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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没想就把手机往墙上重重一丢。坚硬的墙面，即刻留下一团碰撞后的痕迹。
高级手机落在柔软地地毯上，屏幕却四分五裂。
陆旭心尖一跳，却不敢作声。
座机！
看到桌上的电话，沈季珞抓起来，熟练地拨下那串印在脑子里的数字。
嘟……嘟……
“你好？”终于，程然的声音在那头缓缓响起。
“小然，先别挂，听我解释……”
嘟……嘟……
一听到他的声音，程然就没有犹豫地切断通话。
轰隆一声，座机被沈季珞抓起来狠狠甩远！随后，他大手一挥，桌头的文件尽数落下。
这其中，包括陆旭的掌上电脑。
他看着地毯上已经黑屏的电脑，还是尽职地问，“沈总，你看这家网站？”
“要怎么做还要我教？”沈季珞厉眸瞥来，狭长的眼角未端拖曳出残忍的阴戾之气。
“是”，陆旭不敢多说什么，只点头，恭敬地离开。
医院的走廊上，程然看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关机。
一大早，手机新闻尽弹出他和那个女人的照片。
原来她叫白洁，还是知名的美女钢琴家。
是啊，她美丽，高雅，还弹得一手好的钢琴，阳春白雪。
而自己呢？初中都没毕业，又无为人津津乐道的一技之长，和她比，简直就是下里巴人。
程然靠在墙上，一时间觉得活得好辛苦。
与他的种种，就像做的一场梦。其实，自己和他，又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
兴许尝尽了高级料理的他是想换点清淡小粥，所以才找自己玩玩？
不，自己连清淡小粥都不算，顶多是一份咸菜。摆不上桌面，得味道还不错，下饭正好。可若多吃几天，也就寡味了
咚的一声
程然低头看，原来她不小心撞翻了脚边的开水瓶。
算了，不想了，自己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现在还是努力做好徐佳航女朋友这个角色，争取早日把哥哥接出来才是。
程然拎起开水瓶，往热水间去。
不出半日，网上关于白洁和沈季珞的新闻全部删除。
沈季珞期望程然还没来得及看这个报道，不过平日里，程然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刷朋友圈，看新闻。她不会看到的机会，极其渺茫。
可是她现在在哪儿？
刚给贾佳打了电话，她说不清楚。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到一点撒谎的成分。而且这些天她都住在沈氏集团旗下的七星级酒店里，他派过去的人也调查过，她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不得已，沈季珞只好致电警察厅厅长。要他协助找人！
晚些时候，终于从监控中发现程然的身影。
她竟然和徐佳航一起！
从警察局那里得到消息后，沈季珞抓起车钥匙，一路驰骋，足足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仅仅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抵达。
“来，小心烫！”程然小勺小勺舀着饭，虽然厌恶却必须装出很耐心地样子，一口一口喂徐佳航吃。
“小然，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徐佳航目光痴迷地落在程然憔悴的脸蛋上，他一只手，拉住程然握着勺子的小手，牢牢握在手心里。
程然呆呆看着被他握着的地方，心里一阵阵反胃。
不过，她却努力微笑，“是我欠你的，为你做这些，也应该。”
“你真的不讨厌和我在一起？”
“我是你女朋友啊，怎么会讨厌你？”
“那你……爱我吗？”徐佳航的问题令程然恶心到极致！
她低下头，抽出他握在掌心里的手。
见程然久久都不说话，徐佳航按捺不住，急切地问，“你是不是爱他？爱那个才认识几天的老公？”
“我不爱他！”程然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看着徐佳航，铁石心肠地说，“我从没爱过他，我也不可能爱他。对我来说，他的一切都令我无所适从，也压得我喘不过气，和他的婚姻根本是莫名其妙就完成的。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再也不要看见他。但是，尽管他让我厌恶，这也并不说明我会接受你。总之，这几天我会照顾你，关心你，像女朋友一样爱你，但也只是这几天。”
“爱？哼……”
身后响起一记冷笑。
程然心头猛地一震，与徐佳航一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面色阴沉的沈季珞缓缓而入，他衬衣的纽扣松开一颗，头发也微微凌乱，一路跑过来，他饱满的鬓角染有些许细碎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程然站起来，对上他幽暗的眸子，有一丝心慌。
但转念又一想，他都做了那些事了，自己这点又算什么？
况且，确实不爱他。
这么想着，程然就坦坦荡荡迎向他的眼睛，漂亮的脸上尽是冷硬之色，“沈季珞，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立刻出去！”
“我想，你是嫌他命太长！”沈季珞缓慢而又低沉的道。
他落在腿边的双手握成拳头，鬓角滚滚作跳，眼神税利仿佛利刃，即使站着不动，也自有一股森然骇人的暗黑气质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渗透出来。
在他周围，仿佛连空气都冷得凝冰。
程然简直受够他了，“好，如果他死了，我陪葬！”
“小然~”徐佳航根本不知道沈季珞的背景，只当他吓唬人。
但一听程然这么说，他就高兴得要疯掉。
“不信就试试？”见他咬牙切齿欲走上来，程然不怕地站出去，挑衅道。
沈季珞眼神森然可怕，宽敞明亮的病房，因为他的加入而空气稀薄。
但沈季珞知道，来的目的是找程然，和她解释昨晚的事。徐佳航必须除掉，却不是现在。
这么想着，沈季珞一把拽住程然的腕，不由分说将她拖出房间。
“跟我走！”他要立刻将程然带回去。
“我不走！”程然铁了心和他划清界线，她说，“你不是有你的旧相好吗？昨夜你们一定是【创建和谐家园】难耐吧？我算什么？名义上的妻子，其实是她不在的日子里，供你身体发泄的工具！是你打发空虚寂寞的玩偶！”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程然把她自己说得那么不堪，这也是对他的侮辱，沈季珞猛地冲她吼。
程然愣了一下，随后冷哼，“怎么？被我说中就恼羞成怒？沈季珞，收起你虚伪的嘴脸，我已经把你看透了！”
“我虚伪？”沈季珞绝不允许被她扣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难道不是？口口声声见不得我伤心，实际呢？尽做些让我痛苦的事！如果不是你作中作梗，哥不会生我气！如果不是你殴打徐佳航，也不至于他被我哥几下就打得住进医院来！你明明可以一句话就要那些人放了我哥，却推三阻四不应我的要求。我想，警察局那里你也交待下去，不让我哥在里面好过！我甚至不敢想象，我哥在里面是不是被他们欺负得很惨？”
“而你对我的困难视而不见，相反，你只顾你自己身体舒服，只想要我陪你上床，还要我好好伺候你！好吧，我如你所愿了，因为我想着只要把你哄开心，你会不会善心大发放我哥出来？或者，至少要我哥在里面少受些罪。可是你呢？前夜还抱着我，搂着我，把我累得下不了床，转身之后，就去亲别的女人，一整夜抱着她睡！”
“你把我当什么？不花钱就可以上的小姐么？所以，你一开始就找上我，因为你知道，我贱，我愿意让你上，我根本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蠢猪！”
“给我住嘴！”由于太愤怒，沈季珞拽着程然的手劲没控制好，一下子竟将她甩飞。
第45章 沈季珞，我恨你
听见程然一声惨叫，整个人撞到走廊上坐椅尖尖的角上。
沈季珞一慌，心脏瞬间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他们的争吵引来不少人围观，纷纷谴责着，他的暴行。
程然久久趴着，手撑着坐椅冰冷而又尖硬的角。
肚腹一阵一阵地痛，就连吸入的空气都好像在肚子里冲撞，五脏六腑瑟缩痉挛。
缓缓，她站起来，回过头，一双水雾腾腾的眼睛绝望地看着他。
“沈季珞，我恨你，恨你……”终于，泪水决堤。
程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他吼，她冲开围观的人群，哭着奔跑。
小然
惊觉过来，沈季珞追上去。
刚才程然决绝的眼神令他惊慌，那一刻，就好像生命里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在流逝。那种痛心的感觉，几欲要了他的命！
程然一路狂奔，犹如身后的洪水猛兽。
“小然~”他腿长，几步就追上程然，从后拉住她的手。
只是这一次，他有点力不从心。
多一分怕握痛她。
少一分又担心她跑掉。
他的力度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像在试探，程然恼怒，愤然挥开他的手，“沈季珞，收起你虚伪的那一套！我受够你了。”
程然不想见他，纵身往前。
他高大的身躯立即挡她前面，“你听我解释！”
沈季珞双手握住程然的双臂，不让她从自己跟前溜走。
“我不想听，我也懒得听！到是你……”
她突然停下挣扎的举动，含了雾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给我听好，我要离婚，我不想再和你一起生活！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会发疯，我会狂躁，我会死！”
“我不准！”听她要和自己划清界线，沈季珞强硬的说，“如果你敢从我身边逃走，我有一百种方法找到你，禁锢一生！”
“你……”程然震惊地看着他。
沈季珞目光锐利，嘴角紧抿成线，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危险气息即使令几步外的人，也都不寒而栗。
“哈哈哈……”忽然，程然望着蔚蓝的天，笑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