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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望着金家姐弟离去的方向,道:“那你认为他们真会按照约定,就此离去吗?”
芷仙道:“兵不厌诈,更何况听灵云姐说,旁门左道之人,本就没有信用可言,我想应该不会。”
徐清扭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又问道:“那你认为他们谎言骗我,所图为何?”
芷仙微微一愣,再看徐清眼神,立时恍然大悟,道:“莫非……他们想要……”
徐清点点头,道:“我家芷仙还挺聪明的嘛!他们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终究还是太年轻啊!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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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抬头看看天色时辰,笑道:“你是我的【创建和谐家园】,即便有什么不是,也是为师教得不好,还说什么累不累的。不过他们既然算计我,我又何尝不在算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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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笑道:“一会我一人进洞去,你与白灵在外等着,若是看见他们在回来也不用多理会,我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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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笑道:“既然明知敌人另有阴谋,还一成不变,那就不是守信,而是迂腐。”说着又拍拍白灵额头,道:“一会你可要好好保护芷仙妹妹啊!”
白灵“喵”的轻叫一声,挥了挥肉呼呼的爪子,仿佛一个接受命令的士兵。
芷仙还要再问,但看徐清明显就要卖个关子,索性也闭上了小嘴,拭目以待。她却没注意,就在徐清向洞府走去的时候,右手指尖放出一道轻柔的真元。正好将的洞府右边第三簇青竹中间,一枚紫玉阵子给摄入了手中,电光火石般弹入了左边第六簇青竹中间。只有“呲”的一声清响,仿佛什么也没有变化,甚至连近在咫尺的芷仙也没发现。
原来早上起来徐清无事,便研究这洞外阵法。虽然他的阵法水准比照红花姥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他本身处在阵中倒也不难看透阵法玄机。后来一见金家姐弟的诡计,索性就将计就计。若是他们不来还则罢了,一旦再来却不知徐清已经变了阵法枢机,将集中在中间乙木之气,全都分到两边。岂不全如自投罗网一般,届时陷在阵中,就算侥幸不死,也少不得吃些苦头。
且说徐清刚进洞府,还未等辨别方向,寻找飞龙师太。就忽然一阵地动山摇,隐隐还有雷霆爆裂之音。若非是这洞府早被红花姥姥加持了禁法,恐怕这一震之力,就要山崩地裂,将此地填平。即便如此洞内的陈设摆件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不知毁了多少世俗难见的奇珍。
徐清心知定是那边金蝉朱文已经得手,这才引动了地火喷发,地动山摇。与此同时,就在石洞的深处,也传来一声恼羞成怒的吼声,听声音应该正是飞龙师太。徐清循声过去,虽然昨天晚上在此过了一夜,但总不好在人家里四处寻觅。洞府里边他还没来过,大约走进去二十余丈,就看见一个有十丈方圆的巨大地厅。此间却不像外边那般陈设,几乎没有任何装点,全是原色的青石墙面,只有在地厅中央刻画着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案。在那八卦图上坐定一个干枯精瘦的年老妇人,眼目闭合仪态安详,但那脸上的皮肉却有死灰之色。腹下丹田之处有一个极亮的红点,四周的真元不停灌注其中。
辈对徐清还有一个青袍尼姑,披头散发,状如疯魔,正是昨日曾见过的飞龙师太。就听飞龙师太怒道:“老贼婆!你真是好样的!枉我多年一直当你为至交好友,你却如此害我!明知我今日要下潭取药,却特意安排那毒石伤我。我奋力斩了神鳄,却平白便宜了那些峨嵋派的小杂种。”
也不见红花姥姥嘴唇动弹,就听见一个怪异的声音回荡在四周,道:“飞龙道友!你说我害却是无理,我早曾说过,要想下潭取药,必要三世童男童女!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又能赖得了谁?你也是修真多年的修士,难道还不知如何顺应天道吗?”
飞龙师太凄厉的笑道:“天道?什么叫天道!天下三世童身之人也不在少数,难道天道就合该峨嵋派得到灵药!难道天道就应该你红花姥姥修成正果,而我就只能留在世间摸爬滚打!”
徐清听那飞龙师太愈加疯狂的咆哮,心中暗道:“嘿嘿!终于说出了自家的心里话了!二人本来上下相仿,如今却一个修成正果,而另一个还是个二流修士,任凭是谁也难心中平衡吧。”只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红花姥姥,而飞龙师太却将一腔怨愤胡乱发泄,却失了修真者该有的气量,反倒又落了下乘。
红花姥姥叹息一声,道:“哎!此皆命数,不可强求。”说罢就见她周身猛地亮起一片红芒,紧接着“呯”的一声轻响,丹田之中的那点极亮的红芒,竟然缓缓上升,从天灵穴上涌了出来!隐隐可见那红光之中含着一个两尺多高的婴儿。虽然有红光掩映,还看不清楚,但也能五官手脚皆已分明。
眼看红花姥姥就要脱胎换骨,结成婴儿,那飞龙师太愈发愤怒。稍微犹豫了一下,眼中猛地闪出一抹决绝的寒光,双臂急挥,配合念动咒文。忽然从她心腹之间涌出一团青巍巍渗着血色的红光,离体之后又绽出万千红芒,向红花姥姥的肉身笼罩过去。
那飞龙师太手舞足蹈,癫狂的“嘎嘎”大笑仿佛个乌鸦,大声喝道:“红花!你也不要怪我!这都是天数!你来成道飞升,而我却只能做你大圆满之前的垫脚石……”
红花姥姥幽幽叹息一声,虽然此刻婴儿尚未完全,难以表达更复杂的感情,却也能感到她有一股难以明灭的寥落之情。想必看着昔日好友,反目成仇,也甚心酸吧。
飞龙师太狂笑道:“既然让上天注定要我当你成道的最后一块砺石,我又岂能不尽心竭力!这烈火毛虫,乃是万条洪荒老虫所炼,专门攻人七窍。你婴儿初成,却未斩断肉身,看我此宝如何啃噬你的肉身!扼杀你的元神!”
但徐清却发现,飞龙师太虽然叫唤的猖狂,但手脚并不麻利。出招之前还废话连篇,说是吓唬敌人,还不如说给红花姥姥解释自家的招数,与寻常相斗大不相同!徐清心道:“莫非这两个老太太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索性他也不急着出手,毕竟飞龙师太也是前辈修真,本事了得。徐清虽然自恃有些能耐,但若与之单打独斗,也未必能站到便宜。而且红花姥姥不可能毫无防备,如果一个将近飞升的半仙,连个普通修士的攻击都应付不来,那她还不如死了得了。
果不其万千红光飞临而至,眼看就要扑在红花姥姥身上。却听“呼”的一声,从她周身七八尺之外,猛地涌出大片炽热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环形火圈,将红花姥姥护在当中。那袭来的烈火毛虫但凡碰上火焰,登时发出一声尖细的声响,就落在地上,被烧的只剩下一团焦黑。
这时飞龙师太却也不如刚才那样疯狂,苦笑一声道:“好个五火乾坤罗!有五十年没看见了,还是一般的狠毒干脆!”言辞之间却有说不出的怀念,更有一丝淡淡的凄苦,任她如何忍耐也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红花姥姥也叹息一声,道:“当年……”但还不等她再说下去,就被飞龙师太给打断了,喝道:“不要提当年!当年你我青春年少,如今你我老态龙钟!当年你我是姐妹,如今你我是仇敌!往事皆已成了过往云烟,还提他作甚!今日你再挡我一剑,若是还能不死,就容你飞升去吧!”说到后面她虽然咬牙切齿,却并无多少愤恨了,更多的只是悲凉和无奈罢了。
说罢就见飞龙师太抖手抛出一道青光,猛的绽出数丈剑光。她飞身跃起,挤入那剑光之内,身剑合一,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直向红花姥姥打去。徐清在后面大吃一惊,没想到飞龙师太竟然用出了这等强招。要说身剑合一,也算是修炼飞剑一个比较搏命的打发了,一般修真斗剑很少使用。若是一旦不能一击成功,则御剑主人立时会陷入被动。但话说回来,这一招也着实强大,直能增加数倍威力。前翻徐清与醉道人比剑时,最后用的也正是身剑合一,否则又怎能将醉道人逼入那等窘境!
此时红花姥姥刚刚结成婴儿,毕竟元气还未稳定,若是强行用飞剑抵挡,若是震散了真元,可就真非同小可了!徐清见刻不容缓,正想要出手,但那飞龙师速度太快,数丈距离在她眼中也不过咫尺罢了。“嘭”的一下就穿透了五火乾坤罗,只看见一道青光掠去,紧接着又是一片红光闪耀,甚至将整个地厅都照的通亮。就连徐清的眼力,也看不见那红光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那红光稍微散去,徐清就见一个两尺多高的赤身婴儿,直朝他这边飞来。也许是徐清隐匿气息的功夫有所长进,或者刚才形势紧张,红花姥姥也没注意这边。一看见徐清躲在那儿,却把那婴儿给吓了一跳。仿佛想到自己还赤着身子,圆嘟嘟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通透。还不待徐清看清楚,就见她身上再此涌出一层浓厚的红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一耽误,却让飞龙师太缓过劲来,下意识的回手就抛来一片绿光,带着阵阵腥风扑来。红花姥姥见徐清也被拢罩在当中,惊呼一声:“小心毒障!”就要回身抵挡。却不料徐清比她还快,霜蛟剑回旋飞出,划出一片玄月般的银光,竟将那袭来的绿瘴从中劈开!
飞龙师太见自己法宝被破,却也没有多少沮丧,反倒长啸一声,毫不掩饰轻蔑之意。红花姥姥更恨徐清年轻莽撞,呼道:“此乃毒障,最能污秽飞剑,你怎可用剑来砍!”但还不待她说完,剑光斩在毒障之上,结果却让红花姥姥和飞龙师太都大吃了一惊。
就见那如月的银光猛一接触绿色的毒障,确实暗淡了一下。但旋即从中涌出一股黑气,竟比那毒障还凶戾。好像一头看见了食物的凶兽,一瞬间就将那毒障从中撕开。飞龙师太抛出的绿光本叫绿云障,乃是他取庐山深处生长的,异形巨蟒的毒液炼制而成,奇毒无比。就算是修真之人碰上,也立时毁了肉身。若是遇上果决之人,赶快将侵染毒障的肢体截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稍一犹豫,就会毒气攻心而死。且最能污秽乾元正气的飞剑法宝,若是寻常飞剑碰上,立时就会失了灵光。此宝着实阴毒无比,就算是飞龙师太平时也不敢常用,唯恐有伤天和降下天诛。
然则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就如水可灭火,但火又何尝不能将水烧干!那绿云障虽然凶戾,今日却碰上了比它还要凶戾十倍的混元血魂珠。若非飞龙师太见机得快,将宝物收回,恐怕今日就要一连失去两件法宝!
飞龙师太惊愕的看着飞回去的霜蛟剑,她也知道绿云障虽然凶戾,却有不少法宝正好能克制。因此使用时候都是万分小心,却没想到居然被一柄并不十分绚烂的飞剑给斩为两半!看那飞剑虽然银光精纯,却远不如紫郢青索那般盖世无双。而且刚才一瞬间涌出的黑气,也绝非善良之物!
飞龙师太昨日已经见过徐清,对其身份甚是忌惮,心中暗恼那三个【创建和谐家园】废物,竟然没有拖住此子。但若让她就此认输,却还有些不甘心,恶狠狠的看了徐清一眼,又望向红花姥姥的婴儿,眼见那红光愈加厚实,恐怕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稳住元气。届时那般接近仙人的威能,又岂是凡人能够抵挡!
就在飞龙师太心中犹豫之际,忽然有传来一声巨响,紧随而来的又是绵绵不断的剧烈颤动。甚至洞府之上,红花姥姥留下的禁法也都支撑不住,顶上断裂碎石纷纷“轰隆隆”的落下,将好好一个洞府毁的七零八落,竟眼看就要塌了!
就在三人僵持的一瞬间,忽然又传来两声娇吒,从后面闪出两道人影。那二人看见此等局面,不由分说,祭出两道剑光,直向飞龙师太打去。来人非是旁人,正是陪同朱文金蝉收取灵药的灵云、若兰二人。
却说与徐清分手之后,那四人依红花姥姥嘱咐行事,果然在那石穴通道之中发现了一快怪石,上面长了三十余株怪异草药。以灵云的眼界竟也不曾见过,在那幽暗无光的地穴之中,竟也长的碧绿清脆,根茎极细却异常坚韧,竟能伸入那岩石缝隙!每株药草只有一茎,高约七八寸,长到顶上向四周分出四片指甲盖大小的桃形叶子,看去精致可爱。
金蝉伸手就去拔那素草,一边道:“这东西真能避……毒!”但他才说了一半却突然噎住,原来以为一揪即下的小草,竟然一下没拔下来!要知道金蝉虽然模样还小,双臂却有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发现那草药异处,运足了力气,才听“嘭”的一声。金蝉手里捏着那素草,向后一个趔歇,险些坐在地上。
朱文笑道:“看你莽莽撞撞的,却要自己出丑,引得人家跟着发笑。”
金蝉脸色一红,伸手试了试那素草的根系,道:“这草的根茎仿佛铁丝一般,偏偏有生的繁密,结在石中如何好取。”
若兰却笑着取出一柄仿佛修剪指甲的小剪刀,道:“谁让刚才你不细细听讲,师父明说此物五行属木,正好以精金克制,随便一柄剪刀就可从其中间剪断,还能留下根系日后再长。如你这般强来蛮取,非但自己狼狈,却坏了灵根,日后岂不再无此物了!”
金蝉抚着后脑勺,讪讪笑道:“这揪下来的一蓬草根也决计入不得口,否则永远也嚼不烂了!”
经此诙谐说笑,四人心情倒也轻松不少。待出了地穴,正在福仙潭旁边,那弥漫的雾气依然浓厚,却独独将此地漏却。就见星空浩远,天星聊赖,远近蝉鸣,宿业幽风,真是好一副夜景。只可惜四人皆无‘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情。寻了一片干爽之地坐下,若兰望着中天玄月,道:“灵云姐,你说师父能安然成道吗?”
灵云沉默片刻,道:“生死富贵皆有天定,我等修真之人,追求长生本就逆天,但偏偏‘道法自然’又要顺应天意……”
听着这等莫陵两可的回答,若兰也沉默下来,良久之后叹道:“哎!都是我拖累了师父啊!若是不为了我能拜入峨眉,有个安身之处,索性就将此处给了那飞龙老尼又如何?”只是她话音越来越弱,后面这些话已经细如蚊鸣,难以辨别。
一夜无话,眼见天光渐明,福仙潭的雾气却更加浓重。金蝉本是急性子,干干等了一夜,早已将他的耐心磨得干净,索性起身道:“二姐!要不咱们趁时间还早,先行下潭将那乌风草取上来如何?”
若兰一听此言,心中老大不快。自家师父明明说了,定要午时下潭,而这狂妄小子竟要提前行动。但想到日后寄人篱下,却不好得罪了这个‘太子爷’,便也没出声。灵云却恨自己弟弟没有长进,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怎他人未说,就你一个等不及了!前时姥姥明明说过,取药时机就在今日午时,你修真十来年了,难道连这些还不懂吗,时机未到不可强求!况且你一个莽撞冒险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拉着文儿一同儿戏生命!”
金蝉没想到灵云反应这么大,吓得赶紧闭上嘴巴。朱文见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有些怜悯,赶紧开解道:“姐姐莫怒,金蝉也是心急顽石【创建和谐家园】的伤势,且他还年纪还小,少不得有些轻浮莽撞。姐姐就原谅他吧,切莫气坏了身子。”
灵云叹道:“哎!妹妹莫要护着他,父亲母亲与他说过多少次,遇事冷静,思量周全。可他呢!如今尚可用‘年纪还小’敷衍,但日后闯了大祸,连性命都没了,我还上哪教训他去!”
金蝉也知姐姐是为了他好,但刚刚在徐清那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汉,却放不下面子道歉,只讪讪的坐到了角落。
艳阳当空,轻云四散,眼看就要道正午,忽然从东边袭来一道青光。仿佛对此地阵法非常熟悉,没费什么劲就到了水潭上空。只是四下雾气浓厚,那人也没看见灵云几人藏身在此,大致观察片刻,一头就撞入了水下。
虽说红花姥姥早已说明,飞龙师太会抢先来取药,但她并非灵药得住,绝不会得手。不过灵云等人还是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常言道‘世事无常,天心难测’,若万一飞龙师太取到乌风草,又待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一回 烟消云散
飞龙师太进入水潭不长时间,就见其中隐隐晃出一道青光,看来她也是准被充分,不知借了什么法宝,竟能照透那灰暗的潭水。紧接着那平静幽黑的水面猛的涌起一阵波涛,随着“轰”的一声闷响,一股水花崩起十多丈高,混着大片大片的血色落下去,潭水才渐渐平静下来。
还不等灵云四人松一口气,忽然潭中水花翻腾,“哎呀!”一声惨叫,一道青光从水中穿起,直朝红花姥姥的洞府飞去。不远处山间三道青灰色的剑光也飞天纵起,紧随而去。若兰心知飞龙师徒定是找她师父麻烦去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希望速速将乌风草取出,才能回去援救。赶紧催促道:“时机已到,文姐姐!金蝉!还不快快下潭!”
金蝉和朱文也不敢怠慢,双双飞身扑入福仙潭中。朱文身怀遁天宝镜,比那于潜琉璃强了何止十倍!只见一道金光挥洒而出,竟能一下照入水下三四十丈。见那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向潭底落去,周围数丈皆被血色染红。正是那肆虐多年,伤人无数的深潭神鳄。刚才被飞龙师太一剑懒腰斩断。
金蝉曾见过这神鳄凶猛,心中暗道:“想不到那老贼婆还真有些本事,竟能将这等凶兽一剑斩死,只可惜我的鸳鸯霹雳剑却无用武之地了。”
见金蝉看那恶心的怪兽尸体【创建和谐家园】,朱文狠狠扯了他一把。她本来性子刚烈,也未必就比金蝉耐心,且自觉拖累了旁人,更想在取药时立些功劳,聊以补尝。见金蝉竟还有心看怪兽尸体,不由心中嗔恼,只恨水中难以说话,一指水下就先行潜下去了。
金蝉也赶紧跟了下去,不多时就看见水下映上一抹金光,想必就是前日若兰落下的那于潜琉璃。想到来时若兰嘱托,如今那神鳄已死,潭中已无甚危险,金蝉索性一扭身,向那于潜琉璃游去。若兰也知他心思,将宝镜金光照过去,正好与于潜琉璃宝光相接。金蝉本有一双慧眼,这下看的更加真切。只见一团金光卧在潭底淤泥上,将七八丈内照的通明,不远就有一簇黑乎乎的怪石,向上涌出阵阵气泡。那怪石正在水潭中央,想来就是红花姥姥口中所称的毒石。
金蝉不敢耽搁,赶紧将于潜琉璃拾在手中,右手从怀里取出紫烟锄,就奔那毒石过去。下来之前众人早就商量妥当,由金蝉取药,朱文策应。但毒石乃是天生之物,在这潭底呆了何止万年!虽然被紫烟锄克制,但想要将其除去也并非手到擒来之事。
金蝉运足了力气,猛地挥下紫烟锄,只感觉如钝刀子割肉,也并非是切不进去,就是怎也切不断。在水中又无借力之处,金蝉刨了半天却也不能将那毒石攻开,心中一恼,索性也顾不得其他,竟然双脚踩在那毒石上!须知那毒石能被红花姥姥如此重视,又岂能是凡俗之物。金蝉双脚踏上那毒石,初始还不觉如何,有了借力之处,一下就刨掉了一大块。但欣喜之后却忽然觉得脚底一热,竟不知何时靴底竟已经化了!
金蝉也修炼了十来年,自然有些见识,心惊叹道:“好厉害的毒物!”但如今已经踏上毒石,却也并不觉得致命,索性将真元纳在脚下护着,手上加紧一鼓作气就将那毒石铲除。只见毒石后面一方细土上长着一株黑色的,仿佛莲叶一样的植物,只是没有那般宽大。两尺多高的茎身插在地下,闪着黑幽幽的亮光,一股灵气源源不断从地下汇入那草叶之中,竟比一个普通的修真者吸收真元还快,真是一株难得一见的灵草!
金蝉大喜收起于潜琉璃,就要伸手去抓,却被朱文拦住,一指那紫烟锄。他这才想起前日若兰叮嘱,原来这乌风草乃是灵物,根茎枝叶皆有奇用,遗漏一点都非常可惜。就要如取人参一样,细细将其根系剥离开,尽量不要遗漏。只是这两日飞龙师徒接连捣乱,这才忘了此节,险些犯下大错。
感激的望了朱文一眼,赶紧将紫烟锄挥起,索性连那一方细土也一同启出。再用紫烟锄轻轻将上面泥土敲掉,连根带茎全都握在手中。二人相视一笑,赶紧向上游去,尚未到水面,就听见一阵闷响,回头一看那灰暗的潭底竟涌出了无数赤红的火球!虽然一遇上潭水就被冷却,成了一块块黑乎乎的石头。但这福仙潭水毕竟有限,地下岩浆却汹涌无尽,转眼间金蝉二人就觉身边水温急速升高,若非有真元护身,早就成了两堆熟肉。
待二人冲上水面,周围早已经地动山摇。这福仙潭本是个火山天池,地势极高,北面的潭壁裂开了一条丈许决口,潭水汹涌泄出,恐怕用不多时这世上便再无福仙潭。直到此时金蝉方觉脚下火热,竟不能忍!赶紧将那乌风草抛给了朱文,把搭在脚面上的鞋面甩掉,只见那一双肉嘟嘟的小脚,竟肿的跟个肉包子,脚底赤红一片,鼓出不下数十大燎泡。一股燥热之气顺着脚下直向上涌,竟把金蝉疼得“哎呀”乱叫。
朱文不由大吃一惊,心知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民间也有类似说法,若是遇上毒蛇,那蛇穴附近也必有解毒草药。她想既然那乌风草与毒石伴生,必能克制热毒,就要拿手上的乌风草向金蝉脚下擦去。忽然听若兰喊道:“朱姐姐且慢!莫要坏了灵草!我这还有乌风酒,对这般毒火烫伤更有奇效!”
朱文也知乌风草珍贵,若是此刻用在金蝉身上,必会坏了草药元气,若再以之炼丹功效又要大打折扣了。见若兰还有解药自然欢喜,赶紧将金蝉扶起,迎了过去。灵云接过乌风草,还未等细看,若兰就将盛酒的玉瓶递给朱文,拉住她的袖子,道:“灵云姐!如今灵药已经到手,令弟小伤立时便好,还请姐姐与我回去看看师父,徐清师兄恐未必能挡住飞龙老尼!”
灵云也担心徐清有个好歹,见金蝉脚上涂了乌风酒,登时去了红肿。且有朱文在旁小心照顾,正可给他们二人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灵云便与若兰急急赶回洞府,正看见徐清护着一个满身红光的婴儿,与那飞龙师太对峙。
若兰再往后一看,只见红花姥姥的肉身躺倒在地,还以为被人害了。心中疼如刀割,拉着若兰喊道:“姐姐快随我上!我师父已被这老贼尼给害了!”说罢险些哭了出来,纵剑就扑了上去。灵云却还要冷静的多,一看那红光中的婴儿,就知多半是红花姥姥修炼的元婴。只是若兰已经怒极攻心,心神摇曳,恐她危险,肩膀微微一动,一道金光蛟龙般飞上前去,赶上若兰飞剑,直向红花姥姥打去。这才有了先前徐清回头所见的一幕。
虽然灵云性子矜持,但前翻被堵在水中,也将她气的七窍生烟。只是不好在外人面前发火,否则先前在福仙潭,又怎会平白借机训斥金蝉一顿!此刻一见飞龙师太正是怒从心头起,还哪有留情的道理。那金色剑光名为青罡,乃是堪比肩紫青、七修的宝剑,灵云又深得父母真传,一身混元真气精纯无比。近一甲子的苦工,早就将峨眉的‘玄经’练过第五重。就算遇上前辈高手,也决不逊色分毫。
飞龙师太见双剑袭来,竟被敌人围住,心知红花姥姥成道已经不可逆转。索性不再纠缠,挥出两道青光相迎而去。这老尼姑果然是成名百年的旁门高手,只见那青光一点,就将若兰激怒射出的飞剑击退。但灵云法力强过若兰数倍,剑上金光一阵,仿佛泰山压顶之势,就轰砸下去,那青光登时就被泯灭剑下。
飞龙师太这才知对方果然修为不凡,非但一柄飞剑已属至宝,法力竟也浑厚精纯,一点不弱于她。至此她已毫无战意,索性将僧袍一挥,转身就像洞外遁去。灵云若兰还待追赶,却听见一个清脆宛若黄鹂的声音,道:“穷寇莫追!此番诸事已经了解,过往恩怨只当烟消云散。飞龙也只是性情古怪,心思乖张,并非十恶不赦之人,索性就由她去吧。”
若兰身子一僵,狠狠的一跺脚,眼中厉色却不曾衰减。
红花姥姥又道:“此处地脉已毁,不久就要崩塌,你等还是速速离去吧!若兰就将我肉身抛入福仙潭地火之中分化,就算全了你我师徒情分。切记日后投入峨嵋,要苦心修炼,行侠仗义!只求早日功成圆满,飞升仙阙,或许你我师徒还有再见之期。”
“师父!”若兰悲呼一声,扑身跪倒,已是泪流满面,难止嚎啕。
灵云和徐清换了个眼神,皆读懂了对方之意,也未说话,只朝红花姥姥一抱拳,便联袂退去,留下若兰与师父再续最后片刻。虽然四下乱石飞溅,徐清二人却置若罔闻,仿佛逛花园般向外走去。徐清面带笑意,道:“师姐真是好俊的剑术!刚才那一剑,堪称叹为观止。”
灵云也略带得意之色,稍微挺了挺胸脯,道:“师弟过奖了。”
徐清却脸色再变,遥遥头道:“只可惜师姐也太过吝啬,相识数年,还不曾让我见识一次。”
灵云笑道:“还要说我,你又如何?不知从哪里弄的碧目神针,又何尝向我报告了!”此话刚一出口,她才忽然意识到不妥。人家徐清与你非亲非故,得了宝物又何必向你打报告!灵云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个通透,又恼恨徐清故意引她说出如此羞人之言,狠狠瞪他一眼。却不自知那一汪秋水般的眸子,如嗔似羞的望去,更有多少风月无边的卿情。
徐清不由心神一荡,心跳加速,脸颊充血,竟也有些脸红。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二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出了洞府也未曾再说一句话。外边的芷仙白灵早就等急了,一见徐清出来立刻奔了过去。芷仙还有些矜持,见他平安也就放心了。白灵可不管那些,一下就跳到了徐清身上,前爪搭住他肩膀,伸出猩红的下舌头,把口水全都涂在了他脸上。
徐清早就习惯了这缠人的大猫,托着白灵肥嘟嘟的【创建和谐家园】,容它撒娇片刻就放在地上。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擦了擦脸,一边问道:“刚才他们又回来了?”
芷仙有些兴奋的笑道:“师父果然神机妙算,那三个贼人果然想抓我要挟师父。您刚进去他们就回来了,嘴里还污言秽语,叫人好不生气。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将他们全都圈住。不多时风消雾散,那三个妖人全都倒在地上不动弹了。我见那旋风刮的玄奇,也没感过去细看。”
徐清眼神一扫洞口两边,不见金家姐弟三人,想来是刚才飞龙师太出来时,看见徒弟陷入阵中,已经将三人给救走了。
就在这时忽然在福仙潭方向,猛地冲起一股十多丈粗的红云,照的漫天透亮,竟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随之而来的又是无尽的雷霆之声,“嘭隆隆”不远处一座足有百丈高的斜立山峰竟从中断裂,轰然塌陷!福仙潭那边动静更大,只见烟火漫卷,遮天蔽日,四周山峰都要崩塌一般。
朱文搀扶着受伤的金蝉从无边无际的火光之中冲了出来,所幸还有天遁镜护身,二人都没伤着。灵云赶紧迎了过去,抚着金蝉小腿,看他脚上燎泡已经消去这才放心。金蝉却小脸通红,被个霸道的姐姐当众抓着【创建和谐家园】的小脚,这对一个自认成熟的男子汉,无疑是相当丢脸的事情。
忽然身后那雕凿洞府的小山,再也受不住剧烈的地震,轰然倒塌。从福仙潭上流下的岩浆已经到了近处,而若兰却还未能出来。虽然料定红花姥姥必能保护若兰周全,也难免为她担心。再见那坍塌山脊之上猛地刮起一阵狂风,岩浆引燃树木,顿时起了大火。火焰飞空,高起数十丈,照的半山通红。
在那火焰之中,乱石飞渡,狂风猎猎,忽见从中生起一团亩许大的赤红彩云。其中隐隐有一人型,在空中打了一个回旋,仿佛要再看看这一片熟悉的山水,随即就直朝天际飞去。极目而望,已然远不可见,只有一点红星久久明亮,如挂在了天上一般。
灵云黔首仰望,忽然轻叹一声,低声道:“这就是得道飞升吗?”其中固然有羡慕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股油然而生的悲凉。
徐清也有感而发,淡淡道:“家毁人亡,孤身故去罢了!飞升?不过一笑话尔!”
灵云瞟了他一眼,也未予反驳,恐怕她那抹悲凉也正是来源于此吧!虽然每个修士都是为了那无上天道,白日飞升而奋斗,但飞升之后又会如何?真的得到永恒的极乐吗?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理想,只不过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条路的未来至少会比人间美好吧。
“轰隆”一声炸响,一团火球从那坍塌的山腹之中冲了出来,稍微收敛就露出了若兰的模样。见她神情悲戚,眼泡红肿,已是哭成了一个泪人。如今早就声逝力竭,只剩了弱弱的抽泣,单薄的双肩随着鼻音微微耸动。灵云见她可怜,更愈加爱惜,过去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拢了拢若兰松散的云鬓,浑身都散发出完美母性的光辉。
虽然还想再多安慰安慰若兰,但就在这时众人只感觉脚下震动的愈发激烈。一转瞬间,“轰隆”一声巨响,那福仙潭上竟又喷发出一股更宏大的岩浆热流,将耸峙的山峰都轰掉了三分之一!方圆数里之内早被岩浆引燃,成了一片火海,更不知烧死了多少不及逃走的鸟兽。山上岩浆滚泄下来,洪流一般,正往这边涌来,若再不走就要被火海吞没。
经灵云抚慰片刻,若兰也清了神智,抹了两把泪水,终于止住了哭声。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妹妹如此悲戚让人家看着也怪心酸的!后日回了凝碧崖,入了母亲门下,你我便如亲姐妹般。妹妹如此模样,若姥姥在仙界下望,也要心疼的!”
若兰哽咽道:“日后若兰就全听姐姐安排,只要不离开姐姐,若兰便全都去的。”
朱文也拉起若兰小手,道:“也不要再姐姐妹妹的亲昵了,眼看那地火烧来,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吧!”
灵云赫然一笑,轻轻弹了下朱文额头,笑道:“你这小灵精倒是笑起姐姐来了!”不过那岩浆也真近了,众人纵剑飞起直往数里外的桂树屋飞去,待若兰简单收拾便要离开。却只在天上飞了片刻,就听见一声鹤唳,远远看见一只足有丈许大的白鹤急速飞来。见那丹顶金喙,通身羽毛似雪,只有两翼尖端,整齐列着七八片闪着寒光的黑色坚羽,仿佛每次扇动翅膀都要将天空给划开了。尾下向后横着两只钢钩般的鹤爪,上面还附了一层鲤鱼样的鳞片,也不知是什么异种灵禽。
灵云等人都识得此鹤,知是髯仙李元化经过此地,赶紧迎上前去。寻了一处宽阔地落下,李元化见是灵云姐弟,也露出喜色。又见若兰一身根骨灵秀,虽然出身旁门却一脸正气,真元精纯,也连声夸赞。但他看见徐清时,却不由微微一皱眉,多半是奇怪徐清怎会也同行一处。不过峨嵋派内宗院分支,虽然他乃是徐清师叔,却也不便过问碧筠院的事务。且平素李元化与醉道人交往清淡,也不会对其【创建和谐家园】多家指点。不过他那坐下仙鹤却没这般客气了,一看见白灵立时“噶”出一声高亢的啼鸣,忽闪翅膀就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