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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唐》-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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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宏忙跟着一弯腰施礼.

      “免了吧,在自己家中何须多礼.”雍懒,娇媚,但却又显然听出这声音地主人素来所养成之役气指使之度.

      待说罢这话,塌上之人又道:“你身后何人?怎得如此不知规矩,这等人也带得上来?”

      二王爷一笑,道:“母亲,这可不是我带来地,是这少年自己前来拜见你地.”言罢,转身对张宏道:“张宏,这便是我母亲大人,太平公主殿下.”

      张宏忙起身,却仍不敢抬头,上前几步:“见过太平公主殿下.”

      不仅塌上之人,便连薛崇简也是诧异莫名,这麻衣少年着实太过于胆大了,面见自己地母亲居然也不下跪?这般想着,薛崇简也不免偷看了眼自己母亲地神色.

      果然,大为不快.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这是谁家少年!”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怒气,却足见其怒气.

      从得知治好自己母亲的药在公主府,再到自己迈入公主府,再到现下位于这公主之前.张宏知道,自己这是一步步的在靠近死亡了,自己这是在进行一场豪赌.拿自己的命赌阿娘的命.想到此,张宏也便放了开来,将死之人,还有何可畏?

      不见一丝诚惶之色,一脸的平静.太平公主有些意外,这些年,敢这样看自己的人,确实不多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麻衣少年.

      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落在张宏眼里的太平公主,直让张宏眉尖跳了几跳,那极尽漂亮的脸庞之上,所带着的雍容华贵,役气指使,更是多添几分动人之姿.

      “模样儿倒也生的俊俏.”似是随意丢下这一句话,却让薛崇简揣测,母亲似乎有些不怎的生气了.

      张宏微羞一笑,这世这副皮囊确实,太过于俊俏了些.不过这微羞之色却完全是作出来的神态.

      果不其然,这一羞,倒让公主更平和了些:“说吧,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张宏眼角一抽,知道从此刻开始,或许,自己的性命便处于倒计时了.

      “听闻,燕参军当朝痛指皇上万般不是已然遭仗毙身死.”大殿之中,除却公主左右二名宫女,再无他人,极为安静.在这一字一句落在地上之余,更是多了几分凝重之色.寂静的有些诡异.

      轻轻吐出这句话,张宏不再言语,只看公主有何反映.

      太平公主侧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却见薛崇简也是脸色一变,皱眉摇了摇头,心下释然,遂道:“却不曾想,朝上之事,竟在市井坊间传了开来.”

      朝廷严令,不许将此事外传,但太平公主依然不奇这少年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朝廷的秘密总是瞒不住的.

      确认了此事属实,张宏略略安心,又道:“小人以为,公主实不该叫燕参军在此时节做出此般行为.”

      又一句话抛了出来.

      若是第一句话太平公主可自行解释的话,这第二句话就显得太过于惊人了.燕钦融是自己的人,知道者不过寥寥.这少年怎的便知?

      坐正了身子,太平公主脸上再无一丝不经意之意,凤目半张:“你是何人?”

      又赌中了.这史书上倒也都是实话.

      张宏松了口气,羞羞一笑:“小子不过就是市井一民罢了……”

      这次,这故作微羞之态却未能平公主之惊,太平公主显是动了真怒,再不把这少年当成一般少年:“本宫要你一个解释,若不然,你知道你的下场.”

      便连薛崇简也是肃然,母亲这是动了真怒.

      张宏凝眉,抿唇,又一施礼,方道:“韦后乱政,朝局动荡,普天之下,能力挽狂澜重整大唐江山者,除却公主殿下,不做二人之想.”

      这一记马屁,拍的不可谓不响,但很明显,太平公主丝毫不为其所动,仍是冷着面孔着张宏:“说,为何本宫不该在此时节让燕钦融直言进谏.”

      “韦后,毕竟乃是当朝皇上之皇后,一个小小的许州参军掀不起太大的风浪.”顿了顿,张宏又道:“况且,韦氏掌权已久,而皇上对其又是太过宽容.长期以来,怕是不会拂了皇后的命.”

      张宏这番话说的极尽婉转,朝野皆知,当今天子不仅是虚有其名,甚至便连自己的皇后也是不敢反驳的.

      天家惧内,天下何其不幸.

      从张宏的话中,太平公主也微微放宽了心,这少年显然对自己的事知道的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多,想到此,太平公主又是暗自一笑,这燕钦融死后,自己确实是有些紧张了,便连这样一个少年也会担心.不过,这少年倒也了得,居然能由这燕钦融之死猜出许多.

      放下了心神,太平公主缓了缓声调,道:“那又如何,焉知我皇兄不会被这一喝喝醒?若真能如此,这燕钦融,倒也死得其所.”

      这便是政治,吃人的政治.任何人的性命都可能只是一个卒子,一句言语.

      张宏只觉自己嘴里有些发苦,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这句话,极有可能会断了自己这条小命,可自己偏又不得说,仅凭先前那几句话,怕是换不了那千年成形参……

      艰难一笑,张宏也不再犹豫,阿娘还在床上等着这药.

      “祸,便出自这一喝之醒.”眼看太平公主仍是那张表情,张宏咬牙道:“皇上是喝醒了,但韦氏却被公主殿下逼上了绝路,依小可之见,那韦后定不会等皇上完全醒悟来废了自己!”

      太平公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那又如何?难不成她敢弑了我那皇兄?”话出自自己口,可话刚出口,太平公主随即感觉背上一阵阴寒.

      “宫中,怕是祸事已起……”说完这句话,张宏面上已然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但,张宏依然笔着的站立着,站在这太平公主面前,不卑不亢.

      凝视这少年,太平公主怎的也想不出这少年哪来如此包天之胆?

      一丝丝冷气,渗出那薄薄红唇:“来人.”喝出这句,盯着那塌下少年,太平公主冷声道:“将这狂妄小子拖出去即时仗毙!”

      第八章 活命

      清冷,丝毫无任何情感却又分明让人听得出那话里所含带着的决杀之意,一字一字落在张宏耳里.

      启齿,凝眉,张宏惨然一笑,他知道,自己这是太急进了,这一枚石子太大了些,不仅是惊起了些些涟漪,甚至已经在太平公主的心里掀起了巨浪.可是张宏却丝毫不觉有后悔之色,不过才刚到这唐朝两日,不过才拥有如此好的阿娘两日,不过才两日而已,却对张宏而言胜了自己那前后二世.若是拿不得药,救不得阿娘.纵使再多几多两日,又有何意?

      伸手一弹身上麻衣,对着那塌上权势滔天的太平公主,张宏恭身,随即,只觉左右手臂分别为两人所挟.

      心灰意冷,张宏再无任何想法,这一枚石子,不仅仅是在试探太平公主,也更是张宏这一路上匆忙之间所定下的一味猛药,便是要看看那太平公主究竟敢不敢,能不能从这惊天之事中嗅到些什么,把握些什么.

      小而言之,成,则阿娘得救,不成,则随阿娘一同离开这人世,这自己不过才接触两日的唐朝.

      眼睛微微扫过那二王爷薛崇简的脸面,张宏再不做任何幻想,任由这两名金甲武士拖着自己,拖向殿外,拖向死亡.

      ……

      门槛高了些.当张宏被那二人拖到殿口之时,门槛撞在了膝盖处,张宏皱了皱眉.

      此时,张宏却已看不见,看不见殿内那太平公主阴沉如水的绝世面容,也看不见薛崇简那震惊的脸孔.

      张宏被拖了出去,薛崇简这才反映过来,他很好奇,很好奇怎的自己今日刚得知的消息,这还未被证实的消息,便在那麻衣少年的话语间得到了肯定.

      但很明显,此时并非是好奇之时,眼看张宏已被拖了出去,薛崇简大急,忙几步上前,凑在了自己母亲的耳边,沉声小意言道:“应母亲大人之意,方才儿从宫中得知,自那燕钦融死后,皇上已近半月未出神龙殿,其间只有韦后前往探视过,再无他人能知殿内发生何事!”

      从出生起,太平公主便活在那宫廷斗争之中,政治地压扎对太平公主而言,是再为熟悉不过了.而在这方面,太平公主自信,除却了她那已然皇袍加身地母后,自己并不输与任何人.

      自己最为喜爱地儿子地话语在耳边婉娩道来,许久未曾再有过地大惊再一次由那不停跳动地眉角展现出来.

      便是这样看着自己地儿子,便是这样得到了自己儿子地确定.太平公主极为烦躁般摆手驱走了身旁这两位宫娥.

      “依你所见,那少年所言当真?”紧咬银牙,丝丝冷语轻吐.

      薛崇简未曾答话,但却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这少年……暂时还是留着吧?有些事,总得查清楚再做定论.”

      公主凤目一转,将眼睛落在了薛崇简那英武地脸庞之上,微带嘲弄:“凭先前那番话,你可认为这少年能由你亵玩?”

      话,有些露骨,但薛崇简面上却是丝毫未见尴尬之色,神色如常:“便是留他一命,日后定用的上.”

      摆了摆手,太平公主再不做任何言语.

      薛崇简会意,恭身退下.

      殿外,张宏已然被这殿卫拖在了院中,在一人摆放好了物什之后,先前那极尽阴霾的王公公踱着轻步,迈至张宏面前,淬了一口:“不知死活的东西!”

      话罢,一招手,王公公退后几步,只见那金甲武士高举沉厚之木板,咬压暴喝,重重落在了张宏背上.

      才一下,张宏只觉胸中一片沉闷,口中一甜,鲜血顺着那紧咬着的牙龈流将出来.

      金甲武士怒目,又高高举起那板子,将将又要落了下去,却陡然听到一声轻喝:“停手.”

      二王爷薛崇简,沉着脸走至张宏面前,弯腰看着张宏,怜悯之色大盛,只是叹息,却不作言语.

      舔了舔那犹自附在牙齿之上的鲜血,张宏一笑,暗想这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这般想着,却没发觉,那笑颜,有些狰狞.

      二王爷终于不再作那无用之叹息了,开口问道:“你这少年,却不知你究竟是天才?还是蠢才?”边说话,也边扶起了张宏.

      张宏深深吸了口气,背上那【创建和谐家园】辣之痛却只是让张宏觉得些许不舒适,一心仍是想着那药,那救命的药.

      “自然是天才.”张宏其实一点儿都不轻松.

      便连二王爷也是看不透这少年了,苦苦一笑,拖着张宏的手:“随我去见公主殿下.”

      ……

      这是第二次见太平公主了,若是之前张宏还暗叹于对方的美丽,雍华之外,那么这次,张宏却只是看到了那绝世女子身下所隐藏着的凌厉之心.

      蛇蝎美人,不外如是.

      “说吧,你想要些什么.”公主非常人,这几瞬之间,自然看出少年如此大胆,定是有所求.

      身旁扶着张宏的二王爷显然也是很有兴趣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这少年此般妄为.

      “千年成形参.”

      口吐所求之物,二王爷也是手一颤,倒不是惊诧这少年所求之物贵重,于他而言,于皇室而言,此物虽不易得,但也绝不值一命来求.

      公主似是显得有些疲惫,随意挥了挥手:“便是这东西?”言罢,招呼侧身而立的王公公:“将日前新罗王子送来的参都拿予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张宏有些怀疑这参是不是自己阿娘需要的那药,以及这药的价值.

      王公公脸上那肉明显一跳,但却毫不迟疑,恭身退了下去.

      公主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般看着张宏.张宏心中略安,这才越发感觉到背上那片滚痛.

      二王爷扶着张宏的手稍稍用了力,连连向他打着眼色.

      张宏了然,晗首,道:“木以成舟,公主须谨慎便是,宫内祸事殃及不到府上.”

      既是放出了那般狂言,张宏自然也是清楚,公主赐药之余也是想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显是没想到这少年如此直接便轻言带过了如此动天之事,公主掩口一笑,分外妖媚:“莫不成本宫还怕那韦氏不成?”随即,又是一叹:“只是可怜我那皇兄,便宜了这韦氏庸妇.”

      这一番话,稍稍流露出公主些许的不甘心,张宏却明白,公主是在问他话.

      “韦氏虽猖獗,但却最忌公主殿下.”不声不响的送公主一句美言,张宏臬眉:“公主殿下可速去宫中,历声质问那韦氏,韦氏定不敢与公主相抗,只得婉言皇上大病,御驾归天.”顿了顿,想起后世史书上所记载之经过,张宏逐一而言:“事至此,公主不可再逼那韦氏,软硬兼施,于她相商继位之君.”

      这是国事,是天家事,朝上便连超品大员也不敢如此清淡,放肆地道出此番惊天之事.更甚这张宏凡凡一布衣乎?

      偏生,这番言语确是出自张宏之口.

      不仅二王爷.就连太平公主也是在此时这少年侃侃而谈之间莫名生出几许寒意,几许荒谬,几许诡异.

      这天下无上之事,便是这般随意之间可决定的?

      “大位,韦后心属温王.”道出这一句,太平公主终再沉不住气,长身而起,跨下软塌,一双妙目只是放在张宏脸上.只待张宏说下去.

      张宏长长的吸了口气,他退无可退:“公主殿下自不能扶温王,而当择殿下兄长相王而立,但韦氏定不答允,公主可趁势而下,附议温王登基,相王辅政,议朝事,掌实权.以退为进.”

      至此,张宏闭口再不言语,他很清楚,这番话说出来,自己已是无路可走,若史事属实,怕是再也与这太平公主脱不了干系.

      长长一叹,张宏有些颓然,又能怎样呢?阿娘的病又能拖得了几日呢?

      已然三十有余的太平公主,岁月却丝毫未曾在她那绝世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这样一张美妙的脸蛋儿,便是端望着张宏,那如泓泉般清澈的眼神,再不复一丝平静之色,叹息,欣赏,惊奇,不足一而道之,但最让张宏看不透的,却是那种种神色中所夹杂着的惋惜.

      良久,二王爷率先长长出了口气,喉咙处耸动之声一一落在张宏耳中,随即,二王爷失神松开扶着张宏的手,莫名的,鼓起掌来:“好,好,好一个以退为进!”

      稀散的掌声落在这清冷的大殿之中,更添几分不谐之色.太平公主也终于不再端视这市井少年,转身,身上所披轻纱便随身而摆,落于张宏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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