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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实在对女子无感,许是我母亲太过严厉的缘故。我父亲自我少时,便日日在家长吁短叹,说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耳濡目染之下,我倒是更喜欢娇娇弱弱通情达理的小倌。”朱三爷小声的说了自己的遭遇,再抬头望向宋如是的时候,那眼中便多了分祈求,唯恐宋如是听闻此事,甩袖离去。
“人各有志,有人喜欢春日里的春光明媚,有人喜欢秋日里的硕果累累。君子相交,和而不同。我倒是极为欣赏三爷的坦白,不过我并非此道中人。若是三爷有些什么想法,我劝三爷还是把心思收起来比较好。”宋如是没想到朱三爷竟然如此痛快的便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她心中暗暗赞赏朱三爷性子。说话间也多了几分随意。
“郎君只管放心,我对望月也并非你想的那般。望月身为花间小酌里的倌人,但实在与寻常之人不大一样,他就像是一株清莲,只可远观,而不能亵渎。”朱三爷仔细揣度着宋如是神情,并未在他面上瞧到一丝鄙夷之意,他心中欢喜,如遇大赦一般。
“那日的贵公子,莫非也是慕名而来的?”宋如是语调一转,转到了王公子身上。朱三爷久居长安城中,倒是可以结交之人,但若是他与王公子熟稔的话,自己日后却是万万不能与之见面了。
“你说王公子啊,他秉承君子之道,行事最是端方,那日是去花间小酌见一个友人,若是平日里,这种地方,他自是不会来的。其实我与他并不大熟悉,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朱三随口解释道。
“哦,竟是如此。传闻王公子家中姬妾众多,个个貌美如花,只可惜无缘得见,倒是可惜。”宋如是故意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来。
“哈哈,不过是些摆设罢了。”朱三自得了宋如是的认可后,整个喜笑颜开谈笑风生,颇为自得,他拿着帕子一边拭汗一边笑道。
“听闻有个来自清河县中的美人最是艳丽多姿。”连着吃了三个桃子的春花,终于停下了口,那帕子细细擦拭了手心,这才好奇问道。
“这个并不曾听说,不过年前的时候他曾经带着个美人回了丞相府,不过那美人似是不得元夫人喜欢,现在也不知如何了。”朱三倒是事事皆知,如同万事通一般。竟是连如此私密之事都了然于心。
“果然都是有了新人便忘却了旧人,想必是丞相府中又进了新人吧。”宋如是问道。
“自然不是,丞相府中的情形,并不如大家看到的那般,王公子自有自己的苦衷。”朱三倒是为王公子说起好话来。
“三爷倒是厉害,知晓这么许多事情。听三爷说了这么久,奴婢倒是觉得有趣极了。”号称清河县百事通
春花自是对长安城中的百事通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人想让你知道一些消息,便是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但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消息,便会烂在一个角落里无人得知。这些事情有喜有悲,有痛苦有快乐,一件事情对其中一人来说是痛苦,但对另外一人来说或许就是快乐。这便是长安城。郎君初来乍到,莫要随意相信旁人所言,若是有事,只管拿着门状来找我。”朱三神色难得正经起来,一双小眼睛像是燃着两只蜡烛,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门状递给宋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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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三爷提点。”宋如是接过门状,红底蓝面的门装,叶子牌般大小。
宋如是打开一瞧,里面上下三行用形体方正的楷书写着朱三爷的名讳。正中一行为:朱敬则;左下上行为:少连又字;下行为:亳州永城人。
“原来是少连兄,我名叫唐承德。少连兄唤我阿德便好。”宋如是自是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好胡乱扯了个名字应付朱三爷。
虽说是两人互通了姓名,宋如是却不敢掉以轻心,断然拒绝了朱三爷送她回家的要求,更是连着几日都未曾出门,唯恐被人查出了踪迹。
夏蝉隔上几日便上门一次,每次都带来一些庆阳府中的消息,刺史府暗地里寻了几日后,自是没有进展。接着又悄悄派了人往周边查了起来。
“娘子,他们迟早会想到长安的,娘子可有什么打算?”夏蝉蹙着眉头,担心的说道。
“无妨,想必很快便会有事情绊住他们的脚步的,到了那时,他们便无暇再寻找我了。”宋如是眼睛中闪着快意的目光,嘴角却微微向下,面带苦涩。
“娘子心中有了主意便好,只是这宣阳坊中,如今咱们也不能久呆了,也该再寻一个住处了。”夏蝉松了眉头,又思量片刻,方才说道。
“过了这段时间也就好了,时间久了,他们找寻不到,便也不会再找了。待到那时咱们便能在长安城中长长久久的呆下去了。”宋如是眼中空空,轻轻说道。
天气越来越热,便是院中梧桐树上的蝉鸣声也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正午的太阳把地上照的发白,让人睁不开眼睛来,平日里在院门外玩耍嬉戏的小童,如今也不见了踪影,只偶尔有卖针头线脑,糕点冷淘的小贩挑着担子,高声招呼着买卖,从门口经过。
“娘子,你说咱们的计谋能成吗?”春花坐在小凳子上拿着篦子为宋如是梳理头发。
“许姑娘堂堂正正入了刺史府,进了金无院,自然是要住在金无院正屋里的,胜利的果实自然是日日瞧着才更加志得意满。”宋如是刚洗了头发,仰面躺在榻上,篦子上的一排齿子从头皮上轻轻刮过,让人又痛又痒。
“她虽是美貌,心肠却是太过歹毒。行事又不留有余地,如此惩罚在奴婢瞧来也是轻了。”春花想到许秋意的模样,心中仍旧愤愤不平,她冷哼一声,怒意一下从心底窜到脸上,她的眼中像是簇着两团熊熊的火苗,恨不得把许秋意化为灰烬。
“她如此猖狂,也是我有意为之。一步一步将其纵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这般她才以为我软弱可欺,会中了我的计策。汉书中说道,“恃国家之大,矜人民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宋如是并不大愿意说起许秋意,这个名字自从与李诃捆绑在一处之后,便成了她的梦魇,日日入她梦中,把她心底的坚持和骄傲杀得片甲不留。如今再提起这人,心中虽是仍旧不快,但也不是往常那般的入骨之痛了。她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
“我不屑与之争斗,只因为我有我自己的骄傲,我不愿为了一个心已不在我这里的人来做无谓的争斗。即使斗败了许秋意又如何?症结始终出在那人的身上。但是许秋意如此目中无人得寸进尺,我自然也得让她吃些教训,莫让……”宋如是极是不愿提起李诃,到最后终是未曾提到他的名字。
“娘子,奴婢瞧着郎君并不是那样的人。或许……郎君是有苦衷的……也不一定。何况那种环境中,有什么事情,或许是郎君说不出口,但又必须得做的。”春花拿着篦子的手一顿,沉默片刻,才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以前也当他是有什么苦衷,或是被人拿了把柄,又或是许秋意原本就是一枚棋子。但到最后我才发现,即使许秋意是枚棋子又如何,我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呢?不然他又怎会什么都未曾知会我一声,便做出了这些事来。如今男人三妻四妾也就罢了,若是连这颗心都已不在自己身上了,那刺史府的少夫人不过是个虚名。人人都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在如今的世道里,实在太难了。我从前便打算带着你们自立门户,如今阴错阳差倒也圆了以前的心愿。你瞧咱们现在,再也不需瞧人脸色,也不需日日殚精竭虑日日筹谋。春花,人活一世,且莫沦为旁人的傀儡,一定要记得为自己而活。或许以后会遇见许多的事情,很多的难题,但至少咱们心里是快活的。”宋如是闭着眼睛,以前的种种化为一个一个的片段,在脑海中一帧一帧的放过。曾经的誓言,曾经的欢好,曾经的柔情蜜意都成了过眼云烟,转眼间枕边人便成了陌生人。罢了,不过是往日不可追,来日尤可待。
“奴婢知道娘子心中难过,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娘子。奴婢心里想着,左不过,咱们便这般过上一辈子。有吃有喝的倒也快活,听闻西市里有家牛舌饼最是好吃,东市里有家不翻汤做的极好,南城里有家珞饮最是好喝,北城中的羊肉胡饼特别美味。”春花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
“娘子若是什么时候想吃,只管给奴婢说来,奴婢立时便为娘子买去。奴婢并未读过什么书,也不会说上那么许多诗词,但奴婢知道,心里难过的时候,若是吃些好吃的,心中便也不那么空唠唠的了。奴婢想着便是为了那些好吃的东西,美丽的风景,咱们也得快快乐乐的活着。”春花拿起一个大肚子玉瓶,倒出了些茉莉花油出来,她搓了搓手掌,把茉莉花油细细抹在宋如是的一头乌发上。空气中瞬间便弥漫起了茉莉花清香四溢的味道。春花深深的吸了口气,又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你这丫头,莫要打着宽慰我的幌子,趁机的要吃要喝的。”宋如是被春花的话逗得一乐,心底的那点子伤感,便也随着鲜香酥脆的牛舌饼,酸辣利口、油而不腻如同茉莉花的香味一般消散在空气当中。
第143章 振振公子
春花的安慰果然起了作用,傍晚十分,院中的几个丫头便都吃上了西市礼记新鲜出炉的牛舌饼。
“若不是……春花姐姐,咱们……今日倒也没这口福。”冬雪嘴巴里塞着牛舌饼,含糊不清的说道。
“要不然春花姐姐怎么是大丫头呢?”秋雨小小恭维了春花一把。
“我不过是跟着娘子年数多了罢了,你们若跟着娘子时间久了,自然也能成为大丫头,或许还会成为一等一的老嬷嬷呢。”春花咽下口中的牛舌饼,才眯着眼睛满足的说道。
许是天气热的缘故,夏蝉连着几日都不见踪影。宋如是会趁着清晨,天气尚且凉快的时候,带着春花去绸缎中瞧瞧。
她让人在绸缎庄后面专门辟了间隔间出来,一丈多长的隔间里简单的放着桌椅,用竹帘与外间隔开。
靠墙的案几上,摆着稀稀疏疏几本账本。因着屋中的东西少,隔间里显得空荡荡的。
宋如是去的时候便在隔间中瞧瞧账目。有时候透过竹帘,瞧着外面的来来往往的顾客。
而这些来来往往的顾客,在春花眼中就变成了一个个行走的钱袋子。
宋如是瞧着账本,心中暗喜,这自家这丝绸店虽是新开张没多久,倒是也开始盈利了。
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春花兴奋的满面通红,若不是怕人听到动静,这丫头绝对当场乐的跳起来。
宋如是也由着她,这虽只是一小步,但也是决定性的一步,毕竟她从穿过来到现在还从未认真的赚过钱,简直丢了穿越大军的脸。
以前在庆阳府中倒是赚过几百两,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如今猛然赚到了钱,她心中也是雀跃不已。
宋如是春花,主仆二人确认过眼神后,便默契的出门就近找了家酒楼进去打算大肆吃喝一番。
两人拐到背街,特地寻了家不起眼的酒楼,这酒楼短墙披藤隔闹市,隐于闹市当中瞧起来颇为清幽。
二层的酒楼,一层用作大堂。水曲柳木的窗棱把喧闹与安静断然隔开。阳光透过窗棱穿进屋内,便多了分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已经经历了一番的事情,如今又重温一遍,梦里现实让人分不清楚。
许是出门未瞧黄历的缘故。两人刚入酒楼便瞧见了正端坐在一楼大厅的王公子。
他坐在大厅东侧,靠着窗边的位置,桌上放着一个山水田园图汝窑酒壶,挨着酒壶放着几盘茶点。
王公子穿着蓝色澜衫,头扎璞头,瞧起来温文尔雅,像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宋如是待要退后一步,正好对上王公子的眼睛。王公子先一步发现了她,如今正用细细长长的眼睛正颇有深意的瞧着她。
宋如是瞧他坐在人声鼎沸的大堂偏隅,周遭皆是嘈杂一片。唯有他四周像是处在一个安静异常的空间里,这份安静让他与四周的热闹非常分隔开来。瞧起来既雍容贤雅,又孤傲不群。
他腰背挺直,气宇不凡,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宋如是不是初出茅庐眉眼如初的懵懂少女,王公子自然也不是什么情深似海的王公贵族。
是以他这般瞧着宋如是,倒是让宋如是心中生出一丝警惕之意来。
若说第一次见面,他许是觉得自己眼熟多瞧上两眼,也是无可厚非,但此次见面他目光的深意又是何意?莫不是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如此那自己处境便着实堪忧。
宋如是打定了主意,不管王公子是何意,自己都离得越远越好,她也无需提点春花。
只因春花自从瞧见王公子后,也是目瞪口呆见了鬼的模样,宋如是一个转身,春花便自动的扶起了宋如是的肘窝,主仆二人转身就走。
也是合着她们不该走,两人刚转过身来,便被一声热情洋溢的“承德兄”定在了那里。
瞧着满面掬着笑,眼睛中光芒闪耀,热情洋溢的朱三爷的面孔,宋如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来:“少连兄。”
“我就说我与承德缘分绵长,每每不用相约便都能撞上。相请不如偶遇,我身为兄长原也该请上承德一席水酒的,承德切莫与我见外。”朱三爷笑容满面,那双小小的眼睛变戏法似的隐藏了起来,让人瞧不出踪迹来。待他瞧见王公子时,那眼睛便又过五关斩六将的显现了出来。
“王公子,我在这里。”朱三爷朝着王公子挥挥手,随手拉起宋如是的手朝王公子那边走去。
宋如是脑海还停留在朱三爷的那声“承德”当中,不过是随口扯的名字,他竟然记住了,最关键是一听到这名字她便响起露露饮料来,也是她嘴欠,不然哪有这些事情。
她脑中思量不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与春花、朱三爷已排排站在了王公子的面前。
王公子扫了眼两人紧握的双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如是一眼,便笑道:“三爷失了望月,如今多了承德,倒真是可喜可贺,当浮一大白。”
“王公子莫要开玩笑了,承德是承德,望月是望月,两人并不相同,何况承德……正经人家出身,并不是那种地方里的人。”朱三爷唯恐宋如是心生恼意,慌忙松开了宋如是的手,他先是回头瞧了宋如是一眼,见对方神色如常,并未有何异常后,这才冲着王公子解释道。
宋如是脑中想的却是,如今民风竟然开放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吗。两个男人在人声鼎沸的酒楼里公然牵手,竟然未曾收到旁人的一丝一毫惊诧的目光。
那些个食客即便是瞧见了也是了然一笑,就像是看见了鸟儿翱翔于天空,鱼儿游览于水中,风儿飞驰山间,一般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浑不在意。
她暗笑一声,正要说话,却瞧见朱三不知何时已落了座,他与王公子举着酒杯诧异的瞧着宋如是。
宋如是心知今日是不好脱身了,索性随之落了座。
春花一瞧便也挨着她坐了。宋如是瞧着眼前的白瓷酒杯,从善如流的举了起来,对着此二人遥遥一晃,仰头喝了进去。
这酒不同于她之前喝的米酒、果酒入口绵软。此酒入口辛辣,嗓子中间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喇了一刀,待这股子辣意缓缓的入了胃,回味又甘甜起来。这酒虽是特别,她倒也不敢再喝,只笑吟吟的看着朱三爷。
朱三爷知她意思,也就不再劝酒,手执着筷子捡着几样清淡的蔬菜,吃起菜来。
第144章 于嗟麟兮
而她身旁的春花在经历了刚才那系列的事情,心中七上八下,如今七魂六魄方才归了位。
春花瞧着几人都吃吃喝喝上了,她也不再客气,右手执著吃了起来。她瞧着桌上有盘圆圆白白鸽子蛋大小的面团,瞧起来软软弹弹,甚是好吃。
她小心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轻轻一咬,接着脸色便由白至红,额上如同发了水一般沁出大片的汗液来。
朱三爷一瞧,倒是一乐,他笑着对春花说道:“这菜外表虽是普通,那可是内有玄机,这点心名唤七巧点心,这个巧字便是巧在了馅中,往日里直接饮用的五香饮,却被这酒楼花了心思置于点心里面充当馅料,这馅原有扶芳叶、乌梅浆、楥契根,瞧春花姑娘的模样莫不是吃到了楥契根的馅。”
春花双眼含泪,满面通红的对着怒道:“三爷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哪知姑娘的手倒是比我这嘴巴更快。”朱三爷忍俊不禁道。“
“郎君,从何而来?”一直盯着宋如是瞧的王公子终于开口问道,那双细长的眉眼饶有兴致的看着宋如是。
“在我们家乡,有句俚语。我甚是认同,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如今既然能与公子聚在一处吃饭,也算是一种机缘,咱们只管把酒言欢,莫要浪费这大好的时光。”宋如是举起酒盏,对着王公子一笑。
“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这话说的有趣,那咱们今日便不问出处,只求同处,如何?”王公子弯了弯嘴角,果然一副只求同处的模样来。
“对,两位说得俱都有理,咱们虽是相识时间不长,但却让朱三生出相见恨晚之意来,如此幸事,当是浮上一大白。”朱三爷在几人酒盏当中续上了酒,又率先的举起了酒杯。
宋如是和王公子便也举起酒杯,几人共饮了几杯后,朱三爷方才问道:“王公子,听闻著作局里的正字,这些日子便会补齐,王公子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宋如是在刺史府中的时候曾听齐氏提起此事,齐氏说话间对此事极为得意,如今朱三爷竟然关心此事,莫不是他与著作局也有牵扯,宋如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七巧点心,小口吃着,耳朵却悄然竖了起来,只听着王公子如何回话。
“三爷消息倒是灵通,新来的正字如今已经启程,想必不久便会到长安城中。”王公子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宋如是。
他拿起酒杯,饮了一口酒,接着讲道:“这新来的正字,出自庆阳府,旁的我并不知情。三爷也无须好奇,再等上几日,三爷便能见到真人了,只是三爷倒是莫要太过吃惊才好好。”
“莫不是熟人?可惜我在庆阳府中并不识得什么人,只是最近祝文颇多,要是再来一位跟以前一般模样的,那咱们可真吃不消了。”朱三爷提到此事,又饮了一杯酒,才开口叹道。
“像那位的倒也不多,如今著作局掌管修撰碑志、祝文、祭文,分判局事。官家即是如此看重著作局,这次的正字,官家自是会好好思量。三爷莫要忧心。”王公子虽是对着朱三爷说话,眼神却一直瞧着宋如是。
宋如是三心二意的吃着点心,心中暗想,等到那事出了,虽是可以绊住那些人一阵子。
但若是李衡来了长安,自己倒也得细细谋划一番。她瞧着王公子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正字,心中不解,李衡身为王公子的小舅子,虽说是李樱并不得宠,但毕竟有刺史李轶这尊大佛加持,王公子又为何浑不在意?
“三爷您竟然是著作局的?”春花瞠目结舌的瞧着朱三爷,自从听到朱三爷提起著作局那一刻起,春花便像庙里的神像一般,一动不动。
她面上虽是不动,心中却早已排山倒海。这爱与自己斗嘴又喜欢占人便宜的灵活胖子,竟然是著作局里的正字?她吃惊之余,说话间也就带上了敬语。
“春花姑娘无须如此,这著作局正字不过是芝麻大小的官吏,春花姑娘尽管拿出平日里的模样对我便好。这长安城中最不缺的便是各色官吏。姑娘便是在人群中随意的扔块转头,都能砸中三两个的御史、大夫。”朱三爷讽刺一笑。
“可这里是长安城啊,在天子脚下为官,难道不是一件值得让人尊敬的事情吗?”春花眼中的点点光芒汇在一处,瞧向朱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