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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说的认真，我心里还真有点含糊了。
见一个小护士走过，我指了指窦大宝“护士小姐，麻烦你帮忙看下，我朋友是不是发烧了？”
“哦，他几号房的？”小护士停下来，转头看着窦大宝。
我趁机将她一根长头发绕在了手指。
小护士问清窦大宝的病房号，说等会儿过来帮他量体温，然后走向了护士台。
被我绕在手的头发自然被扥掉，她没有丝毫察觉。
“你在搞什么鬼？你以为我是神经病啊？”窦大宝拧着眉毛瞪了我一眼。
我不置可否，把那根女人的头发在手指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结，蘸了些口水黏在了左边的眉毛。
窦大宝眼睛一亮“压倒眉，开鬼眼！你懂阴阳术？”
我走进楼梯间，沿着楼梯向走。
关飞已经不在了，刚才两人抽烟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一把扯下那团头发丢进垃圾桶，我也是瞎了心了，居然信了这小子的鬼话。真要是时运低到被七八个女鬼缠着，那还用得着开阴眼嘛。
“咦，不对啊，照理说，如果那些女鬼想害你，她们应该一直跟着你才对。怎么现在不见了？”窦大宝挠着头自言自语。
我这会儿已经没脾气了，想起之前听他说十莲塘的事，摸出烟盒给他发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如果不是他，季雅云的事到现在也没有眉目，我不喜欢欠人情。
窦大宝深吸了口烟，仍是喃喃自语的说“不是缠着你，那是缠着刚才那个四眼了，难道他才是九世童子转世？”
“你看到鬼，我们有两个人，你为什么只拉我走？”我觉得有点好。
“我又不认识那个四眼。”窦大宝理所当然的说。
我满心信服的点了点头，这家伙虽然恶俗，但心眼直，如果不是神神叨叨的，倒是个能结交的朋友。
“你会开鬼眼，这么说你相信有鬼了？”窦大宝兴致勃勃的问。
我只好又点了点头。
窦大宝也点点头，抽了口烟，眯起眼睛吐着烟圈“你都见过哪些鬼？吊死鬼和水鬼见过吗？”
见他一副行家深入探讨的样子，我一阵无语。
这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和他连忙让到两边。
“谢谢。”老人点了点头，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抽完一根烟，窦大宝问我来医院干什么。
我说我陪朋友来看病人。
他牛眼睛一亮，问我是陪哪个朋友，是大美女还是小美女？
我笑笑，不打算再和这个憨货扯蛋，刚想出去，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
窦大宝脸色忽然一变，拉着我往外走。
来到一间病房外，看着里面围着病床哭成一片的人，我猛一激灵。
透过攒动的人头，病床躺着的居然是刚才下楼的那个老人。
“你真的能看到鬼？”我惊魂未定的问窦大宝。
窦大宝咧咧嘴“现在你相信我有阴阳眼了？”
我刚要说什么，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
“呀！”
转过身我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徐祸？”
和我撞的居然是季雅云。
我看看她，再回头看看窦大宝，感觉有一百只草泥马排着队从我胸前路过。
这【创建和谐家园】，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丫这是看见美女一秒钟变猪哥了！
见季雅云神情还有点恍惚，我问她凌红怎么样了。
她说凌红现在情绪稳定了些，睡着了，齐薇薇和关飞陪着她呢。
想起关飞刚才抽烟时的表现，我呆了呆。
季雅云说“徐祸，我下午还想再陪陪小红，我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哎呀，到饭点了，一起去吧！这里食堂的饭菜没油水，我请客，咱去外面的菜馆吃！”窦大宝诈尸似的大声说道。
我这几年除了学校食堂是医院食堂，对食堂饭早不怎么感冒了，说去外面吃。
三人来到医院外的一家小川菜馆。
一坐下，窦大宝熟络的对菜馆老板说“大盘回锅肉，椒香辣子鸡，水煮肉片，炸泥鳅！”
我瞠目结舌的看了看他身的病号服，半天才反应过来“听说你是肾病，你点的这些东西有哪一样是你能吃的？”
窦大宝眼睛一翻“难得我老爹老妈没在医院，我还不能放纵放纵了？”
我哭笑不得，拿过菜单点了两个清淡的素菜。
“你懂阴阳术，吃斋？”窦大宝问。
我摇摇头，看了一眼季雅云说“她是南方人，吃不惯辣。”
饭菜来，窦大宝死活拦不住的要了两瓶啤酒。
我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硬抢了一瓶过来。
我给季雅云倒了杯啤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对已经开始大吃大喝的窦大宝说“哥们儿，你这个病还不忌口，这是花样作死啊。”
窦大宝把一大嘟噜回锅肉片塞进嘴里，端起啤酒和我碰了碰，含糊的说“偶尔一次，没事儿。”
偶尔一次……菜馆老板看你那眼神都特么跟看亲儿子似的了，还偶尔一次。
我吃了一会儿，见季雅云没怎么动筷子，拿起她的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些菜。
“你这样可不行，不吃不喝哪来的精气神？”
“谢谢。”季雅云勉强笑了笑，接过筷子却仍是没怎么动。
我把窦大宝剩下的半瓶啤酒抢过来，和她碰了碰杯，对瓶吹了一口，说
“凌红只是一时想不开，【创建和谐家园】过一次，不会再有轻生的想法了。”
季雅云点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让她多吃菜。
过了一会儿，我问“那个关飞和凌红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雅云一怔，“他是小红的徒弟啊，平常拍外景都是他开车的。”
见我摇头，她微微皱了皱眉“你该不会以为他和小红有什么吧？”
我赶忙摇头，“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我是觉得这个人有点怪。”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窦大宝插口问。
我说“学医的。”
窦大宝又瞪起了牛眼“你觉得那个小四眼有病？什么病？精神病？”
我再次对他无语。
我想了想，觉得现在不适合跟季雅云多说，跟窦大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阴阳眼的。
阴阳眼分两种，一种是先天的，一种是后天的。如果是先天阴阳眼，那这个人的体质一定偏阴，应该很容易招惹灾祸。
窦大宝的回答让我再一次大跌眼镜。
他居然说他是转院以后才发现自己是阴阳眼，能看见鬼的。还说终于弄明白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说他脑子有问题了。
那是因为，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当他和那些‘人’友好的打招呼的时候，在别人眼里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听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小子不光是个花痴色胚，还是个糊涂蛋。
“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季雅云在桌子底下拉了我一把，“别瞎说。”
我挠挠头，我是真想不明白，照窦大宝的说法，他是天生阴阳眼，是所谓的阴人。按理说阴人最容易招惹鬼祟阴魂，而他却稀里糊涂的和鬼打了二十几年的招呼……
窦大宝听明白我问的意思，也是直抓头皮“我一直都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一直都感觉身边的人都很和善啊，也没有什么鬼想害我。”
“对了！”他忽然一拍巴掌，“要说恶鬼，在楼梯间里我是第一次见到恶鬼。当时那些女鬼围着你，那样子是想害你，再不……再不是要害那个小四眼。”
听他又说起楼梯间里的女鬼，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之前当他精神有问题，现在知道他真有阴阳眼，那可两说了。
我正式做了阴倌，普通人容易招惹阴晦不假，可也不至于抽根烟被七八个女鬼围啊。
再说了，我用血符柳叶开了阴阳眼还不到三天，应该还没失效呢。
如果被七八个女鬼围着，我不可能看不到啊……
第三十四章 尸油
窦大宝属于那种思想和行动都天马行空的人，跟他在一块儿根本没办法集精神想一件事。
他坚持要和我互留电话，说是交个朋友。
虽然知道他动机不纯，可我还是和他交换了号码，因为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大胡子了。
吃完饭回到病房，关飞已经离开了，说是去打理影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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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吧。”齐薇薇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开水给我。
“谢谢。”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儿，她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左边的脸颊时不时露出浅浅的酒窝。
她是影楼的化妆师，这会儿却没有化妆，而且哭得两只眼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