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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蚁贼》-第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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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老马贼邓三的言传身教,邓舍自幼就明白一个道理,对骑兵来说,有时候马比人重要。这坐骑与他相伴多时,彼此有了感情,他心头一痛,手上的断刀毫不留情,拔出、再插入,直将那敌人的腰畔刺得血肉模糊,随手丢落。

      他大叫一声:“杀!”

      毕千牛和许人成功地将敌骑分成了两半,在阵中处会合;兵分两路,一部分抵挡住敌骑后部的冲杀,一部分折马回杀,与邓舍配合,将包围住的数十元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故技重施,又包围住了相同数量的敌人。反复再三,敌骑抵挡不住,其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面容稚嫩的少年,如狼似虎的红巾面前,他们就好像瑟瑟的羔羊,很快,这股元军骑兵与先前的敌人一样,开始溃逃。

      邓舍注目战场,河光秀和元军接触的地方,已经展开了肉搏战,从正面冲入显然不成,也无法发挥骑兵的最大功用。他当机立断,指挥大旗,兜了个圈儿,自敌人的侧翼,斜斜插入。

      元军的军官适才布置了些拒马枪,数量有限,没办法将整个侧翼护住,邓舍等人绕过去,就像拳头打入水面,一波波的水纹向周围扩散。

      只要能成功地以精锐渗透入敌军大阵,搅乱敌人阵型,造成敌人混乱,就有转变战局、获得胜利的希望。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毕千牛蓦然叫道:“将军,许人部,……”

      邓舍百忙中,回眸一顾,红巾毕竟是两军联合作战,短时间内无妨,时间一长,缺乏摩擦的彼此,终于出现了问题。许人部,出现了动摇;杨万虎眼看独木难支。

      ※※※

      注:

      1、先使用火炮进行覆盖攻击。

      1287年6月,忽必烈率兵平定乃颜之乱,在不里占都伯塔哈之地(今哈尔哈河与讷墨尔根河交汇处的三角地带)与乃颜军主力相遇。乃颜军号十万,以车环卫为营。忽必烈鉴于敌营坚固,阻碍骑兵冲击,就先以火炮射击,摧毁敌军阵营,并给敌以较大杀伤,继而忽必烈麾军在火炮掩护下发起进攻,乃颜军被击败,乃颜被擒杀。

      这一战法与“攻城以炮为先”的攻城战法,就形成了当今进攻战斗中“火力准备”的雏形。

      2、奔出火炮有效射程之外。

      我国古代火炮的射程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数百步内外;四到七里;十几里至数十里。不过,大多皆为第一种类型。

      “拿炮者专看苗头高低,必准星对准敌人,拿炮者用右手点火,大铅子五六百步,小铅子三四百步。……”

      有种灭虏炮,“一发可五六百步,铅子总一斤,势如巨雷,良为奇矣。”

      第二十五章

      渔翁(四)

      混战的沙场上,李靖费力地冲杀到邓舍的面前,他也注意到了许人部的骚乱,他奋力叫道:“将军,需、需得在许将军部败退之前,尽、尽快击溃我骑兵当面之敌。否则,后、后果不堪设想!”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带点惭愧。

      事实明摆在哪儿,入潮的元军铁骑冲击之下,双城来的杨万虎部依然屹立不动,与李靖一样辽阳出身的许人部,却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沙场鏖战,胜负军功,那可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当不得半点水分,谁也造不了假。两下一对比,孰优孰劣,自在人心。

      “依你认为,许将军部尚能坚持多久?”李靖和许人老搭档了,他比邓舍更熟悉许人部队的战斗力,邓舍如此问道。

      李靖深知此乃干系全局的重要关头,一句话不敢隐瞒,就像自己扇了自己的脸一般,他通红着脸,观望了片刻,答道:“回将军,至多两刻钟。”

      ……

      “老子早说过,【创建和谐家园】辽阳军根本信不过,他奶奶的,果然他挡不住了。”铁牛嗷嗷叫着,揉身扑到一个跌倒马下的元军身上,枪戈太长,来不及回刺,一口咬到那人的脖上。

      那敌人力气不小,反过来铁牛厮杀半天,就算真的铁打的牛,他也该乏了,一下子没按住,险些被那敌人挣扎翻开。瘦猴看的清楚,避开一骑飞撞过来的元军骑兵,跳将过来,捡起不知谁掉在地上的短剑,大叫一声:“松口!”

      铁牛松开了口,微微昂起头;瘦猴提起短剑,拽着头发、按住那敌人的头,短剑刺透了他的脖子。转眼去看铁牛,吓了一大跳,见他面上尽是鲜血,艳红的嘴唇上鲜血一滴滴滴落,喘着粗气、牙齿惨白;就如条抢食获胜的野狗似的,神色狰狞。

      “真你【创建和谐家园】,改名叫铁狗吧你!”

      人与人的厮杀间,盾与马的冲撞间,铁牛瞪着他,呲牙一笑,再唱起嘲讽瘦猴的歌词儿:“……低头玩弄大香蕉。”

      他两人一站一伏,便如两头嗜血的野兽,互相嘲弄、调笑地对视。一支短矛,穿过人与人的缝隙,带着风声,直射过来;锐利的矛头狞笑出寒冷的冰芒,他两人都没有防备,矛头就快要及身,一面盾牌探过来,将之挡下。

      盾牌的主人正是方米罕,他被那短矛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地踉跄两步,随手丢下盾牌,一脚踢到铁牛的身上,嘶叫道:“【创建和谐家园】不想死,就给老子爬起来!”

      他一指左右,道:“姓许的退不退,有大将军的军法!没看见么?咱杨将军还挡在前边!”

      元军攻击快一个时辰,方米罕所处的阵线已经成为了最前列,往前看,遍地死尸;往后看,百米开外的地方,趁前线血战的功夫,已经临时挖掘出了一条窄沟。红巾士卒们奔跑着,将剩余的车、拒马枪、铁蒺藜等物,拉过来聚拢在一起,试图重新建立起一道新的稳固防线。

      杨万虎的亲兵驰马阵中,举着小旗,竭力呼喊:“大将军命、杨将军令,退一步者、斩!杀一【创建和谐家园】者、赏!”

      许人部中,虽有军官们的拼命约束,已经开始出现后逃的现象,人数不多,三三两两。但,他们根本过不去临时搭建的第二道防线,就在防线的后边,紧急调集上来的百十个监阵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谁敢过线,立斩不饶。

      杨万虎裸身当前,许人羞愧难当。一个亲兵,——是他的本家兄弟,为了他的安全,扯着他的袍子,苦苦哀求:“将军,【创建和谐家园】锋锐,先撤一撤吧。有杨将军挡着,咱可以把第二道防线做为主要防守的……”话没说完,许人抢过他手中马刀,飞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亲兵惊愕、不敢置信的头颅从空中飞过,万千人头上边,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弧线,跌落远远的地方。许人撕开袍襟、拽掉上身盔甲,此战若退,先不说潘美必死、关铎大怒,只那辽阳的面子就此要丢在双城的军前。

      他勃然奋声,学着邓舍以刀划臂、以血抹面,道:“今日死敌,有死无敌!自本将以下,妄退一步者,斩!军中有兄弟者,连坐!城中有亲眷者,尽诛!若胜,本将必报关平章大人,兄弟同赏,亲眷免赋!”

      他挥刀后指,喝令监阵官们:“悬溃卒之首,将旗杆拿来,放于阵前,以儆效尤!”

      监阵官们动作很快,几个呼吸,数十个先前已被杀死的溃卒就全被砍下了脑袋,高高挂在十几个杆子上,许人大喝:“苍鹰旗何在?”

      死士为苍鹰之旗。死士的首领闻声跃出,许人刀指前线:“左翼百米,给你半刻钟,陷阵溃敌!”

      死士的首领大声应诺,一手挽苍鹰之旗,一手举刀,振臂而呼,百十执大斧的壮士呼喝奔出。一群人执着十几条高高悬挂溃卒头颅的杆子,状若疯虎,嘶叫着撞入敌阵。

      “虎旗何在?”

      虎旗为劲卒之旗,许人亲手接过,插在足前,斩钉截铁地道:“旗在,我在;旗丢,我亡。”

      后阵处,一阵苍凉的歌声随风传到,这是由邓舍起头,骑兵同歌,他们唱道:“胡元不仁人为狗,马革裹尸死不休。此去泉台招旧部,再竖旌旗杀此仇。”

      许人仰天大笑,他道:“【创建和谐家园】残暴,夺我家园,杀我妻子;此恨绵绵,生死不休。诸君,纵死,你我兄弟相从,也要大闹黄泉,将那【创建和谐家园】死鬼再杀个干干净净!”

      落日西沉,漫天红霞。主将鼓勇,三军奋力。鼓声绵绵不绝,数千红巾将士同声而歌:“此去泉台招旧部,再竖旌旗杀此仇。”

      起初,只有双城的军队在捶胸顿足、奋力吼叫:“生死愿随大将军,大将军旌旗所向,虽死不休。”

      这吼叫声越来越大,到的最后,即便连辽阳的红巾、甚至包括了许人、李靖,都若颠若狂,蓬发顿足,嘶吼如狼:“生死愿随大将军,大将军旌旗所向,虽死不休。”

      恍惚间,似又回到了那遥远的时代,挥舞的黑色大旗下,无数的士卒弃甲裸身,左挈人头,右挟生虏,追杀着他们的敌人,浑然忘记了生死的危险。

      全军的士气,再次爆发了【创建和谐家园】,这铁血、惊颤的画面,就如午夜的梦魇,元军的阵中惊呼、发抖的害怕,此起彼伏有人骇然地高叫:“长生天在上,……他们疯了!”

      许人部稳住了阵脚,邓舍做出了决断。

      “缺乏平素的鼓舞,一时之勇,坚持不了长久。”他冲出敌阵,跃马高地,暂时忽略前阵,全身心观察后阵。他发出命令,毕千牛手中的帅旗与河光秀部、依旧冲锋的李靖骑兵部的军旗呼应挥舞,死地求生,邓舍决定采用一个大胆的战术。

      “令:河光秀部左、右两翼后撤六十步,中军后撤四十步,促使【创建和谐家园】趋前的同时,调动奇兵备战。”奇兵,也就是预备队。

      河光秀部,代表后备军的双兔旗缓缓分向左右;左右翼撤退的过程中,微微出现了混乱,邓舍提着心,直等它重又恢复秩序,才松了口气。

      “令:李靖骑兵部,以散兵阵型应敌,二十五人一队,首尾相连,左右呼应,分散混入【创建和谐家园】军中,不求杀敌,务必以精锐造成其混乱。”

      这种散兵阵型类似游击战,以精锐渗透敌阵,顺利的话,就可以达到打乱敌人部署、混淆敌人指挥的作用。

      元军的指挥官也许看出了邓舍的用意,也许没看出邓舍的用意。但不管怎样,他们基层军官数量的不足,造成约束不力的局面,整个后阵的元军,一步步地陷入了局中。

      红巾人少,元军人多,这是红巾的不足之处;但红巾训练有素、士气高涨,则为他们的优势。邓舍就是在拿己方的优势,来孤注一掷。他不赌不行,正如他所判断的,红巾的一时之勇,必然不可持久,士气若是一落,与其早晚一败,不如试试看绝地翻身。

      他抿着嘴角,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令,杨万虎、许人务必坚守,第二道防线即为雷池。”当此关键,旗语不足表达,邓舍环顾左右,点出个亲兵,“去,转告他们,我军获胜的良机已到,苦战半日的功劳,他们当居首功。务必命令他们再坚持一个时辰,太阳落山之前,胜负必分。”

      他呼声,喝道:“叫河光秀展旗!”

      两面丈余高的大旗,呼啦啦展开鼓台上,杏黄色的旗帜上,斗大的墨字书写了两句对联,上联是:“山河奄有中华地”,下联是“日月重开大宋天”。

      这是去年底,江南朱元璋攻下婺州后,置中书浙东行省,于省门外树立的楹联。寥寥十四字,英雄志气跃然纸上,传遍江南河北,关铎喜欢其中的意思,拿来借用。

      鼓舞过士卒勇气,邓舍再勉励身边的将官:“诸军,我主公天资英武,暴元残虐;天革元命,天命在我。辽东一战,胜,则关外尽归我宋。封侯之秋,就在今朝!”

      他眼看河光秀部调动完成,元军的前锋已经陷入红巾阵内数十步,断然喝令:“旗!”

      河光秀部中军奋力与敌僵持,左右两翼得了后备军的补充,一拥而上,瞬时间把敌人包围中间,只要敌人一退,便要奋进迂回,包抄其后路,务求全歼。转目元军阵中,李靖的飞鸟旗驰骋前后,成功打乱元军的上下指挥,仓促成军的辽王部民们,陷入了混乱。

      第二十六章

      渔翁(五)

      随后战况的发展,没有再出现变数,在李靖骑兵的配合下,河光秀部成功地运用了以中军为砥柱,两翼来包围的战术。虽然河光秀的指挥能力不足,但后期加入了邓舍的亲自指挥,半个时辰不到,后阵的辽王部民再也抵挡不住,溃退败逃。

      依照前例,邓舍极力约束步卒,只以李靖部的少许骑兵趁胜追击,其余大部,转而向前。

      他率军绕过杨万虎、许人的阵地,试图由侧翼第二次实施包围,但毕竟前阵的元军大多为骑兵,机动能力很强,负责指挥的元军将领见势不好,在三次冲击许人、杨万虎阵地无效的情况下,丢下了七八百尸体,果断地转进后撤。

      邓舍虚张声势地追了几步,放开包围,任其撤走,以免追的急了,再被其反咬一口。夕阳落山,西天的红霞灿烂如云,夜晚到的前夕,这一场未预期遭遇战宣告结束。

      邓舍一边命令就地安营扎寨,一边派人清理战场。杀红了眼的红巾士卒们,没有优待俘虏的一说,凡是战场上遇到未死的元军伤员,统统补上一刀,割下人头算是战功。

      入夜不久,计算出来战果,敌军总计伤亡一千三百余人,己军伤亡近两千人。

      河光秀向邓舍贺喜,邓舍揪然不乐,望着夜幕下尸横遍野的战场,叹息道:“此战算不得获胜,我军伤亡远甚【创建和谐家园】,充其量算个平手罢了。”

      许人、李靖很佩服,随侍左右,道:“【创建和谐家园】有备,我军无备。仓促应战之下,能获得这样的战果,将军,很了不起了。”

      不但他俩这么想,上下军官、各部步卒,也都是这么想。整理战场、安营扎寨的士卒凡走过邓舍身边的,无不举刀示意,眼神中流露出敬佩、敬仰的神色。

      邓舍道:“我军可战者,剩下多少?”

      “除了伤亡,因鏖战过久脱力的也不少,可战士卒目前不过六千余人。”

      “分出一千,戍卫……”邓舍瞧了瞧远近地形,“戍卫前边丘陵地带,防止【创建和谐家园】杀个回马枪。余下诸军,赶紧搭营。”看见丘陵,他想起了先前那位骑瘦马的胖人,问道,“刘杨百户呢?”

      他也就随口一问,当元军冲击最猛烈的时候,丘陵地带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估计那刘姓的百户,早就挂了。

      不料话音刚落,一人忽的窜出,神采飞扬、精神奕奕,一抱拳,朗声道:“末将在此。”

      倒吓了邓舍一跳,转目打量,见他缠甲带盔,面颊甚胖,挤的一双细眼便如蔑竹片一般;仔细观看,他盔甲上血迹斑斑,却似乎尽是敌人所留,本人身上竟是找不着一丝伤口。邓舍惊诧而笑,道:“好一个刘百户!”

      许人笑道:“将军可是惊诧这厮命大么?却是不知,刘百户在俺军中乃是赫赫有名的一员福将,从军数年,无论再艰险的战事,从没擦破过半点皮肉。”

      果然福将。邓舍凝目瞧他半晌,记起他骑射娴熟,心想:“莫不是军户出身?”问道:“从军前,做些什么营生?”

      “实不相瞒,末将本是做生意的。”

      邓舍微微诧异,问道:“噢?做的甚么生意?”如此有福的一个人,做生意怕还不是无往不利?

      刘杨面色一红,道:“没、没本生意。”

      许人、李靖、河光秀等人,闻言大笑。邓舍忍不住,也是点着他,笑出声来。朗朗的笑声划破夜空,惊飞起停憩沙场的夜鸟,许人喝道:“众亲兵,拿酒来!今日死战获胜,当敬将军浮一大白。”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半日苦战,疲惫的不止红巾,撤退而走的元军也没再回来。邓舍依然小心,散出数十股游骑,放出三十里外;然后派遣了信使,前往东牟山联络潘美。

      清明的月升上中空,营地草草扎好,调度完守夜的士卒,邓舍也累的很了,坚持着巡过营,慰问过彩号,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勉强支撑着回到帅帐,倒头就睡。

      一夜睡的不稳当,恶梦连连。他隐隐觉得,似有人悄悄走到他的身边,吃力地帮他卸下沉重的盔甲;不久,一点凉意敷上他的额头、胸前,他呓语也似的说了句什么,舒畅地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凉意渐渐变得温热,仿似有个纤细的躯体,靠近了他,迟疑着像想搬动他的胳臂,就像小猫寻找小窝儿,却终于缺了胆子,畏畏缩缩地不敢动。邓舍翻了个身,展开手臂,搂了她在怀中。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枕着邓舍的胳膊,没多久,细微的呼吸声变得香甜起来,她睡着了。邓舍睁开了眼,入眼一张秀丽、安静的面容。他注意到,散落床下的盔甲,上边的血污已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他胸前曾受过的一点箭伤,伤口处也被重新包扎。

      他游目四望,聆听帅帐外的虫鸣、偶尔远方的战马嘶叫;昏黄的烛光,怀中的女子,这一刻,给了他从未体验的感触。

      惨叫、战死的士卒,历历在目,他们的濒死的面容从未远去;似才过了一瞬,似又过了很多年。怀中的女子睡得如此安详,她枕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脑袋往他的怀里钻,像小儿吃奶,她流露出一种极其动人的神态。

      有些人,你给他(她)一个笑容,他(她)就会把你当作唯一的亲人。这一刻,她不再像个玩偶似的瓷娃娃,她有了活泼的生态,她轻松自然,她好像无忧无虑,也许只有睡梦中,才能释放出她所有的天性?

      不管怎样,她也是一个人啊,一个贪睡的小女孩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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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时间:2025/10/14 17:0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