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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高热,脸色特别的红,子安不断地在他耳边安抚,苏青熬药端进来,都灌不下去。
子安手触到他的体温,应该有四十度了。
要立刻降温才行。
但是,他身上有伤,不能泡热水降温,药灌不进去,烧刀子擦身也不太管用,子安急得是团团转。
苏青见她这样,不禁又问了:“能不能施针?”
子安忙乱之中,拿出金针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看。
她只看后面的简体字部分,这部分还有些现代医学理论,都是她熟知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眼前漂浮,竟显得毫无作用。
金针术的技巧,在简体版本这里也有很详尽的解释,看着金针术对于通穴的理解和分析,子安简直是要叹为观止。
这本书若是放在现代,简直就是中医的瑰宝啊。
自然,放在这里便更是了,尤其在这个中医如此落后的朝代。
子安合上金针术,猛地站起来,“不针灸,继续物理降温,我重新熬一个退热方子,加大剂量,不管如何,都要灌进去,灌进去之后,再灌热水。”
萧拓按照子安的吩咐,用湿毛巾敷在萧拓的额头,不断地换毛巾,院子里有井水,井水冰冷,也是十分凑效的。
三个人都忙碌起来,极力要控制他的体温。
萧拓与苏青虽然不懂得医理,但是,也知道如果高热不退,危险就很大,所以,无论子安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照做,且做到十分好。
药灌不进去,子安便含在嘴里,对着他的嘴轻轻地渗入,从牙缝里渗入,因为强行撬开他的牙齿,反而会让他在毫无意识中产生抵触的反应。
一个时辰之后,体温终于慢慢地降下去了。
听到体温降下去,苏青和萧拓都松了一口气,子安见两人着实累得惨,便道:“现在情况稳定一些,你们先去睡一下,明天还得忙活。”
萧拓道:“不,还是你去睡吧,本将在这里守着。”
萧拓见她是真的累,这几日,就没见她过一刻安生的日子。
子安摇头,“不行,我得再看一下,我们不能三个人一起耗,你们先睡,一个时辰之后,换一个人来接替我,如此类推,那么我们三个都可以休息。”
“那好。”萧拓与苏青便出去了,两人一边走一边安排一个时辰后谁接子安的班。
两人出去之后,子安再探他的体温,确实是在缓慢地下降,且发边有微微的湿润,应该是出汗了。
能出汗就好,新陈代谢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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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了毛巾为他擦拭着脸,想让退烧的他觉得舒服一点,虽然,他没有醒过来。
擦完脸,为他再用烧刀子擦一次身,他身上有很多的伤痕,新旧交替,斑驳狰狞,无法想象他曾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的身体也有很多伤痕,但是多半是鞭子伤痕和一些小碎伤口,随着时间流逝,这些伤痕是会淡化的。
他的怕是不会,这辈子都会跟着他了。
手指忍不住在伤痕上划过,悄然叹息,“或许,我们都只是想好好地活着,这样的要求,在旁人看来是轻易得到的,我们却要穷一辈子去追。”
在现代是这样,在这里也是这样。
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慵懒疲惫在她上方响起,“但是,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叫许多人失望了。”
子安愕然,迅速收回手,抬起头不自然地看向他,“醒了?”
“在你喂药之前便醒来了,但是一直睁不开眼睛。”慕容桀望着她,眸子幽深。
子安有些尴尬,“你高热之中,撬不开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喂药。”
“不必解释,你是大夫。”慕容桀环视了一眼四周,“萧拓呢?”
“让他去睡了,他累得够呛,回头他来替换我。”子安把毛巾放回水盆里,水盆装着的是烈性的烧刀子。
酒香扑鼻,幽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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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啊了一声,正色地道:“不行,伤愈之前,都不能沾半滴酒。”
“就一小口!”他思念那种呛喉的感觉。
“不可!”子安把水盆挪得远一些,“等你好了,我给你喝。”
“本王好了便不需要求你。”
子安有片刻的怔然,是的,他好了之后,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她依旧是相府不受宠爱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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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下绣芙蓉
花下绣芙蓉
第八十九章 睡觉吧
第八十九章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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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你给本王喝一小口,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你有关的秘密。”慕容桀无比严肃地说。
子安犹豫了一下,她的秘密?她还有什么秘密是他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是原主的秘密吗?原主残留在自己脑子里的记忆虽说也有,但是有一部分的缺失。
她心动,但是却还是摇头,“喝酒得自己拿,你好起来,就可以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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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把他的手放进被窝里,“太不听话的病人也是不惹大夫喜欢的。”
慕容桀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又把手伸出来,“你的脸就跟大花猫似的,去上点药。”
“我看不见,这里镜子都没有,不过不打紧,皮外伤很快就好。”子安甚至连消毒都没有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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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摇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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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只得从袖袋里取出一瓶药膏,这药膏是专门应付小外伤的,有消毒收敛的功效,是萧拓从宝华林买回来的。
慕容桀把药膏拿过去,扭开盖子,闻了一下,然后想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低声厉色地道:“靠近一点,该死的本王没办法起身。”
子安只得坐近一点,与他坐得那样近,竟比以前远远相见的时候更轻松一些,至少没了那种气势的压迫感。
不过,没了这种压迫感,却多了几分不自在和尴尬,因为,他的呼吸就在她的下方,那张大写的俊脸在他眼里倒映出几分温柔的色彩。
他的手指挖了一些药膏,轻轻地在她脸上涂抹着,他的指腹很粗粝,触摸在伤口上有些刺痛。
他其实已经极尽轻柔了,但是这种沙场战将,又是天潢贵胄,哪里做过伺候人的工作?
不过,药膏是冰凉的,涂抹在脸上特别的舒服,刺痛过后,就是一派凉爽舒适,叫疲惫不已的她几乎要趴下去睡觉。
她微微撑开眼睛,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下方眨了一下,说不出的蛊惑。
这个出色的男人,以后是她的夫婿啊,这般想着,竟不受控制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似娇羞又似欢喜的神情。
“花痴的模样想干什么?”慕容桀用手指在她唇上点了一下,他的手指残留药膏的气味,有些冰凉。
子安迅速抬起头,咳嗽一声,脸色火烧一般的红,“没,我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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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懊恼自己的不争气,现在朝不保夕,竟动什么歪念头?
这男人哪里可能会是她的?上天从不会这样厚待她。就算娶了她,也不过是碍于算计阴谋,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互相利用的婚姻。
把脸再凑过去的时候,她便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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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扑哧一声笑了,“休想!”
“哪怕你用棉花沾一点在本王的唇上也好啊。”
子安见他念念不忘这一口,只得像他那样轻轻地叹气,“就在唇上沾一下!”
她起身,拿过用来消毒的干净棉花,在酒坛子里勺了一点出来,用棉花蘸着,然后拿过去轻轻地印在他的唇上。
因为发热和昏迷几天,他的唇十分的干燥,酒湿润下去,他便用舌头在唇边舔了两下,意犹未尽地看着子安,“再印一下!”
子安用那团棉花再印一下,慕容桀皱着眉头道:“你得再去湿一下啊。”
子安把棉花团丢掉,“不行,说好一口的。”
“就这还一口?”慕容桀瞪大眼睛,十分不满地看着他,“我连酒是什么滋味都没尝到。”
子安站起身,“不能喝酒那就喝药,你醒着就不用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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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不管他,走出去暖药。
端了药进来,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有种说不出的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的表情。
看到她进来,他随即就敛住,侧头看她,是一副比较轻松的表情了。
子安装作瞧不见他方才的怔然,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喂药。
他倒是十分配合,把所有的药都喝完,然后,枕下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于他自己受伤之后迁移到这里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问,仿佛压根不感兴趣。
子安放好药碗,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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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回过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你睡里面。”慕容桀神色淡淡地道。
“我在桌子上趴一下就行。”子安说着便坐下来了,心噗通噗通地跳。
“你不上来,我明天不会喝药。”他没有自称本王。
子安蹙眉,“你不喝药便是不配合治疗,受罪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