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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河睁开眼睛，虽是疲乏，却也回应：“可能是。”
羞涩的那抹笑容似乎就一头雾水栽进江北的眼睛，少年眼睛实在疲乏，眯着眼睛爬起来：“江北哥的寝室是新家，我回宿舍吧。”
“行。”江北点了点头：“下午睡好了，来办公室，我有事情要和你这个问题青年谈。”
王熙河胡乱嗯了一声说道：“世家子弟总有特权”
“世家子弟也会更严格。”江北声音严肃起来，跟王熙河说道。
王熙河站住身子，回头看江北，弯腰鞠躬：“谢谢。那您可以放了文理吗”
“你回去时候带他回去就可以了。”江北挥了挥手。
王熙河笑笑，出门拐弯进了器材室。
迅速冲个澡，踩着虚浮的步子往防空洞去，文理看起来被小姜教官折腾得不行了，王熙河快走了几步：“姜教官，江北教官让我带文理回去。”
王熙河的眼睛已经乏成了好几层的眼皮，大而无神，可回防空洞的时候王熙河还是搀着文理，一边担心人会不会摔跤，一边自己踩上碎石闪了一下身子。
文理看着身旁的王熙河：“我听展教说，会给我们住的地方装一个大浴室，虽然也有时间限制，但可能会方便很多。”
王熙河点点头，跌跌撞撞间，右侧的手臂忽然就被人扶住了。
王熙河强打着精神看人，笑着喊道：“江南。”
江南在这里等了还不算太久的时间，见人回来这才放下心：“你的背包和防护服我已经从展教那边帮你领回来了。”
“谢谢。”王熙河点点头，顺着防空洞一路往下，再到自己的床边，一头栽下去，下一秒就已经呼吸绵长。
江南坐在自己床上，看着王熙河脑子却想着自己哥哥，一直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去一趟江北的办公室。
王熙河是不记得自己如何回到宿舍的。
醒的时候是被报警器吵醒的，王熙河轰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大大瞪着，看着周围床上还一片安静，突兀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个半小时。”文理蜷着身子看王熙河，眼睛清亮有神：“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没。”王熙河再躺下，把身子摔进床里，闭上眼睛却毫无困意。
这三个多小时的睡眠质量高得惊人。
王熙河睁开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似乎还可以看到潮湿的水分子。
清醒了半天，王熙河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偏头看着文理问道：“江北哥也来了”
“为了你这个拖后腿的家伙，竟然能请来江北教官。其实你的没用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王敬站在自己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评价道。
办公室里的江北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其他寝室对他的议论他也能听得清楚，甚至能单独抽取出一条他自己感兴趣的话来听。
大多数学员还是十分期待江北教官的，其中也有几道不和谐的声音来表示以后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好过。
展权是第一个挨江北批评的，因为展权的放水和心软。
在常规训练下，展权是一个好教官。但是对于江南、王熙河跟文理来说，展权异常心软。
这是江北在展权接这届学员教官职务的第一天就发现的。
展权高壮，却心思细腻十分严谨，往届的学员有称展权为黑面教官，因为他非常严格。
在遇到王熙河以后，竟然在王熙河最开始的体能测试上给了少年第二次的展示机会，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不符合展权性格的事情。
而江北也毫不犹豫地批评了他。
展权不是不明白“溺爱等于杀害”的道理，可展权依旧溺爱。
这种溺爱像是一种盲目无知的信任和心软，对王熙河未来的路毫无帮助。
可展权答应得敞亮啊
每次在面对江北的要求时，展权总是一副“他明白，他特别明白”的样子，可到训练的时候，就忘了。
江北无可奈何。
局外人总是看得清楚，展权是在变相请江北过来主持大局。
可能展权等这天等了很久，而在过去的几年里，展权从来就没有把责任这种东西置之身外过，可这次，别说责任，他整个人都抛诸脑后了。
展权过去几年认真，是真的认真，因为那纯粹是责任，因为那些队伍里没有请江北过来的理由。这次不一样。
这里有江南，有文理，文理的父亲曾经还是江北的老师，更重要的是，有王熙河。
有王熙河出现，这是一张大牌。王熙河的存在直接决定江北的去留。
于是，江北就来了。
江北不可能放弃这孩子的未来而不管不顾。
当展权接到江北的通讯，然后听到信号器里冷漠的一句“你这个教官是越做越回去了”的时候，他就知道，江北要来了。
他们这几个兄弟，兄弟连心的。
令展权好奇的是，文理跟王熙河一起出来，虽然文理有时候也有机会偷偷被放出来，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差距，一定不该是一个人记忆存留，另一个记忆被洗掉。
王熙河的记忆，在展权的印象里，没有被洗掉。
江北怎么可能允许少年的记忆被别人洗掉
王敬是最先起来收拾好的，他的积极性一直很高，他一直想做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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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墨悲丝染
然后站在还愣神的王熙河床边：“我们考核满分是一百分，你还剩下一百分减昨天的一分和今天的三十五分，你现在只剩下六十四分。江北教官来了，你可能会更快被送回去。”
王熙河抬头看王敬，看着王敬跟他说：“江北教官，不会放水。”
肥兔子三月就是这时候从文理的床上跳进王熙河在腿上圈起来的手臂里。
“谢谢提醒。”王熙河回应道。
江南在一旁坐在床边一本正经的姿势看着王敬，待王敬扭头离开以后江南才看向王熙河，心里暗想，哥哥真的不会放水吗
补充过营养液，又饱饱睡了一觉，大家的精神看起来都挺好。
王熙河难得抱着兔子多磨蹭了一会儿，等着文理收拾好了才跟人一起出去。
大多数学员都站在【创建和谐家园】点聊天，少数几个人站在原地做拉伸。
其中两个就有贺尔和王敬。
前十名里的前五位，有展权特地根据他们自身条件制定出来的训练方案。
王熙河偏头看着文理：“你知道不知道展教给贺尔跟王敬制定的训练计划，是什么”
“我只知道有个游泳，挺远的，他们得先游到地方，触摸到定点旗，再游回来。”文理看人：“你好点了展教为什么罚你站”
“因为江北哥来了，做给江北哥看的，谁知道你们结束那么晚，我都看见展教站在窗户边儿瞄好几回了”王熙河低头看地面。
办公室里江北瞪着展权，展权一脸无辜地咬牙切齿。
过了一天里最炎热的时间，太阳也没有那么刺眼。
江北踩着时间出门，大家匆匆忙忙开始站队，态度散漫。
“如果你们能保证每月考核测试的成绩，那么日常训练可以不参加，可是，你们的月测成绩一旦低于最低指标，那么请你们哪里来回哪儿去。”江北站在众人面前：“接下来，你们都会收到一份训练计划，这是你们每天需要完成的训练计划。而前五名，由展权教官亲自为你们制定符合你们身体的训练计划，每个人，都有可能进入尖刀小队，这种事情，看天赋，也看勤奋。”
学员们这时候都个个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现在，前五名的学员留下，其他学员检查自己的训练表，开始训练。”江北说道。
大多数学员脸色不太好，大概是激将法的作用，只是他们在看到训练表的时候，就顾不上生气了。
就连贺修，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看向留队的贺尔。
“第五名，王敬。”江北手里拿着几页纸，上面有几行打出来的字，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手写的数据：“根据我对你比赛实况的观察，对你的训练计划进行修改，游泳，你每天早上游一个来回是吧，明天早上开始，游两个来回，你的睡眠时间不能受到印象，我会检查数据，包括你们，所有的训练都能占据睡眠时间。其他的早间训练照旧。”
王熙河偏头的时候，亲眼看见王敬吞了口水，明显是害怕的表情。
“还有，下午除了把基础训练做完以后，你和贺尔去一趟演习岛，蓝【创建和谐家园】域知道吗你们今天演习的区域是绿【创建和谐家园】域，是一区蓝【创建和谐家园】域里有一些危险度不是很高的飞禽走兽，是二区，林子里有猴子，你跑也好，埋伏也好，捉一只，扫描图像给我，再放了。”江北似乎是说完了，准备开始翻第二页。
王敬的表情都变了，皱着眉头满脸不可思议。
早上一个来回的游泳他就已经累得不行，还有体能训练，忽然要变成两个来回，还让他去抓一只猴子
王敬不明白，却也没有直接提出来。
静观其变。
“下来是贺尔。”江北看着纸上罗列出来的训练项目：“你跟王敬一样，早上两个来回，不能牺牲睡眠时间。然后下午你们两个同时启程去二区，你去抓一只兔子，扫描以后就放了。”
王熙河看着江北一排温和儒雅的模样，似乎有点明白江北的意思。
王敬擅长守，猴子天性灵敏，靠守是绝对抓不住猴子，只有主动出击。
而贺尔喜攻，兔子的耳朵非常灵敏，但凡有一丁点动静，兔子就会警觉起来。以贺尔的性格，这绝对是一种折磨，他必须先蛰伏起来，然后等兔子出现在可捕猎范围内，闪电出击，才可能抓得住兔子。
“在捕猎的时候，不能使用冷兵器和枪支弹药，可以用石子，诱捕等策略，如果动物受伤，要给它们包扎好再离开。你们两个可以合作。”江北吩咐：“现在你们可以去训练了。”
贺尔还沉浸在震惊中尚未清醒过来，眸子瞪得大大的，他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了训练他，还是为了折磨他。而且还是跟这个叫王敬的，他和王敬的关系实在不敢恭维。
王敬也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北见二人不动：“怎么，嫌训练量不够吗”
王敬急忙摇头，正准备开口说话，被江北挥手制止：“你不是已经做好了我做总教官的准备吗”
王敬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王熙河床边说的话，微微点下头，转头走了。
贺尔看江北，又看看远处关注着他的哥哥，一言不发，跟着王敬离开。
王熙河表情似乎还有点愉悦，看着王敬和贺尔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熙河，如果你的成绩再掉出十名以前，停训一周，我带你体能训练。”江北看着王熙河。
王熙河耷拉下脸，点点头。
“江南的训练。”江北翻到最后一页，从夹子里抽出一张空白的纸：“你自己的训练自己安排，强度适中，因为你们每天都会加两块铅块。你把自己的训练全部记录下来，我要看到一套最合适你的训练。”
“是。”江南应声，声音半点温情不见，真是比普通关系还要普通。
王熙河看江南，王敬和贺尔还知道委屈求饶呢，你是石头变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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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诗赞羔羊
“至于文理和王熙河，我带你们两个训练。”江北把手里的夹子合上，“现在你们两个先跟我过来。”
江南的脸色这会儿微微沉下来了，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