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齐霞儿淡淡道:“想必你应该知道,有些心思一旦开启就会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当你跟我说出要创造自己的天命,就像捅开了一层天窗,你我就都不能再回头了。”
徐清感叹道:“人心本就如此,若是未曾想过也就罢了,但一旦心里开了一道缝隙,再想阖上可就难了。”
齐霞略有些无奈的叹道:“既然不能回去,就只能向前走下去了。如今你的修为太弱,名声也小。修为只能你自己努力,我也不能帮你。至于名声,我倒还认识些修真同道,正可借机带你一一拜访。也不指望真的成为至交好友,至少让他们知道徐清这个名字。若日后你一旦有些惊人之举,则能立刻名动天下。”
徐清道:“多谢师姐关爱。”
霞儿微笑道:“你也不用谢我,我如此帮你,也想看看底是你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天意,还是被那无情的天意吞噬!”
徐清淡淡笑道:“师姐会看见的,也许还比你预想的要更精彩呢!”
霞儿道:“希望如此吧!”说罢起身就出了饭馆,道:“今日去岳麓山过夜,等明日顺道再去衡山拜访。现在追云叟白谷逸大概也在珠帘洞,成都慈云寺时你们应该见过了。还有白雀洞的金姥姥也有许多时日未曾见了,听母亲说顽石【创建和谐家园】伤愈之后也没回山,一直在白雀洞将养身子。锁云洞的岳琴斌虽然出身五台派,但太乙混元祖师死后,却不与群邪同流合污,也算旁门著名的修真,你也可去登门拜访。”
徐清惊道:“想不到一座衡山竟然就有这些剑侠修行!”
霞儿笑道:“这有何奇怪,也是你自己孤陋寡闻,衡山乃是五岳之秀,七十二绝峰,正是方圆千里之内的灵气汇聚之地,修行之人又何止这些!只是其余皆不入流,大凡的都不用理会罢了。”
徐清随手丢下了些散碎银子,估量着一顿饭钱只多不少,也赶紧随着霞儿出去。只等二人走的远了,那开店的老板才敢过来收了银子。百姓大多迷信,这点老板刚才一看见他们二人一兽,就觉不同凡响,又听什么仙剑、正邪、天命的词汇,还真以为是碰上了神仙。但斗升小民平日拜神虽然殷勤,但真遇上了反倒敬而远之。
再说徐清和霞儿出了长沙城,就见一条湍阔水急的大江洪流北去,绵亘直上,楔入洞庭。江心一片沙洲突兀而立,上面郁郁葱葱的尽是绿意盎然的橘子树,只可惜时令未到,尽是青果。南北通商的货船接成了长串,将湖广岭南的稻米送入长江水道。尚有七七八八的捕鱼小舟,零落江上,夕阳沉下,雾起江心。再往西去不过百十丈就是岳麓山,此山虽然只是南岳余脉,山峰也无高险,但山中坐落的‘岳麓书院’,始于唐末,盛于两宋,乃是著名的千年古院。从古至今,多少文人骚客,慕名前来瞻仰文风。岳麓山因书院而闻名,其名声之大,甚至更胜于四方名山大岳。
此刻暮色闵冥,山峦苍然,山间烟岚与江上雾气连成一片,隐隐笼罩群峰,更显山中有灵。霞儿轻车熟路,带着徐清直将飞剑落在山间。只见山坳上头,一眼清泉“咕咕”涌出清水,积出一方七八丈许的小水潭。后头的翠竹茂盛成林,其间掩映着一处清雅精致的小屋。见那小屋紧靠山石立着,青沿斗拱,木柱白墙,建造的甚为精致。唯一令人疑惑,就是那屋子实在太小,恐怕仅能容纳一张小床,一方书桌,就再无立足之地。
徐清不由得心中疑惑:“若此处乃是铁蓑道人的居所,容他一人居住已堪堪勉强,我与霞儿再来却到何处借宿?”
就在徐清心下疑惑时,却见那小屋门户从里头被推开了,走出一个小老头来。穿了一身蔵青布的褂子,面容古拙,双眼半阖,隐含精光,竟然就是前时曾在碧筠庵见过的追云叟白谷逸!他看见二人却微微一愣,笑道:“哎呀!这不是齐家的大丫头么!呵呵,徐清小友也在呢!这时什么风竟把你这丫头给吹到这来了?”
齐霞儿笑道:“见过白师伯,今日与师弟下山游历,在长沙玩的迟了些,就想到铁蓑道友这讨个住处,却没想到师伯也在做客。”
白谷逸笑道:“哦?你这丫头竟也知道出来游玩了?”说着又望向了徐清,煞有其事的道:“莫非是让徐清小友给拐带出来的?”
徐清一听,心中暗笑:“上次倒没看出来,这白谷逸还真是说话没谱,若是换个旁人敢如此说话,恐怕霞儿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霞儿也知道追云叟口无择言,不与他计较,道:“前日听母亲说师伯也在衡山,刚才霞儿还跟师弟说,等明天上珠帘洞拜访,却没想到就在这遇上了。恐怕你老人家又上铁蓑道友这来,讹人家好酒来了吧!”
白谷逸毫不在意,笑道:“你这丫头就是聪明,一下就看透了我老人家的那点盘算。”
正在说话这会功夫,却见天上忽然纵下两道青潺潺的剑光,正也落到了附近,只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现身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极美少女,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素花霓裳长裙,玉乾广带,飘逸如仙。再一细看,肌肤如雪,身段袅娜,眉如罥烟,眼似星琼,鬓发蝉緔,清新如兰,便与霞儿放在一处相比,竟也不见逊色几分。只可惜眉宇之间仿佛有股郁结之气,照的颜面晦暗,失了几分明丽的艳色。女子身后跟了一个身材高大,却不苟言笑的男子,看其恭敬之态低人一等,仿佛是个仆从杂役。但看其剑光精纯,修为不弱,竟是什么能让一个修真者,甘心与人为奴?
那少女一见白谷逸,赶紧屈身道个万福,微笑道:“侄女见过白师伯了。”
白谷逸笑道:“好啊!想不到这些年你这小丫头竟也成个大姑娘了,你家师父可还好?”
那少女却脸色一僵,勉强的笑了笑,敷衍道:“托白师伯的洪福,师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虽然她那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徐清还是从中察觉出,这少女恐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师父的事情。只是还不知此女究竟是谁,倒也懒得多管闲事。
那少女见礼之后再望过来,看见齐霞儿立时眼睛一亮,微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小妹武当石玉珠,这边有礼了。”
霞儿却见不得人初次见面就故作亲密,姐姐妹妹的乱叫。徐清就整天间‘霞儿姐、霞儿姐’的唤她,就让她够烦的了,怎奈何那就是个滚刀肉,霞儿也奈何不得他。见了别人她却不曾多留脸面,淡淡道:“皆是同道修真,可不敢妄作尊大,便可直呼我齐霞儿就是。”
那少女微微一愣,恍然道:“原来是妙一真人的千金,小妹在此见过齐道友。”她也看出霞儿不愿理人,也不自讨没趣,又望向徐清,道:“想必这位应该也是峨嵋派的道友,不知是哪位前辈的高足?”
徐清微笑道:“在下徐清,正在醉道人门下修行,见过‘武当派’的石道友。”说道‘武当派’时徐清刻意缓慢了语气,细细打量着石玉珠的脸色变化。果不其然她眼中神光略微一闪,却没逃过徐清的观察。徐清心中暗道:“这女昆仑石玉珠乃是当今武当派中,最精绝秀美的人物,听说深得半边老尼的宠爱。这美貌的小娘子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一听到‘武当’二字,竟会连连心神失守?”
石玉珠好整以暇道:“原来是徐清道友啊!小女子早就听闻道友大名,前翻慈云寺道友孤身独闯,威慑群邪,当真是我等后辈【创建和谐家园】的典范,佩服佩服!”
徐清微笑道:“道友言重了,在下修为低微,此般诸事皆恰逢其会,可当不得典范美誉。”
要说起来齐霞儿不愿与人亲近也就罢了,为什么徐清却要称呼石玉珠为道友,而不称师姐或师妹呢!毕竟正道门派【创建和谐家园】见面时,大多都亲近的称呼师兄弟,只有不曾相视的陌生人才称呼道友,这其中却还有些说道。
要说武当派本来是修真界一等一的门派,其兴盛之时的风光,也不会比如今的峨嵋派差多少。甚至当年的长眉真人的师父之一樗散子就是出自武当派。但如今这曾经辉煌一时的道门大派却早已没落,甚至谈不上是个纯粹的正道宗门!
当年张三丰飞升之后,武当派五大长老中,心明神尼与灵灵子坚持正道。而郝行健、林莽、李琴生三人却堕入邪道,与门下一干败类勾结外人,将好好干武当山弄得乌烟瘴气。后来心明神尼与灵灵子得到宗门前辈所遗的《炼魔剑书》,合炼九柄太乙分光剑,清理门户。只有郝行健事先知机,且为恶不重,避到北海逃了一命。余下那一干归入邪道的魔徒,全被太乙分光剑诛杀干净。至此武当派元气大伤,且数年纷争下来,早就坏了名声。虽然如今拨乱反正,一时之间也难以恢复当年的名节。也正因如此,徐清思量之后,才跟着霞儿一样,只称道友并未论及师兄弟的称呼。
追云叟白谷逸笑道:“你们倒是算的准当,竟然一齐前来拜访,铁蓑道人的面子可真大啊!行了!都别在门口站着,到里边说话吧。”说罢率先回了屋里。霞儿本来比石玉珠辈分就高,便带着徐清紧随其后。
那石玉珠看着二人背影,一双妙目冷光逼人,微微一皱眉,喃喃道:“齐霞儿!徐清!他们怎么也到这来了?莫非峨嵋派察觉到什么端倪了?”沉吟半晌,又低声道:“你过去通知他们暂且停下布置,静观动向,不可操之过急。”
“是!”那冷漠的汉子应了一声,飞身而起一道青光直朝南方遁去。却也不知石玉珠所言,究竟是什么事情要暂且缓下,看其意思那事仿佛与峨嵋派有莫大干系。
第一百二十回 蝴蝶翅膀
虽然徐清先一步走进去了,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注视着后边石玉珠的动向。见她面色凝重的将那汉子打发走,心中更加疑惑,暗道:“这那汉子究竟是什么人?看其御剑的手法,竟然隐隐与峨眉剑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但若细细品味,那剑光虽然精纯,却有股阴戾之气,不像是正道修真。而且明明二人是前来拜访铁蓑道人的,怎么还没进门就打发走了一个?除非是遇上了什么来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需要马上变化应对。”想到这里徐清又望了一眼追云叟白谷逸,心想:“看来是我们或者追云叟碍着那女昆仑石玉珠的事了!”虽然相通了此中缘由,但徐清淡淡一笑,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他心里净想着如何应对来自师门‘冰封’,又哪有心思多管闲事。
随着白谷逸往里走,却没想到那外边看去只是一个丈许的小屋,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徐清一脚迈入那小屋的门槛,忽然觉得眼前闪出一道极亮的银光,旋即仿佛水流般的真元扑面而来。徐清不觉心中一颤,暗道:“好精妙的阵法!原来这小屋子竟然只是一个入口,在外头我却一点没感觉出来,竟还有如此玄机!”
眼前白光散尽,只见眼前景色为之一变,刚才明明是进了屋里,而此刻竟又站在了天空下!仰头望去,一碧如洗的天空,高远清新,却比外头那雾气昭昭,灰蒙蒙的天色明艳许多。天上三五朵洁白的云彩错落飘动,鹂鸟燕雀嬉戏追逐,时而穿梭彩云间,时而潜行草木下。
脚下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路旁尽是花团奇草,幽香扑鼻。顺着走去十余丈,只见一处零落闲散的别墅。一共七间精致的木舍,一条小溪淅淅沥沥的从北面流下,以怪异的路线经过了每座房舍的门前。仿佛是刻意而为,但看那清洌的溪水缓缓流动,却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感。
徐清细细观看,心中盘算:“虽然那七座房舍簇在一团,并非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但是内部的气机运行却隐含七星阵法的要理。再加上那看似无异的溪水从中引动真元流动,这七座房舍实际上却摆了一个‘七星聚仙阵’!”
又望见那最中间的屋舍,压在阵眼上,四下灵气尽数汇聚,徐清不由叹道:“这铁蓑道人果然有些气魄,在这等灵气汇聚充盈之地,竟然还要布下阵法供其吸纳,看来其修为也真不凡。”
正在此时见最外头的一间屋舍中,出来一个青衣童子,屈身从门口的小溪中舀了一瓢水,也不知是要做饭还是煮茶。他正好看见了白谷逸带着三人进来,不由得一愣赶紧放下水瓢迎了山来。疑惑道:“白师伯这就从衡山回来了?”
白谷逸笑道:“你这童儿说话竟也不多想想,虽然我老人家自认修为不俗,但此地往返珠帘洞也不止千里,能这会功夫就飞个来回?”
那轻易童子讪讪笑道:“【创建和谐家园】愚钝,适才师伯只说回家取些好酒,【创建和谐家园】还以为您心有所欲,忽然突破了极致呢!”看来追云叟平时还真是没什么架子,这小童与之熟络非常,说笑也无忌讳,言语之间还隐有玩笑。
追云叟恼道:“你这童儿胡说八道!还不快些准备酒菜,没见来了客人么!”
那童子向后望见三人,却并无身为侍者的卑鄙,那眼神眉宇之间反倒有一股傲然之气,仿佛根本没将霞儿等人放在眼中。却不知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还是仅仅生性狂傲更兼鄙陋无知,才敢如此放肆。
随着追云叟再往里走,那中央的屋舍已经看的清楚。能有五六丈见方,皆是竹木结构,也不见有一点砖墙灰砌。正面四根通天大柱,三开间的门脸,很是气派。顶上青瓦平铺排,龙、龟、麒麟,四方镇守,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很有些空谷幽深,怡然自得的意境。
还没等进屋白谷逸就喊到:“哎!我说铁蓑老道!你这有客来了!”
“吱呀”一声那房门从里头被拉开,走出来一个蓝衫长袍的中年道士。看其童颜青鬓,身子挺拔,气度非凡,想必就是此间主人铁蓑道人。他手捻胸前的五绺长髯,笑道:“刚才一进门就知老哥哥去而复返带来了贵客!”
齐霞儿与铁蓑道人早就是旧识,微笑道:“霞儿见过道长了。”
铁蓑道人笑道:“齐大姑娘不必多礼,一别经年,大姑娘可是风采更盛了。”又望向了徐清笑道:“早听说妙一真人的前世公子如今也转世修道了,想必就是金蝉小友吧!”
徐清讪讪笑道:“在下徐清如今正在醉道人门下修行,今番跟随师姐出来见见市面的。”
铁蓑道人却毫无认错了人的尴尬之态,笑道:“哦!原来是醉师兄的高足!果然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此刻石玉珠也走上前来,躬身施礼道:“武当石玉珠见过铁蓑前辈。”
铁蓑道人脸色微微一变,却看不出到底是惊愕还是愤然,但那不协调的情绪瞬间消去,笑道:“啊!原来是玉珠丫头,上次在武当山拜见半边道友,你还是个这么大的小娃子呢!”说着还在腰间比划了一个高度,弄得石玉珠俏脸一红,倒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追云叟笑道:“行了!别都在外头站着了,进屋里说话吧!”
¡¡¡¡ÌúËòµÀÈËÒ²µÀ£º¡°ÎÝÀïÇ룡ÕýºÃÄãÃǼÒÄÇСѾͷҲÐÑÁË¡£¡±
白谷逸一听,赶紧闪身就冲进了屋里。众人还在疑惑,虽然追云叟曾经婚配,却没听说他还有孩子。随着进去只见这大屋里头通堂空旷,也没有装饰家具,应该是为了吸纳真气方便。只在中间一张大硬榻,上面摆了矮桌茶具,里头靠后窗还有一张睡觉的精致竹床。
此刻青竹绵榻上,斜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正靠在白谷逸的身上。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模样生的极美貌,只是浑身无力,娇弱绵柳,柳眉轻簇,嘴唇发白,纤纤弱质,仿佛一碰就要弄坏了!只有那一双如皓月般的眸子,还有些淡淡的神采,亦如西子捧心之态,娇弱的让人心疼。
白谷逸轻轻的抚着那姑娘的额头,道:“丫头啊!你可算是醒了,可把祖爷爷给急死了!”
徐清一听不由得又细看那女子几眼,暗道:“祖爷爷?能管追云叟叫祖爷爷的女子,算来算去也只有凌云凤一人。还是从凌雪红那论起来的,也未必就是她们嫡亲族系。但看这白谷逸仿佛相当疼爱这重外孙女。不过算起来此女不是应该已经上白阳山练道去了吗?怎么还在长沙这边?”想到这里徐清忽然神念一动,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暗道:“上个月与【创建和谐家园】兄闲谈,无意间说起教中的众位师伯师叔,谈到万里飞虹佟元奇时,好像【创建和谐家园】兄说过,他这半年来全在山上闭关!若是我记得没错,在慈云寺之后,长沙府附近的戴家场还有一场规模不小的斗剑。其中涉及佟元奇的一个孽徒,他怎会没有下山清理门户?莫非是我的到来,引起故事走向发生了为妙变化?”惊愕之后徐清又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却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变化!”想罢他又偷眼看了看石玉珠,也不知怎么回事,徐清一看见此女,心里就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白谷逸牵起凌云凤的脉门,沉吟片刻又松了一口气,笑道:“丫头啊!你可真是够吓人的,来时已气若游丝,险些丢了性命啊!这也就是我,若换个旁人,怕是救不回来了。”说着从怀中取出来一个青灰色的小瓷瓶,倾出一颗米粒大小,闪着金光的丹药。却不给云凤服下,而是直接安在了她人中上!顷刻之后那丹药竟就渗入皮肤里去了!
再看那凌云凤竟立竿见影般精神起来,绝妙的脸蛋上也见了红晕,一双星眸熠熠放光。下意识的伸出猩红的舌头添了添干涩的嘴唇,竟如涂了朱砂般,苍白的唇色竟瞬间红了起来!凌云凤也感觉出来精力渐盛,却来不及欢喜,随即翻开被子起身跪在地上,大哭道:“祖爷爷!……我!……爹爹他……”只是她悲意正盛,嚎啕不知,呜咽抽泣已不成生。
白谷逸想要将其扶起安慰,但云凤却如魔障了般,只知大哭,声气间断,眼看大悲攻心,若不能止,恐怕就要伤了神智。白谷逸眉头一皱,抬手就要向云凤颈后切去。若就此将她击晕,虽然能避免损伤神智,却将那股邪火憋在了体内,少不得要大病一场耗损元气。
就在此时徐清忽然抢上前一步,拦住白谷逸,道:“前辈且慢!让我试试!”看得出来白谷逸对这个重外孙女还是相当珍爱,恐怕更将对亡妻的思念珍爱也寄托其上。若是此刻能施以援手,此老定然感激不尽。
白谷逸微微一愣,瞅了徐清一眼,微微顿了一下,仿佛还有些信不过这少年。但徐清可等不及了,一把就将泣不成声的凌云凤给抢了过来。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纵然是修真者也多少有些顾忌,众人愕然的看着徐清将凌云凤拥进怀中。所幸那白谷逸乃是个睿智之人,知道徐清不可能会在这时候,起什么龌龊轻薄之心,只将疑惑与愤怒压在心底,静观其变。
只见徐清轻柔而有规律的顺着经脉抚着凌云凤的后背,以使她尽量的感觉舒服,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很放松……闭上眼睛……很放松,让你的肩膀放松……跟着我的呼吸,缓缓吸气,放松……”徐清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舒缓的刺入了云凤的耳中。甚至在周围的白谷逸等人听了也感觉有些身心放松,不过他们都是心志强韧之人,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此刻凌云凤还只是个未曾修炼过道术的姑娘,又怎会抵抗住徐清的催眠。
众人尚疑惑未消时,徐清又道:“现在你感觉眼皮很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你的眼皮放松而无法动弹了……”随着背上的轻轻抚摸,抽泣的云凤竟然真的就乖乖的合上眼睛!“现在你试试挣开眼睛……你不能正开眼睛。你很放松……”云凤仿佛真的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微微的向上翘了翘。
徐清微微一笑,缓缓道:“现在你全身都要放松和眼睛一样,你的头!你的颈!你的身躯!你的手指……每一丝肌肉都……”随着说话徐清的手从云凤的头一直向下轻轻划动,直到半坐在床上的股跨。“现在睁开眼睛,看着我你会感觉更加放松而愉悦。”果然云凤正看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徐清,那眉宇之间的悲戚欲绝之色竟然消失大半,仿佛有一股笑意从她心中冉冉而生。“闭上眼睛,你的身体比现在放松十倍,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你只要这种放松……”
徐清终于露出了微笑,回头朝白谷逸点了点头,有道:“现在睁开眼睛……然后闭上眼睛,感觉全身的放松,很好……等一下我将从一数到三,当我数‘三’的时候,你睁开眼睛。以后当听见我说‘你很幸福’时,你就会感觉身心愉悦,马上闭上眼睛放松全身。一……二……三!”
随着徐清话音一落,云凤缓缓的睁开眼睛,仿佛根本就不记得刚才自己嚎啕痛哭,悲伤欲死的样子,只是看着徐清有些【创建和谐家园】。但随着徐清松开手臂,要离开的时候,她却猛地脸色一变,凄然之色再现!徐清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恐怕这丫头是经历了殇亲之痛,她母亲早亡,只与父亲相依为命,难道是她父亲死了?不过我记得好像是被佟元奇给救了,怎么会……哎!”
叹息一声之后,徐清轻轻的抓住了云凤的冰凉的小手,低沉的道:“你很幸福!”这下可把白谷逸他们给惊住了,没想到听见这四个字,凌云凤竟真的悲色尽去,缓缓阖上双眼,脸上绽出了幸福的笑容。倒也不是众人惊讶徐清的手段,要说控制一个人的神智,无论道家还是佛家,都有不少手段。但要让一个悲伤欲死的人发自内心的微笑,却绝非易事。更何况刚才徐清竟然没有动用一丝真元,更没有摄住云凤的元神。
徐清指尖划过云凤的脸颊,怜惜的将几绺被汗水贴在脸颊的发丝拨到而后,此刻他几乎确定,云凤的父亲是死了。虽然并非是徐清下的杀手,但他清楚这种微妙的变化,恐怕就是因为他引起的‘蝴蝶效应’。虽然徐清早就想过,这个世界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但他却没想到,仿佛毫不相干的人或者事,竟然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当然徐清并不会因此而悲伤沮丧,更不会傻乎乎的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他并不是佛祖,有‘舍身噬虎,割肉喂鹰’的心怀。但他也并不是没心没肺的木头人,既然知道是因自己改变了云凤的命运,如今遇上了就稍微帮她一下也无妨。
徐清缓缓道:“现在你很放松,跟我呼出一口气……那是你胸中的郁结和悲伤!好!很好,就这样吸气,再呼出一口气,跟我做十次,你感觉心里再没有悲伤绝望,你感觉非常愉快……之后安详的睡去,一个时辰之后会醒来。”片刻之后,见云凤眼皮下的眼仁不再乱动,徐清将她又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道:“好了!等再睡一会就没事了。”
白谷逸也松了一口气,他看的出来徐清这法子虽然怪异,但已将云凤胸中郁结的悲气给疏导出来,可比直接打晕了强了不少。笑道:“今日多亏了小友,若不然这丫头恐怕就要伤了元气。”
徐清微笑道:“前辈勿要介怀,在下也是竭尽所能,怎能让这般一个好姑娘伤了神智。”
白谷逸虽然未曾直说,但心里早就千恩万谢,笑道:“上回在碧筠庵徐清小友就展示奇迹,竟然在棋盘上胜了极乐真人。这次的绝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未曾见过。竟然没有丝毫真元波动,单凭说话就能平复一个人的心情,真是叹为观止啊!”
徐清微微一笑,虽然明知白谷逸是想打听‘催眠术’,却佯做不听懂,直接退到了齐霞儿身边。此刻霞儿也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本来就是要过来认识认识铁蓑道人,居然无意间卖了追云叟这么大个人情。想来嵩山二老纵横天下数百年,何时欠过别人的人情!更何况凌云凤的背后可还不只追云叟一个,那怪叫化凌浑和白发龙女崔五姑,对此女也相当看重。此一无意之举,日后还不知要带来多少为妙的变数。
开始那铁蓑道人根本就没看得起徐清,他并未参加慈云寺大战,还不曾听过徐清的名字。但刚才一听追云叟说,竟然下棋赢了极乐真人!此时又与追云叟白谷逸结下了善因,再想到齐霞儿的脾气,偏偏谁也不带,就带着徐清出来历练。心中暗道:“看来这徐清并非是个凡俗之辈,我还需以礼相待,莫要怠慢了他!”想罢赶紧将众人让道那屋中的硬榻上围桌而坐,又吩咐童子准备时令干果。又从那桃木小桌下取出来一只银色的盒子,笑道:“今年新下的碧螺春,众位品品味道。”说着亲手烫杯洗茶,看其手法也是个茶道高手。又随口问道:“今儿大姑娘怎么想起上我这来坐坐,不是妙一真人有什么吩咐吧?”
齐霞儿微笑道:“道长这是哪里话,难道无事就不能蹬三宝殿?”
¡¡¡¡ÌúËòµÀÈ˵À£º¡°ÄÄÀ¡±
齐霞儿又道:“此番下山就是带着师弟历练历练,顺便介绍些同道的好友。等他日后独自行走,也好有个照应。原想今晚在岳麓山借宿一宿,明日再上衡山看看白师伯和金姥姥呢。”霞儿说的虽然平淡,却在三人心中荡起不小波澜。要说齐霞儿的身份可是极特殊的,即是峨眉掌教的千金,又是佛门高僧的爱徒。她这番话中所蕴含的意味,可绝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且那峨嵋派【创建和谐家园】数千,就算是有名有姓的后起之秀,在徐清之上的也并非没有,怎么霞儿偏偏就带着徐清历练!
¡¡¡¡¡ù¡ù¡ù
且说众人吃茶啖果,相谈甚欢,时间过的也飞快,一个时辰转瞬即至。躺在床上的凌云凤轻哼了一声,幽幽转醒,这次果然脸色红润,气色平和,虽然还略带悲戚,却不再伤心欲绝。扫视众人一眼,只在看见徐清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白谷逸赶紧起身过去,问道:“凤儿丫头感觉如何?”
云凤摇了摇头,道:“祖爷爷放心,凤儿挺好的。”
白谷逸这才算真放心了,笑道:“你这丫头可真会吓人,若真没事了,就快起来好好谢谢徐清小友。若非是他相助,此番劫难,你少不得要悲怒攻心大伤元气。”
云凤点点头,起身到徐清身边,扑身就要跪下。徐清赶紧伸手将她托住,笑道:“姑娘不可!女儿家都是娇客,哪有随便给人下跪的道理。适才我虽然疏导了姑娘悲痛,但心病还需心药医,请姑娘将伤心之事讲出来,无论如何白前辈还能给你做主。”
凌云凤悲色再起,泪水盈聚道:“还请祖爷爷!帮我爹爹报仇啊!”
第一百二十一回 万里飞虹
虽然众人心中都已经有所预料,但一听凌云凤哭诉还是露出了惊容。尤其是追云叟白谷逸,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刚才脸上还带着的轻松颜色早就全都不见了。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凤丫头!你说给你爹报仇,莫非你爹他……死了!”
凌云凤微微点了点头,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那凄然苦涩跟让人看了揪心。道:“爹爹都是为了救我才被贼人给打死了!”
白谷逸钢牙紧咬一双干枯的老手青筋暴起,但看其眼神竟还是惊愕多于愤怒。喃喃道:“不对啊!凌操那小子怎会死了呢!他小时候我还给他算过,应该是得享高寿!虽然不惑之年确有一劫,但福缘不浅,非但有惊无险,还能为家里引来一番福缘,怎会就死了呢?”
众人都露出愕然之色,试问何时见过追云叟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加之到了白谷逸这等修为,若推算一个平常人的命数,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不会出错。否则追云叟近在咫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孙遭遇横死之灾,而不赶紧想法破解?这其中也只有徐清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谷逸惊愕之后,又赶紧问道:“凤儿!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云凤点了点头,沉思一会,道:“其实此事倒也无甚复杂的,就是长沙附近俞家、陈家、戴家这些豪门大族之间的争斗。本来都是些练武的壮士武师互相拼杀,却不知怎么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与修真的剑仙扯上了关系!”
要说起来当今武林虽然也有不少剑仙的传说,但是普通武人却也极难遇上一个真能飞天遁地的高手。若非凌云凤家中与修真界渊源极深,也不可能看出其中牵涉到了修真者。云凤又道:“其实这里面的还有个罪魁祸首名叫罗九,据他自己吹嘘乃是峨嵋派的万里飞虹佟元奇道长的门下。”说着还不轻不重的剜了齐霞儿一眼。其实霞儿这个白眼受的还真有些冤枉,她虽然是妙一真人的女儿,却并非峨嵋派的人。只有徐清才是峨眉【创建和谐家园】,但偏偏刚才还救了凌云凤,那丫头感激之余更觉亲近,又怎好给他脸色看,就只能委屈霞儿了。
霞儿倒也不在意,淡淡道:“这个罗九我倒是听说过,四年前回山的时候还曾见过一次。个子矮小,五短身材,却生了一身神力。听说后来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了,怎又流落到长沙来了?”
凌云凤愤然道:“哼!那罗九本就是长沙城外的一个破落户,因为天生异禀,右臂一较劲就能鼓出九个肉疙瘩,因此有个诨号叫‘罗九疙瘩’。他本来也没个名字,就因此自称罗九了。听父亲说好像是来千年,在赌场跟人打架,被个在江湖上混过的拳师给打了一顿,险些丢了性命!若非我爹心怀仁慈,看他可怜,赐了伤药粮食,那厮早就死了,怎还会养好了身子!罗九栽了跟头,自然在长沙混不下去,也不知何处的门路,竟然拜师上了峨嵋派!”说到这里又是银牙紧咬,望着白谷逸道:“祖爷爷不是早说,修真要看资质心性吗!甚至连爹爹那般的好人都不能修真,怎么那佟元奇竟然能收那样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泼皮为徒!”
众人听她说话不禁心中莞尔失笑,此刻云凤也才十六七岁,还不过是个孩子,只看见自己爹爹是天下间最好的人。想必当初佟元奇肯收留罗九,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过人之处,否则峨嵋派山门中那些外门【创建和谐家园】,又怎这罗九就能轻易拜入门下!只可惜他心术不正,自己坏了一番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