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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破晓时分,张宏依然没有为自己以后地路规划出一条清晰地脉络,但,身负了太多沉重地责任地张宏却已然多了许多坚毅之心.
二王爷和边令诚走到门口之时,其实张宏已经听到二人地脚步声,后来边令诚和二王爷对话一时也让张宏惊讶十分,二王爷亲自前来,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一时,随即张宏也便想到了昨晚太平公主可能已经入了宫,而依据那暂时还算是可信地史书记载,那二王爷倒也确实有理由亲自前来.
施施然推开了房门,待看到门口二王爷与边令诚时,张宏忙迎上前去,分开篱笆门.
似是随意撇了眼边令诚,看到他神色间地那抹兴奋,张宏也是心下了然,随即,张宏恭身对二王爷道:“不知王爷亲临,未曾远迎,还望王爷恕罪,海涵.”边请安,张宏也边打量了眼二王爷地神色,仍是那般地微笑,仍是那般地亲和.
薛崇简不是个简单的人,依史书所记载,此人能够在自己母亲势大之时,毅然投靠李隆基的阵营,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勇气,而在后来太平公主一党尽数覆灭之后,他依然尊享圣眷,且经久不衰,足见此人能力不凡.
二王爷微笑着,双手虚扶张宏,道:“何罪之有?若说罪也是本王的罪,一大早扰人清梦,这罪着实不轻.”
张宏连声称笑口呼不敢.但在看着二王爷打量着自己,不时的啧啧出声却不语,而更有那眼中偶露之玩味时,张宏不免大为尴尬,回身看了眼自己身后那几处房子,又苦笑看着二王爷,张宏却也不语.
二王爷却是知晓张宏这回身一望之意,张宏意指家中清贫,实不好妄请二王爷入内稍歇.所以二王爷也不再戏弄这少年郎,开口一笑,道:“这便随我前去公主府吧,公主殿下正在等候于你.”
张宏点头,二王爷的来意在他推门走出来之时就已经知晓,但他仍是恭身道:“还望二王爷稍等片刻.”说罢,竟是径自转身走向自己阿娘屋内.
边令诚大骇,这少年怎得如此不知轻重?莫不说公主殿下尚在府中候着,便是如此将二王爷抛在门外也确然过分,说不得王爷一旦发怒,治他个不敬之罪,他也是百死不得姑息的.战战兢兢的边令诚等了好一会儿,这才隐隐发觉奇怪,在他看极为勇敢的抬头看向二王爷之时,那战战兢兢之色已然变为了大喜之色.
王爷非旦不怪,那眼中之意除了更多的玩味,边令诚也察觉到王爷眼中的那些欣赏.
张宏悄悄推开阿娘房门,不敢上前,只是在门口远远看着熟睡中的阿娘,不经意间瞥见阿娘那双鬓的班白,张宏只觉鼻头一酸,暗暗攥紧了的拳头.
阿爹没能给阿娘的荣耀,我会十倍百倍奉予阿娘.
第二十章 提醒
随二王爷走出家门后,张宏思量着孙郎中所言,阿娘服用了此等至阳之药,怕是会多睡一会儿,可张宏仍是担心,他担心阿娘万一早起,若是看不见他会起身寻找,而便是不寻找,那阿娘也肯定会为自己准备吃食.可孙郎中也交代,这几日切不可让阿娘太过操劳.
这般想着,在路过叶婶家时,张宏终于还是又向二王爷告罪,急匆匆在叶婶窗下唤醒了叶婶,又嘱咐了一些事项,拜托叶婶先去照顾阿娘之后,张宏这才安心.这一来回,已经耗去了不少时光,虽说张宏知道二王爷的大量,但心下也是揣揣不安.毕竟,似二王爷这等人,喜怒不颜于行色,那是从小的基础教育,谁能知晓他那和善的微笑下会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这一路上,二王爷都没再开口说些什么,而在他那一贯微笑的神情中,张宏也是暗中揣测着他心中在计较着什么.只是在偶尔二王爷向张宏投以玩味,且又夹杂着暧昧之神色时,让张宏毛骨悚然.
这是第二次踏入公主府.
若说初次踏入这公主府时,张宏一心的心思只为求药的话,那这次张宏则是显得有些随意,留神打量着昨日不曾留意的公主府,张宏这才感慨公主府之奢华,且不说那迂回不知几道的廊道,便是那错落有致的几处花园也足以让张宏目不接遐.
暗中感慨着唐朝便连一个公主府已出落成这般华贵模样,那皇宫又该有怎样的雍容呢?
薛崇简看着张宏那惊讶不断叠加的神情时,心下也是叹笑不已,再是天才般少年,也终究是会因为这表面的繁华连连而吸引,而只要这种不吸引不会演化为诱惑,那此少年倒也真可谓天才.
轻轻咳嗽了一声,薛崇简小意提醒了张宏一下,道已经到了议事厅,且要万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张宏称谢,不敢造次,随二王爷步入议事厅.
太平公主便就那般侧躺在厅中那张软榻之上,仍是那般的雍懒华贵之气,仍是那般的风韵迷人之姿,仍是那般随意的神态.
薛崇简轻轻上前几步,位于张宏左前:“母亲,那少年已经来了.”
太平公主凤目未睁,轻点了点头,又似是随意挥了挥手:“你且暂行下去吧.”
薛崇简微惊,但仍只是看了张宏一眼后,便退了出去.
至此,这诺大地一个议事厅便就只剩下了张宏与太平公主二人,厅中一片寂静,似是便连落根发在地上,也会叫人发觉.
张宏不敢抬头,却也不跪,不言,不语,只是恭身这般站着.
过了一会儿,榻上之太平公主似是这才有些了精神,稍稍躺正了身子,看向张宏扬了扬手指:“抬起头来.”
张宏抬头,心中仍是一颤,当那张绝美地容颜再一次展现在自己面前之时,张宏也终于意识到,太平公主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尽管她是个很美很美地女人.
张宏地神情一丝不差地落在了太平公主地眼中,当她注意到张宏地眼中有那种自己已经十数年未曾在任何一男人眼中看到地不敬之色时,便连太平公主也是惊讶万分,但,她并没有动怒,甚至有些欣赏.不过她还未来得及欣赏,却已然发现那少年眼中地一片清澄.
对这一十三少年,太平公主不知他是真的胆大妄为,还是丝毫不察.这少年,即便是站在了她的面前,太平公主依然发觉,她看不透他.
“可知本宫唤你前来所为何事?”太平公主叹了口气,随意问话之时竟是显得有些犹豫.
太平公主的脸色有些发白,而神情看起来也是极为疲惫.张宏已经肯定,她肯定是昨夜一夜未眠,而一夜未眠自然是入了宫.既是这样,那太平公主如此问话已然让张宏看出了她那试探之心.
轻吟着,张宏终于还是缓缓摇头,涩声道:“不知.”
仅凭张宏昨日那一番话,太平公主对这张宏有两种认知的可能.一是这少年具有超乎凡人,乃至任何人的敏锐觉察力,以及强大的分析能力,所以他能仅从朝上的那点点蛛丝马迹分析出朝廷的动向,以及燕钦融的出身.至于第二种可能,则是这少年是受人之意,无论是从他所说之话,还是他对朝上之事的了解,都是受人嘱咐,告之.
但,再结合着这少年也似乎也深知自己隐藏着大部分的势力这点来看,天下再无人能告之张宏此事.所以这样看来,他倒可能也真的是那种天才而不一定.
故此,太平公主此番随口一问,本就料到这张宏定然知晓自己唤他前来所为何事.
乃知,他竟是摇头称不知?起始,太平公主有些恼怒,但转瞬,她竟似是明白了什么,轻掩小口一笑,再看向张宏时,带着更多的欣赏以及玩味:“真是不知?亦或是,不敢知?”
如此轻易便被太平公主看穿了心思,张宏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太平公主,也便释然,他的城府毕竟还是不够.所以,张宏便也不再故作下去,苦笑道:“公主殿下明鉴,小子确实是不敢知.”
太平公主神色未变,轻点了点头,挥手道:“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张宏恭身,他本就知道便是不想说的也不得不说,所以闻太平公主此言后,倒也不再拘谨,轻咬着银牙,道:“公主此番召见,应是为昨夜入宫之事?”
太平公主丝毫不掩饰她那欣赏之色.张宏继续道:“想必公主殿下已然达意,或许,早朝时韦后便会宣布将由相王辅政.”或许那二字,张宏咬的尤其重,但太平公主好似未曾在意.太平公主摆手,似是懒的开口,示意张宏继续.
“不过,想来韦后也会不大不小的给公主殿下一个惊喜.怕是韦后不甘心由相王一人辅政吧?她会抬出谁呢?”作沉思状,张宏只是想了一想,略微回忆了史书上所记载,随即轻笑:“不过无论是谁,想必公主殿下都不会放在心上.”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不错,那韦后确实是不大不小的给了本宫一个惊喜.你猜的都对,若不是昨夜确实是本宫一人进宫,本宫定会以为你在当场.”
未理太平公主这一记赞赏,张宏笑了笑,语出惊人:“便连韦后此人,在公主殿下眼中也只能算得是跳梁小丑,那无论她抬出是何许人……”说到此,张宏一顿,竟是换了口风:“还请公主殿下小心,跳梁小丑有时往往也能做出些惊人之事.”
张宏话中提醒之意很是显然,太平公主当然也听得出,但她仍为不屑:“跳梁小丑终归只能是小丑,怎能与皓日争辉?韦氏那庸妇,太小看了本宫.”
“韦后无能,但小子曾闻,兵部尚书宗楚客,此人不简单.”
再无一丝轻视之色,太平公主长身而起,一脸肃然,这少年竟是连宗楚客也能知晓?这一市井少年究竟是何而来如此多之耳闻?但,张宏的话也确实提醒了太平公主,她的重点一直都放在韦氏身上,确实是有些忽略了她身边的那群大臣.
太平公主并未开口,只是以眼神相询张宏.
张宏轻叹,道:“宗楚客定不会允相王辅政之意,而韦后虽已应下公主殿下,但据小子所想,宗楚客应是能改变韦后意思的.”
张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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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君王
张宏话毕,太平公主面色急变,不停的打量着张宏,心中也在为这少年郎的这一番言语而暗自震撼不已.这番话,不仅是太平公主先前便考虑过,便连府上的那些清客也都向太平公主进过言.所以太平公主倒也不是震撼于这番言语,她只是极为惊讶,于这面前少年而言,这天下莫非真没有他猜测不到的事情?
细细打量着张宏,看着他仍是那般的神情自若.太平公主终于放弃了想从他神色间看出些东西的念头,轻凝秀眉,她终于还是起身重新坐回了榻上,边就这样注视着张宏,太平公主也边向后挥了挥手.
一道影子很突兀却又很自然的站在了太平公主左侧,影子俯身,太平公主瞧也未瞧他一眼,言道:“唤简儿前来.”
影子退下去之时,张宏只觉额头渐发冷汗,这厅内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先前那番话张宏说的毫无根据,于太平公主而言便像是信口开河,便连张宏其实也知道,即便是史书上所记载之事,他这般轻易的便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冒险,若是公主殿下真要一个解释他又该如何解释?莫不能说是史书上所记载?
但张宏还是如此这般说了出来,是因为张宏本以为这番话只会他知,公主知,公主在此等时节,将信将疑间不会追问张宏此番话由来,而若是事后之后再问,那介时张宏已有对策,所以他才会如此狂妄,如此肆无忌惮的吐出这番狂语.可现在,居然有道影子一直隐在这厅中!张宏有些失了方寸,毕竟是初次触碰这唐时的政治.
在那道影子经过张宏身旁,又走出议事厅之时,他分明注意到那影子向他投来极为疑惑的目光,那疑惑,可能便会要了张宏的命.一向以神态自若示人的张宏不禁面色稍急,他认出那道影子是谁,正是那自己第一次步入公主府时见到的王公公.于太平公主如此机要之事,竟然也会要他在旁一听,那太平公主究竟对这王公公有着怎样的信任?
张宏嘴里有些发苦,但只能恭身立于一旁,小心打量着太平公主的神色,心间也是在不停的急转许多念头.
幸好,太平公主此时并无追究张宏这番话的意思,只是在那王公公返回之后,听王公公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便不再有任何举动.
王公公却是一直在注视着张宏,从他返回便在注视张宏.张宏不敢迎向他的目光,但却也躲不开他那注视的目光.偶尔一瞥之间,张宏却发觉那王公公目光之中所含神色,除却疑惑,却还是几分莫名其妙的憎恶之色.
张宏不解,但心下更是揣揣不安.
不多时,二王爷薛崇简走进厅来,他并不是一人进来的,在他身旁还有一位青年,与二王爷年纪相仿,但却比二王爷更为俊秀,轮廓分明的五官,薄薄的嘴唇,在头上发间那根束着头发的黄色丝带的映衬之下,显得高贵而又轻逸.
“拜见母亲大人,姑姑.”薛崇简与那青年同时恭身与太平公主请安之后,分别随意立于两旁,而观那青年神态,显得与太平公主熟络十分,更是有些亲近.
张宏注意到,那青年对太平公主口称姑姑.
那青年请安毕后,径自站在了张宏一侧,看向张宏之时,微笑了笑,露出那洁白地牙齿,显得与二王爷一般,随和可亲,并无威风.
知道这青年也是皇亲国戚,也知道这青年身份不俗地张宏自然不敢托大,在青年向微笑之时,张宏忙稍显拘谨地对他恭身,以示请安.但,不待张宏站稳,太平公主接下来地话,却让张宏险些站不稳了身子.
“隆基,如此一大早便来姑姑府上可是有何要事?”太平公主如是问.
隆基?皇亲国戚?张宏心间念头急转,李隆基!唐玄宗!唐朝乃至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地唐玄宗?!此时地张宏,心中感叹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他怎也没能猜到随薛崇简一同进来地便是唐玄宗!他怎也没能想到竟是如此之快便见到了这唐朝除却太宗之后最伟大地一代君王!他怎也没能想到如此这般随和地位于自己身旁地青年,便是唐玄宗李隆基?!
恍惚间,张宏甚至没有听到身旁这一代君王与太平公主说的任何一句话.只是怔征的垂着头,神色复杂.
好大一会儿,张宏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情绪,这才努力抬起头,刚要去听太平公主与这还未成为一代帝王的李隆基在说些什么,张宏却陡然感觉到一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还是王公公,王公公一直在注视着张宏,从他听完这少年与太平公主的那番话后,他便越发觉得这少年实在是深不可测.所以他一直在注视着这少年,在王公公看来,一个人最诚实的,是他的眼睛.所以他想要从张宏的眼睛里去发现些什么.但王公公还未来得及去发现些什么,却注意到那少年自从临淄王进来之后便神色大变,似是惊骇欲绝.王公公不解,临淄王在京中并无太大名声,临淄王一向低调,除了他和公主之外,是再不可能有人去关注这么一个皇亲国戚,京中的皇亲实在是太多了,而临淄王也确实没有表现出与别的皇亲有何不同之处.所以王公公不明白,临淄王究竟有何处值得那不凡的少年郎如此失态?须知,虽是十三少年郎,但王公公却知道,这少年的城府不仅仅只有十三岁那般简单.
王公公的心思,张宏并不知,他只是注意到了王公公那似有所思的神色,所以张宏显得更为慌乱,张宏知道,他刚才那番因为未来这玄宗的出现而有的失态已经被王公公尽数看在眼中了.所以更为紧张.
“皇后下诏,京中所有五品以上,以及身兼朝职在身的所有皇亲须都得参与此次早朝,故此,侄儿特来与崇简一同早朝.”厅内另外三人对张宏及王公公的奇怪之处似乎都是丝毫未察,此时,李隆基正与太平公主细禀所为何来.
李隆基说完,太平公主轻点了点头,应道:“正好,姑姑也有事要嘱托你二人.只是不知你二人可有如此胆色.”
李隆基与薛崇简相视对望了眼,俱是微微一笑,显得极有默契,随口道:“姑姑尽管吩咐便是,有姑姑在此,侄儿与崇简实是不知还有何事不敢为.”此时的李隆基,甚至不能说是羽翼未丰,而据史书所记,是在后来推翻了韦氏政权之后,他才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前,他一直都与太平公主,也就是他的姑姑保持着极为良好的关系.
太平公主轻摇了摇头,却也未曾说他二人什么,只是将眼光放在了张宏身上:“你二人所须做之事,将由这少年来安排.”说罢,不理薛崇间与李隆基一脸的不敢相信之色,太平公主又随口问道:“对了,你唤作何名?”
“张宏.”张宏应了声,额头两侧却是连跳不已.太平公主的话太过于震撼,要他来指使一位王爷和一位未来的皇帝该做些什么,张宏想也不敢往下再想.只觉得嘴里更为发苦.
记下了张宏的名字,太平公主也不再开口说些什么,随意侧身微躺在了那张香榻之上,似是在等待着如此连连自己意外的少年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
看太平公主微躺了下去,王公公忙扯起那香榻之上一张丝被,轻轻披在了太平公主身上,神色异样.
李隆基与薛崇简二人均非常人,所以在太平公主躺下之后也就确信,这么一个少年定然非凡,能让眼光一向苛刻的太平公主如此青睐,那这少年究竟有何出凡之处?这般思量着,二人也都神色恢复了平常,走在了张宏身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张宏.
张宏看着面前这二人,尤其是在看着李隆基之时,一阵无所适从.
第二十二章 早朝
当景龙观内那巨大的景龙钟响起三声清脆,洪亮,悠扬的景云钟声,在皇城内候着的京中文武百官也都忙稍事整理了衣着,赶往太极殿参与早朝.
数百人,声势不可谓不浩荡.走在最前端的正是韦后的几个亲信,这几人赫然以兵部尚书宗楚客为首,紧随其后的正是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希.
古有三十而立,四十知天命而不惑这一说法,所以于此时的宗楚客而言,理当是他这一生最为意气风发之时,刚入而立之年便能手握朝权,指点江山,更是深得韦后宠信.这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
但,在宗楚客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的气息,反而从他偶尔的叹息间隐约可见他眼中的忧虑之色.宗楚客此人,自小胸怀大志,心向天下,出身并不是士族高门的他更想以他的才能来为这天下做些实事,做些善事.但,乃知此时竟沦为韦后专权的帮凶.其中滋味,怕也只有宗楚客更为清楚.
二十之前,宗楚客的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十年苦读,一朝扬名,那时的宗楚客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当他骑乘高头大马,手持状元公专用的节仗游街之时,他满怀着家国天下的憧憬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一脸得意.
但,也自那时起,他便慢慢踏上了一条不归路.金榜题名并不是他实现抱负的台阶,却反而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真正的入了朝为了官之后,宗楚客深深的体会的到朝政的黑暗,以及那时皇上的昏庸.几年的时光,宗楚客便再也不是先前那胸怀大志的状元公,已被官场黑暗磨合的再无任何棱角的宗楚客不得不甘心在兵部作一个小小的书记员.
只是后来,有人找上了他,那人宗楚客并不识得,那显然那人是十分的了解宗楚客,他知道宗楚客的怀才不遇,他也知道宗楚客的一腔抱负.几番言语之下,那人成功的将宗楚客以为消失殆尽的雄心再次点醒了起来,自那时起,宗楚客便不再是以往的宗楚客,他渐渐走上了一条风光却处处凶险而不得回头的路.
位于太极殿殿前,宗楚客忽然止步,随在他身后的众位大臣虽是不解,但都不敢越其身前,只得在他身后静立而站.
“你说有朝一日,我位于万人之上时便会还我一个清白,便会还我一个太平盛世!那此时,我有没有位于万人之上?”心中默念了这一番话,宗楚客再无任何一丝犹豫,抬脚踏入了太极殿.
他,没有退路.
诺大的太极殿,在百官各自站好了位置之后,随着殿前正中央台阶前的执事太监一声清喊,太极殿顿时一片安静.
薛崇简与李隆基此时并排站在一起,以他们二人地身份原本是可以站在最前列地,但此时他二人却是站在百官之后.在这人群中,若不是刻意找寻根本看不到他们二人.
此刻地李隆基,轻锁秀眉,抿着那薄薄地嘴唇看着殿前正中央地那张椅子,眼中一片清明.他自小便最为崇敬先祖太宗,那时地大唐是真正地李唐江山,那时地大唐是真正地太平盛世.可自他懂事起,他却发现原本他李家地江山却不由他李家地人做主,他懂事之时,正是武后为帝之间,那时,武家诸人地飞扬跋扈,便连幼小时地李隆基都是深有其感,而在武后死后,他原以为这江山终归还是他李家地之时,竟又有了韦后这么一恶妇,李隆基深厌叔皇李显地无能,但却无奈之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唐江山便在这些外人地手中衰败,颓落.
但,他并不甘心.
……
在百官地期期然中,由四名宫人簇拥之下地韦后这才从殿后内宫走出来,微扫了眼台下这数百朝官,韦后嘴角轻扬.这天下,终归还是由她做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