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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飞的梦幻人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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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郑小英的爱情是地下进行的,一切都认为瞒过了周围所有人。在1981年,结束文革不过五年光景,人们不能接受婚外情,至少表面上不能接受,所以,他必须做的非常小心。

        可是从黑暗里闪出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路,那人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瘦瘦的,没有戴眼镜。肯定是个学生,在哪儿见过,但王林叫不上名字。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去食堂参加晚会?”王林问。

        “王院长,您不必问【创建和谐家园】什么,倒是问问您准备干什么。如果相信我,请回去吧。郑老师不会来了。”

        犹如一个炸雷响在头顶,一向口齿伶俐的王林结巴起来,“你胡说什么?和郑老师有什么关系?”

        瘦瘦的男孩微笑了,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是那么令王林惊悸,“王院长,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请在会议室等着,您最好先开灯,十分钟后再关掉。然后就坐着等,最多半小时,你就会知道结果。”男孩转身走了。

        王林张口想叫住他,但发不出声音。目送着男孩坚定的步伐走下楼梯。他在昏昏中按照男孩的吩咐,开了会议室的门,打开灯,坐了十分钟又关掉灯,就在黑暗里坐着,时间让他清醒下来,他相信了男孩的话,知道有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他现在等着阴谋揭开。

        果然,楼梯响起急促的脚步,不止是一个人的。黑暗里王林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冷笑。

        “就是这儿,开门,开门!”门被剧烈地敲响。

        王林突然站起身,打开灯的同时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党委林书记和乔铁山副院长。乔铁山推开王林闯进会议室,而林书记只是站在门口。等乔铁山再次回到门口,王林注意到,二人的表情极为丰富,惊讶的和愤怒的。

        “乔铁山同志,我等你的解释。”林书记转身离开,“王林,你跟我来。”身躯瘦小头发银白的林书记不理傻子一样木化了的乔铁山。

        在林书记办公室,王林解释了他为什么一个人呆在会议室。这个谎言在路上已经编好了,林书记没有质疑,也许林书记不需要质疑。

        “乔铁山同志将我从会场拉了来,我是刚进会场——他说你和某个女教师在这间会议室做不该做的事,现在我看到了,没有。可是,长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你应当知道,我希望以后不再有这样的误会。”林书记的镜片在日光灯下闪着光,偶尔对视的目光中透出犀利。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军人,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浑身都会散发出逼人的杀气。

        “林书记,您看见了,他在陷害我……”

        “好了,”林书记扬手制止了王林,“为什么陷害你?他又怎么能陷害你?王林才子,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林书记又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第二天,王林找到了那个瘦瘦的学生。他现在知道了,他叫荣飞,机械系80级二班的学生,前几天出过一场意外,现在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不过鼻梁好像还有些肿。

        “谢谢你。”在王林的办公室,他很久才憋出这句话。沉默了很久,“你是怎么知道的?”

        荣飞很安静地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双大拇指转着圈,像做一种简易的健身操。

        “为了您的前途,也为了郑老师的名声。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再提了吧?”

        王林当然不愿再提这件事。荣飞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不好再问了,相关情况都从郑小英那儿知道了,荣飞是她班上的学生,一个很普通的学生。

        “你要什么报答?”王林轻声问。

        荣飞笑了,“王老师,您确实有做领导的素质。在官场上,一切都是可以交换的,为了追求双赢嘛。如果我不提点什么,您会怀疑我别有用心——这样吧,我对目前的课程不太感兴趣,如果我挂了,拜托你伸手帮帮忙,毕竟您是主管教学的副院长,哦,明年您就是院长了。”

        王林吃惊地站起来。李院长马上要退休是事实,乔铁山也是为了竞争这个位子才如此,但这个学生为什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还有,什么叫挂了?

        “挂了就是不及格——对不起。”荣飞始终很安静,他这个三十五岁的副院长在荣飞面前仿佛是个学生,而荣飞倒像个老师。

        “你怎么说我明年是院长……”王林坐下来,努力克制心中的惊讶和激动。

        “李院长今年五十九了。明年要么从外面派一个来,要么产生于现任的三位副院长。林书记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外面派人来,而主管后勤的赵副院长由于学历的原因不可能出任,只有您和乔副院长竞争。决定权50%在于上级人事部门,另外50%则是林书记。经过昨晚的事,林书记一定否决了乔,毕竟揭人隐私比隐私本身更可恶——对不起,我失言了。”荣飞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功课的事,我尽量不给王院长添麻烦。”荣飞向王林鞠了一躬,走了。

        王林呆呆地坐在那儿,很久没有回过味来,“双赢?”他第一次听这个很具特色的词,觉着极其生动形象。

      第四节 书法

        国庆休息了四天。202宿舍原定的去黛山旅游的计划因荣飞的变卦而告吹,李建光、马金玉他们靠着打球打扑克混过了无聊的四天,10月4号晚上,荣飞回来了,拆掉了纱布的他显得神采奕奕。

        “BASIC明天要考试了,你不抓紧看看书?”倪凯对荣飞说。

        “这种老掉牙的东西,简直一点用都没有。”荣飞脱口而出。

        倪凯惊讶,“老掉牙?你会更先进的?”

        “不,我是说,其实没必要学习这种语言。就像开汽车,你不必要让驾驶员都知道发动机和变速箱的工作原理。是不是?”

        倪凯再次吃惊地瞪大了眼镜,“开汽车?你会开汽车?”

        “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们别不信,将来我们都会有自己的汽车的。”现状让荣飞极端郁闷。

        “你就吹吧。”鲁峰说道,“院里只有二三辆车而已,最好的不过是林书记乘坐的上海,李院长用一下都很难。现在连个自行车都买不起,也买不到。还汽车呢。”鲁峰的老家在珠海,老广的表情完全是苦大仇深。

        荣飞眼睛一亮,“现在应该搞特区了吧?珠海可是第一批啊。去年春节你回去是不是感到城市变化很大?”

        “你又胡说了,”鲁峰伸手在荣飞额头摸了把,“不烧啊,珠海什么时候变成城市了,渔村,懂不懂?完全是渔村。”他顿了下,“不过家里来信说今年变化很大,设市的可能也是有的。喂,你什么时候关心政治了?”

        “别胡扯了,我什么都不会呢。”马金玉睡上铺,正在抓紧看书,伸出头对他们说。

        “好好,不说了。我出去转转。”荣飞急忙逃出来。

        在奶奶家窝了四天,期间只回母亲那儿领了下个月的生活费十五元。荣飞突然提起奶奶手里的金条,令老太太吃了一惊。

        “奶奶,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爸爸要和人合伙做生意的事,先说有没有这回事。”

        奶奶的表情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一定不要将‘东西’交给他们。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们会将爷爷这些东西全都败光的!”荣飞坚定地说。

        “可是,”奶奶艰难地说,“去年冬天,你爷爷过世之前你志刚表叔来,跟我,也跟你爸爸说起购车跑运输,你老舅在煤矿上有关系,你志刚叔说跑运输很来钱,绝赚不亏。多亏政策活泛了,过去谁敢想自己买大车跑运输?你看,你爸爸妈妈至今没间像样的房子,我想,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死宝啊,如果挣些钱,在老院起上三间房子,这也是你死去的爷爷的希望。”

        志刚表叔是奶奶的亲侄子,难怪她相信他。可是荣飞知道,为此志刚表叔和父亲反目成仇了,因为生意赔了本,最后买的车撞了人,接着翻下山沟——双方都指责对方,结果是败光了祖产,亲戚也做不成了。奶奶的小弟,荣飞的老舅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念过书,谈吐有水平,每次见了荣飞都很热情,说上一气励志成才的话——因父亲的缘故,老舅去世,这边都没有去吊孝,当时奶奶已经走了,双方完全不来往了。

        “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奶奶我已经念了一年多大学了,一些事我比你更清楚。假如汽车撞了人呢?假如汽车掉下山崖呢?他们准备跑的西山煤矿路是很难走的——总之一句话,千万别相信爸爸,他不懂如何做生意的。如果他卖掉金子直接盖房子还可以商量,否则千万不能给他。”

        荣飞用三天时间让奶奶相信,金价会涨的,而且是大涨。因为他记得,梦里金价在他们变卖祖产后一年便由每克六元涨到了十三元每克。

        奶奶会不会听他的话?荣飞不知道。他面对的是计算机语言巩老师的发怒,全班只有他是零分,卷子和实际操作全不会。老师要求编制一个程序,然后在计算机上打出一个规定的图案——一个并不漂亮的黑白牡丹花。

        荣飞倒是学过DOS,他的记忆里在参加工作后有过一次长时间的带职学习的经历,专业却是国际金融。当时所在的公司准备上市,他是筹备组的负责人,后来机会丧失了,公司决心培养自己的金融人才——荣飞还记得在复旦念书时关于DOS的笑话,二个女大学生编了程序来计算自己未婚夫的属相,第一个算得快,惊讶道,“天啊,我的是狗啊。”另一个也不慢,“我是猪!”顿时笑倒一片。

        荣飞现在笑不出来,他束手无策。课后他被巩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这次测验的成绩占期末总分的30%。荣飞,你只有70分可用了,否则就不及格一门。你知道,一门不及格跟班,二门就留级,你不想在这儿待上五年吧?再说,你过去的成绩不差啊?怎么一点都不会呢?”巩老师惋惜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瘦高瘦高的,很规矩地站在那儿。他认识这个叫荣飞的学生,因为有一次他看见荣飞一个人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哭泣,问原因死活不说,因而对其印象深刻。记得这是个还算用功的学生,尤其是这个学期,明显比上一学年用功。课下不止一次找他请教课堂上没听懂的课程。

        “可能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荣飞深吸一口气,“不过老师我认为,这些语言对于专门的计算机编程人员是基础,对于一般的计算机使用者就完全无用。我相信计算机程序会越来越简单,越来越人性化,不会英语的可以用,不会计算机原理的也一样可以用。”他想到那个深刻影响计算机普及的人,微软已经成立好几年了吧?

        “你从那儿听到这些谬论?”巩老师虽然年龄不大,也就是刚过三十,却是个相当正统的老师,见不得学生丝毫的离经叛道,“你脑袋受伤的消息我听说了,所以我给你机会。以后每周六晚上可以找我补课,也可以找单珍同学求教。这次成绩我就不计档了,但要在明天给我一份检查,书面的。”

        荣飞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二天巩汉祥老师收到了荣飞的书面检查,内容是什么他不太注意,首先被纸面的一手漂亮之极的行楷震惊,他找出荣飞的作业本,完全不是一个人的字迹,这令他极为生气,立即派人找了当事人来。

        “荣飞!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欺骗!今日欺骗老师,明日走上社会就欺骗社会!这份检查是谁替你写的?老实说!”

        荣飞一阵感动,还是现在的老师好啊。“报告巩老师,是我写的。”

        “你!”对于当面撒谎的学生,巩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

        荣飞没再说话,低头找了张白纸开始写起来,纸上出现和检查书一模一样的字迹。

        “这是怎么回事?”巩老师惊呆了,“以前的作业是你做的吗?”

        “千真万确。没有谁愿意替我做作业,是吧?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我也是刚发现自己的笔体变了。”

        巩老师端详着完全不同的两种字体。作业本上的字迹是幼稚的,和中学生差不多。这些大学生里没有几个写一手好字的,可是检查书上的字,遒劲有力,隐然有道宗皇帝瘦金体的风韵,没有几年的苦功如何练得出来?

        “真是不可思议啊。”巩老师喃喃道,“荣飞今年你多大了?”

        “十八。我是六三年出生的。”

        “你练书法多久了?”巩老师的语气和缓下来,“坐下说。”

        “我没有练过,嗯,没有专门练过,偶尔在课堂上胡写几句……”荣飞没敢坐,站在那儿思索着如何解释,感到棘手。

        “胡写几句?我可能遇到一个天才呢。你不用担心。俗语说字是出马强,也叫敲门砖。现在很少有人注意这个问题了。我曾向李院长建议开设书法课。对了,你会写毛笔吧?”

        “不太会……”

        巩汉祥来了兴趣。因为他本人就是书法爱好者,“来,给老师写几个字。”他拉荣飞到自己办公桌前,那儿有现成的笔墨纸砚。

        “这,”荣飞看出巩老师的内心,任何人在进入自己喜欢的领域时都容易得意忘形。他似乎采用这种法子摆平过许多客户,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将自己变成一个杂家——荣飞摇摇头,接过递过来的毛笔,在墨盒里濡墨,思索片刻,在铺就的宣纸上写下“桃李满天下,教师最光荣。”十个字。

        “好,好!”巩汉祥望着十个漂亮的瘦金体字,连在一起时更觉得漂亮非凡。他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有些内向和懦弱的学生不仅字写得好,对老师的尊敬跃然纸上。结束文革不久,教师的社会地位远不如后世,第一个教师节诞生还得四五年呢。

        “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巩汉祥激动的搓着手,“我想让你写个条幅,挂在我家里,内容嘛,容我想想,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要巩老师不嫌我的字难看就行。”

        “好好,你坐下,跟我说说你那天的话题。为什么程序语言不需要学习?”

        荣飞只好绞尽脑汁开始编排。这次谈话足足进行了二个半钟头,巩汉祥送荣飞出来,表情完全是平等地位的朋友了。

        “再见巩老师。”荣飞快步下楼,他知道巩汉祥已经被自己降伏了。

      第五节 《小街》与志向

        星期六晚上是大学生们最开心自由的时刻,囿于娱乐内容的贫乏,除了聚在一起吹牛就是打扑克下棋,玩桥牌围棋的也有,不过不太普及,有点阳春白雪的味道。后世聚会有三种主要方式,聚餐,卡拉OK,以及体育俱乐部现在一项也达不到。班里很少有同学能花钱邀人喝酒。这是一个真正的义务教育的时代,学费、住宿费全免,大部分人都有不同档次的助学金,最高的22元,最低的5元。许多同学的助学金差不多够生活费了,班里最邪门的副班长许忠勤来自山西晋南农村,拿了最高的助学金,除了喜欢看电影几无任何爱好,竟然可以在放假时带一笔小钱回家去。

        荣飞本来是要回家的,自高低杠事件后,他回家更勤了,一有时间就回奶奶那儿。但这个周末有事耽搁了,物理实验室的硬度测试机报废了,老师找几个学生抬报废的实验设备,任务交给了班长李建光,李建光便叫上了荣飞,荣飞不好拒绝,只能跟着去了。他们用原始的撬杠等工具将笨重的测试机抬出了实验室,装车拉到废旧物质收购站处理了,当然是打了报告批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据说今年下拨的经费比去年增加了35%,许多实验设备要更新,图书馆也要扩建。

        实验室的郝老师拿到钱,拉着几个帮忙的同学下了次馆子,酒是不准喝的,但要了几个菜,主食是米饭,算是让这帮缺油少菜的穷学生改善了一次生活,这样一耽搁就误了晚班公交车,铁定到傅家堡的车是赶不上了,只好明早再回。

        回到宿舍发现马金玉带一帮人正玩“割麦子”,他的老同学曹俊斌也在,这小子也没回家。割麦子是极简单的玩法,就是跑得快。不过带了一点小【创建和谐家园】,输家留几张牌就输几张粮票。以粗粮为基准,一张一两。

        荣飞骨子里赌性还是很强的,于是他饶有兴趣地站在曹俊斌后面看,看一会就感到乏味,“你们能不能换一种?没劲透了,最后都可以算清牌的。”

        “那是。我爸到广州出差带回副麻将牌。那边已经公开卖了,等我想法子弄来我们玩几把,那才是真正的家伙。”曹俊斌赌性不在荣飞之下,荣飞隐约记得曹俊斌曾组织一彪人在龙凤山庄聚赌,被警察堵了,他逃出来跳下七米高的山崖,躲过了警察,但崴断了脚脖子,自己拎着慰问品去看躲在乡下的他——又是该死的梦。

        “毕业前别想着在学校支起麻将桌。我给你们推荐个玩法,比这个有意思多了。”荣飞说。

        “你会什么玩法?”曹俊斌转脸问荣飞。

        “扎金花啊,很简单的。”荣飞给他们介绍了玩法,试了二把后这帮家伙兴高采烈地玩起来。真正的赌博都必须可以下注,像割麦子那样的玩法确实有些低档了。

        “你从哪儿学来的玩法,真的有些意思呢。”曹俊斌刚“诈”成了一把,赢了十几两饭票,一堆绿色的纸券堆在他面前,看来这家伙今天收获不小,“今儿的目标,将本月的饭钱赢回来。阿飞你也来玩玩呗,刚才你说了,这玩意又不限人数。”曹俊斌是个赌棍,发了牌没有看,喜滋滋地“暗”了一把。

        “不了,你们玩吧。”对于这样的小打小闹,荣飞简直看不上眼。他琢磨着是不是到图书馆借几本关于股票方面的书,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条生财之路,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清苦了。

        “跟,”李建光和马金玉的赌性都不小,看也不看就跟上了。荣飞有些兴趣索然,他回自己的铺位上抓起一本蔡东藩的《南北朝演义》看,这本书是倪凯从图书馆借回的,倪凯对通俗化的历史很感兴趣。许忠勤忽然推门进来,“哎,我说弟兄们应当去看电影,这周的片子是《小街》,我和小董刚看完,小董那个没出息的都他娘的哭了。”

        宿舍最用功的倪凯扔下手中的课本,“新片啊?好不好看?”荣飞被记忆里的某根神经触动了,“老许,是不是张瑜演的女主角?”

        “咦,你怎么知道?”

        荣飞当然知道。夏在动物园中行走,白鹭在漫游,长颈鹿在觅食,样板戏激越狂热的打击乐从晴空中隐隐而来,间或夹有秃鹰狮虎的啸叫——当夏遭受红卫兵殴打时,画面上拳【创建和谐家园】加,皮带挥舞,鲜血淋漓。前景是动物园的铁笼子,狮虎在笼中走动,背景却是低缓优美的音乐。一位老人背着重伤的夏,对夏说,就要走出动物园了。

        荣飞记得他看过这部电影,当时也流了泪。就像班里比较内向腼腆的小董一样。对于导演的暗喻他并不明白,只是在多年之后为了怀旧买了几部老电影的光碟,才看懂导演并不深藏的用心。十年文革全国就像动物园。好在文革终于结束了,人性和人权正在唤醒,紧接着就该反对自由化了,那个叫白桦的作家因一部并不出格的《苦恋》做检讨……

        “那是部好电影。此时的张瑜真是清纯漂亮啊。”荣飞回忆着。

        “此时的张瑜?”许忠勤疑惑地问。

        “哦,我的话有些毛病。老许你是资深影迷,评论电影我可没资格。”荣飞转移话题。

        “《庐山恋》就让我崇拜了。找对象能找张瑜这样的就美了。”许忠勤的表情是后世标准的猪哥相。

        “哈哈,真找个演艺界的女人你可就有的乐的了。”倒不能一棒子打死一大片,许忠勤绝对想不到后世演艺界的绯闻满天飞,也想不到演艺界高的惊人的离婚率。

        “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许忠勤很有野心,他当然瞧不上一向不求上进混日子的荣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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