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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蚁贼》-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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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子、贱民在高丽人眼中,猪狗一类,会说话的畜生而已。脱掉贱籍、变成庶民,是他们最大的梦想。邓舍给了他们想要的,忠诚度应会有所提高。

      但还不够,所谓:能实现的实惠,才叫实惠。换言之,需要他们相信,眼前的形势,并非特别危险,没到危及他们性命的程度。

      “方才定州来信,受到七千敌人的围困,白天交战,我军阵斩丽军猛将数人,其中有号拔都的。丽军已经丧胆。我派了文、罗诸将往援,三五日内,围必解。定州围一解,两面夹击,南面敌人,一鼓可破!

      “河将军,你部攻占海岛,威名远扬。我听定州信使来报,围困定州的敌军也有所闻。望你部再接再厉,随我固守双城。不堕你河万户大名!”

      邓舍这一番话,虚虚实实,扩大己方威风,降低敌人优势。“威名远扬”云云,看似称赞,实则暗中提醒:高丽人知道了你们的反叛行为。一帮子没地位的棒子、贱民,城若是守不住,下场可知。

      河光秀想不到这些,被邓舍一称赞、勉励,“河万户”的头衔戴下来,大感荣幸,开心万分:“将军放心!小人绝不会堕了俺的名号!”

      “速速回去,将我的话,传给你营中将士听。”

      邓舍又叫住他,放低声音:“切记,不可对你部明言对面有五千敌人。”

      河光秀心领神会,想到这等机密计谋,邓舍都肯对他说,不由一股暖流再度泛上心头。坚决保证:“将军放心,小人理会的。”竖起一个手指,小声道,“只说一千。”

      邓舍微笑摇头:“一千太少,容易漏出马脚。说三千吧。”

      “将军老爷就是将军老爷,想的周全!”河光秀又跪下来,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地上积水甚多,一沾水,唇上的胡子掉了许多。他浑没注意,雄纠纠气昂昂地去了。正逢上自北城墙赶到的左车儿,擦肩而过。

      身边亲兵轻声道:“将军,戌时要到了。”

      “分出一百亲兵巡视城头,有【创建和谐家园】者,斩!调南城墙守军五百,以及三百丽卒下城、于城门【创建和谐家园】。”邓舍发令道,挥手止住左车儿行礼,问,“给你八百人,够不够冲南面敌人一阵?”

      左车儿根本不带考虑,奋声:“五百就够!”

      邓舍一笑:“这次出击不是为了破敌。树两倍旗帜,虚张声势。不要死战,也不能戏做得太明显。中间分寸,你自把握。”

      昔日上马贼时,邓三在战场上救过左车儿两次。赵过升职,他接任亲兵队长。随侍邓舍左右,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胜利背后他付出的心血,常恨不能给以解忧。当前局势危急,正该报效之时,他昂然道:“小人理会的。”

      “击鼓!”

      破局,要想敌人不攻城,最佳办法,只有一个。趁雨夜主动进攻,使之不能辨我守攻之虚实。风雨飘摇,邓舍伫立城头,远望西城门,文、罗、陆部随着鼓声,鱼贯出城。没点火把,瞧不真切。黑压压一片,就如天上的云,压下城头,也压住了邓舍的心。

      人算毕,看天算。他的各种布置,成或不成,最终,要看文、罗、陆夜袭山口的结果。顺利,成一半;不顺利,重头再来。

      邓舍转回视线,南城门下,赵、左两部也开始出城。前驰二十里,便是高丽人的营地。

      ※※※

      注:

      1、高丽阶级。

      分为五等:王族、两班、中人、庶民、贱民。

      两班指供职两班(文武)之官员。“两班子弟止许读书,不习技艺。或所行不善,则国人皆非之。”

      中人为较两班为次的书吏之类。庶民是从事农工商业之平民。

      2、贱民。

      贱民分公贱、私贱两类。公贱有官妓、婢、官奴、驿卒、狱卒等;私贱有娼妇、僧尼(并非所有的僧尼都是贱民)、私奴婢等。此外,从事屠宰牛马、皮革加工、编制柳器、演假面戏剧、杂技等行业的居民集团也是贱民。

      虽称“年满六十放役”,可似乎能被放役的不多。即使放役从良,其后代子孙,仍为贱民。

      ——“凡为贱类,若父若母一贱则贱。纵其本主放许为良,于其所生子孙却还为贱。又其本主绝其继嗣亦属同宗,所以然者不欲使终良也。”

      3、贱民地位。

      贱民地位极低。高丽人必须八代不干贱类,才有资格入仕。

      ——“昔我始祖垂诫于后嗣子孙云:凡此贱类,其种有别。慎勿使斯类从良,若许从良,后必通仕,渐求要职谋乱国家,若违此诫,社稷危矣。由是小邦之法,于其八世户籍不干贱类然后乃得筮仕。”

      第十三章

      天算(一)

      雨夜漆黑粘稠,高丽人的营地上,人来人往,穿梭如织。

      前营基本竣工,中营、后营,初具雏形。军官们顶着两三尺高的金花帽,对抗风雨,扯着嗓子呼喝指挥;偏将、裨将骑着马拖泥带水,不住声地催促加快构筑速度。

      层层营帐中,两个披着介胄的将军,登上搭好的望楼。闪电划过,现出双城黑糊糊的形状。

      “大帅猜,红头贼今夜还会不会来攻?”问话的人,年约三十上下,生的豹头环眼,满面虬髯;言谈举止之间,却带有一般文雅儒气。此人名叫金得培,进士出身,现任西北面都指挥使。

      他身边那人名叫庆千兴,为西京一路军队的主帅;身材矮小,一开口,声如巨雷,道:“我大军到此,已经一日一夜。红头贼想必早得知定州遭困,为解其围,怎会不攻?”仰头瞧瞧天色,“戌时将过。……”轻轻哼了一声,“最多一个时辰,贼子必到。”

      “大帅明见。”金得培眯缝起眼,朝营前望了会儿,雨急夜黑,什么也瞧不见;面带忧色,道,“贼子昨夜来攻的千人骑队,甚是敢战。末将临阵,见那贼渠骑术极佳,箭法了得,连射落我三员别将。我倚仗营垒,配合骑兵,方才堪堪敌住。这拦路之责,担子不轻。”

      “我骑兵太少。不然岂容贼子来去轻松?”庆千兴朝南边王京拱了拱手,道,“连年水旱失调,倭寇猖獗,两万大军出兵在外,国库吃力甚多。唯望早破红贼,解我王忧。”

      金得培点头赞同。高丽王做世子时,按照惯例入元宿卫,他是随从之一。军中地位他不如庆千兴,论和高丽王的亲疏远近,庆千兴不如他。朝中窘迫,他了解更多。

      不说天灾,也不说朝堂党派林立,内斗不止。单只倭患,前年至今,倭寇大小入侵不下百次。焚烧村庄、抢劫漕粮,掳掠人口;就在上个月,数百倭人侵入全罗道,掠米数万石,杀三百余人。

      倭患严重时,前年、大前年,王京为之两度【创建和谐家园】。去年因税租漕粮多被倭寇劫掠,朝中竟到了连百官俸禄、军队军饷都不能支付的地步。为此,改海仓为陆仓,变漕运为陆运,情况才有好转。

      想及此处,他忧心忡忡,道:“末将观定州军报,日间连续攻城数次,俱不能破,反折了巴胡儿这等猛将。”

      李帅者,守门下侍中李岩,现任西北面都元帅,联军主帅。

      庆千兴不屑一顾,道:“李帅文臣,词藻文章,本将甘拜下风。论起用兵打仗,……”嗤笑两声,没再说下去。他任西北面副元帅之前,历任西京军民万户府万户、西北面都巡问使;金得培历任西京军民万户府副万户、西京尹。两个人老搭档了,彼此熟稔,说话直接。

      金得培默然不语。李岩的任命干系朝堂,他身份不同,叹了口气,转开话题:“人算不如天算。此番天佑我丽朝,末将看,李帅的主意也不差,定州城早晚可破。”

      “天佑”云云,庆千兴很是赞同,点头道:“我大军才集结完毕,天气就突然变化,起了大风大雨,得以趁机偷渡过河,掩至城下,红头贼还不知晓。的确得有天佑。”撇撇嘴,接着道,“定州城小墙矮,红贼既无天时,又无地利人和,换了你我指挥,当然早破;如今李帅当家,早破?哼哼。”

      金得培不愿纠缠这个话题,改问眼前军情,道:“我军布局定。大帅看,红贼会有什么对策?双城军马会有何举动?”

      庆千兴久经行伍,娴熟军事,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定州破,双城不保,双城断然不会坐视不救。”

      “如何救?”

      “山口府县军,虽然占据险隘,实力最弱。红贼上策,当在全力攻破山口,阻隔山口和我营的消息通道,绕远路,出奇兵,长途援救。”战场交战,无非你猜我的心思,我猜你的心思,谁猜对谁获胜。庆千兴人虽粗直,牵涉行军打仗的本行,一点儿不马虎。

      金得培道:“那我军该如何对应?”

      “保持和山口道路畅通,此其一;其二,若是果然道路阻隔,山口丢失,……”庆千兴好似已看到这一幕发生了似的,嘴边露出轻蔑的笑容,道,“我军稳坐不动就是。”顿了顿,解释,“我回援定州,半日可到。红贼长途跋涉,精力疲惫,而我养精蓄锐,两相高下立判。任贼狡计多端,难逃我长蛇阵呼应前后。”

      “大帅高明。不过,红贼未必瞧不出长蛇阵的厉害。”金得培进士出身,思虑周密,想到另一端,道:“大帅,想没想过,红贼极有可能走海路?我军海边伏兵只有五百,怕是难免会有遗漏,防范不周之处。”

      “纵使叫红贼混了过去,能混过几人?无关大局。”庆千兴不以为然,“海边一路,我军需提防的,不是红贼混过,而是红贼大举进攻。不过,他大举进攻也不碍事,你我主营军马,完全可以立即支援。”

      金得培沉吟片刻,道:“也是。山口、海边两路皆不通,红贼……”话没出口,他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意见,摇摇头,道,“有山口军队同我响应,红贼大约不会愚蠢到倾城而出,主攻我正面营地的份儿上。”

      庆千兴倒是巴不得红巾肯来攻,出西京时,他接到的命令是:严守定州、双城一线;待定州城破,为前锋,配合李岩部再攻双城。

      虽没明说,言下之意,不克定州不能妄动。王命不得不遵,他瞧不起李岩性懦,到底有些不服。话说回来,王命只限制他不许出击,可没限制他反击,红巾真要来攻,正中下怀。

      根据情报,红巾顶多一万上下。定州五六千,双城超不出六千。听说其火器了得,骑兵不少;可现在大雨瓢泼,道路泥滑,他们的这两点优势荡然无存;堪谓天赐良机。

      望楼外,雨点连天接地。金得培的话引出庆千兴兴趣。他心中盘算,红巾真若是倾城来攻,该如何利用机会?有没有顺势反攻,不等李岩,先攻克双城的可能?

      想得入神,听见金得培轻咦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道:“大帅明见,红贼又来了。”

      抬头看时,远远的瞧不真切。影影绰绰,模模糊糊一大片。旗帜林立,粗略一观,一两千人的规模,皆是步卒。前营士卒钻出雨棚,操执兵器,裨将高亢的呼喝声,隐约入耳。

      金得培躬身一礼:“红贼换了步卒,攻势不及上次,大帅但请登高观战;末将自去指挥。”转身下楼。他官职低,再是高丽王亲信,身受王恩,素来凡事亲临一线。

      庆千兴自信营地稳固,稳立不动,远望观战。

      他扎的营位置极佳,处在东西通道最窄的地方。五千人的营盘,分做三重,头营重、次营中、后营轻。乌云雨夜之中,闪电划过,将望楼前两面大旗照得清楚。一面上写着:西北面副元帅庆;一面上写着:西北面都指挥使金。

      筑中、后营的士卒,为防万一,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由队正组织,列好队伍,留作后备。在营中休息的,则补充为二线梯队,随时准备支援前营。金得培速度很快,下了望楼,带着亲兵,骑上马直接奔向前阵。红巾的速度更快,他还没到一线,庆千兴就望见红巾已经逼近,两方对射箭雨。

      风虽然不是很大了,雨水密集,夜色黝黑,箭支受到影响,准确度大大下降。红巾前排的士卒,撑起半人高的盾牌,掩护着部队缓缓推进;高丽军为攻城准备的有投石机,昨夜击退陆千十二骑兵,起了不小作用。此时又拉开来,数十斤重的石头,呼啸着劈开雨幕,砸入红巾阵中。

      相隔太远,惨叫声听起来很渺小。庆千兴扶着望楼栏,想象那血肉横飞的场景,笑了一笑。

      映着前营的火光,看到红军的大旗挥舞几下,一部停下脚步,止在营前;分出了几百人,推着撞车,由半截船保护着,弯着腰奔向营门,想填充壕沟。这壕沟白天才挖好,不太深。没走多远,有的踩着混入泥中的铁蒺藜,扎伤了脚,落在队后。队形逐渐变得稀松起来。

      几架下边安装了四轮的投石机,随着红巾前进,调整距离。劲弩一起施放,只望见乌黑黑一点的半截船,不时翻覆。红巾的弩手,冒箭雨突前,施放一阵。高丽士卒中箭的,立刻被抬下战场。

      金得培奔驰到近前,跳下马,不知和前营别将说了些什么。那别将领命而去,一侧边门突开,百十精选骑兵举着强弓,迂回到红巾前部一侧,试图远距离游动打击。

      庆千兴再看红巾大旗,挥动了几下,没等丽军骑兵冲近,拖着伤者退了下去。他离得远,也可以望见营前地面,红巾留下了不少尸体,大雨灌落,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血迹铺淹弥漫。夜色火光里甚是显目。

      雨大是雨大,骑兵做一点短距离的奔驰没什么问题。高丽人本没红巾骑兵多,做为防守一方,这方面反而占了地利。打退了红巾攻势,高丽满营欢呼;骑兵兜转了一圈,以胜利者的姿态驰回阵内。

      红巾停顿了片刻。投石机抛出几块石块,落在他们前边,似乎觉得不太保险,又往后退了几百米。没多久,再度出击,前部仍然几百人,比刚才似乎还少了点。料来,这一回出击的,皆是挑拣的敢战悍勇之徒。

      庆千兴注意到,派遣过前部攻击之后,其大部再一次开始缓慢后撤,从他这个位置去看,已经彻底没入了黑暗。前营尽管距离敌人较近,但没他站得高;而且他的眼力远胜常人,估计金得培看到的敌情和他差不多。

      “想趁着雨夜,声东击西?”庆千兴猜测红巾意图。今夜红巾带队的将军明显不如昨夜。这等幼稚的把戏,也好意思用出。他满意地环顾前营阵线,五千人辛苦了一天一夜,来的敌人多了不敢自夸,面对区区两千来人,称得上固若金汤。

      他的判断被证实了。红巾大部隐约地在营门右侧露出了头,随即,受到高丽营里铺天盖地的箭矢、【创建和谐家园】覆盖打击,未曾交锋,就败退下去。

      回望营门前。冲击的几百红巾,也支撑不住,纷纷后退。两路败军混在一处,乱糟糟一团,大旗倒曳,落花流水地撤退败回。

      庆千兴等了会儿,不见前营军马追击,知道必然是金得培不曾下令。昨夜便是如此。红巾骑兵败走,有裨将提出趁机掩杀,没得到金得培同意,因“初来乍到,稳守为上;红贼且是骑军,追之不及”。

      放在昨夜,他认为没错;可今夜不同,立足以稳,来敌尽是步卒,正该给他们点教训。不过,他经金得培提醒,此时另有它思,这个想法也就是想了一想,随即丢下一边。

      正思忖间,金得培回上望楼。庆千兴笑道:“金将军辛苦,连着两夜击退红贼两拨攻势,功劳不小。”说着回头,却见金得培得胜归来,面带忧色,心知有异,打住话头,等他开口。

      “大帅,末将适才观阵,红贼营里颇有蹊跷。”

      “什么蹊跷?”

      金得培取下头盔,接过亲兵递来的软巾,擦拭面上雨水,道:“未到前营,末将远望红贼阵中,旌旗密布,怕不下两千人。到的近处,细细辨识,其大部看不甚清,却怎么觉得,也不像是两千人。”

      “怎么说?”

      金得培回忆阵前所见,道:“疑点有三。第一,两千人的规模,两次攻营,只派三四百人,第二次甚至比第一次的士卒还少;第二,其大部作势声东击西,偏偏距离壕沟甚远就主动退回,佯装迹象太显;第三,对比昨夜千人骑兵,人数多了,攻势反而软而无力。”

      他下了断言:“末将看,红贼是在虚张声势。”

      他身处前线,也许肉眼观察到的敌情不比庆千兴强多少;可是,感性上的一些东西,比如敌人的攻击力度、有无佯装做戏之类,要直观许多。

      “虚张声势?”搭档多年,庆千兴对他的判断,还是比较信任的,皱着眉头,道,“你是说,红贼这番攻势,为的不是破营,……”想到一种可能,“而在诱我出营,设伏包围?”他微微后悔,早知道便不留在望楼上了。完全可以借机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反歼灭战。

      一骑驰至楼下,看守士卒领上来报:“定州军报。”按照约定,军报一日两番。

      “报来。”

      “禀副帅、都指挥使。下午攻城一次,定州西城墙为我投石机击破,红头贼用行女墙、木城、塞门刀车等物,拼死堵截。贼首引猛将数人,截杀在前。中有绣刺青者,红贼呼之为虎,尤为勇悍,几不可当。我军受挫。李帅亲自督阵,一度攻入城内三尺。雨势过大,攀附城墙滑漉,后援不力,功亏一篑。”

      城墙已破,居然依然攻不进去,督的个鸟阵。庆千兴鄙夷地转回身,不去理会。金得培惋惜不已,道:“既如此,夜间攻势展开没有?”

      “李帅言道,连攻一日一夜,伤亡数百,军士疲惫,今夜休息。明日一早,大举进攻,务必彻底摧毁西城墙,争取两日之内破城。”

      休息一夜,不是在给红巾修葺城墙的机会?金得培大失所望,眼见庆千兴勃然郁怒,忙克制自己,伸手拉住他。往来信使,都是主帅的亲信,不能当其面发怒,否则话传入李岩耳中,将帅不和,兵家大忌。

      他勉强一笑,道:“李帅所虑甚是。红贼亡命,缓一缓也好。”明知李岩不会听从,忍不住,又道,“不过,本将有些看法,回去请转告李帅:我军连续作战一日一夜,红贼同样不得安歇。既然城墙已破,末将以为,不若夜间不停,再接再厉。末将见解微末,但从李帅定夺。”

      信使点头应是,问庆千兴,道:“副帅有无军报递交?有时,小人一并带回。”

      金得培代替答道:“我营才击退红头贼夜间攻势,一切无恙。山口守军,两个时辰前,通了一次军报,没有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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