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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与刀》-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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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杰已然等不及了,又是开口忙道:“二叔快来教,怎么个平地随风起!”

        徐仲看得徐秀才这猴急的模样,倒是心满意足起来,往前走得几步,微微撩起带鞘的饮血刀,从下往上在空中撩过一个漂亮的圆弧,已然开始教导两人习练十八手。

        老兵不死,唯有凋零。

        徐家镇一百多号老军汉,不论是军中的武艺,还是这董大力教的武艺,大多都是血腥厮杀的精锐汉子。

        徐仲其实不能称大哥,毕竟徐仲排行老二。而今皆称徐仲为大哥,其实也是这些老军汉在回乡之时,共同祭拜祖先立下了几番誓言。誓言内容不外乎精诚团结,共养老弱之类。

        徐老八,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行八,只是活人里行八。这十八手的绝技,也并非就徐仲能耍,徐老八也能耍。

        军阵在前,堡寨之内,弟兄们生死不知,这武艺哪里还有私藏的道理。大敌当前,便是巴不得人人都能以一当百。

        这武艺,便也是在徐仲兄弟四人自己还没有练熟的时候,在那大敌当前之时,徐家镇的汉子们大多都在奋力去学。根骨悟性虽然有别,吐纳靠根骨,刀法学习靠悟性。高深招式也靠内力来支持。

        虽然军汉们良莠不齐,但是这十八手,大多也能耍几下,耍得一两招的有,耍得圆满的也有。

        徐老八就是除了徐仲之外,唯一一个还能把十八手耍圆满的。其余能耍上十几招是也有好几个,能耍七八招的也不少。

        不论能耍几招十八手,这些老军汉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便是个个能拼命。

        其实这些老军汉,当年大多也都在徐家四兄弟麾下当兵,还有一手绝技,便是人人精通。便是那弯弓搭箭的射术,不论【创建和谐家园】,皆是信手拈来。也是当年斥候与先锋的必备技能。

        而今十几年,不曾碰过强弓硬弩,也是因为朝廷明令禁止民间私藏强弓硬弩。但是拿些猎人软弓上山猎些野味,也是不在话下的。平日里聚在一起吃酒,肉食买得不多,主要都是山中猎来的,家中养的却大多拿去城里换了钱。

        羊猪鸡鸭,肉质松散,城里人多买这些。麂子野兔锦鸡这种,其实卖不上羊猪的价钱,肉质太硬,难以料理,便是缺点。

        这徐家镇,终归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乡下镇子。过日子也是勤俭持家的秉性,奢侈便是完全谈不上的。

        真要说奢侈,也唯有徐杰一人相对而言奢侈一点。穿的衣服,吃的东西,用的笔墨纸张,还都会讲究一点。便也是徐仲不想徐杰在城里上学被人看不起,受人不待见。

        其实虽然只是这些小东西,稍微讲究一下,当真也是花费不少,绸缎衣服,上好的宣纸,甚至还有一支狼毫笔,哪里能便宜。便是一个上好的歙县出产的歙砚,便是几十两银子。若是再配一个徽州墨条,便又是几十两银子。县城一处偏僻一点的小院落,也不过这一砚一墨的价钱。

        但是徐仲就是舍得。甚至心中也念想着,以后去了郡城上学,那花费更是不少,人情往来,水酒诗会,钱就更成了一个数字。便是置办一身好行头,也是价值不菲。

        这才是徐仲口中所说要在河道里讨生活的原因,就是那“为下人”!

        穷读书,富习武。其实是很没有道理。多听寒门士子的故事,便以为寒门就是穷人,大谬矣。

        “寒门”之寒是其一,是比较富家子弟而言。寒门之门,才是重要的。门乃门第,门第就不是小家小户农汉穷人的意思。

        真正的穷人,哪里能读得起书?束脩,便是给老师的拜师礼。出不起适当的束脩之礼,拿什么求学?

        书,多来自耗时耗力的人工抄写。一本书就价格不菲,买不起书,还读什么书?

        笔墨纸砚,样样是钱,最差的也不是底层百姓在土地里刨食能负担得起的。还不说大多数连土地都没有,只能做租田地做佃农的人家。

        只要家中有书的,还能读书的,再没落的人家,再寒门,再穷。也不是底层百姓所能比的,卖祖宗留下来的书都能养活自己。若是连书都卖完了,那就再也称不上寒门了。没有书,哪里的门?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连赶考的盘缠都没有,还谈什么寒门士子逆袭。

        便是那些有钱人家愿意投资一些有才之人,愿意拿钱来资助别人赶考的。也不会去资助那些连家里祖宗留下来的书都卖完之辈。

      第十四章 徐狗儿与小刀儿

        徐老八带着一众汉子在河道之上,打渔的小舟舢板,徐老八倒是手到擒来,只是这扬帆的大船,徐老八还是第一次自己上手,这种船,坐是坐过不少次。

        依照着操小舟的经验,想着看别人扬帆的办法,徐老八便也架着船上河道上跌跌撞撞行驶了起来。

        船舵与大帆的配合,就在徐老八不断的大喊声中,慢慢有了一些经验。头前还难以控制方向,甚至还搁浅到了浅滩之上。几十汉子拉着纤绳,方才把船再拖回水中。

        之后倒是能把船控制在水道之内,歪歪扭扭之后,慢慢也能走个直道。

        徐老八自然是乐此不疲。

        徐杰与云书桓便在院子中勤练那十八手的绝技,便是镇子里还有几个半大少年,看得徐杰再练十八手,便也开始练起了这十八手。

        徐牛之子徐虎,还有徐老八的两个儿子,一个徐康,一个徐泰。便是那武艺不精的徐狗儿,口中也是大呼小叫要平地随风起。

        至于能不能随风起,也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徐狗儿大概是难以平地随风起的,练得几番,便出门了到处晃荡了,此时就奔到徐杰家门口处,倚着门框看着徐杰练刀,看得也是乐此不疲。

        徐狗儿便是这般,自小跟在徐秀才身后拖着鼻涕,练武不在行,脑袋倒是越发的灵光,甚至也学了几分徐秀才的混不吝。

        便是一招平地随风起,徐狗儿就是连连拍掌,大呼小叫:“好,少爷武艺天下无敌!”

        徐杰一刀撩起,从空中翻飞而下,看得门框上倚着的徐狗儿,笑道:“狗儿,进院里来。”

        徐狗儿蹦蹦跳跳进了院子,蹲在边角石桌旁边,便也不客气,伸手去拿盘子上的绿豆糕点。却也不多拿,还专门挑了一块破碎的糕点,那整齐完好的,徐狗儿便不去动。

        拿起糕点,放在手心,便是不想碎末都掉在了地上,张开大口,直接都倒进口中。嚼了几番,极为享受的表情,口中说道:“少爷,我今早到后山里放了几个绳套陷阱,夜里定然会逮着灰毛兔,刚才也去看了虎哥,虎哥说他那里偷了些牛叔的酒,请少爷晚上到祠堂前厅去。”

        徐秀才闻言笑了笑,心中多是暖意,这些乡下少年,当真是单纯,只道:“你去回虎子,就说牛叔的酒也不多,还留着过年的,就不要偷了,我晚些时候带酒来。”

        “好勒,这就去与虎哥说。”徐狗儿一边答着话,一边转头又在石桌的盘子上寻着,寻得一块破碎的糕点,又小心翼翼拿了出来,塞到嘴巴里,方才蹦跳之间出了大门而去。

        徐狗儿这小动作,徐杰自然是看在眼里,却是并不开口让徐狗儿多拿些糕点。也是以前这种话说多了,但是徐狗儿还是这般,不客气是不客气,却只吃一些解解馋,从来不多吃,甚至都不吃那完整的糕点,只吃一些破碎的或者直接就是碎末,便是把完整的都留着徐杰。

        说多之后,徐杰便也不再说了。这是份心意,这份心意,徐杰心中有感,便也留在心中。

        徐杰看着徐狗儿离去之后,便也继续练着长刀,再次平地随风起。便是这一招,徐杰也今日就练了不下几百个来回。

        徐仲不时出来看一眼,又回房中去。待得时候不早了,徐仲拄着拐杖也就出了门,到那镇口古树之下,等着回家的农汉们路过之时上前来调笑。

        随后不久,徐秀才也收了刀,往内院里去见了老奶奶,说得一句晚间不在家吃饭,随后重新拢了拢自己的发髻,便与云书桓一人抱着两坛酒出了大门。这酒还是缺门牙老汉徐有金头前在城里买回来的。

        祠堂前厅,一帮少年席地而坐。徐狗儿从家里抱着柴火赶了过来,柴火上还果真挂着两只不小的灰毛兔。

        虎背熊腰的徐虎便上前去接,接下柴火,拔出腰间插着的一柄小短刀,就到一旁去清理内脏与毛皮。

        几个少年也去打水,徐康徐泰兄弟两是徐老八的儿子,也在一旁,寻了几个破旧砖块围了围,就是一个简单的火塘,接着把柴火烧起来。

        不时还有少年从四面八方赶来,大多是听到了消息,知道今日这里有酒喝,有人带了些炒过的豆子,有人带了些家中腌制的小菜。

        众人忙忙碌碌,也井井有条,显然这般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

        徐秀才只是坐在一边,慢慢打开酒坛子的封泥,霎时间酒香四溢,又叫人回去取些碗来。

        徐秀才便是一碗一碗去倒,不时点了点人数,总要人人都有份。

        不得片刻,两只灰毛兔被切成了好多的小块,用木棍穿着,便架在了火塘之上。

        徐狗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包里便是盐。口中还笑道:“少爷,今天我要多放些盐,便也大大方方一回。”

        徐杰便也笑了笑道:“别放太咸了。”

        盐,实在不便宜,也是盐这种东西生产起来耗时耗力,不论是井盐还是海盐,生产过程都极其繁琐。即便是私盐的价格比官盐便宜许多,也是价格不菲。平常人家了,大多也舍不得太浪费。盐也往往代表了美味之一。

        今日徐狗儿要大大方方一回,便是头前那两包私盐,家家户户都分了不少。

        厅内已然有了二三十人,人数倒是不出意料,大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汉,也有个别大上一两岁。徐杰带来四坛酒,便是先见之明。

        却是此时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年级略小的少年,冻得脸颊通红,还有那通红的双手端着一个大木盆。

        少年进得厅内,便是大喊:“我也来喝酒,我带了一盆泥鳅来投名,今天下午在田里摸了一晌。”

        少年玩伴,便也分群,两三岁便是一个阶段。这少年小了众人两岁多,平常里大多搭不上伙,年纪小了也没人会给他酒喝。今日少年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晚上祠堂又有搭伙喝酒的事情,便是不顾天寒地冻,下田去摸了这些泥鳅来。投名投名,便是投名状的意思,也想蹭上一口。

        徐秀才看得这小子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开口问道:“小刀儿,你今年多少岁了?”

        这少年名叫徐刀,便是他父亲是在不会取名字了,看着墙上挂着的刀,就取了个徐刀的名字。

        小刀儿被徐秀才这一问,莫名有些紧张,连忙放下手中的木盆,先把那一盆的泥鳅显露在众人面前,方才答道:“少爷,我今年十三岁十个月,过不得一个多月,我就十四了。”

        徐秀才闻言大笑,手一招,说道:“你倒是算得清清楚楚,过来吧,十四了,可以喝上一口了。”

        小刀儿闻言便是大喜望外,还搓了搓自己的手,左右看了看,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了徐秀才身边。口中说道:“谢谢少爷!”

        徐秀才拿着一根树枝,一边拨弄着火塘,一边说道:“快烤一下,把手暖和暖和。泥鳅你稍后带回家去,这里也没有东西料理,带回去给你娘料理。”

        小刀儿闻言,连忙又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树枝,伸手到盆里捞出一条泥鳅,口中说道:“少爷,能料理的,你看,把棍子从嘴上穿过去,就可以烤了,加点盐,肯定好吃。都洗干净了的呢。”

        徐杰看着小刀儿一边做一边说的模样,便也把一条泥鳅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徐杰笑着摇了摇头,便道:“你今日摸得太多了,吃不完。烤一半就是,另外一半带回家里去。”

        小刀儿闻言,似乎有些着急,连忙又道:“这里人多,吃得完的。”

        倒是徐狗儿灵光,听懂了徐杰的意思,便是不想小刀儿冒着天寒地冻摸了一下午的泥鳅,都给了众人吃光了,想着让他带回去一些。便也开口说道:“小刀儿,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这里多少吃的,泥鳅就吃一半,留一半带回去给你爹下酒。”

        小刀儿闻言,看了看左右,便也不再多说,又去寻木棍子穿起了泥鳅。

        徐杰看着小刀儿冻得通红的双手,也起身寻着小木棍,帮着小刀儿穿起了泥鳅。

      第十五章 杨二瘦与杨三胖

        一帮少年,其实众人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只是喜欢这般学着父辈们的氛围聚在一起。

        一人一碗,五六两左右。送到口中抿上一小口,然后砸吧几下嘴巴,便是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徐秀才倒是喝得宽裕一点,云书桓却不饮,只是看着众人饮酒,被徐秀才推了几番之后,也只是真正的浅尝辄止。便也招来徐秀才埋怨无趣的话语,云书桓也不管。

        两只肥硕的灰毛兔,一人也分不到几口肉,泥鳅也是肉少,主要的食物还是大家从家中带来的。

        喝得几番,徐虎开口与徐秀才道:“杰哥,我老爹那柄刀实在是不堪用了,回头要去城里再买一柄才好。”

        徐杰闻言答道:“虎子,你放心就是,过不得几天,镇里会置办一批上好的刀枪回来的。”

        徐虎闻言有些心急:“镇里置办的,不知会不会把我也算进去。”

        徐杰点头浅笑:“只会有多,不会有少的。”

        徐虎闻言方才安心不少。端起酒碗与徐杰喝得一口。

        小刀儿听言,心中也有悸动,连忙也问道:“少爷,会不会有我的?”

        “有,都有,只会有多,想要刀的,都会有。”徐杰也知道这些事情,如今准备在河道里讨生活,兵器哪里还能缺了。

        此时众人方才是皆大欢喜,个个拍手叫好。想来这些少年家中虽然都有刀枪,但是大多都有些破旧不堪了,如果有一柄属于自己的新刀,那真是惊喜。

        篝火微光摇曳,照到众人笑脸之上,便是这安详镇子的幸福生活了。

        却见徐杰慢慢把手中的酒碗放了下来,正了一下表情,开口问道:“年后我要去大江郡城了,想带些人一起去,留在这镇子里也没有什么出息,大家都当出去见见世面。不知你们心中如何想法?”

        徐杰话语问出,左右来回看着众人。这种事情,还是要征求众人意见的。也就如话语说言,当真该带这些农家汉子出门见见世面了,往后才会真正有些出息。

        徐虎闻言想都未想,立马就道:“杰哥,我随你去,只要杰哥不嫌弃我虎子土里土气跟在身边没有脸面,天涯海角,虎子也跟杰哥去。”

        “少爷,我也去,长这么大也只到青山县城里逛过,郡城什么样子,真想去见识见识。”说话的自然是徐狗儿,徐狗儿脑子灵光,自然也就更跳脱一些。

        徐康徐泰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哥哥徐康发言道:“少爷,我兄弟二人也随你去了。”

        头前还有些犹犹豫豫的少年,听得头前几人话语,皆是出言愿意同去。少年人总是这般,做什么事情都是一群一伙的,即便刚才还有些担忧,此时也一个个抛却了那些或是自卑,或是担心父母不允的心态。

        徐秀才闻言也放下心来,这徐家镇,往后自然不比从前,这些少年就是徐家镇的未来,总要出门的。便听徐杰又道:“今夜回去之后,你们都回家与父母商量一下,若是父母应允了,初八之后,我们就一道上船东去郡城。到时候我在郡城里进学,也给你们谋一个营生。大家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便也知道该回家去问一问父母。这个时代,人往往被一亩三分地羁绊着脱不了身,人一走,这田地里就少了一个劳力,雇人也是开销。少年们心中多少都有些担忧父母不允。

        唯有徐秀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问题不大,这徐家镇的汉子们,往后可就不是在田地里刨食的主了。田地必然是要雇人来耕种的,往后这田地出产的收入,便也算不得是什么钱,只算是保证镇子里的口粮不求人,若是再来灾荒,也有个存粮应对。

        徐仲便也学聪明了一些,如今徐家镇在山头里也开了一些洞库,每年都会存上一些新粮。免得再突发大水,一口饭食都吃不到腹中。也是如今徐家镇比不从前,田地有多了,有粮可存。十几年前也只是能温饱,存粮应对灾荒只能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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