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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楼兰》-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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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瑕还是没动,叹了口气,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说道:“今天不想学本事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众人一愣,听他的口气,有点小大人的意思,不禁暗暗好笑,吴真问道:“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言啊,我们几个教导你,可以说呕心沥血,倾囊相授,你还信不过我们吗?”

      陈瑕微微一笑,“我只想知道,你们教我的那些,是奴隶用的,还是恶人用的?”

      余潇抢着说道:“那当然是恶人用的,奴隶学来干什么?”

      陈瑕点了点头,“那就对了,我在这里当奴隶,每天都干那些苦活,所学的一切都没有用武之地呀。之前你们所惧怕的无非是丘麟一人而已,现在你们也知道丘麟走了,为什么不趁机带我离开?还在这检验我的进境如何,等丘麟再回来,咱们不是想走也走不了。大人都善于说谎,我觉得你们是在骗我。”

      大漠五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神情也颇为尴尬。过来半晌,余智忽然嘿嘿一笑,“行啊,有进步了,看来咱们这些日子的心血没有白花。”

      吴真也笑道:“咱们费尽心血,傻子也终于开窍了,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不过瑕儿,你这么想我们可就不对了,丘麟走了不假,但是你的本事还不够强啊。出得了天山,可天山外面的情况你知道吗?”

      陈瑕摇了摇头,吴真接着说道:“天山外面是匈奴人的天下,还是我们【创建和谐家园】的天下,没有人知道。如果你这样出去,自己武艺低微,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到头来,还是要被抓回来做奴隶的。年轻人,隐忍一时,不是坏事,等你真正长大成人,学有所成的一天,别说是我们大漠五鬼,就算是丘麟也拦不住你。不过现在你还是要提升自己的武学造诣,学我们的本事,我们与你约定在此十年,现在连半年还不到,你就想走了?”

      陈瑕虽然隐约觉得大漠五鬼居心叵测,但毕竟阅历还没到那个份上,另外大漠五鬼也没有加害他的意思,思前想后,觉得吴真的话还是有些道理,“可是我们【创建和谐家园】在此受苦,几时才是出头之日?我娘被师父救走,难道真的要等十年之后,才有重逢的一天?”

      吴真道:“命数使然……”

      陈瑕把小手一摆,“你都说了,那些算命的话,都是骗人的了,就不要拿来哄我了。你们要我做他人心中的鬼,做自己命运的神,又怎么能受命运摆布?”

      吴真哈哈大笑,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就不提命数,你来之前天山之北是匈奴和拓跋部落的,现在仅仅过了几个月而已,大汉的兵马被匈奴牵制,绝对不会攻打漠北,而慕容广远赴大鲜卑山,一时元气未复,不足以和拓跋部落抗衡,也就是说,现在的漠北,还在拓跋部落的控制之下,你觉得我救了这些奴隶,他们会有活路吗?难道你忍心叫那些奴隶再受一次颠沛流离之苦?在这里虽然辛苦,却可以暂时保住性命,出了这里,风雪交加冻饿而死,再被拓跋部落的人追杀,一百多人能活下来几个?那些人死了,他们的命你来偿还吗?”

      陈瑕犹豫了一下,无言以对,吴真接着说道:“此其一也,其二,你师父呼衍洁武艺高强,定然保你娘不死,说不定他们正在找你,若是打听到伊吾卢败军全都被抓到天山做奴隶,费尽心机来天山找你,结果你却早就冒然逃走,让你娘扑了个空,怎么办?这还是好的,若是你因为逃跑,不幸在途中被杀了,叫你娘知道,岂不伤心欲绝?”

      “那你给我个具体的日子,我们几时才能走?”

      吴真摇了摇头,“只能等到天下再有变数之时。你才可以以陈睦之子的身份,重回大汉!”

      121、红绫飞天

      大漠五鬼的话,陈瑕并不能分辨是真是假,他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以他的笨拙,无论如何也反驳不了吴真。只觉得心中郁闷,再也不想学什么江湖手段了。

      “天下再有变数,更不知何年何月,你们的那些本事,我也学不会。咱们还是各自休息吧,从今起,你们不必管我……”他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说道:“离月圆大概还有几天,我按时给你们解毒也就是了。如果你们呆在这里,那我也只好陪着你们。”

      戚沧海怒道:“瑕儿,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混账话?难道你以为,我们教你本事,就只是为了叫你给我们解毒吗?”

      李云帆也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和你爹真正的仇人是谁?不是什么拓跋红,也不是丘麟,而是一个更厉害的角色。汉军大多战死,他绝对想不到陈睦还有一个儿子可以逃出生天。你只有躲在天山才最为安全,而我们也是一样。你现在不要考虑你母亲的安危,最好求上天保佑,夏侯破天良未泯,不会把你的下落告知你的仇人。这是一场生死赌局,我们只能把宝压在夏侯破的身上。”

      陈瑕皱着眉头,“我的仇人到底是谁?我没有仇人的……”

      李云帆解释道:“你爹的仇人,就是你的的仇人,你的仇人,就是我们的仇人。不管是为了我们,还为了你自己,离开天山之事再也不要提……”

      见陈瑕眼泪汪汪,李云帆又补充道:“不如这样吧,反正余智师父的本事暂时也教不了你,明天他就下山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你娘是死是活,若是死了,你也就不用惦记……若是活着,必然替你稍个口信。”

      吴真眼珠转了转,“慢着,口说无凭啊,我看最好叫瑕儿写一封亲笔书信,告诉银萍一切安好。余智送信之后,再把银萍的信拿回来给瑕儿过目。所以……瑕儿,你必须要跟我好好学会写字才行。不然你娘就算回信给你,你也不认得呀。”

      陈瑕用力点了点头,“我学,我学!你快教我。”

      “想学也不急于一时啊!”吴真笑道,陈瑕却拉着他的手急得团团转,“不行,我恨不能现在就见到我娘……现在就知道她的消息,你今天就教我……”

      吴真笑道:“那好,明天我就先代你写一封书信,然后把它交给余智,你务必把心中的内容全都记下来。将里面的字,一个不漏全都学会,你做得到吗?”

      陈瑕最讨厌读书,但是此时为了能给母亲写一封书信,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连连说道:“做得到,做得到,就算把脑子想傻了,我也一定做得到。”

      吴真点了点头,“有志者事竟成。”说完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其他几人,这话表面上是说给陈瑕,可实际上却是告诉另外四人,我们的计划又前进了一步了。为恶者的能力越大,祸患就越大,若陈瑕只是个庸庸碌碌之人,作的恶也就有限,想要成为大恶人,自然少不了读书认字,否则如何愚弄天下的人?这一点大漠五鬼早有共识,因此听到陈瑕终于肯用心读书,都觉得万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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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五鬼顿时一惊,来人中气十足,内功的修为已臻化境,不知是什么来头。几个人担心是匈奴的高手,拉着陈瑕躲进山脚的暗影之处,神情戒备,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身外的动静。

      陈瑕还觉得新奇,问道:“有外人进山了,几位师父。”

      戚沧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是一个绝世的高手,连你呼衍洁师父都不是此人的对手。别出声。”

      陈瑕见大漠五鬼都如此惧怕,当即再不敢言语,耳朵里面就听风声吹过山谷呼呼作响,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动静,正要询问之时,忽然看到一条黑影,好似闪电一般从对面山上划过,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山脚,由于对方的动作太快,陈瑕眨眼的工夫,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何止陈瑕,大漠五鬼也全都惊叹不已,此人的轻功造诣也是极高,只带起了一阵风声,脚踏在雪地里,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再转回头,那人已经攀着不老宫的山峰,向山顶的宫殿飞奔而去,根本也不需用手,踩着施工用的架子,一纵身,便有两三丈高,不过七八个纵跃人已经到了山顶。

      他轻轻走过宫殿,脚踏着那红色的水晶,面朝着来时的方向,陈瑕一抬头,便能隐约看到此人的足底,只是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到他的样貌,月光透过水晶,将那人的身影投射在山下的雪地里,由于水晶的折射,那身影显得高大了不少,而且格外清晰。只见他倒背着一只手,迎风而立,后背背着一把长剑,胸前胡须飘洒,头顶一条英雄巾也随风飞舞,单单只是影子,便叫人觉得好一派仙风道骨。

      大漠五鬼不禁全都在想:此人武艺如此之高,到底是谁?若能见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正想着,山顶那人收腹吸胸,对着山的那边又是一声长啸,啸声未落,对面山上的积雪,倏地飞扬而起,漫天的雪花被狂风吹向这边,风雪中一个红衣女子腾空而起,把肩上的一条红色绸带迎风一展,足有十多丈长,她的身法也同样迅捷,高来高往,比之前那人跳得更高,跃得更远,而且身法妖娆,纵然距离还远,也能感觉到那数不尽的万种风清,在漫天的飞雪之中,那身红衣也更显得娇艳欲滴。

      到了山脚下,把丝带一甩,缠住一条露在外面的木架子,借着这一点点力道,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身后红绸飘扬,真好似仙子飞天一般潇洒飘逸。

      只听高台上的男人说道:“红绫展兮九万里……”

      那女子却切齿答道:“游尘步兮……宰了你!”说话间人已经上了高台。

      122、巫仙剑神

      这两句词,前言不搭后语,陈瑕虽然不懂,却觉得好玩儿,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戚沧海赶紧把他的嘴捂住。

      只这么一瞬的工夫,上面的两个人已经动起手来,那男子的剑术神出鬼没,那女子的两条绸带超凡出尘,所用的都是大漠五鬼见也没见过的奇妙招数。只可惜二人动作太快,无论如何也记不得半点,可偏偏那些招数又美轮美奂,就好似两个仙人在翩翩起舞,地上的影子也显得婀娜多姿。

      那男子的剑如滔滔江河连绵不休,女子似凤舞九天甩动红绫,辗转飞腾。所有人屏息凝神,全都被这二人精湛的武艺吸引过去,都不由得在想:今晚一定是遇到神仙了,凡人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妙不可言、美不胜收的招数来?

      陈瑕也觉得万分惊叹,原来武功可以这样使。

      那女子轻功虽高,但终究稍逊一筹,不管她如何闪避,她的绸带又如何灵活,却始终在那男子的剑光笼罩之下。只听那男子笑道:“红绫,这些年你的武功也没什么进步嘛。我刚才要是不喊你,恐怕你都找不到我了吧?”

      那女子以一条红绸为兵器,原来名字居然也叫红绫,手腕一抖,一条红绫好似一条飞龙,迎面打去,“废话!步游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老宫是我的,你休想破坏!”

      众人闻听大吃一惊,心中均想: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大巫仙?她飞上高台的那一招,果然真的有些仙气呢。那与他对敌之人又是何许人也?

      吴真已经料到,此人用的一手天下无双的剑法,定然就是剑神了,原来剑神姓步,名叫游尘。否则谁还能有这么高超的剑术,又有谁敢与巫仙为敌?

      只听步游尘道:“红绫,长生不老有很多方法,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而已!”说话间连进三剑,红绫节节败退,眼看着一只脚已经悬在水晶之外,步游尘却又把宝剑背到身后,轻舒猿臂拉住了她的袖子。红绫腰肢一闪,左手向上一指,嗖地一声,从袖子里蹿出一把长剑,步游尘身形晃动,转了半个圈,已经飘然荡开,“想不到你越来越不济了,居然另外暗藏利器!”

      “都是同门,何必装蒜呢?”红绫怒道:“我是什么人?用你来献殷勤救我吗?我恨不能立即杀了你……不择手段!”

      步游尘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我在大漠找你十几年,就是想叫你和我一起修仙了道。你躲着我也就算了,又何必说什么‘步游尘步兮宰了你’,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料想你又能开心多久?我记得这句话应该是‘游尘步兮共百年’才对。”

      此言一出,红绫的手不禁微微抖了一下,虽然一点也不明显,大漠五鬼绝对发现不了,但高手之间过招,差不得一分一毫,更何况步游尘的功力在她之上,哪怕仅仅是呼吸稍微急促一点,都瞒不过步游尘的眼睛。他温柔一笑,说道:“你舍不得杀我。”

      “你倒试试看!”红绫跨上一步,对着步游尘当胸一剑,步游尘倒背双手,不躲不闪,那一剑直接就穿身而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要不是戚沧海拼命按着陈瑕的嘴,他恐怕就要叫出声来。

      忽又听红绫哽咽着说道:“你真的不躲吗?”

      步游尘一把抓住红绫的手,“我为你而来,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只可惜,我看不到你成功的那一天,你这不老宫又为谁而建?”

      “……”红绫沉默了半晌,将宝剑从步游尘的身体了抽了出来,步游尘连哼也不哼一声。

      只听红绫说道:“对,你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只能是老死!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寿命比你长。什么游尘步兮共百年?你一把年纪,到现在还说那样的话来哄我!若是你真的愿意与我共渡百年,我宁愿不要长生不死。”

      步游尘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世间的男欢女爱总会随着肉身消散的,那百年的时光对你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早已经不复少年啦。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红绫道:“所以我建造这不老宫,你以为只是为了我自己?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住进来,我们恩爱永久,又何惧岁月蹉跎?游尘,成仙了道终究是要结束这一世的孽缘,我……我舍不得,我宁愿你我似这样纠缠下去。”

      步游尘昂首道:“不老宫吸天地之精华,杀戮太盛,你非要这么做,只会生灵涂炭,那是有违天道的。只要你放弃,那我也愿意放弃成仙的机会,你我终此一生,来世……”

      “当真?”

      步游尘道:“我们做一对至交好友……”

      “住口!”红绫怒而拔剑,指着游尘的鼻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宝剑垂下,“说到底,你又是在骗我,你不会放弃成仙的,哼,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安其生终此一世,遍寻不死之法,也只是延寿而已,最终也不见他真的升天。”

      “你怎么可以直呼师父的名讳?”步游尘斥责道,“师父他对你不薄啊。”

      红绫冷笑道:“好一个不薄,他早已不是我们的师父,他用修仙的骗术,骗了你一辈子了,你还信他?若不是他……我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他明明有欺天改命的不老【创建和谐家园】,就是不传授给我们,要不是我违抗禁令闯入东福岛,还不知道他有这个秘密。我们偷出秘籍,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结果你呢?不但不领情,还要毁了我们的心血。我知道你剑法绝伦,天下无敌,但那又如何?你杀了我?我人就在这里,就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

      步游尘摇了摇头,“你明知我要修仙,不能杀生,更不能杀你。”

      红绫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你只是为了要修仙?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这是不是安其生那个老鬼死前给你留下的劫数?他告诉你,渡了此劫,你就可以得道成仙了?哼,我就偏偏叫你渡不成!”

      “红绫,师父可从未这么说过,他也未必就已经死了。我……我当然也是为了你。杀业太多,只会自食其果,我成仙得道,又怎么忍心见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步游尘语重心长地说道。

      红绫却冷哼一声,“地狱?我早就在地狱之中了!”她神功护体,不畏严寒,说着,将外面的红衣一把拉开,半裸的影子顺着月光投射到雪地上,显得曼妙妖艳,可对面的步游尘却惊呼道:“怎会如此?”

      红绫冷冷说道:“九子六合功哪有那么容易练,我好容易突破了第十六重,却已经伤痕累累。除了用千年雪莲,我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游尘,你明不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不老宫一定要建,不惜用多少人的血,你我功力相若,今天你受了伤,无力再阻止我,我舍不得杀你,但我可以用下面那六个人的血,来祭不老宫神殿!你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吧!”

      大漠五鬼只觉得魂飞天外:没想到红绫早就察觉到他们在此。

      123、出乎意料

      话虽然这么说,但红绫却并没有立即下来,而是在高台上将外面的红袍重新穿上,大漠五鬼常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受够折磨,活得不耐烦了。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心惊胆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看着上面两个人的武功简直已经高到天人合一的境地,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又听步游尘道:“我阻止不了你杀人,却能阻止你建造不老宫,否则我也就不会到此!世上的人全都死了,你就算能长生不老,又有什么用?你高高在上不假,可一个人这么久了,除了我之外谁愿意和你促膝谈心,你就不觉得寂寞吗?叫你活上十万年,百万年,但是你活得越久就越孤独,等沧海桑田之后,山河俱灭,天地尽绝,这世间便只有你一个人,好似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标地游荡在无边无际的荒漠,想一想我都替你觉得可悲呀!”

      红绫沉默半晌,厉声说道:“我愿意!”停顿了一会儿,又咬牙说道:“可惜那时你早就长埋在黄沙之下,你想体会我的悲惨,也没这个机会!”

      游尘一声长叹,“我只是不想你有那样的结局,我说这番话……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从来不能了解呢?”

      红绫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我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又何必非要牵绊在一起?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既然你非要修仙,那我宁愿永世孤独!更不要和我说那些假仁假义的鬼话,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伪君子!”

      话音未落,人已经凌空跃到平台之外,大头冲下朝着地面扑了过来。高台距离雪地何止百丈,普通人一跃而下,注定要粉身碎骨,哪知红绫身上的衣服在半空张开,好似猎鹰袭水,那条红色的绸带向上空招展,距离大漠五鬼越来越近。

      那五人再也隐藏不住,拉起陈瑕往山洞的方向飞奔而去,红绫把长袖一甩,在山壁上击了一掌,跟着又飘然跃起,众人只听到背后风声骤起,跟着眼前一花,宽大的红衣遮住月色,带着呼呼的风声,从头顶飞驰而过,红色的身影跟着垂直落在他们的面前。妖娆的女子优雅地转了一个圈,地上的白雪都没有带起半点。她的脸上戴着面纱,又包着头,不见她长得是什么模样,额头正中一颗红宝石,闪闪放光,上身一件珠光宝气的红色小衣,也同样夺人二目,下身穿一条百褶长裙,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腿,天山上积雪甚厚,她居然不畏严寒赤足站在雪中,而且每个脚指甲上也都镶嵌红宝石,更显得那白皙的脚丫娇艳欲滴。

      这身装束与东土大不相同,极具西域贵妇的风情,可这毕竟是夏天的装束,在这寒冷的瑶池边上,她的身影就好似一团无比热烈的火,要将天山上的千年白雪点燃,纵然看不到她的脸,她的气势也叫人有种不可侵犯的壮丽之感。

      看她身材婀娜,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随风轻摆,不看面容的话,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大漠五鬼万万想不到,传说中的大巫仙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四灵的传说流传了几十年了,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怎么可能有那么高深的武功?

      巫仙是不是貌美,又或者是不是姑娘,无人知晓,只是看到她好似仙女临凡一般地出现,每一个人都愿意相信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若不是这样的话,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完美了。就连陈瑕、戚沧海,一个少年,一个女子,都是那样认为。

      可世上完美的事情实在少之又少,至少从方才她与步游尘的对话来看,这个女人并不完美,甚至当她脱去衣裳的那一瞬,步游尘还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想到此处,每个人的心里又忽然觉得一沉,均有大失所望之感,巫仙在匈奴如圣女一般,连拓跋红、夏侯破、淳于炎乃至优留单于都未曾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她自然不会给大漠五鬼看到自己的面庞,也不会叫大漠五鬼知道她的伤楚,她清澈的眼睛又目光如电,朱唇轻启,冷冷说道:“听了我说那么多话,还想活命吗?”

      步游尘在平台上喊道:“他们都是出不了天山的下等人,你是什么身份?难道真的要亲手杀他们这样的人?真是叫人笑话啊!”

      红绫望着大漠五鬼,忽然仰天大笑,她的声音清脆高亢,又略带嘶哑,那么曼妙的身材,可说起话来却充满了沧桑,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岭上空回荡,叫人听到心里发毛,“他们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了,想不到……叫我在这里遇到了当年大汉的败类!”

      吴真仗着胆子问道:“尊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红绫并不回答,冷笑道:“你们的血太脏了,不配浇灌我不老宫神殿,但是要我这么放过你们,又太便宜了。好吧,我不杀你们,你们自己割掉舌头,我饶你们不死!”

      “岂有此理!”余潇怒道:“要杀便杀,武功高我就怕你?反正老子早就不想活了!你把我杀了最好,不然我就跟你拼了!”

      余潇一向鲁莽,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其他兄弟的意见,挥动菜刀对着红绫冲了过来,眼看刀锋距离红绫尚有三寸,却再也迈不动步子,刀举在半空,无论如何也砍不下来,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被点了穴道,没有人看到红绫出手,除了她的发丝轻轻飘洒,她连动也未曾动一下,她淡淡一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说罢红袖一扬,那余潇跟着腾空而起,向后翻腾了两圈,又摔去十几步远,跟着后背重重地跌在血地上,口鼻内鲜血狂蹿,竟然在刹那之间就受极重的内伤,一时再难站起。

      红绫笑道:“杀你们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可你们都有毒在身,想活命很容易,割掉舌头,跟我去昆仑山,我传你们九子六合功,每人再帮我杀九百个东土来的人,到时候,我就给你们彻底解脱。如若不从,我叫你们不但身中剧毒,而且经脉尽断,生不如死。”

      124、祸之根源

      余潇身材矮胖,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她一条轻飘飘的绸带无论如何超不过三两,可就是这不经意地抬一下手,竟将余潇的经脉全部震断。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样神奇的武功,几个人一起围了过来,更是大吃一惊,余潇岂止经脉禁断,他的拿刀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软啪啪地垂着,戚沧海精通医术,想给余潇号一下脉,哪知用手一按,手臂皮肤就爆裂开来,鲜血迸出,止也止不住,整条手臂骨骼尽碎,接都接不起来。戚沧海赶紧按住伤口,“挺住,你挺住。”

      余潇已经动也动不了,咬着牙笑道:“沧海,你毒发之时不也和我一般?现在好了,以后我天天如此,你就不必太介意啦,这世上有一个人比你还惨。”

      “别说了,别说了。”戚沧海一边用药,一边安慰道:“你一定没事的。”

      余潇忍痛说道:“我不能再拿刀了,已经废人一个,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死不敢死,各位兄弟,你们成全我,把我的头砍下来,我偏偏不要受这个妖妇折磨!”

      “不行……”戚沧海哭道:“我们是兄弟啊,怎么能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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