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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新剑侠作者:云墨月》-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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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等到入洞之后的第三十四天头上,徐清通身就像烧了火一样,骇人的高温逼得芷仙等人都不得不让开。同时徐清身上隐隐泛起了绽青色的灵光,光芒凝而不散,仿佛翡翠般温润,缓缓的在身上流动。忽然他身子一震,“轰”的一声闷响,从丹田之中暴起一团极亮的青光。一瞬间就充到了周身三尺之内,【创建和谐家园】底下花岗岩的石座仿佛沙筑,瞬间就被青光侵蚀掉了大半。随后那青光有缓缓收敛,逐渐又回到徐清的丹田之中。

        刚才石座已毁,但徐清的身子不曾落下,就悬在空中静置不动。片刻之后他忽然睁开双眼,如在洞中打了两道立闪,复又归于平淡。过去徐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浑身透出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如今也收敛于无形,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

        徐清落在地上,长身而立,儒雅之中更添了几分飘逸出尘。世人又将修真者称为‘剑侠’或是‘剑仙’,若过去的徐清气势凌厉,卓尔出剑,一身游侠气度。那现在的徐清更清淡悠远,平和逸奕,多了几分‘仙’的味道。当然也仅仅是看上去,至于他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只怕还用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来诠释最恰当不过了。

        徐清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那海洋般,用之不竭的真元。仅仅提升一个大境界,徐清自觉法力最少增加了三倍,又因为真元层次的提升,整体实力上升更不止三倍。毕竟修真不是数学题,往往一点提升就能引发更微妙的变化。

        芷仙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问道:“师父可还妥当?用不用唤祖师前来?”

        徐清得意洋洋的摆摆手,顿时就毁了那股飘逸出尘的已经,笑道:“无妨无妨,我可好得很呢!如今你师父也突破了玄经第五重,终于踏入太玄境了,在咱们山上大约也算个高手了吧。”

        还不等芷仙说话,徽黎的小嘴最快,道:“哼!师父最能吹牛,还说什么高手呢!这些日害姐姐们和人家担心死了!”徽黎也真是从心里担心徐清,如今她们姐妹才过了几天好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个知道顾着她们的师父。若万一徐清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又要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野孩子了。

        徽黎本就是藏不住事的性子,她心里想什么还能瞒过徐清。虽然徽黎的想法很现实,但徐清却不反感。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些真正坚固的感情,不正是从这些最朴素的想法中产生的吗。

        第一百八十四回 寒穴冰蚕

        徐清正是心情大好,宠溺的捏着徽黎的小脸蛋,笑道:“你这丫头就这张嘴不饶人,明儿就给你买上十串糖葫芦,看还堵不上你这小嘴。”

        徽黎挣开徐清的坏手,鼓着腮帮,却微微显出喜色,俏生生的娇嗔道:“师父真坏,跟爹爹一样,老是捏人家脸蛋。”但看她那高兴的模样可绝不反感,仿佛还在说‘师父快来捏徽黎的小脸蛋啊’。

        立在旁边的徽佳只是看着妹妹,并没有多说话,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渴望那久违的亲情呢?但身为姐姐终究不能跟着放纵,虽然她只大了一岁。徐清看在眼里,亦觉得一阵心酸,他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又抚着徽佳的头发,嬉笑道:“你这妮子竟没看见师父么,也不知道过来请安。”末了又捏住她的脸蛋晃了晃。

        徽佳可比徽黎成熟多了,更知男女之防,但刚才听了徽黎的话,让她实在不愿躲开。徽佳也想重温一下的父亲的感觉,只觉一只热乎乎的手落在脸颊上,轻轻捏起肉嘟嘟的脸蛋,那感觉竟真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徽佳都有些分辨不轻真实与虚幻,这些年来她带着妹妹,承受的压力可远比徽黎大得多。那一只大手仿佛一下拨动了徽佳的心弦,她眼前早被泪水模糊,缓缓把头靠在了徐清的胸口下。这小美人投怀送抱,倒让徐清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不会对一位女士吝啬温暖的怀抱,静寂无声轻拂其背。

        只等旁边的徽黎娇嗔的一跺脚,也挤过来气道:“姐姐真狡猾!黎儿也要师父抱。”这下徽佳才醒过神来,赶紧挣扎起来,羞得小脸通红,低头不敢看人,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徐清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小妮子才几岁,竟就知道害羞了。”又看了一眼挤进他怀里的徽黎,竟也比白灵好不到哪去,全然不觉羞怯,仿佛个小狗蹭来蹭去的。

        徐清道法初成,法力大增,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却听外头传来人呼唤,回头一看竟是韩松来了。徐清还在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回山的,韩松就急惶惶的道:“师弟啊!你可终于醒了,太元洞那边都来人催促两回了,要是你再不过去,那李英琼师妹就要闯进来了。”

        徐清疑道:“嗯?出什么大事了?师兄慢慢说。”

        韩松催促道:“行了,你也别多问了,具体的细情我也不太清楚,李师妹就在前院等着呢,你快过去看看不久都知道了。”说着就拽着徐清朝洞外走去。

        徐清心里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英琼不是上雁荡山去了吗,如今还远没到一百零八日,也不可能杀死冥海玄鲸,她怎么就先回来了?莫非是霞儿那边出事了?不会!若霞儿姐真有危险,也犯不上急着来找我,妙一真人那两口子早就去救了。”半天想到不出个头绪,徐清心里也开始化混。

        徽黎见徐清要走,也想跟着过去,却被芷仙给拉住,轻轻摇了摇头。徽黎不知为何,急道:“芷仙姐怎不让人家去看看嘛,好像出大事了。”芷仙又望着徐清背影,眼中神色愈加坚定,道:“就算真有大事,你我跟去又有何用?平添烦恼而已。”徽佳也附和道:“芷仙姐说的对,如今我们修为太弱,就算师父真有需要,也帮不上大忙。”芷仙又接道:“如今咱们姐妹还是将法术练精,速速提升自己修为才是正途。这回师父回来又给咱们预备了不少法宝,就算比起好些师叔师伯,咱们姐妹的飞剑法宝都毫不逊色,若还不能早日独当一面,岂不白白废了师父一番苦心。”说罢有将目光放在两姐妹身上,正色道:“你们也需记住,在峨嵋派没有实力是得不到别人尊重的。师父怜你们年纪小,处处维护,只想等过几年再慢慢教导。但我们也不能不为师父着想,教中还有不少人看着咱们师父不顺眼呢!”

        徽黎虽然聪明,却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哪里能明白这些人情世故。只见芷仙说的恳切,便停下了身子,漂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动,不知心里在合计什么。而徽佳心思玲珑,一下就明白了芷仙的深意,小手轻轻的摩梭着刚才被徐清捏过的脸蛋,心里满是甜蜜的回味着那亲切的感觉。旋即小手攥成拳头,眼色阴寒如冰,仿佛个为了捍卫领地,择人而噬的毒蛇。

        前日醉道人过来看徐清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芷仙透露一些,如今徐清的处境。让芷仙大吃一惊,没想到同是峨眉一派之间,竟然还会发生这些龌龊事,顿时心里对那些祖师前辈的印象大打折。心里既恼恨徐清为何从来不与她商量,又恨自己根基浅薄毫无用处。想到日后若万一出事,后果更不堪设想。芷仙思来想去,仿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速提升自己实力。刚才与徽佳徽黎说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她的自勉之词呢!

        放下芷仙师姐妹三人在龙崖洞修炼不提,单说徐清跟着韩松匆匆出了练功的山洞。二人还没等到碧筠院的迎客前厅,就看见迎面飞来一个蓝色的人影,窈窕身段,青蝉鬓发,脸色虽还红润,双眼却全是血丝。徐清也没想到才几日不见,英琼竟憔悴若斯,赶紧迎了上去。

        李英琼这些日又悲又苦,偏偏妙一夫人还不在山上,她平素都一副干练坚强的态度,哪肯在人前露出软弱。前日听说徐清也在家里,就来寻他一则要借一件宝物救命。再则她与徐清生死交情,自有些不足与旁人道的心思能互相袒露,这些日英琼心神难安,就想找人好好说说心怀。偏偏徐清还在闭关,又过了三日再也等不及,就自己闯了进来。

        此刻一见着徐清,多日来积聚心里的苦闷,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飞身扑到徐清怀中,就大哭起来。徐清还是头回见到英琼这样,那英气霸道的姑娘竟也有这般梨花带雨小鸟依人的时候!徐清轻拂其背,宽言抚慰,旁边的韩松自觉多余,便也没说话就退去了。他也知道若是再不走,等待会李英琼那悍妞回了常态,露了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怕没他好果子吃。

        直等良久之后,英琼哭声渐息,徐清才轻声问道:“又出了什么大事,看把你急成这样,莫不是天塌了不成?”说着就从袖口扯出一条白绫花的丝绢帕子,要给英琼拭去脸颊的泪水。刚才英琼也是郁结在心,猛地爆发出来,此刻疏导开来便不觉那般难受了。方始察觉自己竟扑在了徐清的身上,心中羞涩不已,却又不好突兀的推开徐清,那样反倒让两人更加尴尬,正好接过手帕拭泪的机会,就从徐清怀里挣开。

        英琼叹道:“哎!这都怪我!你却不知,我原来有一个要好的姐妹名叫余英男,只大我两岁,与我一样少年孤苦颠沛流离。先被凶恶的婶娘赶出家门,幸亏被西昆仑著名的佛门剑仙寒琼仙子光明【创建和谐家园】和女韦护广慧【创建和谐家园】收为【创建和谐家园】。”

        徐清心中暗道:“原来是余英男的事情啊!怪不得让英琼如此着急呢!只怕是已经被寒冰冻透了骨髓,眼看命在旦夕了吧。”不动声色问道:“广明师太不就是在山下搭救你我性命的佛门【创建和谐家园】?”

        英琼点头称是,又接道:“这本来这都是天大的好事,怎料造化弄人,广明师太性格多好个人,竟无识人之明,收了一个孽徒叫神手比邱魏枫娘!将毕生的本领都传授给了那妖女,本指望她能传法布道,光大门楣,哪想到那妖妇心术不正。十年苦修之后,假说出山收罗【创建和谐家园】,光大门户,实际却仗着本领,到处淫行作恶。还收了八个恶徒为【创建和谐家园】号称八魔,又在西南建立魔宫,自号魔主。广明师太忍无可忍,远赴西南清理门户。哪想到那妖妇全无师徒之情,见了师父非但毫无悔改之心,竟还相约一个藩僧,叫布鲁音加的暗中埋伏,用法宝伤了师太,更险些害了性命。奈何那魏枫娘心狠手辣,竟然暗下奇毒,虽然如今此寮已经遭了报应,却将广明师太给害了。广明师太本与师父乃是至交,知道自己不久就要圆寂,传书将门下【创建和谐家园】交给师父照应。本来我早就想去将英男姐接来一同练道,全被诸般琐事误了,却没想到一念之差竟然铸成了大错!”

        徐清闻听这断断续续的抽泣之言,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广明师太竟然要圆寂了!还是被魏枫娘和布鲁音加联手暗害,那我前日将那布鲁音加送回【创建和谐家园】,岂不是反助了仇敌!当初若没有广明师太舍命死斗那黑衣魔徒,只怕我跟英琼全都得丧命。如今我反而纵放了她的杀身仇敌,岂不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徐清虽然算不得是个好人,他却有自己的为人原则。虽然说受了人恩惠也不一定非要肝脑涂地,但心里一定要记着,否则岂不成了禽兽之类。徐清也没把他护送布鲁音加的事告诉英琼,只在心里记住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为广明师太报仇。徐清佯做不知的问道:“你说的姐妹既然是广明师太的【创建和谐家园】,想必修为不弱,她也不是不知凝碧崖的所在,自己寻来就是,莫非又出了什么憾事?”

        英琼悲戚道:“最可恶昆仑派原来有个女贼叫阴素棠,因犯了教规被逐出正派,便处心积虑向另立一门邪教,跟昆仑派分庭抗礼。到处物色门徒,也无分男女,不论心性,只要有些资质,全都收归门下。可怜英男姐来时,就被那妖妇看上,强逼入了门下。”

        徐清趁英琼说话之际,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他对阴素棠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并非如英琼说的那么不堪,英琼大概也是因为余英男的遭遇恨屋及屋。其实阴素棠本来就是昆仑派的元老,修为剑术俱为当世高手,唯独勘不破情之一字害人害己。

        前文说到白眉针时曾经提到了吸星球,阴素棠正是与吸星球的主人,赤诚子情孽纠缠。昆仑派成立时日也不长,教中佛道交杂,派系众多,尤其以知非禅师为首的昆仑四友实力最强。阴素棠自恃资历不浅,总欲与之争锋,却想不到四人联络不少教中【创建和谐家园】,以情孽微倾,六根不净为名,将其逐出门外,落得身败名裂。

        阴素棠本来就心高气傲,焉能受得了这些委屈,索性就跟赤诚子结成夫妻,二人发誓要另立一门,超过昆仑派给世人看看。遂建了数个别院,收罗了不少【创建和谐家园】。只可惜二人太过急功近利,完全不考量门人的心性,使得门下出了不少肆意为恶之人。最后更连带着不少好人家出身的【创建和谐家园】也都学坏,别说与昆仑派争锋,就连自己也身陷邪道不能自拔。

        徐清又道:“既然是落了坏人手上,咱们师兄弟去将她救回来便是,量那阴素棠听了峨眉的名头也不敢不放人。英琼又何必哭得如此伤心,瞧瞧都成了小花猫了。”

        英琼羞恼的抹了一把脸上半干的泪水,瞪了徐清一眼,复又悲苦道:“若真能如你所言,便也不用如此烦恼。英男姐虽然外表柔弱,内里却是刚强的性子,哪里会甘心与妖人同流合污。而且那阴素棠有个【创建和谐家园】叫桃花仙子孙凌波,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非但自己不知廉耻,与人肆意淫乐如禽兽一般,还要勾引英男与他一同堕落。英男姐忍无可忍,就趁孙凌波与人出洞淫乐之际,偷偷逃跑出来。”说到这里英琼又落下眼泪,接道:“哪想刚出了险境又入绝地,碰上了无影道士韦居那妖人,此人心思最坏不过。那莽苍大山的西边全是万丈雪峰,唯独山阳有一块万年温玉,才能驱走阴寒,使得四季如春。山上所有阴寒之气全都被驱在山阴,寒上加寒,集结万年隐含之气,才能形成一条冰晶雪魄,形似蚕蛹,称作‘冰蚕’。那无影道士早就窥视莽苍山阴的冰蚕,只恨他根基浅薄,有无法宝护身,不能将那天生冰蚕据为己有。就看上英男姐一身仙骨,几世元阴,正好能抵抗玄阴,入到寒穴中盗取玄晶冰蚕。”

        徐清闻听之后,心中暗道:“这还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啊!只怕没有这一番痛苦的经历,余英男也难成三英二云之一。若是让她自己选择,到底是希望日后能叱咤风云,而甘愿承受寒冰冻心的痛苦呢?还是会选择一辈子平平淡淡无灾无难呢?”

        英琼又道:“韦居那妖道自己道力不够,也没算准寒晶冰穴之内的生克变化的时辰。英男姐受他蛊惑蒙骗,一进去正赶上寒风归穴,才走了几步,就被寒风吹倒,幸亏她这些年修炼根基不浅,否则就冻死在里头了。更可恨那妖道眼看别人为他陷在险地,竟袖手旁观而去!幸亏师父早就算到英男姐该有一劫,飞剑传书让我速速去救。等我匆匆到了莽苍山时,英男姐骨髓都化成寒冰,若非师父备了灵药救治,只怕再难救回来了。可怜英男虽然活了性命,但身子早都冻坏,身子僵硬冰凉,还要每日两次受寒毒爆发之苦,让人看了揪心裂肺一样。”

        徐清早知如此,也不如和惊愕,道:“英琼也莫再自责,此劫乃是天定,非人力所能改变,与你并无干系。而且俗话常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又焉知此番不是你那姐妹的大机缘呢?你平时那般英姿勃发,如今见你这样子都让人觉着怪心疼的。”

        英琼点了点头,道:“英男姐如今性命总算保住了,但要想复原还必需得莽苍山阳的万年温玉,才能将冰寒之毒化去。我马上就要去夺玉,只是每日两次爆发寒毒,痛苦难忍,非要纯阳至宝镇压。听说师弟新近得了一套三阳一气剑,正能缓解英男姐的痛苦。我便想借来用用,却跟你说了这些有的没的,反倒耽误了正事。”

        徐清微笑道:“既然是英琼的姐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听你之言那万年温玉也是一个至宝,只怕还有些厉害的异类守护。你一人前去我可不放心,正好我刚进了太玄境,就陪你同去一趟也好有个照应。”其实徐清见英琼三日之内一连来了两趟,就知道英琼是想邀他同去莽苍山。只是英琼性子刚强,求人的话总是难以启齿,徐清索性就先提了出来,免得还要英琼窘迫。

        第一百八十五回 莽苍盗玉

        李英琼还在为难如何开口邀请徐清同往莽苍山,就听他自动请缨,心里欢喜之余更添了不少感激。二人架起遁光就朝太元洞飞去,刚一进了大门就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道童正急切的向天上张望,见英琼落下,赶紧就迎了上来,先朝徐清躬身施礼,才道:“师姐可回来了,那位余姑娘寒毒大作了,承受不住,已被若兰师姐给抬到后园温泉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

        英琼惊呼一声,赶紧就向后奔去,徐清紧随其后,穿庭过院不一会就到了一处雅致的园子。地方并不宽旷,大约也就二十多丈见方。四周只有尺余矮墙,全都种着青枝彩葩。中间是一池亩许大温泉,蒸腾雾气,落在草叶花枝上,结成露水。在阳光下闪烁虚螭的光彩,亦真亦幻,恍如仙境一般。

        徐清的眼睛多尖,一眼就看见那温泉中间立着一个人影,生的面容秀美,杏目娥眉,气质婉约,小家碧玉,应该就是受了寒毒之苦的余英男。尤其此刻秀发撒乱,沾了大量湿气,全都贴在身上,加之脸色苍白,弱弱如扶风之柳,婵婵似西湖婉月,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更让徐清惊愕的是,此时那女子竟全身【创建和谐家园】。池水深及腰臀,一身雪白仿佛缎子似的肌肤【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看她模样清婉,身子却丰硕,远不像英琼说的那般凄苦,大约这两年在广明师太那日子过得也不错。且英琼说她大了两岁,也该有二十来岁,正是女子长成的时候。纤腰约束,胸臀皆张,左右两绺发丝垂下,堪堪覆住汹涌的双胸。看她站姿微微含胸低头,只怕平日也觉自己胸前那两个累赘羞怯。颈子上挂了一条极细的琉璃项链,坠着一颗铜钱大的祖母绿鸡心,正好垂在双乳中间,淡淡绿芒隐约晃出雪似的肌肤下面淡青色的青筋。

        “英男姐!”英琼赶紧奔到池边。此刻英男因为浑身僵直,除了嘴巴和眼珠嫩轻轻蠕动,全都身不由己。她身受寒毒折磨,平时浑身全无知觉,一旦寒毒爆发,就如无数蚂蚁啃噬血肉,痛痒麻酥一齐而至。英男正受煎熬,见是英琼回来了,正要高兴,但一见后头跟的徐清,再想到此刻自己的赤身露体,羞得恨不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时英琼也觉出不妥,赶紧回身拦住徐清,急道:“你还跟来作甚,快到外头侯着去!”见徐清眼神竟还敢向后张望,心里又气又恼,狠狠捏住他臂上皮肉扭了一把。徐清忍着疼痛讪讪的笑道:“英琼总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等修真求道之人,法外之物皆是外物,身子也只是一副暂借的皮囊罢了……”

        英琼气的杏目一瞪,喝道:“那我先把你这皮囊给斩了!看你那贼眼还敢乱看。”

        徐清无奈的笑了笑,把三阳一气剑交给英琼,转身朝外头行去,一边说道:“我看此处地形甚殊,那温泉虽然地热不断,实际乃是阴穴。要镇压余家姐姐身上寒毒,万不可用此为引,一旦带动地下阴力爆发,反倒弄巧成拙。可用我三阳一气剑布‘三星地灵阵’,正好能压住阴穴地肺,只牵引地热之气入阵,缓解余家姐姐身上痛苦。”

        英琼楞楞的望着徐清背影一转,从园子大门走了出去。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想当年徐清刚上山时,还是个一点根基也没有的白丁,如今竟不知不觉已经追上来了。英琼生来资质绝顶,虽然也有自律心,亦难免滋生自满,哪比徐清修炼刻苦。若只论剑术武艺,英琼应该还能胜出一筹,但论及阵法学识,可就差远了。刚才英琼就没看出那温泉乃是个阴穴,若没徐清提醒,只怕一个不好就坏了英男性命。

        旁边的申若兰也目瞪口呆,刚才她只见英男寒毒发作痛不欲生,吃了妙一夫人留下的丹药,也不见大起色。她想起后院有一眼温泉,正能取暖御寒,就私自将英男给弄了过来,万万没想到,差点好心办了坏事。

        英琼虽然心高气傲,却并蛮人,知道自己不足便牢牢记在心里。又压下感慨,赶紧将三阳一气剑依照五行三才的位置,插在水池周围,又下了几道灵符和阵子。只见那温泉池中忽然水汽大盛,三道金光分射而至,少阳、中阳、太阳三力混合而生,正好克制玄冰寒毒。又通过阴穴温泉,滤去纯阳之力的霸道,对英男身子伤害也降到最低。英男痼疾在身,完全看不出异样,但英琼从她眼神中感到,应该舒服许多了。若兰也松了一口气,若英男真在这池子里出事,她擅自将英男从屋里移来,只怕要担待大干系。

        徐清正立在院子门旁的老刺槐下头,他知道英琼性子甚急,布置好了阵法绝不会耽搁太久。英琼也知徐清不会走远,稍微踌躇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徐清却笑道:“你倒怎么变了性子,还学人见外起来了?再说掌教夫人怕是动了收徒之念,又有广明师太临终托孤,日后英男也是咱们同门手足,又谈何谢与不谢的。”

        英琼应了一声便也不再提,道:“有了那阵法我也放心了,你我须得速去速回,免得让英男姐久等了。”

        徐清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所谓‘吉人自有天向’,既然掌教夫人已有了收徒之念,到如今却还不曾现身干涉,想必是觉得凭借你我之力足以应付。再说当初长眉祖师曾经预言‘三英二云一现,峨嵋派必成天下执牛耳者’。如今二云已备,三英还差一人,若余英男入归我教,不正是应了预言!此事关系重大,若真有凶险,相信三仙二老都不会作壁上观。”其实徐清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英琼心里又何尝想不明白,奈何她最重友谊,怎能放下挚友的安危。

        话说二人驾着剑光直朝南方飞去,莽苍山都已轻车熟路,唯独徐清这回也跟着借光,带着白灵乘了一回紫郢剑。仿佛过去的乡下人进城,这摸摸那看看,恨不得把紫郢剑给扒开看看里头什么样。却把英琼弄得哭笑不得,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若把人家紫郢剑弄坏了看你怎么赔来。”

        徐清笑道:“这东西要是用手就能掰坏了,只怕也是个【创建和谐家园】飞剑……”英琼也知徐清是在开解她,不好再哭丧着两,终于有了些笑模样。就在此时忽然从打南边来了两道剑光,都昏黄灰暗,只怕不是正道修真。二人急着赶路不愿招惹麻烦,就像稍微让了过去,却没想到对方竟故意迎了上来,定是来者不善。

        两边相距百十丈停下,只见那两道剑光上立着二人,皆是青春年少的女子。左面一个年纪稍微长些也就二十一二岁,一身青岚流云道装,云冠束发,鹤履裹足,青衫广带,风姿窈窕,手里还持了一只琉璃卷柄的千丝浮尘。看似还有几分仙骨,只可惜一脸狐媚之色,眉散眼开,只怕胯下所历男子已经不少。

        在她身侧还有一个年纪稍小了一两岁的红衣少女,穿一身束腰的大红肩子短靠,颈下【创建和谐家园】着大片肌肤,【创建和谐家园】嫩的直晃眼睛。双乳高耸,裂衣欲出,纤腰若柳,款款薇姿,尤其那半铺炕的大【创建和谐家园】,恣意摇曳,仿佛勾魂。下身只穿了一条紧身热裤,生怕人看不见她那翘挺的肥臀,双腿间勒出鼓胀的倒三角,真称得上一身俎骨媚毒,两眼绯色桃花。

        英琼一看见二女,娥眉一蹙,老大不愈的冷喝道:“拦我去路所为何事!”徐清并没说话,只一心打量二女。说起来他自打上了峨眉山之后,虽然日日与美女度日,但如二女这般美丽【创建和谐家园】的却还真没有。尤其是那红衣女子,衣着大胆,奔放如火。峨眉山的女仙哪个不是心体如水,冰清玉洁,美则美矣,可惜少了那勾魂夺魄的激荡。就算前几日遇上的万妙仙姑许飞娘,虽然到处惹是生非,看上去也是个正经家的女人。

        书中代言,那道装的女子,就是阴素棠的【创建和谐家园】桃花仙子孙凌波。跟她同行的红衣豪放女名叫施龙姑,其母就是在姑婆岭上隐居的金针圣母。那金针圣母本来也是昆仑派的长老,后来知道自己早年陷在旁门造业太重,今世不可能得成大道。就趁机与半边老尼门下【创建和谐家园】冲突,借之飞剑兵解重修,世上只留下了一个女儿。

        那施龙姑本来自小同母亲隐居深山,不谙世事,更不知男欢女爱,人间繁华。奈何交友不慎,就认识了桃花仙子孙凌波。说那阴素棠与金针圣母本来也无甚深交,只是稍微有些同门之宜。阴素棠被逐出昆仑之后,野心自立一门。她知道金针圣母修为了得,又与昆仑四友极少走动,就想拉拢过来。金针圣母只想修炼大道,哪里会有其他心思,却不愿得罪阴素棠,只与之虚与委蛇。却没想到那孙凌波趁机来往,以男女之事勾引施龙姑,终于破了童身。金针圣母早知道女儿天生淫骨,今生夙孽甚重,也无可奈何。

        施龙姑食髓知味,愈发需索无度,数次相约孙凌波下山捕捉模样清秀的少年淫乐,又认识一个邪道修真,以为长期的面首。金针圣母终于看不下去,算出施龙姑今世与天师教的熊血儿还有一段因缘,索性就将她送去完婚日后也有个约束。二人新婚燕尔也一度蜜里调油,可惜施龙姑早就尝尽了销魂滋味,那熊血儿却醉心修炼一年里倒有大半都在孔雀河修炼,也不能陪她三两月。开始施龙姑还能为夫守贞,但是日久了耐不住身子需索,还有损友曲意勾引,没过多久就又跟孙凌波勾结上,背着丈夫暗中与面首淫乐厮混。

        尤其青螺山一战之后,师文恭死在绿袍老祖手上,天灵子就将熊血儿视作了天师教的接班人,哪里会让他身陷女色之中。而且他也看出施龙姑夙孽太深,且从小缺少教育根本不知节制。熊血儿若真与她好,日后早晚身败名裂。一次天灵子算定施龙姑和孙凌波正在洞中跟一个面首淫乐,遂故意提前打发熊血儿回家。那熊血儿不知因由,还兴匆匆回奔洞府,只看见平日只与娇妻缠绵的床榻上,两女一男全都【创建和谐家园】的交缠一处,四肢摩梭,放浪形骸,至以口舌舔舐,万般丑态亦如禽兽无二。

        熊血儿本是个性子刚烈的汉子,一见此情险些气炸了肺腑,就要上去将那【创建和谐家园】奸夫杀了。却忽然听见耳边响起天灵子的传音,令他不可轻动,说施龙姑早就淫恶成性,日后自有天诛。熊血儿无奈师命难违,只得恨恨而去,从此再不回家。

        其实施龙姑心里还念着丈夫的好处,从她破身一年多来所经面首三四个,全不如熊血儿合她心意。奈何她本来生就淫骨,色魄一旦开启就终日无男不欢。偏偏熊血儿又不能时时照顾,红杏出墙也是意料之中。后来施龙姑又去天师教找了一次,奈何熊血儿态度大变,不冷不热,只说修炼正到了紧急地方不可懈怠,就将她打发回去。施龙姑也觉出一些端倪,只得无奈回去,虽然可惜又暗自庆幸没了约束,更加肆无忌惮。

        话说前翻余英男逃走之后,孙凌波好生找了一番。她知道阴素棠对英男相当看重,若知道她出山淫乐把人给弄丢了,还不大发脾气。昨日听说英男落到了峨嵋派,就约了好友施龙姑一过来看看。当然她们不可能以为能从峨眉派抢人出来,只想亲自确认此事。等日后阴素棠查问起来,也好一推干净。正好看见英琼的剑光从凝碧崖飞来,估计是出门的峨眉【创建和谐家园】,这才横剑拦挡在前。

        那孙凌波也是盛气凌人惯了,一听英琼语气清冷,隐有轻蔑之意,不由心中大火,喝道:“你休要管我是谁,我且问你可是峨眉【创建和谐家园】!”

        英琼本来数日心气郁结,正是无处撒气,如今送来了两个可恶的狐媚子,勾引徐清眼神不错,若在平常她早就纵剑刺去,但今日南下盗取温玉要紧,便咬牙忍过去了。道:“我乃妙一夫人坐下李英琼,我等不欲生事,尔若无事便请让开,免得刀兵相见伤了和气。”

        孙凌波也听过李英琼的名头,又多打量几眼,心道:“早闻听峨嵋派后辈能人甚多,尤其这个李英琼,居然继承了长眉真人的紫郢剑,却不知究竟比我厉害多少?”她打定主意先问出余英男的下落,再借机跟英琼过上两招试试。竟还梦想万一胜了紫郢剑,日后说讲出去,岂不大显名声。喝道:“我乃昆仑山阴真人门下【创建和谐家园】孙凌波,我教中有个叫余英男的【创建和谐家园】,前日叛门出逃,听说落入峨嵋派之手,若此事属实还请贵派将其送还。”其实阴素棠尚未立教,只是门下【创建和谐家园】吹捧,令其以教主自居罢了。

        李英琼一听来人竟是害了她好姐妹的仇人,立刻瞪大了眼睛,险些咬碎了银牙,怒道:“你就是那孙凌波,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敢欺我英男姐姐,今日定要叫尔有来无回!”一语未了,竟也不顾徐清还坐在剑上,打出剑诀就将紫郢剑祭出。只见天上一道紫色长虹神龙出海一般,飞旋席卷过去。

        孙凌波和施龙姑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剑光如此凌厉,俨然要以命相搏。孙凌波倒还好,多年跟着阴素棠,少不得与人争斗。只那施龙姑虽然学了一身惊人本领,但以前只在金针圣母羽翼之下,哪曾与人死命搏斗。一见敌人祭起十多丈长紫色剑光打来,立刻慌了手脚,一身法宝不知要用哪个。幸亏英琼主攻孙凌波,只将她捎带上,否则只这一剑就要叫她香消玉殒了。

        施龙姑这才明白世道凶险,想起当初母亲在世的谆谆之言。说她修为已有火候,遇上寻常敌人多能取胜。各派剑光以金色最厉害,遇上还需多加小心。唯独有一柄紫色飞剑,乃是峨嵋派前代祖师长眉真人的炼魔之物,专破天下诸般术法,厉害无比。长眉真人历劫三世,上下千年,从未离身,甚至飞升时也未传给此代教祖,而是封在深山静候有缘之人。如今那紫色剑光气势凌厉,精亮耀眼,寒气凛然,不正是那紫郢剑!

        施龙姑又想到如此厉害的宝剑,主人也一定是得天独厚之人,只怕不好对付。就把手摸在了藏在后腰的针囊上,准备祭出八十一根玄女针击杀敌人。

        第一百八十六回 手下留情

        话说李英琼一听拦住去路的人,就是害苦余英男的贼人,顿时怒火喷发不由分说就祭出飞剑。要说这悍妞平时在同门面前还保佑几分矜持,如今上了战场好似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如电,面冷如冰,娇吒英姿,通身真元激荡,长发连同衣袂猎猎飘飞。仿佛是一个女战神,紫郢剑出手就要斩杀敌人的性命。

        而那孙凌波也不白给,虽然纵情生色,但在阴素棠座下多年,大小战阵何止百次。尤其当初与昆仑派翻脸时,她还曾独自抗衡昆仑四友之一的游龙子韦少少。虽然最终重伤落败,也强顶了十数个回合,足见其本领不凡。当下一见英琼气势如虹,剑光凛然,她本就要与敌人一争长短,也无甚惊愕,全把压箱底的能耐都使出来了。扬手接连打出两道青光,吞吐七八丈长剑气,上下沸腾,盘旋着迎了上去。

        英琼一见敌人剑光,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新葱似的玉指合在胸前,打出数个剑诀手印,娇吒一声:“疾!”旦见紫色剑光猛地一卷,竟诡异的从天上变了方向,来了一个玉蟒翻身,让过敌人剑锋,从上向下,以自己剑锋去刺敌人剑脊。

        孙凌波全以为敌人只是倚仗宝剑厉害,哪想到英琼剑术如此细腻精妙,且速度如电,都没来得急反应。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再想撤回飞剑已经来不及了。瞬即两下剑光一碰“叮当”一声脆响,孙凌波只觉得敌人真元浑厚深不可测,竟比当初对战韦少少时也差不了多少,知道自己绝非对手。奈何敌人势如杀神,剑剑夺命,只能无可奈何勉强抵挡。孙凌波知道施龙姑深得金针圣母真传,八十一根玄女针专门破人护身罡气,厉害无比,及至如今只有指望她来相救。

        旁边的施龙姑见紫郢剑如此厉害,也被吓得不轻,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在那摆着,天下间一提长眉真人哪个不怕。总算英琼心恨孙凌波可恶,险些害了英男性命,全然不顾其他,就要先破去她飞剑,再将其斩杀,给英男出气。施龙姑以为机会在此,虽然畏惧紫郢剑威力,也对自己的玄女针信心十足。合计只要孙凌波能托住敌人一时半刻,让她找着机会放出飞针,定能将敌人击败。

        要说施龙姑长了双那么水润靓丽的大眼睛,莫非是个睁眼瞎,她就没看见还有个徐清么?其实敌人同行的还有一个大活人怎会看不见,只是施龙姑毕竟涉世不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如她和孙凌波一样。一看见徐清坐在英琼的剑上,再见他长的英俊挺拔,潇洒不羁,以己度人,就以为也是英琼的面首。心想:“那少年真好生俊俏,比原来我家那夫君还俊,我便将这峨眉派的恶女击败,将他带回洞府也做几日夫妻岂不最好。”待到英琼出剑搏命,她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早认定徐清是个无能之人。全然没看见他竟不用飞剑虚身悬在天上,真元平和静逸,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缓缓流动,竟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施龙姑摸着腰间的针囊,一心盯着英琼动作,旦有一丝破绽就要发动雷霆一击。但她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寻不出到底何处出了毛病,心神不定却错过了两次大好机会。正待她心里着急,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啧啧”之声。施龙姑大吃一惊,赶紧回头观望,就见身后三尺竟凭空多了个人,穿了一身月白缎的大袖长衣,松衫懈带,笑容懒散,不就是刚才和敌人一同来的少年么!龙姑这才恍然大悟,“你……”却不等她说完一句话,忽然感觉背后微微一疼,旋即四肢麻痹,竟全不听使唤了。法力一散“哎呀”一声娇呼,就往地上落去。幸亏徐清手疾眼快,操手一捞,将她腕子抓住,才免了摔在地上污染一身尘泥。

        原来施龙姑初次与人交手,虽然一身本领不凡,但她哪有英琼的悟性与狠毒。想当初英琼得紫郢剑时,还是个稚童,全未修练道法,就凭剑上灵气和狠辣的手段,就能击杀多头凶猛的森林马熊。而今施龙姑虽然有玄妙手段,却无战斗气势。长这么大她还没伤过人命,最多只想伤了英琼,好跟孙凌波一起逃走。这傻妞就顾盯着英琼,都没放出神识顾着自己周围动静。否则就算徐清修为提升不少,也不至于让他欺到了背后还浑然不知。

        施龙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修炼了这些年,竟如此窝囊的落在敌人手里,更恨自己色迷心窍,竟没看出这少年也是个高手。还想奋力挣扎,奈何被徐清施了‘大衍截脉’之法,四肢酸软如同棉花,浑身法力全都归在丹田蛰伏不动了。

        徐清笑眯眯的一招手,就从不远处飞来一道银色剑光。刚才被英琼恣意抛下,徐清虽然能凌空虚度,却苦了白灵险些掉了下去,徐清赶紧祭出剑光接住。这会才将飞剑招来,把自己的战利品丢在上头。没了真元护身,龙姑被摔得一翻白眼,差点没昏死过去,心里恨透了徐清那小白脸。不过她也不傻,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嘴一抿,做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白灵对龙姑有些好奇,绕到旁边细细打量。尤其看见她那双高耸的酥胸,竟比芷仙还大了一号,伸出肉呼呼的爪子按了两下。

        施龙姑更觉奇耻大辱,气的泪水盈眶,怒道:“那小贼欺人太甚,要杀便杀,少要一个畜牲欺侮人!”徐清还没料到她有些刚烈性子。这下可惹恼了白灵,虽然是个异类,自跟了徐清之后,何时让人称过畜牲!举起爪子就照龙姑脸颊打了个耳光,白灵也知深浅,并没伸出爪刃。但它力气多大,一猫爪下去,立刻就把龙姑打的七荤八素,半边脸颊都紫青红肿,登时坏了娇美妩媚的模样。

        施龙姑活了这些年,三岁没了父亲,从小就被金针圣母溺爱骄纵,何时挨过人打!这一下就被打傻了,楞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灵,竟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半天才回过神来。又想到母亲死在武当众女剑下,大仇还未报,丈夫又视她如同陌路。本以为凭自己一身过人本领,也能在世上立身,没想到还没等施展就被人偷袭制服。龙姑诸般心思全都涌来,悲从中来,竟“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却把白灵吓了一条,看看自己的爪子,还以为是它把那口出不逊的臭女人给打哭了呢!得意洋洋的回头望了徐清一下。

        却说孙凌波与英琼战了五六回合,就已支持不住。当初她能强顶韦少少也是以命相搏,如今早没了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而且当年孙凌波还在昆仑派门墙之内,虽有淫心却不敢放肆,日日修炼也算刻苦。哪像如今这般不思进取,整日只知勾引面首交欢淫乐,不知不觉间修为已大不如前。

        英琼见敌人后力不济,俏目含煞,摆动紫郢剑横切竖斩,一心要毁了敌人飞剑,再杀人出气。孙凌波见自家剑光被紫光压迫,光芒大弱,急得面红耳赤。还全指望施龙姑伸出援手,却半天没见动静,偷眼一看竟被人禁住身子,给生擒活捉了。孙凌波虽然【创建和谐家园】,但与施龙姑真有姐妹感情,见她被擒受辱,心里立刻升起一股怒火。娇吒一声,紧咬牙关,将丹田五穴中炼就的十二道真元全都运出。当初阴素棠传她道法时就曾叮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将十二道元气同时运出。此法事后伤身且不说,当时使出虽然凶猛,也只能维持片刻,时间一久后力渐虚只留两层法力,直到十个时辰之后方能恢复。

        只见天上那两道青色飞剑猛地光气一绽,竟也吞吐十来丈长青光,晃晃飞天如蛟龙入云。但要比狠劲英琼还比她狠上十倍,见敌人拼命,也将银牙一咬,额上杀气冲天,竟已动用了《九天玄经》中的禁术。天上紫光剑啸如雷,似要将天际都一剑劈开,起在天上如猎隼扑食,正好斩在那两道青光上。“咔嚓”一声当即就劈断一柄飞剑,带了两点残光,活到地上成了凡铁。另外一道剑光虽未毁去,也受创颇重光色暗淡。

        说那《九天玄经》乃是峨嵋派的又一部镇山法门,传说乃是太【创建和谐家园】人的传承。原来也叫《紫青宝篆》不过此书分为上中下三册,其中的中册就是这部《九天玄经》。据说学成之后,通天侧地,神通广大,当初长眉真人与邓隐同门修行,到最后练的就是此书。而且同是峨眉【创建和谐家园】也并非全有机缘修炼《九天玄经》,若非长眉真人曾留言三英二云皆有所得,英琼也无缘修炼此部奇书。

        孙凌波见敌人比她还横,又毁了祭炼多年的飞剑,终于弱了胆气,偷望了一眼被擒的施龙姑,心道:“龙姑妹子啊!并非姐姐不想救你,奈何敌人太强,如今也只有先行退走,禀告师父再从长计议了。”打定主意之后,她虚晃一剑,转身就要逃走。

        英琼早就恨的咬牙切齿,焉能让她走脱,紫郢剑好似九天降龙,一道紫色长虹比闪电还快,就朝孙凌波的后劲刺去。那姓孙的妖女本来有两口飞剑,一口乃是自己采五金之精修炼而成,终究火候不纯,刚才先被紫郢毁去。剩下这柄乃是早年阴素棠还在昆仑派门下的防身宝剑,因为反了门派,不愿再带,又宠爱孙凌波,便赐给她使用。也算是飞剑中的上品,这才能抗住刚才那一击。

        刚受了重击,飞剑光色暗淡,孙凌波虽然心疼,但如今命在旦夕,无奈只能强行驱动飞剑抵挡。英琼见敌人走投无路心中大喜,就要一鼓作气击杀对手,又运一口先天玄元真气,暴喝一声:“给我杀!”及至二剑相撞,只听“铮”的一声,那青色剑光终究剑力虚弱,一下就被撞飞出气。不过也好在乃是阴素棠祭炼多年的飞剑,并没当场断去已是万幸。

        孙凌波“哎呀”一声,心道:“我命休矣!”。但就在此时却忽然听道一声朗诵:“师姐剑下留人!”说话的除了徐清还能有谁。英琼心中早就杀机大盛,只要取了孙凌波性命,给英男出气。若换个旁人说话,她权当作耳边风罢了,也只有徐清才能喝住这头发怒的小母狮。

        英琼缓了缓手,也暂且压下杀心,却不容敌人逃走。剑光一变,化刺为圈,成了一片紫气,将孙凌波围在当中。只要她再敢善动,就立刻被万千剑气绞成齑粉。又朝徐清望来,喝道:“英男姐因这恶妇受了那般痛苦,你为何不让我杀她!”

        徐清微笑着纵剑过去,道:“师姐勿恼,我等即为名门正派,就得有礼有节。孙凌波欺侮英男虽然可恶,但身陷冰窟身受寒毒并非她的过错。刚才师姐毁了一柄飞剑,已经坏了她十数年的心血,便算惩罚也可。若是再伤其性命,传出去岂不让天下同道说我峨嵋派仗势凌人草菅人命!更何况害英男受苦的罪魁祸首乃是那无影道士韦居,等此番南去将其斩杀,才算真为英男报仇了。”这时徐清已到了英琼身边,让她也落在自己剑光上,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又道:“师姐请想,阴素棠乃是昆仑山著名的剑仙,神通广大自不必说,虽然有些行为不检点,也算不上邪魔外道。我们与她本无深仇大恨,又何不卖个人情,也好日后相见。”

        英琼脸色微红,也是打架太兴奋了,又被徐清口中热气吹得耳根酥麻,便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把徐清稍微推开些,又下意识的揉了揉发红的耳朵,说道:“就依着师弟的法子也好,省得家里家外总有些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徐清微微一笑,自然明白英琼所言深意。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英琼先得紫郢剑,又练《九天玄经》,只怕背后的流言蜚语也绝不少。徐清扬手将孙凌波的飞剑摄来,见并没损坏,大概再温养几日就能复原。这时英琼也将飞剑收回,那孙凌波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徐清英琼,问道:“你们真要放我?”

        徐清将那飞剑抛给她,笑道:“这还有假!刚才你没听我说吗?如今余英男已经拜我峨嵋派的妙一真人为师,过去你仗力欺人固然可恶,却罪不致死,毁你一剑两相抵偿。若听我一句劝告,今生逢乱世,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无太大野心,就寻个隐秘之地避世居住。若嫌清净再找几个俊俏少年作伴,总好过与人争斗白白送了性命。过去之事一笔勾消,日后莫再与我教为难,免得最终身死魂消岂不凄凉。”

        孙凌波虽然【创建和谐家园】,但被人公然说出圈养面首,也不由羞得俏脸一红。有听徐清说的恳切,也不无道理,心道:“这少年如此俊俏,又没以我行径嗤之以鼻,仿佛与众不同。竟也不知叫什么名字?若能与他春风一度……”想到这里孙凌波忽然又羞又恨,差点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暗道:“孙凌波啊,孙凌波!莫非你精虫上脑不成,都这种形势还有心想那些,命都要没了还在寻思那些春情荡事作甚!”复又自怨自艾的想到:“再说人家出身名门,又那样厉害,怎会看上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悔不当初年少无知,为何只图一时快乐,却毁了如今追求幸福的资格!若现在我也是个冰清玉洁的完璧之身,索性就为了他背师叛门,改邪归正也心甘情愿了!”孙凌波又使劲摇了摇脑袋,摒弃脑中胡思乱想,道:“凌波在此谢过道友高抬贵手,敢问道友高姓大名,也好记在心里日后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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