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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瑕赶紧说道:“那绝对不是。”
“那又有什么可后悔的,杀便杀了,他们要我的命,也想要你的命,你要想救我,总要杀人的!不然我死了,你可就真后悔了!”墨喜儿怕陈瑕太听掌门的话,不肯杀人,到时候吃亏的终究是他,所以一定要逼着陈瑕做出决定。
陈瑕狠了狠心,“没错,旁人要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这次我听你和大漠五鬼的,不听掌门的了!”
179、英雄末路
说罢陈瑕将刀剑全都收入鞘中,仰仗着他过人的敏捷,用手接箭,然后再反打回去。当年陈睦与班超箭术对决之时,陈瑕亲眼得见,想到当年父亲和班超都可以做到,自己也一定可以做到。
刚开始还有些生涩,几次都险些中招,可越到后来,就越发敏捷,他内功早有根基,天山七年磨练,更叫他的速度比常人更快,接箭发箭,也不需要多动什么脑筋,只要是这类不经过大脑的动作,陈瑕全都得心应手。
他挥手如电,渐渐地反而觉得对方的箭射得太慢,还不住催促:“你们能不能快点,我等得着急了!”一边说着,这边已经又数十支箭打了回来,陈瑕全都接了过来,非但自己没受伤,反手一打,把对方射倒了好几个。
也是追击过程中,敌人的马匹不能迅速停下,就有陈瑕被打中,从马上掉下来的人,后面乱马疾驰,那人竟被活活踩死。
于大成惊诧不已,高声喊道:“那个臭丫头有厉害的帮手,全都不要放箭啦!”
众人收起长弓,依旧催马急追。陈瑕又跑了一段路,忽然马队中传来阵阵哨声,天上的那些秃鹰听到,便俯冲下来对着白马去啄,墨喜儿惊呼道:“对方实在可恶,毒蛇弓箭都不成,又用秃鹰,不敢去啄你,却来啄马眼啦!”
陈瑕回头一看,马头前面有三只秃鹫,白龙马因此受阻,对方的追兵也已经到了,陈瑕把胜邪交给墨喜儿,“你对付秃鹰,我对付人!”
墨喜儿接过宝剑再也不能顾及陈瑕,她剑法不高,但对付三只秃鹰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只是白龙马毕竟害怕,脚步缓了许多,墨喜儿只好把外衣脱下,蒙住马的双眼,一边驱赶秃鹫,一边继续前冲。
陈瑕这边也只好用弯刀对敌,马上的肉搏,陈瑕并没有这些追兵擅长,几次遇险。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现,竟在不知不觉中使出了“碎影无极剑”的套路来,本来这套剑法,他一下天山就忘得一干二净,若是要他仔细去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但危机关头,就无法考虑太多,反而能把那些招数尽情施展。那把弯刀上下翻飞,将周身护得风雨不透,顷刻间便杀了两人,陈瑕喊道:“掌门可不叫我杀人,实在抱歉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人,连人带马,被陈瑕一刀劈死。
于大成怒道:“道歉又个鸟用?嘴上说不杀人,却偏偏杀了人,今天不宰了你,老子就跟了你的姓!”
话虽如此,不过陈瑕的这套剑法乃是步游尘亲传,非同小可,岂是寻常武夫可以相比?于大成也不过是人多仗胆,他自己却又不敢上前,心中还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想不到后辈之中居然有武功这么好的人。”
陈瑕越杀越是兴起,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形态各异的舞剑的猴子,而步游尘所说的那些不得滥杀无辜的言语,也早就抛诸脑后,于大成等人再不敢再冒然上前,只在后面紧紧追赶,渐渐地又拉开了距离,他们只等着陈瑕和白马力竭之时,再一拥而上,将二人擒住。
前面的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高,墨喜儿这才发现,那白龙马蒙着眼睛居然径自上了山,耳边除了马蹄声,追兵的呐喊声,还有滚滚的水声传来。墨喜儿暗叫糟糕,一定是有一条大河拦路,本来是沿着河边逃跑,没想到转过了山去,刚开始的涓涓细流,到了此地竟然波涛汹涌,横在了前面。前方就是一处万丈悬崖,对面也有一座高山,断崖和那山之间,便是一条大河流过。
两山相距数丈远,除非这匹马会飞,否则必然跌落悬崖,墨喜儿赶紧扯住缰绳,白马一声嘶鸣,前蹄掠起,陈瑕还在后面,猝不及防,被摔了下来。回头问道:“怎么了?”
墨喜儿望了一眼追兵,他们看到断崖、大河拦路这个时候也停了下来,墨喜儿叹道:“再也没路走了。”
于大成哈哈大笑,“这是你们自寻死路!丫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把机关图交出来,还来得及!”
陈瑕也知道事情不妙,那些人正在一点一点地包围过来,陈瑕自己纵然可以脱身,但墨喜儿该怎么办?
他向怀中一探,摸出了迷天雾的药瓶,心想:戚沧海师父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此药,现在大概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吧。
回身抓住墨喜儿的手,道:“墨兄弟……妹子……”
墨喜儿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们已经无路可去了,你叫我声喜儿好吗?”
陈瑕点了点头,“好,喜儿,我说了不会撇下你,但是这次,我可能做不到了。”
墨喜儿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陈瑕大概是要自己走了,她淡淡笑道:“不要紧,我不会怪你,以你的轻功,应该逃得了的。他们要抓的是我,不会为难你。”
于大成冷笑道:“死到临头,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不过你说的对,只要这小子不管我们的闲事,就算杀了我的手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臭小子,说实话,我们通天教和你并无仇怨,你一身的本事,要去通天教做个教士也没问题。”
陈瑕却指着于大成道:“我或许会去通天教,不过要做也得做你们教主。”
众人哈哈大笑,谁也不把陈瑕的话当回事。
陈瑕也不用和他们解释其中缘由,只是平静地说道:“于大成,我人就在这里,你要不过来我可走了。”
说完拉着墨喜儿的手,再次上了白马。墨喜儿一惊,“你……”
陈瑕笑道:“我的确是要撇下你,但是我不会叫你被他们抓住的!”
墨喜儿不解其意,“你要怎样?”
陈瑕也不答话,拨转马头,向着于大成冲了过来。
于大成也不知道陈瑕要做什么,只是见他目光笃定,神色之间多了一股之前没有的凛然霸气,真怕他孤注一掷,先行取了自己的人头,于大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害怕,惊慌地喊道:“退后,退后!”
陈瑕一个冲刺,对方人仰马翻,白龙马刚到近前,猛然陈瑕虚晃一刀又调转马头,向着悬崖冲去。
墨喜儿问道:“你要和我一起死吗?”
于大成却已经明白了过来,“快追,他的是宝马,他要……他要飞马过崖!”
180、飞马过崖
墨喜儿闻听也吃惊不小,那两山之间距离不短,就算白马再如何厉害,又怎么可能从悬崖的这头跳到那头?
但是白马蒙着眼睛越跑越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墨喜儿心想:这一次定然要和这个傻小子死在一起了,此时若再不表明心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她报着必死之心,回头对陈瑕说道:“傻小子,你中意你了!”说完粉面微红,迅速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陈瑕的眼睛,回头的刹那,陈瑕一提缰绳,那白马已经四蹄腾空,一跃而起,已然到了悬崖之外。
本来少女表白就羞于启齿,墨喜儿虽然把心里的爱慕之意表达,声音却不是很大,加上山谷的风声,以及人声嘈杂,也不知道陈瑕是否听到。
陈瑕的确是想飞马过悬崖,马飞腾到一半,再展开轻功,从马背上跃到对面,可他忽略了一点,换做他七岁之时,以白龙马的神骏或许可以跳过悬崖,但如今陈瑕长大成人,那白马却已经垂垂老矣,再也不复当年之勇,更何况一路奔袭,它背上驮着两个大活人,到了这时,还哪有力气跳过悬崖?
才不过腾空两三丈远,那白马便开始下坠,而追击之人的马也非常之快,有人收不住缰绳,惊呼一声,连人带马掉了下去。滚滚波涛,瞬间将其淹没。
陈瑕早有第二个打算,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墨喜儿的性命,哪怕牺牲自己,也不能弃朋友于不顾。也是他被逼得急了,激发了心底的一股倔劲,非要和不可能的命运做出挑战。所以之前他才对墨喜儿说这次“可能要撇下你了”,实际上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墨喜儿与他不过认识两天,又怎么能想到陈瑕宁可牺牲性命,也要救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除了喜欢她之外,大概再没有别的理由。
她又哪里知道,陈瑕救她,并无任何所求,更没有喜欢她,一切都仅仅是源于陈瑕的侠义之心以及不肯轻易服输的性格,小事上陈瑕又从不计较输赢,就好像和剑神的赌约,输了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可在关键的时候,对方越强,陈瑕便越是要与之做对,他也不是要和他人为敌,只是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争取,好像对待阿曼的态度,即便已经失去联系多年,或许永远无法重逢,可他当初的决定要娶阿曼为妻的誓言,也依旧没有改变。而他却只当墨喜儿是个朋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抓走的,否则便和“侠义”二字相悖。没有人教过陈瑕到底什么是“侠义”,可他却是天生的侠肝义胆。
陈瑕的在墨喜儿的耳畔大声呼唤:“喜儿坐稳了!”
说罢从马背上跃起,双手一分,正是“探手罗汉”一式,右掌在马臀上用力一托,一股柔和内力,将白马和墨喜儿一起推向对面,那匹马好似肋生双翅一般,向着悬崖对面直冲过去。
悬崖的上的人全都目瞪口呆,有人甚至脱口说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话音未落,陈瑕左手一张,一大团紫色雾气,在内力的催动下向悬崖忽地喷来。
本来这种迷烟只需要一点便能叫人昏迷,陈瑕人在半空,正在上纵,却没有那个时间调整药剂,在推送墨喜儿过悬崖之时,已经把“迷天雾”的瓷瓶捏得粉碎,这一把毒雾乍起,纵然对方全都是蛊祖的【创建和谐家园】,又都是使毒的行家,依然防不胜防,毒雾一到,于大成身边立即倒下一片,于大成功力最深,一时未曾迷倒,向后退了两步,奔进树林,最终还是抵受不住“迷天雾”的药力,当即仰面倒地。临睡之前还说道:“他……他……他会自在罗汉拳!”
只是其他人早就晕了过去,这句话谁也听不到了。
一招“探手罗汉”使罢,陈瑕也已经跳到了最顶点,这个时候开始向下落去,墨喜儿已经稳稳落在对面山头,回头惊叫着,“陈瑕!”
陈瑕双臂张开,望着墨喜儿说道:“去找我娘,就说我不能去见她了!”
声音越来越弱,直到一头栽进大河,河流湍急,眨眼间就将他卷了进去。墨喜儿见胜邪剑、白龙马全都在,他们的主人却再也无法回来,她大声呼唤着陈瑕的名字, 策马顺着河流追了下去。
山顶的面积终究有限,又有无数苍松翠柏挡路,墨喜儿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隐约看着一个黑影越漂越远,也看不清那身影是陈瑕,还是掉进河里的敌人,再极目远眺,河流的尽头竟是飞流直下的大瀑布,那个黑影漂到那里便落了下去,再也看不到了,墨喜儿这才觉得悲从心起,忍不住哇地一声放声痛哭,口中还一遍一遍地呼唤着陈瑕的名字:“陈瑕,陈瑕……你骗我,你骗我!说好了不会撇下我的!陈瑕……”
只是墨喜儿心里知道,陈瑕再也不可能回答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又经过巨浪滔天的瀑布,可以说极难生还。哭了一阵,想起陈瑕最后所说的话,要她去找陈瑕的母亲。
墨喜儿想:天山雪莲终究还是得不到,既然如此,就替陈瑕了结他最后的遗愿,人已经死了,也应该去向他母亲说明一声。办完这件事之后,我便回鲜卑山迷宫,和爷爷他们一起归西也就是了。
转念又一想:可他尸骨未寒,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我至少应该找到尸体将他埋葬,才算对得起他。
她越想越觉得悲痛,再看看悬崖对面的追兵,全都已经晕倒,那几只作为侦查用的秃鹫这个时候以为所有人都死,居然在分啄他们的血肉,那些人一点知觉也没有,依旧一动不动。此情此景实在叫人毛骨悚然,墨喜儿再不敢停留,快马加鞭,下山而去。
到了次日午时,于大成这才悠悠转醒,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不畅,头好似要裂开一样,他知道自己中了极为霸道的【创建和谐家园】,赶紧运功调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次睁眼一看,只见成群的秃鹫正围在自己的周围,他带来的那些手下,居然全都肢体不全,有的甚至已经气绝多时。原来秃鹫本来就是群居,他们控制了几只,实际上草原上还有更多的秃鹫,也闻着血气而来,居然把这些通天教的【创建和谐家园】在一天之间,给分而食之了。好在于大成倒在最末,秃鹫还没时间吃他,否则也难逃一死。
于大成恼羞成怒,捡起一把钢刀,连杀数只秃鹫,其他的便拍打着翅膀直冲上天,可它们却依旧不肯离去,嘶鸣着在头顶不住盘旋。
181、绝处逢生
再看那些尸体,一个个被开膛破肚,连肠子都被掏空,肯定是活不成了。于大成连踢了几人,竟没有一个转醒的,所有的马匹死的死跑的跑,而墨喜儿已经离开了整整一天,再想找她绝无可能。
于大成忍不住望着天上的秃鹰撕心裂肺地大声吼道:“墨奇!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还有墨喜儿……还有那个臭小子!”
于大成心里发着狠,手中挥舞着钢刀,在一具尸体的脸上疯狂斩剁,直到把那尸体砍得面目全非,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冷静下来再一琢磨:那臭小子使的是“自在罗汉拳”,这套拳法只有摩柯伽叶、神眼骆袈以及传功长老的沙雄海才会使,连教主阿修罗也不会用,蛊祖以及那些入教的人就更不用提。摩柯伽叶早就死了,神眼骆袈也已经失踪多年,那么将教内武功泄漏的定然是沙雄海无疑,这个家伙处处于我们南疆做对,泄漏本门绝学更是死罪,蛊祖早就看这帮老家伙不顺眼,正好以此为借口将他除掉。此事必须要向阿修罗说明,看他怎么处置!
想到这里,他再不去追墨喜儿,反而向西返回通天教去了。临行前又看了一眼断崖下湍急的河流,骂道:“臭小子,水这么急,你还不死?只是你死了,就没有对证,也真是难办!”
可惜一切并不如他所愿,陈瑕落入水中,顺水漂去,却并没有死。他是长生不老之人,就算受伤也会很快痊愈,他虽然不会游泳,但内力深厚,可以在水中长时间闭气。昨日他飞马跳崖,顺着水流从瀑布倾泻而下,那瀑布之下是一个百尺深的寒潭,陈瑕入水之后,随即昏迷。
却没想到,再次醒来,居然躺在一片草地之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干了,摸摸手,摸摸脚,一样不缺,陈瑕颇为奇怪,腾地坐起,向四面看去,只见此地四面环山,看不到任何出路,对面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环山四周全都是瀑布飞泻,没有一丝地方是干爽的,就好似一个天然的漏斗,水流沿着山体落下之后又环成了一条河,所有的河水最终汇集到他坠崖掉入的寒潭之中,潭水四处飞溅,又并不溢出,他这才知道,这是一个绝地山谷,只能进,不能出,此地方圆不到百尺,四面的石壁又被水冲的光滑如洗,想要以轻功上去也绝无可能。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陈瑕喃喃自语,“莫非我死了,到了仙界?”
回想起昨天掉进寒潭之内,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怎么还活着?
正在诧异之时,忽听有人说道:“笨蛋,笨蛋!”
陈瑕吓了一跳,向四周环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谁在说话?”
对方又似乎哑巴了,陈瑕连喊了几次,也没人出来。望向对面山的一片树荫,声音似乎是从此处传来,他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树林扔了过去,结果从林中飞起一只七彩斑斓的大鸟,与昨天所见到的秃鹫个头相当。
陈瑕大惊,“这是什么怪物?”
那只大鸟口吐人言,骂道:“笨蛋,笨蛋!”
陈瑕怒道:“你一个破鸟也敢笑话我!”
没想到那鸟不怕人,拍打着翅膀飞了过来,在陈瑕头顶绕了一圈,猛地一爪叨来,陈瑕赶紧使出生平绝技“蔽日踏风”,没想到那鸟儿灵活至极,不是秃鹫可比,陈瑕拳到,它却早就飞到身后,弯弯的尖嘴在陈瑕肩头一啄,立即便是一道血痕。
陈瑕心中有气,秃鹫欺负人也就算了,你一个花里胡哨的臭鸟也敢如此,他回身一拳,向后打去,那鸟儿却已经拔高数尺,尾巴一翘,一团青嘘嘘的鸟粪,扑面撒下,陈瑕躲闪不及,全都落在额头。那鸟儿拍着翅膀飞走,一边飞,居然还一边大笑,“哈哈哈,笨蛋!”
陈瑕随手一抹脑门,满手都是些粘腻之物,“好啊,看我不抓住你,把你烤了吃!”
说着便向那鸟儿追去,那鸟似乎是有意戏弄,在山谷里绕圈飞翔,陈瑕跑得再快,又怎么可能抓住一只飞在空中的鸟呢?最可气的那鸟能口吐人言,不住嘲讽,“完蛋了吧,爷爷会飞!”
眼看着它飞到山壁边上,陈瑕深吸一口真气,突然向山壁奔去,跟着飞身跃起,在山壁上用力一蹬,再次纵起丈余,“我也会飞!”
那把慕容广的弯刀还未丢失,陈瑕抽刀在手,跃起之时,突然甩手飞出,力道惊人,呼的一声对着那鸟砍去。
就在这时,斜刺里飞出一个石子,当的一声,将弯刀击落,一条瀑布的后面闪出一个人影,“住手!”
那只鸟儿空中转了一拳,向那人飞去,那人将右臂抬起,鸟儿的两只爪子便落在他的臂上。
陈瑕定睛一看,见是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头发已经掉光,骨瘦如柴,好似一只干瘦的骷髅成了精,衣衫褴褛,一双皮靴子也已经烂了,右臂上落着大鸟的一个铜皮套子闪闪发光,表面好似个镜子一样,对着陈瑕的眼睛晃动着。
陈瑕不得不用手遮住光亮,“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冷笑一声,“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见到恩人是这么说话的吗?”
陈瑕这才恍然大悟,“是你的救的我吗?”
那人道:“你放眼看看,这里除了我和这只鹦鹉鸟,还有旁人吗?”
陈瑕闻听赶紧拜倒在地,“在下不知是恩公,多有冒犯。”
那人见陈瑕还算懂得礼数,便点了点头,“嗯……起来吧,我也不知道是救你还是害你。”
陈瑕微微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救命之恩,当然如同再生父母了,怎么会害我呢?”
那人诡秘一笑,满脸的皱纹堆叠,“一死百了,偏偏有的时候想死也死不成,你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少年?”
陈瑕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人抬头看了看天,“多少年……多少天,连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和这只鹦鹉刚来这里的时候,是个和你一样的英武少年。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做伴,我也不用那么寂寞了。”
陈瑕挠了挠头,“那恩公这么寂寞,为什么不出去呢?”
那人哈哈大笑,“所以说我或许不该救你,叫你死了,人间的一切痛苦也就随之而去了,岂不是极好?此地乃是天造地设的绝地,一个天然的牢狱,你能看得见天空,却永远不可能象这只鹦鹉一样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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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瑕这才知道,原来这只会说话的大鸟叫做鹦鹉,“难道这么多年,就只有这只神鸟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