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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哽咽道:“日后若兰就全听姐姐安排,只要不离开姐姐,若兰便全都去的。”
朱文也拉起若兰小手,道:“也不要再姐姐妹妹的亲昵了,眼看那地火烧来,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吧!”
灵云赫然一笑,轻轻弹了下朱文额头,笑道:“你这小灵精倒是笑起姐姐来了!”不过那岩浆也真近了,众人纵剑飞起直往数里外的桂树屋飞去,待若兰简单收拾便要离开。却只在天上飞了片刻,就听见一声鹤唳,远远看见一只足有丈许大的白鹤急速飞来。见那丹顶金喙,通身羽毛似雪,只有两翼尖端,整齐列着七八片闪着寒光的黑色坚羽,仿佛每次扇动翅膀都要将天空给划开了。尾下向后横着两只钢钩般的鹤爪,上面还附了一层鲤鱼样的鳞片,也不知是什么异种灵禽。
灵云等人都识得此鹤,知是髯仙李元化经过此地,赶紧迎上前去。寻了一处宽阔地落下,李元化见是灵云姐弟,也露出喜色。又见若兰一身根骨灵秀,虽然出身旁门却一脸正气,真元精纯,也连声夸赞。但他看见徐清时,却不由微微一皱眉,多半是奇怪徐清怎会也同行一处。不过峨嵋派内宗院分支,虽然他乃是徐清师叔,却也不便过问碧筠院的事务。且平素李元化与醉道人交往清淡,也不会对其【创建和谐家园】多家指点。不过他那坐下仙鹤却没这般客气了,一看见白灵立时“噶”出一声高亢的啼鸣,忽闪翅膀就蹦了过去。
白灵也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喵”的一声低吼,浑身白毛倒竖起来,四爪显出两尺多长的爪刃,低身据在地上,随时要一跃而起,将利爪插入敌人心脏。这一鸟一兽对峙一处,仿佛有深仇大恨一样,却把众人都给弄的莫名其妙。本来仙鹤灵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几乎没有交集,它们又怎会结仇呢!
原来这其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密,过去白灵还没跟徐清勾结在一块,就已经是凝碧崖上的一小霸。虽然不敢说在数百里仙境横晃,也是动物界之中有一号的禽兽。偏偏那李元化的仙鹤自以为是峨嵋派长老的坐骑,就瞧不起其他灵兽仙禽。众禽兽也恐伤了它,李元化还要为它出头,索性也就绕道而行。而那仙鹤还真以为别人都怕了它,整日自鸣得意,骄傲的不得了。所幸它平日也就在飞雷洞附近祸害,倒也不影响其他强大的禽兽逍遥。
说也是天意,一天白灵想要打打牙祭,追踪一只九色雉鸡,就出了碧筠院的地界。而那仙鹤也显得无聊在天上闲飞,正看见白灵在树丛中疾奔。那九色雉鸡肉味鲜美,正是山中凶兽的最爱,只是这些年毫无节制的捕杀,如今也难得一见了。仙鹤大喜过望,平素也专横惯了,飞下去就要抢夺。白灵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猫咪,交涉不成,就打了起来。一番龙争虎斗也未分胜负,却让那九色雉鸡给跑了,一禽一兽都在心中窝火,这仇恨就算是结下了。
那仙鹤一看竟在这里遇上了老对头,心中大喜过望,暗道:“哼哼!这可恶的小猫,正好今天主人在这,我可要趁机好好教训教训你!”它自以为有李元化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却不知如今白灵也有主人了。
李元化见这边竟要打起来,很是不愈的看向了徐清,道:“听说这灵猫乃是你的私宠,还不好生约束,怎得如此放肆!”
徐清微微一愣,眼中寒光为不可查的一闪,心中老大不快。本来乃是那仙鹤挑起事端,李元化却反说白灵无礼,让人甚是不解。要说其小肚鸡肠,也不至于拿两个动物说事,而且徐清过去也未曾接触过这位师叔,更谈不上得罪。
不过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李元化无礼在先,那徐清也不是个软柿子。笑眯眯的道:“白灵过来!你乃是洪荒灵兽,怎能与那些未开化的扁毛畜生一般见识。它整日挖泥吃虫,难道你也去学!”说着手指一弹,竟飞出了一颗琴着香气的灵丹,直飞入了白灵口中。
“喵”白灵欢快的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还轻蔑的瞟了那仙鹤一眼,乖乖的回到了徐清身边。它也知道那个蓝袍的长须道人乃是峨嵋派长老,比徐清这后辈【创建和谐家园】可厉害多了,刚才生怕徐清不敢为它出头。但如今语含讥讽,针锋相对,白灵又怕徐清为此吃苦头。
李元化脸色一变,却也并未动怒,又上下打量面前这英挺少年,淡淡笑道:“有些昂当男儿的气概啊!但你要记住……在这修真界并非靠几分气势就能赢得尊敬。”
徐清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抚弄着白灵,道:“实力?与令佳徒相较,想必也绝不弱!”
灵云一听此言脸色大变,她没想到徐清竟然有胆跟李元化针锋相对,就要上来打圆场,生恐徐清吃亏。其实灵云对于这师叔也不大喜欢,倒也说不出什么理由,也许只是因为他是孙南的师父吧。就在妙一夫人与她说起跟孙南的姻缘之前,正是李元化前来拜访,还摒弃了闲杂人与妙一夫妇谈了许久。虽然灵云相信父母不会为了权利,牺牲她的终身幸福,却也不得不让她想到政治联姻。也正因此她才会对这段宿命的姻缘如此反感。
李元化忽然大笑,道:“早听说五师兄新收了一个骄子,果然有些初生牛犊的劲头!”
徐清忽然感觉李元化眼中闪出一缕神光,仿佛射入他意识海中,让他竟有种俯首臣服的冲动!虽然瞬间就将此念头压了下去,但心中大惊难以言表。暗道:“这就是修真者的精神攻势!果然犀利无比,若非我受过专门训练,又精修这些年道法,恐怕刚才那一下就要被他震慑,日后再生不出抵抗之心!”
而此刻李元化的竟比徐清还要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徐清硬挺了他一记元神轰击,竟还能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其实他也并非真想在徐清心里留下阴影,只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
徐清浑身杀机大盛,冷冷盯着李元化,仿佛随时要出手搏命。不过仅仅一瞬间之后,紧绷的神经又忽然松懈下来,躬身施礼,展颜笑道:“谁是虎,谁是牛,还待日后再看!师叔真是好手段!小侄领教了。”虽然心中愤怒,但徐清却绝不会失去理智,与李元化翻脸。而且他还弄不明白,为何李元化会故意找茬刁难。而且若是与李元化发生冲突,总是他这晚辈的不是。但同样的道理,作为同门师叔,李元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徐清下手,毕竟峨嵋派还有教规约束。
李元化也笑道:“师侄果然不凡,怪不得能得到了极乐真人的赞赏!不错!真不错!”
随着二人显出笑颜,刚才那种阴冷的气息瞬时不见了,仿佛那短暂的对峙更本就不曾有过。灵云也松了一口气,有些埋怨的瞪了徐清一眼,赶紧过来岔开了话题,问道:“不知师伯怎会到了这里?”
李元化也不再看徐清一眼,笑道:“如今顽石【创建和谐家园】已经托付在衡山白雀洞,由她好友金姥姥代为照顾。虽然白谷逸道友用了不少丹药,性命总算无碍,痛苦却未曾减弱,就等乌风草炼制丹药。白道友推算你等取药就在这几日,又恐再返回凝碧崖耽误时间。索性我也云游无事,就过来知会一声,正可直接上衡山,为顽石【创建和谐家园】疗伤。”
灵云道:“承蒙红红花姥姥与若兰相助,求取乌风草才有惊无险。既然师伯来了,就将此灵草交给师伯保管,灵云也就放心了。”说着就将那株乌风草取出来交给了李元化。
李元化接过乌风草,道:“既然如此你们也不用再跑一趟衡山了,我将草药送去就是了。”说罢看了看徐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灵云道:“前日从成都出来,正好素因【创建和谐家园】有封书信要交给你母亲。恐怕这些日我也难得回去一趟,这信就交给你带回去吧。”
灵云一看信封的书写格式,就知并非什么重要的密信。其实平常妙一夫人就与许多著名的女修真有书信来往,这也是她们偏好的一种交流方式。有些私密之言不好当面直说,正可写信表述,久而久之就成了风气。素因【创建和谐家园】拜托李元化代为转交,却并用飞剑传书,可见此信也有些分量,生恐落在他人手中。
李元化又道:“但前日在成都分手之际,我听你母亲说,要上餐霞师妹那看看。虽然慈云寺之役,那许飞娘并未露面,但其中策划组织却多半拜那妖妇所为。如今群邪尽灭,却要看看那妖妇还有什么计量。你们此时会凝碧崖恐还见不着荀师妹。”
灵云看了看若兰,道:“前日也听母亲提起,要上餐霞师叔那坐坐,不如我等也同去黄山,也好让若兰妹妹尽早拜师。”
朱文也喜道:“好啊!正好还能顺道看看师父去。”
虽然李元化说话仿佛无甚所指,但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他明显就是要将徐清和灵云他们分开。早在慈云寺大战之前,徐清就因追赶绿袍老祖,失踪了不少时日。当务之急正是回山向醉道人报个平安,显然没有理由再跟灵云等人一道去黄山。
其实徐清还真不愿意在外边瞎跑了,他也想尽早带着芷仙回家,先把师徒名分顶下来。索性就顺水推舟,对灵云道:“既然如此姐姐还是速速与师叔见面,莫要耽误了若兰的大事。我也须得回凝碧崖,向师父报个平安,便不与姐姐同行了。”
自从那日赤身露体的被堵在温泉中,又被徐清解了困境,灵云也有些心烦意乱。想到那时徐清‘英雄救美’的飒爽英姿,竟不由得有些心池摇曳。但她心中更不可能放下成仙大道,看见徐清更添烦恼。一听徐清要走,索性也不挽留,淡淡道:“那师弟一路小心。”至于其他人也无太深交往,各自见礼之后便都离去。
髯仙李元化去往南岳衡山,灵云等人前往安徽,两者都在东方正是一路,徐清回峨眉山则独往北行。金蝉与朱文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母亲师父,更加高兴。若兰虽然也心怀期待,却不免有些忐忑,灵云待她随和,但妙一夫人究竟如何却还不知道。只有灵云直望着天际长云变幻形状,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众人才飞出三四百里,就见前方火线般射来一道剑光,剑气精纯,速度惊人。待到近处才看清,来人一身白衣素带,身姿挺拔,气度傲然。模样长的也英俊,棱角分明,剑眉虎目,鼻直口方,长发也用纯白丝绦束在头上,迎风而来,随风舒展,真是好不潇洒。
灵云一见此人不由一皱眉,原来这白衣素剑的英俊青年,就是髯仙李元化的【创建和谐家园】,也就是与灵云夙缘早定的那个白侠孙南。灵云恼恨的瞪了一眼飞在千头的李元化,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将徐清支走了,原来是给他徒弟制造机会。只可惜李元化一生也未曾恋爱,又怎会至晓女儿家的心思!他此举虽然是为了自家徒弟好,却更惹得灵云心生叛逆,实是弄巧成拙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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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暂且放下灵云那边将如何发展不提。单说徐清带着白灵和芷仙,与灵云等人分手之后,直接回奔峨眉山凝碧崖。此番在外奔波月余,着实有些乏累,毕竟修真者还不是真正的神仙,有无穷的精力可以挥霍。身体倒也不觉如何,只是心力焦乏,也真需要好好歇歇。
人若流光,归心似箭,眼看峨眉山已经近在眼前,那皎洁的雪顶都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徐清正要加速,却忽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隆隆”巨响,仿佛地震了一样。又见西方不远处一个山坳中,陡然腾起一片浓重的雾气,直冲天际,甚至将方圆十数里都笼罩其中。
徐清心中大讶,暗道:“这又是什么名堂,竟然有此等声势!”待他再一细看,却恍然失笑,心想:“看来是这些日的压力太大了,竟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态。”原来刚才乃是不远处的一座雪山忽然发生了雪崩,冲天腾起的雾气也并非真雾,而是陈年积雪被冲上天空的雪障。虽然雪崩声势如虹,山崩地裂一般,但在川西这山峦绝险,雪峰林立之地时有发生,早就算不得什么奇观了。
不过这一次雪崩似乎并不寻常,但凡有在高原雪山居住过的人,都知道不可高声喊喝。那陡峭的山峰顶上,积雪动则数千吨,下面根基松散,有可能一声呼喊,就将山顶积雪震动,形成可怕的雪崩。但就在此时却听见那雪崩方向还传来声声如枭的鸣唳之音,直能穿刺天际。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山间嗷啸,还焉有不雪崩的道理!
徐清此刻意兴阑珊,却不欲多管闲事,观望片刻就要离去。但有些时候越是怕麻烦,那麻烦还就越找上门来。看着那仿佛能震动天地的声势,芷仙一下就被惊呆了,紧张的抓着徐清的手臂,道:“师父!这天崩地裂般到底是怎么了?”那花容失色,惊骇莫名的娇态,更加惹人爱怜。
徐清笑道:“前日在桂花山,还曾亲身经过地火喷涌。那毁天灭地的威力,可比现在吓人多了!怎见了雪崩反倒吓成这样!幸好此刻也无旁人,若是见了你这模样,还不笑你胆小。”
芷仙也不以为意,惊叹道:“这就是雪崩啊!原来只曾在书上看过,描述雪山崩頽的景观如何宏大,但想来那轻盈的雪花有能有多大威力,却不曾想到竟有如此威势!可叹,可叹啊!”
徐清笑道:“这有何奇怪,那雪花虽然微小,积聚亿万一样可摧枯拉朽。就如滴水虽小,却可聚成大海,粒沙虽微,也能连成群山。”说罢又往弥漫天际的雪雾望去。
第一百零二回 南明离火
就在徐清和芷仙说话的功夫,却见那雪崩腾起的漫天雪雾中,猛地飞出来两个人。只见那二人一个蓝袍一个黄袍,都是五短身材,高不过四尺。一前一后,身上环着青乌乌的剑光,自往东方飞来。一边急惶惶的向前飞掠,还一边贼眉鼠眼的向后张望。看那剑光驳杂不纯,且隐含淡淡的血气,就不像是正道修真。
本来徐清也不是疾恶如仇的人,人家正邪也不干他事,若仅仅看见这两人倒也不会多管闲事。只是那二人却并不是空手来的,那飞在前头的黄袍人怀里还抱抬着一个巨大的石球!目视那石球能有两三尺方圆,闪烁着精英雨润的光泽,似玉非玉,像水晶又不是水晶,在阳光雪色的映照之下,五色闪耀,七彩流光。
徐清心中大讶,暗道:“那石球究竟是何物,竟有宝光隐现,莫非其中藏了一件宝物不成!”想到这里马上将真元运在眼上,以‘知微’之能细看那石球。果不其然,此一望去,只见一片宝光围在那石球周围,竟然微微引动周天灵气,缓缓随它变化!
徐清心中更惊:“好家伙!果真是宝物不可貌相啊!看这大石头其貌不扬,想不到里面却藏着惊人的至宝。”继而又笑道:“芷仙啊!没想到此番慈云寺一行,不但捡了个漂亮的徒弟,还能再得一样宝物!”
芷仙微微一愣,还没明白徐清的意思,疑道:“师父说什么宝物啊?”
徐清也不多解释,笑道:“你看那宝物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就在此时那两个矮个修真也看见了徐清,不由得速度一缓。却在他们后面的雪雾之中又穿出一道蓝色剑光,直向那二人追来。徐清这才明白,多半是这两个人偷了别人东西,正在逃跑,而那后面的蓝色剑光就是宝物的失主。
再看那后来追出之人也是身材矮小,不过四尺来高,穿了一声青灰色的粗布袍子。看那身材穿戴应该是个女子,只是此女长相却忒让人难以恭维。皮肤黝黑,下颚前突,仿佛猿猴,如非洲的黑人一般。头上稀松几绺焦黄头发,额上一道一字眉又粗又长,像发箍一般,紧束额际。若放在现在也仅是一个长相不美的异域人种,但在那时这等又丑又奇的样貌,立时被归入了异类之中。
徐清一看见那丑陋女子,心中就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些眼熟,但怎也想不起何处见过。就在这时听见那女子高声喊喝,道:“米鼍!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已被你们赶出家门,竟还恬不知耻,来偷我东西……”
这下徐清方才恍然大悟,暗道:“米鼍!米明娘!对这女子就是米冥娘!”也难怪他会觉得熟悉,在蜀山中正道女侠多是清丽美艳,少有几个如癞姑和米明娘这样长相丑陋的,反倒会给人留下更甚的印象。不过仅仅一个米明娘倒也不会让徐清如此兴奋,让他更加惊喜的乃是那黄袍修真怀抱着的大石头!若是所料不错,那石中所藏的正是当年达摩老祖渡江之前,仗以斩妖除魔的南明离火剑!
虽然徐清也想过趁这次下山机会,去寻两样著名的法宝。但是自从极乐真人赠送乾坤针,后来又得了碧目神针,此等寻宝之心也随之淡了许多。一则宝物难得,但凡是有些威力的法宝,皆有灵物看守,或有前辈遗阵护持,想要孤身取宝,又谈何容易。二则如今放下玉虎剑不谈,一剑二针,护身已经绰绰有余,若是再有所得岂不遭人嫉妒!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说那严人英的家世渊源,又有几样护身至宝。
如今这南明离火剑竟自己送上门来,却让徐清喜出望外。虽然他的家私在同辈之中,已经算不错,但下边还有个芷仙嗷嗷待哺呢!如今玉虎双剑还能应付,再等过了三两年,那丫头的修为有所成就,难道还能用一双飞剑糊弄人家!
其实那日得了碧目神针之时,徐清就有心将此宝留给芷仙防身,毕竟临敌对战之时,保证威力不减的前提下,能同时驾驭的三四样飞剑法宝,已经是上限。就算身上法宝再多,也只能一样一样使出来。而那碧目神针虽然厉害,比照乾坤针却略逊一筹。且徐清连乾坤针还未祭炼精通,要在贪多反倒难以精熟。
徐清过去用惯了两套飞剑,猛地少了玉虎剑之后,还真有些觉得不适应。如今正好有宝剑自投罗网,他又怎能不动心!二话不说挥手就打出乾坤针,漫天红芒直向那米鼍二人笼罩过去。此刻四下无人,岂不正是杀人夺宝的好机会。
刚才那米鼍二人一看见徐清剑光,就加了小心,却没想到敌人如此悍然,竟也不道个名姓,出手就是打。本来他们修为就不高,再看那漫天红光如天河下泄,势不可当,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还哪管什么宝物,只顾性命要紧,丢掉手上的大石,急速向后遁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不甚巨大的石头狠狠砸在了地里头,竟砸出了一个足有七八丈见方,五六尺深的大坑。要知道此处下面可都是坚硬的山岩,并非是松软的沙土地,可见那不起眼的石头少说也有千斤分量。
徐清本也无意杀人灭口,见那二人识趣退去,便收了乾坤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像这种夺宝之事,在修真界早就屡见不鲜。无论正邪皆不以之为耻,就算是传了出去,人们也只会说徐清本领不凡。所谓‘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说白了就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拥有宝物。
“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兄弟为难!”刚才抱着石头的黄袍修士强压着愤怒,恶毒的盯着徐清,高声质问道,看来此人多半就是米鼍。
徐清却不理睬他,打量二人一番之后,又望向了地下那石头,淡淡道:“芷仙!”
“【创建和谐家园】在!”芷仙一听徐清此时还有吩咐,马上也来了精神头。前日在桂花山虽然未曾真格动手,也算见识了不少奇闻,让她对修真有了更深的了解。此刻正是意兴高涨之时,见师父竟公然拦路抢劫,非但没有规劝之意,反倒激发了心底的叛逆,心跳加速跃跃欲试。
徐清道:“你带着白灵下去,将那石头看好了,若有谁敢靠近,也不用说话,就用飞剑刺他。”
“是!”虽然芷仙也不知那石头有什么玄机,但师父吩咐了,就一定要尽心办事。赶紧驾着玉虎剑和白灵落了下去,一左一右将那石头护在中间。虽然芷仙心里清楚自家实力,但兵不厌诈,就如她现在驾着一道青光飞落地上,若不动手能看出她的底细。
且说那白灵虽然早具灵性,但也终究是个大猫,一看见圆溜溜的石头,生像个皮球,忍不住就上去拨弄。谁想一掌拨上去,那圆乎乎的石头竟纹丝不动!要知道白灵可有降龙伏虎之力,虽然刚才没使足力气,那一记猫爪拍下去也非同小可。
这样的结果可把白灵给惹怒了,颈背上的长毛陡然站了起来,愤怒的盯着那石球。“喵”的吼了一声,立起身子,就扑向了那石球。只听见“吱呀呀”一阵仿佛铁针划在钢板上的刺耳响声,震得芷仙头皮直发麻。白灵的爪子何等锋利,如此含怒抓挠下去,竟也只留下了八条浅浅的白痕!
这下总算将那石球推到了一边,不过刚才咱们说了,这石球从天上掉下去,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石球正在大坑中间的最低点,刚被白灵给拨拉到一边,却又“咚隆隆”一阵闷响,自个轱辘回来了!见石球竟还不服拨弄,更让白灵恼恨不已,又要扑上去。芷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灵这才猛地意识到,在人前漏了本性,讪讪的瞪了芷仙一眼,又老老实实的蹲踞在石球旁边,仿佛若无其事的向空中望去。但它心里还难以割舍,眼角余光忍不住偷偷盯着那可恶的石球,爪子轻轻在地上挠动,已是手痒难耐。
这时那后面追赶的米明娘也到了近前,赶紧朝徐清一拜,道:“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将这两个强人拦住,失物复得,米名娘感激不尽!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徐清见这米明娘虽然长的矮小丑陋,但气质中正,处事平和有礼,还真有些不俗!比之先前那贼眉鼠眼的二人,还要正气光明。淡淡道:“你也不用谢我,若是我说明意图,恐怕你还要恨我入骨!”
米明娘一听就觉不妙,暗道:“莫非他也看出那石函中有宝物!不!这绝不可能,天下间又有几人如我一样生具一双慧眼,能辨明宝光所在!他又怎可能看出石函有异!多半是看见我急追米鼍二人,猜想其中有所隐藏。看此人气度非凡,刚才出手惊人,我却不能冲动,还要小心应付才好。”
心中有了注意,米明娘定了心神,笑道:“这位道友此话怎讲,刚才道友助我拦住强人,我又怎会记恨道友呢?”
徐清微微一笑,道:“我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那东西我要了!”伸手一指地上的石球,接道:“你乃此物原主,如今被我夺了,岂不是要恨我入骨!”
那米明娘听得此言,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同米鼍二人也露出讶然之色。就算是他们出身旁门左道,也不曾如此理直气壮的抢人东西。但听徐清刚才之言,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米明娘虽然心中恼恨,却强自压住怒火,道:“道友此言似有不妥吧!我看道友气度中正,剑光纯净,应该也是道门正宗的修真,又怎会说出此等大谬之言!”
徐清洒然一笑,道:“这是大谬之言吗?”
见对方一副志在必得之态,米明娘也愈加紧张。就在这时那刚才被徐清逼退的米鼍二人凑到她旁边,道:“小妹!怎么说我们也是至亲,这东西落在谁手中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强敌在前,我们可不能再互相提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狂妄的贼子结果了,咱们再慢慢商量那宝物归属也不迟啊!”
米明娘差点没气昏过去,她倒不是生气米鼍贪图宝物,而是恨他愚蠢。本来明娘料定徐清也是推测石函中有宝物,大约也不能确定。她本想蒙混过关,也许还能有些希望将敌人诳走。却没想到米鼍一句话,一切怀疑全都做了实,事到如今又如何是好!
若以米明娘的本心,是不愿与米鼍勾结在一块。虽然他们是亲生兄妹,但之间的亲情却淡漠如水。米明娘本是异教之中有名的黑手仙长米和的女儿。那米和一听外号就知道不是善类,一生作恶多端,明娘母亲本是良家民女,被米和摞上洞府,便生了兄妹二人。那米鼍跟随父亲耳濡目染,也失了良性,做了不少恶事。但明娘虽然长的丑陋,却心底光明,一心希望能有机缘修炼道门正果。非但自己小心自爱,还多次规劝父兄多行不义必自毙。奈何忠言逆耳,米和一意孤行,终于恶贯满盈,在天劫之下伏诛。不过米鼍却不知畏惧,依然故我甚至更加肆无忌惮。明娘索性就此避开一干妖邪,独自隐居修道。只不过他所炼道法皆出自米和,旁门之术防身延年还可,但窥视天道却是妄想。所幸在她还有一双天生慧眼,为常人所不及,正能巡山蹈海,寻觅地下宝物,这些年来也让她寻到无数世间珍奇。
直到二十年前,在川西雪山游弋,忽然发现一处无名雪山竟隐隐放出宝光!她知那处定有异宝,索性孑然一身,就开辟了一方洞府居住下来,独自在山腹寻找,终于让她发现了这个藏剑的石函。见上面篆刻铭文‘玄天异宝,留待余来;神物三秀,南明自开’十六字,见自家名字里的‘明’字竟也在期间,以为天命助她,更加欣喜。只是那石函重逾千斤,且坚硬无比,任凭明娘千方百计也难开启。但明娘从小性格坚韧,用本身所炼三昧真火凝成一团,将那石函包围,日夜锻炼,竟一连坚持了二十三年不曾松懈!
只可惜她不知,那石函之中所封的南明离火剑,乃是当年达摩老祖取西方精金,南方离火之精熔炼而成。其中蕴含五行生克之妙,阴阳变化之机,炼剑时融汇庚金丙火,幻化虚实达十九次!其中所含火力几近无穷,能将此剑封住的石函最耐火烧,又焉是明娘的三昧真火能炼化的!
想要开启石函只有取五行生克之道,若有东海紫云宫的天一真水方能点化石函。若用三昧真火炼化,除非能超过达摩老祖的修为,以至大力道强行攻开,否则只能让那石函越来越结实。但话说回来,那南明离火剑虽然以火为主,但五行精金也甚重要。那石函以克制丙火为要,若以精金之宝在外牵引,若能与飞剑内外呼应,想要破开石函也并非不可能。想来若是明娘知道此法,以精金飞剑磨砺,这般二十年如一日的苦炼,早就将石函打开取得宝剑了,又何至今日被人抢夺!
徐清一听米鼍的话,又看着明娘懊丧的神色,险些没笑出来。不过他却并不认为米鼍真的呆傻,恰恰相反这个米鼍的心思极精明。他正是看透了明娘的打算,一张嘴就切中要害,截断了她的后路。他也看出徐清的修为强大,事到如今若明娘想要保住一丝希望,最好的选择就是跟他们二人合作。当然他也并不会真心要帮助明娘,安的却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这些年明娘四处游历,得了不少法宝,尤其是这二十年,为了以三昧真火炼化石函,更是日日苦修,不知不觉中修为长了一大截。而那米鼍虽然也资质不错,但贪图享乐怎及得上明娘勤奋。如今就算还有一个帮手,也不是明娘对手。
其实米鼍早就知道自家妹妹有寻宝之能,过去倒也不曾在意。但自从米和死了之后,他身后没了靠山倚仗,处处受制于人,忍气吞声,终于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但他享乐惯了又不愿苦修,就将希望寄托在法宝之上,这才想起了那许久不曾见面的妹妹。多方寻找打探,终于让他找到了明娘,且知晓她正在连化一样宝物。多翻索讨不成,这才动了偷盗之心。却没成想眼看就要得手,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都市一奶同胞,米鼍心思精明,可那明娘也不傻。立时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讥笑:“哼!米鼍这不知长进的东西,除了能算计自家妹妹,还能干什么!”不过眼前困局却还要解决,若让她放弃二十多年的心血,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道:“这位道友,你我皆是修真求道之人,本当上体天心,修身养心,若是形同强盗,岂不自毁道心,日后应劫悔之晚矣啊!而且此物虽然有些异处,但其中所藏到底为何物,却还不曾知晓。明娘穷尽二十三年功夫,也未能将其开启,难道道友只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就要做下损人害己之事吗!”
徐清忽然一笑,道:“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句句切中要害,有理有据,仿佛我若不听,就是自毁道基了!”
明娘也看不出对方情绪,不敢松懈,躬身道:“小女子见识浅薄,不敢妄自评判他人,肺腑之言,若不中听,还请见谅。”
徐清不置可否的笑道:“在下徐清,今在峨眉山凝碧崖修行,醉道人便是我授业恩师。”
一听对方竟是峨嵋【创建和谐家园】,三人皆露出惊骇之色。要说峨嵋派的声势,在修真界中谁人不敬让三分,更何况是他们三个无名小卒。而且这里距离凝碧崖不过百里,须臾可致。刚才米鼍还打着三人围攻,以多打少的心思,现在只剩下了一副苦瓜脸。
明娘微微一惊之后,却不卑不亢,道:“原来是峨嵋派的道友,明娘这厢有礼了。峨嵋派乃是天下魁首,正道仙宗,道友为何行此强人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于贵派不利吧!”
徐清乍做恍然之态,瞟了一眼旁边那二矮,笑道:“道友倒是提醒我了,这等抢夺宝物之事却不能传扬出去,岂不是给我峨嵋派抹黑!”
看着徐清阴翳的眼神,米明娘三人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而徐清看见对方如此紧张,反又笑道:“米道友,刚才你也说我等修真之人要顺应天意,不可执意妄为,难道你心怀执念二十余年,至今还不肯放手吗?”
明娘顿时骇然变色,其实她又怎会不明白此言之意呢!世上诸事并非全靠毅力和坚持就能成功,有时也不得不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那虚无缥缈的运气。要不怎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法呢!刚开始明娘锤炼那石函也是半信半疑,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宝物。但那石函越是结实,就越增加了他的信心。但时间久了她也心生动摇,曾经数次想过‘我就再烧它一天,若还不能打开,所幸就放弃了吧!’但到了第二天,看着那依然故我的石函,明娘又想‘我就再烧一日,都已经坚持了这些年,万一就差这一天,岂不是错失良机!’就这般翻来覆去,明娘就在放弃与坚持之间徘徊,甚至久而久之竟成了心中的执念!其实就算修真之人意志远胜常人,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坚持也绝非易事,若没有近乎病态的执念,又怎会到了今天!只是明娘平时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又怎会有人提醒她这些呢!
徐清又道:“修真之人上体天心,炼身修性,乃是追求自身的超脱与升华。而你却身陷外物不能自拔,如此本末倒置与天地大道更是渐行渐远。”
米鼍见明娘听了徐清之言竟有些心神摇曳,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坚定,不由得更加着急,赶紧大喝一声,道“呔!好个妖道!拦路抢劫竟还说的头头是道!真是好不要脸啊!”虽然知道对方厉害,但‘人为财死,鸟为死亡’,此刻米鼍也真是豁出去了,若是再不出言喝止,恐怕让徐清再白话一会,米明娘就真要将那石函拱手相让了!那时候他岂不又是两手空空,还因此次盗宝将明娘给彻底得罪了。
明娘也被那一声断喝震得心神一颤,惊骇的盯着徐清,仿佛在看个恐怖的恶魔!喘了半天粗气才渐渐平静下来,伸手点指徐清,骇然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徐清看了一眼米鼍,其中不乏凌厉的杀机,旋即又笑眯眯的望向了明娘,道:“我也没对你如何,只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罢了。”其实刚才徐清在说话的时候,就偷偷用上了催眠术。刚才受了髯仙李元化的精神轰击,对徐清的启发不小。过去他也曾试过催眠术对修真者的影响,但很遗憾即便是那些不曾锻炼元神的初级修士,精神力也都比常人高出数倍。而且他们的心里防备意识极强,就像是顶着一层硬壳。但李元化的元神轰击却提醒了徐清,既然你们有‘硬壳’防御,索性我就将你的外壳轰开。
刚才与明娘说话时,他就将元神聚起,偷偷轰出一波并不强大的精神攻击。只是当时明娘正被说中心怀,心神摇曳并未察觉。直到被米鼍断喝惊醒,这才恍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只是旁门修士不练元神,并不太清楚徐清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
徐清对明娘的反应相当满意,虽然被人打断了,但在刚才他确实是通过精神攻击,将一个修真的心理防御打破了,进而以催眠术影响了米明娘的思维判断。当然这种手段还非常粗糙,今日侥幸得手,乃是乘人之虚,若要将此术用到实战中,恐怕还需细细研磨完善。
米明娘定定心神,道:“道友乃是正道修真,却如此恃强凌弱,强取豪夺,又与那些为人所不齿的宵小歹人有何差别!而且刚才竟不又分说,就用法术害我,更落了峨嵋派的颜面!今日将我的东西留下还则罢了,若是不然……哼!少不得还要领教领教道友高招!就算你是峨眉【创建和谐家园】,走遍天下也要讲一个‘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