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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欧阳文峰忽然也止住了脚步,愣愣看着两步之前的徐杰,只见徐杰双脚弓步,刀握双手横在一旁,一身儒衫忽然往后一扬,身形已起。
这般的场景,煞是违和,儒衫与刀,似乎怎么都不能在欧阳文峰的眼前和谐起来。
儒衫有宽袖,武服多紧窄袖子。儒衫有较长的裙摆,武服多短打,腰间腰带扎得紧紧。
以至于徐杰奔起,两袖灌风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便从这个模样上,就感觉不如李义山干脆利落。
但是这看起来的东西,终究是感觉上的,徐杰的刀光依旧快如闪电。
剑之一道,在于灵动,剑有双刃,来去皆能成招。
刀法之道,在于大开大合,单刃而厚重,招式相比而言,更加简洁,更加注重一往无前与有效。
刀剑于空中相交,实力相差不大之时,便也更是要奋力而出,一往无前,使得招招有效,招招必救,要压制剑招的灵活之势。
如此,徐杰看起来便像是一个蛮力武夫一般,劈砍撩砸,势大力沉,不与李义山的剑做那些眼花缭乱的来回。这般打法,便也正合了十八手的道理。
李义山在格挡之上,看起来游刃有余,似还有余力等待时机。却是暗自里知道自己挡得极为费力,已然惊讶连连,便是没有想到这个秀才竟然有这般的力道,刀速之快也完全出乎了预料。有些事情,不是亲身体验,便是不能真正有感受的。
李义山皱着眉头,脑中不断想着破局之法,如此打下去,李义山但凡有个迟钝立马就会全落下风。便也只有想方设法破局,抢出一招,变换攻防之势,才能真正发挥剑走游龙之灵动。
就如三胖所言,徐杰家学不凡,不凡就在于徐杰上下左右,随刀势走动,任何方位皆能出狠厉之攻击,好不拖沓。
其实十八手第一招,平地随风起,本身就是一招变换攻防的招式,撩起刀身就是格挡,随即就是大力从上至下快速挥砍,一招变换,便抢先机。
李义山落入被动局面,也并非大江剑法不行,还是李义山少了些真正的经验,也是这江湖不如以往那般血腥了,更是何真卿羽翼之下,李义山在这大江郡其实也碰不到真正要与之动手的高人。
师父领进门,高低终究还是看个人。李义山过于老实本分,也娶妻生子,那般仗剑走江湖的事情,他还没有真正来得及做。或者说李义山其实以为自己早已仗剑走了这江湖。
一心破局的李义山,忽然身形往后急掠而去,躲避徐杰再一次笼罩上来的刀光,待得身形一出笼罩,脚步在后猛点,便又一跃往前,强攻而出。
破局之法,便在这里了,不与强刀争锋,后发而攻。
徐杰看得这抢攻而来的剑,牙关紧咬,忽然念头一闪,那还并不熟练的剁来砍去已然随手而出。
原来剁便是拼命,砍就是笃定别人不愿拼命的后招。
原来这江湖,其实就是拼命。
徐杰出招而去,心中已然有些后悔。因为徐杰,本身自己就不是愿意拼命之人,好好的逍遥日子,又何必与人把命拼了?
这习武之道,徐杰终究只是当作一种自保的本事与自身的兴趣。徐杰从未想过自己要仗着武艺与人拼命。
但是这武道之上,若是没有与人拼命的勇武,哪里又来的胜负生死?十八手的精髓,何尝又不是来自战阵上与人拼命的总结。
断天剑败于徐家镇,也是失了这般拼命的锐气。何真卿与杨二瘦打得力不从心,也是何真卿心中落寞,失了与天下豪杰争雄的心思。
武之一道,从形成的最开始,不是什么自保之法,也不是什么恃强凌弱之法,就是拼命之法,就是你死我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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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山的剑也在空中,此招若接在一起,血溅当场是两人,便看谁更幸运,便看谁更灵活能躲。但是没人能善了。
李义山,终究不是何霁月,练了二十多年武艺,大江剑法早已纯熟无比,却还是与这个头前许久没有勤练武艺的少年人打成了这般的境地。
把李义山放在江湖之中,除了老一辈的高人,也是纵横一时的人物。与这个少年秀才打到这般的地步,李义山有些不敢置信,心中不由自主有些自我的否定与心虚。
不论谁死,李义山都是不愿看到的。大江剑法极为高明,这善后的剑招也是无数。
李义山收了剑,变招而出,已然只求一个平局终结。
奈何已然出招的徐杰,那剁来砍去的招式,还有连贯的第二下未出,此时已然出来,就是鼎定胜局之时。这剁去砍来,不是善后之法,而是杀人之法。
那佛前断江刀,就是凌厉之法。那杨三胖,必然也是杀人不眨眼之辈。
十八手,徐杰还并不精通,精通之后,徐杰的想法当也不会再这么显得单纯。
忽然林子里一声尖锐的长啸,一个青色人影飞掠而出,一柄长剑在空中如电光飞来,划破长空。人影还在长剑之后十几步外。
第四十九章 告辞告辞
李义山那善后之招,显然挡不住这砍去的长刀,勉强去架,便也非死即伤,因为架去的剑,本来就有双刃,剑,伤人之物,也能伤己。
从林子里飞出来的剑光,显然是人为投掷而出的,随剑光而来,还有一人大喊:“秀才,手下留情。”
投掷出来的剑光,显然是为了帮李义山挡得这一下。奈何这脱手的剑,也只能帮李义山挡一下,所以随后还有一声大喊,以免徐杰再次强攻而去,否则乱了方寸的李义山,依旧危机重重。
那飞出的剑光,精准击打在徐杰的长刀之上,把长刀打得偏向了一边,也让李义山逃得这险境。
却是徐杰站在当场,并未有任何动作,也并非徐杰听到了那喊声,而是徐杰自己有些【创建和谐家园】,皱着眉头正在想着什么。
想着这武道到底是什么?
就是搏命,就是拼杀,就是杀人,就是与人拼命!
徐杰此时恍然大悟。武道,不是小说里那般招式来往,不是那般哼哼哈呵,也不是那般华山论剑,谁当第一。
徐杰想明白了,武道武侠,仗剑游侠,仗义屠狗,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谁死谁活!
一法而通,万法皆通。那十八手,哪里又是与何霁月争高低的工具?
那十八手,其实是如何快速有效杀人的办法!
徐杰忽然也明白过来,为何自己练十八手不如云书桓进步快?
因为徐杰没有杀人心,从来都没有,也没有把十八手当做杀人法,只把十八手当做一人打斗的工具,或者与人争胜负的工具。云书桓却好似胸怀杀人心。
从根本上,两人面对武艺,出发点就不一样。
徐杰脑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现起十八手的那些招式,徐杰也忽然明白过来了,也通透了许多,杀人,才是这些招式最根本的出发点。以如何杀人来练武,才是练武最根本的方式与目的。
原来的徐杰,其实练错了!
徐杰愣而发想,通透许多。
那剑光的主人也到了当场,面色羞红的李义山低头拱手喊得一句:“师父!”
几个凤池派的【创建和谐家园】也拱手见礼。
马子良却不断在打量着何真卿,这位大江剑,马子良上山许多次,从未见过。刚才的马子良见得李义山落败,还心中紧张不已,怕惹火烧身,此时见得何真卿出来了,心中大定,便是知道今日这徐杰在何真卿面前,再也不可能翻身了,必然要吃苦头。
几个凤池【创建和谐家园】皆是低头不敢多看,也不好意思再说话语。心中多是羞愧。
不想这马子良竟然往前走了几步,脸上都是讨好之意,开口说道:“何掌门,此人趁机偷袭李大侠,想要凤池大江剑名声扫地,其心可诛,必不能轻饶。”
马子良似乎把自己放在了与凤池派一个阵营里,似乎也在讨好着面前这位何大掌门,也在维护着大江郡高人的名声。
徐杰愣愣而站,低头看着自己垂落下来的刀,长长叹了口气。通透了许多事情,不免也有纠结,纠结那手起刀落就要夺人性命的事情。不是徐杰心善,而是徐杰当真还没有遇到那非要杀人才能揭过的事情。
李义山羞愧难当,师父当面,败成这样,何以见人?
欧阳文峰早已目瞪口呆,便是欧阳文峰再如何去想,也想不到这位文远兄是这般一个厉害的人物,连这凤池派的大侠也败于当场。
欧阳文沁落在众人最后面,眼神只盯着徐杰在看,盯着那个儒衫早已不再周正、两袖也被风撸到上臂的秀才看。
何真卿往前走几步,拔起掉落在地上的宝剑,还擦拭了一下剑上的泥土,往剑鞘插了进去。听得马子良一语,回头看了一眼,便也不当回事,而是走到了徐杰面前。
“秀才,三兄说你手起刀落,杀人连眼睛都不眨,果真不错。三兄看人倒是极准,但是你也不能学三兄那般手段,下杀手总也要个缘由,我这徒弟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不过比武而已,何必如此?”何真卿开口,如同教育晚辈一般。终究也还是心疼自己宝贝徒弟,开口怪罪徐杰几句。
徐杰闻言抬头看了看何真卿,却是答道:“何掌门,这一招你还认不出来吗?这是胖子让我去打你家闺女的招式,此时只是提早用出来了而已。”
何真卿闻言一愣,便是骂骂咧咧:“杨三胖这厮,害人不浅,莫不是想把这好姻缘给搅黄了不成?”
徐杰闻言,哪里还听不懂,连忙抬手一礼,说道:“何掌门,架也打了,告辞!”
何真卿连忙说道:“秀才,这不怪你,都怪杨三胖。且等下再走,我有话与你聊聊。”
徐杰哪里还会留,人已转身,口中便道:“告辞告辞!何掌门告辞。”
话语还在说,徐杰已然快步而走,云书桓自然是乐见这般,跟着也快走。欧阳文峰倒是愣了几下,方才跟了上去。
何霁月并非长得不美,也并非身段不好。奈何徐杰被何霁月揍得一番,此时如何也生不出非分之想,娶老婆要娶美的这没错,但是娶老婆也不能娶一个动手就能把自己揍一顿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何大掌门见得徐杰转身飞速而走,却也拉不下脸去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转身便去看李义山,开口说道:“丢人现眼了吧?回山去,三年不得出门,入了一流方才准下山走动。”
李义山抬头看了看已然远走的徐杰,转头看了一眼何真卿,口中答道:“师父,若是师妹嫁给这个徐秀才,倒是不错,就怕师妹眼界高,看不上这个秀才。”
李义山听得何真卿一语,自然是懂了。心中暗自思虑了一下,倒是觉得这秀才是个良人,便也是这一场比斗输了之后才这么想,人心多是这般,终归有个心服口服。却也有担心,担心这个秀才打不过自己师妹,便也入不得师妹的法眼。李义山对于自己师父的择婿标准还是比较了解的。
何真卿闻言,心情好了不少,微微一笑道:“义山,还是你了解为师。”
李义山闻言也是憨憨一笑,刚才羞愧的面色也就不见了,师父开心就好。
何真卿慢慢转头,往上山方向而去,口中教导道:“走吧,世间天资卓越者多的是,当年为师剑成出山,自以为天下大可去得,于大江遇剑阁杨二瘦,战之不胜。于江宁遇陆子游,更是剑败收场。人外有人啊,你也不可小觑了这天下英雄。”
李义山连忙跟上脚步,闻言自然是连连点头,却又道:“师父,徒儿是差了些,但是师妹当可与天下豪杰争雄,便是这徐秀才,也不是师妹的对手。年轻一辈能胜师妹者,只怕是没有了。”
何真卿闻言摇了摇头道:“别的地方为师不知,但是这徐秀才,往后必然不比你师妹差。兴许锐利更甚,你师妹少了这般杀伐之气。”
李义山颇为不信,却也并不出言忤逆,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追到何真卿面前,轻声开口道:“师父,徒儿还答应了徐秀才一个比试的彩头,说是要把那马家的公子哥给打一顿,这般实在有些为难。”
何真卿闻言转头,眉头一皱,说道:“是你答应的,又不是为师答应的,问为师作甚。”
李义山闻言脚步一止,回头看了看那个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攀些交情的马家公子哥,左右为难几番,还是往马家公子哥走了过去,口中说道:“马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败于那秀才之手。”
马子良还以为李义山是为了没有帮助自己教训徐杰而愧疚,连忙笑道:“李大侠哪里话,无妨的,李大侠今日不过是不小心而已,来日再战,必然轻易得胜。在下与那徐杰,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李大侠不必如此。”
马子良倒是能审时度势,听得师徒二人的对话,也听出了一个大概,便是与徐杰没有深仇大恨了。
第五十章 灯会灯谜
马子良忽然与徐杰没有深仇大恨了,奈何徐杰还记得马子良在诗会当中背地里说的话语。
李义山为难是为难,毕竟这马家年年上山来送礼,但是这教训人的事情,李义山答应出去了,也不能不做。
听得马子良误会了的话语,李义山便也不多解释,只是又上前几步,把手中的剑归到剑鞘之中,开口说道:“马公子,你放心,鼻青脸肿算不得重伤,养几日就好,我凤池派的伤药是极好的,到时候给你送到府中去,汤药费也给你送去一些。实在抱歉。”
马子良闻言错愕,也没有听懂,开口问道:“李大侠所言何意?”
李义山看得回头看得越走越远的何真卿,也就不再多解释,抬手就打,鼻青脸肿倒是不难。
徐杰虽然走远了些,却是也听得惨叫声传来,面色微微一笑,说道:“李义山,不错,也是个说话算话之人。”
欧阳文峰闻言问道:“文远兄,那李义山怎么了?”
云书桓答得一语:“在打马子良。”
欧阳文峰闻言大笑:“哈哈……打得好,这凤池山的江湖人,当真不错。”
便是欧阳文沁闻言也是捂口浅笑。
元夕佳节,大江城里正是热闹之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若是那些消遣娱乐处,更是灯火通明。还有郡守衙门里为灯节做的准备,让街面上到处都是漂亮的灯火。
像是马家这种豪富之家,更是会出钱出人,装点几番府邸附近的街面。
街道之上,来往的卖艺人与生意人,早已占好了街面上的位置。
四人乘马车入城,街面上水泄不通,这马车自然也就只能往巷道先回,几人只能步行在这热闹繁华里。只是步行剩了三人,欧阳文沁却也随马车回家去了。
大华之天下,富庶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