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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陈虎拍马前去找郑百户说话。
正如他们所料,郑百户假意劝阻两句,当即同意。除了他们本部二百五十人外,额外又拨给他们一百人。恰好是剩下红巾军的一半人数,他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更好地迷惑元军。
转身向王夫人报告、请示,王夫人不善骑马,但怎么说也是骑兵统帅的夫人,不至于不会骑。她一下就想透了其中厉害,毫不犹豫答应了:“车中续千户,就交给你们了。”
她穿着裙子,不方便,命郑百户剥下昏迷中续千户的衣物,也不嫌弃,当即换上。她模样本就俊俏,男装一穿,虽不合身,倒也趁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
又解开拉车的两匹神骏良马,一匹骑,一匹备用。至于马车,另换上两匹就是。反正前夜、昨日和元军交锋,缴获了点战马。
风冻如刀,郑百户将只着内衣昏迷不醒的续千户搬回马车。出来又见着王夫人换马,略显尴尬,他对周围红巾、文华国们解释:“这两匹马,王元帅所送。睹物思人,娘子用出感情了。”
真的如此吗?文华国不屑一顾。如果不是邓舍暂时还不能离开,他肯定忍不住要说几句讽刺话的。强忍了回去,拉邓舍到偏静处,他再三叮嘱:“不必等到入夜。见着机会,你就溜。”
“两位将军忠心耿耿,邓千户泉下有知,一定欣慰。你们放心,我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会保得小邓百户周全。”临别之时,郑百户慷慨说道,他满脸敬佩,“两位也要爱惜身体。待到了上都,斩雄鸡,烧黄纸,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第十九章
夫人(一)
文华国、陈虎带走了所有的老兄弟,继续向东;郑百户、王夫人转而上都方向。路上,郑百户挑了些精干亲兵,以陪同聊天为名,将邓舍牢牢看守。竟是无机可走。
黄驴哥、罗国器、关世容三人,时不时也会来陪邓舍一会儿。私下里,黄驴哥对郑百户防贼似的防邓舍,极不满意,很是发了几句牢骚。
他这是真心而发。要知他身为嫡系一贯自视甚高,连日来,因了手下没人,却先是不得不看邓三眼色,接着又听命郑百户。邓三倒也罢了,和他同出关铎麾下,职位也相当;郑百户是什么东西?一个娘们儿家奴而已!杂牌旁系,区区百户,居然也敢对他颐指气使。
他早就不忿。
要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是他宰相肚里能撑船,更关键的,要不是他的本部也尽是云内、东胜残军,他岂会忍到现在。
所以,看到文华国等人舍身引敌,而郑百户却还如此防范邓舍,他气不打一处来。几次自告奋勇要去和郑百户理论,邓舍阻止了他。
“小邓百户,真好气量。”黄驴哥佩服极了,自认不如。
罗国器、关世容两人微微一笑。和邓舍接触时间不长,但他们两人还是很欣赏这个稳重谦虚的少年。话说回来,欣赏是一回事,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另一回事。从本身安全来讲,他们不反对郑百户这样做。
太阳逐渐西沉,跌落了地平线。一弯月,攀上枝头。风卷来了云,遮掩月光。乌黑的天上,不见一颗星。
他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黑洞洞夜色里,三三两两的树木,直到近处才可看见,一闪而逝。迎面的寒风灌入口鼻,盔甲冰冷,几个受了伤强自支撑的士兵,马上摇摇晃晃。
一骑游弋,自后方奔来。到王夫人、郑百户身边,言语几句。王夫人面露喜色,郑百户勒住缰绳,到邓舍诸人身边。
他一拱手:“小邓百户,文、陈二位忠心报主,以身饲虎。高风亮节,热血义气,叫本人钦佩不已。”神色轻松,按捺不住的兴奋他表露在外,“游骑适才来报,一直追在后边的【创建和谐家园】,没了。”
黄驴哥轻哼一声,罗国器松了口气,关世容拍拍邓舍的手臂以示安慰。邓舍心中一紧,他不需要伪装自己的心情,越不伪装,才越能让郑百户相信其中无诈。一句话没说,打马一鞭,他离开了众人。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郑百户收拾起兴奋,目送邓舍离去,做出沉痛的表情,了然地点点头;接着他对众人说,“连续作战、疾驰,马匹早就累了,军中粮食也所剩无几。我记得前边有个站赤,规模很大,不如去那里休息一下,顺带寻些粮草。诸位,如何?”
没人反对。
按照商量好的计策,文华国、陈虎会先主动引走元军,给邓舍溜走创造机会;随后,丢下马车,做出明显痕迹,让追击的元军知道,他们追错了人。虽然知道这些步骤,邓舍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他同时感到时间的紧迫性,他必须及早离开,会合文、陈二人,尽快实行下一步。不然,若真的让元军追了上去,可就弄巧成拙。
马蹄哒哒,王夫人靠近过来。
没办法继续躲在马车里,严寒冷风,刮得她脸颊通红。裹着几个士兵的披风,在马上缩成一团。穿裹虽多,她身材娇小,不显臃肿,反而有种楚楚动人的味道。
她平时骑马,兴致所到,兜两圈就罢;今日长途跋涉,急行军,硬邦邦的马鞍磨得她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生疼,勒缰绳的小手带了郑百户的手套,不合手,也是很疼。
这么冷的天,她一点儿不想说话。可又不得不抚慰一下邓舍,她怕邓舍一激动,寻个空子跑回文华国那里去,再把元军给放回来。顺带的,也好让士兵们知道她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
她冷得嗓音都变了形,说道:“小邓百户,你义父的两位兄弟,真是义薄云天。你不必难过,吉人自有天相。见到我家老爷,我一定会把他们和你的功勋报上去。”
邓舍深深厌烦。
第一次见面,他对这个女人还是颇有好感的,以为她智勇双全;谁知道,她的智勇,都是为她个人利益服务。这本来也不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你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手段太过低级。否则,徒惹人嫌恶。
昨日他冲阵回来,王夫人对待他和赵过,态度截然不同。对他,略显巴结的恭维、利诱;对赵过,勉强敷衍的“赏”个小玩意儿。他和赵过固然地位不同,一个百户、一个亲兵。但一个能万军之中生擒敌酋的士卒,岂能以寻常士卒看待?
而冲阵之前,王夫人车上激励诸人之举,现在看来,也只是为了让士兵们为她卖命而已。如果真的当时战败,她被俘,邓舍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创建和谐家园】的勇气。
再到上午,王夫人毫不犹豫地弃马车,剥掉为保护她冲出重围受伤昏迷、她叔伯兄弟续千户的衣服,拿驽马换掉拉车的良马。种种等等,邓舍看在眼里,鄙夷内里。
邓舍是个深沉的人,很好地掩盖住了不满,勉强一笑:“娘子千金之躯。只要保得娘子安全,属下们死又何妨?”
王夫人喜欢听这种话,她漂亮、高贵、有地位,像邓舍这种人理应为她生,为她死。她满意地夸奖邓舍几句。心思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天冷风寒,不知道前边站赤之中,能不能寻来辆马车。”
邓舍简直要勃然大怒,兄弟们缺衣少食、伤痕累累,便是他自己,身上伤处,也是裹了又裂,裂了又裹。这女人,居然只去考虑马车挡风!他压下了怒火,心知肚明放在往日,他面对这等情形最多一笑而过;此时多半是焦虑文华国等人,迁怒在王夫人身上。
虽然瞧不起王夫人为人,迁怒他人之事,他也不屑为之。当下他施了一礼:“属下愿为娘子,效犬马之劳。”
呼啸赵过,策马急奔。郑百户派来的十来个亲兵,慌忙跟上。站赤在前边二十里外,距离不远,稍瞬即到。
乌云尽数掩住了月,乌暗暗的天色,三米之外看不到人。风更加冷冽,一个亲兵缩了缩脖子,咒骂一声:“这狗天气,难道又要下雪?”
邓舍伸手制止了他说话,赵过嘡啷一声抽出斩马刀。那亲兵吓了一跳,转马回身,去摸挂在马上的铁鞭:“做甚么?”他的伴当“嘘”的一声,也抽出了马刀,指着前边:“看。”
半里外的站赤,黑黝黝矗立野地。占地方圆数百米,前边驿站旅社,后边圆通通高耸了座粮仓。几点灯火,明灭其中。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兵荒马乱,这荒废已久的站赤,怎会住的有人?郑百户亲兵们面面相觑,拿铁鞭的那个,立刻拨马回转,去通知后边的大队。
邓舍和赵过互相对视一眼,他两人发小,总角之交,了解对方就像是了解自己。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完全明白对方的想法。赵过跳下马,漆黑夜色中,悄悄挨近站赤旅社窗口。
邓舍小声命令那十来个亲兵:“探探情形,再作打算。”
一行人散开来,留了三四个看马,做后备军。剩下的默不作声,两人一组,跟在赵过身后。站赤内隐隐传出声响,一个人正在唱歌。口音古怪,尖利如枭。邓舍微皱眉头,一个亲兵低声说道:“是个火者。”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内宫的太监?听得吱呀声响,来不及寻思其中蹊跷,邓舍连忙注目去看。一个人嘟嘟噜噜从站赤中走出,大约是要方便,束着手,揣在怀里。恰好和赵过碰个照面。
那汉子一愣,赵过手起刀落,鲜血四溅,险些将他劈为两半。临死前,那汉子痛叫之声,传出极远。站赤中歌声顿停,一不做二不休,赵过抬脚踢开开了一半的门,将那汉子的尸体扔入,惹出一片惊叫。
他闪身入内,转眼又退了出来。一把拽上门,回身大叫:“百、百十个,青,青,青,……”
他一急,有结巴的毛病。邓舍听出意思,门内有百十个青军。一个机灵的亲兵马上再去报告郑百户。邓舍加紧脚步,要奔到门边,支援赵过。
※※※
注:
1、火者。
——时俗,称皇帝身边的太监为火者。
本为波斯语音译,是【创建和谐家园】教对有威望人物的尊称。该词原为波斯萨曼王朝的官职称谓,后演变为对权贵和有身份之人的尊称。
元时,火者之词盛行一时,除了称呼太监外,很多达官贵人也用火者作为其名,不少大臣和将军都用此名,显示其地位显贵,比如元成宗时的一个大臣就叫迷里火者。
第二十章
夫人(二)
青军皆是步卒,一时被赵过堵在门内,出入不得。邓舍赶到近前,听里边几个领头的,呱啦啦大叫,不是中土口音。
赵过奋起千钧力气,死死拉住旅社的门,额头、脖子上青筋迸起,如条条青蛇一般。邓舍见这站赤旅社,有两三扇窗户,破败不堪,几个青头巾的脑袋晃动着,眼看要爬出来。当下长枪掷出,贯透一人颈子,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一头栽将下来。那几个青头巾脑袋,顿时缩了回去。
吩咐跟上来的亲兵们:“分几个人,守在窗边、后门。莫放了人出来。”又转头看来路,黑压压一片援军,显出在里许地外。
他抽出马刀,示意赵过松手。三四个亲兵,俱都丢掉长兵器,换上腰刀、马刀。准备妥当,赵过松手跳开,俯身拾方才扔下的斩马刀。两三个拉门的青衣士兵收势不住,向后跌倒;门内乱了片刻,四五个人冲了出来。
带头的,五短身材,口中呱呱叫嚷,举着一柄朴刀,直扑邓舍而来。邓舍闪身让过,马刀回削上挑,干净利索地砍掉了他的脑袋。郑百户派来的亲兵,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老兵,经验丰富、配合默契。斩瓜切菜般,三两下料理了剩下的几个青衣士兵。
守后门的亲兵去得晚了,招架不住,倒退回来,大叫:“他们冲出来了!”
十几个舞刀弄棒的青军追赶在这个亲兵身后,叫嚷着邓舍听不懂的语言,气势汹汹。邓舍唿哨一声,拉着赵过,向后便退。此时,郑百户的援军已经冲过了他们留放马匹的地方,咫尺之遥。
那些青军,也看到了这冲卷而来的大批骑兵,脚下一挫,掉头逃跑,后门、前门涌出了更多的青军。看到骑兵之后,前边的想往后跑,后边的不知底细,往外涌。前后乱做一团。
邓舍甚至还有空去捡了自己的长枪。
冲在最前边的,是李和尚。李和尚一马当先,二十几个亲信紧护身侧;他们光秃秃的脑袋,夜色中煞是显眼。几个善射的骑手,拉开弓箭,距离近射得准,青军士兵惨叫连连。
邓舍和赵过奔回了自己坐骑所在,一跃上马。负责看护他们的亲兵,有的落在后边,有的返身冲击,还跟在他们身边的,只有原先留下看马的几个人。
邓舍抬眼观察,郑百户驻马一个距离站赤几百米远的小高地上,指挥黄驴哥、罗国器、关世容等人左右包围。他大声呼喝:“不要靠近,弓箭手在前,一个不要放出来。”招呼李和尚的师弟李子繁,“火把呢?快点,快点。”
他们之前急行赶路,为不引起注意,没点火把。邓舍知道了郑百户的用意,他是要火烧站赤。
青军大约也猜测出了红巾的企图,突围强度加大。窗边竖立起盾牌,组织了些弓箭手,盾牌掩护下,向外射箭。其中一人,箭术甚精,拉强弓,开硬箭,连连射落两三个红巾弓箭手。造成了不小的慌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邓舍大叫一声:“冲上去,砍了他!”催马一鞭,直奔过去。瞬间混入绕站赤打转的数百红巾之中,打一个忽闪,甩掉了大部分跟着他的郑百户亲兵。只赵过和另一人紧追身后。绕到站赤后边,脱了郑百户视线,乱马阵中,没人注意他们。
赵过闷声不响,和那个亲兵一并马,伸手揪了他过来,刀未送入他胸口,恰一支敌箭射来,随手拿这亲兵挡住。箭矢斜斜刺入那亲兵臂膀,他张口大呼,全身麻痹,到死半点声音发不出。
赵过奇怪,摘下箭头鼻边嗅了嗅:“有,有毒。”随手丢下这亲兵,邓舍和他,二人就待转出大队,投往东去。就在此时,蓦然听见站赤前边,传来一阵惊乱呼叫。随即,李和尚破锣嗓门响起:“郑百户!郑百户!”声音渐远,从站赤前奔回了小高地。
邓舍心念电转,情知必是郑百户中了箭。从刚才死掉的亲兵可以看出,箭上毒性猛烈,郑百户怕是活不成了。车中负伤的续千户,也不在这个队伍之中。群龙无首,王夫人一介女流,她之前的自私表现,就邓舍所知,士兵们也有很多都不满意。
如果能将这三百多血战得生的精锐老卒,收归手下,再去会合文华国、陈虎的话,即使后边的元军甩不掉,也能多一点活命的机会。若是元军已经被甩掉,也无需担忧他们再顺着自己的踪迹追上,现在后无追兵,时间充足,他自然有办法消掉军队过往的痕迹。
先前,之所以他决定和王夫人、郑百户分道扬镳,正是因为有郑百户在,他们没指挥权。而现在,罗国器、关世容、黄驴哥、李和尚,这四人的性格脾气,电闪过邓舍脑海。他立刻做出了决定。带马回奔,随着红巾,转到站赤之前。
径直到郑百户身前。郑百户躺在地上,大腿中箭,王夫人手足无措立在一边,一个亲兵正紧急救治。伤创处乌黑一团,流出的血都是乌黑色。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虚弱地看着周围,神情焦虑。看到邓舍到来,脸上不由一松,他绽出笑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怕邓舍脱身跑掉。
他勉力挣扎坐起,去拉邓舍的手,气力不足,说话断断续续:“小、小邓百户,务、务必请你护住娘子,到、到上都。”
邓舍不忍他死前苦痛,点头权当应是。
郑百户大喜,像是放掉了一桩心事,身子一软,滑落地上。手还往上举着,嘴唇开启,说着些什么,低不可闻。邓舍附耳去听,听他说道:“小邓百户大恩,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必当相共八拜,结为兄弟。”
邓舍啼笑皆非,看他声音渐渐细无,却也佩服他的忠心耿耿。乃恭恭敬敬给他施了一礼,起身请问王夫人:“郑百户归天去了。娘子,你来吩咐指挥吧。”
王夫人眼圈一红,泪垂欲滴。她倒不是为郑百户伤痛,而是忽然少了这么一个长期以来,什么事儿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奴才,一下子若有所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李和尚鼓声向前:“娘子莫要悲伤。小人在此,一样可以护得娘子安稳。”
郑百户之死,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闲暇里,他早注意王夫人二百亲兵多时。除了郑百户一人,从没见过第二个发号施令的头目。听那些亲兵平时说话,可知,这二百人中,只有十来个,是和郑百户一样,一直跟随王夫人从云内到东胜、又突围活到现在的。其他的,包括那一百来火铳手,皆是续继祖出城之前,临时拨给王夫人的。
郑百户活着,他不敢想。郑百户死了,他为什么不能顶替郑百户的位置?一举两得,他可从没有指挥过三百个人!而且,最重要的,若是巴结好了王夫人,成了像郑百户一样的亲信,他相信,他从此就平步青云。
说完了这句话,他没理会邓舍和围拢过来的黄驴哥。他甚至连罗国器也不想理,他还记得村中军议时候,罗国器不肯支持他拾掇掉邓三、邓舍的做为。但考虑到大局为重,还是对他点点头,笑了笑。
他一头喝令李子繁,速速拿火把分给诸军,投入站赤之内;一头向关世容叉了手,道:“关老哥,我要在此照顾娘子。就麻烦你带队包围。”又殷切表示关怀,叮嘱,“记住,谨慎那几个弓箭手,别叫他们临死反扑。”
关世容一言不发,自去了。李和尚又请王夫人退后一点:“莫叫流矢误伤了娘子,就请娘子静看小人如何破敌。百十个青军贼子,剿灭他们,如反手耳!”
王夫人应声退后,她不是性格软弱的人,从失态中很快恢复过来,欣慰道:“你很好,李将军。”
一时光头簇拥里,左顾右盼。邓舍、赵过默然无声,黄驴哥、罗国器分立两侧。得了王夫人一句赞扬,李和尚顿感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第二十一章
夫人(三)
才投入两三个火把,青军就从窗口竖出了一面白旗,齐声大呼:“愿降,愿降。”
红巾恼其毒箭伤人;李和尚一心为郑百户报仇,才好使得他接替郑百户名正言顺,岂肯轻易答应?火把如龙,接二连三丢入。熊熊大火直烧了半个时辰,才渐渐熄灭。其间青军做困兽斗,组织了两拨冲锋,皆被红巾弓箭手射死。
门内惨呼号叫,时不时有火人慌不择路自门中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