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新书上传,求分享、求票票、求打赏。
第三十一章怪医
”小默姐,今天真谢谢你。”
”为了把小石头臭骂了一顿?那是理所当然的,他就是欠骂。”
“其实我知道他也是好意,大概是怕我和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扯上关系吧。”
不过呀,那家伙真是把人给看扁了呢。我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男人呀,都是这么臭屁。”游以默在咖啡馆的门口盘起胳膊,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时,胸前的手机响了起来。”抱歉我接个电话喔。”她直起身体,以优雅的手指从外套里取出手机。
喂,这么淑女真的是游以默吗?
虽然喜欢小默姐爽朗的性格,不过,我曾经想过,如果她说话稍微女性化些,对她本人倒也是好事。
游以默讲了两声,挂断电话,面沉似水,“我接到电话,说于宫音的遗体在今天会完成验尸工作,并且送回于家。”
我不太清楚法医解剖验尸到底是怎么进行的,但这么快就送回来肯定是非常稀有的案例吧?游以默显然也这么想,姣好的面容嫌恶地扭曲。
“虽然知道那些官僚担心自己的官帽子,不过也太没担当了吧。不管怎么说,警方对于社会压力忍让的作为,绝对会影响到调查的结果。不过,”她疑惑的自言自语,“老码头怎么会答应下来?那个人,可是把法医工作当成兴趣的。”
“还会有这种怪人啊。”
当然,世上怪人多的是。也许游以默口中的那个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时,一个男人渐渐在我脑海里有了形状。石苓人你个怪咖!
比起成为一名阴阳先生,我似乎更有和怪人做朋友的潜质呢。
想当初,穆彤彤在校内也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因为出色的家世、容貌,奇特的个性被大家视为偶像的同时,也经常受到那些被掩盖光芒群星的敌视。但是,穆彤彤性情刚烈,面对与她敌对的人,往往会燃烧殆尽去迎击。朝着她丢掷嫉妒石头的人并不少,但是那些石头对她的个性,却无法造成任何一点损伤——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事实上上学时期的我,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花痴俱乐部眼中的怪人吧,虽然我只是单纯不擅交际。也渴望出双入对、渴望组建家庭。
然而如果说,现代的独生子女最常见的特性是无法忍受孤独……开心也好,伤心也好,很难独处自我消化。我就是那几个独来独往的人,因为我始终觉得:姐姐从未远去,一直在我身边!
我的朋友很少,但就算是我仅有的几个朋友,要是知道我常常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恐怕也会把我当成怪人吧。
猫尾摆摆咖啡馆前的我和游以默,是因为各自的理由而双眼充满血丝。
”欸,你说的怪人,该不会是在说我吧?”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道。
一时间,我起了鸡皮疙瘩,以为自己遇到白日游魂。
唞唞——对方发出科学怪人般的尖锐笑声。他神情猥琐,蓬头垢面,一件白大褂上满是褐色斑点和污渍。当他走到你跟前,不用说话,你立刻便能闻到他身上那刺鼻的【创建和谐家园】气味。
有什么好笑的?很恶心呀,拜托你别笑了,怪爷爷——该不会?
“老码头,你个老不修,学会吓唬小女孩子啦!”
“错,我只是从专业角度研究一下不同人群受惊吓后的视网膜成像机制罢了。还记得那一个孩子离奇的解剖结果吗?
之所以,他被遮住双眼,眼球上还会出现凶手的幻象,就是因为想当年他亲眼看着他的父母被同一人残忍地杀害,以至于十年之后,视网膜仍然留有当时的恐惧阴影。之前我看的心理学著作论述,也证实了我的案例。如果有更多类似的案例支撑,足够我在新书里面在增加一个章节!”这死老头,仔细一看,这个老爷爷不论是轮廓还是肩幅,整体上棱角分明,真是可谓花样爷爷。可惜不修边幅加上狗嘴吐不出象牙!
“切,你一个玩刀的玩什么笔杆子啊!”
“就是因为你们都这么想,所以我们法医才不被当作医生看待!”法医老码头粗鲁的反驳。
“怕了你了,不过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对了,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证物室的老王有东西捎给你,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送快递容易吗,现在的姑娘都不知道尊老敬贤啊!”
“老王你个呆货”,一呆之下,游以默张口就骂,“就是因为这案子我不能让上司知道,才会特地来找他帮忙啊——他居然搞的连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怎么了?你也不是干警察了,”被称作老码头的怪爷爷翻了个白眼,“私自把悬案的现场证物带出警察局,还拿给犯罪嫌疑人看,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没有我老人家发话,老王他有几个胆子敢于私相授受?”
“得得,您老人家受累。”
“不是我倚老卖老,小丫头,破案不是一日之功,要用水磨工夫。哪有你们这么样心急火燎的,你可真喜欢自找麻烦啊。算了,你跟老队长那家伙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跟你们讲一下公平正义,他、你们就会跟鱼一样被饵钓上钩。”
“少胡说八道了,你以为我愿意啊?要是上头那些官僚有点责任感,不递打招呼,我们重案支队也不会名存实亡了,就这个案子,再拖下去,恐怕犯罪嫌疑人都飞到大洋彼岸了,我真想扭断他的脖子!”
游以默按捺着不耐,伸出手去:“拿来吧。”
老码头嘿嘿一笑,将包在塑胶袋中的东西放在露天的塑料桌上,慢慢打开。
我眼中看到了这件现场证物,瞳孔被难以忘记的红色染上……和卷宗们放在一起的,是目前怨灵索命事件唯一的线索:遗留在林友亚住处的染血手机。
自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如同感冒一样的伤口副作用开始进攻,也许是精神上对未知的状态感到困惑,眼中出现了好多杂乱的影子,视界开始变得混沌。头痛阵阵发作,嘴唇都颤抖起来。
对血晕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身体中循环着的东西只传来了不吉利的征兆。
游以默伸手去拿,却被老码头啪的一下打开。
“小丫头,这是啥鬼?”
“手机啊。你真的很笨呀。”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支手机之前送到我那里,让实验室分析上面的血迹,对吧?我是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尸体、血衣、残肢断臂都被你们【创建和谐家园】啦!死因呢?就是握住手机处的手臂伤口吗?””
“没什么,没有尸体也没有其他东西,就是昨天有个女人,在自己的住处凭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有求于人,游以默只得好言解释。
“是失踪吗?你大可依照正常程序侦办就好啊。”
“说到这个嘛,情况有点棘手。”
“棘手?”
“是啊,于祖佳他当时也在现场。听说那个女人直到他们赶到前都还在用那支手机讲电话,而且后来他们赶到她家后,发现门是锁着的。”游以默打开卷宗,不出所料,里面一开始是与我先前所见的景象完全相同的照片。后面的照片,则各处都放置着上面贴着标示证物的金属牌的物品,用粉笔在地板上描画的线条如同电车轨道一样在延伸到各处。看来那应该是标示出来的足迹,从入口延伸至大约豪华套间中间位置的是一条因蜿蜒血迹而让人不寒而栗的红色地毯。
“也就是说……”
“这是密室。”游以默简明扼要的说。我松了口气,正常人听到人在密室中消失是会一笑置之吧,那样我们就不用说出那些荒诞的事实了,老码头身为法医,肯定异常相信科学,不可能对灵异话题感兴趣。
“喔?这么说来,这支手机就是留在现场的手机啰?真有意思,这是第三类接触喔。”嘻嘻嘻——老码头再度发出尖锐的笑声。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她真的消失了!现场也有证人,而且这不是外星人入侵,是一起灵异事件……”话音未落,老码头倏地像僵尸一样弹了起来。
——被激怒了吧?怪爷爷!
我有点担心。
但事与愿违,这个老爷子大脑回路却显然的不同,这荒诞不经话题,却使他双眼像孩童般闪闪发亮。
“别这么幸灾乐祸,死老头。”
“可是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这种事可不常见呀。”老码头拎起塑胶袋,用那双死鱼眼牢牢地盯着它瞧,一副想趁着别人不注意时伸出长舌卷进胃里的模样。
无可奈何的游以默,不得不将昨晚的怪事和石苓人的天赋异禀一并详细地告诉老码头,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游以默显然很信任他。
“案情还不明朗,说不定这只是某人故意装神弄鬼罢了。没错!假如那不是人类的血而是番茄酱,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这是人血没错,何况那时于祖佳老弟不也在场吗?如果真的是装神弄鬼,应该瞒不过他吧?”语毕,老码头搔了搔一头乱发,穿着那身白大褂坐到游以默对面。
“那个傻蛋跟花瓶没两样,我每次想起那张窝囊的脸,顿时就浑身脱力。就算杀人凶手就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来啦。”游以默边感叹边损起于祖佳。“如果我们于队长能再振作一点,我或许就能听到不同角度的见解;都怪他在那儿发呆,害我只能采纳小石头跟外行人的情报,失去客观的判断力。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骗我?”
——————————————我是纯情的分割线———————————————
新书上传,求分享、求票票、求打赏。
第三十二章无间密室
小默姐真是的,一个两个都看不起人,我忆起在那豪华套间目睹的灵异现象,不过我决定闭口不谈;不能这样说。搞不好这会使怪爷爷大发雷霆。我觉得于祖佳没让石苓人在外面真是正确的选择,免得他到时又大惊小怪。
“嗯,我们刚才正在讨论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看法?”游以默询问如猫洗脸般揉着眼睛的老码头,喂,好大一坨眼屎啊。
“现在呢,我们就先别管这是闹鬼还是装神弄鬼,我只能告诉你:至今刀人间五十年,还没见识过这种灵异现象。”
“我也是头一次碰到啊。”
“然后呢?于祖佳小弟上哪儿去了?”
“他在咖啡馆里面查案,叫我在外面等证物,因为待会还得公之于众。对了,”游以默回过味儿来,“你才不会突发奇想离开你的宝贝停尸房,我还听说犯罪嫌疑人之一的于宫音,就是之前跳过街天桥又被电车碾压的那女尸被交还家属了,还奇怪你什麽时候那么好说话了……法医,拜托你来解释一下,顺便老实交代,你为何而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果然瞒不过你!”老码头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说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
“实际上,本案的密室杀人案例不再是一起,而是两起!”
两起!
怎嘛回事?
还有谁?
老码头用萧索的语气说:“我老马行医五年,十年动乱后,转行当法医负责解剖横死尸体四十五年,至今看过不计其数的尸体。从没有一具尸体这么奇怪,简直是匪夷所思!”
“死者于宫音,系从天桥摔下,头颅破裂又遭到电车碾压的四分五裂,当场死亡。你知道,法医对尸体进行尸检,是昭雪沉冤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的徒子徒孙经过斟察,确认该女子……于宫音周身除了七窍流血、伸着舌头、眼珠突出,并无其他伤痕,也就是法医鉴定,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那尸体的状况怎么看都是暴力致死,但是这么多资深法医的结论应该不会有问题,游以默想了想问到,“是死后有人毁尸?”
老码头一脸复杂的表情,千沟万壑的皱纹饱含了喜怒哀乐却又难以言明,似乎是在苦笑着:”没有。根据我那些法医徒子徒孙的说法,虽然她的身体沾上了一些汽车涂料以及玻璃碎片,但没有钝器、锐器……体表、体内伤,因此绝对是车祸……虽然一直以来最后的尸检报告说是如此。其实尸检报告说她的各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状况,而且不象是许多艺术界年轻人,是毒品造成的,以前有个影视界名人,在夜店死于心脏衰竭,但是我们觉得死因有疑点,所以便调查了一番——原来他一点一滴地在‘溜冰’,而且持续了好多年。但这个不一样,不是他杀,没有外伤,胃里也没什么东西,要说疑点是什么?就是死者当时的行为太离谱,但是那是在排除了药物反应和精神病症状的作用下,不能按照常理推测。”
我的徒子徒孙都是些墨守成规的货色,居然认为她只是从过街天桥坠落过程中,因为极度惊吓而导致的心脏猝死,可她身体上的伤又无法解释。”
老码头出示了一系列勘察照片,正是现场位于上方的悬挂天桥,沾满鲜血的桥面上散落着大量的纸张。老码头指指点点,示意我们衣物画架等等几个证物、包括那些纸张上和天桥里面留下了的足迹,都已经收押了下来。以及其他监控录像,电车行车记录仪,路人的证词等等都记录在案,从侧面说明了女死者的奇怪举止。这位女画家行囊里,被践踏的人物画们已经无法复原,看起来像一堆伸长了舌头的鬼脸。
“看似【创建和谐家园】或者失足,这一刻,我对奸猾杀人凶手感受的愤慨却被巨大的疑问所取代。明明就是显而易见的杀人事件,所有的嫌疑人都被集中到了一起,然而发生事件的瞬间,无论是监控录像还是人证物证都表明了,所有人却各司其职,各负其责,都不可能行凶?是个看似简单却让人搞不懂的事件。我的徒子徒孙会觉得困惑也不无道理。最后他们依葫芦画瓢,说是心肺部功能衰竭导致的。所以死因为由于长期亚健康状态导致体力衰竭,失足落地后,头颅破裂,又遭到二次碾压死亡……可在我老码头明察秋毫之下,她就是死因不明……或者说,我认定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他们都没看见她的眼神吗?她虽然头颅破裂,但那两个眼睛聚焦散开了,连瞳孔都没有找到,小得快成针鼻儿了……”
老码头滔滔不绝:”另外,现在的孩子们都迷信精密仪器,但是古老的传说和记录却被忽视了,古老印度法医学书籍中有一段有趣的记载,一位的手臂压在身体下,以侧躺的姿势服毒,却因为瞬间的冲击反而让【创建和谐家园】手臂动了,将毒药瓶丢向窗外的河中。所以,我认为重现被害者原始的姿势有其必要。就我而言,曾见过人高马大的登山者失足,也见过花季少女因为反抗而坠楼自尽。全部是头部先落地的,摔得头骨尽碎、血肉模糊。此刻她正是头部着地,却是斜着眼睛瞪着什么,似乎是看着没有规矩的小孩做的恶作剧,又如同看着她的仇人似的。我猜,她是被吓死的!”
“于宫音,她是被吓死的!”
被吓死的?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勾勒出一幕场景……一个妙龄女子正走上过街天桥时,竟偶然和不可名状的东西对上眼了。没有人看见‘她’,除了她……于宫音。‘她’,脸上的表情一如身上那袭血染白衣,冷漠阴沉。
一人一鬼,但两双同样血红的眼球就这么对上了焦,接着互相吸引着对方。不不不,于宫音万万没有接近‘她’,当然也没有一丁点想和‘她’对峙的意思,但‘她’,却步步逼近。“你们都活不了,一个接一个,全都会死!”身披血色白丝纱的女鬼叫起来,声音在她心里传得很远,“是你们抢走了别人的一切……那就拿命来还吧!该死的!”
“那么推测的杀人过程是怎样的呢?”
于宫音想转身跑,腿却抬不动,这时就连脚也不听使唤,或者说,已经判断自己是绝对逃不掉的。身披血色白丝纱的女鬼一下跳到她身后,她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孔,但侧目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还有她的白牙反射的寒光,甚至有一缕垂下的头发紧贴着她的脸。她感到全身的魂魄已离自己而去,头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能惊恐地睁着乞求的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们来来去去、忙忙碌碌。
于宫音的呼吸起伏不定,越来越痛苦……没人在意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像被关在筒子楼里面的穆彤彤。想想他们那么吓唬穆彤彤,我有些幸灾乐祸。
老码头不止作出推断,而且深入说明:”因为垂死挣扎的时间与徵状的明显程度成正比。从这点来看,只能想像女死者的呼吸逐渐困难,在这期间,她想必是非常凄惨地努力想挣脱死亡之链,但身体却因失去活动力,只能眼睁睁地任凭死神逞凶,无奈地等待最后瞬间来临之时,从幼时至今为止的记忆可能如电光石火般掠过脑海。
人生中有如此悲惨的时刻吗?还有比这个更深刻痛苦的残忍杀人手法吗?”
周围的喧嚣和尖叫扭成一束,在于宫音鼻尖汇集,切割着她的神经。扭曲的声音像金属的爪子似的在她耳膜上挠出一道道抓伤,那女鬼虚幻的两手抓住她的肩膀,脸贴在她耳朵上,压着嘶嘶的嗓音说:“你必须听我的,跳下去。跳下去,明白吗?”边说边用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嘴里呼出的冷气使她全身发颤。
她哭叫着:“不要……不要……”忽地一声,她又坠入无间地狱般的痛苦中。身后有一只手猛地推了她一把,她感到身子像破陋的皮球滚落……坠落到地上。随后,周围响起电车的刹车声,俨然是钢铁巨兽朝她扑过来,并发出争抢食物的吠咬……人群渐渐停止忙碌,一切戛然而止。
十里长街安静极了,就像生命不曾来过、亦不曾离去一样安静。
她临死时是清醒的。我读懂了那女尸最后一回眸的含义。
是的。
她想死去。
她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