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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楼兰》-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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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不说喽。”陈瑜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

      “说!”不料呼衍洁武功高强,懂得内功心法,耳音极佳,他听到话有蹊跷,拨马而回,用马鞭指着陈瑜喝道。

      陈睦心中暗叫糟糕,但此时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陈瑜反而气定神闲,高傲地仰起头,冷笑道:“我刚才叫你,你理也不理,现在又来问我,我却不想说了。”

      “岂有此理!”呼衍洁料想事关重大,否则陈睦又怎么会出言阻止,陈瑜越不说,呼衍洁就越想知道,对着陈瑜威胁道:“你想戏耍本将军?”说话间马鞭已经高高举起,陈睦赶紧挡在儿子面前,“将军息怒,他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他说的话何必当真?”

      呼衍洁不依不饶,“我只知道童言无忌,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你们的话却不可信,我宁愿相信他的话呢。”

      陈瑜心中暗笑:你说的那是寻常的小孩子,可不是我,你家小爷不但会撒谎,还能骗得你晕头转向。

      表面上他却装作可怜躲在父亲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说道:“爹爹呀,爹爹,你不是说呼衍洁是鄯善国的栋梁,是一个英雄人物,他以一人之力,守护鄯善,其功劳堪比圣贤呢,这样一个英雄,一个圣贤,怎么会当街欺负我一个小小顽童?”

      呼衍洁神色微微缓和,这叫“千穿万穿,马屁【创建和谐家园】”,这话如果是陈睦奉承,呼衍洁多半不信,可赞誉之词是出自一个幼童之口,他便信以为真,原来自己在【创建和谐家园】心中还是个大英雄,这倒是出乎意料,手中的马鞭似乎也变得沉了,无论如何也抽不下去。

      陈瑜见状又说道:“爹,你常教导孩儿,‘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什么呼衍将军只对阿布提王子那么好,却对我们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这么差,莫非孟子的话是错的?要不就是爹的话是错的,我看呼衍将军算不得大英雄,也算不得圣贤?”

      陈睦无言以对,更不知道陈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呼衍洁反而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儿,我今天是看走了眼。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也不是什么圣贤,难得陈兄看得起,对我如此褒奖。”

      陈睦附和着微微一笑,“应该应该,我和班超大人最敬重英雄。”

      呼衍洁笑道:“好吧,之前就当是我的错,就算我不是圣贤,也应该向圣贤学习。陈兄,在下今日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陈睦还怀抱着幼子,不便回礼,只能说道:“岂敢岂敢。”

      呼衍洁点了点头,“那究竟你与班超大人讨论了什么呢?”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好汉,不是几句好话就能晕了头的,国家大事更是不敢儿戏,因此依旧刨根问底,只是态度缓和许多。

      陈睦哪里敢说出实情,支支吾吾正不知如何是好,陈瑜却笑道:“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司马大人不是要请呼衍将军去驿馆赴宴吗?司马大人说: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正好一起参习武艺。你又说:叫娘做几个别致的小菜,一起饮酒呢。”

      陈睦眉头深锁,心中越发奇怪,这件事极为机密,陈瑜怎么却好像亲眼得见?就算要请呼衍洁,也应该是班超出面,自己是什么身份,哪有资格请呼衍洁赴宴?

      只好说道:“在下……身份低微,确实不敢开口。”

      呼衍洁心情大好,“原来是为了此事……”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好,作为鄯善的御前将军,能与大汉的使者促膝长谈,也在情理之中,以后也好多多交流。如此,就叨扰了,黄昏时分必定赴宴。”

      本来呼衍洁对大汉使者并不友好,连班超也没有把握请的动他,却不曾想,叫陈瑜三言两语就把他说动了。陈睦的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欣喜,“多谢将军赏脸!”

      陈瑜忙道:“爹爹,你都请客了,我也想请公主阿曼一起来。”

      阿曼甜甜一笑,“那好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照顾弟弟。”

      呼衍洁摆手说道:“我去赴宴没问题,但是阿曼公主年纪太小,不便前去,讨论武艺,她也不懂,她又是未来的王子妃,所以……小孩儿,你的这个要求,我可不能答应!国王陛下也不会答应。”

      陈瑜闻听大失所望,自己废了半天唇舌,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也不懂那些男女之事,只是想多看阿曼几眼罢了,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达成不了,未免更加难过。

      只能眼睁睁看着呼衍洁将阿曼带走,陈瑜却无能为力,阿曼还时不时回头望上一眼,两个小孩儿,四目相对,均有些依依不舍之意,她这一去,必定深藏宫闱,想要再见一面谈何容易?

      迎面又见班超骑着白马赶来,他本来是要去找呼衍洁,没想到呼衍洁又去找王子,因此扑了个空,刚好在此地碰见,便对呼衍洁说起赴宴之事,呼衍洁闻听哈哈大笑,“我已知晓,你和陈睦备好酒饭,我一定赴宴!吃的不好,我可不答应。”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班超远远地看到陈睦父子三人站在当街,心中便已经了然,对陈睦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29、双生之子

      回到住所,陈瑕依然昏迷不醒,班超特地请来医生来给陈瑕看伤,没想到的是,李云帆的一掌出手极重,别说陈瑕不过是个七八岁的顽童,就算是大人,如果没有练过武功,也未必经受的住,但那医生无论如何也诊断不出陈瑕伤在何处,看了许久,频频摇头。

      银萍不无担心地问道:“瑕儿究竟怎样?”

      那医生按着陈瑕的脉搏,说道:“令郎脉象平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内伤。”

      陈睦皱眉道:“这怎么可能?李云帆的那一掌,号称开碑手,连石头都打得随,瑕儿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呢?”

      银萍嗔道:“难道你还希望儿子有伤不成?我早就说过,不要与那些【创建和谐家园】为伍,你偏偏不听,连两个儿子也险些丧命,我看不要出使什么西域,荣华富贵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应该得的,说什么要我们母子过上安定日子……现在又如何?”

      慌乱中,银萍又抱起陈瑜:“就趁那五鬼没找来,我们立即离开鄯善。瑕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银萍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如果瑕儿真的死了,她要怎样,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伤心欲绝,又替陈瑕担忧。

      陈睦正色道:“大丈夫受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跟随班超大人,又岂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萍妹,我早说过,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都在大漠流浪,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大漠五鬼要找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年,我们能躲到哪里去?萍妹,我已经想好了,我再也不想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也不想东躲【创建和谐家园】,苟且偷生,既然班超大人看得起我,我自当为大汉尽一份力。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走的,如果大漠五鬼要来,我就用手中宝剑与之一战,哪怕最后死了,也绝不后悔。”

      班超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知如何劝慰银萍,他先叫医生回避,然后说道:“陈睦,你孩子受了伤,夫人恼你也在情理之中。今晚的夜宴我看你不必去了吧,就好好陪陪夫人。”

      陈睦立即反驳道:“呼衍洁勇冠三军,我既然答应了大人,一定赴汤蹈火,又岂能因私而废公?今晚我一定要去。”回过身又对银萍说道:“萍妹,这是我建功立业的机会。难道你真的忍心叫我碌碌一生?”

      银萍看着丈夫殷切的脸庞,不由得心中一软,天下有志的男子谁不想功成名就?陈睦隐忍多年,那份雄心却从未死掉。这次跟班超出使西域,是陈睦翻身的最好机会,却也是最大的冒险,银萍心里宁愿丈夫平凡一生,也不想他冒这个险。

      还在犹豫之时,陈瑜却说道:“娘,今天呼衍洁耀武扬威,好不神气,那鄯善国的王子也瞧我不起,只因我现在还是一个贱民之子。娘,我也想与精绝的小公主一起玩,如果爹做了大官,那我们出来进去就有人保护,弟弟也不至于被大漠五鬼带到城外去,当官的和草民就是不同,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一样,所以娘,我不要做草民了,你就叫爹爹去吧。”

      其实阿布提虽然身为王子,但心地纯良,并没有那么多世俗之念,只是陈瑜心中自卑而已,从前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在大漠打猎牧羊,接触的人和事与现在大不相同,陈瑜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如别人,如今在那些贵族面前却总觉得低人一头,如果父亲成功抓住呼衍洁,便有机会升任【创建和谐家园】,那时自己也可以在阿布提面前扬眉吐气。

      银萍见他父子都是如此,只好轻叹一声,“但愿一切平安。”

      班超闻听大喜,当即解下腰间胜邪宝剑,递给陈睦:“我这把佩剑你拿着。”

      作为武者,谁不想有一把神兵利器?班超与陈睦不过是萍水相逢,却以如此贵重的宝物相赠,足见他对陈睦的信任,这怎能不叫陈睦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道:“大人,这怎么可以……”

      班超把手一摆,“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还记得你我初次见面之时,你为了救银萍,用宝剑挡下我的弓箭,结果就再也找不到了,这把剑就当作是我赔偿给你,不得推辞。”

      陈睦见班超心意颇坚,不容推辞,只好说了句:“多谢大人。”

      班超语重心长地说道:“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不是为了你我个人,而是为了我大汉江山永固。希望你今晚用它多杀匈奴人,为我大汉在西域立威!”

      陈睦感激涕零,当即拜倒于地。

      银萍又是一声轻叹,她知道陈睦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班超对他如此器重,就算此刻叫陈睦去死,他也会心甘情愿,只是他若死了,撇下孤儿寡母,又该何去何从?银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家,已经举目无亲,她实在不敢想像,没有陈睦的日子要怎样渡过。

      送走班超,陈睦又来安慰银萍,只说今晚必定成功,叫她不要太过担心。

      银萍担心陈睦有失,更担心幼子的状况,也不想和陈睦多说什么。

      陈睦劝了几句,又把陈瑜叫到面前,阴沉着脸问道:“瑜儿,班超大人要请呼衍洁赴宴,你是如何知晓?”

      陈瑜道:“子曰:隔墙有耳。不小心偷听到的。”

      陈睦如何肯信,他自幼习武,内外兼修,什么风吹草动,他会不知道?更何况陈瑜才有多大的修为,若是在暗处偷听,陈睦不可能察觉不到,“休得瞒我,你知不知道,此事不但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生死,还关系到大汉千千万万军民的性命?”

      陈瑜倔强地扭过头去,“反正我就是偷听到的,说来你又不信,那又何必问我?我的葫芦被人偷走,你也没本事拿回来,现在反而斥责于我,是何道理?”

      陈瑜一向倔强,他不肯说,就算挨打也是不会说的,陈睦这做爹的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压了压火,“好吧,我信你一次。这件事你对他人讲过没有?”

      陈瑜摇了摇头,笑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很清楚,爹爹,你为什么总是不信任我呢?”

      “因为你太聪明了,聪明得像个大人!”陈睦神色一凛,竟目露凶光,手中胜邪宝剑也微微轻颤。

      银萍太了解丈夫,那眼神如此犀利,分明是他在转念之间动了杀机,顿时吓了一跳,“孩子聪明有什么不对的?你干嘛那样看着他?”

      陈睦冷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道:“我早该想到……萍妹,今天骆袈【创建和谐家园】突然到了鄯善,并非巧合。其实那天晚上,我把舍利子送到你的腹中时,把你腹内的状况照得通明,我那时就已经看到,我们俩只有一个儿子,可到最后生产之时,却是一对,所以瑜儿和瑕儿,他们二人之间,只有一个是血肉之躯,而另一个定然是舍利子幻化而成,是个妖孽!”

      30、难以下手

      陈瑜闻听,只吓得面如土色,“爹,你在说什么?”

      陈睦唰地拔出胜邪宝剑,根本也没用力,那把宝剑便朝着陈瑜的胸口刺了下去,银萍大惊,赶紧把陈瑜揽在怀里,“睦哥哥,你疯了吗?那晚光线不明,浑浑噩噩,舍利子也可能夹在两个孩子中间,只映照出一个人形。你看错了也未必可知。”

      陈睦握剑的手,不住颤抖,“不是我疯了,而是胜邪宝剑认得正与邪,因而自动出鞘!我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瑜儿,怪就怪你年纪太小,偏偏聪明的太过分了!”

      陈瑜目瞪口呆,心中暗忖道:怪不得下毒那晚,这把宝剑会砍向自己,但它冲到弟弟面前却又回去了,莫非我真的是个妖孽?不可能,不可能……银萍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丈夫,只觉得毛骨悚然,可陈瑜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能有什么罪孽?

      难道当父亲的,今天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两个孩子一模一样,虽然对陈瑕更宠爱一些,但在母亲的眼里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朝夕相处七年之久,哪能以为一个匪夷所思,荒诞至极的理由,就将其中一个杀死?

      她把陈瑜挡在身后,用胸口对着丈夫的宝剑,道:“你今天就是疯了,你不相信自己,却相信一把破剑,什么妖孽不妖孽?不管哪一个,都是我们的孩子……就算他是舍利子转世,也救过我们全家,你要杀你的恩人吗?”

      胜邪宝剑对着银萍的胸口,陈睦便觉得手腕一沉,暗想:果然这把剑不愿伤害好人,这更加坚定了陈睦的想法,自己的长子就是由舍利子幻化而来,当年陈睦等人杀了摩柯伽叶,所以他下一世转世成人来找所有人报仇,注定是要遗祸人间的!趁他还没长大或许还有机会除掉,陈瑜现在就已经心机过人,若是长大,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他而死。

      想到这里,陈睦再次举起手中宝剑,切齿道:“舍利子纵使再神奇,此物也不该转世为人,此乃违背天道之事,绝不能容。”

      说罢一把抓住银萍,将她推倒在地,扯过陈瑜的衣领,便要下手,银萍声嘶力竭地一声哀嚎,抱住陈睦的大腿,“你不能杀他,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他不是什么舍利子转世……”

      人非草木,又岂能无情,陈睦几次举起胜邪,几次又犹豫不决,那宝剑似乎越发沉了,这孩子该不该杀?留着他,那死的可能是自己,杀了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陈瑜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饶是他机灵过人,这时也六神无主,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用九转葫芦,听到你和班超大人的对话的,但是那葫芦已经没有了,爹,我不知道那是不对的,爹爹……娘,救我!”

      一声爹爹,只把陈睦和银萍的心也叫得碎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明知陈瑜是舍利子转世,要陈睦亲手杀死他,又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忽听陈瑕大声咳嗽,陈睦心头一凛,将陈瑜推开,单臂抱起陈瑕,不住呼唤,“瑕儿,瑕儿……”

      陈瑕哇地一口鲜血喷出,咧着嘴大哭起来,“好疼啊,好疼啊!”

      他在这哭着,陈睦却大笑,“没事了,没事了。瑕儿,你可真是命大。你吓死爹爹了。”

      陈睦喜形于色,此情此景与刚才对待陈瑜之时,简直天壤之别,陈瑜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酸楚:父亲一向只喜欢弟弟,原来并不是因为他比自己愚钝,需要更多关爱,而是父亲他隐约觉得我其实是个妖孽。

      陈瑜忽然心中一动,冷笑道:“弟弟被毒蛇咬了,又受了重伤,险些就命丧黄泉,这样都能活过来,如果爹说的是真的,那天赋异禀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了。”

      陈睦虎躯一颤,因为陈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李云帆是何等高手?他要人死,寻常人又怎么可能活命?两个儿子,一个聪慧,一个鲁钝,却全都如此超凡脱浊,究竟谁是人,谁是妖,实在难以分辨?

      陈瑕哭了一阵,问道:“爹,那些人都走了吗?哥哥的葫芦要回来了没?”

      陈瑜心中一声长叹,想不到弟弟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我的葫芦,我有心害他以求自保,他却浑然不知,我又该这样对他吗?死就死了,又能如何,就这么一个弟弟,如果他是舍利子转世,那我的命也是他给的,就当是还给他。这么多年,兄弟情笃,父母对弟弟偏爱,陈瑜每每受到委屈,都差不多像今天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这一次,他却犹豫了很久。“好弟弟,那葫芦再也要不回来了。”

      陈瑕略显失望,“那太可惜了,我还想再看哥哥用它变戏法呢。”

      陈瑜流着眼泪说道:“傻瓜,那不是什么戏法,那葫芦是个宝物,爹和娘都不知道的,只有我知道,因为我是……”

      “好了,”银萍把陈瑜的后半句话打断了,“因为你们都是娘的好宝贝,什么葫芦,什么宝物,都不重要,你们都平平安安,娘就觉得很欣慰了,娘只盼着你们俩相亲相爱,快点长大。睦哥哥,你看我们有多好的孩子,你忍心叫他们兄弟骨肉分离吗?”说着话,把手轻轻按在陈睦握着宝剑的手上,将它缓缓压了下来。

      陈睦咬着牙,脸上的肌肉跟着微微隆起,心中充满矛盾,刚才一剑下去,会不会就杀了亲生骨肉,酿成大错,他现在想来还觉得后怕,过了良久,才狠了狠心说道:“也罢……如果有一天我因此而死,家破人亡……也是我当年铸下的大错,怨不得谁!萍妹,你是对的,他们一模一样,眼睛象你,耳朵像我,注定都是我们的孩子,哪有什么分别?”

      说完又转回头,对陈瑜说道:“瑜儿,今天是爹的不是,吓着你了。”

      陈瑜哭着说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我又怎么敢与父亲争什么对错短长?”

      陈瑕还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什么,喃喃说道:“爹爹要哪个子亡了?是孔夫子、小燕子、格老子、还是龟孙子?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不明白。”

      陈瑜毕竟儿童心性,弟弟说的虽然是浑话,他却忍不住破涕为笑,“孔子、晏子、老子、孙子,到了你这里,总是变成别的子。”

      “那……我不明白嘛。”陈瑕满脸困惑,偏偏那蠢钝的模样绝不做作,可爱至极。

      陈睦眼含热泪,在陈瑕的额头上亲了亲,“不明白就好,不明白就好啊。”

      31、王之利剑

      当天午时,班超召集连同陈睦在内的部下共计三十六人,在馆驿饮酒高会。席间试探一下自己这些手下对鄯善王的看法。众人纷纷表示:那鄯善王初时礼敬备致,到如今变得疏懈冷淡,实在想不通。那呼衍洁飞扬跋扈,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大家均心生怨恨。

      班超要的就是众人团结一心,既然大家都对鄯善王和呼衍洁不满,那就好办了。

      等酒至半酣之时,班超故意装醉,忽然把桌子掀翻,声色俱厉地说道:“诸位,你们和我都身处边地异域,来到此地,谁不想为皇上尽忠建功,以求得封妻荫子,富贵荣华。我已查明,北匈奴使者不过来了几天,那鄯善王对我们就不以礼相待了。

      诸位请想:一旦鄯善王把我们绑送到北匈奴去,我们不都成了豺狼口中之食?到时候身不由己,任人鱼肉,我班超身为大汉臣子宁可战死,也不想与人为奴,既然大家都觉得鄯善王有失礼数,就给我出个主意,此事应该如何是好?”

      陈睦说道:“我们现在处于危亡境地,是生是死,就由司马大人你决定吧。”

      众人也齐声道:“一切由司马大人定夺!”

      班超点了点头,举起酒碗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我们先擒住呼衍洁,之后乘夜用火,进攻北匈奴使者了,他们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人,我们一鼓作气,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只要他们一死,鄯善王就不敢与我大汉为敌,我们大功就告成了。干了这碗酒,就跟我班超是一条路上的人,咱们生死各安天命,决不后悔!”

      也有那胆小之人,问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是否应该个郭大人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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