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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个素菜，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难道素菜还能吃出肉的味道么？
“这位掌柜，你虽然是新来的，可也不能忽悠咱们这些熟客！”
“这样可不地道！”
……
“各位再尝尝，这味道没错，鄙人之前在府城里，也是这样的味道。”他虽然是在赔笑着说，但是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一群没钱还装大爷的穷酸，居然还要自己给他们赔礼道歉。
“前日我吃的可是甘鲜甜美，怎么到了今日就有一股子苦涩的味道了？我可告诉你，来你家吃饭为的就是你家的素菜做的好，若是要吃肉，也就不一定到你家来了。”杨掌柜的话才说罢，又有人开口说话。
杨掌柜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也只是稍微有点儿怀疑罢了，他根本没有吃过之前的菜，自是不知道有什么差别，这会子算是蒙住了。
“掌柜的，之前的菜就是那位姜姑娘送来的，连少东家都说她家的菜好吃。”大牛大着胆子说道。
“放屁，菜都是那么种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差别？你是不是得了人家的好处所以来说话？”杨掌柜憋着一肚子的气发泄不出来，这会子大牛正好说话，他啐了一口，再骂上几句，觉得心里舒畅的多了。
大牛原本也是为了酒楼好才大胆说了这话，不想受了这等无妄之灾，当下也不敢说话了，只管钻到后院去。
他就是个小二罢了，掌柜的出面都不能解决问题，他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杨掌柜越想却越觉得今天这事儿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想了半天，应该不是这些客人有问题，而是后厨出了问题，若是如此，看起来这姓李的本来就没存着好心。
当下他就气势汹汹的去了后厨找厨子的麻烦。
“都给我出来！”到了后院，杨掌柜大喝一声。
后厨里有好几个人，有两个厨子，还有几个伙计以及杂役，李掌柜忽然这么一声，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众人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人敢触他的霉头，马上所有的人都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杨掌柜的对面。
只是，那做素菜的厨子马师傅却比别人慢了一些，斜披着衣裳慢悠悠的走过来，显然没有将杨掌柜看在眼中。
马师傅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将杨掌柜的气给激了出来。
“你是不是看着我这个掌柜是个新来的，所以给我下马威，将所有的菜都做出问题了？”
明晃晃就是这样的态度，这不是给自己下马威是什么？因此，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开口指责厨子。
马师傅现在还不知道外头出了什么事儿呢，他这段时间因为素菜受欢迎，显然已经成为清风楼后厨的第一人，将原本做荤菜的厨子压了下去。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多嚣张呢，根本没想过这个初来乍到的掌柜敢给自己看脸色。
好端端的被新来的掌柜这样一番斥责，他自然是受不住。他也算是清风楼的老人了，做了二十几年的饭，掌柜也换了好几个，便是之前也没有哪一个这样指着自己的鼻子骂。现在居然被一个新来的这么不给脸，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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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被解雇了
“老子在清风楼做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晃荡。如今才来也敢指责老子了？肃宁县谁不知道，老子是最实在不过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这么做菜的，怎的到了你这里就不对了？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你自己做？”马师傅可不是那等好说话的人，这口气要是不撒出来他自己会不舒服。
马师傅虽然是做素菜的厨子，但也是有些真本事的，这些年清风楼的几个掌柜都纵容着他，自然是一点委屈都不肯受，这一段时间更是嚣张的不得了。
杨掌柜本来想着自己现在是掌柜，说出的话这些人自是要听从，倒是没想到，这就遇上硬茬子了，他有心给马师傅看看颜色，但再一想自己到底才来，弄僵了也不好，当下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也不是我怪你，而是外头的客人再三的说，今天的菜味道有问题，我这才来找你。菜没做好，我这个做掌柜的难道还不能说你一句了？”杨掌柜声音小了下来，却依然不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废话，今天的菜能好？也不看看这菜的质量，就这样的菜，炒出这样的味道，老子已经尽力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子，就数最近夸赞的人多，他自己也尝了，最近炒出来的菜味道确实要好上很多，归根结底，就是那些菜好的缘故。
这话他虽然不想承认，可到底是事实，没有办法不承认，反正，有什么样的材料做出什么样的饭，他可不想被人这样污蔑。
杨掌柜这下可算是傻眼了，莫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李掌柜给那些菜给那样的价格不是没有原因？而是那家的菜真的与别家的不一样？要是这样，自己可不就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
“之前的菜还有吗？”到底是做了多少年掌柜的人，杨掌柜也不是没脑子，当下就问道。
“只有两个茄子了，其他的昨天都用光了。”大牛忙就回答。
“张师傅，麻烦你炒两道茄子我尝尝，一道就用这个茄子，一道用之前的茄子。”杨掌柜倒是个能屈能伸的，马上就卑躬屈膝的对马大厨赔情道歉。
“老子不炒！”马师傅也是拿起架子了，才来几天，就想着要耍威风呢，他可不伺候这样的。
杨掌柜没法子只能委屈的给马师傅道歉，又说了许多好话，让马大厨心里觉得舒坦了，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开始做菜。
不得不说，张大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就将两道菜都端上了桌子。
杨掌柜分别吃了一口细细咀嚼，也发现了，这两道菜的味道确实是有些差别，之前剩下的茄子所做的菜确实比新买来的菜味道要好。
“今天是谁采购的？怎么能买这样的次等品？”搁下筷子，杨掌柜冷着脸问道。
他可不愿意承认就是那小姑娘的菜好，肯定是今天采购的人不负责任，买回来了劣质的菜。
因为发现了姜耘昭这个宝，采购现在是归大牛负责的，这个杨掌柜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下他这样说，分明是针对大牛，打算让他承担今天的责任。他才到肃宁县，要是就出了问题，东家可饶不了他。
大牛是个耿直的性子，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当时就开口了：“杨掌柜，昨日我说要去七家村采购，是您说的，随便去集市上采购就成了，不让我去。”
杨掌柜本来只打算让大牛将这件事扛起来，并没有打算给大牛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是大牛居然如此不上道，直接给他顶回来，这让杨掌柜觉得很没面子。
“我说让你不许去七家村采购，那是绝对你之前采购回来的菜价格昂贵，而且还要花上不少的人力物力，可没说让你随便去集市上买些有问题的菜回来。”杨掌柜怒不可遏的说道。
这个蠢货，就算是承认自己采购出了问题又能怎么样？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对着干？不过，这个大牛不认错，倒是个大问题。
要是这边才来就出问题，他以后还能做掌柜？只怕是连二掌柜也没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个人来背着。
马大厨他自是不敢再折腾，免得到时候交代不起，但是这个负责采购的小子么，料想也没有多少能耐。既然他如此不上道，那就拿他开刀好了，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大牛却不是那种有眼色的，听了杨掌柜这话也生气了，当下道：“杨掌柜，若是你不放心我采购，你大可自己去集市上找找看，看看是不是有比这些菜还好的来。”
集市上的菜虽然不少，可那有能比得了姜姑娘家菜的？
“这个问题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去找。倒是你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还拒不认错，从今天开始被解雇了，以后不用再来了。”杨掌柜不等大牛将话说清楚，直接就定了大牛的罪名。
大牛没想到自己在清风楼干了这几年时间，杨掌柜才来就将自己给解雇了。
他们一家子人可就靠着他做工换点儿银子吃饭呢，这一下要是丢了活计，日子可怎么过？
但是，要他给杨掌柜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走就走，他就不相信了，就杨掌柜这样的，生意还能长久的做下去。
当下他看看杨掌柜之后开口道：“您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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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气鼓鼓的走在街上，并不敢回家，他怕回去看到母亲和妹子，好端端的就丢了工作，以后一家三口人可要咋过？
为了怕母亲河妹妹担心，大牛就漫无目的的走着，打算找一个新的工作。
“大牛，你怎么在这里？”他六神无主的走着，冷不防就听见有人开口问他。
“原来是姜姑娘，唉！说不成。”大牛摇摇头。
姜姑娘是个好心的，之前他去取菜，每次去了，姜姑娘都会让他吃了饭再回城，有时候甚至还会给他两块糕点让他带着，说是路上吃。可现在，杨掌柜不用姜姑娘的菜了，姜姑娘的日子怕也要不好过了。
055 大牛卖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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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了快有一个月的时间，姜耘昭对大牛这个务实的小伙子还是比较喜欢，他虽然嘴巴上坏一点，经常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但是做起事情那是没的说。这样一个活泼的小伙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灰心丧气的样子？
姜耘昭问的真诚，大牛今天十分委屈，好端端就丢了工作，也确实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当下就将她离开清风楼之后的事情一一说了。
说罢了这些委屈，大牛稍微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叹息一声说道：“我这没了工作，家里的娘和妹妹可咋办？她们还等着我拿回工资过日子呢。”
要是只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可是家里的两个要吃要喝，想起母亲河妹妹两个人失望和哀伤的眼神，大牛都快要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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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杨掌柜还真没看出是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如果没有发现问题所在也就罢了，现在都发现了，还是如此方式处理。
也难怪他要被送到肃宁县来了，就这样的担当大概也做不了别的，便是肃宁县的清风楼长此以往毁掉也不是不可能。
大牛到底无辜，是被自己给连累了，当下她心一软，不觉就开口道：“要是让你种地，你可愿意？”
这话说出来了，姜耘昭倒觉得还是个不错的想法，大牛她也算是熟悉的了，是个能放心用的人，既然清风楼不用了，她不如就雇了去种地。
七家村的人本来就不多，要是农闲的时候雇人还好说，但是到了农忙的时候，根本就雇不到人，她这些日子一直想着呢，总劳累齐伯一个人也不成，最好还是雇两个人专门帮着齐伯才好。
只是，大牛到底是县城里长大的人，到底愿不愿意去村子里种地？
大牛苦笑道：“姑娘您这是说笑呢，我住在城里，上哪里种地去？再说了，我也不会啊。”
要是家里头有些地，他也不至于这样无路可走。
“若是你家里这边不用你照顾的话，可以去七家村。”姜耘昭好似无意的说道。
大牛知道姜耘昭家里种菜，也知道还有些地，但是具体有多少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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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声粗布衣裳，虽然没有补丁，也干净整洁，但是怎么看着也不像是有钱雇佣人种地的吧？村子里的人种地，一般都是自己动手，很少有雇佣人的，毕竟都不是地主。
许是看出了大牛的疑惑，姜耘昭清澈的目光看着大牛说道：“我那边有些地，只有齐伯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些日子正想着要雇个人帮忙，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就不另外找人了。”
“姑娘您说的是真的？您真的愿意雇我？”大牛两眼都快发光了，这算不算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他也是个实诚人，虽然他需要工作，却不能骗人，当下他马上就开口说道：“姑娘愿意雇佣我，给我一碗饭吃自是好，只是我从小就在酒楼里，不会种地。”
姜耘昭听了这话，却笑开了，嘴角一抹盛开的花朵让大牛看的都有些痴了。
果然是没看错人，大牛虽然嘴上花些，说话好像不着调，但确实是个实诚的。
“不会有问题，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只要用心学就没问题。”姜耘昭赞许的看着大牛道。
只要人品好她就放心了，齐伯就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只要肯用心学，总能学会。
“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种地。”大牛点头如捣蒜。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想着雇人，可巧你就丢了工作，也算是我们的缘分了。”姜耘昭笑道。
大牛一听这话，也笑开了，可不是么，这可不就是缘分？要不是今天杨掌柜用自己顶罪，还没有这个缘分呢。
“您说的是，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姑娘您稍等，我回去给我老娘和妹妹说一声，就跟着您去七家村。”大牛迫不及待就要跟着姜耘昭走。
“也不用这么着急，我还有些菜要买了，你等半个时辰之后在城门口等着就成。”姜耘昭看着车上的菜，迟疑片刻微微摇头说道。
今天的菜卖的并不是很顺利，半个时辰还未必能将这些菜都卖出去呢。
但已经拉到县城了，总不能扔了吧？今天晚上回去怕就要晚了。
大牛看看车上的菜便知道姜耘昭遇到困境了，当下笑道：“姑娘，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半车菜么。这事儿您别管了，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我跟齐伯两个人去卖，保证不用半个时辰就卖完。”
他的话说的十分满，甚至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很显然有足够的信心能做成这件事。
姜耘昭看看大牛，虽然觉得大牛说话说的太满了，但最终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大牛是个跑堂的活计，算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他买东西肯定比自己与齐伯两个要强很多，或许大牛真的有办法也未可知。
不过，姜耘昭还是低声交代齐伯，若是卖不完就算了，不用太勉强。
毕竟，大牛才到自己身边，为了给自己能干的印象说话太满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