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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楼兰》-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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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难以立足

      陈睦犹豫了一下,没有言语。家眷随军交给呼衍洁,虽然可以保证鄯善国王无法对他们下手,却被呼衍洁控制,如果他要以瑕儿和银萍来要挟,那就糟糕至极。此人刚刚投降,陈睦又怎能完全信赖?

      呼衍洁知道陈睦的顾虑,微微笑道:“你不信我?”

      陈睦忙解释道:“不是,按照盟约,这次出征,是我大汉骑兵与鄯善的一千步兵联手,大汉的一千人由我统领,可鄯善的步兵未必肯浴血奋战,所以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替我照顾家眷,未免太屈才了。”

      呼衍洁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你我萍水相逢,我又是突然倒戈,是个降将,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可不想再带鄯善的兵马,这样吧,大军开到伊吾卢,夫人和瑕儿依旧随军,咱们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暂且休整半日,明日此时,你给我一把青铜剑,一匹战马,你我合作立一场功劳,天明之后,我把伊吾卢交给你!非但如此,青铜剑、战马、全都悉数带回。你以为如何?”

      陈睦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么有把握?”

      伊吾卢虽然是弹丸之地,但是守军不少,凭借一人便想拿下又谈何容易。

      呼衍洁微微一笑,“大不了战死,以表我心。也免得你和夫人总是疑神疑鬼。我若不成事,你再带大军平定伊吾卢,料想也不是很难。”

      陈睦抱拳说道:“那就依你,你若是不耗一兵一卒,办成此事,我陈睦便向窦大人推荐你……”

      “不必!”呼衍洁暗道:你要推荐我去别处做官,那还如何能再见到银萍?我宁愿今生与美人常伴,也不愿做你们【创建和谐家园】的官。更何况,大【创建和谐家园】才济济,我在那里又怎么能一展抱负?因此他立即否决,“我若成事,你便把瑕儿交给我做徒弟。其他的赏赐,我一概不要。”

      陈睦微微一愣,这个要求实在是有悖常理,还指望呼衍洁来限制王植,却不料,呼衍洁在大难之后,再也无意仕途。不过有他帮忙陈睦求之不得,管他是为了什么,只要拿下伊吾卢即可。他要教陈瑕习武,陈睦也早就应允,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笨孩子做【创建和谐家园】。暗自琢磨,呼衍洁大概是看上了陈瑕的某个优点,只是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陈瑕有什么可取之处,除非是为了舍利子……再转念一想,又绝无可能,呼衍洁不是大漠五鬼,他要舍利子又有什么用,他也不可能知道陈瑕的来历。

      不管怎样,就当是试探一下他也好,陈睦没有任何理由反对,“既然如此,那陈某也不强求了,拜师之事,我早已应允,你不嫌弃瑕儿资质鲁钝就好。”

      呼衍洁又望了银萍一眼,说道:“那就等我平了伊吾卢再说,前方战鼓催得紧了,咱们立即上路。”

      几人也不收拾行装,牵了两匹马,直接去城外军营,到了营寨,一千骑兵、一千步兵已经整装待发。王植骑着高头大马伫立在队伍最前面,见陈睦姗姗来迟,心中不悦,也不下马打招呼,用马鞭指着陈睦说道:“将军可真是好雅兴啊,叫两千大军就等你一人!”又看了一眼银萍,冷笑道:“原来是个贪恋温柔乡的好色之徒,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找女人,真不知道班超为何向窦大人推举你。”

      陈睦毕竟与这些人都不熟悉,而且军务在身,不便与王植发生口角,笑了笑说道:“在下不才,不过是班超大人看得起,监军大人,你我都是为国出力,还是不要说那些扰乱军心的话好。我姗姗来迟,是为了收降一员勇将,不是贪恋什么温柔乡,这位是……”

      正要把呼衍洁介绍给王植,呼衍洁却上前说道:“在下安洁,参见将军。”

      陈睦眉头微皱,呼衍洁却对他点了点头。陈睦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用一块麻布蒙住受伤的眼睛,又把鲜血涂满了脸,他那天是便装赴宴,现在身上无盔无甲,鄯善的军兵也认不出他,陈睦旋即明白,呼衍洁毕竟是鄯善的御前将军,在场的步兵有不少鄯善人,即便国王对他不起,呼衍洁也不想背负一个投降叛国的骂名。日后再被人认出,那则另当别论。

      王植傲慢得很,在马上不理不睬,“一个独眼龙,能有多大能为,值得叫我们大军等这么久吗?”

      陈睦不想与他计较,牵过白龙马,左手抱着陈瑕,飞身而上,“时间不早了,出征。”

      “慢!”王植见他出征还带着孩子,更加恼怒:“陈将军,难道你不知道这次是去上阵杀敌吗?带着孩子成何体统?我们这一千铁骑,千里迢迢而来,也不见有人带家眷。你舍不得老婆孩子,干脆回东土种地的好。”

      陈睦笑道:“这次攻打伊吾卢,势在必得,按照窦大人的吩咐,以后常驻那里,诸位也可把家眷接来。西域是疾苦之地,我们出征在外,常年不能与家眷团员,对士气也大有影响。另外我妻银萍是女中豪杰,同样也可以上阵杀敌,我儿箭术绝伦,再过个三年五载,也是一员勇将,我带这他们绝不会拖累诸位的。”

      王植不以为然,“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如何了,拿下伊吾卢,立下战功,一切都好说,倘若失败,别说你人头落地,妻儿性命也难保,别说本监军没提醒你。走吧!”

      陈睦说话没人肯听,王植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开奔伊吾卢,根本也不管陈睦如何。

      陈睦作为主将,反而只能跟在队伍最末,呼衍洁见状对陈睦低语道:“汉军只服王植,却不服你。纵然拿下伊吾卢,你在【创建和谐家园】那里也难以立足。”

      陈睦点了点头,“我岂能不知?所以我与你一起去打伊吾卢,免得叫军中将士,瞧我不起!”

      “睦哥哥!”银萍担心他的安危,正要劝阻。

      陈睦却摆手说道:“我自有分寸,呼衍将军,能否把你的计划提前告知?”

      呼衍洁笑了笑,“将军这是信得过我,才要与我一同出征,不过其他的事你都不要管,你只需要带二十人在伊吾卢城西北鸣沙山山坳里埋伏即可。我去伊吾卢,谎称【创建和谐家园】强盗大举进犯鄯善,我战败前来借兵。”

      陈睦有些明白呼衍洁的意思,“他肯借吗?”

      58、军中立威

      呼衍洁道:“伊吾卢与鄯善互为犄角,守将与我有一面之缘,我亲自去求,他必定派兵救援,等他出兵到了山坳处,你便叫人摇旗呐喊,也不用出兵,等我把守将一剑刺死,则伊吾卢唾手可得。不但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还能叫王植对你刮目相看,你也好在军中立威!”

      陈睦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呼衍洁敢夸下海口,原来有此妙计,“将军果然有勇有谋,也难怪战无不胜!你跟着我实在是可惜了。”

      呼衍洁轻叹一声,“将军二字,再不敢当,我已经心灰意冷,实不相瞒,我三十几岁依旧孑然一身,功名利禄的确是好东西,怎及得陈兄娇妻爱子,实在令人羡慕……”

      说到这里,呼衍洁也觉得失言,改口道:“得胜以后,伊吾卢如何处置,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只是不要对旁人提起我来。”

      ……

      一夜奔袭,不必细表,到了次日,大军在距离伊吾卢西南方三十里之外安下营寨,此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只是此时被白雪覆盖,远远就能见到一座孤城,再往北去,过了天山,便是更加苦寒的鲜卑地界。此地虽然不大,却连通鄯善、鲜卑、匈奴、蒲类等多个国家以及势力,不管东南西北,这里都是一处要道,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而整个哈密地区在后来被称为新疆的东“大门”,因而此地连年战事不断。

      窦固此前已经在这里大破匈奴王,可是汉军一走,匈奴就去而复返,此地百姓不胜其扰。陆续迁走,而匈奴是一个游牧民族,来这烧杀抢掠一番,见这里的人都走光了,也就置之不理,如今在此地的是鲜卑部落里的一个分支,但鲜卑那时各个部落分崩离析,并不团结,这个分支部落不愿得罪匈奴人,便答应每年向匈奴进贡一些羊皮,匈奴则允许他们在这里驻兵放羊。

      此地水草丰美,鲜卑也是个游牧民族,没有战乱之时,他们的日子过得倒是十分舒心,即便是进贡点羊皮,也好过去鲜卑地界与同族的人为了争夺地盘,拼个你死我活。

      鄯善国此前也要对匈奴称臣,因此呼衍洁与伊吾卢的守将彼此认得。

      那时的通信也没有那么发达,鄯善与汉结盟的事,还未传到这里。

      汉军扎好营寨,陈睦立即升帐,把之前与呼衍洁商议好的计划,简略对手下将官讲了,只说自己要带二十人,去平定伊吾卢,未免军有奸细走漏消息,其中细节却不多说。

      大多数人,都不发表什么意见,唯独王植坚决反对,拍着桌子大声说道:“这里的守军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你身为主将怎么能冒这个险?虽说只带区区二十人,他们死了不要紧,你若死了,军心大乱,这仗还怎么打?”

      陈睦微微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既然如此,不如由监军你去办这件事,先说好,咱们立下军令状,若是失败就提头来见!”说完抄起一支令箭往地上一扔,在场众人谁也不敢答言,没想到这位主将还未出征,先给监军来了一个下马威,也有那与王植不和之人,乐得看这个热闹,倒要看看王植敢不敢接这支令箭。

      王植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眼那支令箭,却不伸手去拾,他也知道此行凶险,哪里肯轻易签什么军令状,冷笑了一声,说道:“笑话,哼,我在扜泥城前说了你几句,你这人心胸狭窄便想报复我是不是?我是窦大人派来的监军,你的计划我不同意。”

      “那依你之见呢?”陈睦笑这问道。

      王植昂起头,傲慢地说道:“只需两千将士团结一心,一鼓作气,就能把那座孤城拿下。何必大费周章?”

      陈睦缓缓摇了摇头,“监军大人,我问一句,当年窦大人败匈奴王于此,耗费了多少人马?”

      王植面沉似水,道:“三千左右,那又怎样?”

      陈睦笑道:“那就是了,窦大人都要耗三千人,我们区区两千人,还有一半是鄯善的兵马,就算能够取胜,也要损失惨重,如果之后匈奴人反扑,我们又何以相抗?”

      王植不以为然,“哼,当年匈奴有多少人马,你又知道?现在驻扎于此的不过是鲜卑的乌合之众,打着匈奴的旗号,狐假虎威而已。为什么我们要损失惨重?”

      陈睦道:“那敢问监军,现在伊吾卢有多少兵马?”

      王植初来乍到哪里知道伊吾卢有多少兵马?被陈睦一问,顿时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陈睦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伊吾卢驻军五百,但鲜卑族精于骑射,人人尚武,所有人口加在一起少说八百,多则三千,如果人人都要与汉军为敌,那伊吾卢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并不是那么好打的。此地北接天山,西属匈奴,如果不能一鼓而下,他们有人突围出去,等匈奴人带大军前来,那势必要陷入苦战。作为监军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却对主将指手画脚,是何道理?”

      王植哑口无言,“伊吾卢的情况,你……你又是从何知晓?”

      陈睦笑道:“我在西域十几年,当然对各个地方都了如指掌,所以班超大才推举我做这个主将。监军、诸位,陈某知道,你们都是窦大人的得力干将,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英雄猛士,陈某不才,不过一介牧马草民出身,你们不信我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西域诸事,纷繁复杂,不是完全靠武力就能解决。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对伊吾卢的情况并不了解,纵然皇上天威浩荡,我大汉兵强马壮,可一味强攻也只会损兵折将,这一次我陈睦愿带二十人独闯伊吾卢,直接取了那守将首级,不是比耗费人力要强上许多?”

      王植早就看陈睦不大顺眼,心中暗道:好良言也难劝该死的鬼!我好意叫你不要冒险,你却把我折辱一番,你要送死,我又何必拦着?

      当即冷笑道:“既然你有这个报国雄心,我也不便阻挠,只不过如你所说,军中无戏言,你想去可以,却不能扰乱军心,签了军令状,成功之后你便是都尉,若是失败,呵呵,提头来见吧!”

      59、老弱残兵

      王植说罢以脚尖踢起地上的令箭,那支令箭竟直奔陈睦面前的桌子飞来,笃的一声刺进在桌上的一张地图,他力道不小,令箭刺入桌子半寸多深,尾部突突直颤,那令箭的箭头正钉在伊吾卢处。

      手下那些偏将、副将、旗牌将见他露了这么一手,都拍手叫好。王植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陈睦尴尬地面对众人。有些人幸灾乐祸,心中暗想:陈睦啊,陈睦,你与班超交情虽深,又能如何?想去伊吾卢刺杀守将,谈何容易?王植的武艺高强,尚且不敢冒险,你一个新提拔起来的官,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陈睦点了点头,“窦大人的手下果然本领高强,陈某领教了。佩服,佩服。”

      有偏将撇着嘴说道:“只是陈将军未免太不识好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也有好心人劝道:“是啊,将军,监军大人心直口快,也是怕你有失,我去替将军求情,军令状可以不签。”

      陈睦神色冷峻,将众人环顾一便,不管是好言相劝,还是恶语相加,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屑之色。还有的与王植关系不错,干脆直接出了大帐,不理陈睦。

      过了半晌,陈睦忽然哈哈大笑,“各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如监军大人所说,军中无戏言,既然我已经说了要去,就一定会去。周贤,点二十军中好手,随我出征。”

      周贤是他的副将,却和王植是一条心,说了声得令,转身出帐,在鄯善军中挑了二十个老弱残兵,在门外列队等候。

      陈睦又吩咐手下从事,叫他准备一张黄旗,当着众人的面写下军令状。然后又把军营里的事务简单安排一番,倒也井井有条,只不过这些都是些平平常常的琐事,显不出陈睦有多大的能为来,而且陈睦为了证明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成功,也没有说明如果他战败之后,军队应该如何处置,连个备用的计谋也没有,因此那些将官依然不服者居多。

      众人离开之后,陈睦回头对身后的呼衍洁说道。“呼衍将军,你和我一起去吧。”

      “叫我安洁即可,”呼衍洁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主公,你真的要去?真不怕我设计害你?”

      陈睦笑道:“若是战败,我在军中颜面扫地,又有什么面目留在这里?班超虽然保举我做这个主将,可下面的人却有眼无珠,若不能凭此一战,在军中立威,我这个将军处处受制他人,那也不用再做,与妻儿继续牧马放羊也就是了。既然无论如何不能在军中站住脚跟,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怕者何来?那就不妨赌这一把。我不赌其他,只赌你是个可靠之人,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呼衍洁竖起拇指,“这叫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陈兄当机立断,我还真是佩服得很。等我们提着守将的人头回来,就叫这些庸人全都闭嘴!”

      陈睦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对不起班超大人的期望!你若欺我,那我说不定只能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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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视而笑,陈睦道:“到时候才知道。”

      出了大帐,周贤带着二十个兵早就等候多时,陈睦一见全是老弱病残之流,有那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有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瘦子,最可气的,这其中居然还有一个拄拐的瘸子,一个个长得稀奇古怪,歪瓜裂枣,哪里是当兵的材料?陈睦不禁眉头微皱,“周贤,这就是我要你找的好手?”

      周贤皮笑肉不笑,抱拳说道:“启禀将军,王大人的意思是,既然你一定要去刺杀伊吾卢守将,又不想我军受损,所以特意拨给你鄯善国的几个人,他们那边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了。要想我军不受损失,那自然是用他们的兵最保险。你若不满意,不如我去回禀王大人,再另选二十个,只是军情如此紧急,我怕是来不及啊。”

      呼衍洁听到周贤如此羞辱鄯善的人,心中恼怒:这些【创建和谐家园】未免也欺人太甚,我也曾是鄯善御前将军,几时我的手下都成了老弱残兵?

      他可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不免替陈睦愤愤不平,怒吼道:“放屁!你不过是一个参军,居然有令不行,还拿这些老弱残兵以次充好,按律当斩!你当我家主公是傻子吗?看不出你的龌龊伎俩?”

      呼衍洁久居高位,言语之间自有一番威严,周贤见他相貌凶恶,言辞犀利,不敢得罪,忙摆手说道:“这话从何说起呀,……这,这都是监军大人的意思……要不我这就再去问问他,给陈将军换一批人吧!”

      陈睦只是淡淡一笑,“不必了,既然是监军大人的意思,那就这样吧。等我凯旋归来,这二十人各有封赏也就是了。辛苦你了。”

      周贤见陈睦似乎有些软弱,便不再担心呼衍洁为难他,赔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国出力嘛……”

      陈睦鼻子里轻哼一声,对那二十几人说道:“来人!将周贤绑了,一起带走!”

      那二十个老弱残兵,在军中都是负责烧火做饭的,哪里打得了仗,明知道此去是送死,自然对周贤怀恨在心,他们又不是汉军,也不必听周贤的话,陈睦一声令下,一帮人就把周贤捆了个结结实实。

      周贤大惊失色,“将军,你这是何意?”

      陈睦冷笑道:“你不是说大家都是为国出力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一起上阵杀敌,难道你不想为国出力?”

      “那也不该捆着我啊!”周贤吼道。他这一喊,众多将官士兵便全都向这边看。王植也在他的帐前,远远看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陈睦道:“我是怕你不肯出力,所以捆着你。这么说,你也肯为国出力了?”

      “不为国出力,我来西域做什么?”周贤只得如此说,心中却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实在应该把军中的好手全都叫来。

      陈睦随手一甩,宝剑出鞘,迅速在周贤面门划过,剑尖划过周贤的鼻尖,削掉他额前的一丝头发,周贤却没受一丁点伤,他只觉得寒光一闪,身上的绳索骤然弹开,而陈睦的宝剑早已经回了剑鞘,出剑,收剑,快得简直无与伦比。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刚才的话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天黑出发,得了功劳你也有份,但是……若是我凯旋回来,得知不是监军大人叫你这么做的,我便要按军法处置!你好自为之!”

      远处,王植不禁眉头一皱,暗忖道:这个陈睦还真有些本领。

      60、一箭定乾坤

      是夜,月明如灯,陈睦带兵赶往伊吾卢西北七十里处鸣沙山埋伏,呼衍洁则单枪匹马去伊吾卢请守将出兵。

      鸣沙山虽说是山,可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沙堆,方圆十里,高有三十丈左右,沙粒细而无土,山的四面都是草场,山顶却有一眼清泉,其他地方都是沙子,唯独泉眼四周水草丰茂,柳条河从山下蜿蜒流过,再穿过伊吾卢,常年不息。清风吹动,山上的细沙滑落,又或者有人走动,山顶沙子彼此摩擦,会伴有异响,时起时伏,强时如雷鸣高亢,弱时似牧笛悠扬,故此得名。

      陈睦等人在泉眼处蹲守,一直等到半夜时分,也不见呼衍洁带兵过来,周贤有些沉不住气,便低声问道:“陈将军,你的那个家将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真的可以把守将引出来?天到了这般时候了,我看不如先回去,军令状的事,我会替你向监军求情。”

      陈睦抬头看看天色,料想此时已经近四更时分,再过一会天可就要亮了,莫非呼衍洁假意帮我,实则想趁此机会越过天山投奔匈奴?若是如此,匈奴大兵南下,我这一千多轻骑,可就全都要阵亡。他又向我献策,叫银萍和瑕儿随军出征,莫非想以诱惑我离开,然后家眷作为要挟?

      转念又一想,应该不至于,他若是去匈奴地界搬兵,起码也要几天的路程,他要我只守一夜,应该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再者王植也不是泛泛之辈,绝不会叫呼衍洁轻易得手。大不了他请不出守将,那时,我便真的杀奔伊吾卢,仗着手中宝剑和一身武艺,取了守将的头颅再说!

      想到这里,陈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慌什么?天不是还没亮?”

      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远处马蹄声响,陈睦心中暗喜,压低声音说道:“来了,谁也不许出声!”说完抽弓搭箭,瞄准山下的路,只等这守将一出现,便一箭射死他。本来按照呼衍洁的意思,是鸣沙山先发一个信号,扰乱军心,然后他突然从背后出手,刺死守将,不需要陈睦动手。陈睦却想:呼衍洁毕竟身在敌军之中,他如果动手恐怕要深陷险地,那就不如由我先出手,我若不中,呼衍洁再发难也不迟,合我们二人之力,才能万无一失。

      不多时伊吾卢的人马赶到,月朗星稀,也没有点火把,陈睦隐约看见呼衍洁与那守将并骑而行,走在队伍最前面,总共五百多人,除了那为首之人有一副盔甲,其他人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显得不太整齐,一看就是鲜卑族的人。

      陈睦不由得眉头一皱,暗忖道:当年我和银萍在孔雀河遇难,与淳于炎决斗,最终是被几个鲜卑族的人救了,没想到多年以后却要与鲜卑人打仗,实在是造化无常。希望他们之中没有当年的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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