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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睦不由得眉头一皱,暗忖道:当年我和银萍在孔雀河遇难,与淳于炎决斗,最终是被几个鲜卑族的人救了,没想到多年以后却要与鲜卑人打仗,实在是造化无常。希望他们之中没有当年的恩公。
眼看着那队伍越走越近,陈睦的心中却反而越发忐忑,虽说弓弦已经拉满,可是他的手却好似不是自己的,有些微微颤抖,那支箭无论如何也射不下去,反而觉得心惊肉跳起来,这种感觉就算对战淳于炎的时候,都未曾有过。
周贤在一旁轻声催促道:“不是要刺杀守将吗?将军还在等什么?”
陈睦沉吟了一下,说道:“等队伍过去,免得他们向伊吾卢逃回。”
这时,山下的呼衍洁也觉得奇怪,队伍都已经到了这里,陈睦为何还不发信号呢?莫非他见我许久不至,已经提前撤退了?眼看着队伍就要过了鸣沙山,呼衍洁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那守将忽然扭头说道:“呼衍将军,听闻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怎么也有被【创建和谐家园】强盗打败的时候吗?”
呼衍洁吓了一跳,“不是说了吗,【创建和谐家园】阴险狡诈,我误中奸计,险些丧命,难道你以为我会用苦肉计,挖自己一只眼睛?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
原来呼衍洁自受伤到现在只进行过简单的包扎,连点伤药都未曾上过,揭开眼上的那块布,里面还是血淋淋的伤口,也难怪伊吾卢的守将信以为真。
守将笑道:“伊吾卢与扜泥城,互为犄角,又都是为匈奴王效力,我怎么会怀疑将军?只是【创建和谐家园】强大,我们只想牧马放羊,不想与【创建和谐家园】为敌。所以将军可一定不要说是跟我们借的兵。”
呼衍洁假意怒道:“不过是几百个强盗,我也只是途中误中埋伏,难道你们鲜卑人这也怕?这次回去,一定要把那群强盗杀个片甲不留,一雪前耻。”
呼衍洁显得愤愤不平,实则心中焦躁,那陈睦在搞什么鬼,鸣沙山不过十里,再往前走,可就真的出了埋伏圈了,天赐的良机,他就想这么错过?还是说,他的的确确已经等不及走了?
呼衍洁下意识地扭头往山上看去,只见月下一个漆黑的身影拉满了弓弦,正对着守将的后心。呼衍洁这才放下心来,陈睦还没走,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迟迟还不发令。转念一想,便以为:陈睦是想自己建功,我只负责把守将引出,如果我出手杀他,那便显不出陈睦的本领,此人也算是个英雄好汉,只可惜未免太急功好利了。既然如此,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呼衍洁猛然间向鸣沙山上一指,“有汉军!不是强盗!”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守将猛然回头,果然见鸣沙山上有一名壮汉,正用弓箭对着自己。偌大的月亮,就悬在那人身后,衬托得他好似天神下凡一般,陈睦的这个满弓已经拉开很久,只差右手的弓弦一松而已,呼衍洁忽然大喊,打断了陈睦纷至沓来的思绪,几乎都不需要过多的思考,那支夺命的箭就嗖地一声,破空而下。
他的箭术何其高超,能以箭接住别人射来的箭,别说那守将是一个九尺多高的人,就算是一只两寸的燕雀飞在九天上,恐怕也难逃一死。那支箭不偏不倚正中咽喉。守将一捂脖子,栽于马下,口中还不断地喊道:“有埋伏!快走,快走!”才说了两句,便断气了。
61、忠义难两全
呼衍洁趁机高喊道:“是汉军来袭,将军叫我们快走,快去蒲类国!快去蒲类国!”
陈睦这才令那二十多人一起呐喊擂鼓,喊声一响,山顶沙石被轻易震落,整个鸣沙山便哄哄作响,好似雷鸣,那些鲜卑人听到,真觉得是千军万马来袭,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主将一死,其他的人哪有什么主意,离此最近的也就只有蒲类国,而陈睦的箭又是从后方射来,他们只以为被断了归路。只好按照呼衍洁所说,五百多人一路狂奔,眨眼就不见踪迹,飞也似地投奔蒲类国去了。
陈睦见他们跑了,这才下山与呼衍洁汇合,呼衍洁紧走几步,埋怨道:“主公,为何迟迟不肯放箭,险些叫这厮跑了!不过这样也好,那些鲜卑人都去了蒲类国,伊吾卢没几个守军了。”
陈睦点了点头,回头对周贤说道:“你立即快马回去通知监军大人,守将已死,大功告成,叫他不必等到天明,现在就去拿下伊吾卢!明早出榜安民。”
周贤没想到陈睦真的不废一兵一卒行刺成功,而且那一箭封喉,射得又快又准,可见这陈睦果然本领高强,周贤不敢怠慢,说了声:“是”便催马而去。
陈睦等他走了,这才对呼衍洁说道:“这次多亏了贤弟,主公二字实在愧不敢当。”
呼衍洁却把手一摆,“应该应该,我身为鄯善国人,不领你们【创建和谐家园】的俸禄,以后衣食住行,全都仰仗于你,你不是主公是什么?出榜安民其实没有必要,城内之前都是蒲类国人,后来匈奴与汉军打仗,原来的住民早就走了。现在只剩下鲜卑族人,如今那里守将一死,汉军一到,把他们全都赶走也就是了。”
陈睦摇头笑道:“不妥,当初我与班超就曾说过,西域人心未附,只能安抚,不可再像过去一样横征暴敛,匈奴人以前征兵征粮,如果汉军也是如此,那西域的百姓就太苦了。”
呼衍洁微微一笑,“这也无非是你们大汉的手段罢了,小国与大国之间又哪有公平可言?只不过你们的方法不同,本质上与匈奴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本不主张与【创建和谐家园】结盟,可惜那国王……实在是令人失望。”
陈睦道:“不管怎么说,总会好过匈奴人占据此地。”
“那倒是,”呼衍洁叹道:“希望你们汉军不要像过去一样,说走就走,你们一走,匈奴人还会回来,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小国的百姓。”
陈睦拍了拍呼衍洁的肩膀,“我早就是西域的人了,今生都不会离开。”
他低下头,又去查看那守将的尸体,不看则可,看罢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蹲下身来,从那人腰间抽出一把月牙弯刀,一只手摩挲着刀刃,半晌无语。
呼衍洁见状问道:“主公,你在做什么?”
陈睦忽然一声长叹,“怪不得我射那一箭之时,心惊肉跳,没想到竟然真的杀了恩公!为了朋友,却杀了另一个朋友,我……我……”连说了两个我字,陈睦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呼衍洁问道。
陈睦眉头紧锁,痴痴地望着手中的刀,说道:“这把刀上有‘慕容广’三个字,绝不会错的。当初慕容广也曾给了我一把一模一样的佩刀,叫我走投无路之时去找他,只是我不想连累旁人,因此七年来没有过天山一次。我记得这个人就是慕容广的手下,名叫阿杰,七年前,他和慕容广在孔雀庄曾救过我一命,他们还赠了两匹赤电神驹给我,没想到七年之后,我竟亲手杀了他,这件事实在是诡异得很!”
呼衍洁也觉得不可思议,“都说山水有相逢,可真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不过主公,你也不必难过,你们本来就是各为其主,你又不知道此人就是你的恩人,更何况当初真正救你的人是慕容广也不是他,又有什么可自责的呢?”
其实,当年慕容广要赠给陈睦赤电神驹,阿杰还曾反对,只是陈睦只念及他人的好处,却不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不管如何,要不是慕容广他们赶来,自己也活不到现在,而阿杰也是其中一员,因此陈睦也把他当成恩人看待,听呼衍洁这么一说,便叹了一口气道:“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非但没有报恩,反而杀了他,你叫我的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呼衍洁冷笑了一声,拔剑将阿杰的人头砍下,陈睦大惊,“你……”
呼衍洁正色道:“主公,我这是为你好。我佩服你是个好汉,但是你不懂得如何带兵,我自幼便在军营长大,到现在足足二十年,深知军令如山的道理,你别忘了,你在所有人面前立下军令状,人头不带回去,同样是违抗军令,就算你知道了他是你的恩人又能怎样,忠义自古难两全,难道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你的恩人,你就可以背叛你的国家,你的手下,不杀他了吗?”
陈睦无言以对,呼衍洁冷笑了一声,“真正的战场上,绝不能有任何妇人之仁,哪怕你的对手是你认识的人,你熟悉的人,又或者,就是你的亲人,只要他和你不是同一阵营,你只能杀了他,战争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我也认得这个阿杰,但是我还是选择杀了他,只因为他与我的阵营不同。人头在此,你拿去请功,从此后那个王植也要敬你三分!现在人已经死了,你就算悲天悯人,也为时已晚!”
陈睦犹豫了下,抓住人头的发髻,叹道:“也许你说的对……”说完用袍子把人头包住,挂在马背上,看着鲜血渗透征袍,不由得一声长叹。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说道:“这就是了,如果不杀他,你的小命也难保,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现在我们也想明白了,之前的事,也怪不得你,我们有我们的立场,你也有你的立场,所以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陈睦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兵,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只是那声音却又如此熟悉,他立即持剑在手,指着那老叟问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62、西域都护府
那老兵干笑了两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对陈睦抱拳说道:“我们大漠五鬼有千面妙手李云帆在,什么地方混不进来?小弟吴真,拜见哥哥。”
陈睦大惊,拔剑在手,又呼衍洁说道,“这是恶名昭彰的大漠五鬼,吴真只是一个,其他人也定然混迹其中!”
呼衍洁却微微一笑,“何止大漠五鬼?那周贤已经滚蛋了,就都现身吧!”
大漠五鬼当然只有五个人,不过陆陆续续摘下面具的却是七个人,叫陈睦万万也想不到的是,银萍和陈瑕居然也在其中。此情此景,叫陈睦瞠目结舌,连呼衍洁都知道的消息,自己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萍妹,瑕儿,你们怎么会和大漠五鬼在一起?”
陈瑕咧着嘴大笑道:“骗了爹爹了,真好玩!”
陈睦之前还奇怪,队伍中有一个侏儒,手大脚大,看样子足足有五十几岁,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儿子假扮的。那瘦弱的老兵,是夫人银萍,而那拄拐的瘸子,便是有伤在身的李云帆。
陈睦怒目而视,“简直是胡来,这是你玩的地方吗?”又看了看银萍,“孩子也就算了,你这当娘的,也跟着一起胡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萍扑哧一笑,然后又忽然沉下脸说道:“胡闹的是你,明知道那周贤心怀不轨,故意给你安排了二十个老弱残兵一起送死,你也敢只身犯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也幸亏吴真机警,在周贤点兵之时,就已经偷梁换柱,这才能看到你如何建功。那些人的身手还不如我和瑕儿,是可以打仗的吗?要不是后来大漠五鬼和呼衍洁偷偷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在汉军的地位连个副将都不如呢。”
呼衍洁忙摆手说道:“经此一战,可就不一样了。以后谁敢不对主公高看一眼?”
陈睦又指着吴真问道:“那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吴真笑道:“我们也是替你不平啊,实不相瞒,嫂夫人骑着马回鄯善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尾随而至了。之后就一直扮作小兵,混在军中,那王植对你如何,我们是一清二楚。这次我们几个商量好了,决定帮你的忙,所以打晕了几个老家伙,换了鄯善的军服,跟着你一起出征来了,也免得五嫂对我们不信任,总以为我们要害你。”
银萍补充说道:“有他们五人暗中帮你,你足以在军中立足。他们只有一个要求,每个月月圆之夜,叫瑕儿给他们每人一滴血,以解当年所中的毒。”
本来按照余潇的意思,是要陈瑕每个月咬他们一口,只不过陈瑕七岁,最近刚好要退牙,牙齿已经有些松动,别说咬人,连硬点的东西都不敢吃,他们担心陈瑕下个月长不出新牙来,所以戚沧海提议,要陈瑕一滴血。这样他们不用被一个黄口小儿咬,以血为药,也体面了许多,就不会堕了他们大漠五鬼的名头。陈瑕虽然怕疼,但是爹爹需要大漠五鬼的帮助,他也就只好答应,反正这个月十五刚过,离下个月十五还早呢,看到大漠五鬼的样子,除了戚沧海和李云帆还算正常些,其他人都面目可憎,余智瞎眼断手,满头大包,余潇杀猪卖肉的出身,一身油腻,吴真需要以血冲身,才能缓解疼痛,浑身脏兮兮的,要陈瑕咬他们一口,他还真不是很愿意。
因此戚沧海的主意,大家都可以接受。银萍之前也早答应了大漠五鬼解毒的事,反正丈夫此行凶险,生死难料,左右也是一死,叫他们一起来,或许真的可以帮丈夫的忙,顺便也能试探一下他们是否真心。只不过陈睦实在勇武过人,呼衍洁的计谋也高,大漠五鬼还没来得及出手,那守将已死。他们没有暗中对陈睦下手,银萍可以确定,这几人的的确确是想与陈睦重归于好,至少瑕儿对这几人来说有些利用价值。
而大漠五鬼的目的则只是要解开身上的诅咒或者奇毒,杀了陈睦抓走陈瑕,固然也可以,只是难免要与陈睦刀兵相见,他们元气未复,就算动手,陈睦加上一个呼衍洁,胜负其实是个未知之数,另外陈瑕的血是否有效也还难说,所以选择暂时隐忍,而且他们跟着陈睦,不但可以借陈瑕的血解毒,回归大汉也多了一份希望,又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对陈睦的恨意其实已经比从前淡了不少,报仇的方法有很多,也未必一定要把他置于死地。
银萍把以往的经过对陈睦讲了一遍,问道:“事情就是这样,他们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我是个妇道人家,拿不定主意,一切就由你来定夺。”
陈睦苦笑道:“那还定夺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又何尝愿意与之为敌?”转回头对大漠五鬼说道:“此事终归是因我而起,既然你们都以为瑕儿的血可以救你们,那我自然也不反对。你们以后就留在伊吾卢,我们共享富贵,只是你们身份特殊,人人避之惟恐不及,所以不便从军,我在伊吾卢给你买安排一个住处也就是了。等有朝一日,若是朝廷要招我们回去,那咱们就可以荣归故里了,只是在此期间,还望几位尽心尽力,为我大汉做一番功业才是。”
大漠五鬼大喜过望,余智笑着说道:“什么功业不功业,那都是年少时的痴心妄想,我现在就只要你儿子按时给我解毒。你不离开西域,我是肯定不会走的,哈哈哈。”
陈睦淡淡一笑,并不言语,心中暗想:余智也算是条汉子,这么多年的苦,已经把他曾经的万丈豪情磨灭殆尽,如今只求苟活,再也没有从前的雄心壮志啦。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将阿杰的尸体草草埋葬,又见阿杰坐骑神骏,乃是一匹黄骠宝马,他便将那匹马也一并带回,然后与众人一起赶奔伊吾卢与王植汇合。
自此之后,众人就算在伊吾卢扎下根来。与王植之间小有摩擦,但总的来说,还能和睦相处。
一个月后,陈睦接到朝中的消息,升他为宜禾都尉,之后又打退了匈奴的几次进攻,将伊吾卢牢牢守住。第二年,朝廷在伊吾卢建立西域都护府,陈睦正式上任,一边在伊吾卢屯田,一边组织军民在要道建造烽火台,一家人总算过上了向往已久的安稳日子。
这段时间里,陈睦虽然也曾派了许多手下去大月氏打探陈瑜的消息,可惜南辕北辙,一无所获,夫妻二人都觉得烦恼,而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也只有通天道消息,据说那通天道逐渐崛起壮大,吞并了不少其他的教派,成立了大月氏最大教派——通天教,阿修罗自封通天教主,而外人都称它为魔教,称阿修罗为魔头,那通天教雄霸西方,不可一世。陈睦自以为安稳,却还不知道一场血雨腥风正在酝酿之中。
(本卷完)
63、再使西域
第2卷 更吹羌笛关山月 谁解金闺万里愁
班超率众回师,见到窦固之后,把以往的经过如实回报,窦固听后非常高兴,上表奏明班超出使鄯善经过和所取得的成就,并请明帝刘庄再选派使者出使西域,以扩大战果。
明帝也非常欣赏班超,认为他是难得的人才,便下诏对给窦固:“象班超这样有勇有谋之人,为什么不继续派遣他出使西域,而要另选别人呢?不如直接提拔班超担任军司马,让他继续完成出使的任务。”
窦固则认为班超的手下太少,想给他再拨一些人马。班超却道:“原来的三十多人与我出生入死,我带这他们就足够了,如果发生意外,人多了反而更增加累赘。更何况还有陈睦、王植两员大将镇守伊吾卢?若有需要,我再找他帮忙也就是了。”
窦固当即应允,只是班超这一次再使西域,情况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原来于阗国王广德刚刚攻破莎车,在天山南道称雄,北匈奴派使者驻在于阗,对外说是保护它,实则掌握着于阗的大权,班超出使不太顺利,有人便向班超提议,请陈睦帮忙。班超则摇头说道:“不妥,陈睦一旦帮忙,那就是要打仗了,西域军民好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应该继续屯田,休养生息。”
不过此时距离与陈睦分别已经有些时日,班超也有些想念,想去见一见他,又担心于阗的事务前功尽弃,于是便写了一封书信,托人送去。
信中大致的意思是:本以为这次立功,窦大人应该叫愚兄返回洛阳,不料得皇上赏识,派愚兄再次出使西域,如今在于阗国游说,料想不久之后你我兄弟便可重聚。然后又提醒陈睦在要道布置烽火台,以通消息。
陈睦接到信之后,自然十分高兴,将阿杰生前的坐,要那信使带回给班超,回信说:此马名曰黄骠,也是千里良驹,转赠兄长,以作回谢之意,望兄长乘此快马,早日与弟弟团聚,弟弟思念兄长,真望眼欲穿。
信虽然不长,短短数句,却是发自肺腑。陈睦还亲自送那信使离去,心情自然大好,笑呵呵地回转府中,刚一进门,就被银萍一把拉住,激动地问道:“睦哥哥,班超是不是有书信?”
陈睦笑道:“我正要和你说,兄长二次出使西域,料想不出几日,就能与我们见面了。”
银萍却道:“他来与不来,我不关心,我只问你,信中可曾提到瑜儿的下落?”
陈睦一愣,“这……这倒不曾提起。”
银萍闻听,立即转过身去,“看你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以为找到了瑜儿,却原来只是因为班超又出使西域了。你是不是早就把瑜儿的生死给忘了。”
陈睦忙劝道:“这怎么会忘,只不过兄长他军务繁忙,又或者怕你我牵挂,所以不曾提及,我相信此事他一定尽心尽力,只要有瑜儿的消息,他一定送达。”
银萍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军务繁忙倒是可能,至于他是不是尽心尽力找瑜儿可就难说的很。毕竟那不是他的孩子。”
“夫人,能与兄长团聚,总是喜事,你又何必闷闷不乐的呢?这么久以来,我也不知已经派了多少人去寻瑜儿了,可惜得到的都是通天道的消息。”
银萍愁眉不展,“说实话,我不觉得留在这里有什么安稳,那通天道日益壮大,淳于炎也不知所踪,我真担心他们有朝一日会找上门来。现在我们已经没了瑜儿,希望瑕儿他……”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担心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陈睦怕银萍忧郁成疾,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瑕儿最近跟呼衍洁学武,不知进境如何?”
银萍没有听到大儿子的消息,心情不佳,就随口说道:“你只忙于修筑烽燧,也知道关心自己的儿子吗?”
陈睦笑道:“想常驻西域怎么能没有烽燧,兄长来信也刻意提醒,我早早动工,就是不想叫兄长担心,等忙完这一阵,自然亲自去考察瑕儿的武艺。”
银萍道:“武艺就没如何见长,力气却大了不少,每天给军营里挑水,一天七八十个来回,累也累死,他才几岁啊,我叫那呼衍洁不要这么惩罚孩子,孩子找我哭诉,我就和呼衍洁说了,结果那个做师父的执意不肯,还说什么这是当初和你约定好的,我有心不把孩子给他教,可他只要一看到瑕儿,便要罚他,吓得孩子不敢出门。我真是气也气死,那个人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走,就好像故意赖在我们家耍无赖一样,我有心和你说,你又一天到晚,忙这忙那,多少日子了都不回府中。那呼衍洁可得了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陈睦哈哈大笑,“你的睦哥哥还没死呢,哪里来的孤儿寡母?”
银萍掩口轻笑,在陈睦胸口捶了一拳,“成天不回来,和死了也差不多。”
陈睦抱起银萍,转了个圈,笑道:“我知道你恼我,可军中的事情太多,也不能不理,好在之前就已经修筑了烽火台,以后就可以多陪陪你们了。”
银萍偷偷瞄了瞄门口,低声说道:“光天化日的,你快放我下来,叫人看到多不好。”
陈睦吻了吻银萍的粉颈,笑道:“看就看,你是我陈睦之妻,旁人管得了吗?”
正说话,门帘一挑,呼衍洁却闯了进来,“瑕儿出来!”一见陈睦和银萍如此亲热,立即退了出去,“主公……”
银萍推了陈睦一把,“你看你!”说罢推开陈睦进了里间屋回避。
陈睦心中不悦,叫呼衍洁进来,质问道:“贤弟,我这些日子不在府中,你都是这么硬往里闯的吗?”
呼衍洁垂首说道:“这……嫂夫人对瑕儿太过溺爱,我不往里硬闯,瑕儿可就被她放走了。”
陈睦冷冷说道:“我听说你最近总是惩罚瑕儿,一天往军营挑水,有七八十回之多,他最多也不过七八岁,怎么能经受得起你这么折腾?你若是觉得瑕儿资质鲁钝,不肯传授武艺直说就好,当初你我的约定自此作罢也就是了。”
64、玉影连环
呼衍洁却微微一笑,“我教瑕儿尽心尽力,可从没有一天懈怠。主公何出此言呢?”
陈睦道:“那他可曾学会你一招半式?”
呼衍洁摇头道:“实不相瞒,习武之人,我见过不少,但是像瑕儿这样的资质,实在是天下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