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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新剑侠作者:云墨月》-第1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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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再从远处观看,就见徐清驾着遁光仿佛穿入一个巨大的套子,速度锐减一半。不过这种效果似乎也有点出乎卢妪的意料,听她“咦”了一声,不禁暗自惊道:“怪不得!竟是雪雪老人的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这小猴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来回推演精算不出他前世今生!不但得了圣姑伽音的垂青,居然还会这等神仙遁法!”想到这些卢妪也有点犹豫,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若再让徐清给跑了,那可就栽了大跟头。

        卢妪急速思虑,如何既能保住自己颜面,又能不与徐清结下大仇。其实刚才徐清说中了一点,那就是卢妪最不愿结纳因果。大荒二老皆是旁门出身,修炼千年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隐居域外求苦心参悟只求飞升仙阙。虽然如今避之不开,也尽量少与人结仇。尤其徐清此刻又施展出仙界遁法,更让卢妪心生疑窦。

        不过旁人并不知道这一瞬间卢妪心中都想到些什么,再说徐清一见落入敌人阵中,立刻就知道不好。幸亏他对阵法甚有些研究,世间阵法成千上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任何阵法都脱不开阴阳五行八卦。即使不认识此阵,也能根据阵中灵气流动走势看出些端倪。徐清无奈收了琮离遁光,稍微看看阵中灵气走势,辩了‘生门’方位,立刻就往南方飞去。

        卢妪笑道:“小猴子还有些见识,竟能看出我阵法的奥妙。”话音未落忽见东方急速飞来一片黄光。眨眼间到了近前才看清竟是一座足有百丈高的锥形山峰!上面青石交错,怪崖嶙峋,底下被一片黄色大网托着,对准徐清头顶就砸了过去。

        再说徐清顺着‘生门’正往外突破,顿觉心神一颤预感危险临近。但此时他陷在阵中,就算身居‘知微’慧眼,也只能看见周围一片漆黑。徐清下意识的感觉危险来自头顶,赶紧急速前冲想要避开,他却不知乃是一座小山从上砸下来。

        还没等徐清飞出五十丈,骤听“轰隆”一声巨响,周围阵势竟被压破!这才发现头上一片庞大的黑影压来,再抬头一看那百丈山峰已只有十多丈远。徐清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强行施展琮离遁光,却见那山峰底下一圈落下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徐清身剑合一施展琮离遁光那多大威力,居然没能将那半透明的光幕给刺破!“锵啷”一声金铁交鸣之音,那光幕只微微震荡,却把徐清连人带剑给震退十来丈。只见那山峰急速飞回,便往下一压“轰隆”一声巨响,就落在了刚才被徐清摧毁的沙洲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从那山峰飞来,再到将徐清压住,也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霞儿一见尘埃落地这才如梦方醒,慌忙求情道:“前辈!卢妪前辈手下留情啊!我家师弟年纪小,至今才修炼四年,不知前辈神威盖世,刚才出言冒犯全是无心之举。还请前辈看在我家长眉祖师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一次吧!”

        卢妪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就敢如此放肆,日后长大了还得了!你也别再求情,速速带着我灵丹法宝去寻那苦竹老儿借宝。这回不好好治治这小猴子,他便不知天多高地多厚!”

        霞儿听卢妪之言,料定徐清大约没有生命危险,但这次免不了得吃些苦头。又问道:“请恕晚辈眼拙,不知前辈这是什么法术,我家师弟又会承受什么惩罚?还请前辈明示待我回去也好禀报师长。”

        卢妪笑道:“小丫头!你也不用语带机锋,我知你是妙一真人女儿,优昙老尼的【创建和谐家园】。但今日之事走到哪也说不出我老婆子的错来!刚才那作恶海妖已经伏诛,莫非你家师弟还不能受些惩治?”

        霞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人家卢妪都把凶手给打死了,总不能再说人家偏私护短。又听卢妪道:“此宝乃名为‘小竹峰’乃是我取了东海乙木精华,炼以玄石、精铁、火蕊、海魄,成就五行的山峰。若是常人压在峰下,只要我心念一动,立刻被五行混元之力绞杀成齑粉。刚才我已说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将徐清镇在峰下,受五行侵体之苦!你也莫说我卢妪手段太绝,此宝中还另有玄机,到底是福是祸全看他机缘造化。”

        第二百七十七回 赤足青衣

        却说徐清落入小竹峰下,只觉头顶上有万钧压力。他还想顺着地下沙地遁走,却没想到山峰落下之后,那光幕竟把沙地都给漫住,根本掘不出通路。随那山峰越来越低,徐清被压得喘不上起来,仿佛要被碾成一滩肉酱!

        徐清赶紧提振法力还想祭出太乙五烟罗往上顶,没想到才摧动五道彩烟飞出,立刻就被四周无处不在的金光撞散。虽然太乙五烟罗瞬间重新聚气,却不及那无处不在的金光更快。徐清心里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卢妪果然名不虚传,竟有这般神通广大,也知人家真是手下留情,若不然那金光围上来,就算徐清身子再硬也得被绞成肉馅。

        此刻徐清虽然被压在山下,但外面动静还能听真切。才听见卢妪说到五行侵体之害,顿觉头上压力更大,周围狂飙起五行罡风。那风全都带着淡淡的黑煞,刮在皮肉上如同刀割般疼痛。若仅仅只有这些疼痛也难不住徐清,想当初在龙崖洞口受地气洗练身体,那痛苦也不比此时来的轻。更可恶乃是那罡风中的五行之力,仿佛见缝的肉蛆就往徐清体内钻。搅得五脏剧痛,气血虚浮,竟是说不出的难受。徐清赶紧收摄心神稳住真元,同时切断了全身痛觉,抱元守一运转玄功,抵挡五行罡风侵入体内。

        又听霞儿在外问道:“前辈神通广大,我等也任打认罚,但前辈刚才所言,死罪已免,此乃活罪。我家师弟修为低微受刑不过,还请前辈宽以量刑啊!”事到如今霞儿也只能在细枝末节尽量帮着徐清。

        只听卢妪言道:“上有天数,下有地命,我既下了刑罚却不能没有时限。既是个晚辈后生,又念他初犯,便应了天罡之数,待时辰一到自会将他放出。”徐清在小竹峰内一听,立刻大喜过望,心里暗道:“我还当多可怕的严刑呢!别说是三十六天,就算在这底下待七十二天也无妨。”然而卢妪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他傻了眼。那卢妪仿佛是觉出了徐清的心思,曼声慢语的对小竹峰地下的徐清道:“天罡乃六六之数,为之大吉,希望你受此刑罚,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胡言乱语。三年之后此山自动飞起,你便可脱困回家。”

        这下徐清可坐不住了,骇然道:“前辈!前辈!不是说天罡之数六六三十六天!怎么变成三年了!”奈何任凭徐清怎么喊叫也无用,那卢妪已经不再说话。且三年也是天罡之术,只不过是三十六个月,却不是三十六天。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卢妪刚开始不说时限,就为故意戏弄徐清。齐霞儿也无可奈何,毕竟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就跟卢妪翻脸,就算她真豁出去也打不过人家。而且最绝妙乃是卢妪言明,那小竹峰中另有玄机,若是应对得当,非但无损反而有益。如此便给自己带上一个‘提携晚辈的名头’,就算谁来查问,卢妪都有说辞。

        见已经尘埃落地,震惊不小的石玉珠赶紧喊道:“卢妪前辈!晚辈西昆仑星宿海血神君门下【创建和谐家园】石玉珠,奉家师之命携书信前来拜访,还请前辈赐见一面,呈上师父手书。”

        卢妪沉默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叹了一声道:“大老远来了就把信留下吧!回去跟你师父说,我老了没有当初那些雄心壮志了。如今虽然天数有变,我亦不愿再沾染争斗,请他行事之前甚思甚量好自为之。”

        石玉珠倒是并没多说,赶紧取出一封书信往空中一抛,骤见飚起一股旋风已将信奉卷走。此次石玉珠本来就是送信,既然卢妪收了书信她任务也算完成。而且邓隐派她来之前,多半就已预料到这种结果。石玉珠又往东面大荒山施礼表示敬意,又跟齐霞儿一抱拳道:“齐家姐姐请恕小妹先走一步,刚才卢妪前辈说的明白,此番乃是大势所趋,想必枯竹老人那边也断无大碍,小妹就不陪姐姐再去了。”

        齐霞儿与石玉珠本来不熟,如今又失了徐清的臂助,若石玉珠再跟去反倒多加防备,如今她主动提出先走正合霞儿心意。二人客套几句,石玉珠又最后望了一眼海面上的小竹峰,遁起剑光就朝西方飞去。

        霞儿见她走远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对天盟誓,但她还是信不过石玉珠。又往那小竹峰上望去,高声喊道:“师弟!你先忍一忍,我这就去无终岭寻枯竹老人,速速回家求求爹爹前来求情。”等了半天却没见徐清回音,霞儿索性把心一横,将白灵摄到身边,纵起剑光就往前飞去。

        自从刚才徐清落入小竹峰下,白灵就死命往山上冲去,爪挠牙啃就妄想将那山峰攻开救出徐清。无奈白灵爪牙虽利却奈何不得卢妪炼制的法宝,一爪下去连个石片也抓不下来,最多留下四道白痕。此际被霞儿摄走还不愿意,“喵喵”挣扎个不停。霞儿可不管那套,既然徐清让她照顾白灵,就不能任其留在海上。霞儿也有些心烦意乱,被叫唤恼了挥起粉拳就敲在白灵头上。白灵疼得一翻白眼,知这女煞星不好惹,只得就老实下来,回头望着那越来越小的山峰“喵喵”轻叫,声如低泣闻之揪心。

        暂且放下霞儿如何寻觅枯竹老人借宝不提,翻回头再说被压在小竹峰下的徐清。虽然掐断痛觉并不觉得太难受,但头上有一座万钧山峰压着总不会好受。身外肆虐五行罡风,若不时刻运转玄功抵抗外力侵入体内,只怕立刻就被五行罡风搅乱真元。也不知过去多久,徐清只觉法力越来越弱,若如此下去别说是三年,就是三个月没到就得先被五行罡风侵入体内。就在此时忽听耳边有人问道:“小猴子!你可知错了么!”

        徐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料定卢妪不敢伤他性命,但被弄个半残也不值当。刚才卢妪已言明了三年之期,但时间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今卢妪一说话这事就还有商量。徐清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应道:“晚辈知错!晚辈知错!还请前辈宽宏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吧!”

        卢妪冷笑道:“哼!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那夸夸其谈的本事都哪去了?我倒想拔了你舌头看看是不是跟常人不同。我老婆子活了千多年,还没什么人敢威胁我!”

        徐清看出卢妪铁石心肠,只怕没那么容松口,索性也不再求饶,退而求其次又问道:“刚才前辈跟我师姐说此宝山还有玄机,还请前辈给我指条明路。如今眼看法力将近,那五行刚风入体就算不死也得半残。您看我一个小孩,您过桥都比我走的路多,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网开一面……对了!那什么,其实我有个姥姥也姓卢……”

        卢妪憋着笑意嗔道:“再胡说八道看我直接把你压成肉泥!”其实她本来也没真生气了。卢妪成名已久,多年来隐居大荒。虽然门下有些精怪伺候,听话固然是听话,却都将她视为仙人敬而远之。又与师弟枯竹老人关系欠佳,千年来也没个说话逗闷的人。徐清长的一表人才,小小年纪修为又高,绝非那种遭人讨厌的人。虽然刚才违逆了卢妪的旨意,但那海妖在卢妪眼中就如蝼蚁般,若非为了面子才懒得管其死活。

        有人说‘狮子永远不会与绵羊成为朋友’,虽然徐清如今还不能与卢妪比肩,但谁也不能否认他已经是一头爪牙初成的小狮子。也是因为徐清跟高手打交道太多了,卢妪虽然强悍大约也就与乙休在伯仲之间。徐清嘴里一口一个前辈叫着,心里却并没多少畏惧。偏偏那卢妪性子古怪,若恭恭敬敬反而觉得窝囊,而徐清这般行事却有男儿气概。

        徐清讪讪笑了笑,又问道:“我听说当初神驼乙休就因为恃才傲物,得罪了好些高人,被人合力将他压在山下四十九年。若非那老东西……呃!是乙真人!若非乙真人神通广大,竟参悟天人至境,才脱出困境,只是年深日久被压成了罗锅。虽然前辈这小竹峰不及当初镇压乙真人那大山,但我也不没有乙真人那等通天彻底的本事。若万一时间久了,也压成驼背可怎么是好!”

        卢妪笑道:“你这小猴子果然嘴贱,竟敢背后管乙休那混球叫老东西!”徐清心中暗道:“当面叫那不是找死么!”又听卢妪问道:“你是从何处学会五行真气?我料乙休那厮的性子不可能教你一个外教【创建和谐家园】。如今还会五行真气的人虽然不多,却都不是寻常人物,算来算去没有能与你搭上关系。”

        徐清本来就是个人精,卢妪无缘无故的问起五行真气已是多明显的提示,他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将以五行真气之法运转真元。果然立刻见效,那些渗入体内的五行罡风非但没有再冲撞内府,反而顺着五行真气的运转各归各位,功效比平时修炼还强数倍!徐清大喜过望赶紧道:“多谢前辈成全!如此大恩大德,我徐清没齿难忘!”

        却听卢妪冷哼道:“老身可不需你记着我的恩德,只怕待会你就会恨死我这老婆子。”话音才一落,徐清顿觉脑袋一涨仿佛被人用大锤砸了一下,紧接着浑身上下全涌来剧烈疼痛。再想到刚才卢妪的话,立刻就明白乃是卢妪以精臻的精神妙法,将徐清截断的痛觉又给放开了。徐清又惊又怒,但身上无处不疼,让他连怒骂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挺住,收慑心神运转五行真气。

        这时又听见卢妪道:“竟没惨叫出声,还算有些骨气。无知小子自以为聪明,莫非你截断了元神对身体的感知,你的身体就不疼了吗?修真之人若连疼痛都忍受不了,还是趁早兵解投胎算了,省得日后魂飞魄散。”静了片刻又厉喝道:“元神分为五股,细细控制五行真气,否则五种真元在体内失控,炸得你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此刻徐清疼得浑身颤抖偏偏还知道,卢妪虽有戏弄报复之意,但那五行真气失控的后果并非危言耸听。只有一心摒弃杂念,全力运转五行真气,抵抗不停侵袭来的罡风。虽然疼痛难忍,却不像刚才那么吃力了。

        杨春盛夏,秋霜冬雪,转眼间已过去了一年。徐清就被压在小竹峰下,说是受罚也好,亦或是修炼也罢!反正这一年中他体内的五行真气就不曾停歇,在外界无尽的五行罡风压迫下增长一倍还多!且五行真气驾驭日臻娴熟,因为元神必须同时兼顾五方,又时刻忍受身体的疼痛,徐清的精神力反倒增加最多。

        在小竹峰内并无日月交替,开始徐清还能大略计算时间,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时间。这一日徐清依然如同往常,忽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旋即就觉身上一轻,那小竹峰竟自己飞走了!不断侵袭来的五行罡风也全都不见。徐清心里还在疑惑,竟这么快就到三年了?他缓缓睁开双眼,望见头上一轮明月高挂在天际,两海交界之处依然怒涛汹涌海风咆哮。

        徐清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骨头节都“啪啪”直响,多长时间都未曾感觉如此轻松。徐清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确认并没罗锅这才放下心来。此时身上疼痛尽去,又没了外界压迫,徐清终于能松一口气,仰身就躺在了沙洲上,眨眼间已经传出轻轻的鼾声。这一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修炼,还有无尽的疼痛和压顶的山峰,就算是个铁人也给累坏了。

        “沙沙……”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青衣赤足的女子踩着金沙,缓缓走到徐清身边。只见那精致饱满的小脚至多不过四寸,洁白似雪,光华如玉。脚上竟没一点突兀的骨节,连五个交趾都恰到好处的并合在一块。淡粉色的指甲盖修剪整洁,小指上也无分毫硬茧,仿佛才出生的婴儿。再顺着往上看,可惜青色的拖地长裙遮住了足上纤长的玉腿,曼妙的身子随脚步轻轻摆动更觉款款生姿美妙宜人。唯一可惜脸上罩了轻纱看不见来人面目,只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垂散下来,仿佛洒泄的瀑布,让人一见难忘。

        一双明媚的眸子却闪烁着沧桑的神光,仿佛经历过无数喜怒哀乐是非得失。当她望向了徐清的时候,眼中难以明灭的闪出一丝兴奋的光芒。那女子屈身跪坐在地,伸出一只净白的小手,轻轻摩梭着徐清脸颊,喃喃道:“多俊俏的小男孩!若非沾染许多是非,又何必受这些痛苦,下次可别再让我抓住喽!辛如玉说你是大变数,立志要行那犯忌讳的事。原来我想索性杀了你,便都相安无事,也不用那么麻烦。但又转念一想,优昙老尼也有此念,却接连数次失算,想必要杀你真不容易!既然杀不得,那我就助你一程,且算我卖个人情。若日后你有发达之日,不要为难我这老婆子就好了。”

        青衣女子说完轻轻撩起罩面的轻纱,露出一抹香艳的红唇呼出一口香气,正好喷在徐清脸上。随即她又取出一只青玉莲花的瓶子,拔掉扭盖倾出一颗金色灵丹。待她收起药瓶扒开徐清上衣,将那丹药放在心口上。随即玉掌往上一拍,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闪出一片淡淡的金芒。更不见徐清心口有任何伤痕,那颗灵丹就被灌入体内!

        待徐清缓缓转醒时候,早就第二天晌午,那赤足青衣的女子也早就不见了。徐清只记得刚才睡梦中,仿佛来了一个极美的青衣女子,还在他耳边说了好些话。此刻在心口还多了一团精纯的灵气,顺着经脉散到身体各处,更有坚固经脉激发潜力的奇效。徐清心中纳闷:“莫非那女人就是卢妪?原以为她应该是个老婆婆模样,没想到竟是个年轻女子。不过修真之人到了那种地步,老少美丑亦全随心念一动,女子爱美留恋青春也不足为奇。”

        徐清站起身来,稍微推算已知才过去一年,又往东面大荒山望去,心中暗道:“原来说要压我三年是吓唬人的!害得我真以为已过了三年,后悔错过好些约定。”想到这里徐清忽然记起,前翻收了阮纠的书信,说三年之内上灵峤宫一叙。正好天蓬山离此不远,顺路过府拜访,也好了结一桩心事。徐清打定主意认准了方向,一跃纵到天上只见金光一闪,一流遁光已消失在苍穹。

        第二百七十八回 五行雷法

        大荒山与天蓬山原来全在极东之地,只是一南一北相距同样不近。徐清施展琮离遁光迎风疾飞,一年苦修果然不同凡响,这琮离遁光竟比原来更快出近一倍。艳阳高照,海风沧澜,星屑碎岛,浮光飞掠,鹞鹰云集,鱼龙飞游,海上景色之美更盛别时。

        徐清纵剑高飞,瞬间已去万里,及至海面辽阔,一览无余。又去千里乍见东南一座冒着黑烟的火山岛上,剑光纵横惊雷叱咤,正有人在斗剑拼杀。徐清困锁小竹峰下一年,修为大进正欲实施手段。如今见有人斗法,看其剑光便知修为不弱,料想乃是著名的东海散修,兴致一起索性收了琮离遁光,压飞剑便拐弯飞了上去。

        那火山岛原来还不甚大,如今飞到近一看竟是一座数百里方圆的大岛。中间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顶口内赤红岩浆翻涌沸腾,还往外冒着浓浓黑烟,冲上云霄仿佛一条黑龙。岛屿原本都是火山喷发的火山灰形成,土地肥沃草树茂盛。只有东南一方被冒着黑烟的岩浆覆住,大约是刚才喷发完,熔岩尚未完全凝固。不是时还有“咔吧咔吧”的响动,表面的黑岩裂开淌出粘稠赤红的岩浆。

        再往上看就见两道长龙似的银光飞旋疾摧缠斗在一处,双剑一碰又闪出无数火花。一左一右两个道装修真各自催动法力,咬牙切齿的盯着对方,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左边那人一身蓝袍,身高体长,尖嘴猴腮,额上五道抬头纹,嘴下一绺山羊胡,不正是上次在南海金钟岛偷了叶缤剑坯那个羊头老祖!

        徐清不禁心中暗笑:“这老羊头倒也真能逃,知道叶缤不能善罢甘休,居然跑到这东极大荒之地。就算叶缤明知他在此,但边荒大海也无处寻他踪迹。看其剑光凌厉冷气森森大约那柄寒光剑坯也炼成了。”

        与羊头老祖对敌的也是个身材高大的道装汉子,长的浓眉狮鼻,大嘴大眼,宽额大耳,黝黑脸膛,好威猛一条大汉。御使飞剑的手法全不同于中原道门,大约是东海散仙的【创建和谐家园】门人。其修为居然也与羊头老祖在伯仲只见,一道银色剑光威力丝毫不若。尤其御剑间隔里还时不时的打出青色厉芒偷袭,更把羊头老祖扰的不胜其烦。

        原本徐清还想管管闲事,试试一年来的修炼成果。但一看见竟是羊头老祖,他却打消了这念头。那羊头老祖与妖尸谷辰联系密切,如今却不知那老妖尸藏到哪去,若也隐在附近将他引出来还能有好!奈何徐清也有点得意忘形,刚才看见斗剑二人虽然不弱却全都不是自己对手,飞过来时根本就没隐匿踪迹。此时他看清了那二人面目,同时也被人家发现。

        羊头老祖微微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地方见到故人,立刻眼珠一转喝道:“哎!徐清兄弟快来助我杀他!这海外蛮子好生厉害!”那黑脸汉子也是火爆脾气,不禁脸色大变,气的哇哇爆叫,喝道:“好不要脸的贼子,莫非以多为胜老子就怕你们吗!”话音一落就见他大吼一声,双膀一晃就将身上道袍闪掉,露出一身精壮如铁的肌肉。竟弃了御剑之法,全心念诵咒语,仅一瞬间双手打出百十道法诀,也不知在准备什么厉害法术。

        羊头老祖一看机会难得,赶紧驱动飞剑往那汉子心口刺去。如今他也是飞剑初成,又得了妖尸谷辰给的一颗灵丹,修为长进不少。兼之隐居东海并没不知道徐清的厉害,还想趁敌人分心立刻结果了那汉子,再跟徐清讨还当初莽苍山灵玉崖的旧账。

        那黑脸汉子眼见飞剑刺来,居然恍若未见不躲不闪。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光骤然而至,就听“锵”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闪出一片乱射的火星。那汉子身外竟有一层无形的幕帐,将羊头老祖的剑光挡在数尺外。

        还不等羊头老祖回过神来,就见那黑脸汉子猛地大吼一声,浑身就仿佛充气的皮球急速膨大起来。瞬间绷开所有衣裳,身上长出一尺多长的黑毛,转眼间竟变成了一只十多丈高的巨型山魈!浑身黑毛闪着锃亮的金光,血盆大口内满是数尺长的獠牙。嘶吼一声喷出一股腥臭的剧毒口气,熏在海上顿时一片碧海成了墨色,周围数十丈内全都飘起一层死鱼。

        徐清不禁大吃一惊,虽然早就在书上读到,知道有人化兽的法术,也只在元江见过林瑞几个【创建和谐家园】身披兽皮化作猛兽,何曾想过一个人竟能变成如此庞大的妖兽!那羊头老祖也大吃一惊,显然是知道对方使的什么法术,惊骇之间也不禁后悔不该一时兴起与人结仇。

        要说做人不能得意忘形,这羊头老祖就是自从去年从金钟岛盗出剑坯之后,摆脱了叶缤的追杀就逃到妖尸谷辰处寻求避难。那时妖尸正是蛰伏蓄力之时,不愿再公然与叶缤对抗,免得引来正道围攻。就给羊头老祖指了一处隐秘的小岛,让他藏到东海大洋修炼飞剑。老羊头经了一年苦工,终于将寒光剑炼成,出山之后正要找个对手试试威力。

        才离飞出地洞就遇上了那黑脸汉子,羊头老祖原来也是个细致的人物,放在过去定会打听清楚再动手。今日也真太高兴,不知人家什么来历多大本事就贸然找个借口与那汉子动起手来。没想到遇上了硬茬,非但没能尽速取胜,反而渐落下风。刚才看见徐清飞来,就想祸水东引,更没料到激出敌人更厉害的法术。

        羊头老祖活了数百年,见多识广深知能化身妖兽的人,全有上古大妖的血统。一旦化成妖兽实力瞬间提升数倍,皮甲坚韧飞剑难破,自己这点本事绝非人家对手。心里别提多后悔,但事已至此也没处买后悔药,好汉不吃眼前亏,老羊头踌躇片刻转身就跑。

        那黑脸汉子化作山魈仿似乎智有些不清醒,双眼炽红如血,闪着疯狂的厉芒。他恨羊头老祖入骨,哪能容他逃走,震天一声巨吼满是黑毛的巨掌铺天盖地就抽了过去。眼看羊头老祖飞出千丈多远,却被一股无形无影的掌风扫中。幸亏这老羊头一身根基不浅,否则就此一下不死也伤。与此同时那山魈竟还不满足,左肩一晃又一道掌风往徐清这边挥来。大概是信了羊头老祖的谎言,以为徐清也是敌人同伙。

        徐清不禁微微一皱眉,刚才本欲走了,但一看敌人竟如此厉害,反生了好胜心思。就见他神念一动,扬手就挥出一片五色彩光,乃是青赤黄白黑五行真气凝聚而成,正是徐清修炼《合沙奇书》之后练成的五行真气。

        说时迟,那时快,才见五行真气挥出就在空中一顿,遇上了敌人的无形掌风。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徐清的五行真气立刻消弱大半,五色彩光几乎泯灭,但还执着的往前飞去。那山魈没想到后来的少年竟如此厉害,随手洒出一片彩光就将自己掌风消去。虽然化兽之后陷入疯狂,但心底还有一丝清明。不由得心中疑惑道:“咦!那羊头怪怎么没跟后来那少年汇合,莫非他们根本不是一伙的,我上了贼道的恶当!不过既然已经动上手了,索性将错就错把俩人全都击杀便是!”打定主意之后,那山魈妖兽非但没停手反而气势更凶,兽掌一番放出五道精光,全往羊头道士打去。同时口中聚起一颗极亮的光球,甩头喷出飞矢般往徐清心间打来。

        那羊头老祖虽然知道敌人厉害,却并没真的见过此种半人半妖的怪物,自然也不知对方到底有什么本事。被无形掌风扫中之后,当即气血翻腾五脏移位咳出一口鲜血。也就是仗着老魔一身底子深厚,否则仅这一下就能将寻常修真拍碎了肉身。羊头老祖惊恐万状,还哪敢再战赶紧催动法力落荒而逃。奈何那妖兽法术更快,五道精光眨眼间已到了近前,往左右分开摆成了一个五方困锁阵,将羊头老祖圈在当中。

        再说徐清这边一见那光球射来,不慌不忙扬起手往前一点,便从指尖射出一道精赤鲜亮的红光。如今徐清练就五行真气,五行法术样样都会。刚才一看那妖兽放出的光球,就知乃是庚金法术,便放出一道丙火真气应对,在五行生克之上就占先天优势。二者一碰就雷鸣般一阵巨响,随即同时淹没无形。

        徐清冷笑道:“域外妖物还不知收手么!念你受人愚弄我不愿出手伤你,便去寻人复仇何必与我为难。”但那山魈接连两次出手全都无功,已被激起了心底的野性,见已经困住了羊头老祖,索性暂且不管先往徐清扑来。徐清眉头一皱冷然道:“哼!自来找死可就怪不得旁人了!”话音一落就见他抬起左手,口中念念随即猛地一甩,顺着指尖就飞出五道雷光,飞出七八丈远立刻扭成一道彩色神雷直往那山魈打去。

        看徐清使用的手法和放出的五色神雷,几乎就是乾罡五神雷,唯独威力小了很多。原来自从练了五行真气之后,徐清对五行衍生变化更有深刻了解。那乾罡五神雷威力太大,几乎出手就能决定生死,以徐清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收发自如。他这才想办法弄了这么个简化的五行神雷,虽然威力远不能媲美乾罡五神雷,但出手就放速度极快,且收发自如指哪打哪、想停就停、想收就收,更灵活多变让人防不胜防。

        只见那五行神雷应手放出,电也似的往山魈头上打去。山魈也知道敌人厉害,不敢大意轻敌。要说山魈变身之后有利有弊,虽然实力大增,但飞剑法器全不能用。眼见徐清的五行神雷打来,只有一边飞身躲避,同时挥出左掌往上拍击。没想到眼看就要拍中了,徐清神念一动,五行神雷竟忽然变线。往旁边一分舍了那山魈巨大的头颅,直往左边肩膀打去。突变来临那山魈也难应变,只能提聚法力会在肩上硬挡。

        只听见“轰”的一声炸响,随即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嚎,十丈多高的山魈居然被硬生生炸飞了百多丈。就算它身如金刚也架不住五行神雷一击,混元五行之力将他左肩打的血肉模糊都见了白骨。山魈疼得嗷嗷直叫,法术失灵,化形的身子也重新变回人型,抱着肩头恶狠狠的盯着徐清,愤怒道:“【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老子这辈子跟你没完!”说罢转身就要逃走。

        原本徐清也没想杀人,本来就是羊头老祖的移花接木之计,就想把那黑脸汉子赶走便罢了。没想到那黑脸汉子受伤之后杀机更盛,说话时那神气真的恨透了徐清,绝非失败之后强充脸面的狠话。徐清顿觉心头大怒,心道:“好不知趣的莽撞汉子,明明自己受人误导两次出手打杀,我已手下留情饶你性命,居然还敢心生愤恨,看来留你性命早晚是个祸害!”

        心念所致徐清眼中寒光一闪,身前忽然闪出一道银光,比闪电还快划出一道匹练,直往那负伤而去的黑脸汉子后心打去。霜蛟剑随意念而动,速度比月影流光还快,几乎是剑出即至。那汉子还要躲闪已来不及了,剑光“倏”的正刺在他后背上。那汉子肉身也真结实,以霜蛟剑之锋利居然还微微顿了一下才刺入皮肤。不过他也终究难逃飞剑穿心的命运,徐清稍微法力一摧,银光已贯胸而出,洒出一蓬血花。

        直到此时那汉子还有点不敢相信,脖子僵硬的回头又望向徐清,咬牙切齿使出浑身力气挤出几个字:“你!你真敢杀我!”话音一落终于气绝身,尸体坠入下面火山口中,瞬间被滚热的岩浆融化。只剩海风拂面,沙鸥翔集,人既已死,争斗自休。

        徐清闻之不禁洒然失笑,望着那火山口叹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么?你既恨我欲死,我又如何不敢杀你!可惜了那一身妖骨却生在了个愚人身上。”才说着忽然那火山口中闷声一响,猛地喷出一道岩浆。徐清微微一愣手疾眼快就将其中一颗拳头大的珠子摄到手中,不禁大喜道:“刚才还说此寮浪费了那一身妖骨,没想到竟还练成了妖丹!这一战我也不亏了,正好拿回家给白灵补身子。”

        人死法消,随着那黑脸汉子死去,围在羊头老祖身外那五道精光也自然散去。但那老羊头却没敢擅自离开,又惊又怕的望着徐清。怎么也想不明白,面前这个英俊少年的修为进境怎会如此之快,那么强悍的妖兽居然轻描淡写的就给杀了!羊头老祖还暗自窃喜刚才没机会对徐清出手,又暗恨自己不该耍小聪明,挑逗那汉子进攻,如今又如何收场!尤其刚才见识了徐清飞剑之快,想跑还不敢,想求饶还放不下面子,进退维谷焦躁不安。

        徐清将那妖珠收起,这才回身望向羊头老祖,微笑道:“石燕峪三星洞羊头老祖,真是久违了!”

        羊头老祖赶紧赔笑抱拳道:“这!道友法术高强,贫道不敢自称老祖,若道友不弃便称我道号青羊子。”

        徐清微笑道:“哎!老祖客气!你乃是谷辰前辈的密友,修真界的前辈,怎可废了礼数!”复又问道:“不知谷辰前辈可好?”

        这下羊头老祖可糊涂了,心中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我做梦呢?这小子不是峨嵋派【创建和谐家园】,怎么一口一个谷辰前辈,仿佛是通家子侄,还关系匪浅呢!”想到这里他更不敢怠慢:“谷兄安好,道友若有意便去仙府坐坐也可,贫道正可带路。”

        徐清笑着摆摆手道:“做客还是免了,见了谷辰前辈,还能有我的小命!上次他可是放了狠话,说再见之时便出手杀我,如今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大约再过十年八年还差不多。”说着又往羊头老祖腰间剑囊望去,把手往前一伸微笑道:“拿来吧!”

        羊头老祖脸色微微一变,道:“这……道友这是何意?”

        徐清淡淡道:“我与金钟岛叶岛主乃是至交,还请羊头老祖不要叫我为难才好。这天下间的宝物不计其数,您又何必拾人牙慧非要这寒光剑呢!原本您是谷辰前辈的好友,我也不想与人留难。奈何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初在元江我曾亲口答应叶岛主,若遇上老祖便代为讨还遗失的剑坯。人海茫茫,天地无限,偏偏就在东海之极你我就遇上了,莫非也是天意!”

        第二百七十九回 阮玲阮玉

        羊头老祖面带苦涩,眨巴眨巴眼睛无奈叹息一声,道:“莫非这真是天意!茫茫东海大洋广阔何止十万里,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让我碰见你了呢!可叹我苦心祭炼一年,废去许多功夫且不说,多年来收藏的天才地宝也搭进去不少,这……哎!”

        虽然羊头老祖也有心亡命一搏,但又想到徐清刚才杀人那一剑,又赶紧把这念头压在心底。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否则以他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在修真界活这么多年,还混出个老祖的名头。心道:“罢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犯不上为了一柄飞剑玩命。徐清这小子可刁得很,偏偏如今修为大进。只怕牙崩半个不字,我马上就得人头落地。”虽然心疼也乖乖将那寒冰箭丢了出来。

        徐清微笑着将那飞剑摄来,抬手在剑脊上一抹,就将羊头老祖留下的精神烙印消去。仅仅这一手又让那老羊头震惊不已,尤其见徐清轻描淡写的意态,更觉刚才选择没错。须知那飞剑法宝皆有灵性,旧主祭炼多年早就身器合一。若费时多日慢慢祭炼倒也不奇怪了,但如同徐清刚才那样消去飞剑上的灵力,至少要比原主的精神力高出三倍。羊头老祖修炼这些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后生小辈,怎会如此厉害。

        羊头老祖又看了那寒光剑一眼讪讪的笑道:“道友若无其他吩咐,贫道这就回去了,待日后有缘再行相见。”

        徐清微笑道:“道友且慢,我这还有话说。”说着徐清就将上次从易震手上夺来那一只金钺取出,“刚才道友也说祭炼此剑花费不少,虽然我受人之托,却并非此剑原主,如此取走确实有些不公。正好身上还有一柄金钺,原是一对缺了半边威力大打折扣,也还算是件宝物,送给道友权且当作补尝。”说着就将那金钺抛出。

        羊头老祖也一下愣住,万没想到徐清竟会说出这种话。再接住飞来的金钺一看,竟真是一件宝物!他活了数百年,什么事没见过,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徐【创建和谐家园】的大发善心,满心疑窦问道:“这……可否请道友名言,否则贫道不敢接受。”

        徐清微笑道:“此钺乃是上次在南海玄龟殿,与易周孙子斗法时收来,原是一对合璧使用威力更强,可惜机缘有限仅得其一。如今那易家兄弟也入了我峨嵋派门墙,算是同门一派,就将此物还他也无妨。奈何那厮竟很有骨气,不来跟我讨要莫非还等我主动送去不成,索性就留下自用。但门下【创建和谐家园】皆有飞剑法宝,并不缺此一物,且毕竟同门学艺还要留些脸面。既然自己用不着,不如就送给道友当作补偿。”

        羊头老祖顿觉这柄金钺有些烫手了,讪讪笑了笑正要往回推让,却见徐清满含笑意的眼神中却有些许阴寒。他刚往外送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将金钺收好抱拳道:“道友之恩贫道赶紧不禁,这只宝钺贫道留下了!后会有期!”说罢仿佛生恐徐清再说‘道友且慢’,疾也似的往西南方飞去。

        其实徐清也不知易周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不来要这柄金钺?上次在元江时就想借着给云凤演示如何使用双戈,将这东西挫断便一了百了。却正赶上史南溪带着三个饭桶半路出手拦截,就把这茬错了过去。这次遇上羊头老祖,索性就送给他也算了结一桩心事,要不那金钺放在身上总是块心病。

        徐清料定若无易周叮嘱,以那易鼎易震兄弟二人的性子,若知道金钺落在羊头老祖手上必会前去讨要。而羊头老祖乃是妖尸谷辰的人,二人去了还能有好。当然事情能如此发展自然最好,若易鼎易震不上当也无所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于大势全无影响。

        闲言少叙,单说徐清离了那火山岛之后,直往天蓬山灵峤宫赶去。渡海飞天,风驰电掣,万里之遥亦不过须臾之间,转眼已经到了天蓬山下。上次来时正值地火喷发雷泽神砂,此时神砂已去,山下地眼也已平息,云岚海雾甚是清新。

        徐清乃是故地重游,早就轻车熟路。此番又是赤杖仙童阮纠邀请而来,飞到山下正要上行已迎面飞来两个情意女童,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灵峤宫中的【创建和谐家园】。徐清赶紧停下剑光,免得对方产生误会。那两个女童驾云飞下,径直来到徐清面前百丈屈身拜道:“来者可是峨嵋派的徐清道友?”

        此时飞到近处才看清,二女也就十三四岁的光景,长的眉清目秀清丽可人。更神奇竟长的一模一样,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衣服首饰也全相同,若是外人不知分辨之法,绝难看出两人有何区别。只有左面那女孩眼中闪着任性骄纵之色大约是小妹,右边的女孩则沉稳睿智应该是姐姐。

        徐清赶紧还礼道:“正是贫道,二位仙子请了,此番乃受贵山赤杖仙童道友之邀前来拜访,烦请二位仙子通传一声。”

        那二人同声道:“我二人师父便是赤杖仙童,我家师尊算定道友就在这几日来访本山,特命我等在此守候,迎接道友上山。”

        徐清不禁暗叹赤杖仙童神机妙算,又飞到二女身前,微笑道:“还未请教二位仙子名讳。”

        那看似任性刁蛮的少女瞟来一个白眼,很是不服气的上下打量着徐清。未及片刻忽然毫无征兆,抬手就往他胸口按过来。徐清不禁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灵峤宫特有的待人礼节,上次来怎么没见过?”又觉那少女手上真元凝聚,若被拍上只怕不能好受。再一细看果然在那双杏核大眼中闪着一丝戏谑骄傲的神色。

        徐清立刻明白乃是这刁蛮任性的小丫头要试试他本事。如今身居《太上玄经》五层的修为,再辅以五行真气,徐清也绝对算是个高手。眼见那少女小手袭来不动声色,只等另个少女看出不好惊呼出声,才把手往上一探正好将那袭来的小手捏住。身子往旁边一侧,让过恼羞成怒的少女掌心喷出的罡风,随即放下那少女小手又一指弹在其额头上。“哎呦”一声那少女双手捂着额头,又恼又恨盯着徐清。旁边那稳重的少女赶紧过来赔礼道歉:“我姐姐不知道友神通,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道友恕罪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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