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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郎拉着我，说他如果没有被反噬，还有九成的把握应付今晚的场面。如今虽然借煞成功，自身的元气却仍很虚弱，一定要我留下帮他。
我没犹豫，当场同意了。
一来沈晴肯定不会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再是，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自称野郎的老头有古怪。
他说要季雅云亲身借煞，坚持要带她平古岗、进凶宅。
可是整个借煞过程，季雅云几乎没有任何参与。
还有，他敕令五鬼借煞的时候，我听他报出了自己的真名——殷六合。
把人头送到老何那里的人，自称老阴。
殷六合，老阴…老殷……
我问野郎，晚要在哪里作法。
这种事不可能在季雅云她们家，否则桑岚她们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桑岚的父亲说，地点已经选好了，是野老先生亲自选的。
我问是哪儿。
野郎一字一顿的说“十莲塘。”
四点钟赶到莲塘镇，我直接把车开到了窦家饭铺。
窦大宝正好在店里，一见我们来，兴奋不已的让他老爹赶紧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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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挺有艳福啊，才几天不见，又换了个小美女，进展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那个那个啊？”
我说“有，还很激烈呢，你没看见她脑袋都撞的起包了嘛。”
窦大宝愕然“什么姿势能把脑袋撞出包来？”
了楼，他忽然一下掀开我的衣服，瞪眼盯着我的肚皮
“居然有腹肌，怪不得能撞出包呢。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人家都肯用嘴了，你不能温柔点？”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死他。
这小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饭菜桌，窦大宝又吵着要和我喝酒。
我说今天不行，晚有事情做，不能喝酒。
他喜怒全在脸，问有什么大事兄弟俩喝酒要紧。
我刚要说改天一定和他不醉不归，沈晴忽然敲了敲桌子
“他可不能喝酒，我们在执行任务呢。还有，徐阴倌晚还得帮人抓鬼驱邪呢！”
听她说话，窦大宝眼睛一亮，看了看她脑门的红肿，疼惜的说“怎么撞成这样呢，还疼吗？”
沈晴被她问愣了，摸了摸额头的包，摇了摇头，“不怎么疼了。”
窦大宝在我肩膀捶了一拳“都是这小子，太愣了，我已经数落过他了。也难怪，年轻人，火力壮，冲动起来难免……”
我日，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让他别瞎说。
次喝酒我看出来了，这货不光是色胚，还是个没把门的大炮嘴。
见沈晴疑惑的看着我，我连忙招呼着赶紧吃饭。
窦大宝一被放开，又咋呼着说“她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们是来抓鬼的？”
我捂脸。
真不该来他家的。
这家伙本来是个浑人，又爱凑热闹，偏偏沈晴嘴也没个把门的。
实指望他怜香惜玉过后把抓鬼驱邪的事忘了，没想到丫记性还挺好。
我不想骗他，只好点点头，说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让他别跟着掺和。
窦大宝反应强烈，“怎么叫掺和啊？咱俩是兄弟，你的事是我的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啊。我虽然不会抓鬼驱邪，可我能看见鬼，肯定能帮你的忙。”
“你能看见鬼？”野郎忽然插口问。
窦大宝斜了一眼他脚畔的五宝伞
“哼哼，是又怎么样？我要是没看错，你这把伞里是养了五只小鬼吧？哼，次你让小鬼往徐祸杯子里撒尿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野郎沉吟了一下，忽然抬起一只手在脸抹了一把。
等他把手放下，窦大宝忽然打了个冷颤，颤颤嗦嗦的在我耳边小声说“你还抓个毛的鬼，这老头是个黑脸红眼的大鬼！”
我猛一激灵，看向野郎，却见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想到他几次变成那副鬼样，今晚又关乎季雅云的生死，我终于忍不住问他“老先生，你那副鬼脸是怎么回事？”
野郎小眼直勾勾的瞪了窦大宝一会儿，才转眼看向我，叹了口气说
“唉，这都是养鬼人的命，一旦做了养鬼这行，等于是一脚鬼门关里，一脚鬼门关外，说是半人半鬼也不算过分。你在平古岗和48号看到的，是我的法身，也是鬼王元神。如果不是我被五鬼反噬伤了元气，你算开阴眼也看不到。”
窦大宝壮着胆子问“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人！”
野郎的反应他还激烈，“我倒是好，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只是稍露法身，你竟然一眼看出来了？”
窦大宝嘿嘿一笑，挑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要在以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今天你算是问准了。我午刚找高人帮我看过，我才是真正的九世童子转生，我的眼，是真正的通天佛眼！”
第十七章 鬼王过堂
“佛眼通天！”
野郎身子一震，转向我，眼神却有些茫然“九世童子……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刚认识窦大宝没多久，听他提到过九世童子，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这么个词。
我说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人命关天，绝不能闹着玩。
窦大宝还要强辩，让我一眼瞪了回去。
过了半天，他嗫喏的说“那你……你自己小心点。”
我一阵感动，捏着他圆滚滚的肩膀用力按了按，“一定。”
吃好饭，我问桑岚的父亲地址选在哪儿。
他说已经租了十莲塘后沿，一户李姓人家的院子。
窦大宝猛一拍大腿，“你们居然租了李癞子家的屋子，他肯定狮子大开口了吧？”
桑岚的父亲温和的说，租房给他的那人叫李来。
窦大宝说那是李癞子，他家本来是莲塘镇数一数二的富户，结果出了李癞子这么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抽没有他不沾的，爹妈被他活活气死，家业也败干净了。现在剩李癞子一个，快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都快赶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见桑岚的父亲略微尴尬，我忙说一晚的事，哪用管那么多，现在赶去那里，提前做准备。
出了饭铺，窦大宝磨磨唧唧的走到我面前，支支吾吾的说“这里我熟，我……我送你们过去？”
“会开车吗？”我问。
“年初刚拿到驾驶本儿。”
“那你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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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慢点开，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鸡血和柳叶在车开了阴阳眼。
我没当着野郎的面开眼，是觉得这老头古怪，吃不准他是哪一头的。
到了十莲塘后沿，桑岚的父亲正在一座农家院门口和一个闲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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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汉一愣，看清是他，腆着笑脸跑了过来。边帮窦大宝开车门，边讨好的问是什么风把大宝哥给吹来了。
我和沈晴对视一眼，都说受不了。
这李癞子怎么看都四十多了，窦大宝年纪才我大半岁，居然喊他哥。
窦大宝下车，笑嘻嘻的拍了拍李癞子的肩膀“有人租你房？你收人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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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外地来的傻缺，说是见尸连塘风景好，要租我家的院子住一个星期。大宝哥你也知道，我又不是开旅馆的，把房租给他们，我得住旅馆去对不对？”
窦大宝斜了他一眼“直接说，要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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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窦大宝瞪圆了眼睛。
我连忙把他推进车里，说桑先生不差钱，一万一万。
我对沈晴说今天晚肯定不消停，让她跟窦大宝回镇的旅馆住一晚，明天我一准带野郎回去。
沈晴虽然也充满好，却知道轻重，当即点头同意。
李癞子一听他们要回镇，说他也要去镇住旅馆，正好搭顺风车，到了请大宝哥喝酒。
一边说，还一边贼兮兮的往沈晴腿瞄。
我撇了撇嘴，冲窦大宝点点头，背着包转身来到院门口。
朝院里一看，我不禁有些意外。
房子是老房子，却不是普通的农家房，而是那种古旧的建筑，青砖绿瓦，窗棂雕花，门槛石阶还雕刻着蝙蝠……这在旧时候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了的院子。
野郎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嘿嘿一笑说“这宅子应该是凌家的老宅，后来不知怎么的出兑到了李家人的手里。”
我恍然大悟，回过头，见宅门正对着的，果然是次刘瞎子指的那片扁担拢地的位置。
凌家惹的祸，在凌家老宅里平定，野郎也是真下心思了。
“姐夫，你也回去吧。”季雅云对桑岚的父亲说道。
桑岚的父亲摇摇头“我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你的，我虽然不懂阴阳术，但总还有膀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