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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吃饭?”荣飞不理解。
“吃饭要什么理由?这回吃的又不要领导签字,都是大家攒下来的奖金。”
“我岂不是无功不受禄?”荣飞有些不想去。
“不要那么清高。这可是你来组里的第一次集体活动。”茅渊看出荣飞有不融入这个小集体的倾向。
“和师傅也去吗?”
“不,她去市里了。老袁不知用什么办法联系到她。她不在更好。”茅渊似乎不在意在荣飞面前暴露她的思想。
“听说了吗?班子要调整了。”茅渊换了话题。
“是吗?”荣飞应了声。肯定会调整的,按照记忆,张昌军会赶走王志文,兼任党委书记。自84年实行厂长负责制,张昌君和王志文的矛盾就越来越公开化了。马文伦这个大管家夹在中间受够了夹板气——荣飞知道马文伦是跟厂长书记一同到部里了,难道这回就要大变吗?
“你不是党员吧?”茅渊问,一面掏出个小镜子整理头发。
“不是。”
“还不赶紧写申请书给和师傅?她是支部的组织委员。要想升官,不捞到党票不行。”
荣飞来了兴趣,“你呢?在学校入党还是来厂入党的?”
“我和你不一样。女人要进步比男人难的多。你看看咱厂有几个女中干?”
“不少吧?财务赵处长,技术处黄处长,职教处林处长,质管处简处长,不少啊。”当然,这几位都是副职。
“你不懂。”茅渊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将镜子塞在她的小包里。现在女士们拿的小包还很随意,远不是后世那样考究,一只LV手包就要上万元。
“我当然不懂。你是前辈嘛。”
“前辈可不能乱叫。我有那么老吗?”
“所谓红颜易老,还望珍惜青春。”荣飞笑嘻嘻地说。
“哼哼,去关心你的邢老师吧。”想不到自己和邢芳的事已经传入茅渊的耳中,这厂办还真是消息中心啊,官方的,小道的,全汇聚在这里。
“呵呵,”荣飞笑笑,自己和邢芳的事无所谓,任由他们传好了,“茅渊,我给你提个意见,还望不要生气。”听口气就知道荣飞准备说什么,茅渊摆摆手,“下班了下班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茅渊是北重子弟,并不需要住单身。荣飞在心里叹气,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事业和家庭很难在女人身上得到和谐的统一,学历高的女孩子后世被称作“恐龙”。实际上所有的单位都有像茅渊这样的女孩子,学历高,业务也不错,长相也不算丑,就是被婚姻所排斥,蹉跎掉本来多姿多彩的青春。自己那位老同学单珍如果不改改只谋工作不考虑生活的性子,八成要步茅渊的后尘了。
“快走吧,去晚了都没有包间了。”茅渊说。
第三十六节 调整
杨兆军终于说服孙兰馨,盼着孙从学校溜回来,他和她都是第一次,未免有些羞涩和毛手毛脚。杨兆军刚骗得孙脱掉衣服,被意外闯回来的单珍堵了一把。孙兰馨当时简直羞愧难当,就像犯了滔天大罪。坚决不准杨兆军开门,也不准发出声响。而门外的开锁声和急促的敲门声证明邢芳或者单珍真有急事。孙兰馨判断是单珍,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邢芳正在上课。就这样尴尬的僵持着,终于听见荣飞的声音,一番交涉后,听见荣飞将单珍叫到了楼下,孙兰馨按下砰砰的心跳,狠劲捏了杨兆军一把,“都是你害的,让我怎么见单珍和邢芳?”“别怕,怕什么呀。谁不是这样?”现在不是埋怨和清算的时候,乘着楼道里暂时安静下来,二人赶紧穿好衣衫,杨兆军先走,也不回宿舍,匆匆逃回了办公楼。孙兰馨下楼时却遇见正在上楼的单珍。单珍其实不笨,只是和孙兰馨打了声招呼,淡淡地应酬了几句,孙兰馨做贼心虚,红了脸跑回学校——她下午没课,这才和杨兆军约了亲热。没想到遇到尴尬事。
晚饭后杨兆军想和荣飞谈谈,这家伙怎么也跑回来了?难道也是和邢芳有着约会?在男女关系上,杨兆军比较放得开,观念也超前,来厂后他看上了娇小玲珑惹人怜爱的孙兰馨,攻势顺利,很快获得了孙兰馨的芳心。春节过后两人的关系便有了突破性进展,像今天下午的事,杨兆军心里并不当回事。反正他是要和孙兰馨结婚的,夫妻不干夫妻的事?想到这儿,他发现荣飞和邢芳似乎从来没有过偷偷摸摸的约会,二人的散步是公开的,走的路都是大路。倒像是几十年的老伴的饭后健身散步。可是荣飞这晚没回来,不知道钻到那里了。他上楼找孙兰馨,敲门不开,孙兰馨说她们已经睡下了。
孙兰馨并没有睡觉,现在的时间刚刚晚八时,远不到睡觉的时候,而邢芳也没有一丝的异常,或者今天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格外重视,被打扰的心情难以排遣,很想跟杨兆军聊聊,但不好意思下去,总觉得荣飞已经将今天的事告诉了邢芳。晚上孙兰馨推说身体不舒服没去食堂,当然没有见到邢芳是独自吃饭的,吃完还给她带回一份,饺子煮的有些浓了,早已饿了的孙兰馨还是忍不住吃了二十个,根本没有一丝病态。孙兰馨在心里骂杨兆军,邢芳则以为小孙是痛经一类的毛病。
“北阳的冬天来的早,你不要总洗来洗去……”看着孙兰馨将缸子里的饺子都吃了下去,邢芳提醒道。孙兰馨最大的优点就是勤快,床单一周即换,内衣更是每天换。一听邢芳的话,孙兰馨就晓得荣飞并未告诉邢芳下午发生的事,不禁舒了口气,心里涌起对荣飞的感激。荣飞和杨兆军最大的区别就是成熟,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仿佛天塌也于己无关。最巧的是邢芳竟也是这个性子。
“邢姐,你家那个啥时候带你回去啊?”
这件事最近确实萦绕在邢芳心头,“谁知道?这事不急吧?”邢芳想起最近荣飞的承诺,国庆放假没什么大事的话将带她回家认认门,因为他他尚未跟父母及奶奶公开他们的关系,他需要先回去谈谈。荣飞向她保证,这是他们的事,别说在婚姻自主的现在,就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过去,也无法改变他自己的选择。眼看着国庆一天天来临,邢芳很想催催荣飞的探路之行,但又所不出口。俩人相处这么多天,对他家的亲缘关系已经很知道了。从他的话语里感到他和父母有些隔阂。邢芳希望不要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她家那边已经承认了他们的恋爱关系,大姐来信详细询问了荣飞的情况,表示满意,就看男方家长的态度了。邢芳希望顺利得到男方的认可,接下来的就是设计他们的未来了,荣飞在北重的起点很好,她的同事,厂里认识她并知道荣飞的人,都说荣飞那个位置是很有前途的,邢芳搁下荣飞扑朔迷离的生意,只期盼厂里能在他们结婚前分配他们一间房子,然后开始他们崭新的生活。对于结婚的日期,邢芳希望在25岁前。算算还有三年的光景,她劝自己不要着急。这事自己是不能着急的,说不出口的。
看邢芳一副沉思的样子,孙兰馨道,“难为他这么少年老成。我那位和他站一起简直是个孩子。”她和杨兆军的事在单身楼早已公开,对着邢芳,也不需要掩饰,“听兆军说,胡总,就是兆军的处长胡敢,对荣飞很欣赏,几次跟兆军说要他学学荣飞。你是有福气的,荣飞学历高,性子好,将来一定会做大官。”
“我倒希望他就是个普通人。过两年厂里给间房子,平平淡淡地生活就好。”邢彪已经到枣林上了班,荣飞的那封信竟然灵验如斯。二姐前几日来信,说邢彪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每月差不多能拿100元,而且活儿不算累。暖气片厂还给他免费找了间房子。
荣飞和厂办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昌君和王志文这次去北京竟然办是班子调整。他们回来后,各种流言开始满天飞。传的最多的就是胡敢将接替多病的畅总出任总经济师。杨兆军几次跟荣飞谈到即将发生的调整变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荣飞告诫道,即使胡敢此次进入厂级,对你未必是喜事。你想啊,你才来厂一年,不会水涨船高跟着晋升吧?胡敢喜欢你,未必下任处长喜欢你。荣飞知道杨兆军的功名心极盛,觉得应当消消他的不成熟的锐气。“兆军,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文化底蕴,北重也不例外。历来升迁者除了自身条件外,跟对人是很重要的,或者跟着以为有能力有情义的领导水涨船高,或者搞隔山打牛的套路。你现在显然不适用第二种,所以还是少关心上面的事,踏踏实实抓好自己的业务,成为财务处的骨干再说吧。”杨兆军不懂什么是隔山打牛,荣飞解释道,比如你现在采用跟紧胡敢就是,因为你上面隔着副处长处长二级,用跟紧胡敢的办法越过处长办事,获得提升。等你上到中层,再跟紧厂长,这种办法建立在胡敢不信任财务处的领导前提下。我劝你现在不要考虑晋升问题,说句让你泄气的话,轮到你的时间还早着呢。
杨兆军倒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次的人事变更中获得提升。来厂一年多了,北重的人事问题已经接触考虑了一年了,北重还没有三十岁以下的中层呢。他不至于狂妄到现在就想进入中层班子。只是觉得胡敢的提升会给自己好处。等被荣飞劈头泼了瓢凉水,杨兆军才意识到胡敢如果提升了,财务处的当家人一定是赵宝莲。而赵宝莲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刚才的热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荣飞注意到杨兆军的表情,说,“兆军,你知道情商一词吗?”杨兆军摇头。此时的智商也是刚刚兴起,情商还被专家们锁在柜子里呢。荣飞简单解释,“如果没有好的情绪控制力,你绝对不可能走的很远。情商比智商更重要。胜不骄败不馁就是情商高的体现,你努力克制吧。”
临近国庆时,正当办公室的人们为国庆36周年准备时,班子调整的确切消息来了。北重在俱乐部召开了中层以上领导会,退二线的原厂级领导也参加了。部里组织局的副局长,省工办主任参加了会议,会议上组织局的一位处长宣布了北重领导班子的调整结果:党委书记王志文,副厂长余梦福,总会计师畅广富因年龄原因退出现职。张昌君改任党委书记,提升胡敢为总会计师,卢续为总经济师。厂长一职由朱磊担任。朱磊原任部里某局副局长,算是下派了。
北重的干部们最关心的是新厂长朱磊,据说朱厂长在就职大会上讲话极有水平,口才比北重的现任领导们都高,引发了秘书们的议论。因为参加会议的都是领导们,最次的也是中层副职,厂办的秘书们除了茅渊被选上上主席台为领导们的茶杯续水,其他人是无缘参加的,所以茅渊便成为一段时间的中心人物。荣飞主要忙着余副厂长的工作交接,余梦福分管的工作交给了卢续,算算跟着余梦福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虽然没有跟余副厂长交过心,但余梦福也没有批评过荣飞,虽未当面表扬,但背后有对荣飞不错的评价。荣飞看余副厂长卸任后情绪不高,跟马文伦主任说余厂长的办公室是不是先不要动?等他上班后再收拾?最好另给卢总找间办公室。余梦福在调整结果宣布后就携老伴回了山东老家。马文伦说卢总还等着用那间办公室呢,不腾出来怎么行?马上腾!这事是你一个小秘书该管的吗!马文伦急赤白脸地说。情绪很不好。
朱磊到任颠覆了荣飞的梦境。这算一次重大的“挫折”,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朱磊这号人。张昌君一直干到95年才卸任,那时的北重已经奄奄一息了。北重的历史既然重写,那么自己的记忆还有多少靠得住的东西呢?
马文伦的资格不比卢续低,原以为跟着王志文张昌君鞍前马后的干了十几年,总会在他们下去前混到个党委副书记或工会主席的位子,享受一下厂级的待遇。自从推行工效挂钩,厂里现在正搞工资改革,厂级的升资幅度会很大,不料王志文说下就下,张昌君看样子也失去了权柄,朱磊根本不熟,自己幸苦二十多年眼看就是一场空了。马文伦心里升腾着对王志文及张昌君的怨恨。他小心翼翼地周旋在王张二人之间,像踩着跷跷板,容易吗?
胡敢占了畅广富的办公室,卢续占余梦福的办公室,他将这二件容易办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办,他主要忙乎朱磊这位新厂长的办公室及住宿问题。朱磊家眷都在北京,暂时不来(朱厂长已经亲口对他说过了),那么朱磊在北重就是单身汉,吃饭好说,已经安排小食堂了。住宿现在在招待所,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尽快安排一套房子。这件事张昌君已经找他及总务处研究了,给管房子的总务处下了命令。朱厂长的办公室要占用王志文的,这是张书记的交代,却需要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出面让王志文搬出来。张王不和已久,大概张昌君不愿意再在办公楼看到离职的王志文了。这件事马文伦感到很棘手,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边荣飞竟然说是不是另给卢总找间办公室?于是马文伦很恼火。
但朱磊找马文伦谈了办公室的安排,批评他没有人情味,王书记及畅总,余副厂长刚退二线,怎么能让他们马上搬家呢?再说,他们是退二线,不是退休。他们的办公室不准动!我们新上来的三人的办公室另找!挨了新厂长的批评令马文伦更加郁闷,认定是荣飞在其中使了坏,心里对荣飞恨得直咬牙。
第三十七节 风波
荣飞知道自己该向家里坦白和邢芳的关系了。他知道不会顺利,但没想到竟然搞成这样。
30日晚上,荣飞回到家里,将这个月应交家里的钱交给魏瑞兰,魏瑞兰点了,放在抽屉里,“这些钱我都给你攒着。专门立了个户,将来你结婚全都还给你。”魏瑞兰忽然问道,“张昕那个孩子很不错。上个星期你加班未回,你奶奶病了,是她带你奶奶去的医院。”荣飞闻言愕然,“我奶奶病了?”“吃坏肚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总是禁不住嘴……”荣飞知道张昕自去年起就和家里人建立了直接的联系,其用意也不问自知,现在的局面令荣飞难堪,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当晚倒是老太太跟荣飞聊了很久,家里两间卧室,荣之贵夫妇住一间,王老太住另一间。荣之贵住的是阳面,老太太住的是阴面。荣逸在家时和王老太住一起,荣飞回来当然也住这间屋。人老了就睡眠少,半夜里老太太起床小解,发现荣飞仍炯炯有神地睁着眼想事,于是和荣飞聊起了张昕,老太太认为张昕那孩子不错,人长的漂亮不说,性子也好,不嫌我这个死老婆子脏——荣飞心里别扭,奶奶生病需要去医院,应当是父母陪着去啊?怎么能让一个毫无关系的女孩陪了去呢?
“奶奶,我在厂子里找了对象了。”荣飞最终决定先跟奶奶摊牌。
“什么?找了对象?啥时候的事?”王老太可一点也不糊涂,“那张昕咋办?”
“该咋办咋办。”荣飞心里烦躁不堪。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爸妈知道吗?”
“这不是告你了吗?他们还不知道呢。奶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邢芳,哦,就是我找的对象,会对你孝敬的。”记忆里邢芳确实对奶奶足够的孝敬,自己在北重工作忙,照顾老太太生活,带老太太看病几乎全落在邢芳肩上,而且从无怨言。老太太咽气的时候自己在重庆出差不在,身边只有邢芳……
“她是哪儿人,什么学历?做什么工作的?”
荣飞坐起来,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将邢芳的情况讲了。老太太立即摇头,“不妥当,很不妥当。空山是有名的穷地方,人性不好,人家张昕的条件多好,你们还是高中的同学,张昕说了你那时的许多事,我看出来她是很愿意的,北钢是个好单位,前几日你叔叔来,我跟他说了张昕的事,他也很赞同。你爸你妈最上不说,心里也是愿意的。听奶奶的话,和那个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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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的事我做主。你就别管了好不好?”
“傻孩子,找对象看上去是你的事,和全家都有关系,你是聪明的孩子,这些不会想不清吧?”
荣飞不再吭气,拉灭灯,一夜未眠,心乱如麻。
第二天魏瑞兰和荣之贵叫了荣飞谈。老太太沉不住气,一早就将荣飞昨夜说的跟儿子媳妇讲了,荣之贵立即生了气,和魏瑞兰商量后决定跟荣飞摊牌。
自从这个儿子上了大学,没有一件事让他满意。最出格的是毕业分配,放着市政府办公厅不去跑到北重,如今也是个秘书,既然当秘书,在政府办公厅当秘书不比在北重强?找对象更是,就算已经有了固定的工作,可以谈恋爱了,这么大的事,不应当跟家里说一声?放着张昕那样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的女孩子不找,找什么空山来的大专生?
起初魏瑞兰和荣飞的谈话是和风细雨的,她指出荣飞选择的不合理性,强调张昕的条件适当。魏瑞兰说,“找对象不是小事,除了性情长相外,家庭条件是必须考虑的,像我,从参加工作就给家里寄钱,不寄不行啊。家里没有固定的收入,就等着我的汇款呢,就是现在,仍需赡养你姥姥。因为我来自农村。搞得我们买台电视都捏手捏脚。我这个亏是不能让你再吃了,你明白吗?”
荣飞说,“如果担心经济问题就不需要了,我不怕她是农村来的,我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是担心性情问题,我保证邢芳的性子不会和家里有任何冲突。至于长相嘛,这是我个人的事。对不对?”
“你才在社会上混几年?性子好不好在搞对象时期能看出来?”
“是看不出来。谁也面临这个难题,不独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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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不上她。不存在看得上看不上的问题。她和我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这事情主要是当事人双方的事,对不对?”
“所以要凭经验。我觉着张昕挺好,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经验?我的那些老同事们好多串门见过张昕,都夸你有眼力,放着这么好的女孩不找,去找山里来的,你脑子不是有病吗?”
“妈你不能这样说。既然我选择邢芳,就有我的道理。我会跟自己的终生幸福开玩笑?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就不要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了。”
荣飞的固执激怒了一直在一旁抽烟旁听的荣之贵,“你妈和你讲了这么多,你怎么脑子一点不开窍呢?你既然说这是你的事,是不是以后不要我们管?和你说白了,要想让我们管,你就得听我们的,否则就立下字据,你成家立业全不靠我们。”
“可以。我不靠你们。”荣飞不耐烦极了。
王老太在她的卧室一直听着儿子媳妇和孙子的争论,眼看着要谈崩,急忙冲出来说,“小飞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不要他们管?给儿子娶媳妇就是父母的责任。你爸你妈说的都是为你好。不敢过于抝了。”抝是北阳方言,意思是太固执了。
“妈,你都看见了,不是我不管,是他不用我管。”荣之贵吼起来,“我这就写个协议,你和我都签字。”
荣飞平静地说,“不用写了。我奶奶,我妈都在这儿,我不会赖账的。不就是担心钱吗?我结婚不用花你们一分钱。”
王老太知道孙子指不定真有这本事。如果不是荣飞拿出5万巨款,车祸那档子事还不知咋摆平呢。按照孙子的口径说了钱是老爷子的积蓄后,俩个儿子对自己确实好了许多。现在老二两口子几乎每星期来看望自己,次次都不空手。小飞5万元都拿得出,恐怕真不发愁结婚的事。眼下的行情,有个三五千的就娶过媳妇了。
还没等王老太想好怎么说,荣之贵已经怒不可遏,“好,好,你们都听见了,结婚休想从我这儿拿一分钱。你立即给老子滚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
潜藏在深处的不愉快记忆全部浮现,记得自己刚成家时,父亲几乎处处为难自己,邢芳生了儿子奶水不够,大夏天的,打来的牛奶放不了半天,希望买个小冰箱存放牛奶,开口跟父母借钱,母亲还没开口父亲就一口顶了回来——邢芳只好将买来的牛奶放在水盆里降温,一晚上要换好几次水房打来的新水……
荣飞无法克制胸中蓬勃的怒气,“你不给我钱没关系,但你不能不让我回家,只要奶奶住在这儿,我就有权看望她。”
“不要这样说,你爸也是为你好……”魏瑞兰看见婆婆的脸色雪白,知道在老太太心中孙子的分量是大于儿子的,“当然可以回来看你奶奶。”
“别想着自己上班了,挣钱了,不用我了。我把话搁这儿,我养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钱?以后你每月得把工资的一部分交回家里……”
“不用一部分。我以后将工资全给你。连工资单一块儿给你。”荣飞觉着自己的泪水快要忍不住了,记忆里发生的事情正按它固有的轨道一件件发生,你无法挡住它的轨迹。
荣飞转身冲出了门。
魏瑞兰想跟出去,被沉着脸的王老太叫住了。“不要追了。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看我这个老不死的!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小飞的本事大得很。上次我给你们的5万块就是小飞的!你是不是觉着卡住他的工资他就没办法了?”
“胡说吧?他从哪儿来5万块?”魏瑞兰惊叫。
“我这么一把年纪说话就是胡说?小飞年轻不晓事,可以慢慢给他讲道理,真要是为他好,你们就该去厂子里看看那个女娃,以为压就能把他压服?”王老太狠狠盯了媳妇一眼,起身回自己的卧室了。
王老太的话也让荣之贵吃了一惊,转而想到这不过是老太太袒护孙子的托词,荣飞怎么能有5万元?自己上了小三十年班也没有挣上5万啊。荣之贵私下说出自己的担心,他怕老太太一怒之下将私藏着的钱都给了荣飞。魏瑞兰与其不谋而合。魏瑞兰发牢骚,“有钱的老人就是难伺候。不是她那样宠着小飞,小飞能变成这样?”
第三十八节 性格
国庆带邢芳回家的计划落空了。尽管荣飞对此轻描淡写,邢芳仍感到巨大的压力。目前,得到男方家庭承认是横亘在她婚姻问题上的巨大的障碍,荣飞的态度并不能全部消除她的顾虑。
国庆休息四天。单身楼的有大半要回家。林恩泽有陶氏交给的活不走,其余如吴志毅,平波均要回家,而孙兰馨准备跟着杨兆军回家,这也给了心事重重的邢芳最后一击。
荣飞决定先放下家里的心烦,带邢芳好好逛逛北阳。
“国庆是北阳最好的季节,我们好好出去逛逛,我有个计划,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四天休息的时间。家里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我有办法处理的。”30号晚上荣飞在邢芳的宿舍对邢芳说。
单珍回家了,孙兰馨和杨兆军出去遛弯,大概在外面吃了饭了。
“对不起。”邢芳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荣飞听懂了邢芳的意思,她的毛病就是律己太严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责任,先揽过来背上。
“是我家对不起你。这是咱俩的事,别人,包括我的父母只有建议权,决定权还是在我们手里。除非……”
“除非什么?”邢芳紧张地问。
“除非你不愿意我了。”荣飞微笑着说。从侧影看过去,邢芳很古典娴静的样子,只是头发有些乱了,也有些长了。
“可是,我觉得对你不公平。因为我,你和家里的关系搞成这样……”
荣飞起身给邢芳倒了杯水。“昨晚我想了很多。人生在世,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比如自己的父母,就无法选择。朋友可以不交了,夫妻可以离婚,但父母总是你的父母。人活在世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自在,这也许是我们遇到的最小的困难,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你觉得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邢芳无语。荣飞微笑着说,“我觉着最大的障碍是感情。只要感情在,没有什么力量分得开相爱的男女。其次就是经济,贫困足以给玫瑰色的爱情涂成灰色。我想,这两点我们都不存在。只要我们过得好,我家也罢,你家也罢,任何对我们有影响的人也罢,都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我父母的思想确实太老旧了,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我借来上次去空山的那辆车,国庆长假里我们好好玩玩。你没去过黛山吧?”
邢芳听过这个地名,但没去过。
“明天我们去黛山玩,早上七点半等你……”房门被推开了,孙兰馨风风火火撞进来。荣飞起身告辞,孙兰馨吐吐舌头,“你坐,你坐。我出去。”荣飞笑笑,“干嘛啊,这是你的宿舍,又不是我家。没有让你避让的道理。”
荣飞到林恩泽房间,老兄正在查阅建筑手册,在他的咖啡封皮的笔记本上记下些数据。荣飞知道他参与到取名为“花园”的酒店设计中了。制氧厂的事情已经办妥,区政府下拨的4万【创建和谐家园】资金和陶氏的10万元资金到位后,制氧厂正在搬迁。大概现在已经腾空了。14万元在85年绝对是一笔巨款,盖个简易的厂房,解决掉职工的拖欠,购买点原材料保证开工足够了。原制氧厂的107亩地的使用权就归了陶氏。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段啊,荣飞看过盖着区政府红印的协议书,眼睛金星乱冒。荣飞对于陶氏承揽的第一个大型工程给与足够的关注,对酒店是式样,主楼和副楼,配套设施都不厌其烦地给陶氏的设计人员讲了,规划中的花园酒店含一栋五层的主楼和一栋三层的副楼,副楼是餐饮部,主楼的功能比较复杂,除了住宿外,还有很少见的娱乐健身设施。荣飞准备打造第一个综合性质的酒店。估算总造价240万元,资金的50%从明华调来,另外一半计划贷款。今年秋天将地基做好,明年全部完工。仅凭陶氏的建筑力量是不能承担这么大的施工项目的,陶氏和省一建已经签署了协议,主楼的施工将交给一建,但设计由陶氏自己完成,从香港请来的设计师已经到位了。按照陶氏设计室主任老秦的判断,如果花园酒店建成,绝对是东城第一流的酒店。
崔虎自觉无力胜任已经成长起来的陶氏建筑安装公司总经理,向荣飞提出另请高明,被荣飞拒绝了。根据荣飞的计划,九月份陶氏公开招聘副总经理,开出的薪酬绝对是震撼性的,年薪3万元,要求也是苛刻的,应聘人员除了学历外,最核心的条件是在建筑行业的任职履历。荣飞躲在幕后操作了招聘工作,最后来自四平的一名叫郭凯庆的原四平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被聘为陶氏副总经理。另外还招聘了郭凯庆介绍的四名管理及财务人员,这是陶氏第一次公开吸纳“系统”外人员。
这一切荣飞都躲在了幕后。近在咫尺的林恩泽仍然不知道荣飞就是自己倾心服务的陶氏建筑的老板。
资金,荣飞深切地感到了资金的压力。在他从【创建和谐家园】获得的第一桶金里,400万投入了明华服装,400万给了陶氏,其余的基本投入明华贸易了。而投入明华贸易的资金大部分以股票的形式存在。明华贸易持有的股票总市价已达870万港币,一年半时间升值31%。林业可几次提出套现都被荣飞拒绝,荣飞坚信恒生指数将一直上升到1987年,这是他记忆里做过的功课,如果记忆中的事情会真实发生,投入的资金将会翻上二番甚至更多,但记忆里的东西已经发生不可靠的苗条——朱磊怎么会冒出来担任了北重的一把手?如果将明华贸易的股票变现,他可以在北阳做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