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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楼兰》-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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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衍洁冷哼一声道:“哼,捡来的?难道捡来的东西会随身珍藏十年?你的模样与十年前虽然有所改变,但我还是可以确定,你便是陈瑜。你也不用狡辩你其实是陈瑕,你弟弟断了一根小指,我早就知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见到你亲生母亲,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姓尹,父亲是尹万山,你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岂不是枉称【创建和谐家园】?”

      陈瑜终于不再狡辩,默默地低下头去。

      银萍却正色道:“你是【创建和谐家园】也好,匈奴人也好,都无所谓,瑜儿,你父亲就是陈睦,血脉之亲,也由不得你不承认。你不认我,那我活在这世上真的毫无意义,为娘走了。”

      银萍擦了擦泪眼,转身要走,陈瑜忽然喊道:“娘!孩儿,孩儿知错了。”

      只见银萍双肩抖动,不住啜泣,转回身一把将陈瑜抱在怀里,“孩子!我们母子终于重逢了。”

      呼衍洁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近十年的找寻,今日总算有了结果,自己已经不再亏欠银萍什么了。

      他们一定很多话要说,呼衍洁不便打扰,便解开陈瑜的穴道,告辞离去。

      银萍解开陈瑜的绳索,母子二人转回内室,陈瑜见银萍忽然行动自如,不禁觉得奇怪,“娘,你不是……”

      银萍笑道:“这都是呼衍洁的主意,他知道你性情乖戾,我若不装瞎子,你如何肯认我?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你是瑜儿,你也不要怪呼衍洁骗你,我为你流了多少泪,总是实情。”

      陈瑜怒道:“好个呼衍洁,诡计多端!娘,既然我们母子重逢,又何必在匈奴苦寒之地?我们回洛阳去,我给你养老送终岂不是好?”

      银萍抓着陈瑜的手,缓缓摇了摇头,“你爹死了,我哪也不去。这些年日盼夜盼,就是希望你们兄弟俩都回到我身边,然后找机会,给你爹报仇!”

      陈瑜一愣,“给我爹报仇?我爹一向认为我是妖孽,如今他为国捐躯,已经魂归故里,也算是死得其所,我这次出使西域不是为了报仇,而是要剿灭匈奴,建功立业的!”

      银萍冷笑道:“孩子,你如何本末倒置?你爹魂归故里,可你娘尚在人间,你要剿灭匈奴,不是与娘为仇?从小到大,我最疼的就是你和瑕儿,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及娘的感受?”

      陈瑜抽出手,正色道:“娘,我奉傅大人之命秘密协助班超大人,不得不这么做。”

      “傅毅只会说那些话骗人,建功立业在哪里不可以?”银萍道:“你在匈奴有娘的照应,同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你可知道你爹是因为什么死的?”

      陈瑜道:“我也略有耳闻,陈睦将军镇守伊吾卢,焉耆国派兵围剿,我爹不幸战死,此事必定名垂青史……只是我再不是陈睦之子。”

      “你错了!”银萍道:“首先,你就是陈睦之子,不管你是否承认,别人是否知道。其次你爹的死,罪魁祸首,并非焉耆国,打仗又哪能不死人?”

      陈瑜微微一怔,“不是夏侯破吗?”

      银萍叹了一口气,“你想想看,当年我们一家人在大漠自由自在,是谁把你爹带上仕途,又是谁叫他镇守伊吾卢?又是谁叫我们十载骨肉分离……”

      陈瑜闻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娘……你的意思是……”

      “正是你愚忠的大汉天子,正是现任西域都护府的班超,还有你口中的恩师傅毅,傅大人!他们全都是罪魁祸首!只想利用你爹的武艺与我们匈奴为敌!”银萍越说越是恼怒,一掌拍在胡床上,将床架都给打翻在地,心中积怨多年,这一掌也打碎了她对大汉所有的好感。

      “可是骨肉分离终究是因为我当年……”

      陈瑜还要解释,银萍却喝止道:“不是,你才多大?又懂得什么,如果不是班超叫你爹参军,那之后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你记住,我们陈家有两大仇敌,一个是追杀你爹的淳于炎,另一个就是假意向你爹示好,却以仁义礼数诓骗你爹的班超,这些年,我日思夜想,终于想明白其中的原委,你爹便是班超害死的。你还说什么要替大汉尽忠,那些儒家的废话,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只是一个女子,无法带兵,否则我恨不能亲自去灭了大汉!孩子,你弟弟已经死了,你就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也无所谓匈奴人,还是【创建和谐家园】,国仇与你无关,家恨必须要报。以你的才华和武艺,在大汉不过做一个小小的护军,现在既然见到了我,我只需叫呼衍洁在单于面前说一句话,你便【创建和谐家园】厚禄,骏马得配,将来统领千军万马,岂不比你在大汉做人家的家臣、走狗要强上百倍?”

      218、犹豫不决

      陈瑜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银萍接着说道:“你爹就是被傅毅骗了的,难道你也要步他后尘?”

      陈瑜面有难色,“但是忠字当头,我一身武艺又是得自白马寺的两位高僧,如今艺成,怎么可以三心二意、欺君叛国?我若投靠匈奴,非但对不起皇上,也对不起师父栽培……”

      银萍道:“你是受人蒙蔽,娘也不怪你。瑜儿,你虽然从小饱读经书,但是儒家的那一套你真的相信?你的性子娘知道,扪心自问,你在大汉尽忠一辈子,难道还能超过班超,还能超过窦固?充其量和你爹一样,血染黄沙,就算不死,在西域都护府封个不入流的三品武官,领两千石的俸禄。大【创建和谐家园】才济济,朝堂之上更是尔虞我诈,外戚专横,你出征在外,几时才有出头之日?【创建和谐家园】厚禄暂且不提,如今你爹捐躯杀场,咱们陈家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良心,娘在匈奴,你来投奔,也是天经地义,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的两位高僧师父又是何许人也?难道还比得过呼衍洁吗?若是传授你真本事,也不至于被他擒来。”

      陈瑜还是犹豫不定,母亲的话,句句直达心坎,陈瑜又是个心比天高之人,岂肯久居人下?母亲是匈奴人,授业恩师是竺法兰、摄摩腾,皆为大月氏人,自己就算投靠匈奴,也不算不忠不孝。更何况忠孝二字对陈瑜来说,又怎么比得上高高在上的权力?想起自己幼年在鄯善之时,因为身份低微,被人瞧不起,连阿曼也要嫁给鄯善王子,陈瑜心有不甘!

      而银萍对当初班超举荐陈睦,明显心存芥蒂,说班超间接害死父亲其实也不为过,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过去。只是母亲却未曾想到,当初正是匈奴优留单于攻打伊吾卢,爹爹才因此惨死,她反而迁怒班超,又是何道理?

      陈瑜不甘心被自己说服,一想到这里,马上转换念头:大汉的确是人才济济,窦固、傅毅、班超再加上其他的一帮外戚可以说全都是人中之龙,他们久居高位,等到几时才能轮到自己?而大汉此时外戚专权已经初现苗头,谁与皇上攀亲,便执掌朝中大权,大司马、大将军历来都是外戚把持,而他们提拔任用的,也都是亲信之人,尽管这些外戚也的确都很能干,可在圈外之人却没有可以上升的空间。自己孤身一人,除了傅毅之外没有任何靠山,等于说除非立下奇功,否则晋升极难。

      但是陈瑜毕竟受过儒家教诲,一旦叛国便再也没有回头之路,思前想后依旧犹豫不决。

      银萍知道他的脾气,也不逼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我母子终于重逢,娘也不逼你做什么决定。这些年,你都是在哪里生活,又怎么会与傅毅搅在一起?”

      陈瑜道:“当年我离开鄯善,逆风而行,险些冻死,幸亏捡到了弟弟遗失的围脖,才支撑了一点时间,后来被我两位师父所救,他们说我身上有佛性,将来必成大器,会做通天道主持,所以就把我带回白马寺修行。一晃我已长大成人,今年年初,又把我举荐给傅毅大人。”

      “又是通天道!”银萍咬牙说道:“通天道与我们家的渊源,早就该断了。”

      陈瑜道:“所以说我就是舍利子转世,通天道这么多年要追杀的人其实就是我……”

      银萍冷笑道:“所以你不想做什么通天道的主持,只要是通天道的人,你就把他们全部杀光?”

      陈瑜沉吟了一下,“我痛恨自己的身份,更痛恨通天魔教,所以这次出使西域,我主动请缨,剿灭魔教,杀光他们所有的教众。”

      银萍摇了摇头,“那又何必?通天教现在也为我所用,乃是我匈奴的助力,除了呼衍洁和娘之外,也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谁?不管你是否是舍利子转世,你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儿子。阿修罗野心勃勃,但是他目前还不敢得罪匈奴,相反你在大汉却更为危险。”

      陈瑜微微一笑,“说来说去,娘已经死心塌地为匈奴效力了,如果爹活着,不知他心里会怎么想。”

      银萍叹息着说道:“哎,睦哥哥不过是一时糊涂。我经过这十年,却已经想得明明白白,当年我就劝过你爹,不要与班超来往,可是他却执意不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能听之任之,结果便是家破人亡。”

      陈瑜也不反驳,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跟呼衍洁走在一起,进门时,我听他称你为夫人,莫非你……”

      银萍一摆手,“他只是凡人,注定要死,不似睦哥哥可以与我长相厮守,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爹一个人……”

      当年,呼衍洁救走昏倒的银萍,却不顾陈瑕的生死,那时他就已经做好打算,这辈子定要娶银萍为妻。

      银萍也曾求他,一定要回去救陈瑕,但是呼衍洁却知道,拓跋部落也并不好惹,自己单枪匹马,又怎么可能一起救两个人,若是去救陈瑕,银萍有失,便得不偿失,于是他便骗银萍道:“陈瑕打伤拓跋红,已经被乱箭射死。”

      那时银萍已经心灰意冷,丈夫已死,如今瑕儿也死了,她便想随之而去,呼衍洁便劝她,“你还有一子陈瑜,尚在人间,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找到他。”又说:自己是奉主公之命保护她的,主公临死之前,曾嘱咐他,陈瑜在西方匈奴人的手中,叫他务必带银萍前往寻之。

      银萍那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好听了呼衍洁的话,一路上,呼衍洁也未曾有什么越礼之事,而且陈睦之死,呼衍洁也长吁短叹,甚是悲痛,银萍就暂且放下心来。

      可过了狼居胥山,呼衍洁脸上便时不时露出欣喜之色,有些得意忘形,几次三番,旁敲侧击,说什么主公已死,你一个妇道人家终究是要找个靠山,否则下半辈子如何渡过?

      银萍知道他对自己有意,但她心里只有陈睦,因而答道:我有一子尚在人间,难道不能做我的靠山?若是瑜儿死了,我便也死了,若是他活着,便是陈家唯一的骨肉,我虽然是蛮夷女子,却也决心为我夫守节,你若对我有歹心,我宁愿死在你的面前!

      银萍的话如此决绝,呼衍洁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自此之后再不敢对银萍有什么越礼之举。

      可是到了单于庭之后,呼衍洁便投靠匈奴,他的大名在西域响当当,优留单于正在用人之际,立即便委以重任。他处心积虑要与银萍在一起,当然就少不了使些计谋。虽然已经做了官,却并不对银萍透露半点消息,半夜里叫了地方官员,派几个高手下【创建和谐家园】,把自己和银萍都绑了去,那官员便称他们是大汉来的奸细。

      在审问过程中,呼衍洁当着银萍和地方官大声报出自己的姓名来,那地方官显得诚惶诚恐,便问银萍为何人,若是不认得她,便要处以极刑。

      呼衍洁则高声道:“银萍为我呼衍洁的夫人,哪个敢动?”

      219、连环圈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那官员更是毕恭毕敬,在诸多兵丁面前给呼衍洁和银萍跪地膜拜。

      银萍看在眼内,心中感叹,陈睦在伊吾卢做了西域最大的官职,也不见王植等人对他有何恭敬,相反初来乍到之时,还曾百般刁难,这呼衍洁无非是鄯善的一个前任将军,在匈奴竟受此爱戴,可见呼衍洁威震大漠,名不虚传。

      她又哪里知道,呼衍洁早就见了单于,之前鄯善又是匈奴的属国,与匈奴人早有来往,他一来投靠,直接就许了他【创建和谐家园】厚禄,这几个官员日后就都是他的下属,岂有不拜之礼?

      非但如此,他们将呼衍洁奉若上宾,极尽吹捧奉承之能事,当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给银萍看的,只是银萍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能看出呼衍洁的计谋。只是觉得,在匈奴为官要比大汉强得太多。而呼衍洁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在龙潭虎穴左右逢源,威望也是极高。这一切也都在呼衍洁的意料之内,那官员闻听银萍是呼衍洁的夫人,自然也是殷勤款待。

      事到如今,银萍又能说些什么?就算心中不喜,却也不便揭穿呼衍洁。

      在驿馆住了一夜,驿馆的人以有大夏国使者来进贡,没有多余住所为由,故意又安排二人共处一室,呼衍洁担心银萍性子烈,不敢冒然侵犯,只好睡在地上,银萍则睡在胡床,虽然没有肌肤之亲,但那些官员和兵丁看来,米已成炊,再不容银萍反悔。此事,匈奴上到单于,下到参与的兵丁尽人皆知,就单单只瞒了银萍一人。

      到了次日,优留单于假意召见呼衍洁和银萍,故意问及呼衍洁的家世以及是否娶妻生子,呼衍洁告知:“启禀狼主,银萍便是我结发之妻,至死不渝,并不想另娶他人。她乃是孔雀庄人,是我匈奴后裔,得妻如此,臣心满意足。”

      银萍心里却暗自沉吟,“呼衍洁说这些又是何意?我是不是匈奴人又有什么关系?”转念一想,是了,睦哥哥是【创建和谐家园】,若是叫匈奴人知道我的身份,单于定然降罪,大概呼衍洁也是为了自保,才这么说。殊不知呼衍洁另有目的。

      优留单于便用匈奴的语言与银萍对话,银萍博古通今,自然对答如流,配合呼衍洁。却不曾想过,这一切不过是优留单于与呼衍洁合演的一出戏罢了。

      当晚王庭设宴,优留单于为呼衍洁接风,特意邀请银萍前来,单于之母也在席间,见了银萍之后觉得非常喜欢,便问了银萍的年岁,银萍已过百岁,说出来怕吓坏了众人,便谎称道:“小女子今天三十有五。”

      那太王后便道:“老身今年刚过四十岁,不如你我结拜为姐妹如何?”

      银萍拿不定主意,偷眼看了看呼衍洁,呼衍洁则含笑点头,“难得太后瞧得起,还不谢恩?”

      银萍心中虽然疑惑,只觉得进境太快,一时也没想明白其中关键,再加上在场所有人全都称颂太后恩德,她也无法拒绝,一个落难之人,到了此时,脑子已经无【创建和谐家园】常思考,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无奈之下,便在众人乱糟糟的起哄声中与太后结为姐妹,单于道:“父王没有姐妹,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加封银萍为匈奴长公主!”

      那些百官齐来称贺,银萍长这么大也未曾受过如此殊荣,既觉得欣喜,又觉得惶恐。一夜之间,居然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连单于都是她的晚辈。

      呼衍洁在一旁看着含笑不语,众人恭贺已毕,优留单于又道:“难得母后得了一个贴心姐妹,另赐长公主牛羊各百匹,公主府邸一栋,珍珠两盘,玛瑙三箱。”

      银萍刚要谢恩,太王后又说道:“呼衍将军,公主府便是将军府,你可是借了长公主的光,从此后你就是皇亲国戚,希望你尽心尽力辅佐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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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银萍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自己被赐长公主,无论如何不能反悔,太王后这么一说,那呼衍洁是她丈夫便已经是坐实了,婚事等于是御赐。呼衍洁已经表明他和自己是夫妻关系,若是说出实情,便是欺君之罪,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看来这个将军夫人和长公主都不是那么好做的。

      王庭之上不便说明,回到驿馆便声色俱厉地质问呼衍洁,“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诡计?”

      呼衍洁自然矢口否认,“夫人要走,那在下绝不强留。只是主公陈睦,他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凭我自己的力量又如何帮你找到瑜儿?你本来就是匈奴子孙,离开单于庭,你孤身一人能投靠何处?如今你贵为匈奴长公主,若是就这么走了,对得起狼主和太王后的礼遇?若是叛国,注定人头落地。”

      银萍怒道:“睦哥哥既然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呼衍洁道:“那我们就走吧,我现在根基未稳,单于表面对我礼遇,实则暗中监视,只要有风吹草动,怕我们走不出单于庭。”

      银萍信以为真,问道:“那怎么办?”

      呼衍洁正色道:“我这就向优留单于说明一切,主公要我照顾你,我又不能对不起他,真是难办的很,就用我呼衍洁的人头,换你银萍的自由之身,料想单于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妇道人家。”

      “你……”银萍无言以对。

      呼衍洁又道:“若是你对我有一丝丝情谊,哪怕只有一根头发那么多,我也求你不要走,安心做你的长公主。在下虽然倾慕你绝世之姿,也绝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求每日与你相见……若是你觉得我在害你,那你这就走吧……”

      银萍心中犹豫,陈睦临终前曾告诫她,呼衍洁此人正邪难辨,不可轻信,但是一路上除了偶尔表露出来的一些欣喜,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二人朝夕相处,要说没有一点感情,也绝无可能,见呼衍洁说得致诚,银萍又怎么忍心叫他送死?

      呼衍洁欲擒故纵,便说道:“夫人还是不肯相信我,既然如此,我今晚就护送你出单于庭。只是你要去哪里呢?”

      银萍一时没了主意,自己家破人亡,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大漠举目无亲,她又往何处投奔?有心一死了之,又舍不得陈瑜,犹豫再三,终于松口,“既然万不得已,你我只能结为夫妻,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220、未亡之人

      呼衍洁欣喜若狂,“别说三件,三十件,三百件我都应承你!”

      银萍见呼衍洁如此开心,她却觉得有些厌烦,转过头去冷冷说道:“第一、我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妻子,虽然是匈奴人,但自幼读的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典籍,懂得三纲五常,道德伦理,为【创建和谐家园】者,终生不嫁人二夫,我与睦哥哥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他虽身死,我决定为他终身守节,你本是我们陈家的家臣,因此你我名为夫妻,实则主仆,不可更改……你若答应,我便留下,若是不允,我或死,或走也绝不做什么匈奴的长公主!”

      呼衍洁眉头紧锁,没想到银萍如此节烈,他知道这样的女人逼不来的,只是如此一来,就真的看得见摸不着,二人终究只是有名无实。可银萍说的又是那样决绝,容不得呼衍洁有反驳的余地,他最终狠了狠心,反而笑道:“我只求每天守在你的身旁,本来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这一路走来,我有的是机会,所以银萍……你想多了……”

      按理说他应该称呼一声主母,最差的也该称呼夫人,如今直呼其名,已经大胆至极,他这句话,等于是把夫妻的名义又进一步。银萍现在寄人篱下,也只能默认,冷笑了一声说道:“第二、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去找孩子,不管是死是活,你都要把他带回来。瑜儿天资聪颖,若是活着长大,也能为匈奴效力,铲除班超,对你,对匈奴都有好处。”

      呼衍洁一愣,“原来你痛恨班超?”

      银萍冷冷说道:“就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如何不恨?你也不要问那么多,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呼衍洁笑道:“班超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不答应,再者我也知道,瑜儿是你活着的支柱,就算赴汤蹈火我也要帮你把他找到……银萍,你放心!”

      他又叫了一声银萍,银萍肩头微微一颤,依旧默认,呼衍洁心中暗喜,没想到银萍第三个要求,实在是给他彻头彻尾泼了一盆冷水,“第三,睦哥哥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洛阳,公主府建成之后,你要在后花园给我布置一个和【创建和谐家园】民居一样的地方,设我夫君灵位,我每日在那里为睦哥哥祈祷,希望他早日魂归故里。除非你找到瑜儿,否则不许踏入半步!”

      呼衍洁道:“可是……那我要如何见你?”

      银萍冷冷说道:“我只是一个为夫守寡的未亡人,你又何必非要见我?如今你徒弟瑕儿也死了,你也再没有理由私闯金闺。更不可随意对我表露什么爱慕之情!”

      呼衍洁暗暗叫苦,“早知如此,还不如把陈瑕也一起救出来。”

      事到如今,呼衍洁也只好按照银萍的吩咐去做,至少她依旧应允,只要找到陈瑜便可与银萍常来常往。自此银萍为陈睦在后院守节,一切起居、建筑、景物都按照【创建和谐家园】的习惯与方式去做,呼衍洁不能进入后院,在屋顶上远远地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无时无刻不思念陈睦,每日里诵经祈福,后院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呼衍洁,银萍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男人。

      银萍明知呼衍洁偷看,也并不制止。

      银萍的生活,呼衍洁了如指掌,却仿佛是在观赏镜花水月,叫他心如刀绞。

      偶尔银萍也做一些御寒的衣物,叫丫鬟送给呼衍洁,每每这个时候,呼衍洁便都要高兴好几天。而银萍几日不出现在院中,他便坐卧不安,彻夜难眠。最初他也只是求得与银萍常常见面,如今心愿达成,呼衍洁反而觉得更加痛苦,也更加难舍,不知道银萍对此是否知道,他的心意银萍又是否了解,他在爱慕与占有之间患得患失,苦苦挣扎,可是,以他的雄才伟略,绞尽了脑汁,却不知道怎样才能俘获美人芳心。

      痴情至此,天下少有。

      二人隔着一道脆弱的墙,一起生活了九年。这些年里,呼衍洁动用了许多手下,在各处安插奸细,一则监视大汉朝廷以及军中的消息,二则也是为了寻找陈瑜。他在王庭的位置也越发稳固,只是找不到陈瑜,他永远也打不开后院的那道门,打不开那道门,也就打不开银萍心中的门,见银萍每日愁眉不展,对呼衍洁来讲,在匈奴的丰功伟绩、【创建和谐家园】厚禄都不及银萍嫣然一笑。

      他费尽心机,终于有细作报告:有一个酷似陈瑜之人,名叫尹无悔,自幼在白马寺长大,无父无母,武艺高强,对通天教凶残至极,已经秘密地杀死了不少教众,如今正在天山以北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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