´Ö±©£¬ÌÆÈý³ÉÒ²²»ÎªËù¶¯£¬ËûЦÎûÎûµØ²¦¿ª°×ÒݵÄÊÖ£º¡°Äã²»ÒªÕâô¼¤¶¯£¬ÎÒÃÇÁ©²»ÊǰóÔÚÒ»ÆðµÄòÆòìÂ¡±

        “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和你这个笨蛋在一起,我真是受够你了。”白逸松开唐三成的衣领,顺势推了一把唐三成,唐三成无奈地摇摇头,当过土匪的人,力道就是不一样,这一巴掌,自己的骨架子都快散了,不过……这是饿得,“咕咕咕”,唐三成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七邪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三成,粥好了。”

        唐三成几乎是连滚带爬过去的,七邪果然是最了解唐三成的人,难怪这么早就爬起来弄早餐,自然是要照顾到唐三成的肚子了。

        白逸想到何教授:“我去叫何教授吃早餐。”何教授的房在另一侧,白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一点声响,门突然自己开了一条缝,白逸透过门缝看过去,何教授正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鲁莽的唐三成挤了过来:“何教授还没有起来吗,都说老人家觉少……”这一挤,直接把白逸硬挤了进去,冒昧地闯进何教授的卧房,这不是白逸素来的作风,唐三成真是一个冒失鬼!

        白逸嘴里骂人的话还没有出来,就愣在了那里,他慢慢地走上前,俯下身去,手指放在何教授的鼻下,探了探鼻息,脸色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铁青,他的一只手无力地按在床上,床立刻凹进去一块,不像白逸的心在往下沉一般。

        “怎么了?”唐三成也觉得不妙,朝床上看去,何教授的脸如死灰一般,完全没有了生气,一双眼睛闭得死死地,露出来的手臂,皮肤上泛青,唐三成的手触摸上去,手臂已经变得硬邦邦地,最诡异的是他的嘴角有上扬的弧度,居然还带着一抹笑,这笑容与死灰一般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喃喃念道:“果然,昨天是回光返照……”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两人的心沉到谷底,五十年后,两人已经见证过两次死亡,上一回合是丁大力,这个对白逸忠心耿耿硬是撑到唐三成出现才肯撒手人寰的汉子,这一回合是与白逸有着同样遭遇的何教授,这两回合的死亡彻底扰乱了白逸的心,平日里波澜不惊的他现在也陷入了一股悲凉之中。

        唐三成有些明白逸的心情:“何教授昨天虽然看上去红光满面,可是印堂却发黑,这是明显地回光返照,相术里面的印堂发黑代表厄运,灾祸,疾病等一切凶兆,何教授自称自己活不了多久,可是突然精神好转,昨天还有力气给我们做饭,我就隐约猜到了,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回光返照,白逸知道,人在临死之前也有回光返照现象。例如,昏迷多时的病人突然清醒,甚至与亲人进行简短的交谈;食欲丧失、不吃不喝的人会突然想吃东西。这些病情“减轻”的现象,是一种假象,给人一种错觉,误认为病人转危为安,而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这是回光返照。

        “何教授是带着笑走的,肯定是做了一个不错的梦,弄不好是梦到符敏来接他了,总好过病发,痛苦地死去强。”唐三成的话让白逸想到痛苦死去的丁大力,心里安慰不少,唐三成说得没错,何教授是在睡梦中去世的,也算是善终了。

        “何教授去世,他又没有子女,我们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的亲戚,后事要怎么办才好?”唐三成考虑的问题很现实:“寨子里的人发现何教授去世,不知道作何反应。”

        “看来这事一定要通报给首领才好。”白逸说道:“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七邪一直站在门外不进来,白逸觉得奇怪,七邪不像是害怕死人的人,他来不及细想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首领,人是在苗寨里过世的,入乡随俗。”

        唐三成手中还捧着碗,听说要走,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了一个干净,抹了抹嘴巴:“好。”唐三成突然弯腰下去,将何教授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又细心地将被子提到何教授下巴下面,干完这一切,唐三成才把碗放回到原处,与白逸一同出门去。

      第41章 习俗

        七邪主动要求留下来照看何教授的遗体,唐三成与白逸出了门,才发现寨民早就开始劳作了,一出吊脚楼就撞上一位寨民,赶巧是昨天送草药的那一位,白逸急急地上前:“这位大叔,请问一下首领在哪里?”

        “首领刚刚下山去了,你们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那上了年纪的寨民指着下山的路:“喏,现在还能看到人影子。”

        两人顾不得道谢,就飞速地朝山下跑去,下山的路是陡坡,若是跑得太快,一个不小心,就能够咕噜噜地滚下山去,两人也顾不了这么多,直追着首领而去,等离得近了,白逸叫道:“符大哥!”

        首领听到这完全陌生的称呼,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这张脸与符羽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显得很苍老,三十年前,符羽不过十六岁,她曾提过大哥比她年长八岁,这样推算,首领今年应该有五十四岁了。

        首领见过白逸与唐三成,面对这两名外来人,他有些不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的汉语讲得相当标准,并不像其他寨民有些别扭,字正腔圆,而且还抑扬顿挫,当年白逸来到苗寨的时候,这位预备首领并不在苗寨中,而是外出求学,所以他并没有见过白逸,现在值得庆幸这一点。

        “首领,何教授去世了。”白逸简洁地说道:“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处置何教授的身后事,毕竟他是您姑母的朋友。”

        首领脸上没有一丝诧异,好像何教授的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何教授的遗体在哪里?”

        “我带你去吧,就在符敏住的吊脚楼里。”看到首领身后背着背篓,白逸问道:“首领是有事要下山吗?”

        首领很有一些冷冰冰:“本来是下山为何教授买点药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说完,首领折返回去,将两人甩在身后,唐三成摇摇头:“太冷酷了吧,平常人听到有人过世,多少会表示一点悲伤或者惋惜之情,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未必。”白逸指着首领背上的背篓:“如果不关心,首领怎么会亲自下山为教授买药,依我看,他对教授很关切才对,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有些人不擅于表达自己,但不代表内心很冷酷。”

        “就像你一样?”唐三成嘻嘻笑着:“你也是外冷内热的人。”

        “滚一边去。”白逸粗鲁地推开唐三成,追到首领的身后,首领直接走到姑母的吊脚楼里,进去的时候,居然先行了一个礼,可见对符敏有多尊重了,白逸与唐三成跟进去,一直走到何教授去世的房间,首领蹲下去,双眼突然泛红,嘴里喃喃道:“恭喜你,何教授。”

        唐三成大感骇然,看到何教授死了,他居然说“恭喜”,怪异得很!首领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让教授入土为安,教授说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爱的人在一起,生前不能如愿,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

        “你是指符敏,哦,不,贵姑母吗?”

        首领大感意外:“你们是什么人,教授居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们?”

        “相识不分早晚,有缘自然情趣相投,有话直说也就顺其自然了。”白逸说道:“首领与教授似乎情谊不同寻常,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原来“恭喜”是指这个意思,唐三成这才明白,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是自己想歪了,还以为这个首领很冷血无情呢!

        “我小的时候,教授来到了苗寨,他学识丰富,教给我很多闻所未闻过的知识,在他的影响下,父亲甚至决定让我外出求学,不敢想象,要不是有教授的到来,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见识外面的世界了,当年的苗寨完全封闭,是他打破了这种封闭,改变了我的命运。”首领打住了话头:“不好意思,我扯得有些远了。”

        怪不得,当年白逸就觉得奇怪了,符羽的父亲思想居然如此开明,肯让自己的子女外出学习汉语,原来是受了何教授的影响。

        “不,至少你让我们知道教授有多了不起,他勇于冲破你们苗寨的束缚,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大概是这样,你的姑母才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吧。”白逸问道:“何教授的后事如何处置?”

        “我要按照我们苗族的葬礼习俗来安置教授。”首领说道:“你们也算是他的朋友,教授无子女,希望你们能一起送他一程。”

        唐三成与白逸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可以当何教授的爷爷了,这个首领居然让他们当“孝子孝女”?两人心中暗暗叫苦,唐三成给了白逸一胳膊肘,小声地问道:“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们一定会送何教授一程的。”白逸满口答应下来。

        “那好,我叫人准备棺木和孝堂,请两位也帮一下忙。”首领这才问道:“不知道两位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三成,这位叫……”唐三成嘴快,答案马上从嘴里吐了出来,白逸打断唐三成的话:“我姓刘,刘风。”撒谎,白逸又撒谎了,唐三成疑惑地看着他,白逸坦然地问道:“不知道首领叫什么名字?”

        “我叫符武。”符武说道:“我们苗族将丧亡分为正常死亡和非正常死亡两类。寿终、青壮年善死者,称为正常死亡,实行木棺土葬;凶死、产死、夭殇、麻疯病死、溺水死、吊颈死等称为非正常死亡,实行火葬或火葬后再土葬。有家族公墓的地区,正常死亡者才能进入公共墓地,非正常死亡者不能进入家族墓地安葬。”

        “那何教授这种称为什么?”唐三成问道。

        “教授无病无痛而亡,当然是正常死亡了,和我的姑母一样,会举行木棺土葬。”符武说道:“两位请到我家里去一下,商讨一下丧事的细节,走吧。”

        符武的家就在山腰上的第一户,与符敏的吊脚楼相比,规模略小一些,符敏的吊脚楼比首领的规模还大,可见守棺人在苗寨中的地位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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