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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窗内玉人的容颜,无论神态气质,均和他亡妻惜惜有八、九分相像,教他怎能自已。
老渔夫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仍是惊魂未定,安慰道:“客官!没事了。”
这老渔夫出言清雅,令浪翻云好感大生,自离开怒蛟帮后,他和其它人的说话,加起来也不够百句,但有十来句倒是和这老渔夫说的。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老丈!你这艘小舟卖也不卖。我给你三两金子,你会接受吗?”
老渔夫一呆道:“我这小舟最多只值半两银子,三两金子足够我数年生活了,客官你有否想清楚?何况这小舟又旧又烂,你买来也没有用吧!”
浪翻云长笑道:“成交了!纵管小舟又旧叉烂,只要它能载我往迷离水谷去,便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了。”
韩柏脚步轻快,由内院经过三重院落庭林,走到前院,这是午饭后的休息时刻,并不需要工作,闲着的他最爱到处走。
韩家大宅的正门外是被高墙围起的广阔空地,此时停了几匹骏马,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饰物马鞍,均属上品,而且都刻上不同标记,显示他们的主人非比寻常。
可是其中一匹灰黑的马,装配却非常普通,就像一般农家养的马,和其它骏马比起来,像有钱人和穷家子弟的分别。
韩柏一看便知众马中,却要以此马最为优良。
韩家兄妹口中的贵客终于驾临韩宅,只不知是何等人物?一把沙哑的声音在韩柏身后响起道:“阿柏,你呆在这里干什么?”
韩柏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二管家杨四,他最怕看此君嵌在瘦脸上的细眼,心底一阵厌恶。
杨四是韩夫人的远房亲戚,一向看韩柏不顺眼,尤其韩柏颇得韩天德信任,能自由出入内院,更招他妒忌。
韩柏知他心胸狭窄,在他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使他难找把柄借题发挥。
杨四喝道:“你滚到那里去了,大少爷吩咐下来,马峻声少爷、马二小姐和他们的朋友,梳洗过后便要参观武库,你还不快去准备?”
韩柏恍然。
原来是马峻声。
此人的来头非同小可,今年虽只有二十四岁,在江湖上的辈份却非常高,撇开他是载誉洛阳的武学世家“马家堡”少主的身分不论,只是他身为少林派硕果仅存的几个长老之一“无想僧”的关门【创建和谐家园】,已足使他受人看重。
况且他踏入江湖虽短短三年,但处事得体,又曾参舆过几起江湖大事,表现出色,使他脱颖而出,成为白道新一代的领袖之一。
韩柏不知怎地感到心头像给石头压着般不自在。
他曾无数次由韩家的少爷小姐口中,听到对这彗星般崛起武林的人物的赞誉,四小姐兰芷和五小姐宁芷对马峻声悠然向慕的神情不用说,连韩柏敬慕的二小姐慧芷,显然亦对马峻声芳心暗许,就使他大不是滋味。
假设自己能像马峻声般赢得她们的欣赏,那有多好,现实却是冷酷的。
杨四见他呆头鸟般站在那里,怒喝道:“你聋了吗?”
韩柏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走回内院。
武库在适才韩清风和韩希武两人比试的武场东侧,收藏甚丰,在江湖上相当有名,难怪马峻声等一来便要开眼界。
韩柏从怀里掏出锁匙,打开武库大铁门的巨锁。
铁门应手而开。
他平日清闲得很,一有空便于门轴加上滑油,所以铁门虽重,推开却不难。
武库广阔深邃的空间在眼前晨开。
十多列井然有序的兵器架,气势慑人。
刀、枪、剑、戟、矛、斧,林林种种,令人目不暇给。
武库的尽端放了两辆战车,更是杀气森森,叹为观止。
韩柏将四边十六盏灯点燃,照亮了这密封的空间,火光下数千件锋利兵器烁芒闪动,使人生畏。
武库中间空出三丈见方,放了十多张太师椅和茶几,试茶论剑,另有情调。
韩柏忙了一轮,准备好土产名茶待客后,客人仍未至。
他的目光爱惜地游目四顾。
他在韩府的主要工作是打理武库,遇上浪翻云那天,他便是到邻村找该处着名的铁匠,打造新的兵器架。
对每一种兵器,他也有非常深刻的感情。
尤其是最近武库增添的一把“厚背刀”,不知为何,每次他的手沾上它时,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这刀绝非凡器,虽然它看来毫不起眼。
韩家众人都对它没留上心。
他很想问这刀的来历,又不敢说出口。
胡思乱想间,人声自外传入。
韩柏想起韩希武的嘴脸,那敢怠慢,忙走出门外,肃立一旁。
一群男女由环绕着练武场而筑的行廊悠悠步至。
带头的是韩家大少爷韩希文。
和他并肩而行的是位和他年纪相若的男子,衣着华美,脸容俊伟,顾盼举步间自见龙虎之姿,一比就将韩希文比下去。
韩柏心想这不就是马峻声吗?自己比起他更是不堪,难怪韩家三位小姐一说起他便眼目含春。
跟在两人身后除了韩家兄妹外,还有一男两女。
女子中当然有位是马峻声的二妹马心莹,只不知其它两人是谁?众人来至门前。
韩希文见到韩柏,向身旁男子道:“马兄,这是小柏,自幼住在我家、专责武库。”
马峻声炯炯有神的目光,掠过韩柏,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
紧跟在后是二小姐慧芷、四小姐兰芷和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容颜颇美,和马峻声有几分相似,不用说便是马家二小姐马心莹。
她明亮的眼睛不时回转身后,和背后的男子言笑甚欢,韩柏在她来说只像一条没有生命的木柱。
那男子的人品风度一点不逊色于马峻声,难怪将马心莹的心神完全吸引了去。
众人鱼贯进入武库内。
当那男子经过韩柏身旁时,礼貌地一笑,吓得韩柏慌忙回礼。
反之因年纪和他相近,一向相得的宁芷,却一反平时的亲切态度,连眼色也没有和他交换,像是他已不存在那样。
一种自悲自怜,由心中升起。
走在最后是韩希武和另一位女子。韩柏忍不住好奇心,向她望去,刚好她也微笑望向他,吓得他连忙垂下目光,心脏不争气地卜卜狂跳。
他知道这一世也休想忘掉那对美眸。
从未见过像那样的一对眼睛,连对方生就什么模样,已不太重要了。
那对望入他眼里的眸子,清澈无尽,尤使人心动的是内中蕴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深远。
过了好一会,才省起自己的责任,跟在众人背后,进入武库。
那女子的背影映入眼。
她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尤使人印象深刻是她一身粗布白衣,但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健康洁美的感觉。
一个念头涌上脑际,那匹唯一没有华美配饰的灰黑骏马,定是她的坐骑。
她背上背着长剑。
像她的人一样,古朴高雅。
那必是把好剑,就像她的人。
这时韩柏最想的事,是看看她的容颜。
韩希文和韩希武随意介绍着兵器架上的珍藏,边行边说,来到武库中心的太师椅分宾主坐下。
韩柏连忙侍候众人喝茶。
当他斟茶与那布衣女子时,手抖了起来,眼睛却没有勇气往对方望去。
当他站在韩希文身后五尺许处时,那女子又恰好背着他坐,使他心中暗恨自己连看人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女子的秀发乌黑闪亮,束在头上,只以一枝普通的木簪穿过,但韩柏却觉得那比马家小姐等人一头发饰,要好看上千百倍。
众人一轮寒暄后,韩希文道:“家父近日重金购得一把东洋刀,据说来自福建沿岸抢掠的倭寇,造形简洁实用,大异于中土风格。”
韩柏非常乖巧,连忙转身往兵器架上,取来东洋刀,正要递给韩希文,韩希文打个手势,要他捧去给马峻声。
马峻声接过东洋刀。
一振刃鞘。
“锵!”
东洋刀像有生命般从鞘内弹出。
刀锋闪闪,在火光下,刀身隐现旋涡纹。
另外那男子叫道:“果是好刀!”
马峻声伸手轻抹刀锋,赞叹道:“刀身薄而坚挺,锋口收入角度微妙,若能配合运刀的角度和力度,将能达到最高的破空速度。”接着望向那青年男子道:青联兄乃长白剑派嫡系高手,未知对着此等专走狠辣路子的刀法,有何应付之方?”
韩柏心道,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非朋友那么简单,只不知为何会走在一起。
那叫青联的年轻男子点头道:“我曾听师尊说过东洋刀法,最重速度气势,生死立判于数击之内,若是心志不坚之辈,确会在几个照面下心胆俱丧,落败身亡。”
马心莹插入道:“既是不老神仙说的,一定错不了。”
马峻声眉头一皱,显是不满乃妹如此讨好对方。
韩柏自幼耳濡目染,对江湖事非常熟悉,一听那青联是长白不老神仙的徒弟,登时知道这青联姓谢,是长白另一高手谢峰的儿子,身分显赫,足可与马峻声相比较。
难怪二人间充满竞争的味道。
马峻声望向那一直没有作声的女子道:“梦瑶小姐来自‘慈航静斋’,必有高论,可否让我们得聆教益。当他望向那女子时,眼神不自觉流露出顷慕的神色,毫不掩藏,显示他对对方正展开正面的追求攻势。
谢青联眼中妒忌的神色一闪即逝。
梦瑶小姐缓缓侧过头来,不是望向马峻声,而是把俏目投注在刀身上。
韩柏终于看到她的侧脸。
脑际轰然一震。
世间竟有如此美女。
最吸引人并不是空山灵雨般秀丽的轮廓,而是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气质,那是韩家姊妹和马心莹等完全无法比拟的。
梦瑶小姐淡淡道:“这把刀有杀气!”
众人齐齐一呆。
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刃的形式和运用,但梦瑶小姐着眼却是刀的惑觉。
韩慧芷娇呼道:“秦姊姊真是高明,因为每当此刀出鞘时,我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杀气,给姊姊一语揭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