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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我就说嘛!差点被人宰了,谁都会憋着一口气,都会找人泻火,至少我会。”
在场众人这么想着,即使是梁成本人也是如此作想。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请讲!”
楚征道:“欧阳爽去年欠我一万两银子至今未还。现在欧阳爽绝对想不到我会上门要债……”
梁成:“……”
瑞王周潜:“……”
拓跋锋:“???”
刑部尚书张正端:“……”
有一个算一个,在场众人都有些发蒙。反转呢?这确实是反转,但转错方向了啊!
“啊?啊!”梁成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眼前一亮。一拍大腿断喝一声:“来人啊!”
“在!”衙役欠身行礼。
“留下九十人维持秩序,剩下十人和我前往欧阳府!”
众多衙役散布四周,楚征和梁成外加十名衙役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这里没我们俩什么事,你们看着办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走了?楚征这个事主和玉京府尹走了?他们怎么就走了啊!
瑞王身旁的文士看着楚征的背影折扇轻摇。这位楚门三少爷真是让人意外,真是让人看不懂。而且走的是如此干脆!
“还请拓跋统领尽快给我楚门一个交代!”楚公允冷哼一声看向拓跋锋。
“我御庭卫的事还不用你楚公允指手画脚!”拓跋锋不悦的瞪着楚公允。给你楚门一个交代?如果不是你们掣肘御庭卫,让御庭卫帝都形势都无法彻底掌控,能出这样的事吗?
楚公允两眼一瞪,周身气机升腾。拓跋锋同样不甘示弱瞪着楚公允。两人气息碰撞下如同平地起狂风一般,让周围众人身形晃动。
众人纷纷躲避,有多远就跑多远。这两位可是炼气成罡啊,别说动手了,就是互喷的吐沫星子都伤人啊!
“老夫不会指手画脚,老夫会断手断脚!”楚公允冷哼一声,一脚蹬地砰地一声窜上高空追向楚征。
拓跋锋双拳紧握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先让这老匹夫得意,总有一天要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刑部尚书看着楚征的背影一阵出神,楚征思路让他跟不上,也抓不到思维的痕迹,但他的决定让自己心里发沉。
“去两个人协助梁大人办案!”张正端面色阴沉的说道。其他人,包括瑞王在内纷纷看了他一眼。张正端如此做明显是落井下石。楚征只是想把梁成摘出来,张正端就是要将这件事办成铁案,欧阳世家必定是参与了对楚征的伏击,但将欧阳世家顶上去,他张正端就安全了。没人顶着他张正端就悬。
欧阳世家在玉京有名有姓,在大周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即使身为刑部尚书的张正端也不敢轻易招惹。但也只有这样的分量的世家才有可能平息楚门的怒火。
“不知楚三公子为何帮我?”健马上梁成看向楚征神情有些谨慎。楚征带他走就是将他拖出了泥潭,作为被伏击的事主都照顾梁成,其他人无法将梁成拖过去顶缸。
“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自在人心!”梁成浑身一震。作为玉京府尹,他对这位楚门三公子也有所了解,虽然不是十恶不做的纨绔,但也是张扬霸道的少爷脾气。但今日楚征给他的意外太多,完全颠覆了他的认识。尤其这一句公道自在人心,让一年多来承受巨大压力又无人理解的梁成鼻子有些发酸。
众人在玉京城宣威门下马,随后在衙役的护送下前往南城。
十二人出现在欧阳世家门口,欧阳世家门口侍卫纷纷一惊,正像楚征所想那样,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梁成杀了一个回马枪!
“控制起来!”捕头一声令下,长刀出鞘挡在大门前,两名衙役看住侍卫不让他们通风报信,八名衙役护送两人直奔欧阳世家。
一路上十个人杀气腾腾,欧阳世家的仆人看到梁成到来想去报信,都被衙役凶狠的眼神所震慑。
衙役看着这些仆从胆战心惊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满足感。想今早第一次来到欧阳世家,门都进不来。还是梁成这个玉京府尹亲自带人才闯进欧阳世家,那个时候欧阳世家这些人百般阻挠,甚至差点拔刀相向。也就是在这些人的阻挠下,对欧阳爽的缉拿相当不顺利,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欧阳爽。但同样是今天,境地却完全相反。
楚门三公子楚征,虽然谁都知道他已经修为尽废道途尽毁,按照楚门以往的规矩,这三公子也得不了势,但还有许多人都清楚这几天帝都风云几乎都汇聚在这位三公子身上,这哪里是楚门准备当猪养的三公子啊,这简直就是要升天的节奏啊!
一行十人直接闯进欧阳世家会客厅,因根本无人报信又是硬闯,当楚征和梁成这位玉京府尹联袂跨进客厅时正看到欧阳爽坐在客厅上,手中还把这一个酒壶。
“你……”
正厅中一名面色泛白的中年见突然有人硬闯进客厅,猛然站起身手指梁成就要斥责,但下一刻看清站在面前的还有楚门三公子楚征,当时就神色一惊,将手放下来。
欧阳世家家主欧阳立帆比家里许多人更清楚这位楚征在帝都内是怎样的引人关注,他还清楚堂堂楚门家主当朝楚王楚天青是如何拿楚征没办法。现在楚征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好在欧阳立帆反应及时,放下手臂淡笑道:“楚三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楚三公子到我欧阳家所为何事?还要带着玉京府的衙役。”先站住自己的道理,如果一会儿言语冲突自己也能有所说辞,至少当着楚王的面也理直气壮。
第27章 沉默是一种境界
楚征扫了一眼旁边的欧阳爽。这欧阳爽以前就见过,修炼资质尚可,但整日花天酒地无心修炼。虽然有欧阳世家的资源支撑,二十多岁也只是炼骨修为。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位欧阳爽做的那些千刀万剐的事也和他没关系,只能怪欧阳爽正好可以被利用。
“欧阳世叔客气。我今早出城到月牙湖,半途被人伏击差点死在那里。刑部、御庭卫还有梁大人问我和谁有仇怨,我想起来欧阳爽欠我一万两银子未还,所以就带着梁大人来了。”
“月牙湖?被伏击!”
欧阳立帆一脸震惊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楚征。作为世家家主,他很清楚伏击楚征所带来的影响有多么严重。即使是皇族亲王,即使是四大门阀都要掉下一块肉来。但继而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畜生!”
欧阳立帆猛然转过身凶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欧阳爽,如果打死自己的儿子有用,他现在绝对会一巴掌拍死他。
“楚征你放屁!”
欧阳爽的脸色已经被吓青了,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着:“咱们根本没有赌过钱,我怎么可能欠你一万两!”
楚征却只是扫了他一眼,淡然道:“欧阳兄是否欠我一万两银子到玉京府再说吧!”
“我何时欠你……”
“畜生!”欧阳立帆一巴掌将欧阳爽扇飞,随即向玉京府尹梁成拱手道:“我儿马上随大人前往玉京府衙,还请梁大人秉公断案。如果我儿真有报复楚三公子的事,请大人严明法纪。”
“这……”
梁成沉吟片刻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该是欧阳爽的罪责,我定会查明,不是他所做之事,我也不会栽在他身上。”
楚征看向梁成微微点头,心中还有一些赞许。自己那一番话也并不是要将欧阳世家送上去顶缸,这位梁大人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令人敬佩。
欧阳立帆再次转向楚征,行礼道:“小儿言而无信,欠楚公子金银不还,我欧阳世家容不得这样的逆子。来人,给楚公子拿两万两银票,剩下一万当利息,还请楚公子收下。待梁大人查明真相,我欧阳家定会给楚公子一个交代。”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楚征别污蔑我欧阳家,我欧阳家事后会有补偿。污蔑我欧阳家,事后就是疯狂的报复。
楚征接过两万两银票,沉吟少许还是提醒道:“如今皇帝胸怀高远,所以治下肯定要讲规矩的。”
自己既帮梁成是唯一目的,得银票是意外所得。至于栽赃欧阳世家,那是他人的事,就看欧阳世家有何手段应对了。不过他觉得这一次说不定欧阳世家还真有可能逃过张正端的算计,逃过一劫。这位欧阳世家的家主在得到震惊的消息后,很短时间内就看清了事情的真相,当机立断采取措施,而且直指人心。
玉京府尹梁成算不上嫉恶如仇但也是刚正不阿,要他栽赃欧阳世家是不可能,一是一二是二他分的清楚。自己得到好处,也算封嘴费,至少此事有了缓和余地,不会一下子被打死。
拱手后一行人告辞,两个衙役拖着欧阳爽走出欧阳世家大门。这位欧阳世家的二公子此刻已经浑身无力面若死灰。他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这一去有去无回。
欧阳世家家主再次派人前往月牙湖了解事情始末。楚征与梁成告辞返回楚王府。
月牙湖别院他是不能去了,这一次伏击出人意料,也引起了他的警惕。
派人伏击自己的人心思缜密,可以说这是一个必杀之局,自己能反杀全都依仗的是别人不知道自己还有修为,更不知道自己法武双修。但这一次三个人伏击自己被反杀,至少背后之人会怀疑有人暗中保护自己。这样的话对方要针对自己肯定会派出先天修士,不是为对付自己,而是为了对付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个莫须有的人。以月牙湖别院的防御能力,根本挡不住先天修士的刺杀。现在最安全的就是楚王府。先天修士不要说刺杀,进楚王府的门都不敢。
楚征返回楚王府,正看到大管家楚天风站在门口,楚天风立即迎上来关切的说道:“三少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爷正在书房等你,这一次王爷气坏了。三少爷请放心,不论是谁,敢伏击三少爷,咱们楚门必将他碎尸万段!”
楚征随着楚天风走进楚王书房,先扫了一眼书桌,已经明白又新换了。
楚王哼了一声,说道:“三天三张桌子,都与你有关。”至于桌子是被他自己踹飞打碎楚王就不管了,他所看的永远不是表象而是更深层次的根源,自己打碎桌子的原因都和楚征有关,所以问题出在自己这个儿子楚征身上。当然,这是事实!
“怎么回事?说说。”楚王拿起茶杯品着茶默默听着。
楚征自然将原有的说辞再说一遍让他们脑补。楚公允则将御庭卫侦查的结果说了一下,总之一句话,没有丝毫线索。
“没有一点线索就是线索,证明对方不是仓促布置。”楚王沉吟片刻问道:“老三,你前往月牙湖别院都和谁说过?”
楚征站起身走到旁边,说道:“只在功绩堂说过。”
砰!
书桌飞出书房,半空中碎裂……
楚天风和楚公允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楚王,再次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楚征。
这小家伙真有先见之明!说到一半先躲开,果不其然四天第四张桌子完蛋了!
楚王双拳紧握双眉竖立,眼神中充满着滔天的愤怒。深吸一口气缓缓落座,压抑着怒气说道:“查!这三天任何出入过的人都要查!在没有查出真凶前老三你就住在月牙湖别院吧。还请叔父坐镇别院。”
楚公允点头应允。楚征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本来准备去月牙湖别院暂住,结果半途遇到伏击,月牙湖就不安全了。出于安全考虑想住在楚王府,结果又被安排在月牙湖别院。问题的关键是三叔公会坐镇别院保护自己,自己也就无法偷偷修炼。但这好意自己还没有理由推拒,毕竟楚王府内接下来肯定是大清洗,闹不好楚风郡那里也是血雨腥风。
看了眼楚王,楚征躬身告退。片刻后两匹快马离开楚王府,楚征和楚公允向月牙湖疾驰。
在路上楚公允和楚征并肩骑乘,楚公允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征的双眼,试探道:“伏击你的三个人几乎被人瞬杀,而且你修为尽废,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保护你。所以,他们……死的时候不应该闭上双眼。这三人是被瞬杀,也证明保护你的人修为远远超过他们三人,以这样的修为差距不用单独抚平眼皮,只需要稍微加两分力在匕首刺进三人咽喉的时候就可以将三人脑袋震碎。这说明对方对自己的力道掌控很精准,也就是说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三人。”
楚征凝神沉思,此刻他什么都不能说,说出任何话都有可能被楚公允寻到蛛丝马迹。
“而且从战斗痕迹判断,三个人第一个被杀的是靠近你一侧使刀之人。以你描述的三人暴起发难的过程,救你之人硬闯两人攻击笼罩范围击杀第三人,有些画蛇添足。即使对方只是先天期,也可一击必杀两人再杀使刀之人。这说明对方对于你的安危很在意。”
楚公允的话充分印证了什么叫‘一个谎言必须用无数个谎言支撑’这句话,好在有一种谎言不在此列,那就是沉默!
“还有另一种可能,救你的人在故布疑阵。”楚公允若有所思的说道。对此楚征大为赞同,这可是你脑补的,不是我说的。
沉默是一种境界。
同样一件事,同一个结论。别人说的你会本能的考虑他有什么用意,他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他不了解。而自己醒悟的,自己会沾沾自喜,自己会赞叹自己。
人都是需要自我肯定的,所以沉默可以让对方自我肯定,继而自我满足。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沉默的人,沉默的人继续沉默,你也许就失去了正确的方向。就像现在,楚征一再的沉默让楚公允自我肯定、自行脑补,继而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然后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楚征也只能目睹楚公允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去,甚至还用殷切期盼的眼神示意楚征你赶紧填土将我埋了!
楚征有些无奈。但你一再自我暗示自我肯定,却不主动问我,我能沉默肯定选择沉默!
微笑点点头,有一句话没有说……你这坑挖的不错!
来到月牙湖别院,此刻别院门口正聚集着一堆人,双方为首的是楚王府三总管和别院总管慕容二。
慕容二见到楚征立即欢欣鼓舞跑过来,“少爷你可回来了,这个人死皮赖脸的非要进咱们别院的门。大小姐虽然走了,但大小姐的话依旧言犹在耳。大小姐说过轻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轻易进门,至少十四天!”说到最后鄙夷的瞄了一眼楚王府三总管。小样儿!你挡我十三天,我就挡你十四天!至于和楚征一起来的楚公允?他知道这老头子说话有分量,所以就当没看见好了。
第28章 线索
“拜见族老!”
三总管可就懂规矩多了,上前拜见楚公允后再向楚征施礼,一脸委屈的说道:“三少爷,慕容二在王府被挡十三天真的和我没关系啊!再说我现在是带着人来看一看别院这里,准备替三少爷将别院彻底整修一番,这是好事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少爷我怀疑他们进来会偷东西。想当年大小姐将……”
楚征拉过一名别院侍卫吩咐道:“慕容总管三个月内每天说话不得超过十句,超过一句扣一两银子,你去通知账房。”说完之后走进别院。至于楚王府三总管?楚征知道他的用意自然不会让他进来。
楚公允摇摇头走进别院,慕容二撇了撇嘴刚要嘲讽三总管,马上醒悟过来捂住自己的嘴。
月牙湖别院占地二百亩,包括三进的居住地,十亩的花园,还有百亩的果园几十亩良田。别院大门距离月牙湖只有几丈远,湖岸有一个小码头一条游船和一条渔船。
月牙湖别院确实显得老旧一些,上一次整修装饰还是十年前。不过在慕容二的打理下干净整洁,毕竟一般人都受不了慕容二这张嘴,尤其是别院下人。宁肯多干活,也别让慕容二盯上自己,能烦死人的!
慕容二安顿楚公允,楚征则坐在正厅中翻阅账本,须发皆白却精神炯烁的账房先生慕容律站在旁边等着楚征垂询。
别院有侍卫二十人,杂役三十人,账房先生和总管各一人,还有小翠以及十几名孩童。除了小翠,包括慕容二在内都是慕容家的家生子,像慕容二祖辈就在慕容家,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情谊,非常值得信任。这十几名孩童大多是在月牙湖别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