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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四叔呢?”
“又往河边儿哪儿去了,不死心,还想再拢几个。黄驴哥和他一起,这【创建和谐家园】比咱们惨,手底下一个人都没了。”
邓三的口气没有幸灾乐祸,他说的很沉重。红巾不是没有败过,但是像这样一败涂地的惨败,北伐以来,还是第一遭。能逃过黑河的,伤势都不重。能想象,留在河那边的,不但有死人,肯定还有大量的重伤员,等待他们的唯一下场,就是等着被杀死,脑袋砍下当作敌人的功勋。
邓舍觉得力气慢慢地再恢复,邓三扶着他坐了起来,他问邓三:“底下怎么办呢?”
邓三沉默了会儿,丰州、云内接连大败,虽然不知道云内和东胜州有没有被攻下,可这一带,显然已经成了元军的势力范围。这次是元军急着攻打云内,没有穷追死打,侥幸逃得一命,但是下一次呢?
“回上都吧。”邓三说道。
邓舍也是这样想的,南边通往腹里的太行山一线有察罕帖木儿的重兵,根本过不去;活命的路,满打满算也只有往东北方向的上都去了。
凌晨,文华国回来了,这次他带回来的败卒不少,三四百人。
“还有很多缺胳膊少腿的,我没要。”他说道,“听他们说,大部分的人都往云内方向退了,朝咱们这个方向来的不多。”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元军没有死追过来的另一个原因。
“黄驴哥呢?”邓三问道。
“还在哪儿等呢。有我在,他抢不到人。”文华国拍了拍悬在马上的大锤,嘿嘿一笑。
军队溃败之后,失去建制的士卒们,习惯性地会靠拢最高军阶的军官。邓三和黄驴哥都是千户,说起来,嫡系的黄驴哥号召力比邓三大,出头的怎么也该是他。但他打不过文华国,孤家寡人,招拢的对象又是不熟悉的云内骑兵,所以落了下风。
不管怎么说,大败之后,邓三反而暂时性地又拥有了堪比鼎盛时期的人马。决定好去路之后,他现在需要的考虑的第一件事,不是怎么到上都去,而是如何把这四百多人,彻彻底底地变成他真的手下。
这个世道,有人有马就是草头王,没人没马就是待宰羊。
第六章
奔溃(三)
四百三十二个败卒,本部人马四十三人,刚好占了十分之一。除了邓三邓舍和文华国,最大的官儿是三个百户,十夫长还没百户多,只有一个。败卒分别来自十二个千人队,很乱,不过邓三很高兴。
越乱,越容易控制。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编成五个百人队。邓舍和文华国各指挥一百人,邓三留了五十个人在自己身边充当扈卫,那三个百户每个人指挥六十人上下。给这三个百户指挥权的原因很简单,在互相都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是不能贸然将有官职在身的人剥离掉的,这样做了百害而无一利,只会造成其他人的猜忌、不信任。
十夫长的位置全部都由老兄弟们暂时担任了,这样一来,控制权其实还是在邓三的手中。
败卒们都正处在仓皇不知所措时候,有几个心中不服的,因为互相不熟悉,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就都暂时默认了邓三的分配和指挥权。
三个百户之中,一个叫李子简,少林和尚出身,子简是他的法号。他的名气在北伐军中很大,连不是一个系统的邓三们也听过他的外号,——李和尚。他名气大不是因为功勋,而是因为他的部下很有特色,全部都是和尚,也因此他的百人队被称为和尚队。他带出来的兄弟最多,有二十多个,那个十夫长就是他的手下,也是他的师弟,俗家姓孙,法号子繁。
另外两个百夫长一个叫罗国器,光杆逃出,部下全军覆没;一个叫关世容,外号关二哥,想来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带了有五六个人。
邓三把他们的部下都编入了他们队中。面对官职比他们都高,人也比他们都多的邓三,他们也都没说什么,接受了这个安排。但从他们的眼神和小动作中,邓舍很容易地就分辨出来,关二哥无可无不可,罗国器最高兴,李和尚很不服气。
“千户大人,只顾逃命,兄弟们饿了一天一夜了。从哪儿搞点吃的来?”整编完毕,关二哥关世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随着他的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注视了过来,那几个不服气的,还在队伍中窃窃私语,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当官、有指挥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不把兄弟们照顾好,都吃不饱穿不暖,没钱没装备,谁也不会接着给你卖命。做马贼的时候,邓三就对这个道理深了于心。
问题是,这地方前不接村,后不接店,荒野之中,又能从哪儿搞来吃食?
“各位兄弟,你们先互相熟悉一下,有伤的包扎包扎,检查检查马匹和武器。前边儿路上不知道还会不会碰见【创建和谐家园】,互相熟悉了,做好准备了,在战斗中才会配合得更好,大家也才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邓舍看出了邓三的为难,他勉力扶着文华国站了起来,对还排着队列的士兵们说道:“至于食物,不是问题。咱们这么多人,还能饿死?天大亮,咱们就出发,我知道前边不远有个村子,就算人荒马乱的村民都跑了,总还是有点吃的留下。”
听了他的话,士兵们安静下来。按照他的命令,当了十夫长的老兄弟们,【创建和谐家园】了新手下们,互相介绍,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熟络之后,有些老兄弟故意骂娘、吹牛、讲黄段子,军队中的人,都好这个调调。不喜欢说的,也喜欢听。果然,很快就有更爱吹牛的、讲黄段子的接过了茬儿。凌晨的山丘下,热闹了起来。
邓三安排好接着放哨的,撒出去几个游骑之后,来到邓舍的身边:“前边村子离这里还有多远?我怎么不知道。”
邓舍拉了拉他的胳膊,放低了声音:“我骗他们的。”
一边儿的文华国听见了,拍了拍手,敬佩地看着邓舍:“孔子曰:听见梅子就不渴。邓舍,还是你有一套。”随即他又发愁地说道,“可过河到现在尽是荒芜野地,前边没村子,这吃的又怎么办?四百多人,可不好喂饱。”
“这里离丰州、云内挺远了,我们拐到驿路上,总能见着个站赤的。”邓舍说道。
站赤是蒙古语,意思是驿传,也就是驿站,用来传递信件,还有住人的功用。每个驿站都有米仓,大的驿站往往有马几百匹、牛几百头用来骑乘、拉驿车。尽管如今战乱,站赤中肯定没人,牛马也不用想,不过搜检搜检,总还是能弄来吃的。
邓三对这个毫不在意,他没急智,他有经验。他说:“忘了昨天交战的地方了?那可是就在一片田地上。过河虽没见着田地,估计是怕水泛滥掩着田。文老四,你带几个老兄弟,分开去四周转转,见着村子就回来报。”
等文华国走了之后,他伸手召来去熟悉部下的那几个百户,毫不客气地点派指使:“李和尚,辛苦你一趟。带几个人,你去河边看看,有没有【创建和谐家园】追过来。等你回来,咱们就出发。”
到河边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时辰,他这是给文华国等人争取时间。
李和尚李子简不太情愿,又不得不接令而去。刚骑上马,邓三又嚷嚷着叫道:“别空着手回来!河里边肯定有鱼,抓几条,先让兄弟们喝点鱼汤热热身,也好有力气再赶路去前边村子。”
李和尚险些骂出口来,姥姥的怎么抓!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跳下河去抓,不说黑河水急深浅,有些子地方尚结有浮冰。单是这种天气,跳下了河,还不得冰坏人!他们败退过河的时候,可都没下水,是从桥上过的!
可邓三是当着众人的面喊的,“给兄弟热热身子”这顶大帽子一戴下来,他咬碎了牙,也得认了:“没问题,千户大人,你就等好儿吧。”
“多好的人。”邓三称赞了声李和尚的爽快,拉着罗国器和关二哥坐了下来,“闲着无事,咱们来聊聊。这是我义子邓舍,看看这伤,一路从丰州突围冲出来的,年龄不大,倒是条汉子。”
罗国器四十来岁,蓄了一部柔顺、黑亮的胡须,盔甲破烂,但很干净,大概在河边的时候曾经清洗过。他连连点头:“千户大人说的是,千户大人说的是。我在邓百户这个年龄,别说百万军中七进七出,连缚鸡之力都没有呢。”
听他说话带点文气,邓舍问道:“罗百户从军前,做些什么勾当?”
“说起来有辱斯文。”罗国器叹了口气,丝毫没有因邓舍的年龄而有敷衍回答的意思,很认真地回答道,“小人是曲阜县人,少年时,家中有些钱,在尼山书院读过几年书。后来参加乡试,屡试不过,钱财耗尽,穷困潦倒。从军前,乃以说书为生。”他笑了笑,“我这骑马本事,还是小时候游戏学会。没料到,如今倒是以之为生了。”
邓舍不由肃然起敬,他没听说过尼山书院。但他知道曲阜县是孔子故里,也知道孔庙就在尼山之上。忍着伤口的疼痛,他又扶着文华国站起身,拱了拱手:“原来是圣人桑梓,失敬了。”
“不敢,不敢。”罗国器急忙也跟着站起,还礼,伸手请邓舍坐下,“邓百户身上有伤,小人当不的这份礼。快坐,快坐。”
有元一代,前五十年科举停废。仁宗皇庆二年,复科举至今四十六年。三年一科,共举行了十二次,每科取士多的百人上下,少的二三十人。其中一半是蒙古、色目,另一半才是【创建和谐家园】、南人。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科举榜上有名的【创建和谐家园】,三四百人而已。
纵使乡试,每次考试,也只选各地三百人,参加下一阶的会试。所以,邓舍丝毫没有因为罗国器考不过乡试而小看他。能文能武,在读书人匮乏的红巾中,怎么着也是个人物,他有点奇怪:“圣人子弟,怎么罗百户却充当了武职?”
他没说透,但谁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书院出来的,怎么还要上阵冲锋,还是个小小的百户?
罗国器神色变得尴尬,他还没开口,关二哥接过了话头:“鼎鼎大名的二楞子罗。咱王元帅军中,谁不知道。专好顶撞上司,听说你是从大营本部,连跌三级,直接掉到百户位置上的?”
“书生意气。经过这许多血战,才知道自己以前真是不识抬举,不识抬举。”罗国器连声说道,连连挥手,请关二哥别再说下去。
难怪他现在变得如此胆小、圆滑,难怪三个百户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光杆。怕不是他手下全部战死,而是他根本没威信,没人管他。不过也难得,在这种情形下,他居然还能接着干下去。
邓舍猜的不对。
罗国器从红巾,本来便不是情愿的,而是被王士诚部裹挟,被迫参加。开始他很看不起这群流寇,虽然他在裹挟前,已经沦落到走街串巷说书卖艺的地步,他仍然觉得自己该有读书人的风骨。
圣人门下,岂能和这些泥腿子们为伍?而且,他们干的还是造反杀人的事儿!几次顶撞、不配合,消磨干净了王士诚的耐性,一脚踢出,叫他“滚到战场去,看看血是怎么流,人是怎么死的。”
他会骑马,骑军中恰好出缺一个百夫长,就补了上去。
经过几次血肉横飞的战斗,看够了身边活生生战士战死情景,听够了受伤战士成夜成夜的【创建和谐家园】惨叫,他吃不下饭,整夜整夜地失眠。为了能活下去,他首先想到的是逃跑,他从大营里被踢出来时候,红巾已到了辽东、上都附近。人生地疏,战乱时节,他实在没地儿可逃。
也想过投降元军,他反正是裹挟来的,又不是主动造反。可别说士兵们同吃同住,他压根儿没这个机会。就有了机会,他一个小小的百户,谁又把他当回事儿?没准儿为了省事,手提刀落,便成了功劳。
几年从军,这种事情,他见得、听得多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他很快地改变了自己的脾气。他本就不是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这一点从他毫不犹豫改行当说书人就可以看出。他非常后悔以前自己的做法,他努力地改变着自己。
他做着种种的事情,王士诚的办法奏效了,他的棱角没了,他开始圆滑,圆滑到甚至懦弱。他开始尝试不再用鄙视的眼光看待自己的部下,因为在战场上他需要他们来保住他的命,尽管在内心深处,他依然是鄙视他们的。
鲜血、死亡的【创建和谐家园】下,别说什么风骨,他几乎把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忘掉了,可王士诚也完全把他忘掉了。其间他倚仗自己的学识,也立过几次功。可王士诚不待见他,因此他的顶头上司上报功劳时候,从没他的份儿。就这么着,在百夫长的位置上,他一干就是几年。
第七章
内斗(一)
邓三的判断很准确。
文华国比去河边打渔的李和尚回来的还早。东边十几里外,有个不小的村子。文华国没有进去,远远得看了看,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我看见了炊烟,还听见了几声狗叫。”他向邓三报告说。
邓三对他说起了另一件事:“得派几个人,去云内、东胜,瞧瞧能找着陈老八不能。咱们不能丢下他。”
陈老八就是先前派去云内报信的陈虎,上马贼十个当家,结义兄弟,现在死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了。文华国点了点头,亲自去派人安排。邓三又叫过来那两个被挑中的老兄弟:“不管找着找不着陈老八,我们在前边村子里,等你们两天。如果你们到得晚了,一直向东北去,我们在上都见。”
从当马贼到现在,邓三一直铭记着一条为人处世箴言,他也时常地教邓舍:任何情况下绝不丢掉一个兄弟。也因此,老兄弟们一直都跟随在他身边,除了死在战场上,没一个溜号。
太阳升得高了,洒下光亮堂了大地。不热,凉冰冰的,带点晨风,卷几声鸟叫。
李和尚带回来了几十条鱼,身上湿淋淋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黄驴哥,带了百十个人。黄驴哥这个光杆司令有点急了,收拢残兵,饥不择食,连逃跑跑丢了马、没了兵器的也要,这样的士兵有二三十个。
邓三倒是意外,他没想到黄驴哥还会回来。黄驴哥其实也没想着回来,他本想收了人就直接去丰州看看情况。只是他收的人实在看着就没什么战斗力,他改变了主意,认为还是跟着邓三一起比较安全。
邓三皮笑肉不笑得和他打了个招呼,转脸去问李和尚:“怎么样?”
“没、没见着【创建和谐家园】,河对岸很、很安静。”李和尚牙齿打架,抱着膀子,跳下马哆哆嗦嗦直往马肚子底下钻,——哪儿暖和。他冷到顾不上记恨邓三,邓三注意到,他的光头冻得乌青。
“还有咱们的兵没?”
“没。”他简短得回答道,随着要求邓三,“快生火。”
匆匆忙忙熬了汤,就着头盔士兵们每人喝了点。身上有了热量,肚子反而更饿了。想起邓舍说的前边村子,四五百人迫切地想及早到达。略微一整队,邓三示意邓舍走在前边。邓舍知道这是邓三在给他在众人面前露脸、树立威信的机会,所以忍着伤口的疼痛、身体的虚弱,勉强支撑着自己,和文华国一起领路而行。
十几里地,骑马一瞬就到。
村子里的确有人。村庄规模一二百户,剩下寥寥十几户,多是老弱病残,走不动路,只能留下来听天由命。
留下了几个哨兵,大概划分一下区域,百户们带队,进入了村子。文华国马鞭一抖,俯身抓住了扎在村口的那条瘦弱土狗,它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尘烟滚滚,笼住了整个村庄。
战争可以改变一个人,饥饿更可以改变一个人。
见惯了死亡,过惯了朝不保夕的日子,重重的压力造成了红巾在很多时候军纪并不比元军好,甚至更差。尤其是在受到饥饿驱使的时候,不止一次,邓舍亲眼看到红巾亲手造成的十室九空。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是三年前陕州(三门峡)大战,军中缺粮半月。他还不是百户,随在邓三身边充任亲兵,在邓三部掳掠一个小村子时,他曾试图制止。
他动之以理,讲军纪的重要性,他告诉邓三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所以才能百战百胜。他晓之以情,他问邓三难道我们在从军前不是和你们抢劫的人一样?我们是活不下去来参军了,可我们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他们?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创建和谐家园】啊。
换来的结果是,邓三两个大耳光,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问他:“你饿不饿?”
“饿。”
“你能变出来粮食不能?”
邓舍不能,所以他闭上了嘴。
为此他痛苦了很久,抢劫掳掠老百姓,这种事情和他前世受到的教育、他因而形成的道德观、世界观有严重的冲突。最后他想明白了,时代和时代不同,纪律、约束、道德,只能在和平年代找到;而战乱时代,那是奢侈品,你需要选择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活,一个是死。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管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类似情景一再得重演,随着他在这个时代艰难地挣扎生存,他现在再见到这些场景,几乎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
一进村子,他就找了个没人住的院子,搜掠粮食的任务交给了手下的十夫长。
院子破旧,泥胚的墙壁,坑坑洼洼,坍了好几个地方。很久没住人了,屋子里尽是蜘蛛网、老鼠屎。邓舍皱着眉头,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一片断砖残瓦的院中坐下。刚刚查看完身上的伤,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叫声。
他叹了口气,挥手命令两个打扫屋内卫生的亲兵:“去,四处转转。只准抢东西,不许杀人放火。”
这是他的底线,老兄弟都知道,但他怕收拢的人里有冲动之下做出这种事的。他见得多了,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不许杀人,又怎样呢?村民的粮食没了,青黄不接、战火纷纷,他们还能活下去?
也许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改变这个战乱的年代?他记起了自己穿越的身份,随即就放弃了如此的想法。知人者,莫过自知。他算是一个能知人的人,他自知。他自认为没有这个本领。
还是看机会,去投朱元璋吧。他盘算着。他的地盘里,日子总会好过点。不过南下的路被元军封锁,他又不能丢下邓三和老兄弟们,单独潜入。这样一来,似乎只有从辽阳渡海一个办法了。
“路途千里,中间还要经过元军控制的重镇。怎么觉得,比潜过太行山还要危险。”他嘟哝着,最后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一个亲兵冲了进来:“少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