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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乞丐冷哼一声，在地上点着竹竿，向前摸索而来，看样子真的是瞎得彻彻底底了。

  “你别过来！”李云帆威胁道：“上前一步，我要这孩子一只眼！”

  老乞丐笑道：“无所谓，给我饼的又不是他？他是死是活，我老叫花子可不在乎。”

  这时那一起来的女孩说道：“就算他没有饼给你，但他是陈瑕的哥哥啊，哥哥要是受伤了，弟弟也会难过的。如果是那样，你就不能算完完全全的报恩了。”

  陈睦也道：“这位老伯，你虽然武艺高强，但这是我自己的事，就由我来解决，在下不想牵连旁人。”

  老乞丐冷笑道：“你自己的事？也不见得，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一张饼？我虽然眼瞎，心可没瞎。什么大漠乌龟，根本就不是我们大漠的人，他们是【创建和谐家园】，而且还是十年前杀害摩柯伽叶的凶手！我找了他们十年，总算叫我在这里碰见。”

  众人闻听心头全都一凛，戚沧海问道：“前辈究竟是什么人？”

  老乞丐翻着白眼说道：“好说，好说，我也算不得什么前辈了，不过是个要饭的罢了，神眼骆袈便是区区，几位可曾听过？”

  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骆袈这个名字依稀有些耳熟，只是十年的时光里，大家都深受磨难，只专注自己的痛苦，以及寻找陈睦，对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事，都变得漠不关心，以至于骆袈是谁，没有人能想得起来。

  众人不由得暗想：“你一个瞎子也配称神眼吗？”

  只是这老乞丐非同寻常，众人不敢小觑，因此全都默不作声。反而陈睦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反省当初的所作所为，甚至在做梦的时候，也不禁会梦到那个杀人的晚上，谁也说不出来的人，他却记忆犹新，对那老乞丐深施一礼，“原来是通天道右【创建和谐家园】……”

  众人闻听这才记起，当年在通天道里的确听说有这么一位。不过骆袈犹如闲云野鹤，不常在通天道中，因此几兄弟联合阿修罗起事之时，此人躲过一劫，没想到多年之后会在此相遇。

  骆袈苦笑一声，“老了，主持都已经死了，通天道的右【创建和谐家园】再也不是我。”

  吴真皱眉说道：“当年在大月氏之时的确听说过神眼骆袈，只是……只是你的眼睛……”

  骆袈嘿嘿一笑，“这都是拜你们所赐，当年阿修罗夺得主持之位，势必要将摩柯伽叶所有的旧部赶尽杀绝，而我偏偏成了漏网之鱼，若是留着这双眼睛，哪里能活到今日？神眼骆袈，名不副实，应该是瞎眼骆袈才对。”

  陈睦惊道：“莫非前辈是自废双眼？”

  骆袈点了点头，“我这双眼睛有特殊功用，挖了这双眼，对于阿修罗来说就是废人了。别人都可以投降，但我却不愿投降，宁愿离开通天道在各地乞讨为生，也是那阿修罗有意羞辱于我，不取我的性命，如今只能伸手要钱，否则的话，什么大漠五鬼，早就死了。”

  众人闻听，更加骇然，此人果然双目失明，那他听声辩位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

  吴真说道：“阁下真是了不起，我手上的棍痕就是刚刚你打的。”

  骆袈哈哈大笑，“打得还是轻啊，通天道右【创建和谐家园】，又岂是浪得虚名，自暴自弃，那可不是我的为人。之所以一直隐忍，无非是等今天！”

  余潇提着刀，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有什么不同？你以一敌三，也堪堪打个平手，如今再加上我们两兄弟，你还多少胜算？老子手里这把刀，就算把你扒皮拆骨，也不成问题。”

  骆袈毫无惧色，“你若敢动手的话，早就动手，又何必啰嗦？之所以等到今天，也不全是因为你们几个。”

  “那又是因为什么？”余潇问道。

  骆袈诡异地冲着众人一笑，“因为天命，你们所有人都在天命之中，当年你们杀了摩柯伽叶，受了万毒的诅咒，想要破解诅咒，只能顺应天命。做了多少孽，就用多少苦来还。”

  余智忍不住骂道：“去你娘的天命。老八就是算命的，他已经够能骗人的了，你个老瞎子也想唬我？”

  吴真却把手一摆，“若不是天命，我们的诅咒从何而来？骆袈，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诅咒是可以破解的吗？”

  骆袈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解的，只是你们的大难未满，无论如何也解不得。”

  “那你就告诉我们，该如何破解！”余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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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道的人都喜欢装神弄鬼！”余智按捺不住，向前扑去，想抓住骆袈的衣领，没想到骆袈只是把手一抬，那条竹竿不偏不倚，正插在余智的眼中，好在他那只眼已经瞎了，但是异物入眼哪里受得了，余智“啊呀”一声，险些昏倒。

  就在这时，树林外马蹄声凌乱，一人高声喊道：“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撒野？”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林外，数十骑一起赶到，为首之人正式御前将军呼衍洁。谁都知道呼衍洁骁勇，那老乞丐和陈睦已经极难对付，这时官军再赶到，大漠五鬼绝无胜算，更何况此时余智受伤，大漠五鬼人人心慌。

  陈瑜见众人分神，在李云帆手背狠咬一口，跟着使了一招“倒卷帘”，反踢李云帆的裤裆。陈瑜自幼习武，力道虽然不大，准度却极佳，李云帆下阴中招，疼得一声怪叫，陈睦看准机会，箭步上前，将陈瑜拉进怀中。

  26、转世灵童

  骆袈此时也抢先一步，将竹竿一横，护住陈瑜，大漠五鬼见大势已去，不敢恋战，余潇说了声：“走！”

  五人飞身钻入树丛，片刻便踪迹不见。骆袈双目失明，陈睦要照顾四个孩子，谁也不敢去追。

  陈睦一声长叹，“只怕自此之后永无宁日了。”

  他走到陈瑕身旁将他抱起，只觉得幼子气若游丝，已经奄奄一息，陈睦心中酸楚，喃喃自语道：“不管我做什么，还是要祸及子孙，难道那诅咒真的那么灵验？”

  骆袈沉默不语，心中盘算着：转世灵童应该就在此地，但是为什么我却感到有两股气息？

  原来这骆袈不但是通天道的【创建和谐家园】长老，更肩负着寻找转世灵童秘密使命，转世灵童体质特异，但并非生就便是百毒不侵之体，通天道主持大多十七岁冠礼，在此之前全都要服用前主持肉身炼化而成的神僧舍利子，以防被奸人用毒所害。即便他不幸夭折，也是千年不朽之身。不是前主持生前就知道转世灵童所在，而是要靠【创建和谐家园】长老把舍利子交给指定的转世灵童，那孩子被带【创建和谐家园】中去之后，再以佛法、经卷、武学等对那小孩进行教育，其中过程严苛复杂，不必细表，等那孩子十七岁长大成人，再由教内的传功长老将毕生武学功力传给他，于是他便继承了前主持的身份，继续做回摩柯伽叶，不但知识渊博，武艺也是奇高。

  只不过通天道里的传功长老非是旁人，正是叛教的阿修罗。眼看摩柯伽叶就要到冠礼之日，他可舍不得把自己毕生的功力全都传授给一个娃娃，因此联合淳于炎、陈睦等人，将摩柯伽叶害死，这才有了后来的舍利子之争。

  那时的【创建和谐家园】长老便是神眼骆袈，通天道【创建和谐家园】长老也是代代相传，转世灵童的奥秘更是通天道里天大的秘密，除了主持以及【创建和谐家园】长老，旁人都无从知晓，久而久之，转世灵童之说被传得神乎其神，通天道教中之人都相信主持有神奇的力量以及永生不灭的本领，殊不知这是主持与【创建和谐家园】之间对世人所说的弥天大谎，从通天道创立之初，这个谎言流传近千年之久，都毫无破绽，也没有人质疑。

  转世之说终究是假的，但舍利子却是通天道代代相传，即便找来的孩子不是前主持指定的转世灵童，但只要他有那颗神僧舍利子，那他便是未来的主持，本来绝不会搞错，可惜十年前的一场巨变，神僧舍利子却被淳于炎夺走，后来又辗转落入陈睦手中，不但如此，而且还被他吞入腹中化作修炼武功的内丹，又用它去救了银萍母子的性命，骆袈再想以曾经的谎言来找转世灵童，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最初的通天道主持，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他一生不食肉，却尝尽百草，再加上他年少时的一场不为人知的奇遇，练就不老神功，所以他不但是百毒不侵之体，更是长生不老之躯。

  只不过，长生不老，神功无敌，也不等于可以一手遮天，他活得越久，统治通天道的时间越长，就发现自己的仇家越多，而他看着别人生老病死，更觉得世事无常，每每悲痛欲绝。他就这样活了三百多年，他身边所有认识的人，包括亲戚、朋友、恋人甚至仇人也全都死绝，而只有他孤独地统治着通天道，那时只觉得人生无趣，生无可恋。

  最终他决定自行了断，以转世灵童的方法，找下一个接班人，继续统领通天道。他圆寂之后，肉身炼化成的神僧舍利子也有这样的功效，下一任主持吞噬了这颗舍利子，便也继承了前主持的特异体质。

  不过奇怪的是，他之后的主持里没有任何一任可以活到七十岁，到了七十岁的时候，要么暴毙而亡，要么就自行了断，再往后，几乎成了规矩，不管是谁做主持，都不做到七十岁便自尽了，他们是否全都看破红尘，想早登极乐，那就无人知晓了。

  正因如此，通天道便流传着五百年一大劫，七十年一小劫之说。整个教派的传承倒也十分稳固，因为不管是谁做主持，都只能叫摩柯伽叶，教内之人都相信那个人就是前任主持转世重生。

  而陈瑜和陈瑕的来历则更加特殊。因为大月氏多信奉佛教，讲究无欲无求，且不近女色。偏偏有一任摩柯伽叶到孔雀庄游历之时动了凡心，与孔雀庄的一个女子做下了苟且之事，生下一女，便是银萍。那时孔雀庄还属于匈奴地界，因此银萍实际上是大月氏人与匈奴人所生。

  摩柯伽叶做了这件事之后也非常后悔，第二天便一去不返，临行前留下了通天道的镇教之宝九转葫芦，那葫芦也是大有来历，放在孔雀庄里可保凡人青春常驻，银萍之母以为是定情信物，常戴在身边，只盼着摩柯伽叶再次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十年，摩柯伽叶再也没有回来过，终于银萍的母亲耐不住相思之苦，投河殉情。九转葫芦也被庄主认为是不详之物，束之高阁，直到它被陈瑜拿来当作玩具，才又重新出世。

  而银萍本身就是摩柯伽叶唯一骨血，再加上九转葫芦的原因，她便是那个长生不死、青春永驻之人，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却叫她莫名其妙地得到，偏偏不知道原因为何。

  也是无巧不成书，陈睦独吞舍利子，炼化内丹，偏偏就叫他在孔雀庄遇到了摩柯伽叶的女儿银萍，二人同出一脉，互相感应，竟然一见钟情，不可收拾。

  到后来银萍雪地产子，陈睦以为舍利子神奇，又把舍利子归还给她，以救她母子性命，舍利子入腹之后随即化开，至此阴阳相济，太极融合，生出的两个孩子全都是百毒不侵之体，万年不朽之身。

  舍利子毕竟是因摩柯伽叶食用百草，再经炼化而成，所以陈瑜和陈瑕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与摩柯伽叶的气息吻合。神眼骆袈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嗅觉却更为敏锐，因此他敢断言，自己要找的转世灵童还在人间，而且就在扜泥城。

  27、身份悬殊

  骆袈的这种特殊的能力，除了摩柯伽叶之外，其他人全都不知道，连阿修罗也不例外，所以骆袈是通天道保持正统的最后一道保障，只要骆袈不死，就算主持不幸死了，只要找到舍利子，转世灵童也依然有机会重掌通天道。

  可此时骆袈却感觉到两股一模一样的气息，那就是陈瑜和陈瑕。骆袈也不理解这其中的缘由，但转世灵童只能有一个，究竟这两个孩子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转世灵童，他又如何分辨得了。

  耳听得马蹄声渐近，骆袈不想更多人见到自己，因为要找转世灵童的可不止他一人，还有阿修罗，当然二人的目的截然不同，阿修罗之所以留着骆袈一条性命，也是想希望通过骆袈找到下一世的摩柯伽叶，以防万一。骆袈深知这一点，因此便低声对陈睦说道：“大漠五鬼肯定会再回来，你的两个儿子以后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也许他们的身上有那些坏人要找的东西！”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陈睦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提醒。”

  表面上看，骆袈是怕大漠五鬼伤害两个孩子，但实际他所怕的是阿修罗会知道自己的目的，因此一步也不敢停留。

  不多时，呼衍洁策马赶到，下马对着阿布提鞠了一躬，“王子殿下，你不要紧吧？”

  阿布提摇了摇头，“我没事，但是我朋友受伤了，呼衍叔叔，你救救他啊。”

  陈睦这才知道呼衍洁是来找阿布提的，结果无意中惊走了大漠五鬼。

  呼衍洁对阿布提说道：“不要随便交什么朋友，特别是【创建和谐家园】。”转身看了看陈睦，问道：“那个老乞丐是坏人吗？”

  陈睦心中不快，你就只关心你的殿下，我儿子是死是活，你连问也不问一句。

  他只是给陈瑕按着后背，希望这样能叫他好受一点，对于呼衍洁的问话并不回答。

  一旁的小女孩替他答道：“他好像不是坏人，坏的是另外的五个怪人，现在全跑了……他们说会变戏法，那个人一会儿换一个样子，又变老头，又变大姑娘的，我们都觉得好厉害，然后他们又说带我们去抓蛇，我们就跟来了，没想到那些人是那么坏的，偷了陈瑜东西不说，还打伤了陈瑕。呼衍将军，你去追啊。”

  陈睦知道那个会变戏法的人，自然就是千面妙手李云帆，他不但精通易容之术，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别人身上的财物。作为当年出使大月氏的一员，李云帆的这一手绝技，不可或缺。

  呼衍洁笑道：“又不是偷了我们，打了我们，何必去追？公主，你父王已经将你许配给王子殿下，就不该跟着外人到处乱走。”

  陈瑜闻听，心里不知怎么，很不是滋味，“阿曼，怎么……你这么小就嫁人了吗？”

  小女孩俏脸一红，“父王说我们精绝国太小了，只能和别国联姻才能保全，为了精绝的百姓，所以父王叫我嫁谁我就嫁谁了。”

  陈睦这时才知道，原来那小女孩名叫阿曼，而且还是精绝国的公主。精绝离大汉太远，离鄯善太近，为求自保也只能采取联姻的方法。殊不知鄯善还处在大汉与匈奴的夹缝之中，将来双方一旦开战，不管是鄯善还是精绝，恐怕都要成为棋子。

  陈瑜也说道：“班大人说，鄯善不过是一个小国，你们若是真想安稳为什么不投靠大汉呢？”

  陈瑜虽然聪明，但毕竟年幼无知，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陈睦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能当着呼衍洁的面讲，立即申斥道：“休得胡言，我们快点把弟弟带回去疗伤。”

  果然呼衍洁闻听神色大变，“你们汉强盛又能怎么样？我可不放在眼里。小子，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

  阿曼忙道：“他也是无心的，呼衍叔叔还请息怒。”她又拉着阿布提的手说道：“你快求情啊，他弟弟已经受伤了，那么可怜的……”

  阿布提点头道：“呼衍将军，他年幼无知，就饶他这次吧。”

  呼衍洁这才笑了笑，“既然王子殿下求情，就饶你们父子一次。王子殿下，这些【创建和谐家园】的事我们不要去管，跟我回去。”

  说完就带着阿曼和阿布提离开。

  陈瑜冷眼相对，心中暗想：哪个要你饶，若是我有葫芦在手，不把你毒死才怪！

  又见阿曼与阿布提举止亲昵，心中莫名的难过，这感觉还从未有过，有些酸、有些苦，却忍不住总是要想：为什么她偏偏要嫁给那个王子呢？实在可惜。

  见阿曼越走越远，陈瑜竟忍不住想哭，回头问父亲，“爹，我也想和阿曼在一起。”

  小儿子受了重伤，陈睦哪有心情给他解释这些，抱着陈瑕，跟在众人后面，边走边说道：“别痴心妄想，人家是公主殿下，你不过是个贱民，凭什么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我不能？”陈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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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瑜低头不语，隐约明白，原来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里，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个草民，作为一个草民的儿子，就算再如何喜欢公主，也是不能够与她在一起的。哪怕他是大汉的子民也不可以。

  也许这就是那老乞丐所说的天命，很多人一生下来，身份就永远地注定了。陈瑜偏偏不服命运的安排，心中暗暗发誓，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人上之人。

  “爹，我的葫芦被那个李云帆偷走了。”

  陈睦安慰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他们没准还会来为难你们兄弟，没事的时候不要出驿馆。”

  “可那是娘给我的……”

  “住口，你亲弟弟生死难料，你怎么只关心你的葫芦？究竟哪一个重要？”陈睦厉声说道。

  陈瑜再不敢多言，只是心中郁闷，一路上也不说话，心里却一直在胡思乱想。

  进了城里，见呼衍洁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招摇过市，街上百姓纷纷避让，有的还顶礼膜拜，他心中越发不快。

  28、大失所望

  眼看着离王宫越来越近，阿曼就要被呼衍洁带进去，陈瑜终于忍不住说道：“呼衍将军，真是威武啊，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停下啊！”

  呼衍洁心中好笑，这小子怕我不理他，特意先夸赞我一番，我是何等人，岂能任你呼来喝去？

  想到这里呼衍洁头也不回，依旧催马向前。

  陈瑕道：“瑜儿，你能有什么打事，还不跟我回去。”

  陈瑜笑道：“爹，那件事不是你和班超大人商量好的吗？”

  陈睦闻言，心头剧颤，这等军政机密，陈瑜又是如何知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随时就是杀身之祸，陈睦脸色铁青，瞪着陈瑜，压低声音说道：“你胡说些什么？想死不成？”

  “那我就不说喽。”陈瑜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