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孟帅迟疑了一下,还是打招呼道:“您好”
姜勤一抬头,看见孟帅,怔了一下,才道:“是你啊好久不见,你长高了”身子略侧过,往这边坐了一点
孟帅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两年个头蹿得厉害,现在已经不逊于一般成人,当下笑着点头,道:“您忙啊?”
姜勤道:“忙”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孟帅道:“敬您一杯?”说着端着酒杯坐到她的桌子上,给姜勤倒了一杯他没让陈前过来,料想姜勤没有见陌生人的兴致,陈前压根不会管姜勤是谁
姜勤一饮而尽,道:“多谢你了我听过了你的事,干得不错”
这时伙计上菜,因为姜勤吩咐只要快些,那伙计也就上了一碗烩面,两碟子卤菜,姜勤拿了筷子,对孟帅道:“你回到位子上去今天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说话了孟帅道:“好”姜勤道:“倘若有人问你见没见过我……”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道:“罢了想必也瞒不住,如果是自己人问你,你就如实回答”
孟帅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着实的松了口气
好在姜勤没找他他当然也不会问姜勤要做什么,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有天大的麻烦事,而且很可能是自找麻烦
以孟帅对姜勤的了解,她可是很情绪化的,虽然表面上看着精明强干,但其实颇有热血少女的冲动,经常脑子一热,干些自作主张的事私自和昭王去凉州找印宝是一例,独自去玉剑关外追昭王和唐羽初是一例,虽然过后能反应过来自省,但当时做事可是不管不顾的
上次被拉去一起追昭王,孟帅就险些被坑爹了,要不是姜期赶到,还不知道怎么收场,这回他当然不想再重蹈覆辙好在他们这时身份不同,孟帅出于纪律,本来就不该问姜勤的行踪来路,以免泄露机密,他理所当然的回避了可能缠上身来的麻烦
回到座位上,陈前果然一句话没问,这时酒菜也陆陆续续上来,孟帅照样吃菜喝酒
这边姜勤吃完了饭,起身就走,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住,回头看了孟帅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小孟”
孟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躲不开了么?
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走过去道:“您有什么吩咐?”
姜勤道:“你现在在忙什么?”
孟帅道:“没忙什么”说着这一句,他登时觉得会给自己找麻烦,又低声道,“只跟勤姐说,我是来做年终任务的现在任务完成,正要回去交差”
姜勤略一迟疑,道:“交差是要回银宁?”
孟帅道:“是”
姜勤道:“需要多久?”
孟帅道:“时间是一个月,离着期限还有半个月现在赶回去,大概需要一天时间”
姜勤道:“半个月时间……好,我有一件事跟你说”
孟帅心道:来了,我了个大去但不管是私人交情,还是公事关系,姜勤的话都不能无动于衷,他也只好笑道:“怎么了?”
姜勤看了看天色,道:“这里不好说咱们下去”当下对店伙道:“你这里后面是住店么?给我开个房”
孟帅心中暗道:好极了,混了两辈子,终于有美女带我去开房了
陈前本来不在意,这时见孟帅和姜勤要开房,也站了起来姜勤先下楼梯,孟帅跟在后面,陈前赶上了,和孟帅并肩的一瞬间,传音道:“似乎有人偷窥”
孟帅神色不变,传音回道:“谁?”
陈前道:“不知道我起身的一瞬间才有感觉,因此才说似乎”
孟帅微微动容,道:“连你的直觉都发觉不了,真是高手啊我们似乎在找麻烦
陈前道:“若不是你多事,本不会有麻烦”
孟帅懂得他指的是这个麻烦多半是姜勤带来的,倘若他不打招呼,也不会被卷进来,只是笑道:“没事反正无论怎样,都与你无关”
陈前道:“都这个时候了,不是你说无关就行的麻烦”虽然说是麻烦,但他既然这么说,就是决意出手帮忙了
三人到了后面,进了一间房子,孟帅刚进去,就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姜勤坐在中间看着他
孟帅仔细观察了每一个角落以后,道:“应该没事,这里没有危险,隔音效果还凑活”
姜勤点点头,陈前从外面进来,道:“外头也没人倘若有人埋伏了我没看出来,那么……”
孟帅一笑,道:“说明咱们和人家压根不是一个段位,洗净了脖子挨宰”说着手一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勤微笑道:“两年不见,你当真成长了很多”她也是系统里出来的,自然知道孟帅他们是如何侦查行事的,且经验丰富,能判断出孟帅他们学到了什么水平
孟帅笑道:“痴长了两岁,要说有什么长进,也是教习和先生的功劳”当下将陈前介绍给姜勤
姜勤听到陈前也是飞军府的人,点了点头,陈前连点头也免了,自行走到门口,也不知道是望风还是单纯懒得理这样的事
孟帅笑道:“勤姐知道我的,反正我就是这么一块材料,勤姐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姜勤道:“今天我来的本来就突兀,麻烦你了现在我说的话,对外人当然要保密,但若是自家人查起来,你都可以照直说,没关系的”
孟帅心里松了口气,感到姜勤也通情达理,被突然叫过来的抵触消散不少,道:“勤姐但说无妨,您有什么吩咐?”
姜勤道:“皇登基,招天下各藩镇入京,你知道么?”她说到皇的时候,神色微现怪异,但语气还算平淡
孟帅道:“略有耳闻”说刚刚在酒桌上听店小二说得,这种感觉格调略低,他紧接着补了一句,“如今是什么年月,朝廷哪还指挥的动这些节度使?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说招那些藩镇入京,就招他们入京难道那些都督都傻了不成,坐拥雄兵不知自爱,反而孤身涉险?”
姜勤道:“话是这么说倒也没这么邪乎大齐天子还是金字招牌,各地节度使终究没有称王就凭这个,皇帝下旨入京,又有正当理由,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你可知道,朝廷透出的口风,是要将藩镇地盘重划定”
孟帅道:“朝廷还有这个权威?节度使的疆界是皇帝划得?”
姜勤道:“不是,但朝廷并没有要乾坤大挪移只是对各州边境重划定这是个口实,倘若朝廷重划得与哪一州有利,那一州节度使正好以此为借口,吞下肥肉,名正言顺反之失却土地或者背上逆名,那也是相当的不利何况,有传言说朝廷为了安抚人心,要把王畿四州拿出一部分来封赏功臣,那都是天下闻名富庶的好地方许多人为了这个也得上京走一趟”
孟帅道:“这不是利令智昏么?连这简单的‘二桃杀三士’的伎俩都看不出来?
姜勤道:“可不是都昏了头了么?当然只身入京的,都是些小鱼或者皇族,真正有实力的藩镇都是按兵不动的也有人去的时候带上兵马,但也难,除了和四州接壤的几个藩镇,其他人要想带兵入京,都要从其他人地盘上过去,这怎么可能?”
孟帅道:“便宜了周围几个都督,趁势起兵势压京都,说不定连一只脚都要踏进皇城了……”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姜勤匆匆赶路的目的,忍不住道:“咱们帅府呢?大帅向来稳坐【创建和谐家园】,当年护送昭王的时候都不进京,这回难道反而进京了?”
倘若真的如此,那就是姜廷方年老糊涂了,也成了鼠目寸光的碌碌之徒中的一员可是若不是如此,怎能解释姜勤郁闷焦虑的神色?
姜勤哭笑着摇头,道:“爹爹怎能前去?他老人家不出甘州也好几年了,这些年连凉州和并州都没去过,何况其他,但咱们不是刚刚结束了和雍州的战争么?雍州打下来了,可是名义上还是蔡璧的要想名正言顺,还须朝廷一步认可这个时候若对征召置之不理,恐怕为人所乘”
孟帅道:“难道说真去了不成?或者是……”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一惊
姜勤咬牙道:“是爹爹自己不去,却让兄长轻骑入京了”
一六九 鸿雁非来宾
孟帅“啊”了一声,道:“这……这倒也是不失为一个方法就是太危险了一点”
姜勤怒喝道:“岂有此理,什么叫是一个办法?又怎么是危险了一点儿?分明是九死一生”
孟帅道:“抱歉”想了一想,又道,“其实也不至于如此这回进京的藩镇不是一个两个,皇帝要把他们都杀了么?那还不弄成众矢之的?就算都杀了,外头还有没来的节度使们虎视眈眈,那些都是实力派,皇帝要给他们做嫁衣么?”
姜勤道:“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的皇帝的为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么?他是狠心绝情的人昭王当初和我们家有约,共同进京,当时就背叛过一次,这一次是第二次他一定会让兄长有去无回的我断不能让兄长失陷在京城”
孟帅点点头,道:“皇帝确实……不过勤姐是自己猜测的,还是有什么依据?”倘若只是姜勤想当然,那孟帅只能认为姜勤和昭王余情未了,因爱生恨了昭王虽然是个讨厌的家伙,但可不会如姜勤一般感情用事,姜勤的判断不能作准
姜勤叹道:“我自然有依据”她双手交叉在颔下,神色凄然道,“我还有自己的分析其实收到上京的邀请的,不只是帅府,还有我个人”
孟帅道:“有人邀请你?是谁,是皇帝?”
姜勤道:“我本来也以为是的那日天使来宣召,召爹爹入京时,随衍的有一个宫娥,偷偷摸摸送给我一封信,说是宫中秘密给我的”
孟帅道:“鸿雁传书?”
姜勤瞪了他一眼,道:“别说这样恶心的话那种人哪配用这样的词?好,唉,当时我接到信的时候,有一瞬间还是挺高兴的是我自己傻,虽然恼恨他,但骤然得到他的消息,居然还觉得喜悦”说到这里,面上一阵恍惚
孟帅心道:到底是女子,情感这样脆弱看样子确实是余情未了了
姜勤道:“当天晚上,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看那封信,就见信上说,他十分想念我,他在京城当皇帝,面上风光,但遇到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觉得还不如当初在凉州的日子好他又说,他和唐羽初相处的很不和谐,唐羽初处处逼迫他,只为唐家考虑,从不将他放在心上,他已经烦透了那女人,却碍于唐旭的势力不得不虚以委蛇”
孟帅心道:将自己说的那样惨,多半是为了ji的你母性大发原来如此,他果然是把妹的老手,技能获得
姜勤道:“末了,他还跟我说,他要我秘密入京让我父兄在明,我在暗处,一起将那女人杀了,再将唐旭制住从立我为后,再封爹爹为丞相,兄长为大司马,统领天下藩镇他和我共掌天下”
孟帅道:“条件真是优hou啊”
姜勤道:“听起来很好是不是?只是太好了,就觉得假了唉,也是现在听起来不对劲,当时我拿到那封信时,只觉得喜不自胜,头脑完全发热,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京城当下立刻去找爹爹,请他带我入京”
孟帅道:“大帅想来不许?”
姜勤道:“自然是不许爹爹也接到了皇帝的密信,跟我的一样,许以极其优hou的条件,也提到了铲除唐旭,由爹爹执掌朝政的事情,只是没说立我为后我只觉得这种儿女情事当然不会放在台面上说,因此假作不知,只问爹爹要不要去”
“爹爹决定,自己不前往,让兄长代为前去说兄长如今事可自专,在京城便可相机行事倘若皇帝果然有诚意,大事便可定下,倘若只是皇帝的虚言,那么父亲不动,皇帝有所顾忌,也不至于太多危险”
孟帅赞道:“到底是大帅,安排的十分妥帖”
姜勤点头道:“是啊,父亲经验丰富,不是我们能比肩的当时我听了,虽觉得稳妥,却也觉得父亲太小心了,一点儿也不相信皇帝的诚意况且父亲一听说我要进京,立刻拉下脸来不允,还要我呆在甘州,不许多走一步,我加不乐意了但无奈父亲命令森严,我只得送兄长出门,还偷偷跟他说,让他代我向皇帝问好”
她说着狠狠地一拍桌子,道:“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傻瓜?我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小孟,你觉得我是不是傻透了?”
孟帅心中一面嘲笑这介傻妞,一面道:“勤姐别太自责你又没错,自然是那些花言巧语的人不好”
姜勤苦笑一声,孟帅岔开话题,道:“然则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是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么?”
姜勤苦笑道:“那是之后的时候了那封信我当时看了一遍,只记得内容兄长走了之后,我有时拿起来重看,却看出些不对了虽然字体大致是昭王的手笔,但很多字的写法却不是他常用的我又拿出几封他早年写给我的信来看,越看越是不对头我才想到这封信可能是旁人代笔”
孟帅道:“想他身为帝王,身边有个代笔是常事只是到底是给勤姐的信,也要旁人代笔,这是太不讲究了”
姜勤道:“我开始也只是有些生气,觉得他果然不重视我,只是甜言蜜语,看中的果然还是姜家的势力然而我继续整理他的书信的时候,却翻出一封其他的信件,略一对比,发现许多字句用词都是一样,分明就是那人写的”孟帅道:“谁?”姜勤又拍了一下桌子,咬牙道:“唐羽初”孟帅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不好”姜勤眉毛立起,道:“当然不好那封信出自唐羽初之手,可她写的是什么?要我进京,去杀她自己,哪有这样的事?分明是用心叵测的阴谋不只是对我的阴谋,是对我姜家的阴谋因为这封信里虽然有甜言蜜语,但许诺的条仵,和皇帝给我爹爹的密信如出一辙倘若这封信是假的,那封信能是真的么?”
孟帅点头道:“其中有诈”
姜勤道:“必然有诈按理说圣旨已下,以如今的情势,爹爹也很有可能入京如果只是一般的征召,有圣旨就够了可他们还嫌不足,又写了这两封信来,生怕我们不入京,可见压根就是冲着我姜家来的说得天花乱坠,不过就是要诓我们入彀而已他们处心积虑骗我们入京城,用心何等险恶,自然早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兄长虽然武艺高强,但势单力孤,身陷险境,如何能够脱身?”
孟帅点头道:“是不妙啊”他这半年在护军府,其实就是在姜期帐下做事,姜期能力不必说,且待人真诚,深孚众望,孟帅也十分佩服,这时听到情势恶劣至此,也不由为他担心,道,“那你就该禀明大帅,请他召回少帅啊”
姜勤道:“我自然去找了但爹爹竟然不在城中我到城外军营中找,竟也没有虽然我只要在城周围找上一圈,总能找到父亲,但那时为时已晚兄长已经上路一日整,我再耽误几天,就算禀明了父亲,父亲也不是大罗神仙,哪能凭空把兄长变回来?京畿布满了陷阱,兄长一踏入,只怕再难回头”
孟帅道:“因此你就单身来追?这怕也危险了些”
姜勤道:“那我还能如何?我给爹爹留信了,倘着他回府早,还来得及的话,自然也会派人来只怕来不及我单骑轻便,马又好,追上的希望大些”
孟帅道:“如果追上了,勤姐你要如何?”
姜勤道:“我自然摆出事实,劝他回头,不要进京”
孟帅道:“那姜氏的大事就不办了么?这一趟不入京,恐怕也有后患?”
姜勤道:“凭他什么大事,难道比性命还重要?”
孟帅道:“自然不会比性命重要,可是进京也未必就死说不定少帅只会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继续进京呢?”
姜勤道:“岂有此理”过了一会儿,她悠悠道,“是了,他还真是这种人军旅出身的人,总爱冒险,又都自视甚高,总觉得旁人费尽心思,也伤不到自己一根毫毛其实有时候我也是这样的,越是巨大的危险,我越是兴奋但是这次不一样,明知道刀山火海,还要扎进去,那可不是冒险,分明是蠢”
孟帅笑了笑,姜勤道:“退一万步说,就算兄长不肯回去,或者我去的晚了,兄长已经入京,那我便跟他一起进京,要以身犯险,也该我第一个”
孟帅道:“万万不可,这个……鸡蛋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姜勤道:“所以若能半途将他拦回,最好不过小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孟帅心中一动,登时暗叫不妙,道:“莫非是……”
姜勤道:“是本来这件事不该把你扯进来,但我也没有办法,眼前有一个大难题,非用到你不可从安城出去,有两条路,每一条都可以取道入京,我也猜不到兄长会走哪一条我一个人不能分身,若是走错了路,错过了机会,再返回来就来不及了我希望你从另一条路去替我追上兄长
一七零 欲将轻骑逐
“你有病”这是在分别之前,陈前对孟帅说得最后一句话
“我有病”这是策马奔腾两日之后,孟帅对自己想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