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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楚帝国》-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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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这样吗?”熊荆不完全了解公族和世族的情况,但从亡国时只有项燕流传后世看,说不定真的是无人可用。

      “是这样。”熊元点头。“合纵惜败,景阳自缢于紫金山下,军中诸将从殉者众。景阳死,国中无人为将。子歇欲举廉颇,寡人不许,淖狡于是做了大司马。”

      “廉颇?”负荆请罪的廉颇熊荆当然是知道的,没想到他差一点就当上了楚国的大司马。

      “子歇门客有万人,廉颇初为赵相,赵孝成王死,新王免其职,颇抗命而奔魏,居魏数年,不得用。子歇迎之入楚,本欲为合纵之将,赵王不许。”

      “请问父王,廉颇现在何处?”熊荆带着期盼,战国四大战将之一,他或许能见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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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公族无可用之人。我观兰台学宫,虽然教人明事懂礼,却不习兵法战术。楚国既然与韩魏赵燕四国交好,何不请四国善战之士入楚,然后于郢都设一军校。公族子弟、老公族子弟,都入校为学?赵国之将可教骑射、韩魏之将可教守城、我楚国之将可教阵战,廉颇、鶡冠子可教将兵与战略……”

      军校当然是这个时代的大杀器,优秀的军官才是军队真正的脊梁。熊荆正兴致勃勃的描述军校如何如何时,熊元打断道:“自古兵家之术乃不传之秘,多为口口相授,焉有教公族公子之例?公族知战,楚国乱了啊!”

      父王反对,熊荆赶紧道:“先武王时公族也知战,楚国乱吗?”

      熊元一愣,不答。熊荆又问:“提防公族不如亲近公族,王命赐自上苍,王位传自先王,何人敢夺之?有人若夺,始作俑者不惧有后?以诸国名将为师,公族世族公子入校为学,他们将是孩儿同学,手足之情俱在。日后有功赏功,有罪罚罪,何人敢行不义之事?

      一树之茂,繁在枝节,而非躯干;一国之强,强在公族卿士,而非孤家寡人。昔年晋献公诛群公子,方有六卿专政、晋分于三的事情。强秦暴起,楚国国难在即,唯有亲公族挽世族,才能与秦一战。不如此,整日提防公族、远离世族,败亡之日不远了。”

      熊元眼睛闭上了,似乎睡着,又似乎仅仅假寐。

      儿子所言,与他成为太子后所习的王家心术秘传截然不同。

      鉴于前车,为王者第一个要提防的就是自己的兄弟,虽不至于杀掉,但也要封而远之;再就是要提防那些公族,公族如果得势,定会像若敖氏那样,叛乱篡位,自立为王;朝中的大臣也不可全信,最好的办法是促使两派相斗,互为制衡;国人也不可尽信,但若大臣制衡失败导致一人独大,可让国人谤之……

      总之,公族、臣下、国人之间不内斗,就会团结起来制约国君。挑拨一群斗另一群,惨剧发生后再为弱的一方主持公道,助其报仇,结果就是双方都遭受削弱,国君永远独大,众人还会称赞说大王贤明。法家三派,法、术、势,楚国变法虽然没有成功,但法家之术、法家之势,楚王未必不学、未必不用。

      ‘儿子年幼,想法太天真……;儿子是圣王,上天必眷之……’

      熊元闭着眼睛,两个念头在脑子里打战,谁也说服不了谁。良久,他才睁开眼睛道:“此事或要与子歇相商。他与赵国相熟,颇也是为他的门客。”

      “唯。”熊荆还以为父亲不答应,没想到他让自己和黄歇商议。

      “亲者需亲,亲者也需防。”楚王嘴唇挪动,说了这么一句。

      “谢父王赐教。”熊荆拜道,“孩儿唯愿父亲心疾可愈,助父王再兴楚国。”

      熊元笑了,“父王入黄泉不久了,到时候楚国社稷皆负于你。”

      “孩儿年幼,恐大臣不服。”熊荆认真道,“唯有父王在位,去弊政、行改革、兴大楚,社稷方能永固。今孩儿已试一药,也许可缓父王心疾之症。”

      只要是楚国王族子孙,皆有心疾。传说,这是东皇太一对祝融为火正之惩罚。几千年来,死于心疾的王族不知凡几,熊元对儿子说的药根本无动于衷。他只道:“不是父王去弊政、行改革、兴大楚,是荆儿你要去弊政、行改革、兴大楚。军校之事父王促其成,其余事也是如此,但荆儿日后为王,所言所行务必慎而慎之,切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第三十二章 军校2

      在正仆长姜、医尹昃离的注视下,一杯柳树皮汁被熊荆喝了下去。汁液味道很苦,喝完熊荆赶紧喝了一杯甜柘浆。长姜见熊荆脸上满是苦涩,拜道:“足下以身试药,孝之孝者也。”

      阿司匹林吃多了貌似没有什么坏处。熊荆没管孝不孝,他知道父亲越晚走楚国的情况就会越好,他道:“我如果无事,明天当请父王饮之。”

      明天就是太庙之祭,熊元体弱,告祭要跳的舞大半都已经取消,可起拜进退还是不少。如果不是已行千年的传统,熊荆定要取消那些乱七八糟仪式。

      “唯。”长姜再拜。熊荆今天带来的不是药汁,而是柳树皮,是他在负责榨汁。

      “两位也困了,请暂作休息吧。”今天熊荆又与父亲聊了一下午。天色已暗,他和前两天一样睡于正寝。不过在睡之前,他还要理一下思路,看看昨日说的军校该怎么建,学些什么。

      当然不能像黄埔一样只学六个月,应该像学宫一样,小学读七年,大学读五年。小学所教授的,应该是低级军官的知识,大学才教授高级军官的知识,期间学生还应到王卒三军中实习。学生的专业,暂时可分为辎重、骑兵、工兵、步兵、炮兵五种。航海也要加进去,船艺、航海、防撞、水战,这些将是航海学生的课程,教材他可以写一些。

      正寝的中庭是燕朝议事的地方,东面大室是寝房,外间是楚王办公所在。堆满竹简的几案已经被长姜让人移走,明亮的烛火下,熊荆在木板上筹划着军校。海军这块问题不大,他除了不会爬桅杆,其他都懂一些皮毛,可陆军……,

      他根本不知道楚军现在是如何作战的,他也不知道面对强大的秦军,楚军应该列装什么样的兵器,或者能有什么样的兵器。兵器涉及钢铁。土法炼焦他知道,不过是把煤炭密封起来闷烧;但炼钢,原理当然知道,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温度到了,搅拌铁水就能纯铁吗?出了纯铁又该怎么渗碳?到时候炼钢出来一堆熟铁该怎么好?

      熊荆极力回忆着一篇论文,论文说的是英国从木炭炼铁改为焦炭炼铁的过程——当时他在和别人争论十六世纪英国的钢铁价格。他记忆最深的是焦炭生铁的质量远低于木炭生铁,价格也不如。十八世纪英国木炭生铁的价格大概是5、6英镑,每吨消耗16担(每担50磅)木炭;焦炭生铁价格则要超过6英镑,每吨生铁要消耗多达18吨的煤。

      但焦炭生铁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出来的铁水含有较多的单质硅,铁水流动性好,同样一个铁锅,可以铸的更薄。铁锅是按个卖的,更薄等于生铁单价卖得更高。靠这一点,没有质量优势、成本优势的焦炭生铁工厂生存了下来。

      知道价格用处不大,关键是冶炼办法。这方面他记得的不过是水力鼓风和蒸汽机鼓风,鼓风也有两种:冷风和热风。热风还涉及到蓄热室以及苏格兰风口。铁水冶炼成锻铁、也就是熟铁,似乎有一个什么砸碎法和一个搅拌法,搅拌法后来是大行其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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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涉及技术,技术涉及科学。想得头昏脑涨的熊荆不得不把炼钢炼铁放一边,除了钢铁,他发现最需确定的是陆军应是何种方式作战?骑兵没问题,练成钢铁可以有重骑兵,没有就像日俄战争的哥萨克一样,扛着骑矛、举着马刀冲锋,秦军没有马镫、马蹄铁,骑兵难以和楚军抗衡,但步兵呢?步兵该怎么办?

      用戚继光的鸳鸯阵?十二人为一小队,可这十二个人拿什么兵器,之间又是如何配合的,熊荆一概不知;还有罗马人的龟甲阵,龟甲阵好记,也更简单,就大盾、短剑、标枪三种武器,老中青三线轮流作战,可该怎么打,照样一慨不知。

      还有什么?一阵搜肠刮肚,这种平时不关注的知识,熊荆能想的只是一些电影——电影还原度高的居然全是外国片,中国的一概没有(备受sc推崇的《敦煌w他没看过,看过的是毫无实用价值的赤壁八卦阵),这些电影让他记起了亚历山大的长矛阵、长腿的英格兰长弓。如果能找到紫衫木的话,或许楚军也可以装备长弓。

      弓箭兵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不比弩兵。单兵弩不是因为威力比弓大而装备军队的,是因为单兵弩可以不经长期训练即可由士兵掌握这才装备军队的。弓箭兵需要长期训练,剑盾兵也是如此,熊荆虽然不清楚罗马人如何作战,但格斗肯定有技巧,配合也需要磨练,也许只有亚历山大的长矛兵简单一些,他们要做的似乎只是平举长矛向前捅。

      熊荆把想到的东西全记在木板上,并觉得应该尽快搞清楚军的作战方式。这时候葛进来了。“殿下,工尹刀来了。”

      “工尹刀?”熊荆想起昨天让他做的水晶管,“让他进来。”

      工尹刀进来了,看到东室几案上亮着烛火,一个人正伏于案前,他本以为是楚王,待走到近处,才发现是太子。“拜见大子足下。”他和同来的工师恭敬拜道。

      “做好了吗?”熊荆放下笔。

      “是。”工尹刀点头,旁边工师打开一个长匣,里面一根木杆,杆的上端接着一小段水晶。

      “木杆几尺?”水晶很透明,能看的里面是中空的,熊荆很满意。

      “回足下,有三尺。”工尹刀答道,他不知道熊荆要干什么。

      “三尺太短。”熊荆目测那根木杆,好在木杆加长不麻烦。“造府有水银吗?”

      “有。”工尹刀答。这时熊荆已让葛去找水,水来又让葛把水倒入杆中,然后接过把木杆竖立在水壶里。熊荆指着水晶管里的水柱道:“管中之水高于壶中水面是吧?”

      水晶管是透明的,能清晰看到里面的水柱。工尹刀点头:“是。”

      “水轻而水银重。如果以水银灌之,竖立,水银柱高当在三四尺之间。”熊荆说道。“我欲知水银柱高有几何。”

      “知道了。”工尹刀再次点头,表示听懂了熊荆的意思。

      他终于明白为何要在木杆上端加一段水晶管了,这是为了能看清管内的水银柱有多高。熊荆则要用大气压来确定后世度量衡:一个大气压有760毫米汞柱,将水银柱分成760份,就能够得到一米。有了长度单位,再以水为媒介量出一升水,从而得出一千克的重量。长度和重量都有了,记忆中的后世知识转化过程中就不会出差错。

      工尹刀对熊荆要把汞柱平均细分成760份的要求并不惊讶,造府的工匠可以很轻松完成这项工作,但对熊荆要求寻找红豆杉就有些犯难了,这不是找一根木头,而是全国、包括国外都找要。

      木头熊荆是了解的,他解释道:“各地水土禀异,虽是同种,然木质亦有优劣。此木为军用,自然要选最优良之木材。”

      “知道了。”一说军用工尹刀就明白了,这是在选样。

      “我军长矛有几尺?”交代完紫衫木,熊荆又问起长矛。

      “我军酋矛长有二十尺。”工尹刀答道。

      “二十尺?”在没有准确度量衡之前,熊荆不知道二十尺大概是多长。“可否更长?”

      “夷矛可长至二十四尺。”工尹刀担心熊荆还要更长,告诫道:“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不能利已,又以害人。”

      “我明白。”熊荆懂他的意思,他也不清楚亚历山大的长矛有多长。“明日告祭太庙后,酋矛、夷矛送至此处。”

      送兵器入宫是违反宫律的,见工尹刀面有难色,熊荆再道:“去掉矛头,送木杆即可。”

      “唯。”工尹刀送了口气。见熊荆没有其他交代,当即起身告辞了。

      辎重科、骑兵科、工兵科、弓箭科、剑盾科、炮兵科,军校熊荆一共列出了六个专业。当然,这要详细了解楚军如何作战才能最终确定,也许这个时代有更好的作战方式,也许红豆杉无法造出英格兰长弓。

      不过军校的规模是可以先确定——鶡冠子说长平之战赵军有四十五万人,作战部队约三十万。以三十万计,五人为伍,五伍为两,二两为偏,二偏为卒,这是楚军一乘车的编制,按照这个编制,那么有六万名‘伍’、一万两千名‘两’。这些基层军士不需入校学习,在县卒或王卒服役一年即可,也不需一年培养完成,可分十年,再考虑到战时损失,每年入伍为一万四千人。

      三十万楚军有六千名‘偏’、三千名‘卒’、低级军官共计九千名。培养也分十年,同样考虑战时损失,每年入校的学员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读七年在校生则有一万人。

      卒以上有战车编制广,三十乘为一广;也有单纯的步兵编制: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若以江淮为最后防线,车兵是要舍弃的。三十万楚军,有六百名‘旅’、一百二十名‘师’、二十名‘军’,十年培养的话每年不到一百人,五年毕业在校生大概有五百人……

      第三十三章 听朝

      数十把燎火熊熊燃烧,给昏暗阴凉的中庭带来丝丝暖意;单调的钟鼓声时起时伏,那特有的韵律让人心灵震颤、庄重肃穆;巫祝们全都戴着诡异的面具,在燎火下翩翩起舞,他们唱着源自远古的曲调,歌声回荡于整座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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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锡无疆,及尔斯所。

      既载清酤,赉我思成……”

      虽然有着诸多不适,熊荆也还是立于楚王身侧,在大臣的注视下,随着父王一起跪拜进退,祭拜告慰自己的先祖。赵妃则站在父子的后方,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楚国王后,有资格和丈夫一起进入太庙祭祀楚国先王。

      太庙与宫寝的布局一样,也是个十字,但中庭竖立的先王牌位和重重叠叠的帷幕,让人看不透整座建筑的整体,特别是升阶入堂后,墙壁上的那些五彩壁画引人入胜、动人心魄。有人、有兽、有神、有魔……,这是宫廷画师根据记忆临摹至旧郢太庙内的壁画,上面所画的多是楚国的先祖,以此来彰显他们伟大功绩,毋使后人将他们遗忘。

      或许是柳树皮汁有了一些效果,夜晚,长达一个时辰的告祭完后,熊元精神不错,并未像上次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

      “荆儿欲知楚军如何阵战?”只有祭祀的时候,熊元才身着爵弁服,头戴雀色丝冕。这是熊荆熟悉的后世帝皇形象,虽然垂在前后的冕旒只有九根,可这样他才觉得像是个帝王。

      “是的。”熊荆依旧垂发,和以前不同的是身上不再是缁衣,而是丝锦。

      “太子傅鶡冠子可教你。”儿子关于军校的规划熊元知道个大概,现在他觉得这未必不是个振兴楚国的好办法。“荆儿之东宫,也有十五乘宫甲,寡人已命蔡豹为军率,你可问他。”

      王宫的守备力量除了环卫,再一个就是东宫之甲。十五乘以楚军的军制人数,那就是一千五百人。之前没有太子,这是新组建出来的。

      “唯。”熊荆应了一句。经过这两天的琢磨,他现在已经没有开始时的兴奋——在没有完全了解当代军事技术的前提下,军校不是那么容易办的。

      没想到楚王对军校却越来越有兴趣,他低头笑道:“明日开朝,荆儿可听而议之。”

      父亲准许自己听朝并商议,熊荆非常吃惊。虽有太子监国的先例,可自己还未加冠。吃惊归吃惊,当第二天视朝,几百名朝臣向熊荆行礼时,他并无一丝慌乱。只是视朝的台子高出朝堂三尺,站在这里看着下面的玄衣委貌,想到这是王者的位置、自己今后的位置,他的脉搏频率不由加快了几分。

      三揖礼之后,朝会开始。箴尹子莫第一个出列:“臣有喜事敬告大王。”

      “何喜之有?”视朝只是过场,没想到子莫有喜事相告。

      “敬告大王:我大楚已立大子、告祭太庙,国本已固,此为一喜。大王今晨气色异以前日,寝疾初愈,此为二喜。双喜降楚,天眷我也。请大王大赦天下,以封三钱之府。”

      不说不注意,子莫一说包括熊荆在内,都发现楚王的气色确实好过前几日,不像一个病人,朝堂一阵纷纷。前几日大家还担心大王寝疾薨落,没想到立了太子病就好了。

      朝有朝仪,纷纷乱乱是不允许的,傧者要呵斥时,楚王微笑拦下:“寡人今日起身,未觉心疾之疼。”这话说完,他又低头看着熊荆,“荆儿为寡人以身试药,孝之孝者也。”

      七百多朝臣没有吓到熊荆,父亲一句简单的赞许,却使他热血上涌,一下子懵了。几个朝臣们见机揖道:“大子至孝,大王之福、大楚之福也。”他们一说,其余的人也向楚王祝词,这时候熊荆才回过神来。

      大赦天下无所谓,不过是放掉一些囚犯,但封三钱之府等于说今年不收税了,其他人愿意,黄歇是不愿意的,可一片颂赞声中,他不好反对。唯听熊元道:“既有二喜,可行大赦。”

      “大王贤明!”朝臣们再一次异口同声的称赞,早朝就这么散了。

      正朝已散,燕朝即开。这里重臣们就不是站着了,人人都有坐席。新来的熊荆坐在父亲一侧,和父亲同一个几案。燕朝所议,都是军国大事,此按例由令尹黄歇主持。这一次黄歇也例举了几件大事,第一件是弩炮,弩炮之威各国皆闻,盟国也好、敌国也好,都遣使前来讨要;第二件是水车,楚国每年夏秋都有旱情,水车务必赶快制造;第三件是夏祭,春夏秋冬都有祭,夏祭现在就要准备了;第四件是大赦引起的,今年田税收不到,令尹府财政紧张。

      黄歇年逾八旬,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说的四件都是大事。他这几件事一说完,淖狡便道:“荆弩乃我军利器,怎可予他国?请令尹告之以无。”

      弩炮是熊荆发明的,现在称之为荆弩,即有楚国之弩的意思,也有荆王子发明的意思。淖狡这个大司马话说的很轻松,具体负责外交的太宰沈尹鼯则不满道:“弩射三百步,箭矢落入护城池中,何人不知?天下皆知啊。他国也就算了,秦国讨要不予,后果难料。”

      沈尹鼯一句后果难料大家的脸全沉了下来,秦楚之间虽有冥阨、大隧、直辕三关,可这三关只能护住江淮之间,淮水以北的比阳(今泌阳)属于秦的南阳郡,逆着比水可以擦着魏国边境最南端进攻楚国的城阳;再就是三关只护住了大别山、桐柏山以东地区,楚国还有两座城邑唐、随,在大别山、桐柏山以西;同样在大别山以西,汉水以东、靠近长江还有西陵、邾、夏、鄂;最后就是洞庭郡,当年阳陵君庄辛率领十五万东地兵收复的江旁十五邑,就紧挨着秦国的巫黔郡。

      从南到北,这四块和秦国接壤的地方,最北的城阳最不需担心,魏南境到桐柏山之间宽约百余里,多为山地,不说行不了大军,就是有大军,后路也很容易被魏国断掉;唐、随虽然好拔,可只是两座孤城,未与秦国盟约前楚国已有损失的准备。

      真正让人顾虑是汉水长江交汇以东的夏和鄂,夏就在汉水入江之南,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其下游的鄂同样如此——鄂顺着长江,再往南几十里就是铜绿山了(今大冶)。这可是楚国命脉所在,虽说楚国还有其他铜矿,可其他铜矿产量加起来也没有铜绿山多。三十多年前楚国收复江旁十五邑后,先顷襄王之所以会与秦国盟誓、之所以会把青阳以西诸多土地让给秦国,为的就是这座铜绿山。

      至于最南端的洞庭郡,也比较重要,逆着湘水可以沟通滇国、南海、雒越。那里的蛮族每年都会对楚国朝贡。象牙、珍珠、黄金、犀皮,全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荆儿曾说,当于夏之南筑一大城,以拒秦国舟师南下。”想到铜绿山,熊元不由记起鶡冠子的话,当时鶡冠子为劝他立熊荆为太子而说的。

      “于夏邑之南筑一大城?”几个重臣全看向熊荆。

      “是啊。”熊元点头。“铜绿山我楚国之国基,不可有失。秦国舟师若顺江南下……”

      “大王,秦国攻伐我国,当灭韩魏。既灭韩魏,可于淮上诸水南下,无须顺江而行。”熊元也不是很清楚为何要在夏邑之南筑城,他沉吟的时候,黄歇适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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