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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成为师伯手中杀人之刀?
魔云海端坐正堂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南征之事已经筹备妥当，不日就要拔营南去，这一次你们三人都要随军前往。”
林越疑惑道：“我也要去？”永夜孤明还有柴胜男毕竟是战将，他们前往自无不可，可是自己只是一个都察院的闲职，为什么也要前往。
魔云海点头：“不光是你们，尚在朝中的蝶谷【创建和谐家园】们大部分都要去，胜男，你继续带领魁字旗随我中军出发。”柴胜男领命。
魔云海随即又说道：“孤明，我任命你为阵前先锋官，加封讨虏将军。”永夜孤明也领命谢恩，和柴胜男不同，他对行军布阵并不精通，不过以他的修为冲锋陷阵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一般在军中永夜孤明往往是个领军之将，而柴胜男则是统军之将。
轮到林越这里，魔云海说道：“林越，你在京城办差也有一段时日，此次出征，我命你为中军督战少监一职。”
林越有些疑惑，怎么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位子？按照大周军例，军队出征是要安排督战队和监军的，而监军人选一般也是由大王亲自指派，而少监则是监军的副手。
监军与少监负责统领督战队，有权监查军中诸将，并在有人违反军纪的时候来执行军法，为了防止军中有人【创建和谐家园】或是有私怨报复，所以一般行刑的命令不是主将下达的，而是由监军来下，也就相当于一位随军法官。
如此看来，这职责不可谓不重，而这权力也不可谓不大。
林越本想推却，毕竟这也是个麻烦事，不过魔云海没有给他推辞的机会：“今天所赐的宝物，回去只好要好生熟悉，以期能在战场上物尽其用，孤明，你明日就出发，先行一步到你五师伯那里报道，我和胜男、林越三日之后出发。”林越的话生生被魔云海截住。
永夜孤明领命，他的五师伯便是镇守在大周西南的镇南将军凌乱。
蝶谷二代【创建和谐家园】除了身为大元帅兼太师的魔云海以外，尚有五【创建和谐家园】凌乱、八【创建和谐家园】谭化也在朝为将，魔云海文武双全自然不必多说，剩下的两个，谭化明显比凌乱更胜一筹，凌乱的修为虽高但终究不是统兵之人，以他的本事管辖一关一镇倒还可以，如魔云海、谭化这般自领一军独当一面却还不成。
魔云海又说道：“你们迅速将手中的事情交割一下，三日后正式点将出征。”
林越暗自感觉一阵无奈，刚刚出了任务，弄了一身伤回来，没想到休息几天又要随军出征，早知道便不留在京中为官了。
离开厅堂没走两步，林越便听见身后永夜孤明叫自己，随即他便停下转身问道：“师兄还有什么？”
永夜孤明追了上来问：“师弟可知此次南征，你的职位如何行事？”
林越有些疑惑：“自然是按军法来啊。”不过依照他的个性，虽是出征但依旧是想偷个懒。
永夜孤明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果然不知道啊。”
林越听得糊涂：“师兄，难道这次我一道南征还有其他事情？”
永夜孤明虽然不善行军打仗，但毕竟也是大家族出身，听到了一些风声，再加上自己的揣测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永夜孤明说道：“师弟，要知道，此次南征并非只是朝廷派兵，南疆大营，还有几路诸侯，尤其是刚刚册封的宋侯都会派兵协助，人员如此庞杂，少不得要有人战死疆场，更少不得有人要违反军纪受以极刑了。”
林越也不是愚笨之人，稍一点拨马上明白，师伯是要借南征除掉一些人，这些人可能会被送上正面战场，那倒还好至少能捞个为国捐躯的哀荣，还有一些恐怕是要借监军之手用军法清除，拿自己岂不成了师伯手中杀人之刀了，二师伯果然是大周的大元帅啊，一切都为朝廷着想，似这般剿杀地方诸侯势力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妖族入侵他不就干过，若不是城墙意外坍塌导致自己的嫡系损兵折将，那魔云海的计策不可谓不成功。
没想到这回攻打三危他还来这手，坑各路诸侯还不够，顺带着也坑了蝶谷【创建和谐家园】们一把，虽说已经做了半年的官，实际上林越并没有深入官场，一时之间还真没想那么远，永夜孤明也是看出林越没能体会魔云海的真意，实在是怕他坏事，所以前来点拨一下。
林越谢过永夜孤明随即离开了太师府。
下午还有入宫执教，林越索性也就不回家了，直接前往都察院，正巧都察院所有成员都在，连自己的上司五城兵马司西城区分衙的主事贾政泰也在。
众人一见林越归来纷纷打了招呼，林越执行秘密任务，负伤修养的消息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贾政泰也问候了几句。
林越问道：“主事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要务？”
贾政泰说道：“无他，乃是为了抽调督战队的相关事宜，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这也算你的职辖，我便不插手了，回头把名单报给我。”
大军南征在即，作为监军的直属武装力量，让各路将校军官头痛愤恨不已的督战队自然也要架构起来，由于督战队属于战时临时设置，所以要从五城兵马司各个都察院中抽调人马，作为院长的林越自然要负责分配，普通队员好说，从三个小队中抽出些人组成第四队，关键是将官。
除了自己之外，尚有副院长方翔，以及何弃疗、尹诚和桂南松三位队长。
林越看着众人说道：“我刚接到命令，已被任命为中军督战少监一职，此次是一定要前往的。你们谁和我走一趟？”
诸人相互看了看，何弃疗首先排除了，尽管他出身优良，剑术超凡，只可惜身患绝症，目前属于多活一年赚一年的状态。
方翔依旧是用纸卷着烟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既然你要去了，那我就留下吧。”他说得有道理，正副院长不能同时离开。
剩下的尹诚和桂南松则是陷入纠结之中，尹诚着实不想去，自己一走京城中，还有许多人自己要去庇护，此一去少说三、五个月，多了甚至会超过一年，那三危国民风剽悍，山川阻隔，又遍地烟瘴，鬼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自己不能离开太久。
而桂南松似乎也有难言之隐，几次欲说且住，林越不禁满头黑线，难道一个能去的都没有？太不给上司面子了吧。
方翔捻了一下手里的纸烟：“算了，不行还是我去吧。”
林越点点头，方翔和他都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比起这三位要轻松一些，林越说道：“既然这样，我不在其间，由何弃疗署理都察院事物吧。”这个提议众人自无不可，何弃疗老成持重，若不是身体原因，早就该得到提拔了。
林越叫管理文案的小丫头朵朵将人员编册交主事官贾政泰审批，搞定之后出去匆匆吃了个午饭，便向皇宫走去。
……
“什么？你要随军出征？”大王子姬维惊讶道，旁边正在吃小米花糖的金发公主也停了下来，这是林越从宫外给她带来的，每次入宫林越总会带上那么几块给小丫头解馋。
林越点点头，随即将自己被任命中军督战少监的事说了一下。
大王子姬维叹道：“没想到你才回来两日又要离开了。”另一旁的金发公主也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越，自从林越做她老师以来，她便有多了一个人的疼爱，相处久了，林越也慢慢地被这个有些怯怯的丫头所影响，再剑法的教习上也不藏私，经过体内太师伯的同意，还传了一套精灵岛的养气之法。
金发公主纵有千般不舍也不敢开口说出，毕竟从出生到现在，虽然生长于王宫，她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无数人当着她的面礼节上或许还保持一二，但是背后无不对她的满头金发指指点点，除了母亲以外，只有大王兄和老师对自己最好，老师要上战场，她又怎么舍得。
第175章 叶美蝶的不安
和州城地处大周西南一方，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这里气候宜人，便是冬季也是暖冬，正午时分阳光依旧暖洋洋的。自从高覆海起兵占领这里之后，和州城便一直是役匪的大本营，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匪了，高覆海手下的军师，名震天下的毒姬叶美蝶已经从朝中讨下恩赏，从今往后反贼高覆海便要改口称为宋侯高覆海了，而其他诸将亦是各有封赏。
事情办妥之后，叶美蝶便命人星夜快马回报，正值春节之际，全军上下可谓是双喜临门，至今仍可看见大街小巷欢庆之后所留下的杂物。
午时刚过便有一个少女带着几个随从慢慢走进和州，正是从京城赶回来的叶美蝶，她没有和大队同行，而是自己慢慢悠悠地走进城里，她身边所带的也都是心腹好手，乃是曾经叶家的死士。
领头者眼光内敛颔首无情，只是看着走在前面的叶美蝶，心中不禁感叹，没想到三小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能和京城的一众大佬周旋，硬生生为宋侯赚回来了无数的利益，曾经的往事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令人唏嘘。
和州叶家不能算顶级的士族，但是在和州乃是西南地区多少还是有些地位，叶美蝶本是叶家三小姐，叶家家主共有三妻（一正两平）十四妾，子嗣方面则是有六子四女，叶美蝶出身并不算最差，生母乃是一平妻，平妻虽然名为妻，但实际待遇也就比妾略高，和原配相比依旧是天差地远。
本来叶家与一般大家族也是无二，只不过多了一个聪颖好学的三小姐，叶美蝶从小就施展了自己的惊人天赋，将许多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却和一班兄弟姐妹相处不来，她的父亲对她也是半喜半厌，喜爱她的敏捷与才华，厌恶她的叛逆与颠覆。
身处在这样一个家庭的叶美蝶自然知道，自己以后也会像父亲的大小老婆们那般，成为和州或是其他地方某个大家族的家眷，而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从一个深院高阁换到另一个深院高阁，以后要尽心侍奉丈夫，要生儿育女，要和院子里的其他女人争一辈子，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聪慧如她早已向往外面的生活，甚至想像男子一般在这风云激荡的时代留下自己的名字。
之后叶美蝶拼命参与家中事务，虽然不少人颇有微词，但是叶美蝶所展现才华也堵住了悠悠众口，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接触到了家族的隐藏势力，虽然只是一部分。
她本以为尽心尽力为家族做事，能够让自己的价值得到最大的体现，可是叶家家主对她总是且用且防，这个也不难理解，谁叫叶美蝶是个女儿身，早晚嫁做他人妇，别人家的人又怎么能深入的了解叶家的核心。
所以每每都是叶美蝶耗尽心神的努力，而被重用的却总是她的几个兄弟，若是那些兄弟有用还好，可关键是这帮家伙简直就是猪队友的典范，除了个别两个没立大功也无出大错以外，剩下的除了内斗、捞钱，争权，就剩扯后腿了。
即便是这样叶美蝶也不被重视，尽管她早已知晓这些世家大族对女子的态度，但是对于自己的父亲乃至整个家族仍抱有幻想，直到自己的婚事被商定下来，虽然消息在告知自己之前，就已被自己知晓，但是叶美蝶还是想看看结果如何，最后她失望了，努力了这么多年，竟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她还是叶家用来联姻的筹码。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叶美蝶自己来主宰属于她的人生。
就在这个时候役匪造反，战火迅速波及西南，和州眼看失守在即，这对叶美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些家伙不过是些泥腿子罢了，但是正因为是泥腿子才有可能对叶家动手，要真是地方上的哪路诸侯，除非触碰他们的底线，不然他们是不会轻易去对付一个地方豪强的。
经过几年的经营叶美蝶在叶家也培养出了一些势力，加上在外招揽的好手，于是在毛遂自荐成为高覆海手下的同时，劝说其抄灭叶家，而自己暗地里向叶家的隐藏势力发动攻击，这一场算计下来，高覆海明面上固然抄出钱粮无数，但叶家大部分家底还是落在了叶美蝶手中，宁我负人，勿人负我，这便是毒姬叶美蝶的真实写照。
不过在叶美蝶看来，叶家不能留，同样的高覆海的宋侯势力也留不住，控制了高覆海就等于控制了这二十多万的乌合之众，不多时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领头之人带着几个随从保护着叶美蝶穿大街走小巷，叶美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一双脚漫步在城里城外，或是在琴楼茶馆，或是在街头巷尾，或是去拜访世家大族，又或是去见见田间隐者，她似乎对每样事物都感兴趣。
走得累了几人坐在路边茶棚歇歇脚，正在这时却听旁边有人说道：“今天是禄水伯出殡之日吧。可怜禄水伯一生高洁清皓，怎么能遭此横祸啊。”
另一人说道：“是啊，只留下了一个独子，只怕禄水伯这一脉也要烟消云散了……”
叶美蝶大惊几乎窜到二人面前：“你们说谁死了？”
那两个茶客见一美貌女子忽然来到面前大声急问，手中茶碗不慎抖出一半打湿了衣襟，正欲与那女子计较，却见那女子随行之人已经围了上来，尽管自己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却也知道对方绝不好惹。
先一个茶客说道：“是禄水伯故去了。”
叶美蝶忙问：“这是何时的事请？禄水伯为何故去？”方才好像听见他们说什么‘横祸’难道不是正常死亡？
那茶客说道：“详细之事我们也不知道，只听说大首领的属下去三里铺，路过一户农家时要杀鸡宰羊，农家不乐意便要拔刀杀人，正巧禄水伯也在附近，听见了事情便过去劝阻，没想到被人砍了一刀，然后就死了。”尽管高覆海已被加封为宋侯，但是人们还是习惯叫他大首领。
叶美蝶问道：“就这样？”
茶客说道：“啊，我就知道这么多。”
叶美蝶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跟我出城，去青石村。”
随从中的领头者问道：“小姐，宋侯还在等着我们，这是不是……”虽说已经命人快马报过，但是朝廷所下发的敕封金册还有代表爵位的印章还在叶美蝶手中。
此时的叶美蝶却不管这些：“那都是小事，还怕他们会跑了不成，快去青石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听到禄水伯身故的消息，她的心中不由一颤，当听说禄水伯是因自己家宋侯手下兵将所杀，一瞬间叶美蝶的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不会太糟。
不多时几个人换上车马，向着和州城外的青石村赶去，按照大周朝公、侯、伯、君、士的排名，伯一级的爵位只能算是中等，和州城外有一条河，乃是大江的支流，名曰禄水。而禄水边上有座小镇，小镇因禄水得名，而被封在这里的伯爵自然也就被称为禄水伯。
随着时事的境迁，禄水伯早就已经失去原有的荣光和土地，如今的禄水伯辖下也只有禄水镇外的青石村、三里铺等几个村落的土地，而且也都不怎么肥沃，勉强算上一个小地主，除了爵位已经和一般乡绅没什么不同了，以前闲逛的时候叶美蝶也曾拜访过当今的禄水伯，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心中留下了不安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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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愤恨难平
叶美蝶的马车一路奔向禄水镇旁的青石村，没想到刚从京城回来就听见了这种噩耗，对于禄水伯，叶美蝶还是很敬重的，也是在和州这个地方少数能让毒姬重视的人。
禄水伯名叫子言，为人正直慷慨，在和州颇具人望，堪称士林典范，和一般的勋贵不同，他的家里虽然有几个村的土地，但由于都不怎么肥沃，导致家中一直都是只堪温饱，可就是这样在他的土地上，既无农人逃荒，也无饿死一人，仁爱之名遍布乡里。
他也不是一个一味放纵仁爱的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他的带动下，几个村子的人或是饲养家禽，或是纺纱织布，再好点的直接开窖酿酒，种地反倒不是主要产业了。
年少的叶美蝶虽有雄心大志和绝高的天资，但也需要潜心学习，所以除了家中藏书以外，也拜访过许多勋贵，曾经慕名前来，禄水伯子言并无藏私，热心的教导了叶美蝶，严格说来称他为毒姬的老师也不为过。
而最让叶美蝶称道的是，在别处所学，无非是各种经典、经史子集一类，而在这里她却接触到了一些实务，禄水伯子言不仅会水利农事，也会术数，这倒是让从城里来的叶美蝶眼前一亮。
不过叶美蝶毕竟是大家小姐，不能总留在城外，所以这二人之间的交往也就不算深厚了，只是有两件事让叶美蝶不得不重视，一个是他的声望，这个可不仅仅指的是名声，名头大又怎么样？自己叶家在和州名头够大，还不是被这些刚进城的泥腿子说灭就灭了。文人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这些不安套路走的人又有什么办法。但是禄水伯子言则不同，她曾亲眼见到一个农妇送了一碗野菜野味调制的羹汤，而禄水伯子言谢过之后竟然笑的收下了，这在一般勋贵那里是绝对看不到的，且不说这发自真心来送食物的农妇，便是这勋贵身份的人又岂能做这等有**份的事。
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那个人……
当赶到青石村的时候，叶美蝶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今天禄水伯子言出殡，来为他送行的人群竟然围了如此之多，只怕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了吧。这可不是是夸张之语，首先禄水镇以及周围的村落总人口就有数千，大家扶老携幼就为送禄水伯最后一程，再有其他镇子的人也都有受其恩惠，来了也不少，再加上慕名而来的过往行客，以及和子家较好的各路勋贵，还有勋贵们所带的仆从下人，只怕这个人数还要再增加。
禄水伯本身就是一个等级不小的勋贵，再加上有修养、人缘好，一些小士族或是村落之间有了矛盾也愿意找他调解，如今他遭横祸枉死，大家纵然不能为他讨个公道，但是过来聊表心意还是可以的。
叶美蝶见状一声暗叹，到底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个老师的影响力，自己这许久的筹划决不能因此出了差错，她立刻叫来了一名仆从：“你立刻赶回和州城，将此间的事向宋侯禀报，务必请宋侯亲自过来，切记切记。”那仆从领命骑快马离去。
叶美蝶穿过人群，只见灵堂中央摆放着棺木与灵台，一个十岁大的男孩站在那里，抖动的肩膀，以及强忍的哽咽诉说着他内心的悲伤，叶美蝶知道，这个男孩就是禄水伯子言的唯一的儿子，自己曾经见过几次，名叫子云。
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抚慰着男孩的悲伤，子云用衣袖擦过眼角，他知道自己不能哭泣，父亲死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禄水伯府的当家人，自己一定要扛起所有的事，决不能给父亲丢脸。
此时叶美蝶的目光却是凝聚在他身后的侍女身上，这便是叶美蝶的忌惮所在，一个名叫罗敷的侍女，禄水伯府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穷了，堂堂伯爵府除了老伯爵子言还有少爷子云之外，竟然只有两名侍女操持，而子云的母亲早亡，他的父亲也一直没有再娶。
记得叶美蝶第一次见到侍女罗敷的时候被她的眼神打量，那时的自己如坠冰窟，仿佛被一直随时可以扑杀猎物的野兽盯住，那冰冷的眼神仿佛直刺自己的内心，叶美蝶可是那种为了得到家产可以杀掉全家的人，没想到竟被震慑的冷汗直流动弹不得，从那之后她便对罗敷上了心。
正在想着叶美蝶忽然感觉心头一冷，抬头望去，只见罗敷也在望着自己，她竟然能在这人群之中轻易锁定自己，叶美蝶心下揣揣，但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去，这便是毒姬叶美蝶，她可以害怕，却绝不会退缩，更不会逃避。
叶美蝶的出现叫周围人不禁一愣，虽然她在这群匪军里没有正式的职位，但是却为那匪首高覆海的幕僚，被众匪徒称为军师，禄水伯子言之死便是这些匪徒动的手，她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过来，不过细细想来，在场诸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子云对于叶美蝶的身份并不知晓，只不过算是见过她几面，见叶美蝶前来拜祭不失礼数的说道：“叶小姐，有劳了。”私下里他叫叶美蝶姐姐，在这个场合还是要加个尊称。
叶美蝶也安慰道：“还请节哀。”随即又向罗敷说道：“前几日我有事前往京城，今天刚刚回来，不想却听闻老师的噩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论之后要说什么，叶美蝶先将自己摘了出来，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不知情的，我去了京城刚回来。
罗敷双目凝视着叶美蝶，随即便向她说明事由，没想到事实与她听闻的还有出入，三里铺有一户农人一直无子，正巧去年妻子怀孕，今年得子，恰逢春节，那农人乐得合不拢嘴，立刻杀鸡宰羊来庆祝，想到平日里多受禄水伯照顾，又想请伯爵给自己的孩子起个好名，所以便去邀请禄水伯子言，子言当然也是也欣然前往。
却不想有一队匪兵纵马而来，农户杀鸡之时无意中冲撞了他们，他们拔刀便要砍人，禄水伯子言连忙出来求情，又将身上的财物献上，那农人见匪兵们尚有不愉，便邀请他们留下吃喝，想化解一下。
这群匪兵本身就已经有几分醉了，听说有酒有肉便立刻答应，本来已经无事，但后来匪兵头子喝的大醉，看见那农人的妻子抱着孩子出来，这妇人道还有几分姿色，便要上前欲行不轨，农人和禄水伯大惊和一众乡亲又是劝阻，又是说情，慌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无意中打了匪兵头子，那人大怒拔刀便是一阵胡砍，周围的乡亲们一哄而散，其他匪兵也过来帮他，禄水伯也有些身手，但是架不住人多，不一会儿就和那户农人一起被砍倒在地。
匪兵们进了屋子【创建和谐家园】了妇人，然后扬长而去。
叶美蝶听完这事以后，银牙紧咬十分愤慨，倒不是她同情这些受害者，只是暗想道：究竟是何人，坏我大计，若让我知晓，定将他碎尸万段。
尽管她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军师，但是聪明人杀人还用刀吗，想到此处叶美蝶的眼神不禁也透出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