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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瑕笑道:“毒是吸出来了啊,但是还没完呢。红眼青的牙虽然有毒,但是它的胆却能解毒呢。”说着把那条蛇撕成两半,挤出里面的蛇胆,在墨喜儿的伤口将胆汁淋了上去。这一下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墨喜儿不禁叫出了声,“好疼!你捉弄我!”
陈瑕反而笑道:“疼就是好了啊,你死不了啦,腿也不用砍了。”说着又脱下上衣,墨喜儿吓了一跳,“你又要干嘛?臭淫贼!你别……”
陈瑕一愣,“当然是给你包扎伤口啊。”
墨喜儿这才发现,那件衣服的后襟已经扯掉了,原来昨晚自己被狼咬伤,也是陈瑕用衣服上的布料替她包扎的。
167、以牙还牙
陈瑕轻轻将墨喜儿的两处伤胡乱包上,然后笑道:“到了晚上应该就好了。没事的。”
到了这个时候墨喜儿也只能由着他,反正他亲也亲了,看也看了,再去掩饰什么也毫无意义。看着陈瑕的脸,她心中有些感激,又些懊恼,陈瑕包完之后,在她膝盖上轻拍了一下,“包好了,你的腿还真白。”
刚刚对他开始有了点好感,陈瑕一句话,就叫墨喜儿气得直接跳了起来,“淫贼,还不滚开!”说罢抓起宝剑对着陈瑕的头顶便是一下。
陈瑕吓了一跳,赶紧低头闪过,“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墨喜儿将裤腿的两片破布,裹住大腿,咬着银牙说道:“你这油嘴滑舌的小淫贼,你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不看就不看,你又不是很好看!”
墨喜儿更加恼怒,对着陈瑕连刺三剑,她腿脚不便,陈瑕却步履轻盈,更何况陈瑕轻功远胜于她,稍微一晃,三剑全都落空。
墨喜儿受伤初愈,这两天又过度劳累,以单腿应敌,三剑过后,便觉得体力不支。见陈瑕闪躲灵活,索性伏地一滚,宝剑贴着地面去削陈瑕双脚。陈瑕忙纵身而起,口中喊道:“要命啦!”
“要的就是你的命!”别看墨喜儿打那三个通天道的僧人远远不及,但是她对陈瑕却是毫不留手,招招狠辣,使了个“地躺”功夫,又欺到陈瑕的脚下,手腕向上一撩,宝剑削向陈瑕小腹,陈瑕那招蔽日踏风只是往上打,但是对方躺在地上,他的“绝招”就全都失灵了,更何况墨喜儿有剑,陈瑕却是赤手空拳。
对付三个通天道的人,陈瑕威风八面,现在要对付实力更弱的墨喜儿,却显得捉襟见肘,若是伽楼罗那三人见到此情此景,恐怕要气得三尸暴跳,他们三人五十几岁,成名已久,居然败给了一个武艺低微的少年,传扬出去,实在是脸上无光。
宝剑寒光闪闪,连番进击,陈瑕躲得稍慢一点,便觉得小腿一片凉意,裤腿已经被剑锋割裂,那胜邪剑何其锋利,可以说吹毛立断,危机关头,陈瑕却又慌神,踉踉跄跄倒退了数步,脚下一划,摔坐在地。
墨喜儿单臂一撑,人已跃起,空中一声娇叱,“淫贼受死!”胜邪宝剑向陈瑕咽喉刺来,陈瑕此时已经避无可避,眼看一剑封喉,墨喜儿又忽觉后悔,难道他救了我,我便这样把他杀了吗?
只是她人在半空,单单是下坠之力,胜邪便可以将陈瑕置于死地。武艺方面,她完全算不上一个高手,此时想要收招又哪里来得及?只好把手腕向下挪了三寸,宝剑躲过要害,刺向陈瑕的肩头。本以为这一剑陈瑕必然受伤,不了剑到了一半,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住,那把宝剑居然神奇地悬在半空,再也刺不下去。墨喜儿下落之势不止,惯性叫宝剑脱手,胸口跟着撞在剑柄末端,好不疼痛,“哎呦”一声,竟然扑进陈瑕的怀里,那把宝剑这才落下,却已经偏到一边。
陈瑕双手举过头顶,碰也不敢碰她一下,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不要紧吧?”
墨喜儿满脸涨得通红,甩手给了陈瑕一个嘴巴,陈瑕却把头一偏,那个嘴巴也打空了。墨喜儿压在陈瑕的身上,顿时觉得万分委屈,就那样爬在陈瑕的身上,放声大哭。
陈瑕举着两臂,不知道是放下好,还是继续举着好,“打不到我也不用哭吧,要不我叫你打一下算了,但是你可不能用剑……”
话还没等说完,墨喜儿把嘴一张,一口咬住陈瑕的脖子,陈瑕忍着疼也不出声,直到墨喜儿觉得嘴角有些咸咸的,似是血的味道,这才松开小口,嗔怨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陈瑕道:“为了不叫你生气,说了不许用剑……既然你没用剑,守了信用,那我当然也就守信用啊。”
墨喜儿白了他一眼,“信不信我咬死你?”
陈瑕笑道:“我那个李云帆师父告诉我,这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把你裤子割坏了,你也就要把我的裤子割坏。我之前用嘴碰了你,所以你就要用嘴咬回来,对不对?”
墨喜儿心里暗笑,见陈瑕说的好笑又显得天真可爱,也不知道是不是装蒜,但是气也消了大半,忍着笑说道:“对,你咬了我两个地方,所以我要再咬一口。”
“那你来吧!”陈瑕见墨喜儿作势欲咬,吓得忙把眼一闭。墨喜儿檀口微张,见陈瑕如此,顿时又心软了,陈瑕的上衣已经变成了包扎伤口的绷带,墨喜儿的手按在他壮硕的胸前,竟忍不住心猿意马,本想咬他一口报仇,却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只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便又从他身上滚了下去,坐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发热,赶紧双手捂着脸,心中小鹿乱撞,再也不敢去看这个英武少年。
陈瑕没觉得疼,反而觉得脸颊好似被蚊子叮了一口,睁开眼问道:“你咬完了吗?不疼的。”
“那你是中毒了。”墨喜儿蜷缩着双脚,把头压到膝盖,一朵红晕从脖子烧到了耳朵,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话,心中还想: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亲了这个淫贼。
陈瑕摸了摸脸颊,又问道:“你是不是亲了我一口?”
墨喜儿低声道:“还问!”说着又压抑着满心的娇羞,倔强地仰起头,“不行啊!你白亲了我多少口,我当然亲回来。”说着又抄起胜邪宝剑,指着陈瑕说道:“我告诉你,既然我杀不了你,我就只能……只能……”她本想说“就只能嫁给你了,亲了你也是应该的。”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样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话锋一转说道:“只能什么都听你的了。”
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陈瑕却完全听不明白,顺手接过宝剑,笑道:“什么听不听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墨喜儿闻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你只把我当好朋友?”
168、喜儿身世
陈瑕笑道:“那是当然,你是我下山遇到的第一个好人,当然是朋友啦。我从小到大除了小倩、阿布和阿曼就没有什么年纪相仿的朋友,可后来他们都离开啦,所以你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啊?”
墨喜儿神色微变,“那……那既然你救了我,我就当你是朋友好了,不过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们一定会更好的……对,对吗?”她心中忽然越发觉得失落,可又不愿意这么放弃,以后等我恢复了女儿身,再救了爷爷,便叫爷爷向他提亲。可能现在我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把我当成一个男人也未可知。
陈瑕道:“那是一定的,子曰:人【创建和谐家园】衣服,旧的好吗。”
墨喜儿扑哧一笑,“你想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是不是?”
陈瑕频频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从小就在天山当奴隶,读书少,你不要笑我。”
“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墨喜儿对他微微一笑,忽然觉得奇怪,问道:“奴隶怎么会武艺?你的宝剑又是从何而来。”
陈瑕叹了口气,“宝剑是班超叔叔送给爹的,爹现在也不知是否还活着。对了,我爹和班超叔叔是结拜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也结为兄弟吧。”
墨喜儿皱了下眉头,心想,若是结为兄弟,那我便不能与他在一起了,占了便宜就想走可不行,“才不和你结拜……以后再说,不过我才不要结拜成兄弟……”
说着又低下头去,陈瑕一愣:“为什么?哦,我明白了,我们应该结拜成兄妹才对。”
墨喜儿怒道:“好不要脸,你比我大吗?”随即又想到,这家伙知道我是女的了,那他这么说又会不会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娶我?又或者他根本和那三个通天道的家伙是一伙的,接近我,就是为了骗我身上机关图?否则的话,那三个人如今又去了哪里,以陈瑕的武功不应该是那三人的对手。
墨喜儿越想越觉得对,忽然把脸一沉,对着陈瑕的后心便是一掌,陈瑕没想到墨喜儿说翻脸就翻脸,事先毫无征兆,这一掌不曾防备,被打了个正着,陈瑕哎呀一声扑倒在地,“不做兄妹也不需要打我吧。你怎么那么野蛮!”
墨喜儿站起身喝道:“住口,你和通天教的人是不是串通好的,他们现在在哪里?”
陈瑕道:“已经被我打跑了啊。”
墨喜儿如何肯信,“就凭你?你连我都打不过……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手手脚脚全都砍下来。”
“刚刚才说我们是好朋友,怎么又要砍我?你可答应我不能用剑的。”
“那我就用匕首!”墨喜儿恶狠狠地说道。
陈瑕道:“我告诉你,我不还手,可不代表我打不过你,你如果不和我一样傻的话,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墨喜儿沉吟了一下,这一次陈瑕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至少他的轻功,便比自己强得太多,而且他毕竟救过我,我又怎么能因为怀疑他的身份就把他杀了呢?
“总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墨喜儿有些哀怨地望了陈瑕一眼,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才仅仅相识了一天,但这一天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叫她对陈瑕心生好感。就算陈瑕没有轻薄于她,那种感觉也是存在的。
她默默地转回身,上了白马,回头说道:“陈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但是你没有趁我昏迷把我杀了,我就该心存感激。如果你是骗我的话,那等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把我的眼睛挖出来!”
“我为什么要挖你的眼睛啊?”
墨喜儿拨转马头,忽然又觉得心酸,她与陈瑕仅仅相识一天,竟然如此难舍,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这次下山只是为了天山雪莲而来,为什么偏偏对一个傻小子动了心,爷爷大概是活不成了,还是不要去找什么天山雪莲,回到雪山再看他老人家最后一眼也就是了。至于她和陈瑕缘分,就到此为止!
她狠了狠心,哽咽着说道:“因为我不希望我看错了你!”说完催马而去,再不回头望上一眼。
陈瑕只觉得莫名其妙,“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哭了,到底是为什么啊?女人真是麻烦!”
陈瑕哪里知道墨喜儿心中凄苦。
原来那墨喜儿其实大有来历,她爷爷墨虚的后人精通机关术。
墨家早在春秋战国之时,便有人隐居在大鲜卑山,专门研究此类机关术,到了墨虚一辈,这种技艺已经达到了巅峰。鲜卑人所见的那些会说话的人偶、会飞的房子、老虎大的蚱蜢,全都是出自墨家之手。外人到了大鲜卑山,均以为山中有雪怪,殊不知,所谓的雪怪,其实全都是机关。由于大鲜卑山异象频出,雪怪之说流传千年,墨家又不想参与世间纷争,行事也越发诡秘,所以被人以为是“怪”。
而到了墨奇一辈,人丁不旺,墨喜儿的父母早亡,因此先秦的机关术就只有墨喜儿一个传人。
本来祖孙二人带领着从先秦遗留下来的居民,在大鲜卑山里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可谁曾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东福岛被巫仙所灭,她无意中得到了《齐天丹穴阵》的阵图以及“非命”机关剑。觉得图中所绘的机关、构造实在精巧,那把非命剑也是神奇,便查阅东福岛所有的典籍,从前辈的日志里知道了北山雪怪的真相。
她几次想去大鲜卑山请墨奇出山,助她修建不老宫神殿,以及铸造更多的非命剑,可墨奇为人正直,不想参与其中,因此将红绫拒之门外。
红绫武艺虽高,却过不了雪山的机关阵。四灵本就齐名于当世,因此墨奇武艺虽然稍差,但他懂得机关术,也不输于展红绫,展红绫强攻无果,还折损了不少人马,便想到联合南疆蛊祖耿珊海,以四灵中的两人共同来对付雪怪墨奇。
果不其然,墨奇的机关虽然巧妙,但蛊祖耿珊海却可施放毒雾,不到一天时间,那村中差不多所有人都中了怪毒……
169、女儿心思
墨奇机关术再高,又如何抵挡对方用毒?于是将村中入口封死,把村里所有的人都转到一处地下迷宫,再用那些机关兽继续与巫仙的人周旋。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在半路人马就折损了大半,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他们人人中毒,迟早也是要死的。
巫仙、蛊祖本想以此逼迫墨奇就范,没想到墨奇却如此顽固,哪怕山里的人全都死了,他也不肯将机关图交出。
巫仙便用千里传音之术说:“我为请你出山而来,并不是要取你的性命。既然你执意不肯,那就算了,想要解毒的话,就去天山寻找千年雪莲。期限只有三个月,这其间也要受蛊毒折磨,不知道你们能否承受得住,不过三个月之后蛊毒全面发作,你们全村的人,都要暴毙而死,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我想以你高超的机关术,要找到雪莲也并不困难吧?”
留下这些话,巫仙便带人离开了鲜卑山。只留下蛊祖带着【创建和谐家园】静观其变。
所谓的蛊毒乃是寄生虫,与一般的毒药又不相同,中蛊者的症状往往也离奇可怖,有的蛊甚至可以潜伏数年之久。而蛊祖则可以用特殊的手段,控制这些寄生虫的发作时间。他每天作法,那在地下迷宫里的中毒者就苦不堪言,有时甚至不自主地互相咬噬,那些没有中蛊之人若是被咬,便也要传染。
墨奇无奈只好以机关将所有人都分到迷宫各处,而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地下迷宫里有他做的潜望镜,可以观察到外部的情况,见展红绫的确离开,墨奇稍微放下心来,只是身中蛊毒,就再也不是蛊祖的对手,所以他依然不敢轻易出山。墨奇知道:不管巫仙所说天山雪莲可以解毒,是真是假,总之她是为了机关图而来,在没有到手之前,她不会把墨奇如何。这里就只有墨喜儿未被传染,所以便叫她去天山冒险一试。
那时墨奇已经中毒多日,肚子都开始溃烂,而且所有人也都和他是一般症状,墨喜儿看在眼里,有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纵然此行危险,她也只能赴汤蹈火。临行前,墨奇将他们家族世世代代所留下来的各种机关图,缩小数十倍,全都画在一条黄色的防水绢帛上交给墨喜儿,然后将真本付之一炬,嘱咐道:“喜儿,这次出山凶多吉少,若是三个月内,你无法赶回,我们便只能与蛊祖决一死战,机关术不能落入邪恶之人手中,否则天下大乱,但是要把祖宗的心血就这样毁掉,我又心有不甘。你从今后就是我们墨家机关术唯一的传人,是未来的‘雪怪’,肩负守护机关术之责。切记就算是牺牲自己,也不能把这些机关图交给旁人。”
墨喜儿哭着问道:“若是三个月内我赶不回来……又或者我找不到天山雪莲呢……”
墨奇道:“若是找不到……那你也就不必回来了。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也就是了。”
说完一声长叹,墨喜儿扑在爷爷的怀里,心如刀绞。
墨奇又给了她一件连身的宝衣,“这件子母连环甲由东岛玄丝织成,你贴身穿着,寻常刀剑无法伤你。你把机关图贴身藏在保甲之内,别人不知道机关也脱不下来,另外保甲之内藏有化尸粉,若是你死了,化尸粉自然生效,你的肉身和机关图便一起化为乌有。”
“我也要死吗?”
墨奇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最为稳妥。若是被巫仙抓住,就算你交出机关图,也是要死的。”
那子母连环甲轻薄柔软,重不过八两,而且是墨奇按照墨喜儿的身材量身制造,穿在身上,立即收紧,里面沿着脊柱的部分有许多细小的凸起,衣服收紧,那些凸起刚好扣住任督二脉的经络,每一个凸起都是由强力的磁石做成,【创建和谐家园】这些穴位引发体内潜在的真气,按照磁石的力场不住旋转,那件宝甲就好像长到了身上一样,磁场看不见也摸不着,旁人除非将墨喜儿杀了,否则就不可能知道这件衣服的秘密,也无论如何取不下这件衣服。而墨喜儿若是死了,那化尸粉又随即生效,所以即便杀了墨喜儿,对方也得不到机关图。只有墨喜儿自己把经脉逆转,将磁场抵消,才能脱下它。不然这件子母连环甲非但护着上身,还护着裆部,上茅房、洗澡都不可能了。
墨奇也知道巫仙不可能那么好心替他解毒,那棵天山雪莲对巫仙来说一定和“齐天丹穴阵”一样重要,或许真的可以用它来交换解药也说不定,只是希望不是很大。墨奇也知道,墨喜儿未必可以找到天山雪莲,但她却是墨家机关术的唯一传人,所以墨奇以此为借口,让她逃出去,否则以墨喜儿的个性,得知真相的话,一定会与村里的人共同进退。
就这样墨喜儿把机关图藏在宝甲之内,顺着迷宫里的密道出了大鲜卑山。那鲜卑山的通道按奇门五行排列,各处通道,机关重重,各种陷阱也是真真假假,蛊祖的人虽然也曾闯入,可很多都死在了里面,墨喜儿沿途走来,看到无数的尸首,死状可怖,触目惊心。
出了鲜卑山,她又被通天教的人追杀,她避无可避,只好跳了悬崖,也是墨喜儿福大命大,又有宝甲护体,这才甩脱了他们。
到了天山,扮成奴隶混进了拓跋部落,偏偏又逢汉军平定拓跋部落,千年雪莲的消息没打听到,却被汉军把她误当作鲜卑人,又是一路追杀。巧遇陈瑕之后,却被告知千年雪莲早在七年前就已经丢了,找到它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一想到爷爷和全村的人全都要死,自己从此孤苦伶仃,浪迹天涯,又怎么能不难过?
墨喜儿虽然在大鲜卑山生活,但毕竟祖上是【创建和谐家园】,免不了受些东土的礼教熏染,所谓“沾衣裸袖,便为失节”,本以为陈瑕救了她,不但看了她的腿,还有亲昵之举,应该托付终身,但陈瑕似乎并无此意,那时她本该杀了陈瑕以雪耻辱,偏偏武艺不济杀不了他,到最后她也知道不是自己杀不了他,而是终究下不去手的,无奈之下,只好暂时含泪而去,免得被陈瑕看出她的心事。
可陈瑕懵懵懂懂,又哪能知道女儿心思……
170、难舍难离
望着墨喜儿离去的身影,陈瑕也忽然觉得不舍,他地理不熟,刚开始还处处觉得新奇,但走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已经知道天下何其广大,要找一个陌生的地点,陌生的人,又谈何容易,在这荒无人烟,只有无边的草场和蓝天的世界里,没有墨喜儿带路,恐怕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慕容广吧。
正在担心的时候,墨喜儿面无表情地骑着那匹白马居然又重新折返回来,陈瑕心头一喜,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墨喜儿怒道:“才不是舍不得你,是这匹破马不听我的话,走了一段路就自己往回跑,我拉都拉不住。气死人了,我就是倒霉,连畜生也欺负我。我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偏偏总是叫我碰到!”
陈瑕走到白马近前拉住缰绳,拍了拍白马的额头,忽然微微一笑,“小白,好久不见啊。”
“小白?”墨喜儿嗤之以鼻,“你又搞什么鬼?”
陈瑕笑道:“我认出来了,这匹马是我爹的坐骑啊,当初是班超伯伯送给我爹的。”
墨喜儿怒道:“怪不得我总是摆脱不了你!是不是你早有预谋?”
陈瑕连连摆手,“我哪有预谋?这匹马失踪【创建和谐家园】年了,当年匈奴人围攻伊吾卢,我爹便是骑着它出征,而我和娘则被抓去做了奴隶,再后来娘被师父救走了,从此我们一家人就天各一方,再也未曾见过。没想到今天你却骑着我爹当年出征的马……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爹已经死了?”
墨喜儿见陈瑕的神情凄楚,不似作伪,便安慰道:“那也未必,【创建和谐家园】年前的一场大战,这匹马活了下来,所以可能你爹也活下来了呢,你想马都还活着,所以你爹也可能活着。”
其实那马鞍已经破旧,许久没有更换,脖子下的一串铃铛也是七零八落,所以它的主人已经死去多年了。那白马遍体鳞伤,想必这些年从匈奴人那里逃了出来,受了不少苦,墨喜儿早就看出这些,却不忍告诉陈瑕,她也可以凭借这些细节知道,白马回来找陈瑕,并不是刻意安排,这也间接可以证明陈瑕与通天教的确不是一伙的,因此她才出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