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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雨翻云_校对版by:黄易》-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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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冰云看到他以堂堂大汉之躯,作出这个小孩子搔首的动作,心中无由一软,不想在言语上嘲弄他,叹道:“庞斑何等样人?他会的其中一种魔功,一经运展,可察知方圆十里土地内外所有的生命,他便曾用此法,找到我走失了的小田鼠,又怎会不知你藏在地底哪里?”

        韩柏心中一寒,道:“若是如此,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靳冰云眼中抹过失落的哀伤,低声道:“他正看着我。”

        韩柏骇然一震,惊呼道:“什么?”

        靳冰云那似对人世毫无依恋的眼光,飘到他那里去,呢喃低语道:“我是说他正在某处紧盯着我,这绝错不了,因为以前每当他专注地望着我时,我都有现在这种感觉。”

        韩柏打了个寒战。

        但很快又回复了冷静。

        他的目光往四方远近巡逡,最后落在后右方四里许外一座像鹤立鸡群般,高出其他山头的高峰。

        那是可俯瞰这周遭数十里内景物的最高点。

        庞斑要嘛便是不在,否则必立于其上。

        山峰被月亮的大光环晕衬托着,更突出了它的幽暗和神秘。

        韩柏遥望山峰。

        一种微妙的感觉流过身体。

        他明白了勒冰云感应到庞斑在看她的第六感。

        因为他也感到庞斑正在看他。

        奇妙的感觉蓦地消去。

        他知道庞斑收回了他的目光。

        靳冰云的甜美声音突然像仙曲般从背后传来道:“他知道我们发觉到他,所以走了。”

        韩柏回过头来。

        靳冰云已坐在草地上一块平滑的石头上,侧挨着石旁的大树,两眼望着自己的一双赤足,有种软弱无依,惹人怜爱的感觉。

        韩柏来到她身旁,单膝跪了下来,问道:“他为何不出手对付我?”

        靳冰云脸上掠过痛苦的神色,以令人心碎的声音温柔地道:“因为他已定下了与浪翻云决战的日子,其他一切都再不重要了。”

        韩柏目光一沉,射出森冷的寒光。

        勒冰云讶然审视他。

        韩柏一忽儿天真无邪,一忽儿又像个冷静睿智的老手,构成了一股奇异的吸引力和特质,令她冷静多时的心田,也泛起波动。

        韩柏望向靳冰云,刚要说话。

        靳冰云先道:“不要求我做任何不利庞斑的事,无论如何,我虽不会帮他,但也不会对付他,你或浪翻云若真有本事,除掉他好了,何用依靠我这个小女子,好了!我要回家了。”说到“除掉他时”,眼中掠过令人心痛的哀伤。

        韩柏先是没趣,听到最后两句,却大吃一惊,跳了起来道:“你要回家?”

        靳冰云站了起来,缓缓转头,望往远方的天空,仿佛那片夜空,就是她家上的天空。

        韩柏跳到她俏脸扭往的前方,摆下个拦着她回家之路的姿态,张开双手道:“你竟然还有家?”

        靳冰云以平静得怕人的声调道:“当然有,我离家已有一百年一千年了,庞斑既已不要我,我为何还不回去?”接着秀眉一蹙道:“让开!”

        韩柏呆了一呆,才想起自己拦着她的去路,大大不好意思,慌忙收手退后一步,却没有让过一旁。

        靳冰云幽幽一叹,柔声道:“我只是个苦命的人,趁我还有家时,让我回家吧!”

        韩柏热血上冲,一拍心口道:“让我送你回去,横竖我这连家也没有的人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靳冰云垂首道:“谢谢你,可是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家去,你的心意,我领受了。”

        韩柏大急道:“你这便要离开我吗?”

        靳冰云见到他大孩子般的神态,忍不住噗哧一笑。

        韩柏眼前一亮。

        她的笑容确能使明月也失去颜色。

        靳冰云将俏脸躲入高举的衣袖里,往后飘飞。

        韩柏看着靳冰云远去的倩影,高叫道:“你的家在哪里?”

        靳冰云在没入树林前,声音远远送来道:“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他日若有闲,可往慈航静斋一行。”

        韩柏全身一震。

        慈航静斋。

        靳冰云的家竟是慈航静斋?她和秦梦瑶又有何关系?

      第二章 山雨欲来

        清晨。

        大雨。

        雨声淅沥里,水珠由寺庙的斜檐串泻下来,在风行烈面前织出一面活动的水,雨水带来的清寒,使他灵台一片清爽,就像这所山中寺庙的超然于尘俗之上。

        雨点打在泥上、植物上、水珠溅飞,每一个景象,都似包含着某一种不能形容的真理。

        平静的女音在他身后严肃地道:“风施主小心晨雨秋寒,稍一不慎着了凉,于你虚弱的身体,并无好处。”

        风行烈眼光由下往上移,跨过了庙墙顶的绿瓦,送往山雨蒙蒙的深远里,淡淡道:“玄静师傅有心了,一饮一啄,均有前定,若上天确要亡我风行烈,谁也没法挽回。”

        玄静尼淡淡道:“天下还有很多事等待风施主去做,若施主如此意气消沉,怎对得起送你来的广渡【创建和谐家园】,若非有他出面,我们空山隐庵又岂会破去二百年来不招待男宾的惯例,将你收容。”

        风行烈虽没有回头,却可以想象到玄静尼清丽的俏脸。

        她这么年轻美丽,为何却要出家为尼?还是这所名刹的女主持。

        其中一定有一个曲折的故事。

        “风施主!”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道:“大恩不言谢,这些日来我闲着无聊,从佛堂借了很多经典来看,颇有所悟,有缘无缘,确是丝毫不可勉强。”他心中想着的却是靳冰云,她究竟在哪里?是否也如他般如此地挂念着他?

        玄静尼柔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怎会是舒舒服服的一回事,施主若不振起雄心,武功怎能回复往昔?”

        风行烈蓦地转身,握拳咬牙道:“就算我武功回复旧观,甚至更胜从前,但又怎能胜过庞斑!天下根本便没有人能胜得过他!”

        玄静尼从他眼中看到对庞斑深刻的仇恨,暗叹人世间的恩怨交缠,若蚕之吐丝,至死方休!心中也无由地升起对这落难的浚秀年轻武林高手的怜惜和慈悲心。

        夙行烈倏地省觉到自己的失态,退后垂手道:“师傅请谅风某失敬之处。”

        玄静尼若无其事地道:“风施主回房休息吧!”

        风行烈环目四顾这处于空山隐庵南区的独立院落,清清寂寂,住在这里的尼姑,都因他的到来而迁往其他院落,除了侍候他一日数餐的两名老尼外,便只有玄静不时来查看他伤势痊愈的进展。

        玄静尼微嗔道:“风施主!”

        风行烈讶然望向她。

        她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清丽挺拔的秀眉、明亮的眼神,和似乎从未经过情绪波动的容颜,这令人联想起一张没有人曾书写染污过的美丽雪白的纸张,她那身素色的袈裟,更突出了她不染俗尘的超然身份。

        像现在这种微嗔的神态,风行烈还是这些日来首次看到。

        玄静尼双手合什,挂在指隙闲的佛珠串一阵轻响,低头道:“贫尼动了嗔念,罪过罪过!”

        风行烈心中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暗忖即使身入空门,是否就须如此压制自己的真情性,她若能嫣然一笑,必是非常好看。他当然不能将这冒犯不敬的想法说出来,充满歉意道:“都是在下不好,触怒了师傅,风某来此已久,也应该走了!”

        玄静尼淡然道:“风施主现在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若在途中出了任何事,我们很难向净念禅宗交代,而据我们最新的消息,庞斑的黑白二仆正竭力找寻你的行踪,所以广渡才连探望你的念头也要打消,更不要说将你带回净念禅宗了。”

        风行烈恭敬地向她一躬身,道:“在下心意已决,并写下书信,若将来广渡问起,你将信予他一看,事情便可清楚明白。”

        玄静尼平静地道:“施主去意,贫尼怎会不知,刚才我曾到施主静室看过,早发现了写给广渡【创建和谐家园】的信和执拾好的衣物包里,不过据广渡【创建和谐家园】所言,施主的安危牵涉到天下苍坐的祸福,施主真要走,还请三思。”

        风行烈苦笑道:“我能避到哪里去,庞斑的势力正不断膨胀,终有一天会找到这里来,那时牵累了师傅等与世无争的人,我怎过意得去?师傅请了。”

        玄静尼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神色,借低头的动作不让风行烈看到,轻轻道:“施主去意已决,我自然不会拦阻,正如施主所说,天下事无一件能走出机缘之外,来也是缘,去也是缘,施主珍重了。”

        风行烈哈哈一笑道:“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声音里却毫无欢音或激动的情绪。

        玄静尼看着他从房中取出随身小包袱,撑起雨伞,消失在烟雨蒙蒙的门外。

        “啪!”

        捏着佛珠串的纤手硬生生的捏断了佛珠串和一颗佛珠子。

        数十颗佛珠泻落地上。

        像廊外面的水珠般弹起。

        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可是她犹似不知。

        只定眼望着风行烈消失在那里的蒙蒙山雨。

        韩柏和靳冰云分手后,赶了一夜路,黎明时来到官道上。

        道上静悄无人。

        韩柏心想难道真是天要助我,一个庞斑的人也撞不到,自己和靳冰云一起时,庞斑或许会不动他,但离开了靳冰云后,庞斑便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走了一会,仍是不见一个人。

        不禁大感可疑。

        为何一个赶市集的人也不见。

        韩柏冷哼一声,站定下来。

        一个文士装束,英秀俊美但却体格轩昂魁捂的年轻人缓缓从林间步出,来到官道的正中心,彬彬有礼地道:“兄台相格雄奇,又能在我们手中劫走冰云小姐,公然向魔师挑战,显非平凡之土,敢问高姓大名?”

        韩柏道:“在下韩柏,公子是庞斑的什么人?”

        文士温和一笑道:“本人方夜羽,乃魔师次徒,失敬了。”

        韩柏想不到他如此温和有礼,虽是敌对,仍大生好感,道:“请问魔师何在?”

        方夜羽哈哈笑道:“韩兄确是志气可嘉,可惜家师事忙,未能来会韩兄,只好由徒弟代师之劳了。”若换了别人,早勃然大怒,但方夜羽却偏仍是那副谦谦佳公子的风度。

        韩柏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道:“你果然不是庞斑,魔师怎会若你那么年轻。”

        方夜羽心中大奇,这人应是智勇双全之士,为何竟如此不掩饰对庞斑的畏惧,而且神态有若未成熟的人,讶道:“韩兄既如此惧怕家师,为何又公然和他作对?”

        韩柏理所当然地道:“怕还怕,作对还作对,又怎可因怕而什么也不敢去做。”

        方夜羽暗忖此子若非傻子,便是个真英雄,韩柏年纪看来像二十三、四,又像二十一、二,在江湖上理当有段经验,为何却从不听人提起?因道:“韩兄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大家?”

        韩柏一呆道:“我也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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