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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雨翻云_校对版by:黄易》-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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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行烈猛地想起江湖上一个类似属于神话的人物来,全身袭过一阵冰冷。

        男子眼内寒意结凝,仰首长笑,回音轰传远近崖岸峭壁。

        男子笑声倏止,淡然道:“辛苦你了。”

        风行烈凛然不解。

        对方续道:“风兄有大恩于我,请受庞斑一拜。”

        “庞斑”二字入耳,风行烈虽早已猜到,仍忍不住栗然大惊。

        庞斑正要下拜。

        风行烈哪敢受这魔君此礼,尤其连自己究竟对他做过什么好事也不知,便要避过一旁,刚欲移动,一股奇异的劲气,已封死移路,欲动不能。

        庞斑一躬身,算行过了礼。

        风行烈身体一轻,知道对方收回劲气,如此强迫别人受礼,也算奇行,不禁沉声道:“前辈无敌天下,风行烈只是无名小卒,何德何能,怎会有恩于前辈?”

        庞斑回复冷漠的神情,冷眼扫了风行烈一遍。

        他的眼光利若鹰隼,风行烈感到自己的衣服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的状况完全【创建和谐家园】在他的观察下,他知道这是魔门秘传的一种“观人察物术”,失传已久,想不到又在这魔君身上重现。

        庞斑负手缓行,悠悠地在风行烈身旁走过,直至高崖边缘,才转过身来,眼神像利剑般刺在风行烈背上。

        庞斑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入风行烈的耳内道:“风兄对我的大恩,我已一拜谢过,现在轮到算算我们之间的大仇。”

        风行烈愕然转身,迎上庞斑燃烧着仇恨的目光,道:“前辈!”庞斑截断他道:“休说废话,冰云乃庞某女人,你盗她红丸,不啻我之死敌,可惜你死到临头,还似在梦中,如蒙鼓里,可笑呀可笑!”他虽说可笑,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风行烈只感到手足冰寒若水,靳冰云来历神秘,尽管是对她夫婿,也不肯泄漏半点世家派别,庞斑如此一说,其中当然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庞斑缓缓踱步走回原处。

        风行烈不敢相信此时眼见之景象,一方面他清楚看到庞斑踏行的每一个动作,但他对时间的感官却更清楚地告诉他,所有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都是在一眨眼间的功夫内完成,这两种彻底在时间里对立的快慢极端,竟然在庞斑身上出现,怎教他不大惊失色。

        庞斑回到原处,转身微笑道:“冰云确是媚骨天生,人间极品,令我过去数天乐得浑忘一切,差点连对你的仇恨也忘记了,风兄你我都可算艳福齐天了。”

        “轰!”

        悲愤的火焰直冲上顶,风行烈全身抖动,双目尽赤,哪管冰云是何来历,爱妻受辱,怎能无动于衷。

        庞斑对风行烈的悲愤露出快意,摆手哂道:“风兄有何激动资格,若非庞某为了修练神功,因缘巧合下,风兄岂能得此造化,先我一步拔冰云的头筹?”他盯着风行烈续道:“当然,这代价自是高昂之极,风兄有幸也有不幸地,成为庞某修练【创建和谐家园】的踏脚石,若非我利用我因冰云而对你产生烧心的嫉恨,庞某如何能闯过魔门这古往今来从没有人闯过的一关。可笑我魔门自古人才辈出,不乏智能通天之士,竟全是闭门造车之辈,不懂这假诸外求的不二法门,一一含恨而终,实属可悲。”

        山风把庞斑的长发吹得拂飞后舞,有种难以形容的邪异,背后黑白二仆,脸容冷漠,像一点属于人的感情也没有。

        风行烈强压下自己波动的情绪,他本身也是智能圆通的人,面对压力下,自然生出反抗的意志,脑筋连忙活跃起来。

        他沉声道:“前辈智比天高,语含玄机,恕我并不明白。”

        庞斑脸色一寒道:“明白与否,已是无关紧要,此游戏至此,庞某破例让风兄了此残生,于庞某来说,已是施予你的最大恩典。”

        风行烈不怒反笑道:“庞兄好说,阁下岂会如斯易与,开出你的条件吧!”他对庞斑的称谓,由“前辈”转做“庞兄”,显示出他誓抗到底的决心。

        庞斑丝毫不放在心上,淡淡道:“风兄果是不凡,能在本人面前侃侃而谈,足见英雄了得,这次庞某前来,实有一事相询,若得坦诚告知,便让风兄得个痛快。”顿了一顿,双目精光暴闪,冷然道:“否则我在生一日,便保你一日之命,要你尝遍天下惨事。”

        风行烈哈哈一笑,欣然道:“如此风某更要洗耳恭听了。”直到此刻,得知庞斑有事求他,才算争回一点主动。

        庞斑城府深沉,毫不动怒,傲然道:“本人武道,上承百年前‘魔宗’蒙赤行一脉,专讲以精神驾驭物质之道,而本人二十年前已成魔门第一人,天下难寻百合之将,为求能更上一层楼,由魔入道,故进军从无人能修成的‘道心种魔’【创建和谐家园】。”

        风行烈心中一震,庞斑在江湖上属于无人敢提的人物,所以地位虽高,对其出身来历却知之不详,这刻才知他是百年前贵为蒙皇忽必烈老师,被誉为可与同时代两个已是大地游仙级的人物,无上宗师令东来和大侠传鹰相埒的蒙赤行的继承者。

        庞斑道:“这‘道心种魔’【创建和谐家园】,顾名思义,最关键的过程,就是要找个天资卓越,禅心坚定的正义之士,作为练功的‘炉鼎’。”说到这里,上下扫视了风行烈一遍,微笑道:“风兄道心晶莹洁净,乃千年难遇的上佳‘炉鼎’,至于练功细节,不提也罢,修此功者,必须潜进对方心灵深处,历经种种变异,播下魔种,由无至有,【创建和谐家园】始成。”

        风行烈呆了起来,这魔王刻下所说之事,确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试问天下还有谁人能与之对抗?

        庞斑续道:“人的心灵虽有层次高低之分,广窄之别,但俱是在茫不可测中,风光无限,有如大自然无穷景象,时而天晴风和,日照月映;时则阴云密雨,雷电交加,七情六欲,变幻难测。修练【创建和谐家园】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炉鼎’情风欲潮的狂击,舟覆人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故古往今来,先辈虽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

        高崖上刮起一阵狂风,乌云忽至,似为庞斑所述说的魔门【创建和谐家园】,鬼号神哭。

        庞斑傲然道:“庞某不才,悟出‘以情制情’之法,首先本人破天荒锺情于一女,待情根深种后,才巧妙地安排她成为你的妻子,以激起对风兄疯狂之嫉恨,成为我潜入风兄心灵内怒海操舟的凭依,指示方向的罗盘,尽管如此,这三年来仍是历尽千般险阻,直到我下令冰云离你而去,你的心灵才露出空隙,使我有机可乘,播下魔种,修成【创建和谐家园】,成为魔门古今第一人。”

        远方一阵闪电,闷雷暗响,生似感应到人世间即将来临的灾劫。

        风行烈只觉脑内一片空白,难以正常运作,叹道:“庞兄神功既成,大可任意纵横天下,肆意作恶,不知还有何事下问于我?”

        庞斑道:“那是因为风兄仍能活得好好的。”

        风行烈愕然道:“这又有何关系?”

        庞斑仰首望天,沉吟片晌,才道:“这种魔【创建和谐家园】,每代只传一人,然只限于口口相传,不立文字,据‘种魔诀’所云,若能播下魔种,身为‘炉鼎’者,必会精枯血竭而亡,可是现今风兄只是功力大幅减退,所以其中当有一定之因由。”

        风行烈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如此死去,确是令人栗然惊震。

        庞斑冷笑道:“其实早在我施展精神【创建和谐家园】,潜进风兄道心内时,已感到风兄除了本身精纯的功力外,还另有股潜藏的奇异力量,此力量与风兄本身内劲迥然有异,显然是在某一特殊情形下,由外人输入风兄体内,故能在风兄本身的护体真气崩溃之际,猛然而起,救了风兄一命,嘿,亦使我【创建和谐家园】不能得竟全功,唯一补救之法,就是要将此人找出来,还望风兄告知。”

        风行烈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像,沉声道:“庞兄难道以为风行烈竟是如此出卖朋友之人,尤其此人更有大恩于我。”

        庞斑冷然一笑道:“庞某既亲自来此,还由得你作主吗?”

        两人的眼神都变得凌厉锐利,紧锁在一起。

        长江怒哮的声音,在高崖下隆隆轰响。

        天地色变,风暴将临。

        庞斑眼神精芒闪烁,比天际的阵阵闪电更摄人心魄。

        这邪道的不世高手,与此白道年轻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关系奇异复杂,局外人尽管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弄清楚他们之间交缠的恩怨。

        风行烈蓦地露出一个诡异奇怪的笑容,道:“天下事若每一件都由庞兄作主,岂非不公平之至,例如冰云,你先是失去夺得她童贞的机会,现在又失去她的心,虽然得回她的躯壳又有何用?”

        庞斑脸无表情,令人不知这番话是否命中他的要害。

        对风行烈来说,这番话是一石二鸟,要知这魔王心智武功,均无隙可寻,唯有对他的嫉恨,却是他自己本人多年来蓄意培养,根深柢固,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风行烈正要撩起他的妒火,才可趁他盛怒下混水摸鱼,寻出死里求生之道。其次,他故意指出冰云的心并不向着他,假如庞斑确为此勃然大怒,便可反证冰云仍深爱自己,她的离去只是被迫的,否则这番话只会适得其反,引来嘲辱。

        一旦探出冰云仍是真的深爱着他风行烈,若能死里逃生,便将不惜一切,也要救回爱妻。

        当他仍紧张地等待庞斑的反应时,蓦地人影一闪,庞斑已欺入十尺之内。

        风行烈连欢喜亦来不及,巨大无形的力量,当胸压至,使他呼吸立止。

        庞斑黑发像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两盏可照耀大地的光灯,在盛怒下一时失了理智。

        风行烈巧计收效,同时亦把自己投入九死一生的险地,但他又岂能不行此险着?他的功力虽然大幅减退,但眼光反应仍在,庞斑才迫近,他即往后疾退,岂知背后竟另有一股大力迫来,像有两个庞斑同时向他前后夹击,这魔君一击之威,包含了前迫和拉扯的正反两种力道,魔功秘技,确是惊人。

        风行烈无奈下拼尽剩余的三成力道,双拳击出。

        “魔师”庞斑嘿然一笑,双掌化爪,往双拳抓去,若给他抓中,风行烈拳头休想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眼看庞斑白晰修长的手要抓住拳头,风行烈做了个不啻【创建和谐家园】的动作。

        他收拳转身,由面对面变成以背向着庞斑的魔爪,这是从没有高手在决战时施展的身法,尽管以庞斑的机变,仍呆了一呆。

        这时庞斑双爪,离风行烈的背脊只有一寸的距离,若保持原势,肯定可以把风行烈的背脊抓出两个洞来,甚至掏出对方的脏腑,以泄其妒恨之愤。

        庞斑毕竟是庞斑,风行烈异常的动作,使他妒火中烧的神经猛地一惊,他何等样人,若就此杀了风行烈,他要知道的事岂非永无答案,为了对魔道的探讨,他不惜任何手段也要达到,否则也不会故意爱上靳冰云,又将她送人为妻,强去忍受那烧心的妒恨。

        一寸的距离,已足够这威慑天下的魔师,悬崖勒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很多动作和变化。

        庞斑手指一挺,化抓为掌。同时收回九成魔功。

        双掌按实风行烈背上。

        庞斑暗呼不妙,身形发动。

        风行烈刚跃出高崖之外的虚空。

        庞斑不见动作,但已追至高崖旁,一手往风行烈抓去。

        岂知风行烈一个倒翻,加速了前冲之势,“嗦”的一声,庞斑撕下了一条布条,眼睁睁看着风行烈高大的身形由大变小,再化作一小点,没入水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滔滔江水,滚滚东流,便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庞斑挺立高崖上,神色出奇凝重,望着下方滚动的江水,沉声道:“你们两个人立即去追他,不论用任何手段,务要将他生擒回来,否则我的‘种魔【创建和谐家园】’将功亏一篑,不能超越‘天人之界’。”

        背后黑白二仆跪下连叩三个响头,一言不发,迅速离去,剩下庞斑一人。

        庞斑仰首望天,忽地长笑起来。

        “轰隆!”

        一个惊天裂空的闪电后,暴雨倾盘泻下。

        这成就前无古人的魔师狂喝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江湖的噩梦,终于由他带来。

      第二章 一统黑道

        岳州府。

        “抱天览月楼”是岳州府最有派头的酒家,酒席必须预定,兼且非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一般人要预定酒席还不受理呢。

        该楼位于长江之旁,附近艺社妓院店铺林立,笙歌处处,只要肯花钱,保君乐而望返,大叹人生若此,虽死无憾。

        这刻是入夜戌时初,抱天览月楼灯火通明,所有厢座摆满酒席,虽闻杯盘交错的响音,却不闻喧哗嚣叫,这里客人品流高尚,故少尘俗之态。

        在该楼最高的第三层一个特别华丽的大厢房内,筵开两席,每席十二人,精美丰盛的菜肴流水般由美丽的女侍奉上,举杯劝饮,气氛欢洽。

        此时恰好当地色艺双全的名妓楚楚奏毕琵琶,施礼告退,众人报以礼貌的掌声。

        近窗主人席一名华服中年大汉,以主人的身份,意态豪雄地向座上各人敬了酒后,脸色微红,三分酒意下向一位方脸大耳,容貌俊伟,约二十五、六男子道:“上官帮主,怒蛟帮在你统领下,声势更胜从前,天下敬服,果真虎父无犬子。敬你一杯!”

        这男子竟是与西陲尊信门、北方乾罗山城并称天下三大黑帮的怒蛟帮帮主上官鹰。

        上官鹰饱经变故,已非是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加上这些年来潜心苦修,气度迥然大变,淡笑道:“叶真前辈过誉了,上官某只是上承父荫,帮中之事,浪翻云和凌战天两位大叔和一乾兄弟把持,才不致出乱子,这一杯,让我代众叔辈兄弟喝了。”说罢一饮而尽,席上众人慌忙陪饮。

        另一脸目精瞿,年约五十的老者道:“侧闻贵帮‘覆雨剑’浪翻云,最近忽起远行之念,飘然而去,未知是否还有保持联络?”

        各人不约而同露出关注表情,“覆雨剑”浪翻云名满天下,除了至尊无上的“魔师”庞斑外,声势无人能及,如果他离开远去,不知行踪,那怒蛟帮无论在声势和实力上,削弱一半不止。

        上官鹰表面从容自若,心中却在咒骂这发问的陈通,此老乃以洛阳为基地的黑帮布衣门的门主,这次已金盘洗手的黑道元老叶真摆的两围酒席,便含有化解怒蛟帮和布衣门积怨的含意,是决定黑道势力划分的“和头酒”。

        他正要答话,他的首席谋士翟雨时以代他答道:“浪首座确有事出门,但只是暂时性质,一待事了,便会归来,多谢陈门主关心。”这几句话答似非答,模棱两可,但浪翻云不在怒蛟帮内,却给肯定下来。

        不知怎的,众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连叶真也不例外,翟雨时最擅观人于微,大感不妥,连忙思索其中因由。

        一个面目阴沉的彪形大汉沉声道:“听说盗霸赤尊信为了专心武事,三个月前让位与师弟‘人狼’卜敌,未知上官帮主可有所闻?”这发言的梁历生曾是横行洛阳一带的大豪,五年前惨败于“左手刀”封寒刀下,声望大跌,暂时归隐潜修,但仍有极高地位,是黑道父老级的人物,这次聚会,便由他和叶真联名邀约,否则上官鹰也不会亲来赴会。

        上官鹰不敢怠慢,道:“梁老所言,敝帮十日前才有所听闻。”眉额间闪过一丝忧色,这“人狼”卜敌外号虽吓人,指的确是他性好女色,人却生的风流潇洒,一表人才,武功逊于赤尊信但狠残狡辣处,则连赤尊信也瞠乎其后。

        桌上另一三十多岁,文士打扮,脸目颇为俊俏,但眼角却满布鱼尾纹的男子道:“听说这次让位,可能并非赤尊信本人自愿,内中怕有别情?”这人叫“狂生”霍廷起,是个介乎黑白两道的人物,谁也不卖帐,是“布衣门”门主陈通的生死之交,一向都对怒蛟帮带有敌意。

        上官鹰霍然动容道:“以‘盗霸’赤尊信的武功威望,谁能迫他做不愿意的事?”

        一直未有发言,坐于上官鹰右侧的艳女燕菲菲美目水溜溜地转动,未语先笑道:“上官帮主如此在意,妾身倒有秘密消息提供参考。”接着却停了下来,卖个关子,敢如此作,放着她一身武技不说,只以她身为“黑榜”高手之一“十恶庄主”谈应手情妇的身份,便没有人敢惹她。

        各人都是老江湖,故意不动声色,也不追问。

        燕菲菲知道不主动说出,没有人会出言请求,忽尔娇笑起来,她喜欢那成为众人注意目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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