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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永有时在恶毒地想,估计着也就是老天爷看到诸葛老妖太阴了,所以让他连个娃都生不出来。
还有就是黄家,可怜的五虎老将,死后连个后人都没了,冯永就是想让黄家参与进来,那也找不到人啊。
关张赵马这四家,锦城的军头势力都算是他们的基本盘。当然,锦城外头还有一个异类,那就是魏汉中。可是冯永他跟魏汉中又没什么交集,更没冲突,突然就给人家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人家敢不敢收还是一回事。
“卖给赵家是因为避不过,卖给马家是用来避人耳目,卖给关张两家,才是此子的真正目的。这样一来,关张两家既得了好处,又不用落下欺负弱子的口实,这样也就不会再追究先前之事。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花花心思,也不知他的师长到底教了他什么东西。”诸葛亮闷哼一声,“叭”地落下一黑子。
对面的黄月英听了微微一笑,拿起白子落在角上,说道:“恐怕还不止,这样一来,四家与冯府相互往来,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即便日后那些世家得知前些日子的事情,只怕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故我生气就生气在此。那小子宁愿出卖师门秘术来保自身平安,也不愿来府上向我低头,难不成同为山门一脉,我竟比不得关张马三家亲近耶?”
诸葛亮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是在自己的内室黄月英面前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山门之间,固然有相互帮衬的,但若自相残杀起来,恐比世间仇人还要惨烈些。妾猜想莫不是上回阿郎把他吓着了,故不敢上门来。何况他小小年纪,虽是聪慧,但哪见过此等手段?”黄月英此时温声宽慰,在这炎炎夏日里如同一涓清泉,浇灭了诸葛亮心头那丝火气。
不要真以为诸葛亮就是神,他也是人,所以他会有情绪,也会有爱恶。刘备死得倒是痛快,可却把蜀汉的一切都托付给了诸葛亮。
外有强敌,内有叛乱,心腹还有心怀鬼胎的世家,再加上人言可畏,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就可以想像出他心里的压力有多大?可是这一切又不能说给别人听,唯一说得上话的,也只有黄月英一人了。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伟大的女性。丞相府里的这位伟大女性,就是黄月英。
“那混帐小子敢在我和子龙面前面不改色地耍心机,细君觉得能吓得着他?”诸葛亮冷笑一声,儒雅英俊的脸上别有一番成熟男人的味道,“不向我低头也就罢了,可是关张赵马四家一家不落,却偏偏漏了诸葛家,怕不是在挑衅我吧?”
冯永在诸葛老妖面前耍过心机吗?答案当然是耍过的。当初他就是用诸葛老妖和赵四所说过的话来糊弄诸葛亮的问话,说的唯一干货还是两年后马谡对如何平南中的建议。
可惜最后不是我军太弱智,而是敌军太狡猾啊,他还是一古脑地跳进了诸葛老妖挖的坑里。
黄月英掩嘴一笑:“好久没有见阿郎这般神态了呢!听阿郎如此一说,妾也想去会会那个小子了。那日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倒未瞧个真切。”
诸葛亮怜爱地看了黄月英一眼,有些歉然道:“这些年让细君受委屈了。细君若是想去看,那就去看看也好,指不定就能对了眼呢?”
两人成亲这么多年,到如今都没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委实是一大遗憾。唯一的一个孩子,还是从大哥诸葛谨那里过继过来的,而且没有放在身边,被送往汉中当粮草官受苦去了。
这年头,生不出孩子,自然就是女人的错了,即使贵为丞相夫人,黄月英也没少受背后被人嚼舌头。
你说你一个丑女人,霸占着一个有才有貌的丈夫就算了,关键是这个丈夫还是个丞相,更关键的是你还不给人家生孩子,又不给人家纳妾,你说你什么意思?
第0027章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黄月英知道诸葛亮想说什么,伸过手去,双手握住诸葛亮的左手,轻声道:“妾身不委屈。”
“不管那小子身后的师门是什么样的。但他已经出山门了,世间父母又双亡,你若能看对了眼,即使亲近些,亦不必有什么顾虑,再大的山门,我相信我这张脸,都能说得上两句话”
生不出孩子,就越想要个孩子。如赵广关姬,都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过继过来的诸葛乔她不是说不喜欢,而是那孩子性子与丈夫兄长的性子相似,过于老实稳重,让她那满腔的母爱没办法发泄。所以,找能看对眼的孩子放身边当晚辈,一直以来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阿郎,遇到你,妾真的不委屈。”黄月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关府门口。
“张君侯来了,小人这就去报与主君。”门口的仆役正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行礼。
“不必了,你只管说兄长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年青人大喇喇地挥手,声如闷雷。
“主君正在后院演武堂练武,要不小人带君侯前往?”
“不用。这府内我比自家还熟,何用你带路,你且自去吧。”
说完,年青人径自走入府内。
下人倒也没有阻拦,只因早就见怪不怪了。
关府张府,本就一体。虽说关羽张飞都已故去,但两家不但没有变得生疏,反而更亲近了些。只因如今两府的当家人关兴张苞又仿父辈再次结义,人称“小关张”,倒也算是一段佳话。
张苞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但见演武厅里寒光闪闪,劈刀之声呼呼作响,此人虽是在练武,却生生练出了一股沙场肃杀之气。
可能是看到了客人前来,主人很快便收了招式,吐出一长气,把长刀放好,迎向张苞。
“兄长的武艺越发精进了。”张苞击节叫好。
“你我兄弟二人,就不要再弄这么虚礼了。只是闲得无事,热热身子罢了。”
关兴年纪与张苞相仿,受到其父的影响,年纪轻轻便蓄了须。
“不然。”张苞看了一眼那类若青龙偃月刀的长刀,“此刀分量只怕与伯父那刀相差无【创建和谐家园】?以前兄长舞起来可是没有这般轻松的。”
“家仇不报,枉为人子。我用此刀,便是提醒自己,莫要忘记了父亲与兄长的仇。”关兴慨然道,“阿弟此次前来,却不知有何事?且先回客厅说话。”
等下人奉上汤水后,张苞端起饮一口,略带惊异:“兄长府上饮品何时换成了茶汤?”
“却是昨日才换。医工曾言,蜀地湿热,多喝茶汤,可驱寒去湿。只是这茶叶,原就难求,南中乱了以后,更是稀少,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上。昨日府中下人刚好遇到南边过来的人,才买了些许。”
张苞若有所思:“便是往日南中未乱之前,也未必能日日饮茶汤。”
关兴哈哈一笑:“便是如此了。蜀中多奢富,却是与我等无关。这侯府,说着好听,旁人羡慕,其实嘿嘿!”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我等新贵,根基不稳,又不像蜀中世家那般久有积财,也只能如此了。倒是前两日那赵二郎来寻吾,说是要送我等几家好大一个进项,却不知兄长可有耳闻?”
“我就知道你今日必为此事而来。那日赵二郎亦曾来过府上,我岂能不知?”关兴端起茶汤喝了一口,淡淡道,“此事我等还能如何?丞相与吴狗修好乃必然之事,我等身为晚辈,难不成还能跳出去反对不成?这不让人看了笑话?父兄之仇,暂不能报,原就是无可奈何之事。没想着却是有人平白地要送好处,那我等又何须拒绝?”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口气原本就是要咽下去的,即使没有好处,也得咽下去。你府上好歹还出了一个皇后,只是我不说,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府上却是越发没落了。笼络父兄旧部,打点关系,人情往来,还要维持这侯府的光鲜,哪一样不要钱财?”关兴点了点桌上的茶汤,似轻实重地说道,“便是这茶汤,也是你来了,我才会拿出来,不然,平日里想喝,也要考虑再三舍不舍得。”
张苞听闻,略带苦笑,“兄长说的是。前日二郎来我府上时,说了不少话,当时便提了一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虽不知他从何处听闻这俚语来学舌与我,却是话糙理不粗。便是赵家还有赵叔那般人物,表面比我等风光,而府内只怕也未必比我等好多少。”
“如此说来,你也决定与那冯家人去谈了?”
“此次前来不就是问兄长讨个主意么?我自是与兄长同进退。”
四家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冯永就从赵广那里得到了四家都答应买冯家养鸡秘术的消息,随后四家各自派了一个管事带了一千贯同时寻上府来。
本来冯永想要亲自出面招待的,可是赵管家提醒了他,这些过来学祝鸡翁之术的都是管事之人,如若主家出面亲自招待,就自认是低了那四家一等,此举大为不妥。
冯永恍然大悟,这不是和后世国际上的外交对等原则一模一样?心下了然地就让自家的管家前去招待了。
哪知还没等冯永转身呢,一个大嗓门就在前面响起。
“你家主人呢?我等前来,乃是为了学贵府的秘技,主人不出来教,我等如何学?”
“诸位且放心,祝鸡翁之术虽为府上秘术,却也不是只有主君知晓。府中有专门养鸡的下人,各位只要安心在府上住,这两日自然有人教会诸位。”这是管家的声音。
“那可不成,若要学,自然是跟着冯家的主人学,跟着下人学算什么回事?谁知学不学得全?介时回去出了问题,何人担当?”大嗓门越发大声了。
原本想转身回内院的冯永听到这话,心想这特么的谁啊?这年头,还真有人白吃枣嫌核大的?
返身回来,出了院门,只见四个来人中,一个大汉抬头挺胸满脸傲气,一人抱臂旁观冷笑不语,一人眼盯鼻子神情冷漠,还有一个却是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你是关家的人?”冯永走到他们面前,对着那个满脸傲气的中年管事模样的男子问道。
“正是。”
冯永轻轻一笑,“想当年关君侯出镇荆州,拒东吴,抗曹魏,水淹七军,擒于禁,杀庞德,威震华夏,逼得曹操几欲迁都,何等英雄?”
此话一出,不但关家管事脸色一变,就连一直漠不关心目不斜视的那个管事也惊异地看过来。
荆州二字,是关家人的禁忌,蜀汉之地,少有人敢在关家人面前提起荆州二字。没想到这少年却是大胆至此。
这原本是夸耀的话语,可是听到关家人耳里却是刺耳之极。关家管事登时满面通红,目眦欲裂,眼瞅着就要扑上来。
“可惜后来却身死失地,你可知为何?”
“入你娘”那关家管事当场低吼一声,直接就扑了过来。
第0028章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冯永不退反进,撩腿锁喉,反手一扭,一个健汉就“扑冬”当场就被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吼吼”那管事满脸胀红,口鼻呼气如牛,努力挣扎。
“就这点本事,也配在冯府闹事?”冯永的嘴巴如同毒蛇不断地喷射着毒液,“关君侯之傲,举世皆闻,故这才有荆州之失。没想到关家人不但不以为戒,反以为荣,没有关君侯的本事,傲气却变本加厉,看来关家的没落也就在眼前了。”
说完手一松,再往前一顺,那管事控制不住身子直接扑倒在地上,爬起来后大吼一声,要再扑上来。
论沙场搏杀,冯永可能是个菜鸟,可是论空手一对一搏斗,他还真不怕谁。
老子练的又不是花拳绣腿,练的那可是实战用的军体拳!天天早上的锻炼那是白练的?天天吃鸡蛋那是白吃的?
格挡,出肘,直接把对方的鼻子轰歪,然后再次把对方放翻在地。
“好了,十四郎,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家伙一翻身还要再扑上来,旁边原本抱臂冷笑的管事连忙拉住,劝阻道。
冯永拍拍手,居高临下地说道:“麻烦回去告诉关君侯,关家若真心要学这祝鸡翁之术,那就派一个诚心会学的来。像你这种傲气冲天的,我冯府太小,怕接待不起。”
“小小田舍郎,巧言令色,伺机进馋,视我关家如无物。枉关君侯不记前嫌,本还以为你是真心致歉,故这才派我等前来,没想到你竟然口出如此恶言!”那十四郎被人拉着,没有再扑上来,却是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道,“似你这般辱我关家,关家与你,誓不两立!”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关君侯的意思?”冯永脸色阴沉,吐字清晰,“还是说,你现在就可以代表关家?”
那十四郎神色一滞,又冷笑起来:“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如何能代表关君侯的意思?只是田舍郎你可想好了,若是我回去把你方才那些话说与关君侯听,你可知关君侯会当如何?”
MMP,你特么先挑起的事端,后来发现打不过老子,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自己没办法找回场子,所以威胁我要回去告状?老子最恨的就是这种背后告状的小学生!
当下快跑几步加速,飞起一脚,直接踹中那十四郎小腹,当场就把他踹得踉跄后退几步,倒在地上如同虾米般地弓起腰捂着小肚蜷缩【创建和谐家园】。
“冯郎君,此举岂非太过?”原本帮忙拉人的管事连忙上前扶起那十四郎,发现他痛得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顿时恼怒地问向冯永,同时在心里暗暗吃惊,这十四郎身体健壮,手底下也是有几下拳脚功夫,先前打不过那古怪的博缚之术倒也罢了,没想到这一脚下来,竟能踢得十四郎起不身来,力气也是不小。这冯郎君年纪虽不大,倒是不能小看。
“你是张家的人?”冯永不答反问。
“正是。”
看都能看出来了,关张一体,如今剩下的三人中,唯有他反应最是激烈,十有【创建和谐家园】就是张家的人。
“敢问姓名?”
“不敢烦冯郎君垂问,小人家中行三,随主君姓,冯郎君叫小人张三郎即可。”
“张三郎,汝欲打抱不平耶?
“不敢,但觉冯郎君出手太过尔。”
“那还是打抱不平,”冯永神色轻蔑,语气却是不轻,“我虽年幼,却也是见过丞相与赵老将军的。曾有幸聆听丞相教诲,也曾蒙赵老将军耳提面命。说句不谦虚的话,当日也是得了丞相谬赞一句少年英雄。丞相曾言,如若有事,可径去丞相府上。却不知这位十四郎是何等身份,竟能如此托大,骂我田舍郎也就罢了,巧言令色,伺机进馋之说,却又从何说起啊?”
老子可是和诸葛丞相谈笑风生过的人虽然被坑了,还受过赵老将军的指点虽然是被抽了两杆子,你说我是巧言令色,伺机进馋,那岂不是说诸葛丞相和赵老将军都是眼瞎心盲之辈?
阔以啊小伙子,来来来,说出你的身份,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苦也!”张三郎心里暗道,“怪不得出门时曾得主君口信,不得随意寻衅滋事,原来还有这一层关节,”当下看向十四郎的眼色有点古怪,“可为何十四郎却如此这般鲁莽行事,莫不成是关君侯未曾提点与他?”
那十四郎脸色愈发惨白,牙关紧咬,似乎极难忍受腹中疼痛,当下便昏死过去。
这场闹剧,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张三郎见十四郎昏了过去,便告了声罪,扶着十四郎匆匆走了。
剩下赵马两家的来人也不便再留在冯府,毕竟被各家主君派出来的人都不是傻子。出了这样的事,关张两家究竟又是何态度,谁也不知道,在两家的态度没有明朗之前,赵马两家还是先各自静观为好。
“主君,这可如何是好?”管家一脸的忧虑,主君这一次,是真的把关家得罪死了吧?
“放心,我自有分寸。”冯永表面冷静,其实内心已经在骂开了,真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老子都已经退一步示好,尽量想办法没和关兴正面刚上了,没想到还是和关家手底下的人起了这种冲突。
装逼【创建和谐家园】固然一时爽,事后要上火葬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