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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游尘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却并不说破,又问道:“那你的那一招拳法,为什么可以学会呢?”
陈瑕也不隐瞒,“当初不是为了着急见小倩,所以就拼命练了几百遍,不知不觉便会了。”
步游尘心中一动,陈瑕生性疏懒,不喜欢受约束,看来要教会此子,不但不能提个“学”字,还要给他一些压力,否则他便要偷懒,而小孩子都喜欢玩儿,那就不能墨守成规,要他以为是在玩儿就能学得会了。
139、山洞传功
打定了主意,步游尘假装叹了一口气,“哎,好吧,看来我是无能为力了。或许天下苍生,必定要经历一场浩劫,没有人可以阻止。”
陈瑕吐了吐舌头,“我是很想拯救苍生,可惜实在有心无力。”
步游尘微微一笑,“对你来说拯救苍生实在是太遥远了。那些天下大事不如就将它放到一边,不过你帮了我,总要有些回报的。不然我剑神受你的恩惠实在是惭愧。我也不教你了,不如你陪我做个游戏如何?”
一听做游戏,陈瑕眼前一亮,“好哇,好久没有人陪我玩了。咱们去找只公鸡当马骑,再骑着马抓蟋蟀?”
步游尘实在觉得好笑:“这天寒地冻,荒山野岭,上哪找公鸡和蟋蟀?你看我这一把年纪,身高腿长,一骑公鸡,它早就从腿中间跑了?”
陈瑕嘿嘿一笑,“说的也是,小时候骑过公鸡,现在我也长大了,恐怕我也骑不了啦。”
“你的确应该快点长大,”步游尘语重心长,陈瑕是一点也听不懂,问道:“那玩什么啊?”
步游尘想了想,“就玩木头人吧。你和我摆一模一样的姿势,谁先动,谁就输。你敢玩吗?”
陈瑕眼珠转了转,“那有什么不敢?”
“你可答应了啊,不过这个姿势可不好做。我怕你做不来,你要是不敢还是算了。”步游尘笑道。
陈瑕能耐不大,偏偏不肯服输,无论如何不能叫人家说他胆小,“我有什么不敢?只要你敢,我就敢。”
步游尘点了点头,“那好,你看清楚了!”说完单手撑地,下身盘膝,倒立而起,另一只手成兰花指,扣在胸前,这才说道:“你做得到吗?”
陈瑕吓了一跳,寻常人双手倒立都已经非常困难,步游尘年过七旬,单手倒立不算,身体在没有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居然还成四十五度倾斜,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一臂之上,却纹丝不晃,实在是厉害得很。
陈瑕吐了吐舌头,“这个太难了,咱们换一个吧。”
步游尘笑道:“你是不敢了吗?做都没做过,就说太难?”
陈瑕闻听,傲气顿生,“那好,我做给你看!大不了输嘛。”输赢他也不在乎,但是被人说他胆小可绝对不行。他也学着步游尘的样子,整个身子突然反转过来,一只手撑在地上,居然真的可以倒立起来,只不过步游尘用的是左手,陈瑕面对着他,用的是右手。其实他内力已有根基,而抡大锤更叫他臂力过人,步游尘对于《玉影连环诀》了如指掌,之前陈瑕扰乱了他和红绫的气息,步游尘能大致知道陈瑕的功力到了什么火候,做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所以步游尘才与他打了这个赌。
呼衍洁之前教给陈瑕的都是睡觉时练气的方法,但想使《玉影连环诀》提高一个层次,单单靠睡觉还是不够的。只是因为陈瑕太懒惰,所以呼衍洁并未传授他其他练气的方法。
“你的方向不对,你我面对面,所以你得换成左手。”步游尘道。
陈瑕左右也不分,反正换手就是了,他也不重新站起,单臂一擎,撑起几寸的距离,左手拍地,身子晃了两晃,随即撑稳,“原来并不是很难嘛。”
步游尘笑道:“腿的方向不对。”
陈瑕又把腿往另外的方向扭了半圈,“这回呢?”
步游尘道:“这就差不多了。别说不难,坚持一个时辰,看你动不动。咱们这个叫‘月落星河’。”
陈瑕道:“蔽日踏风,月落星河,一个日,一个月呀。”
步游尘没想到陈瑕愚钝,却发现了此节,日为阳,表现在外,所以东福岛的拳法、剑法都是以日命名,而月为阴,暗藏于内,内功心法,便以星月命名,这招月落星河,修炼的是左臂所有经脉,换做右臂之时,便叫做‘月起东山’了,只是陈瑕不能听到个‘学’字,所以这其中的奥妙关联,步游尘不便对陈瑕解释,只说道:“闭起眼睛,引导真气经任脉诸穴汇集左手,你知道任脉吗?”
陈瑕摇头道:“不知道。”
步游尘赶紧说道:“你动了,下不为例。”
陈瑕赶紧不敢乱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步游尘,步游尘解释道:“任脉者,起于胞中,止于下颌,共有关元、气海等二十四穴……”跟着也不管陈瑕是否记得住,将那些穴道位置,一一说明,陈瑕在他口传心授之中,那股真气便开始徐徐引导,真气经由错的穴道,毫无反应,但是经过对的穴道,那里便轻微跳动,每次有感觉,步游尘都要他说出来,告诉他这是什么穴位。
陈瑕本来就有《玉影连环诀》的根基,虽然不知道穴位名称,但有步游尘从旁指导,不至于走火入魔。半个时辰之后,真气已经运转了一个周天。陈瑕不但不觉得疲惫,反而越发精神。
步游尘接着说道:“方才你还是心有杂念,而且我一直闭着眼睛,你却始终睁着,所以不能算你赢。”
陈瑕道:“你怎么知道我睁着眼睛?”
步游尘也不回答,笑道:“从现在开始,这个游戏正式开始,你闭上眼睛,心无杂念,按照刚才我所说的,和我做一模一样的事情,你若是先动,就算输,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那你要是先动呢?”陈瑕问道。
步游尘道:“我若是先动……就想办法帮你去找一个叫小倩的女孩子。”
陈瑕闻听大喜,“真的吗?那一言为定了!”说完这句话,陈瑕果然闭起眼睛,一心引导真气运行,心中再也没有杂念。
过了一会儿,步游尘耳听得陈瑕呼吸均匀,便知道他已入定,偷偷睁开眼睛,见陈瑕双目紧闭,气息平稳,真气正在运转之中,浑然不知身外之事。
步游尘把身子一晃,悄悄地从他头顶跃到洞外,落地之时声息皆无。又侧耳聆听,山后面已经没有嘈杂的人声,他便回到不老宫下的山脚,见大漠五鬼还在那运功疗伤,便咳嗽了一声,喝道:“你们几个心怀叵测,到底要对陈瑕怎么样?”
140、恶习培养
大漠五鬼全都吓了一跳,这老头走路无声无息,真好似鬼一样出现在众人之间。
吴真问道:“尊驾这话是什么意思?”
步游尘正气凛然,倒背双手,站在月下,衣袂和须发皆随风飞舞,二目炯炯叫人不敢直视,冷哼一声,昂首说道:“你们五个人的恶名在外,绝非善类,接近陈瑕究竟是什么目的?”
吴真嘿嘿一笑,“自然是因为他是故人之子,这还用问?嘿嘿……”这一笑又牵扯了两颊上的伤口,好不疼痛,“哎呦……”
步游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句是废话,不必再说,我想听到不同的回答,若是老夫不满意……呵呵,我能以金丹救你们一命,也能把它要回来。”言外之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余潇此时也清醒过来,坐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怕死是怎地?你要杀便杀,信不信的也由你。”
步游尘身形一晃,五个人只见面前白影一闪,他已经到了余潇身后,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得对方眼冒金星,正要还手之际,步游尘已经回到原位。
“你……”余潇指着步游尘,只说了个你字,就不敢再言语了。
步游尘也不理他,“大巫师有九子六合功,可以控制他人,难道你们以为,我就没有手段?你们大漠五鬼在西域无恶不作,我早有耳闻……”
李云帆道:“都说我们无恶不作,可是你亲眼看到了?那些不过是通天道污蔑我们,叫我等在西域无法立足。”
“难道你们这二十年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步游尘厉声说道。
大漠五鬼无言以对,既然他们有这个难听绰号,坏事自然也就没少做,只是不如旁人传得那样厉害罢了。
步游尘冷笑道:“所以你们狡辩也没有用,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三人成虎的道理我想你们都应该清楚,所有人都说你们是恶人,那你们就是恶人。老夫今天就算杀了你们,别人也只会说我是替天行道,不过死对你们来说太便宜了。”
戚沧海按捺不住,大怒道:“你来天山就是为了找我们的晦气吗?现在我们人就在这里,你要杀就杀好了。何必那么多废话?反正想我们死的,又不止你剑神一人!”
步游尘道:“我可以先废掉你们的武功,挑断手筋脚筋,对习武之人来说,恐怕是最大的耻辱,你们若是不说实话,那也别怪老夫不讲情面。我再问一次,你们为什么与陈瑕纠缠?又为什么留在天山!”
步游尘可以确定大漠五鬼绝不是看在故人之子的情分上,就算是有,占的比重也不大。而且天山虽大,但瑶池山这里终年积雪,与世隔绝,等于是极苦之地,没有人愿意深入山中与一帮奴隶混在一起,不老宫一建便要十几年,留在这个地方简直与坐牢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盘桓在此肯定是另有目的。
大漠五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吴真先点了点头,示意李云帆讲出实情。
李云帆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跟着陈瑕,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血可以解我们身上的毒。”
步游尘这才点了点头,“嗯,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但是瑕儿叫你们师父,你们为什么要教他?这个孩子资质这么差,又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云帆犹豫了一下,“反正你认定了我们就是恶人……那好吧,陈睦当年夺走舍利子,所以我们怀恨在心,所谓父债子偿,但是我们又不能杀了陈瑕,所以决定【创建和谐家园】我们五人的智慧,把陈瑕教成一个大恶人,叫天下人唾弃。而天山虽然苦寒,却可以躲避淳于炎的追杀,既然你是剑神,就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们。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动手就是。”
戚沧海接着说道:“前辈武艺超群,我们不是你的对手,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真的假的,我们都说了,你要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不屑我们的所作所为,那就替天行道。我们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步游尘目光冷冷地扫过几人,半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大漠五鬼不明所以,均觉得胆战心惊。表面上正襟危坐,不发一语。
步游尘笑过之后,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主意的确不错。父债子偿,可你们又偏偏不能杀他……那不如这样,我就如你们所愿,告诉你们怎样把陈瑕教成一个坏人。”
大漠五鬼闻听,面面相觑,不知道步游尘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他这样说,大漠五鬼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李云帆起身抱拳道:“愿闻其详。”
步游尘笑道:“瑕儿学无所长,乃是天性使然。他天生厌学,比常人更甚,所以你们传授技艺的时候,万万不能说个学字。此子资质不佳,学坏极难,你们可以叫他重复不断地去做一件坏事,所谓熟能生巧,他就算不想学坏,但是习惯成自然,慢慢地他就能掌握你们的技巧。你们可以先设一个局,叫他在局中演练……”
吴真皱了下眉头,“前辈的意思是……”
步游尘道:“比如你吴真的那些骗人的把戏,你们五个就可以互相做陈瑕的陪练,把你那些欺神骗鬼的话,告诉陈瑕,然后叫他把这些话对余智去讲,余智则假装上当,你再给他一些鼓励。久而久之,陈瑕便会觉得有趣,这些骗人的话你们知道是假的,但是旁人不知道。陈瑕将来拿它们去诓别人,一定百试百灵。其他的那些技巧也是如此,关键就看你们是否有这个恒心了。”
吴真闻听大喜:“前辈不愧是剑神,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们只要告诉陈瑕怎么做,并不需要告诉他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就把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将来他行走江湖也一定会按照自己的习惯去做事,习惯一旦养成,想改掉可就难了,所以他注定会是个恶人。”
141、三件大事
步游尘点了点头,“就是如此,你们五个诡计多端,都是恶人中极品,他能学你们一些皮毛,将来行走江湖就不会吃大亏了。”
俗话说: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日有余。可陈瑕是摩柯伽叶一世轮回造就的,他本性纯良,一颗心就好似天山的水晶一样透明,天下之大,奸狡之徒比比皆是,纵然平时是良善之人,往往也有不可言说的私心,纯粹的好人而心无杂念者,凡间是根本不存在的,又怎能叫他人,一眼就将陈瑕的一切看穿,所以大漠五鬼虽然要把陈瑕教坏,但是那些学坏的法门对普通人来说是弊大于利,对陈瑕来说却是有百利而无害,步游尘也不担心陈瑕会成为恶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对陈瑕的一种保护。只是他的意图不会告诉大漠五鬼罢了。
余智显得愤愤不平,骂道:“他娘的,真是气死人,你们的本事都能以前辈说的方法传授,那我的本事该怎么办?”
步游尘虽知道大漠五鬼的恶名,却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恶行,问道:“你有什么本事?”
戚沧海白了余智一眼,“你那个本事还是不要乱拿出来的好。”
余智道:“拿也拿不出来啊,一来瑕儿年纪太小,二来……嘿嘿,要是找人陪练的话,就只能找你了。”
“混账!”戚沧海大怒,抬手要打,余智早就笑得倒在地上,“那没办法啊,谁叫我们几个当中只有你一个女人。”
步游尘闻听立即明白余智的恶行是什么了,冷冷说道:“你那些伎俩他不学也罢。”
李云帆道:“是啊,暂时你没什么用处。之前你已经答应了瑕儿去打探她母亲的下落,不如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余智把大脑袋摇了摇,“不行,我现在是带伤之人,不便下山,更何况眼看又是月圆之夜,我怕赶不回来解毒。”
“受人之托,理应尽力完成,哪怕对方是个孩子,你也该言而有信。”步游尘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瑕儿,就不要叫他失望,而银萍的消息也可以作为给瑕儿的奖励。”
余智道:“前辈你说的轻巧,我若是赶不回来,到时毒发,你替我挨着吗?纵然是剑神的话,我也不敢从命啊。”
步游尘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每次取陈瑕多少血?”
戚沧海道:“自然是只取一滴。多了的话,他母亲心疼呢。”说完戚沧海一声惊呼,“对呀,他父母都已经不在,我们为什么不多取一些血,以备不时之需?”
余智赶紧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那还等什么,先取了一葫芦再说。”
“就怕对他身体有伤害。”戚沧海道。
步游尘微微一笑,“绝对不会,他体质特异,恢复能力非常之强,但是你们也不要贪得无厌,多取一些血,留做解药,将来你们行事也方便一些,免得束手束脚。你们又得罪了大巫仙,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有了这葫芦鲜血,即便陈瑕被人擒住,你们也不至于太过被动,将来他若有难,你们也好设法营救。”
大漠五鬼齐声道:“多谢前辈指教。”
步游尘点了点头,“不必谢我,咱们都是为了阻止大巫仙。”说着解下桃木剑,递给余智,“我要在此地逗留一段时间。你下山之后,将此剑插在天山北麓入口的神女峰上。巫仙见到它便以为我在这里,她就不会再回来。”
余智皱眉道:“真的要下山吗?”
步游尘夺过葫芦,“照我说的做,以后这把剑就常年插在神女峰上,就算有一天我走了,你们也不要【创建和谐家园】,巫仙就只会以为我要守在此地。她定然担心那些奴隶建多少,我就毁多少,这里的不老宫无法建成,所以就不会再来此地生事。”说着晃了晃手中的葫芦,笑道:“我亲自替你们取解药。”说完就转身离去,去找陈瑕。
等他走远,余潇笑道:“还以为剑神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和我们一样,呸!”
吴真道:“剑神做事实在是高深莫测,一把桃木剑如何能阻止巫仙?”
殊不知,红绫对步游尘避之惟恐不及,他在天山,那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破坏“齐天丹穴阵”的。但步游尘却另有想法,他把剑留在这里,自己就可以暗中追查“齐天丹穴阵”的其他阵眼。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红绫生性多疑,一定不敢轻易冒进,而且今日一战,双方全都受了伤,一时她也没那么快回来。现在步游尘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走后,红绫不亲自前来,而是派夏侯破等手下来突袭,所以天山的工程还不能停止,大漠五鬼和陈瑕暂时也不便离开天山。毕竟步游尘不能一直保护他们,现在陈瑕离开天山,反而更加危险。
他回到山洞,见陈瑕还在闭目练气,此时周身的热力发散,汗水已经将他的头发淋湿,顺着发梢滴落,陈瑕一点察觉也没有。步游尘心中不由得一喜,他虽然鲁钝,但至少内力修习没有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陈瑕幽幽转醒,睁开眼见步游尘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好似一动也未曾动过。心中暗想:现在过了多久了?他真的就一动都不动啊。
正想着,步游尘说道:“你睁开眼睛了。”
陈瑕吓了一跳,手臂一软,大头冲下摔在地上,弹起身来又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动了,我动了,算我输了。”
步游尘微微一笑,食指在地上一弹,身子重新调转回来,盘膝坐在陈瑕对面。
陈瑕拍手叫好,“好厉害,好厉害,一根指头就能支起身子,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啦。”
步游尘笑道:“瑕儿,你做不做得到不重要,你还记不记得输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