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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新剑侠作者:云墨月》-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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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她说话不禁心中莞尔失笑,此刻云凤也才十六七岁,还不过是个孩子,只看见自己爹爹是天下间最好的人。想必当初佟元奇肯收留罗九,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过人之处,否则峨嵋派山门中那些外门【创建和谐家园】,又怎这罗九就能轻易拜入门下!只可惜他心术不正,自己坏了一番仙缘。

        云凤续道:“罗九去年回到长沙就寻那数年前将他打伤的那武师报仇。那厮学了一身惊人的仙家本领,又岂能是寻常的江湖武师能抵挡的!不到两三个照面,就将那武师五脏震碎。但他下手却太残忍!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二人就算有何深仇大恨,就直接杀了便是!他竟不将那武师立时打死,还留他三分生气,直等躺在床上痛苦【创建和谐家园】了三日,最后生生腹痛肠裂才断了气。那武师原是长沙富户俞家的教习,就被罗九给打死了,又焉能善罢甘休!只是因那罗九乃是剑仙的门徒,寻常武师哪敢与他为敌。就算是俞家财雄势大,也只能暂时退避三舍。”

        原来那俞家的少爷俞允中就是凌云凤的未婚夫婿,也许是云凤面皮薄,刚才却没直接说出来。徐清见那凌云凤说到俞家的时候,脸色有异,隐约记得这一层关系,忽然心生戏谑,问道:“凌姑娘说那罗九本来受过令尊的恩情,料想江湖上行走的汉子,便是有些狼心狗肺,也总要个脸面吧!他又怎恩将仇报,将令尊给打死了,难道就不怕那些同党背后耻笑?”

        若是旁人如此置疑,依着凌云凤的娇蛮脾气,早就冷言呵骂回去了。但一见徐清问话,却温和的应道:“你一个外人,又哪里知晓这边的事情。在长沙地头上,有个外号追魂太岁的恶霸叫陈长寿,也是长沙大族陈家的族长。罗九那厮一战成名之后,就与这个叫陈长寿的勾结到了一块。陈家和俞家本来世仇,陈家作恶多端,不得人心,早年间被逼出了长沙城。如今那陈长寿得了罗九,如虎添翼,就处处来找俞家的麻烦。而我爹爹年前刚与俞家订了婚姻之约,如此两厢针锋相对,这才生了血光之灾。”

        徐清心中暗道:“什么陈家作恶多端,这种世家豪族之间的争斗,却也都说不出谁好谁坏,只是全凭自家远近亲疏罢了。”再看云凤一脸坚定之色,仿佛心里有一股偏执,坚信自己一定是正义,而敌人就一定是邪恶。徐清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叹道:“又是个执念甚重的小丫头,怪不得日后经历坎坷,此等脾气不惹出麻烦才怪!只可惜她的运气没有英琼好,也少了英琼那股子天生的凶狠劲。哎!也不知没有了父亲的凌云凤又会变成个什么样呢?”

        云凤又道:“其实前些年那陈长寿也曾向爹爹提亲,只是爹爹专以相人之术,看他脑后见腮,大不吉利,三年之内必有灾劫,这才婉言谢绝。如今那陈长寿一见我爹又将我许给了俞家,更加愤恨。三日前就打发罗九前来,要说服我爹悔婚。”说到这里云凤有气又悲,眼泪零落道:“奈何爹爹也是太过大意,自恃曾经对罗九有大恩,非但不允,还将其痛骂一顿。那罗就本就豺狼之性,登时恼羞嗔怒,就与爹爹动起手来。”

        白谷逸气的按在桌角上的右手略一较力,竟生生将那桃木桌子的一角给攥的细碎!怒道:“好个恩将仇报的贼子!”话音一落甩手就点出了一道剑光,蛟龙般冲天而起,在屋里打了一道立闪就踪迹不见。“我倒要让佟元奇来跟我好好说说他收的这个好徒弟!”

        徐清心中暗笑:“却不知我那佟元奇师叔,看见这道飞剑传书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白谷逸愤怒之后,又恢复了冷静,问道:“丫头啊!后来如何?虽然操儿(凌操)性子焦躁,未曾习得飞剑仙法,但武艺内功却得了咱们家的真传。那罗九被逐出师门,想来也不能施放飞剑,若打起来也不过半斤八两,怎会就死在人家掌下了?”

        凌云凤摇了摇头,道:“那罗九好像非常厉害,掌风内力之中隐含阴诡的真气,绝非寻常的内功,就连我跟爹爹联手也不是对手!也不知得了什么妖人的帮助,竟然还有一柄能发黄光的宝剑,虽然不能飞,却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说这话时却用眼角瞟了霞儿和徐清一眼,显然有影射峨嵋派的意思。但人家爹爹刚去,徐清二人也不好多说,而且佟元奇的事他们也懒得管。正好刚才追云叟也放了飞剑传书,想必过不多时那万里飞虹就该到了吧。

        白谷逸抚摸着凌云凤的头,问道:“丫头莫要悲苦,此等大仇定然不能就此三八干休,祖爷爷定会为你爹讨个公道。”

        凌云凤哭道:“祖爷爷!还请祖爷爷将我爹的尸首取回来!那天若不是爹爹拼死拦住罗九,我也没机会逃出来。如今却还不知爹爹的尸首落在了何处!”

        徐清惊道:“如此说来凌姑娘也没看见令尊最后到底是生是死!我等马上前去寻找,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凌云凤却喊着泪水,抓住徐清的手连连摇摇头,哭道:“不会的,爹爹用了《碧玉功》就算不死在罗九手上,三个时辰之后也会经脉尽断而死。都是为了救我!”说罢又顺势扑到徐清身上大哭起来。也许是因为刚才催眠的副作用,让凌云凤感觉那怀抱竟出奇的亲切,仿佛亲人一般。但她终究是已经定亲的人,大哭之后方觉行为不妥,赶紧推起身来,臊的小脸通红。但那温暖怀抱的感觉,和徐清身上淡淡的味道,却刻在了云凤的心里。心想:“躺在他怀里好像真舒服啊!也许日后我再也感受不到了吧!爹爹也走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想到那个只见过一次的未婚夫,仿佛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了,云凤的心里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追云叟白谷逸道:“凤儿莫急,祖爷爷这就将你父尸身寻来好生安葬。”说着从怀中取出三枚精黄的铜钱,向桌上一撒,随即掐指推算,半晌之后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操儿竟然会落入湘江中!铁蓑老弟还请劳动一下你家的童子,将我那本家侄孙的尸体给请回来,就在江心橘子洲上。”

        这边才将那童子打发出去,就见屋外一道金光落下,竟然没从阵法的入口进来,直接就从天上钻了过来。白谷逸一见那剑光立时脸色一变,不用想也知道急匆匆赶来多半就是万里飞虹佟元奇。果然那金光敛去之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气度昂然的中年道士。方面大耳,鼻正口方,一双细长的眼睛隐含精光,三绺长髯挥洒胸前。头戴束发紫金冠,身上穿八卦皂罗袍,背背宝剑,手拿拂尘。行走不沾尘,衣袂似有风,浑身上下一副飘逸怡然的神仙风度。

        原来那万里飞虹佟元奇正在积翠崖体悟道法,忽然收到白谷逸的飞剑传书,只叫他速去岳麓山谷王峰,却未说明到底何事。虽然说名义上佟元奇与白谷逸同辈,但嵩山二老年岁极大,修为更高,当年与长眉真人都有交往,因此平时交往时佟元奇对其也多有恭敬。他知白谷逸传书定有要事,不敢耽搁,赶紧飞剑赶来。平时这谷王峰他也常来常往,倒不用麻烦叫门,直接就冲了进来。微笑道:“白老哥哥召唤小弟不知有何吩咐?”

        白谷逸正是气头上,冷哼一声,甚至【创建和谐家园】都没欠一下。徐清乃是后辈,虽然平时跟这位师叔没有交往,也不敢不敬,赶紧起身道:“【创建和谐家园】徐清,见过师叔。”

        佟元奇开始还没注意徐清,他这一说话才看见,不由得微微一愣,疑惑道:“你不是跟霞儿上雁荡山了么?怎么跑到长沙来了?霞儿怎么也在呢!”

        不待徐清和齐霞儿回答,白谷逸冷哼一声,道:“他二人来了长沙又怎样?若非是徐清小友的功劳,我那宝贝曾孙女就被你的好徒弟给打死了!”

        佟元奇大吃一惊,道:“白老哥哥这是哪里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徐清也没冷眼看着佟元奇发窘,赶紧将所知道的来龙去脉简短说了一遍。这下佟元奇也大吃了一惊,若仅仅发生了冲突倒也罢了,但如今却死了人可就不好办了。虽然说他已将罗九逐出师门,但那一身能耐终究是出自他手,如今可脱不清干系了。还哪里顾得上追究徐清和霞儿为什么没上雁荡山。慌忙道:“这!这!怎么会出了这种事,白老哥哥……这让我怎么说好呢!”

        白谷逸冷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你那徒弟真是好本事,生生将我家的外孙震碎了五脏!好!真好啊!”

        佟元奇见白谷逸得理不让人,心里也略微有些不愈,但毕竟人家那头死了至亲。若是此刻顶嘴恐怕立时就要翻脸,这事就算回头上峨嵋派理论,他也站不住理。佟元奇只能忍住怒火,多少年没被人如此冷言呵斥,心里是恨透了罗九。连忙道:“老哥哥听我解释!”

        白谷逸也不想把事情闹僵,毕竟佟元奇是峨眉长老,却不能因此坏了与峨嵋派的关系。道:“那你就解释解释吧!”

        佟元奇心中苦笑,暗道:“我解释什么啊!那罗九虽然被逐出师门了,但终究师徒一场。而且那时候也没犯什么错误,只是看他心性不正才逐出师门,难道我还能亲手宰了他!再说如今被逐出师门的修真多的是,有几个真格被废了修为!”但这话却不能说出口,只得现想现编,道:“此事确实过错在我,当初那罗九上山求道,我见他天赋异禀,阳气宏烈,就动了爱才之心收为【创建和谐家园】。但时日久了却发现此子生性暴戾,且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实在不是个修炼道术的材料。又恐他日后练了绝技为祸天下,就将其逐出了山门。那时罗九还只修炼了武艺内功,并未练剑,因此便也没废了他的功夫。”

        其实白谷逸心里也都明白,罗九的事不能怪佟元奇,毕竟如今天下修真都是这么做的。就如晓月禅师和屠龙师太,原来不也都是峨嵋派的【创建和谐家园】,后来叛出师门也不见长眉真人废了他们修为。白谷逸如此挤兑佟元奇,就是为让他将此事给担当起来。刚才在卜算凌操的尸体在何处之时,白谷逸也顺便算了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结果晦暗不明,也看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命运忽然产生了变化,只能隐隐看出佟元奇才是此番诸事的关键。

        佟元奇却不知白谷逸心里的盘算,续道:“且那时我还曾推算,罗九日后还有一番际遇,仿佛关系我正道大事。这才没有将其修为废了,却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出了这等悲痛之事。早知今日,我……哎!”

        白谷逸也叹息一声,摇摇头道:“罢了!老朽也知此事本来也非你的责任,只是人老了,看不得下面的孩子先去。那罗九终究曾是你的【创建和谐家园】,此时你就斟酌着办吧。”

        又待了片刻那童子将凌操的尸身给取了回来,在河里泡了三天三夜,也只能依稀辨认容貌。白谷逸直接做主就给埋在山里了,也再没让凌云凤看那惨状。只等立了石碑才让她过去祭拜,又是一通哭天喊地,最后险些昏死过去。

        等万事了结天已经大亮了,本来徐清和霞儿还计划上衡山走一趟,但遇上了这种事也没法再走了。铁蓑道人给众人安排了住处,便各自散去了。只有女昆仑石玉珠与铁蓑道人暗中眉来眼去,仿佛有密事相商。

        佟元奇见白谷逸带着悲伤的凌云凤回了屋里,这才回头想起徐清和霞儿。其实对徐清‘冰封’的决定,他心里也清楚。本以为打发到雁荡山,看着那潭中的蛟龙就万事大吉,却没想到他们二人竟会跑到长沙来。偏偏徐清此刻还有功无过,有些事也不能明说。

        佟元奇好整以暇问道:“霞儿啊!掌教师兄和你师父不是让你带着徐清上雁荡山吗?怎么又到长沙来了?若是耽误了斩蛟,那些恶蛟为祸起来,可要出大乱子啊!”

        齐霞儿一听佟元奇一张嘴就拿妙一真人和优昙【创建和谐家园】压人,不由得娥眉一皱,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怨气。脸上闪出了一丝煞气,冷道:“霞儿还有些女儿家的琐事处置,就不与师叔叙谈了,先行告辞。”说罢竟一扭身衫然而去!

        佟元奇被噎的满脸通红,但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惹不起齐霞儿。要论修为人家霞儿也修真百年,九柄天龙伏魔剑威力至大,打起来佟元奇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要论背景就更没法比,因此霞儿虽然有些放肆,他也只当小女儿家发脾气算了。但霞儿甩袖子走人了,却把徐清给扔到这了。佟元奇也未见生气,淡淡问道:“既然霞儿事忙,师侄就给师叔说说如何?”

        徐清倒是不犯愁,心中暗道:“既然霞儿姐将小弟给撇下了,那我索性就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你身上吧。”旋即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霞儿姐是个什么脾气,师叔比我还清楚呢!连对您都这样,您想想平时对我又会如何?”

        佟元奇一想倒也是,在他看来霞儿的性子虽然谈不上乖张,但说任性却一点不冤枉。笑道:“倒是难为你了。怎么好好的就到了长沙?”

        徐清道:“出来的时候确实是要直接就往浙江飞去,但到了洞庭湖边上,师姐非要看看俗世的城市是个什么光景。当时也怪我嘴欠,就说附近的城市只有长沙最繁华,这就来了。后来在城里逛逛,天色晚了,霞儿姐就说要上岳麓山来借宿,顺便介绍些修真的前辈朋友给我认识,却没想到遇上了这等事!”说罢又做了一副大义凛然之态,道:“刚才又听白前辈说,最近长沙附近聚了不少妖邪,好像还有慈云寺的余孽。正需我辈行侠仗义之时,【创建和谐家园】虽然不才,也愿出一份绵薄之力。”

        第一百二十二回 飞剑传书

        佟元奇眨巴眨巴眼睛,见徐清说的大义凛然,还真没办法反驳。难道让他说“行了!这不需要你来行侠仗义,该上哪呆着就上哪呆着去吧。”其实在面对徐清时,佟元奇也并非没有点顾忌。毕竟一个能让极乐真人看重的少年人,也绝非寻常之辈。虽然如今被‘冰封雪藏’,但日后到底会有多大成就,谁也不敢断言。且徐清去不去雁荡山,来与他就不大相干,又何必恶言恶语,枉做坏人呢!

        佟元奇点了点头,道:“师侄能有此等侠义心肠,还是醉师兄教导得好啊!也罢!此间诸事也不会拖延太久,想来你在此停留几日也无妨。”说到这里他也心里发堵,自己门下出了个孽徒,如今还要夸奖醉道人的徒弟教育的好。索性也没说上几句话,就找了个借口去找追云叟说话去了。想必是希望能尽量弥合,因为此事而生出的嫌隙。

        刚送走了佟元奇,徐清转身正要走,却忽然见眼前人影一闪,本已离去的齐霞儿竟又现身出来,盯着徐清道:“刚才你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徐清微微一笑,一边往屋里走,道:“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呗!谁让你刚才把我一个人给扔下了。”

        齐霞儿脸色一黑,嗔道:“你还挺理直气壮的嘛!刚才我走了,你为什么不跟着!跟佟元奇有什么可废话?要是他回去乱嚼舌根,传到爹爹耳中,又少不得要唠叨一番。”

        徐清微笑道:“不会的,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将咱们的事传回峨嵋派有什么好处?还平白的遭你我记恨。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早晚还不是被掌教真人知道,佟师叔又何必枉做坏人呢?再说他现在是自顾不暇,若那罗九的事处理不妥,白老真人焉能善罢甘休!”

        齐霞儿沉吟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我可提醒你,修真者的想法与普通人却并不完全一样。不要以为你擅长揣摩人心,就麻痹大意,那样早晚要吃大亏。”

        徐清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霞儿竟然会看透他这本事。但旋即一想,今日白天一番过往,以霞儿的智慧,也不难猜出他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微笑道:“谢谢师姐提醒,只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平时用来取巧卖乖还行,关键时候却不敢指望的。”

        霞儿冷笑道:“师弟谦虚了吧!今天你可是就把我给唬住了。”

        徐清笑道:“哪里哪里!师姐那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你我本来志同道合者,自然会走到一块,师姐又何必不承认呢?”

        霞儿嗤笑道:“我与你志同道合?”

        徐清倒也不与她咬文嚼字,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师姐!今日白老前辈听说凌操之死,仿佛非常震惊啊!随后又赶紧卜了一卦,看其神色恐怕其中有异。莫非是……”

        齐霞儿略显嗔容,抬手将徐清欺过来的脑袋给推到一边,笑道:“有话好好说,别跟做贼似的!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那后半句却声势渐弱,脸蛋隐隐还有些红晕。又道:“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异样呢!你又在其中看出了什么端倪?”

        徐清沉吟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白前辈过去定然是给那凌操算过命数。而且此番横死非命绝非在算计之中!否则以他的修为,想法破解也应该并非难事。”

        霞儿点点头道:“看追云叟当时震惊失色的样子,恐怕你所料即使不中也所差不远。不过天命即在,想要逆天却又谈何容易啊!虽然凌操只是个普通人,小小的改变他一生的富贵荣辱还行,但要想修改生死大事就并非易事了。只不过若早有推算,则可乘其将死之际,推演来世投胎所在,也好再续今生缘分。但如今这样魂魄早散,日后若无机缘,茫茫人海之中,又上何处去找转世投胎之人!”

        徐清不由得大吃一惊,道:“师姐是说想要改变一个普通人的命数都如此困难?那我岂不是没一点希望了!”

        齐霞儿点了点又摇了摇头,道:“如今你还未曾接触推演算术,其实所谓‘天命’,却是一种连我们修真者都没有完全掌握的规律。那是天地运行的法则,甚至是飞升的仙人也在这个法则影响之中!打个比方说,那法则就如一个庞大的阵法,一环紧扣一环,严丝合缝,不带一点偏差。而每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一个环节,任你修为多高也难于改变。想必你也应该知道邓隐其人,具师父讲,当初邓隐资质远胜长眉真人,其惊才绝艳却难以言舒。但他命带魔星,终于要堕入魔道。任凭他自己和长眉真人百般努力,最后还不依然落个万劫不复的结局!这就是‘命’!”

        邓隐的故事徐清自然是清楚,不过此刻他却更加疑惑,问道:“既然天命不可变,师姐又何必与我狼狈为奸……”还不等他说完,齐霞儿一记粉拳就挥了过来,嗔道:“小子讨打!什么叫狼狈为奸!”徐清讪讪笑道:“那应该叫精诚合作?反正师姐为什么要跟我勾结在一块?岂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齐霞儿微笑道:“刚才我已说了,天下的命数就像一个巨大的阵法,大部分细枝末节都环环相扣,不可变化,不过一旦触碰了阵势的枢机,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徐清惊道:“师姐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一发’?”

        齐霞儿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此乃是大天机,别说是我,就算是到了三仙二老那般境界,也不可能算出天数的枢机在何处,否则岂不是早就天下大乱了!”

        徐清松了口气,道:“这倒也是,要是连这事都能算出来,可就太可怕了!”

        霞儿又道:“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即便你不是天数的枢机,最起码也是个潜在的变数。所幸如今也只有咱们峨嵋派才能知晓你的行动,再与天象变化对号入座,才能有此推断。至于其他门派就算看清天象变动,也算计不到你身上来。日后谨言慎行,好自为之吧!”

        徐清眼望着霞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七上八下。听了霞儿那一套‘天命’学说,他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些想法。但对那所谓的‘枢机’却不太认同,毕竟人的思想千变万化,有可能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就会决定日后的生死。就像那凌云凤的命运一样,虽然徐清感觉应该是他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但到底是不是却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这两件事并没有明显的因果关系,若非要往一块捏,却有些牵强附会。

        徐清沉思片刻忽然微微一笑,淡淡道:“我真是那个牵动变化的枢机吗?也许是吧!至少芷仙的命运是我亲手改变的!”

      ¡¡¡¡¡ù¡ù¡ù

        却说徐清跟着霞儿离开凝碧崖三日之后,日头刚上了山头,英琼与若兰正在太元洞山侧的一片空旷的坪上练剑。忽然一道急若闪电的青光落下,英琼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才看清那并非是袭来的飞剑,而是一道飞剑传书,赶紧用手一招,将那青光纳入手中。那青光略一停顿,旋即有纵然而起,飞向天际。

        英琼一看落在手上的书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若兰也收了剑气过来问道:“师姐何故面露疑窦,何人来了传书?”

        英琼却没立时将那传书打开,沉思着将其递到若兰手上。却引得若兰也是一个表情,诧然道:“给人传书哪有属名‘无名氏’的!只寄来个大白信封,定是谁在与咱们开玩笑吧!”说着随手就将那信封给车开了,英琼待要再拦却已来不及了。

        待了半天没见异常,英琼才松了一口气,道:“若兰妹妹怎生如此莽撞,此等来历不明的书信,怎能随便才开,若万一有何阴毒的陷阱可怎么办!”其实这些话都是前几天,妙一夫人刚刚叮嘱她的。只因马上就要下山历练,各家师长少不得要耳提面命,英琼索性现学现卖,用来教训若兰。

        若兰吐了吐舌头,笑道:“我想还在凝碧崖上,能有什么凶险。而且咱们姐妹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仇敌,人家又何必来害咱们?再说若不是咱们教中之人,这飞剑传书又怎能穿过外面的两仪微尘阵,飞到里头来。”

        英琼也未再深究,其实她心里也早就忍不住好奇了,道:“快看看里边到底写了什么?”

        若兰从信封中抽出一张信笺,倒也没有什么异常,上边写道:‘滇西八魔,淫恶不驯,早就活该屠戮。如今青城派掌教矮叟朱梅【创建和谐家园】陶钧,连同三游洞侠僧轶凡的【创建和谐家园】赵心源,联络数名少年剑侠,要与八魔相约邀战。但八魔乃是滇西毒龙尊者的记名【创建和谐家园】,此番难免要牵动广大,正邪门派印证一朝,如此盛况不可错过。’下面却依然没有属名。

        二人一看信件,心中更加疑惑。英琼道:“这信中所言皆是好意,又为何要隐匿姓名发送呢?”

        若兰也道:“说起来昨天我好像听下边的外门师弟议论,说掌教真人找了灵云姐去说话,谈论的好像就是滇西青螺山的事。”

        英琼沉吟道:“哦?我怎没听师姐提起?对了!今天你看见灵云姐了没?”

        若兰摇了摇头,道:“昨日在太元洞出来就没见灵云姐了,她不是一直都在修炼吗?”

        英琼赶紧道:“走!去太元洞看看!”话音未落已经没了影子。

        若兰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这英琼啊!有时办事沉稳妥帖,有时候却形如烈火,等不得一刻工夫。”言罢也赶紧跟了上去。不过二人在太元洞中寻了一圈也没见灵云影子,甚至要寻金蝉也不见人影了。

        英琼道:“看来灵云姐多半是已经动身赶赴滇西青螺宫去了,只是她为什么没跟咱们说一声就走了呢?看来此中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密事。而那神秘的飞剑传书,明显就是想让你我也上青螺山走一趟。”

        若兰也疑惑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既然是同门修行,信上也没说什么坏事,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呢?”

        英琼冷笑道:“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们峨嵋派上下数千人,甚至嫡门的传人也好几百,其中却也未必人人都跟咱们一条心呢!”

        若兰允自一愣,不由得显出了惊骇之色,过去她在桂花山,只与红花姥姥相依为命,倒是不曾见过这种同门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后来上了凝碧崖,与灵云、英琼等人相处也和谐,却未曾细想。如今英琼赫然点破,才让若兰幡然醒悟,原来这看似和谐的凝碧崖,也并非就真的如表面上那般完美。

        英琼喃喃道:“灵云姐与我们情同姐妹,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她走时没打声招呼,多半是掌教真人或是师父早已有了交代,不让你我二人知晓此事。若没有此封传书,你我晚间修炼真元,白天锻炼剑术,恐怕还以为灵云姐在太元洞修炼,十几日都未必能察觉。但……若是师父有意安排,又是何意呢?”

        若兰道:“英琼不要胡思乱想,若是师父的安排,定然会有她的道理。况且那飞剑传书来得蹊跷,我们却莫要中了别人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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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若兰顾忌颇多,但英琼却素有主见,指尖轻轻的摸了摸化身二尺短剑,系在腰间的紫郢剑,仿佛下定了决心。道:“师父自然是会为我们打算,但我们姐妹却不能在家坐享其成。既然如今滇西妖孽横行,同道尽去斩妖除魔,怎能独独留下你我!若兰妹妹便与我一同前去看看如何?”

        若兰还有些犹豫,道:“但这书信……恐怕其中有诈!”

        英琼却上来了刚愎自用的劲,双手一拍“噗”的一声,就将那无名书信化成几缕纸灰,道:“若兰早就学会剑术,且这半年来又通晓了峨眉法术,实力远胜当初不止一筹。而我也自认将紫郢剑练得纯熟,就算遇上几个邪魔外道的妖人,飞剑一出还能有失败之理!”

        其实若兰又何尝没有与人争胜的傲气,一听英琼夸她修为大进,也顿时豪气大盛。二人也未与别人商议,便唤来英琼那神骏的大白雕,卷了剑光就朝山外飞去。

        只待那二人一鸟飞出了太元洞的地界,洞内正在修行的妙一夫人,忽然双目绽出两道精光,无奈叹道:“哎!英琼丫头啊!也该着你有此劫,为师本打算护你平安过了这几日,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却没想到你这丫头竟自己送上门去。却要拐带着若兰与你一同受苦!罢了!正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既然你继承了长眉祖师那柄凶戾的飞剑,恐怕日后的磨难还有不少。为师护得了你一时,还能护着你一世不成!罢了罢了!就随你去吧。”

        单说英琼、若兰这二人一雕,直朝凝碧崖外头飞去,眼看就要出了山门,又从旁便飞来一道青赞赞的剑光。对那青光二人是再熟悉不过了,一眼就看出来是芷仙的玉虎剑。因为前次在桂花山也算共过患难,再加上徐清的有意撮合,芷仙与太元洞这边的数女关系极好,平时就时常过来请教切磋。

        前日徐清跟这霞儿刚走,芷仙就有些后悔了,心里边就跟长了草似的,没着没落的。幸亏还有明娘陪着说话,偏偏昨日明娘忽然灵如心至,居然感觉要突破目前的瓶颈,赶紧闭关静修。就剩下了芷仙一个,在碧筠院也甚是无聊,就要上太元洞去寻英琼她们说话。却还没飞到就看见了二人剑光向山门飞去,赶紧斜了个方向截了过去。

        三人见面就将刚才那匿名传书的事说了一遍,芷仙一听也疑惑不已。相比起来若兰还要与芷仙更加亲近,毕竟曾经在一个水池里头洗澡,坦诚相对的感觉总是不一样,就邀请芷仙与她们同去。虽然说如今芷仙只练了半年道法,但胜在根骨资质极佳,一身法力也练的有模有样。一双玉虎剑虽然算不得极品,却也差强人意,更胜在还有一枚碧目神针,乃是绝强的法宝。甚至若兰在红花姥姥那也继承了不少法宝,却找不出一件能与那神针抗衡的。只欠在芷仙力弱不能久战,但若有同伴互相帮衬,找准机会,一针戳过去,绝对杀人夺命的利器。

        芷仙本来是不想同去的,奈何英琼、若兰一力邀请,想来若是一意不去,恐怕伤了姐妹情谊。再说有英琼和紫郢剑坐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芷仙练了这半年,也自觉本事大涨,想要寻机显示显示,心中暗道:“听英琼姐这意思,仿佛此番青螺山之会规模不小。若是我能稍微得些表现,等师父从雁荡山回来,正好能让他瞧瞧,芷仙也不是个没有的人!”权衡之后,芷仙也欣然应允。

        且说三人架起剑光,出了峨眉山门,穿云过山,一路不停直往南方赶去。不消半日就出了四川地界,眼望前方一片连绵不知千万里的大山。英琼顿了顿剑光,始现出了一丝严峻的神色,道:“二位妹妹小心了,再往前头就是云贵的地界。常说‘四川养道,云贵多妖’,若是咱们收到那传书真有什么阴谋,恐怕就会在这边有所动作。”

        若兰道:“我这有师父留下的‘五火乾坤罗’,寻常的飞剑法宝都难突破。若是万一遇上差池,我就祭出法宝力主防御,英琼姐姐和若兰妹子各有攻势犀利的飞剑神针,一心主持攻敌。届时攻守有度,想来绝不会有差池。”

        芷仙也附和道:“若兰姐所言有理,芷仙早听说英琼姐的紫郢剑,乃是前代教宗的佩剑,堪称绝世宝剑,早就想要见识见识了呢!且我家师祖也说,碧目神针也算当今重宝,威力绝不下于极品飞剑。那些藏头露尾的敌人不来便罢了,若真敢前来生事,也叫他们难逃咱们姐妹的飞剑!”

        如此一说三人意兴更盛,仿佛轻松了许多,但都暗自做好了准备。毕竟若真遇上了敌人,可就是生死搏命之战,又怎能麻痹大意!三人又前行了片刻,刚过了晌午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不过此处已经上了高原,依然寒风呼啸。向南望去只见一道极亮的白光,自东向西,如一条与龙般横亘在天地之上。三人允自一愣,却不知那白光究竟有什么玄机,赶紧降下速度,小心戒备。只等又过了二百余里,才看见那竟是一条绵延无际的大雪岭!白皑皑的山脊反射阳光,这才成了那耀眼的银光玉龙。

        三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到底是初次出门,有些太紧张了。但就在三人稍微轻松之际,忽然从眼前一座不起眼山峰之上,猛地飞出来两道青光,拦住三人的去路。只见那二人皆是身材高大健硕的汉子,身量体型一般无二,仿佛一对双胞胎,紧身的黑色劲装绷出一身彪悍腱子肉。脸上轻纱照面,只能看见一双如野兽的眼睛,闪着熠熠凶光。为首那个汉子左脸上还有一道恐怖的伤疤,从额头上一直掠过眼睛。若是细看他双眼却不一样,左边那眼睛虽然凶光不弱,却不曾转动一下,也不知是用什么珠子做的假眼。

        那独眼汉子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三个人,皱了皱眉头,伸手一抱拳,道:“前面来的可是峨嵋派的李英琼姑娘?”

        英琼不答反问:“尔等何人?为何拦住我等姐妹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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