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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虚托韦后一把,太平公主在韦后坐下之后方回原位,凝眉,轻笑道:“嫂嫂见外,只是妹妹忽然想起有几日未曾见到我皇帝哥哥了,特来请安.唐突而来,还望嫂嫂莫怪.”
太平公主话完,韦后眼中已然晶莹一片,泫炫欲泣,不待太平公主开口,却已是长袖掩面,嚎嚎大哭.
太平公主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是大急,忙起身走到韦后身旁,轻拍着韦后肩膀:“嫂嫂莫急,是不是我那皇帝哥哥又欺负你了?若是,我定会呆会说教于他,嫂嫂莫哭,莫哭.”
这一劝,韦后却更是止不了声,哭的更为宣泄.
太平公主更急,连声相劝着韦后,面上已是怒气勃发:“我这便去找我那皇帝哥哥,看他究竟是如何将嫂嫂气至这般地步.”说着,竟似起身将要走出.
韦后忙一把拉住了太平公主,哭声未止,一手拭面:“妹妹……不关你皇帝哥哥的事……”
太平公主转身,奇道:“那嫂嫂这是……”未等她话讲完,韦后却是哭的更急:“你……妹妹你……”
“到底怎么了?”似是急的团转,太平公主一手轻扶着韦后:“嫂嫂莫哭,快告诉小妹,到底是何事?这可,这可真是急煞小妹.”
韦后拭面,泪眼迷离,看着太平公主:“妹妹……你那……你那皇帝哥哥暴毙了……”话音还未落地,哭声却已更急.
入宫之前,太平公主心中已有九分把握,自己那皇帝哥哥肯定御驾西去了,她很清楚她那皇帝哥哥是如何暴毙的,尽管表面看来是被他那皇后以及他最为宠爱的女儿安乐公主毒害,但太平公主其实也深知,仅此二人是不敢行如此大逆之事的.
皇帝是如何暴毙的,于太平公主而言,已然不太重要,她此时最要紧的是不能错过此等良机,她所需要的都必须在此刻安置好.所以她选择了今晚入宫.
想起那少年对自己所将要布置之事所知详细,太平公主不免多了几分顾虑,但事已至此,不容再变.一向都喜欢将世事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太平公主,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一变数继续行事.
猜到了皇帝哥哥的暴毙,猜到了皇帝哥哥的御驾西去,但当这猜测真的被证实了之时,太平公主原先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有任何感慨,她那皇帝哥哥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但不知为何,在此刻,太平公主却突然想起了那薄情寡义,忠奸不分,放纵声色,懦弱无能等等作为一个昏君所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具备有的皇帝哥哥.
隐约记得,那皇帝哥哥对自己似乎一直便是信任有加?即便是在太子谋逆事败后,韦后一党如此诽谤污蔑自己那皇帝哥哥也一直相护着自己?
强自挥去了这些扰人的念头,太平公主脸上无一丝血色,狠狠的坐在了椅子上,显得有些茫然,问道:“如何……如何暴毙的?”
耳边,韦后早已编好的托词在响着,太平公主却根本未曾听进丝毫,只是轻皱着眉头,不时想起她那皇帝哥哥,不时却又在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看着韦后那双薄唇在轻吟着,太平公主忽然又想起了那清秀俊俏少年.
太平公主,从不容许有任何事情,任何人是她控制不了的,即便当年是在她母后临朝年间.
第十七章 立皇
将定好的托词完完整整说了一番,此时的韦后已然是泪湿了衣裳,那通红的眼眶,伤心欲绝的神情,莹弱的态势.便是太平公主也是暗暗在心中叹了几声,这庸妇倒也有几分能耐.
心中这般思量着,太平公主面上却已是泪不抑制,双目无神,似是大失方寸,连声喃喃道:“这……这怎会说走了就走了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输便输在轻敌,也输在她们总会过高的预期对手,这两个极端是那么的不协.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她们永远不会意识到其实她的同类并不比她想象中那般无用,也远不及她们所期待的那般强大.
所以在此刻韦后的眼中,太平公主即便还有几分怀疑她那皇帝哥哥的暴毙,但已经方寸大乱了,韦后心中一紧,边与太平公主抱头痛苦,连声呼着这皇上御驾先行了,以后倒要让她如何过活?一边却又在暗自揣摩着开口的最佳时机.
二人抱头大哭了一场,在宫人用极手段劝说之下,太平公主终于首先止住了哭声,看着韦后扔在那竭力的表演着,太平公主只得安抚韦后:“嫂嫂切勿太过悲伤,还要以身子为重……”
韦后似是意兴阑珊,轻扬了扬嘴角,任凭眼泪流在了她的口中:“他……他都忍心丢下我西驾而去了,我保重这身子又有何用?”不待韦后说完,太平公主忙又止住了她往下的话,好生相劝着.
韦后,以及太平公主,其实她二人心中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只是此刻谁也不能先妄自开口,于是不得不相互虚伪的安慰着对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却又是当下首要之重事,感慨着先皇在世之时是如何的圣明,如何的仁孝.
太平公主看着韦后动人的神情,听着韦后一件件数落着她那皇帝哥哥在世之时所行下的善事,与韦后而言,那些善事倒也真算得上是善事.心中不禁冷笑不已,耐性?她在当年自己母后临朝时便已经知道了忍耐,学会了忍耐,而且她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年.
“皇上在世之时多行仁政,当年更是苦及宫内宫女太多凄然一生,而硬给了上千宫女自由之身,此般作为……”韦后仍在继续说着皇帝的好,只是听在太平公主耳里,她觉得有些讽刺.那上千宫女,是韦后怂恿皇上出宫游玩时的随从,不过皇上与皇后二人玩疯了头,那些宫女见有机可趁,纷纷跑了是真.
“只是如今皇上已驾鹤西去……”论耐性,韦后自然终于不及太平公主万分之一,所以在她吐出这句话之后,太平公主自然神色一敛,她知道韦后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韦后轻拭拭了眼睛,显得十分疲倦:“妹妹,嫂嫂是妇道人家,先前皇上上朝嫂嫂跟随也只是好玩儿,并不懂那些大臣们口中的国事.”她一脸的忧虑,让太平公主找不到丝毫她所期望韦后能流露出的神情:“随皇上上朝多了,总会听到些什么,学到些什么.嫂嫂自知这国事,乃是全国首要之事,一日也不能懈怠,只是皇上……皇上他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说着,韦后又是痛哭不已.
相劝着韦后,太平公主也是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心中,却是清冷一片.
眼看太平公主似乎并没有开口地意思,韦后也不再遮掩,遂,擦拭了眼泪,直言道:“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太子早年谋逆已然被皇上圈禁,而此后再无另立东宫.”打量了几眼太平公主地神色,韦后有些失望,但仍继续道:“不知妹妹以为当由谁来劳心这天下?”
太平公主眼角微跳,她听得出韦后此话所含之意,毫无一丝遮掩,韦后便这样吐出了自己地意图.太平公主有些愤怒,她为自己那已经死了地皇帝哥哥愤怒,如此一毒妇,庸妇,他怎会就瞎了眼立她为后?但,尽管愤怒,太平公主仍轻声饮泣着,弱声道:“全凭嫂嫂作主.”
若真是这样,真能做主,韦后又何苦必再费此等心力来做戏于她?
“昔日皇上在时,时常对妾身提起当年阿武子朝间,每逢大事,即便以阿武子九五之尊也事事与妹妹相善,想来妹妹于家国之事自然相熟.于此时节,还望妹妹竭力谋划,断不能让这大好江山在皇上西去之后衰败颓落才好.”韦后地眼中扔闪着晶莹泪滴,一脸地怯怜,与真诚.
太平公主举袖,摸了眼角地眼泪,涩声苦笑,道:“嫂嫂言重,母后在时,其实慎少于妹妹提及江山社稷之事.”韦后已经开了口,太平公主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是想让自己提及一人,而结果自然是无论提起地乃是何人,韦后总有籍口寻出百般不是,如此一来,这主动权也就落在了韦后手上.心下了然,太平公主也是顺势道:“不若交由满朝文武来议?”
满朝文武,其实现下的满朝文武也惧都是韦后的传声之筒,真正敢直言,一是不在京中,二是早已隐没了乡野.这点,太平公主何尝不知?交由满朝文武一言,不过是又将推回了韦后.
韦后自知太平公主之意,遂道:“怎可如此?这江山到底是我李家的江山,谁来做这江山之主怎可是外人所能纷议?”
太平公主一怔,轻点了点头:“嫂嫂所言极是,只是……妹妹甚少入宫,怕是不敢妄断.”
附和着太平公主,韦后也是颔首:“倒也是,这宫中王爷虽说不多,但也确实不少,哪位王爷能有此造化,确不好胡乱点试.”言至此,韦后话风一转,似是随意相询:“不知妹妹自觉重茂如何?”
太平公主摇头,似是不好妄断结论.韦后叹了口气,续道:“先前皇上对重茂也是极为喜爱,常夸重茂天资聪颖,丰俊神仪,仁孝双全,难得的是,最识大体,可为栋梁.”
温王李重茂,太平公主自是清楚,他是韦后所生,平常更是惟韦后命之从.
韦后言罢,太平公主作思考状,秀眉轻凝:“重茂确然不错,不过这社稷之事于他而言甚为过重,乃知,重茂不过才十六少年,如何懂得治理天下?况且……”
“妹妹此言差矣,所谓垂拱而治,以重茂天资,得以朝中众臣倾心相辅,年龄虽小,却正是易学之年,大臣们辅助几年,这重茂自然可为一代名君.”不动声色打断了太平公主的话,韦后似是知道太平公主接下来将会说些什么,只是一脸自信,尤为坚决.
韦后的神色自然落在了太平公主眼中,心中冷笑不已,但面上却更为犹豫,轻声道:“还是不妥,弱冠之年,怕是难以服众,满朝大臣恐也多有微言.嫂嫂觉得相王何如?相王李旦,早在阿武子前便已君临天下,依妹妹愚意,倒还是相王妥当.”
早知太平公主会提及相王李旦,这长安有谁不知相王和太平公主那兄妹之情?
果然,太平公主说完,韦后面带不屑:“且不说这帝位应由子嗣继承,相王身份不正,便如妹妹所言,已然退位让贤的相王,又何以再次君临天下?”
太平公主显得有些为难,喃喃道:“可重茂毕竟年幼,便是朝中大臣可在嫂嫂垂帘下诚辅于他,但妹妹只怕各地节度使,郡守,太守心怀异心……”看似盈弱,实则语带双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自从逼得东宫太子不得不反,而又在自己一手压制之下,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遵从自己之意诛尽其满门.其后更是一手遮天,满朝文武莫敢不从.韦后又有多少年未曾遇到有敢如此与自己说话,又敢如此相胁自己之人?
一拂衣裳,韦后正坐,便就这样看着太平公主,凤目微闭,问道:“若是本宫决意非重茂不可呢?”话中寒意,便连太平公主身后之宫人也俏然噤声,不敢呼吸.
心中不屑之意更甚,但表面继续示弱,太平公主苦笑道:“怕是……会动摇这李唐江山.”眼看韦后怒意更盛,太平公主心道目的既已达成,倒也不可逼的韦后太甚,韦后在自己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即便现下看起来这京中势力都在其一手掌握之下,但太平公主自信,若是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但眼下,她还有用,还不能死.所以不待韦后开口,太平公主又是转颜一笑,轻掩小口,道:“不若妹妹给嫂嫂出个主意吧.”
按奈着心中那不耐之意,韦后静待太平公主说将下去.重茂继位,这是下午时分已于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希,兵部尚书宗楚客等一甘亲信商议所定下之意.且誓在必行,不容有些许变动.虽然对太平公主韦后确有几分惧意,但韦后并不相信太平公主真能奈何得了自己.
闻太平公主此言,韦后眼中流露相询之意,太平公主又道:“便由重茂继位吧,不过嫂嫂可由相王辅政,如此一来,朝中自然不会有任何非议,即使各地太守,郡守也断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太平公主退了一步,韦后暂时不想与她彻底反目,所以太平公主说完,韦后也面露沉思之色,她不相信太平公主会如此大方,虽然她并不认为太平公主有何处比得上自己,但想来这个女人也绝对不简单,既如此,难道她会不知若是重茂真继了位,将来自己会做些什么?而她又会面临些什么?
但她怎会如此便放手了呢?怎会如此就将这江山放在了自己手中呢?韦后不明白,看着太平公主浅笑的神情,韦后越发的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但究竟古怪在何处?韦后一时想不出.
第十八章 荣耀
一盏茶的时辰,韦后终究打定了主意,重茂若是做了皇上,那任凭她如何折腾,总也不能在宫内瞒过自己做些什么.而假以时日,京畿之处被自己牢牢掌握,那她还能有何作为?这般想着,韦后依然谨慎,僵硬般一笑:“妹妹所言甚是,不若由相王做那左辅大臣,兵部尚书宗楚客来做那右辅大臣?”
深深的看了韦后几眼,太平公主也不作表示,点头应下.
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口腹蜜剑,等等这世间最阴暗的人【创建和谐家园】锋.这便是政治.深谙其中之道的韦后与太平公主表面上是相谈甚欢,哪有一丝皇上驾崩之后所该有之情绪?又是一番言语试探之后,太平公主也不再多作停留,达到了目的,也就向韦后请辞离开这世间最堂正也最阴暗之所.
出得皇宫,令下人将车马停在了皇宫正门一侧,太平公主掀开了卷帘,面对皇宫,看着那一片的金碧辉煌,陷入了沉思.
朝中大臣大都韦后亲信,这原本便是太平公主计划中的一环,若不是在朝上有极大的话语权,再给韦后十年她也不敢行如此之事.而太平公主需要韦后行如此之事,偏生她又等不得十年—她已经等的太久了.所以她便果然将自己亲信之人通过各种渠道暗中离开了朝廷,离开了京都.为的,便是让韦后彻底得势.而韦后也果然不负她所望,短短的时间,竟是控制了京中半数以上大臣,这点,便连太平也是对其赞赏不已.
提出让相王辅政,这是早已安排好之事,原是想借相王之手架空韦后手上之权势,而后于自己所谋大事也就成功了一半.可是太平却没料到,这韦后并非她想象般那般不堪,顺势应下太平公主之意后,竟是又扶出了宗楚客.
宗楚客此人,太平公主也是知道的,此人确属不可多得之谋士,才智双绝,甚至比之自己府上那些清客也尤胜几分.韦后将此人推至台前来制衡相王确乃上策.姑且不谈相王在宫中本就声名不佳,并无才名.甚至,虽说相王也曾君临天下,但其谋略,手断根本不敢恭维.基本上,相王便是既无才也无德,更是资质平庸至极之辈.
太平公主抬出相王,在韦后看来,太平公主是想籍由相王那身份以及曾经的威望来防范于自己,所以韦后根本未曾将相王放在眼中,抬出宗楚客,一是保险起见,毕竟,太平公主并不会真的是自己所想象般那样无能.二则是宗楚客此人也确有辅政之才,原本,她也在寻些由头想提拔此人,却不曾想太平公主竟是在不觉间帮了她,故此,韦后才应下了太平公主,由相王出阁,辅政.
太平公主面向着皇宫那城墙,沉默不语,随她一起前来的随从也只得远远的站在太平公主背后,并不敢出声.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公主沉思之时,若是有一丝响动惊扰了她.怕不仅是死那么简单.
良久,眼看东方的天空已显出一片鱼白,太平公主终于收起了沉思,也锊清了心中那些计划,最后一眼深深的望向皇宫那正门之时,太平公主漠然一笑,京中诸人只道相王此人志大才疏,而自己提出由相王辅政,怕是连韦氏那庸妇也是暗自窃喜吧?哼,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殊不知在那相王身后隐藏着怎样巨大的潜力!
也罢,接下来就让相王尽兴的表演吧,但愿能上演一场好戏,莫要让本宫失望!
转身,轻抬手臂,一随从忙上前,弯腰伸臂,却不敢触碰太平公主衣袖.面色一片清冷地太平公主,在踏上马车之时,这才注意到那东方地泛白,坐将下来,轻皱了皱眉头,太平公主很清楚,自打不多久那早朝始时,这天下都将会接到皇帝驾崩地消息,而又一次地势力清洗也将会随着早朝地开始而开始.那时,自己所安排下地所有棋子将会发挥他们本身地能量,这一场庙堂之争,也会遂自己意而逐渐揭幕.一切,都将在自己掌握中稳而不乱地进行.想至此,太平公主舒缓了缓那轻皱地眉头,却还未及完全舒展,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太平公主想到了一人,她想到了昨日那麻衣少年,想起这不知出身何处之少年,太平公主忽觉心中略略不安,他好象知道自己所做地一切?他似乎看透了自己所安排,所计划地一切?猜疑至此,太平公主那原本平稳地心境再也不得平稳.
微眯着凤目,太平公主思量着这少年究竟是何许人.崇简打听到地讯息根本不能让她满意,一个市井少年,真若如崇简所言那般只是略有几分聪慧,自小苦读诗书,只为光耀门楣地话,那他何以知晓朝中此等大事?更甚至,他是如何知道地燕钦融?想着想着,太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地不安,她要见那麻衣少年,现在就得见!
这种不安,这种完全掌握不住地不安,使得太平公主心中泛起了些许杀意.若不能为我所用,须得趁早杀了才是.这般想着,马车已停在了公主府前.
二王爷薛崇简忙迎了上来,自从昨晚母亲亲自入宫,薛崇简根本是一夜未眠,他当然不是担心母亲会在宫内遇到不测,他只是很想知道接下来母亲会做些什么,而自己又能得到些什么.
“简儿有心.”伸手扶着薛崇简迎上来地双臂,太平公主微笑着看着自己最为喜爱地儿子,她知道自己这儿子胸怀大志,也知道自己这儿子确有常人所不能及之大才.但便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自己这最为喜爱地儿子过早地步入庙堂.
她要亲手为他铺好这庙堂之路,让他一路安然直至万人之上!
待下了马车,太平公主这才注意到薛崇简那脸上掩饰不了的疲惫之态,以及那微红的双眼,不禁,太平收起了微笑,呵责道:“一夜未睡?便是如此不爱惜身子?为娘的话可是忘了?”
薛崇简苦笑:“孩儿不敢,母亲大人的话自当谨记,这身子自当是最为重要的.只是母亲大人深夜独自入宫,孩儿自不能安.”注意到那似是永不会褪之容颜已有几分怒意,薛崇简忙又道:“倒不是挂怀母亲大人安危,想那韦氏也不敢在母亲大人面前放肆,只是……”
太平公主的自信不容任何人怀疑.便是简儿也如此,但毕竟是最喜爱的儿子,太平公主也便舒缓了脸色,冷嘲道:“只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而你又该做些什么吧?”
薛崇简轻点了点头,一脸苦相,但却不敢言语,他知道他母亲不喜欢他介入庙堂,但他不理解为何母亲会不喜.
果然,太平公主并未再理会他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迈入了府内.薛崇简忙疾步跟上.
天已破晓,在宫女放下了茶水之后,薛崇简不禁又要相询,但太平依然没给他机会,似是随意问起:“可知昨日那少年住在何处?”
薛崇简一怔,但随即点头应道:“孩儿知道.”
“那便去唤他前来.”饮了口茶,太平公主吩咐道.
“此刻?”薛崇简有些意外,虽说已然破晓,但毕竟还未放亮,便连早朝还得一个时辰.但在发觉母亲已有不快之意时,薛崇简忙道:“孩儿这便吩咐人前去.”便是他,也不敢有丝毫质疑太平公主的意思.
“你亲自前往.”淡淡说下了这一句,太平公主显得有些疲惫,侧躺了下去.
薛崇简更是意外,他知道昨日那少年不凡,但他怎也没想到在母亲心中那少年竟是如此之重.收起了心中那些许震惊,薛崇简起身,自是亲自去迎那少年前来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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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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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边令诚还是觉得一切恍如梦中,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只是在偶尔抬头看见二王爷那张威严却又不失和蔼的面孔之时,边令诚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二王爷真的在他身边,这本并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但奇就奇在,二王爷这是在随他前去那片市井!
市井坊间,本就与他们所居王侯公府之地径为两世,且不说二王爷以往不可能去过那市井,便是边令诚以往也是从未到过那种地方的.这是第二次去那里了,也是第二次去那少年家中了,而这次更是二王爷亲往,边令诚本就是个聪明伶俐之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仅昨日,当前要去那市井,便连往后也须得常来!
边令诚本是相王的人,只是被相王作予货物送在公主府听候差遣,公主与相王兄妹情深,所以依着相王的面子,他在公主府上过的倒也不错.但边令诚并不满足,他读过几年书,他知道其实自己可以做的更大,走的更远.而他所需要的便是一个贵人,一个时机.
边令诚认为,这贵人来了,时机也到了.
看着二王爷凝着的眉头,边令诚忙献笑,指着这一扇已然七零八落的篱笆门道:“便是这家,那少年此时或在屋内睡觉.”揣了揣二王爷的心意,边令诚又道:“奴婢这便去喊?”
薛崇简轻摇了摇头,这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为何母亲会要自己亲自前来迎这少年?想来母亲是对他极为重视的,而由昨日那少年谈吐仪表来看,母亲是有心拉拢他的.可这还不能够完全解释为何非得自己亲来.想了许多,薛崇简也终于明白,母亲,是希望这少年能成自己一助力的.想到这一点,薛崇简不禁有些欣喜母亲似乎有意让自己介意这朝廷之上了,更有心中那不为人知的苦涩.
“再等等吧.”薛崇简这般说着,却也暗自在犹豫着自己先前那般作为是不是该暂停了停,若是母亲有意让自己介意朝廷,那先前自己所行之事倒也确不能被母亲知道.
二王爷的话,让边令诚更是惊讶.再等等?二王爷要亲自在这门前再等这少年睡起?强行压下心中那层层惊浪,边令诚抑制不住的颤抖,连声音也变的更为尖细:“王爷……此地怕是有辱您的身份.”
薛崇简摆了摆手,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门内那屋子已经被人推开,而走出之人却不是昨日那麻衣少年又是何人?
……
与韦后经营权势不同,也跟太平公主地布局无关.张宏这一夜无眠,却是在谋划着自己,以及阿娘以后地路.便是再不想在这种敏感时刻介入仕途,但已然无用,对着太平公主侃侃而言,道出这些天所发生之事,及将要发生之事时,张宏就已经明白,他已经无路可走了,通畅大路已经被他遗弃,而他所将要面对地却是独木小桥,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地不仅是他自己,还有阿娘,甚至还有那孙郎中和他地师傅.
张宏觉得大为沉重,因为他毕竟只是布衣凡子,即便他有着两世地人生,也即便他隐约能依据史书而知道历史将会依循着怎样地步伐前进,但张宏极为清楚,世事无常这四个字,对他这个从另个时空穿越而来之后,再不会有人会有他那样深刻地感悟了.况且,自己地出现已经煽动了这历史地规律,那接下来所将会发生地事,是否还都会依循着历史地进程?张宏不知道.
直至破晓时分,张宏依然没有为自己以后地路规划出一条清晰地脉络,但,身负了太多沉重地责任地张宏却已然多了许多坚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