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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屋门忽然被敲墙，门外传来江北凉薄的音色：“花要你出来，换小关。”
花要视线看向门口，又看着王熙河：“你看，你没有说服我们，现在换你们关教官了。”
王熙河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花要并不是吓唬他，刚刚说的那些半真掺假的话，就算可以哄过花要一时，也终究是骗不过江北。
“花要哥”王熙河忽然起身，伸手就准备去拦人。
“坐着。”花要脸色一变，回头指了指王熙河制止人的动作：“我给过你机会的。”
王熙河亲眼看着花要离开，接着看到了关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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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河亲眼看着花要把门关上，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江北的身影。
关雪戴着头盔，长腿一迈走到桌子里侧，用空着的右手握着台灯的灯尾，一转，灯光就照到了王熙河脸上。
王熙河眼睛下意识闭上，抬手就抬手挡光。
关雪戴着头盔，在护目镜的帮助下更加能看得清楚王熙河的表情，和他额上的一层薄汗。
关雪藏在头盔下面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抬手不知道操作了些什么，整个房间四周都亮起来了。
王熙河一时间还适应不了亮光，不由地拿左手捂住眼睛，身体的感官似乎也变得迟钝了起来。
“这这个其实不单纯是一个审讯室，审讯室其实只是一个基础的称呼，我给这个房间的名字叫刑房，它是我亲自设计出来的，我怕是真没有想到，第一个试用的人，会是江北最在意的战士。”关雪说道。
王熙河听得清楚，“战士”两个字听得尤为清楚。
“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箱子里的药，是我亲自研究出来的，注射至人体内是，房间里的灯光孔就开始吸取你身体的水分和意识。”关雪声音温和，半点不掺杂残忍：“然后你就会因为在缺乏水分的情况下意识不清。”
王熙河的眼睛开始能适应周边的灯光亮度，台灯的亮度也渐渐在四周灯光亮度的映衬下开始变得不那么刺眼。
可王熙河感觉不舒服，跟关雪说出来的感觉是一样。
他似乎能感受到大脑里有东西在挣扎，呼之欲出。
王熙河睁了睁眼睛，上眼皮不知道是因为疲乏还是害怕变成了三四层，整个眼睛变大，在灯光下有点湿漉漉的。
王熙河是真的被吓到了，尤其在看到关雪手里的拿着一个金属材质的注射器，针尖极短。
“关教官。”王熙河睁大眼睛看着关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您嗯”
王熙河尚未说话，手臂上就已经传来刺痛，关雪嘴角始终都噙着笑，看着王熙河：“给你三十秒，告诉我，你的天赋。”
“预感”王熙河左臂动都不敢动，十分识相：“我说出来了，关教官，现在我想见江教官。”
关雪看着这个小孩儿这么快就承认了有点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像王熙河的本性。
关雪十分帅气地脱掉头盔看着王熙河，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就生生从这小孩儿眼睛里看出一点恐惧。
关雪皱眉，看着手里刚刚【创建和谐家园】的液体，右手一偏将液体全部压了出去，又把针头拆下来，放进一旁箱子里一个冒着寒气的小盒子里。
王熙河见关雪十分迅速地就收拾好了东西离开，终于是轻轻松了口气。
江北很快进来，墙壁上的灯也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盏朝向桌面的台灯还开着，房间里有点昏暗。
而江北进来的时候，王熙河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门被轻轻关上，在关上的那一刻，江北开口：“怕关雪”
王熙河看着江北的右手始终没放开门把手，轻轻抿了抿唇：“有点。”
“为什么”江北反问。
“心狠。”王熙河回应。
江北没说话了，关雪是心狠，并且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在这里，关雪从来就没有把她自己当成一个女人，也许留在这里极少数的女性，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姑娘。
王熙河脸上再没有了平时的洒脱，脸上都是认真。江北将这些看在眼里，从那边的桌前拖着椅子坐在王熙河面前，一边拖椅子一边说：“也好，让你有个怕的。”
“我会杀掉她的。”王熙河立刻就回应道，但是发现话可能不够严谨，就加了一句：“如果她再针对我的话。”
江北连看都没有看王熙河，说：“好在她也是有点用处的，还帮我问出来你的天赋，是不是不吓你一下子你还真不会说”
王熙河看着江北的眼睛：“我还不太确定自己，您就逼我就范。”
江北并不恼怒，只是抬手投影出几组数据给王熙河看。
“看你们的数据，心率，最上面的是你的。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很快，你就会昏过去，更严重的情况是猝死。就像”江北偏头看了看一旁：“过量用药或者过量吸了不干净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别说就一个关雪，我就是停了你的训练和演习，或者用更严厉的手段，我也会问出来，你的天赋到底是什么。”
“我自己可以把控。”王熙河试图狡辩。
“嗯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没有联系你，你也可以从自己的幻境中，走出来”江北问人。
王熙河没说话。
“每个人都需要被指引。王熙河，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在一个团队里，你要学会信任和依靠你的队员。”江北教。
“您不是觉得王敬那种一心为自己的心态挺好吗现在又说要团结。”王熙河偏头看一遍。
江北伸手就掐住王熙河的下颚：“一样吗”
王熙河摇头。
江北瞪人，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来。”江北难得翘起二郎腿，右手手指轻轻掸了掸膝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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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孝当竭力
“说什么”王熙河反问。
江北抬头，面无表情，看了王熙河一眼。
“江北哥那次说，不愿意我们的天赋是预感嘛。”王熙河低头，把玩着手指。
“坐好。”江北轻喝。
王熙河看了看江北翘起来的腿，轻轻坐直了。
“我不愿意跟你兜圈子，你直接把你所有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说出来。”江北指了指王熙河：“这里是审讯室，也是禁闭室。”
王熙河低头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江北墨色的眼睛。
“文理一直期待自己的天赋，他不断地去发现，去问，我们都被他问烦过，他想迫不及待知道自己的天赋，跟着天赋去把他锁在领域成长到极致。”江北低头笑一下：“你倒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发现。”
王熙河紧抿着唇，眼睛朝下看。
这些举动无疑都落进江北的眼睛里。
“你还得考虑一下是吗”江北适时说了这么一句。
王熙河摇头：“不用。”
“以前我还在虚拟舱体的时候，看过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非常多有用的东西。其中一条上面写着关于天赋的问题，那像是一种奇怪的体验，一种小心翼翼去发现但是又担心它不复存在的感觉。我说我不确定，是真的不确定。这次捕猎，我前后出现过两次幻觉，第一次我总觉得那就是真实的，可第二次的感觉却一样真实。”王熙河抬眼看看认真倾听的江南，接着说道：“第一段的时候是我们刚抓到一直红毛兔子，本来只是淡淡的红色，但是当它被抓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兔子在传出声音，具体什么声音我也听不清楚，但当时就是有一种预感。它在召唤同伴。”
王熙河停了一下，江北点点头表示继续。
“然后我在贺尔抱着兔子的时候看到了，野兽，野牛、羊、鹿，很多，几乎是排着一行来抄朝我们攻击，我甚至还看到我回身用激光枪攻击，但只是一枪，那些野兽离我更近了。”王熙河看着江北，眼睛里的流光已经别样：“所以我必须很快离开。所以我就催促大家快点离开，王敬这一路上都有点懵，否则他一定会发现，江南也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但是他只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我，文理对我一直存在疑惑，只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因为他信任我能自己解决。至于贺尔，我们几乎是同时说出兔子在呼救这句话”
王熙河在说文理的时候特地看了看江北那波澜不惊的眼睛，可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在返回战机的时候，我又出现了一次幻觉，那些野兽已经追上来了，甚至看到一头猎豹，它在最前面。我们本来就已经非常迅速地在跑，上了战机在关门的时候，自动舱门太慢，猎豹就冲进来了。然后您的通讯就来了。一开始耳边还回想着文理抱怨的声音，后来才渐渐平息下来。”王熙河抿一下唇，表示自己说完了。
“文理喊你那段，不是幻觉，他真的喊你，也真的在抱怨为什么要那么快回去，说这不是你的风格。”江北先给少年解释好了最后一句，又随即问道：“你说话的时候，在贺尔这个名字上停留了两次，是想让我注意到贺尔是和你同时发现兔子在呼救吗”
王熙河的小心思被江北戳破，少年倒也坦荡，点了点头：“包括在之前，他帮王敬抓猴子的时候，也是一样。他用我们的语言说让猴子别动，帮它处理伤口，猴子就真的没动。”
江北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是展教曾经跟我们说过，有个首长曾经有和野流的天赋，我才猜测的。”王熙河解释道。
江北轻轻吐出一口气，算是知道了些情况：“人贺尔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早就跟贺修找花要谈过了。在这片地方，数你最不省心。”
王熙河不置可否，偏偏不说自己的过错，反而还邀功：“王敬他们都挺感谢我能把江总教官招惹过来的，我这叫奉献。”
江北斜眼看他：“别想跑话题，继续说你的。”
“我说完了。”王熙河偏头。
“预感，和幻觉，不一样。到底哪个是你的预感，哪个是幻觉”江北问道。
“我不知道。”王熙河坐得更直了，明显也在为这件事情烦恼：“我不知道哪段是预感，哪段是幻觉，所以我举棋不定，不愿意告诉江北哥。”
“有没有什么细节是你没有告诉我的”江北往后挪了挪，提示一般地说道：“比如画面感，真实程度，时间提示”
王熙河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有一个细节没有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在第一次出现幻觉的时候，他看到的右上角是有时间的，并且在结束以后王熙河还特地问过时间，是在十五分钟以后。
而在第二次出现幻觉，是真的幻觉，没有时间。
江北看着明显活跃起来的王熙河，训斥：“我不愿意压制你的性子，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时这样不冷静。”
王熙河的脸色瞬间就冷静下来：“报告教官，是时间。在预感的时候，是一段录影出现在脑海里，并且右上角有时间提示，而在第二段时间没有。您真是帮我大忙了。”
“预感和幻觉这么大的区别你没有区分出来。”江北并没有因此开心，反而打压少年道：“还有，你的基础训练马马虎虎，除了早上的训练，下午的基础训练，你跟周安他们持平，这是你应该有的成绩吗”
王熙河想了想：“您给我的目标，我不想。”
江北蹙眉。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静了一会儿，江北现在的大脑里犹如一台计算机一样缜密，在细细分析王熙河所有的行为举止，去猜测，证实，再去判断。
王熙河脑子里倒是空空的，还在细化之前预感和幻觉里更精确的区别。
大概过了五分多钟，江北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只有这一个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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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忠则尽命
王熙河看人，自己觉得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但是在看到江北的眼神有了变化以后，终是没敢说谎：“不是。”
“看来你对自己的天赋和实力都很清楚，但是你偏要瞒着，是吗”江北凑近王熙河，盯着人问道。
王熙河下意识倚着椅子，却发现再没有可以往后退的余地：“我不太确定。”
“自己确定不了的事情，偏偏不求助”江北质问。
王熙河没说话。
江北的眼神忽然就平静下来，似乎眼睛里满是失望，坐着就将椅子往后一撤，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熙河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好像听到一点点江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