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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立刻明白乃是这刁蛮任性的小丫头要试试他本事。如今身居《太上玄经》五层的修为,再辅以五行真气,徐清也绝对算是个高手。眼见那少女小手袭来不动声色,只等另个少女看出不好惊呼出声,才把手往上一探正好将那袭来的小手捏住。身子往旁边一侧,让过恼羞成怒的少女掌心喷出的罡风,随即放下那少女小手又一指弹在其额头上。“哎呦”一声那少女双手捂着额头,又恼又恨盯着徐清。旁边那稳重的少女赶紧过来赔礼道歉:“我姐姐不知道友神通,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道友恕罪则个!”
徐清微微一愣,笑道:“哦?你竟是妹妹么?!”复又恍然大悟道:“我看你俩本应是双生姐妹,大约不分大小,只是她刁蛮要尖才当了姐姐吧!”捂着头的少女大概是被说中了痛处,登时脸色一红气,哼哼的瞪了徐清一眼,却并没出言反驳。
那妹妹拽了一下姐姐,道:“姐!还不快跟人家道歉!前日出来时师父怎么吩咐的都忘了,小心回去又得受罚了!”这下才把那气鼓鼓的姐姐吓住,老大不快的行礼道歉。又经那妹妹介绍,徐清才知道原来那任性的姐姐叫阮玉,沉稳的妹妹叫阮玲,全是赤杖仙童新收的本家底子。
原来当年阮纠抛家弃子一心修炼,以至结发妻子郁郁而终留。临死留下诅咒但凡阮氏宗族不可修真,数十年积郁的怨气全都侵入阮家后代的血脉之中。要说一饮一啄原是天定,若说阮纠早成半仙之体,仅仅一个凡人的临终遗言又能有多大效力。然而阮纠却发现,从那以后他阮家数十代族人,虽有些资质出众,却没出一个有仙缘之人。修真原本就讲缘分,就算资质再好没有仙缘也难入仙门。直到徐清将阮梦雯收入门下,这才破了延续千年的诅咒。阮纠才从族人中选了几个中意的孩子,归入门下悉心【创建和谐家园】,这阮玉阮玲便是其中之二。
尤其那任性刁蛮的阮玉乃是赤杖仙童妻子转世,虽然记忆早逝但灵魂不变。阮纠对她既疼且愧,从小就看着她长大,更暗自给了不少灵丹妙药。那时变数未起,阮纠也只愿她能得享高龄,一生平安就好。阮玲因为是双胞胎妹妹,连带也得了许多好处。如今阮家重得仙缘,二人筑基之后,依靠重前服用灵丹妙药,短短一年修为突飞猛进。阮玲生性沉稳矜持倒还好说,但阮玉就愈发目中无人。阮纠告诫两次也无实效,所幸阮玉本性天真善良,还有阮玲时刻看着,也不会闹出大乱子。
且说三人驾着云彩直往天蓬山顶飞去,那阮玉还不服气,大眼睛瞪着徐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多时飞跃从云就到了灵峤宫山门,徐清才踏在汉白玉的地面上,站在身旁的阮玉突然发难。只见她双掌一挥,分为上下两路分别往徐清胸口小腹打去。
徐清不禁一皱眉,暗恼这丫头不知好歹,若非顾着阮纠的面子,非得教训她不可。唯一还让人欣慰,就是阮玉虽然出手偷袭,却还知道分寸,并没放出飞剑刺杀。就在此时徐清忽听耳边有人传音细语,他闻听之后不禁显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眼见阮玉攻势袭来,徐清身子一闪绕到她身侧,抬手照她额头就是一个爆粟。都听见“嘣”的一声响,可见那一下得多疼。“啊!”阮玉哀呼一声,立刻抱着额头就蹲坐在地上,想揉又不敢碰那肿起的大包,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早就蓄满了泪水。
“姐!”阮玲赶紧过去扶住阮玉。那阮玉虽然任性,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心里受了委屈一握上妹妹的手,就“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含混道:“师父!跟我找师父去!有坏人欺负玉儿,师父!……”阮玲也觉徐清下手太重,脸色冷淡的说道:“我家师父就在前面梅花斋的清水亭等候道友,请恕我们姐妹先失陪了。”说罢带着阮玉就往宫内走去。
待二人走入远处环廊消失无踪,徐清忽然笑道:“我说阮兄啊!你可真害人不浅,这回那两个小丫头非得恨死我不可。”
徐清话音一落便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个蓝袍童子,躬身施礼道:“刚才还多谢徐兄帮我教训那顽皮的徒弟!”说着又叹息一声道:“这也全是当初造的冤孽,如今又让我如何狠心管她!刚才劳烦徐兄之手让她明白,天下人并非全如父母亲长一样会迁就她。否则依着她那性子发展下去,日后早晚必吃大亏。”
徐清笑道:“阮兄也真用心良苦啊!”
阮纠摆摆手笑道:“不说这个,前面亭中已备好了清茶,你我正可饮茶赏花慢慢叙谈。”二人相协而行,绕过一片红木琉璃彩绘的回廊,就到了一片花园。大约就十七八亩方圆,还有一半被一个小湖占据了。湖中锦鲤翔游,碧波微漾,真是好不惬意。就在湖边种植全是梅花树,粉的白的,高的有一丈,矮的也有五六尺。树干盘根错节,老皮横生,偏偏枝头嫩芽抽青,梅花飘香,红白相宜,招蜂引蝶。梅林之中一方小亭,红漆木柱,飞檐陶瓦,朴素无雕,更觉素雅。亭子里一张石桌,四只石墩,桌上一应茶具早就备齐,还有两盘精致的果子点心。
及至二人分宾主落座,阮纠亲自烹水沏茶,便也不再赘述。只说二人谈竹论梅,尽是风雅趣事,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投机。阮纠既不说上次留书相邀,徐清不知何事也不好贸然相询。尤其恐怕此事干系太大,阮纠若已变卦便当没有这回事就罢了。
只等茶饮三道,闲谈休止,二人忽然全都没话可说了。又过半天阮纠终于轻咳一声,问道:“徐兄看见我那封书信了?”徐清轻呷一口已有些放凉的茶水点点头。阮纠又道:“不知徐兄见信之后有何揣度?”
第二百八十回 商阙神砂
徐清望着阮纠淡然之态,沉吟片刻微笑道:“这……阮兄信上所言不多,不过也并非全无痕迹。我想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在信中留言还嫌不稳妥,大概不会是小事、家事。至于我还是峨嵋派的末学后进,教中大事自然插不上嘴,大约也不会是我峨嵋派的事情。如此想来莫非灵峤宫有何要事?若阮兄有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阮纠起身走到亭口往外边梅林水塘望去,复又蓦然回身淡淡笑道:“若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徐清赶紧站起来,躬身施礼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罢单膝跪地拱手为敬。
阮纠赶紧过来搀扶,笑道:“贤弟!贤弟快快请起!”又往一旁唤道:“来呀!去茶换酒,我要与贤弟同饮几杯。”就见梅林中精光一闪,现身两个身材窈窕体貌俏丽的侍婢上来摆设酒菜。二人重新落座,阮纠又笑道:“今日我观贤弟真元更盛,内府炼就五行之气,竟比上次来时精进许多。”
徐清微笑道:“大哥慧眼,从上次离了灵峤宫,小弟还有些奇遇。其实年前我家教祖派我上大荒山求宝,小弟就想一道来大哥这探望。没想到一言差池惹恼了卢妪,被他小竹峰压了一年,这才耽搁这些时日。”
阮纠笑道:“贤弟这也是因祸得福啊!年前我也算到贤弟有一小劫,其中虽有波折却是大大的吉兆。”复又细细打量徐清接道:“且那卢妪虽然生性怪癖,也并非疯狂之人,自然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只怕此番惩罚为名,内里却给了贤弟许多好处吧!”
徐清笑道:“前辈高人的心思着实令人揣摩不轻,更何况卢妪前辈本是个女子,就更喜怒难测,此等好处日后还是不要为妙啊!”
阮纠随着笑了笑,渐渐收敛笑意,好整以暇问道:“前翻我上凝碧崖观摩贵教【创建和谐家园】元洞大测道力,却不知为何不见贤弟身影。我听说贵教日后还要再另外开辟别府,皆由后辈【创建和谐家园】主持大局,此次大测道力便有选拔府主之意。以贤弟修为在同辈之中绝对出类拔萃,为何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徐清微笑道:“大哥心里明白又何必非要问我!家大业大总归要分个主次亲疏,也并非我家掌教真人待我不公,那别院府主的人选早在长眉祖师飞升前就已留了预言,如何也争不来的。更何况修真之人原来所求即是逍遥于世,便争来一个府主之名,随之而来又是无尽的责,无休无止的争斗。失之固然遗憾,却也未必不是幸事。”
阮纠笑道:“贤弟真好心胸!来愚兄敬你一杯。”待满饮一尊一旁侍女又将铜樽满上,阮纠续道:“不过贤弟虽然洒脱,然人生在世逍遥百年亦已足矣。可叹修真之人命长无期,则其他数百年不知如何度过啊!”
徐清随手执起一颗青果啖入口中,只觉酸甜适口软腻绵滑,唯有口中余味略带酸涩,不禁问道:“此果为何?甚是有味!”
阮纠便也不急求他回答,也捉起一颗果子放入口中,微笑道:“乃山中赤苏果,原是十年一熟,长成之后赤红如朱甜腻可口。此时年头未到,不过我唯独喜欢青果略带酸涩,细细品味还另有一番风味。”
徐清又拿起一颗赤苏果丢如口中,笑道:“酸涩也是味道,太甜而过腻,也未必就是好。”
阮纠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是啊!太甜而过腻,不好!不好!”说罢稍微顿了一顿又道:“可太涩了也不好,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又何必苦了自己呢?为兄当下就有个甜的发腻的好事想跟贤弟商量。”
徐清早等这话,微笑道:“大哥只管直说,小弟洗耳恭听。”
阮纠道:“贤弟当知我家尊师赤杖真人乃是前古修真,成道多年早该飞升,怎奈我等一班【创建和谐家园】不争气,皆有未尽之事不能随之同去。师父虽然成道多年却最重感情,舍不下这几个不肖【创建和谐家园】,索性也不飞升,就在这天蓬山的极高处建了一座灵峤宫,一干【创建和谐家园】门人全都移居此间。与世隔绝潜心修炼,只等将各自身上因果全都消弭,才能同门一家协同飞升仙府。”
徐清瞅瞅身边那两个伺候酒水的少女,不禁暗自感叹:“古人就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怕待日后飞升时,这些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侍婢仙子,也都全会随同飞上仙阙吧!可叹人间差距如此,有些人孜孜渴求千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有些人却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然徐清更知阮纠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只等他接着往下说。
阮纠接道:“贤弟也看见这片灵峤仙宫圣境,乃是废了师父多年心血而成。若我等全都随同飞升,就此废弃不用,任凭天风海雨,岂不太可惜了!若再留下一位同门看守,又逆了当初师父留待人间的初衷。不知贤弟可有意帮愚兄这个大忙?”
这下可把徐清给愣住了,就算他再能察言观色,再能窥破人心,也没想到阮纠居然会提出这种事。须知这灵峤宫乃是仙家密地,地脉绵延万里,灵气汇聚无边,仙家气象一点不次于峨眉山凝碧崖。如此仙灵洞府乃是多少修真想都不敢想的修仙洞府,如今居然说要拱手相送,如何能让徐清不心生惊愕!
等徐清稍微定了定神,沉吟半晌才问道:“这……大哥此言乃是赤杖真人老前辈的意思,还是大哥私底下想为仙姥分忧?”
阮纠大笑道:“贤弟这是想到哪去了!就算为兄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将师父的仙宫私自允给旁人啊!其实此乃我家师尊的意思,原来只想飞升之后就将仙宫闭锁。但上次贤弟带着梦雯前来拜访,师尊见后非常欣喜,当时就有相赠之意。唯独顾忌贤弟乃是峨眉【创建和谐家园】,若贸然提出恐怕不妥。只等上次贵派大测分府,贤弟竟没参与,这才坚定此念,令我相约贤弟来宫中商谈。”
徐清心头又惊又喜,要说能得这一片仙宫洞府谁不高兴!但他又深知世上绝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此番赤杖仙姥赠与仙宫只怕也绝不简单。只得强自将心中的冲动压下,还等阮纠下文再做定夺。徐清沉吟道:“小弟在这先谢谢大哥看重,更谢谢仙姥的垂爱。只是我末学后辈,若论修为资历,只怕仙姥朋友后辈之中,还有许多比我合适的人选,如此大幸为何会落在我头上?”
阮纠笑道:“贤弟此言差矣!仙宫乃是师父一手缔造,想给谁就给谁,此时还需得什么论资排辈么?更何况贤弟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在后辈之中能比过贤弟的,只怕凤毛麟角。我更听说贤弟还放出话来,说十五年后挑战南海玄龟殿的易周,如此豪情天下也只有贤弟一人吧!”见徐清不为所动,阮纠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当然贤弟也不用现在答复,如今定夺时日尚早,至少还的十数年准备。贤弟可趁机努力修炼,深厚实力,若不然只怕我师徒一走,这灵峤宫也就没太平日子了。”
徐清苦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见徐清并没当即拒绝,阮纠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赤杖仙姥为什么一定要将仙宫送给徐清。但师父严令不可不从,阮纠还生恐徐清断然拒绝,事后没法跟师父交代。只听徐清又道:“虽然得仙姥和大哥看重,受此重托乃是小弟荣幸。但现在我也不敢说答应,毕竟此乃是大事,怎么也得问问师尊意思,更需得我教妙一真人首肯。尤其如今我修为还低,万一消息走路只怕好些人要看我不爽了!若真想继承仙宫,怎么也得有抗衡老辈修真的实力,加之峨嵋同门稍微照应才能保得平安。而且……”
说到这里徐清不禁面露难色,讪讪一笑就此停住。阮纠微笑道:“贤弟有何顾虑尽管直言,愚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清一抱拳道:“那小弟可就冒昧一言了,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缘由,好事绝不会无缘无故就来,坏事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至,小弟还得将此因果问个清楚才能放心啊!”
阮纠拍拍徐清肩头,又往仙宫正殿望了一眼,笑道:“师尊早料贤弟头脑清楚,必不会被眼前大利迷惑神智。当时我尚且不信,自酌若易地而处,我在贤弟这把年纪时,若有人忽然允诺给一座仙宫,只怕愚兄也难抑制心中妄念啊!贤弟有如此定力,实在让人佩服!不过这次贤弟真多心了。师父曾言今将仙宫送给贤弟,乃是为了藉此消弭一桩修真界的大灾劫。于天下苍生皆有益处,我等师兄弟更能借此功德圆满,正是皆大欢喜之事。”
徐清沉吟道:“嗯?我得仙宫就能消弭灾劫?这……请恕小弟愚钝,还请大哥明示。”
阮纠无奈笑道:“贤弟思量不透,奈何为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师父言尽于此,大概天机不可泄露,只等日后自有分解。”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清也不好再刨根问底。阮纠又接着说道:“师父知道你炼就五行真气,正好仙宫之中闲有一件宝名为玄黄旗门,乃是我家师尊早年的随身降魔宝物。内藏八十一颗商阙神砂,乃是由地心玄黄戊土炼制而成,能分化千丈飞尘,百里黄沙,威力极大,妙用无穷。”
徐清闻之立刻大喜,知道定是赤杖仙姥赐下的宝物。果然阮纠说罢就从袖内取出一把水晶沙粒,颗颗精黄,熠熠放光,复又接道:“原本将那旗门送给贤弟也无妨,但师尊说贤弟福缘只有三十六数,不可妄图多得。多则太过,早晚必在别处有损,将此弥平。索性只给三十六颗商阙神砂,免得日后再有变故。”
徐清笑着将那商阙神砂收来,笑道:“即是命数强求无用,况且我雷泽、天蓝、玄冰三种神砂皆是三十六颗,如今又得商阙神砂,则五行只缺其一。当初收集五行神砂就为布置阵法之用,只等日后再得木性神砂,聚齐五行摆开大阵,自然威力更大。”
阮纠笑道:“贤弟想要聚齐五行神砂又何必非等日后?”徐清不禁又惊又喜,赶紧问道:“莫非大哥就有!”阮纠笑着摆了摆手,又从袖中取出一封白皮的书信递给徐清,道:“我虽没有木性神砂,不过师尊已经替你想到。那大荒山你不也去过了,就在无终岭山阴东方巅峰,隐居一位巨木神君。此人来历可非同寻常,乃是仙界东天青帝之子,因为犯了天规谪贬人间。所幸我师早年成道,虽未飞升却能元神遨游仙阙,正巧与巨木神君有些交情。她老人家特意手书一封,贤弟自可携带此信往大荒山一行。巨木神君早年曾炼就许多太乙聚木神砂,如今已多年不用了,定会看在师父面子赐下三十六颗。”
徐清不禁大喜过望,接过书信连忙往正殿遥遥下拜,道:“【创建和谐家园】多谢仙姥栽培之恩!”此后二人又痛饮一番,纵论天下大势,细谈琐屑家事,直到喝尽三坛美酒才尽兴。徐清和阮纠皆兴致甚高,全没施法醒酒,醉倒之后就被那两个侍女扶去歇息。
单说徐清迷迷糊糊睡着,虽然醉酒但心思还清明,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人小心翼翼推开。起初徐清还以为是伺候的侍婢,也并没太在意。但等那人蹑足潜踪的走进来,徐清才发现不对。就算侍婢恐怕吵了客人睡觉,也不用跟做贼似的还闭了呼吸。便以神念一探,才知来者可哪是什么侍婢,分明是昨天被一个爆粟弹的大哭而去那阮玉。
只见阮玉那小丫头悄悄进来,细白的贝齿衔着下唇,恨恨瞪着躺在榻上的徐清。手里拿着一只敲木鱼的木槌,能有尺来长锤头有李子大小,便知定是要来报仇雪恨的。阮玉悄悄潜伏到徐清床边,见徐清依然没有反应,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挥起木槌就往徐清头上打去。还咬牙切齿道:“让你这坏蛋欺负人!本姑娘打得你满头大包!”
奈何还没等那木槌落下,就见徐清额头上精光一闪。随即阮玉就觉身子一僵,居然不能再动弹分毫!仿佛那已经不再是她的身子,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偏偏感觉还都在。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腰酸背疼,颈上还落了一只小虫,爬来爬去搔痒难忍。阮玉这才知道徐清厉害,奈何此刻受制于人,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等何时徐清醒来,大发善心将她放了。
自从修真之后,徐清可极少有机会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睡觉,更何况床边还有一个模样可爱的少女站岗放哨。他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才醒来,一看见眼神凄苦的阮玉,佯装惊愕道:“哎呀!这不是阮玉姑娘么?怎么上我这来了,莫非还记着前翻对我无礼,心中自责前来赔罪?古人廉颇负荆请罪,阮玉竟还带了小木槌让我罚你么?”
说着就将那木槌取来,往阮玉额上轻轻一敲。只听“哎呦”一声阮玉身子一松,当即就坐在了地上,眼睛望着徐清那可恶的笑容,越想越委屈,眨巴眨巴眼睛“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哽咽道:“徐清!你个臭坏蛋!你给我记着!我阮玉跟你没完!”说着想要起身逃走,奈何身子僵硬太久,血脉气脉不畅,脚下一个踉跄又趴倒在床上。索性也不再挣扎起来,把头往被子里一埋只顾嚎啕大哭。
徐清看她消弱的肩背,也不禁觉得有些过分,竟跟一个小女孩斤斤计较。就被那小木槌敲一下无甚妨,何必又把人给弄哭了。徐清正觉内疚,想稍微送些真气助她疏通筋脉。待手掌放在阮玉背上,才恍然发现自己低估了这小丫头的韧性。徐清哭笑不得拍拍阮玉后脑勺,道:“行了把脸埋在被子里,别人就不知你是假哭吗!”
阮玉不禁身子一僵,恼恨的仰起头来,果真那精致的小脸蛋上根本没多少泪水。恨恨的瞪着徐清道:“臭坏蛋!你怎知道我没哭的!”说着还有点无奈的坐起来说道:“你到底给了我师父什么好处,人家哭着去诉说,师父非但不帮我出气,居然还说你的好话!”
徐清笑道:“你这丫头也忒顽皮,一见面就出手偷袭,被我破解竟还有脸跟师父告状去!若换作是我便谁也不说,只在心里憋着一股劲,日后凭自己真本事报仇出气岂不最爽快。”
阮玉不禁笑道:“你这人还真奇怪,人家过来报仇,非但不生气,还鼓励人努力修炼!莫非真以为我就没胜过你的那一天么!”说罢忽然脸色一整,身子一扭就跪在床上,眼望屋顶道:“我阮玉今日对天盟誓,总有一日要以自己真本事打败徐清,讨还今日之辱!”言罢又恶狠狠的瞪了徐清一眼续道:“若不把这大坏蛋打的心服口服,阮玉决不罢休!”话音才落,就如一只蝴蝶,扭身飞纵出去。
徐清根本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对天发誓这还了得。明知十数年后灵峤宫众仙全都飞升,阮纠有意带着阮玲阮玉同去。如今阮玉却对天发誓要与徐清斗争到底,岂非要错过飞升仙阙的机会!就在徐清心里忐忑,不知如何向阮纠解释时,就见地下闪出一片精光,赤杖仙童阮纠缓缓从中走出。又往门外望一眼阮玉远去的背影,不禁摇头轻叹一声。
徐清赶紧起身道:“大哥!你看我……”不等他说完阮纠就摆了摆手,道:“贤弟无需解释,此中因由为兄早已知晓。乃是玉儿那丫头戾气太重,福缘又薄,还需多留人间积聚德行。原想请贤弟日后多多照顾,却没想到此番因果居然应在了贤弟身上。也是为兄前翻请贤弟出手教训那丫头时,有欠考量,不知日后给贤弟引来多少麻烦。”
事到如今徐清也已想明其中关键,只怕那阮纠早就算出阮玉福薄,此番难以随他同上仙阙。多半想等飞升之后,让阮玉拜在徐清门下,这才请他出手教训。没想到阮玉早知徐清年纪不大,心里根本不服。最后竟还对天盟誓,要亲手击败徐清,更是阮纠始料未及。
徐清不禁松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坏了阮玉仙缘,还不知如何向大哥交代。至于等大哥飞升之后,阮玉那丫头就到我门下修行。小弟一定悉心【创建和谐家园】,倒不信那小丫头还真能胜了我!”徐清也看出阮纠心意,索性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也无妨。毕竟相对赠送灵峤仙宫而言,这点要求实在不值一提。
阮纠立刻大喜道:“有贤弟这句话,愚兄也就放心了。”二人又闲谈几句,徐清提出要拜见赤杖仙姥,一则道谢,再则辞行。才知仙姥数月前已经闭关参修紫府仙术,为日后飞升准备。徐清既知无缘相见也不再多留,同阮纠一同下山互道珍重,顺路又往大荒山无终岭赶去。
第二百八十一回 再临大荒
且说徐清离开天蓬山时正是清晨天光刚刚大亮。只见东方天际,一轮旭日冒出海面,顿时清光大圣,碧海杨波,天际白云交响辉映。朝阳日霞之中,一道遁光流星掠影,划过天际直往西北方而去。
虽然灵峤宫之事还没打定主意,但徐清也并没再多想。兹事体大却并非他个人能决定,那灵峤宫虽然好,若醉道人和妙一真人不答应也全是枉然。不过既然那阮纠说此乃是赤杖仙姥的意思,想必也应该事先跟峨嵋派有过磋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徐清能干涉的了。
碧海平波,万里如同,徐清心里惦记着聚木神砂,施展琮离遁光急匆匆往大荒山赶去。要说世事无常一点也不假,就在前日徐清离开大荒山时,还曾暗自下了决心,日后绝不再来此地。奈何还没等两日就又要故地重游,连他自己想想又不禁哑然失笑。
此番再去大荒山,徐清可不想再见着卢妪,生恐她兴致一起,再被小竹峰压上一年可划不来。因此特意往西面饶了一个大弯,直接去大荒山北边的无终岭。及至路程过半,正要东方拐弯,却忽然看见前方千里外的海面上,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掀起十数丈的巨浪,同时一道水龙直喷上天,直至数百里才落下。
还没过一瞬间,身在千里之外的徐清就感觉一股强劲的罡风迎面袭来。他不禁又皱皱眉头,索性收了琮离遁光,驾驭飞剑就往事发之地飞去。也并非是徐清爱多管闲事,乃是海外边荒突显异象,极可能有异宝出世。若没遇上也就罢了,如今正好碰上再视而不见,万一错过了宝物,日后知道岂不后悔!
待徐清飞到近处一看,刚才爆炸那余波才渐渐平复,却看不出有宝光泄露。徐清心中暗道:“嗯?刚才那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处余波还有浓烈的真元波动,却再没其他动静,莫非仅仅是地脉爆发?”就在此时忽然水下猛地闪出一点精光,仿佛是法宝的光芒,旋即就淹没在大洋深处。徐清顿时眼睛一亮,赶紧飞身纵入水下,直往那刚才那精光所在潜去。不过才潜了千多丈,就发现那宝光仅仅是一柄品质不错的飞剑。
徐清将飞剑收来一看,不禁有点意兴阑珊,更疑惑刚才那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不见其他宝物,他也无心再去探索。正要返回海面顺势往上一抬头,忽然发现头顶上居然悬浮着一颗人头!刚才徐清只顾去捡飞剑,却没注意四周的动静。加之那人头已是死物,悬在水中全无动静更难发现。
徐清不禁吓了一条,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惊人的动静,居然是有修真者自爆了!那人头早就面目全非,更看出什么么来路。徐清索性也不想再深究,速速去大荒山取了聚木神砂,赶紧回凝碧崖才是正事。等他分水往上游去,没想到才飞出水面,顿觉头上罡风袭来,就听有人一声断喝:“贼子拿命来!”
徐清抬头望去,只见天上立着一男一女,以他习惯自然先看女子。只见身材窈窕,体似扶苏,意态娇娆,艳媚迷人。尤其传了一身轻薄的淡粉色霓裳,隐见玉石般的肌肤,更不由得让人绮思难抑。又见眉目如画,轻嗔薄怒,一头秀发盘在头顶,珠碧细软横陈其上,好一个美艳动人的新婚【创建和谐家园】。
不过当徐清再看见旁边那男子时,又不禁大吃了一惊,原因无他乃是这少年竟比刚才那女子还美!也许形容一个男子用‘美’这个字并不太恰当,但此时徐清实在想不出还用什么别的词汇。显然用英挺俊俏来形容这给比女人还美的少年并不恰当。不过这美少年此时可怒气不小,横眉立目瞪着徐清,手掐剑诀祭出一道青光就往徐清面门打来。
徐清眼见剑光袭来,不禁一皱眉头心中甚是不愈,暗道:“好刁的蛮子!居然无缘无故,上来就对我下手,看是活腻歪了,莫非以为长个娘们儿皮囊老子就舍不得伤你!”原来徐清这厮见了那少年倒也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厌恶,总之从心底里就是不高兴。敌人不由分说放剑来攻,徐清自然也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徐清冷笑一声:“蝼蚁之辈也敢撒野!”与此同时身前蓦地闪出一道银光,匹练似的划出一道银光,正好斩在那袭来剑光之上。单听“锵”的一声,二者相撞爆出一片火星,青色剑光顿时被砸的暗淡无光,险些坠入海中。这下那绝美少年才知敌人凶悍,赶紧收回飞剑,却还不甘心失败,扬手洒出一把青蓝色的精光,见风就长瞬间成了百丈宽一片蓝色幕帐,铺天盖地就往徐清头上罩去。
立在一旁那女子大约修为更高,性子也更加沉稳。看出徐清修为不凡,还想先问个明白。却没想到那少年已抢先发难,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徐清刚击退敌人飞剑,也想问问对方来历,没想到敌人竟得寸进尺,飞剑没能得手,竟又放出法宝。就算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那徐清乃是‘只能我欺负人,不能人欺负我’的主。顿时脸挂寒霜,杀气逼人,断喝一声道:“竖子找死!”一语未了,霜蛟剑放出二十丈银光,外附红芒玄火,内涨黑气血珠,横绝飞在天上仿佛一柄铡刀,闪电般往那围来的蓝色幕帐斩去。
那绝美少年虽然惊讶敌人剑术,但对自己法宝更有自信,嘴角牵出一丝美丽而清冷的笑容,猛喷出一口混元真气,那蓝光顿时更盛,映着霜蛟剑上去。及至二者相交,立刻暴起雷鸣般震响,“噼噼啪啪”震得人脑袋直疼。
徐清忽然双手一拍,居然在这雷鸣般剧响中,还能清楚听见“啪”的一声击掌。随即就听徐清断喝道:“给我破!”只见霜蛟剑忽然神光收敛,瞬间就从二十丈长缩成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一下就穿透了蓝色大幕,直朝那绝美少年刺去。
“夫君小心!”早就在一旁戒备的女子惊呼一声,立刻放出一道金色剑光,修为竟比那少年还强数倍。徐清知道遇上了强敌,脸色更加凝重。霜蛟剑随神念在空中微微一顿,弃了那少年,直往敌人金色剑光打去。“锵啷”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二人同时身子一阵,一剑过后打了个平分秋色,不禁暗叹对手厉害。
徐清又多看那女子几眼,心中暗道:“这女人究竟是谁,仅凭这一手剑术,就绝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偏偏所练法力中正精纯,更不像旁门左道,但正道之中又实在想不出有这么一号人物。”
就在徐清惊愕的同时,对方那二人比他还惊愕。书中代言,此二人可全不一般,尤其那女子更是了得人物。说那绝美少年名叫雷起龙,乃是华山派玉杆真人金沈子的【创建和谐家园】,乃是与温香教主冯吾齐名的美男子。此人最善内媚之术,不过心地还算正义,虽然生在乌烟瘴气之地,却能坚持从不为恶。
那女子来头更大,名叫杜芳蘅乃是南海翠螺洲著名的女仙。其师父申无垢就是血神君邓隐原来的妻子,隋唐时就已是闻名天下的著名女仙。若如此还难看出申无垢有多厉害,便知她还有一个大姐,外号野云仙子叫申无妄。那岷山白犀潭的韩仙子便是申无妄的【创建和谐家园】,由此算起来这杜芳蘅还是韩仙子的师妹。也是夙缘天定,雷起龙与杜芳蘅这二人竟成了夫妻。
闲言少叙,单说徐清其实也不愿莫名其妙的与人结仇,正好趁机停手断喝道:“来者何人,报名再战!”
杜芳蘅也顺势收了飞剑,她修炼多年一眼就看出敌人修为不弱,只怕自己夫妻二人合力也未必是对手。虽然身上还带了许多师父相送的法宝,却又何尝知道敌人身上就没厉害法宝么!不过雷起龙却不肯罢休,也许是因为眼力太差,并没看出彼此差距,加之心中悲愤也有点失了分寸。
原来在此西南三四百里外还有一座无名小岛,住着一个散居修士便是雷起龙一个表亲舅舅。此人修为不高却善炼制丹药,在东海这边也算小有名气。雷起龙还未修道时就与这个表舅非常亲近,虽然如今天各一方,但童年的感情却不曾淡漠。
此番雷起龙与杜芳蘅就是前来岛上拜访,却发现洞府之中空空如也。后有听见远处一声爆炸,引起水柱冲天,二人赶紧过来查看。雷起龙看见海上几截残尸,细细辨认正是自己表舅遗骸。就在此时徐清拿着刚捡到的飞剑,从水下飞上来,也怪不得雷起龙会误会。谁也不知雷起龙表舅因为炼制灵丹增长功力太多,终于自己元神难以驾驭,以至走火入魔自保而死。
见夫君还要往上冲杀,杜芳蘅赶紧阻拦。没想到雷起龙竟不管不顾,一甩手就挣脱开,驱动百丈蓝光大幕直往徐清围去,同时身剑合一化作一道十丈青光又疾刺过去。杜芳蘅生恐再出危险,无奈赶紧御剑一同攻去。
徐清见敌人不但不答话,还二人同时攻来,不禁心头更怒,高声断喝道:“呔!无知狂徒,自来找死,焉能饶你!”徐清猛地催动法力,也不再手下留情。施展‘念动剑至’的妙法,就见银光一闪,飞剑已到了雷起龙身前三丈。
那夫妻二人虽知徐清厉害,却没料到竟有如此精绝的剑术,这才知刚才人家真的手下留情。“夫君小心!”杜芳蘅疾呼一声,全力催动飞剑。也幸亏她离这雷起龙更近,堪堪将剑光横在徐清剑光之前。然而如今徐清早非昔日吴下阿蒙,祭出飞剑的威力岂能小窥!虽然剑光被杜芳蘅飞剑挡了一下,没想到他顺势把剑光一展往旁边绕了半圈,正好扫中雷起龙的左臂,当即削下一条两指宽的皮肉。
雷起龙“哎呀”一声惨叫抱臂痛呼,杜芳蘅与其本是夫妻更胜似姐弟。见心上人手上,顿觉被人扎了心尖一般,对徐清恨意大盛。见她把银牙紧咬,就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金环,念诵咒语扬手打出,瞬间放出万道金光,“锵”的一声居然就把霜蛟剑给撞退了丈许!
徐清不禁大吃一惊,知道那金环乃是一件极厉害的至宝。不敢心存分毫大意,一边用飞剑抵住敌人法宝,同时扬手祭出玄冰神砂。自从醉道人亲手练成此宝,徐清还是第一次使用。玄冰神砂原本是两极寒冰所炼,五行属癸水正好与下方大海遥相呼应,在此使用威力更盛平时。骤见一片碧光蓝影闪耀,瞬间化作百丈冰屑寒风。在海面上一刮就卷起成千上万吨海水,凝结无数冰风利刃,就往雷起龙和杜芳蘅二人席卷而去。若非杜芳蘅身外一层淡金色的光幕非常玄妙,只怕此刻二人全都被风中冰刃绞成了一团肉泥。
徐清面带冷笑望着二人,冷森森道:“猖狂恶徒!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却敢连番出手夺命,今日定不能轻饶了尔等!”话音一落,只见他双手变换三个法印,顿时围在杜雷二人身外的冰风连同飞旋卷起的海水,居然一瞬间全被冻住了!海面上树立这一根巨大的奇型冰柱直冲天际,仿佛正要升天的龙卷风。待徐清冷笑一声,扬手收来玄冰神砂,那玄冰寒柱再无支撑,瞬即砸在海中又掀起一片巨浪。
徐清隐约望见那冰柱之中,杜雷二人还在苦苦挣扎,施展法术试图攻开坚冰。但玄冰神砂自有它的玄妙之处,此刻那冰柱比金刚还硬,就算二人法宝厉害想要脱身出来也得费些功夫。若此时徐清痛下杀手,二人绝无幸免之理。不过今日这事非常蹊跷,没弄明白缘由就轻率杀人总是不妥。而且徐清看出那女子法力深厚,且飞剑厉害法宝神奇,绝非寻常门户的【创建和谐家园】,若妄动杀念唯恐日后还要引来更可怕的麻烦。
杜芳蘅刚才也是大意,没想到敌人法宝如此厉害,否则以她修为不至这么容易就被制住。眼看被困冰中,生恐敌人趁机下杀手,她已做好准备万不得已,豁出三十年法力施展禁法,与敌拼个两败俱伤。却没料到徐清居然收了飞剑法宝,只朝冰中二人轻蔑一笑,已飞身御剑绝尘而去。那白衣素剑,凌绝天地,竟是多么洒脱的意态。杜芳蘅楞楞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身边捂着伤臂,哼哼唧唧呲牙咧嘴的丈夫,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至于那杜雷二人慢慢等候玄冰法力散去,再怎样脱身而去暂且不提。单说徐清迎风蹈海,一路再无波折,未及正午便已远远看见大荒山。此番因为在北面过来,与上次前来差了数万里,前方也并没有卢妪的阵法拦截,徐清没费什么劲就上了陆地。
其实这此处虽然名为大荒山,实际上可一点也不‘荒’。满眼望见尽是草木葱绿,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还未等徐清再多看几眼,忽听不远处陡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兽嚎。随即凭空飚起一阵飓风,风驰电掣到了近前。顿时周围草木被刮得东倒西歪,恶风袭来顿时昏天黑地妖气森森。徐清早知这大荒山不是善地,前翻见识了卢妪的厉害,想必那枯竹老人也未必能好到哪去。留神观察妖风里头,果然隐约看见两个妖人身影,皆是奇形怪状全都不像常人。
徐清看清之后不禁微微一笑,原想直接用飞剑击杀,但略一思量又觉不妥,就放出一双【创建和谐家园】金戈,往那妖风里头飞旋过去。寻到其中二妖踪迹立刻打下,不过这一击并没用戈头利刃伤其性命。此处已近了无终岭,谁知二妖是否乃是枯竹老人的爪牙,亦或根本就是那巨木神君的手下,只使其知道厉害自行退去最好。
就听那风中痛呼两声,顿时气势大弱。徐清朗声笑道:“尔等小妖受人驱驰我亦不怪,刚才业已手下容情,还不给我速速退去,免得平白丢了自家性命。若再执迷不悟,可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没等说完那黑风已经敛去,从中闪出两道黑影,狼狈遁入林中消失不见。
第二百八十二回 大荒竹林
且说徐清来到大荒山之后,立足未稳就来了两个小妖与他为难。随着二妖遁去雾散烟消,顿时天光明媚,草树清新。不过徐清心里清楚,就在周围还潜伏着数个法力不弱的妖怪。大约是见识了徐清的法术,没敢贸然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