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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蓑衣》-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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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衣,你可听说过莫岑此人?江湖人称伏虎刀。”赵元道,“此番江湖群雄齐聚江南陆府,正是因为此人。”

      柳寻衣稍稍一愣,沉吟道:“莫岑伏虎刀莫岑我之前倒是听过此人的大名,当年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相传二十五年前他为民族大义,率领十二名江湖高手潜入汴京皇宫刺杀金国国主完颜守绪,最终却铩羽而归。自那之后莫岑便归隐起来,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以至近二十年来江湖中都未曾再传出过他的消息。如今算来,莫岑应该也差不多到了花甲之年才是。”

      “不错,七天之后正是莫岑的六十岁寿辰。”赵元点头道,“虽然传闻他这二十五年杜门晦迹,息交绝游,但实际上他却从未真正离开过江湖一天,只不过有关他的消息传出的不多罢了,这才给人一种退隐的假象。既然你知道莫岑曾经行刺过完颜守绪,那你也一定听说过另一件曾在江湖上引起巨大风波的事。”

      “侯爷说的是金国皇宫被盗的那幅惊风化雨图?”柳寻衣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道,“当年莫岑等人没能成功刺杀完颜守绪,跟他一起去的十二个人也无一幸免,全部惨死在汴京城内,唯独他在金国高手的追捕中杀出一条血路,因此才捡回一条命。之后不久江湖中就传出金国皇室的宝物惊风化雨图被盗的消息,一时间天下人都认定是莫岑盗走了此图。”

      赵元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这幅惊风化雨图有何特别之处?”

      柳寻衣闻言不禁一阵苦笑,戏谑道:“是不是真的不敢断言,但相传这张图中蕴藏着一个关乎金国国运的天大秘密。江湖传言众说纷纭,其中最常听到的莫过于两种,其一是说惊风化雨图是一张藏宝图,暗含着金国皇室珍藏多年的巨大宝藏。而另一种传言是说这幅图其实是一套内功心法的经脉运行图,名曰金羽神功。金羽神功被传为更胜于少林易筋经的绝世内功心法,只要修炼此功至大成之境便能御统武林,天下再无敌手。”话说到这儿,柳寻衣不禁自嘲一笑,“不过传闻始终是传闻,至于是真是假那就”

      赵元应道:“不错,当年也正是因为这幅惊风化雨图,莫岑惨遭武林各门各派四处追杀,世人皆视此图为一步登天的至宝,却忘却了传言的真假。谋利之人称其为惊风化雨,寓意金银如风、钱粮如雨,有了它便能呼风唤雨。而武痴则称其为金凤化羽,寓意其就是绝世武功金羽神功。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里还有人管什么真假?莫岑也因此过上亡命天涯的狼狈生活,当年好几次险些死在追杀之中,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金兰兄弟,正因为有这个兄弟在他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这才让莫岑逃过死劫,免受血光之灾。”

      “伏虎刀、降龙剑!当年莫岑的金兰兄弟就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江南陆府的上一任家主,陆重阳。”柳寻衣也听闻过这段江湖史,故而应声道,“陆重阳凭借自己的江湖地位威慑群雄,令他们不敢再对莫岑咄咄相逼,因此莫岑才得以喘息之机。”

      “正是。”赵元正色道,“虽然当年莫岑在外人面前极口否认自己盗取惊风化雨图之事,但在陆重阳面前他最终还是选择承认。当年陆重阳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说不管惊风化雨图是真是假,也不管这幅图究竟在不在莫岑手中,天下人都没资格向莫岑讨要。因为金国已灭,惊风化雨图也从此失去原主,莫岑曾为大宋潜入汴京皇宫九死一生,是大宋的功臣,更是【创建和谐家园】的英雄。因此就算那张图在莫岑手中,也理应归他所有,旁人无权过问,更无权索要。”

      “陆重阳所言在情在理!”柳寻衣听的激昂愤慨,连连点头道,“既然那张图是莫岑死里逃生得来的,那旁人的确没资格向他讨要。”

      赵元眉头一挑,笑道:“旁人没资格,可当年跟随莫岑一起去汴京的十二个义士又当如何?按照陆重阳的道理,其他十二个潜入汴京的人也同样是大宋的英雄,因为他们也为大宋出生入死,甚至还付出了性命,论功劳比之莫岑也不遑多让。莫岑能成功盗取此图,那十二个义士自当功不可没,否则莫岑也绝不会有这个机会。”

      听到赵元的话,柳寻衣不禁一愣,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道理,神情也随之变的有些踌躇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么说也不算是错”

      “当年除了莫岑之外,那十二个义士分别来自江湖各门各派。虽然他们已经死在汴京,但他们所属的门派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因此即便有陆重阳作保,他们仍旧对莫岑不依不饶,誓要逼他交出惊风化雨图才肯罢休。”赵元解释道。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柳寻衣还未出生,因此对其中诸多细节并不清楚,当下听到赵元旧事重提,心情也随之变的紧张起来。柳寻衣颇为忧虑地追问道:“那后来如何?陆重阳可否为了莫岑与各大门派为敌?”

      赵元缓缓摇了摇头,道:“当时陆重阳想了一个权宜之计,他承认那张图的确是莫岑和十二名义士一起用鲜血换来的,凝聚了莫岑和十二名义士的共同心血,因此这幅惊风化雨图理应归他们共同享有。不过门派虽多,但惊风化雨图却只有一幅,因此无论如何这幅图最终只能放在一个人手中,不可能分成十几张碎片。由于其他十二人已死,故而当下也唯有莫岑最有资格收藏此图,于情于理都应如此。”赵元在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钦佩之意,显然对于当年仗义执言的陆重阳,赵元也是颇为赞许,继而言道,“陆重阳还放言只要莫岑活着一天,任何人就休想打这张图的主意,否则便是与他江南陆府为敌。正因如此,莫岑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

      “恩威并施,情理并重。陆重阳为莫岑甘心得罪天下人,果真是真豪杰!”柳寻衣感慨道。

      “五年前,陆重阳染病而死,其子陆庭湘继承陆府家主之位,仍旧坚守着其父对莫岑的这份情义。”赵元又道,“所谓虎父无犬子,陆庭湘年纪轻轻便能在武林中站稳脚跟,并且以一己之力执掌偌大的江南陆府,并使其长盛不衰,陆府上上下下无一不对他服服帖帖,足见此人也绝非庸碌之辈。”

      柳寻衣点头道:“陆庭湘与洛天瑾同为中原武林十二豪杰之一,并且陆庭湘还被誉为武林第一君子,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言尽于此,柳寻衣不禁话锋一转,问道,“那如今各门各派齐聚江南陆府莫非都是来恭贺莫岑六十大寿的?”

      “是,也不是。”赵元故作神秘地笑道,“因为七天之后非但是莫岑的六十大寿,而且还是莫岑决定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日子!”

      “什么?”赵元此话令柳寻衣大吃一惊,诧异道,“莫岑大半辈子都在江湖闯荡,如今竟然要金盆洗手?难道真应了那句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赵元道:“别人不知道,但莫岑的确是因为胆子小才会选择金盆洗手,并且还通过江南陆府广发英雄帖,声势极为浩大,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退隐。”

      柳寻衣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按照江湖规矩,一旦莫岑金盆洗手,那往日的所有恩恩怨怨都会一笔勾销,江湖中所欠下的种种恩仇也从此与他再无半点关系。江湖事,江湖了。但凡懂规矩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莫岑这么做,看来也是想安安稳稳地过个晚年。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已经连续二十五年都在默默无闻的生活,为何如今突然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搞什么金盆洗手?”

      赵元笑道:“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的独子留下隐患,传闻不久前有个女人为莫岑生了一个儿子,这不仅是莫岑的老来子,更是迄今为止唯一能延续他莫家香火的人。倘若换做是你,你又当如何?”

      “原来如此!”柳寻衣恍然大悟,笑道,“倘若没有这个老来子,想必莫岑这辈子也不会退隐江湖”柳寻衣话未说完,脑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地惊呼道,“我明白了!七天之后莫岑要金盆洗手,也就意味着从那天开始莫岑就再也不是江湖中人。按照江湖的规矩,那幅曾引起风波的惊风化雨图也不应该再继续留在他的手中。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不交出此图,莫岑就算金盆洗手一万次,也休想逃过各门各派的追杀。所以武林中凡是觊觎此图之人,都会在七天之后前往江南陆府,目的是伺机从莫岑手里获得此图!”

      “一字不错!”赵元满眼欣赏地点头应道,“惊风化雨图沉寂了整整二十五年,如今再度出现在江湖之中,势必会引起轩然【创建和谐家园】,而这场风波便是上天赐给你的一次绝佳机会。因为在觊觎这张图的江湖群雄之中,首屈一指的正是”

      “北贤王,洛天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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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西湖映月祥,庐桥两岸情丝长。花船摇曳游人醉,翩翩公子慕娇娘。

      傍晚,红彤彤的晚霞倒挂在天际尽头,红霞婉转映射于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清澈宁静的令人不忍打扰。年轻的公子与姑娘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湖边,有的赏景,有的放灯,有的吟诗,有的笑谈,远望宛若一幅惟妙惟肖的才子佳人游湖画卷。

      游人闲庭散步似的来往于庐桥之上,有的人喜爱静静地屹立桥边,欣赏泉州西湖映晚霞的美景。有的人喜爱围站在桥下写字作画的青年才俊身旁,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对面还有一群人在围观才子们吟诗对句,时不时的因为冒出的一句即兴诗词而拍手称赞,两者恰如其分地形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和谐呼应。

      桥壁上留下不知多少文人墨宝,引得不少人流连于此,倒也是一番独特的意境。

      今日泉州之繁荣比临安也不遑多让,甚至因为少了皇宫和朝廷的严肃拘谨,令泉州更平添几分世外桃源般的清雅脱俗。

      庐桥旁开有一间银楼,名曰“鸳鸯榭”,是专门为爱美的女子打磨金银首饰的地方。

      鸳鸯榭号称江南第一银楼,无论是工匠的手艺还是样式都是独一无二的上上之选。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年光景鸳鸯榭已誉满江南,深得爱美女子的青睐,尤其是江南富贾们的夫人小姐,几乎都是鸳鸯榭的熟客。

      甚至连许多江南外的女子都对鸳鸯榭的首饰“垂涎”不已,因此爱美之人但凡有机会来到泉州,势必会到鸳鸯榭挑选一件首饰,才算不虚此行。

      今日是柳寻衣来到泉州的第三天,明天便是莫岑的六十大寿。泉州城内外几乎随处可见手提刀剑的武林人士,他们大都三五成群成帮结派,言谈之中都是有关莫岑和江南陆家的种种传闻。不难看出莫岑金盆洗手之事,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轩然【创建和谐家园】。

      由于柳寻衣没有陆府的请柬,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进去,更不可能见到传说中的北贤王,洛天瑾。

      他打听到洛天瑾一行昨日已经抵达泉州,并在陆府下榻。随行的人中正有洛凝语和林方大,这对柳寻衣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为了找机会“偶遇”洛凝语,柳寻衣特意打听到“鸳鸯榭”这个令天下女子都无法抗拒的地方,并且在此守候了整整一天一夜。

      柳寻衣站在湖畔看着从鸳鸯榭中进进出出的人群,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暗道:“天色已晚,万一今日洛姑娘仍不来鸳鸯榭,那我又该如何?明日莫岑就要当着武林群雄的面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我若不请自去只怕于理不合,见不到洛府主不说,万一再弄巧成拙被人当做蟊贼,岂不自找麻烦?可若是连陆府都进不去,那又如何能见到洛府主?如今天赐良机给我一个这么好结识洛府主的机会,我现在却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实在是有负侯爷厚望。”

      柳寻衣越想越心急,从昨夜至此刻来往于鸳鸯榭的男男女女足有百人之多,但却迟迟不见洛凝语的踪迹,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预料,暗想:“洛姑娘是北贤王的女儿,是自幼舞刀弄枪的江湖儿女,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爱美之人不对不对!天底下又怎么会有女子不爱美呢?若是换做郡主她一定会对这种地方流连忘返”

      一想起赵馨柳寻衣的脸上便又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温柔,他看着湖边成双结对的男女,心中甚是羡慕,但却又颇感无奈。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大名鼎鼎的鸳鸯榭就算等不到洛凝语,进去为郡主挑选一件首饰也未尝不可。”

      柳寻衣想罢已是抬脚朝着鸳鸯榭走去,他之前从未去过银楼,因此才一进门便被一股浓郁的香味给呛了一口,大庭广众之下猛咳几声,弄得人人侧目,好生尴尬。

      鸳鸯榭分为上下两层,二楼是专门为大户小姐们准备的雅间,多是订做的上等首饰。一楼则是现成的首饰排列在一排排木柜客人们随意挑选。

      柳寻衣一进门,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胖姑娘已是笑盈盈地走上来,甜声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到鸳鸯榭,想必是为娘子挑选首饰吧?”

      被人这么一问,饶是见多识广的柳寻衣也不由地脸颊一红,满眼窘态地微微一笑,低声道:“我随意看看,姑娘不必招呼我”

      见到柳寻衣害羞的模样,胖姑娘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公子不必含蓄,我们鸳鸯榭的客人之中颇多公子,并非只有姑娘才能来,公子只管挑选便是。”说罢,胖姑娘指着东西两侧的木柜,道,“东侧的首饰雍容富贵,多送于子孙满堂的妇人。西侧的首饰精致轻盈,多送于年轻女子。公子请便。”

      “有劳。”柳寻衣快步走向西边木柜,柜中首饰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样式繁多不胜枚举,金银珠玉应有尽有,直看的柳寻衣目不暇接。这些璀璨夺目的首饰皆是精雕细琢,每一件都颇有神韵,就连柳寻衣一个大男人都不禁看的【创建和谐家园】,也难怪那些女子一进来就头晕目眩了。

      只可惜柳寻衣对刀剑棍棒了如指掌,却对金银首饰一窍不通,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件好哪件不好,只觉得看哪个都很精巧。

      “你们店里”柳寻衣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哪件首饰最好?”

      “瞧公子这话问的,我们鸳鸯榭哪件首饰都好。”胖姑娘笑道,“首饰没有好坏,只有适不适合,但不知公子打算送给怎样的女子?若是公子要求极高的话,我们也可以为公子专门打磨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首饰,保准公子拿回去能博美人一笑。”

      柳寻衣笑道:“此女配得上不对,应该说天底下最好的首饰才能配得上我要送的人。”他这话倒也不假,毕竟赵馨贵为大宋郡主,论身份地位的确要比这鸳鸯榭的其他客人尊贵的多。

      “佳人入君眼,沁君心,夺君魂,勾君魄。在公子的眼中她自然是世间极好,就算找到一件与她同好的首饰,在公子眼中也是粗鄙不堪,难以与佳人相提并论。”

      就在柳寻衣向胖姑娘虚心请教之时,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陡然自他身后响起,这道声音来的突然但却并不突兀,当柳寻衣回眸望去,但见一位白衣女子在两名婢女的陪同下,正从二楼缓缓而下。

      常人难以想象世间竟会有如此清净脱俗的女人,从缓缓飘动的三千青丝,到盈盈一握的金莲轻履,无一不能用“净雅”二字来形容,无论是脸庞脖颈还是双手,只要能被人看到的地方,肌肤皆如羊脂玉般润而无瑕,黛眉杏目清澈如水,红唇若樱贝齿微露,白衣飘动姿态傲然,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宛若画中仙子,哪里像个活脱脱的女人?

      异乎常人的美貌之下,是一种冷若冰霜的气质,令一般人不敢与之亲近。

      只此惊鸿一瞥,却令柳寻衣的脑中猛然闪过一道轰鸣,紧接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感觉便是涌入他的心底,此女的眉眼对柳寻衣来说有一种似曾相识、既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觉。随即在他的脑海中一个稚嫩可爱的小脸悄然浮现,耳畔又回荡起那声久违的“哥哥”。

      “玉儿”柳寻衣满眼震惊地望着白衣女子,心底只是一种朦胧模糊的感觉,但却并无任何根据证明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妹妹,隐隐之中隐藏着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令柳寻衣的精神甚至有些许恍惚。

      其实这已经不是柳寻衣第一次有这种错觉了,尤其是在柳寻玉走失的前几年,柳寻衣几乎见到一个颇有相似的女子就会误认为是自己的妹妹,那种状态近乎于疯癫,直到这两年方才好些,今日遇到白衣女子,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却是再度涌上心头。

      当柳寻衣愣愣地望着此女的时候,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也在直直地注视着柳寻衣。

      “白姑娘,你要首饰可还满意?”胖姑娘识得女子,招呼声中甚至有几分恭维巴结的意味。与此同时,胖姑娘清脆甜美的声音也令精神恍惚的柳寻衣陡然清醒过来,他满眼疑惑地望着白衣女子,口中喃喃自语道:“白白姑娘?难道是我太想念玉儿,所以又错认了这位姑娘”

      白衣女子收回目光,轻点臻首,淡淡地说道:“首饰打的很好,今晚我先拿回去,晚些时候再派人送赏钱过来。”说着,白衣女子还顺手从旁边的木柜中拿出一支金丝蝴蝶发钗,当走到柳寻衣身旁时,将发钗轻放在他面前,稍稍顿足,轻声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公子对佳人有如此敬仰之心,就算是一支木簪也足矣了。”说罢,白衣女子便转身离去,临踏出鸳鸯榭之时还不忘对胖姑娘嘱咐一句:“我与这位公子有缘,这支发钗由我赠与公子的佳人,愿他们珠联璧合,永结百年之好,就不必再让公子破费了。”

      “是,白姑娘。”

      “这”

      还不等精神混沌的柳寻衣开口,白衣女子却是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鸳鸯榭。胖姑娘一边替柳寻衣将发钗包起来,一边偷笑道:“公子真是好福气,白姑娘一句话便为你省去二百两银子。呵呵”

      “什么?”柳寻衣闻言大吃一惊,满眼错愕地惊呼道,“这支发钗竟然要二百两?”

      “白姑娘何等眼光?她随手拿的便已经是我们鸳鸯榭里数一数二的宝贝,要不怎么能说公子好福气呢?”胖姑娘笑道,顺势将包好的发钗递到柳寻衣手中,“晚些时候白姑娘会一并结钱,公子可以把这支金钗拿走了。”

      柳寻衣从小到大就没占过别人的便宜,更何况还是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柳寻衣知道这些生意人的秉性,就算他现在退回不要,那二百两他们也一定不会向白衣女子少收一文,当即心中暗恼自己刚刚为何不婉拒推辞。

      转念一想,这个时辰洛凝语怕是八成是不会来了,何不追上去将金钗还给那位姑娘,顺便再问个明白?毕竟柳寻衣刚才有一瞬间恍惚将其认作自己的妹妹。想罢,柳寻衣迅速拿起金钗,快步朝鸳鸯榭外走去。

      就在柳寻衣匆忙追出鸳鸯榭时,一个火急火燎的男人却是迎面冲了进来,柳寻衣闪避不及与他当场撞了一个满怀,二人都踉跄几步险些摔在地上,柳寻衣手中的金钗也被撞飞出去。

      “你这人好生莽撞!”柳寻衣一边俯身去捡金钗,一边抱怨道,“若是我换做一名女子,岂不是要被你撞伤?”

      “你分明就是个大男人,装什么娘们儿?”来人也被撞的七荤八素,不由地心情郁闷,故而说起话来也颇为蛮横。

      “罢了罢了,我不与你”

      “柳兄弟?”

      还不等柳寻衣匆匆离去,那人却是突然惊喜的大叫一声,接着蒲扇般的大手一下抓在柳寻衣肩上,言语兴奋地呼喊道:“果真是柳兄弟,临安一别,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撞到!哈哈”

      柳寻衣只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当他抬眼朝着面前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望去时,先是一愣,紧接着一抹狂喜之色陡然浮现在他的眼中。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人正是柳寻衣朝思暮想的林方大!

      第23章 率性结义

      “临安郊外一别我一直暗暗后悔,没能与柳兄弟共战丁轻鸿。”林方大极为亲昵地拽着柳寻衣的胳膊,满脸喜色的说道,“当日若不是顾忌凝语的安危,我林方大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先走一步!我以为日后再没机会报答你的大恩,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在泉州遇到你,这就是天大的缘分。”

      柳寻衣见到林方大,一直困扰心头的问题得以解决,心情颇为舒畅,笑道:“我也没想到能在泉州遇到林兄,看来你我实在有缘。”

      “有缘!有缘!岂止是有缘,柳兄弟还对我还有恩。哈哈”林方大爽朗的笑声吸引来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却对此视若无睹,又向柳寻衣询问道,“柳兄弟怎么会来泉州?而且还来”林方大的话说到一半,已是伸手指了指鸳鸯榭,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那个”柳寻衣一愣,接着拿起手中的金钗颇为尴尬的在林方大面前摆弄几下,虽未张口解释,但林方大已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放声大笑起来,道:“想不到柳兄弟也是个性情中人!”

      此刻,柳寻衣想找的那位白衣女子已是不知所踪,心中暗道“那位姑娘姿态优雅,容颜倾世,性情冷傲,出手阔绰,想必定是江南哪位权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虽然眉眼与玉儿有几分相似,但世上相似之人这么多,难保是自己又认错了。罢了,这二百两银子只当是先欠着人家,等他日凑足银两再来鸳鸯榭,有劳那位胖姑娘代为还给她便是。”

      想到这些柳寻衣也不再过多纠结,干笑两声算是回应林方大的调侃。林方大见柳寻衣略显羞涩之意,赶忙出言安抚道:“柳兄弟不必含蓄,此乃人之常情,我都明白!”

      “不知林兄怎么也到了泉州?”柳寻衣赶忙岔开话题,但为避免林方大起疑,又面带戏谑地补充一句,“而且还如此匆忙地来这水榭银楼?莫非林兄也是为了讨好某位佳人?”

      “实不相瞒,林某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林方大苦笑道,“凝语因为临安之事,回去后本来被府主责罚闭门思过。而后洛府主受邀来泉州,又拧不过这个宝贝女儿的苦苦哀求,只好带她同行,但却严令凝语此行不能离开府主的视线,否则便派人将她押回洛阳。所以凝语现在被拴在府主身边不能出来,但又听闻泉州鸳鸯榭誉满天下,所以就让我替她跑腿来这此见识见识,顺便给她买些好玩意儿回去。”

      “原来是这样。”柳寻衣恍然大悟,心中暗想,“果然天下女子皆爱美,我在鸳鸯榭等她倒也并非失策,只是料想不到洛府主那一节。若非林兄来此恰巧碰到,只怕我真要白等了。”

      “柳兄弟,你此番来泉州可也是为那莫岑金盆洗手之事?”正在柳寻衣暗中寻思时,林方大已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压低声音快速问道:“莫非你也对惊风化雨图有兴趣?”

      闻听此言,柳寻衣苦笑着答道:“江湖中人又有谁对它没兴趣?只不过兴趣归兴趣,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只是想见识见识,绝不会去碰这块烫手山芋。”

      “聪明!”林方大颇为谨慎地左右股盼几下,快速点头道,“我刚才也想劝柳兄弟千万不要打这张图的主意,以免惹祸上身。”

      “林兄此话何意?”柳寻衣眉头微微一皱,别有深意地反问道,“莫非北贤王对这张图”

      “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但柳兄弟是聪明人,你一定明白其中的利害。”林方大话锋一转,伸手揽住柳寻衣的肩膀,大笑道,“难得今日你我遇到,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轻易离开!走走走,我们喝酒去,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见到林方大这般反应,柳寻衣不禁心中感慨:“原来大大咧咧的林方大,骨子里倒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泉州城有一间闻名江南的客栈,名曰“春秋广厦”,其幕后的主人正是江南陆府。

      当年陆家家主陆重阳一手打造这间“春秋广厦”,正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之意。但凡来往于泉州的武林人士,只要到陆家招呼一声,便可以尽情在春秋广厦之不收。

      “春秋广厦”能称之为泉州第一客栈,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七层楼内富有饭庄、酒肆、茶馆、赌坊以及众多厢房,并且在主楼前后还分别建有一座洪武堂和一间溯水阁。其中洪武堂是武林中人彼此切磋、探讨武学的地方,而溯水阁则是风花雪夜,听曲赏舞的靡靡之地。

      不得不说,来往于此的武林中人在感慨江南陆府家大业大的同时,也会由衷的钦佩陆家的为人处世之道,多年以来江湖中已有不少响当当的大人物曾在此地,受到陆家的热情招待,并在春秋广厦尽享奢靡。

      江南陆家在江湖中的朋友因此越来越多,情面越来越广,地位也随之变的越来越高。这也是莫岑六十大寿和金盘洗手,皆选在江南陆家宴请武林群雄的一个重要原因。

      江南陆府地方有限,外来之客能被请进府内的实属凤毛麟角,一般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或是一方权势的家主,亦或是名震江湖的大侠。诸如洛天瑾正属于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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