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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看了马皇后一眼,随口说了一字:“宣!”
然后看向马皇后,接着说道:“看来秀英对于这个驸马还是比较满意!这么费心思的让朕高兴?”
自己的想法被皇帝看破,马皇后起身请了个罪,回道:“臣妾真的是方才想起,昨夜有太医院进宫奏报的记录,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调来查询!”
沉思了一下,朱元璋摇头道:“算了,连秀英你也开始不放心朕吗?”[]臣权102
“臣妾不敢!”马皇后一阵后悔,真的害怕弄巧成拙,本来想借助太子妃有喜这件事情把气氛烘托起来,让临安公主和驸马有个好结果,但是却没有用对地方。
要再早些说就好了,丈夫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谁知道皇上最近的心情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103 皇帝召见(中)
其实做驸马,也不是太难的事情!正所谓“当驸马、不用学,人家咋做咱咋做!”
庞煌心里默默的这么想着,初见朱元璋的激动,和震慑于暴君之名的心惊,早已经随着繁琐的礼节渐渐淡去。
在太监的引路下,来到御花园的龙亭旁,从见到朱元璋的衣角开始的一刻钟内,庞煌就在临安公主的伴随下,不停的行着礼,虽然进宫之前,他已经被交代了很多次,但依然不够。
见皇帝该行什么礼,见皇后该行什么礼,见李淑妃该行什么礼,自己该在哪里站着,该以什么一个角度面对皇上,在不失礼的情况下,让大家看清楚自己的面容等等,要不是临安公主带着,庞煌几次都险些犯错,正对了那句“『妇』唱夫随”,不过怎么这么别扭。
一圈转下来,庞煌紧张的心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万般的无奈。[]臣权103
心里哀怨着,都快半个小时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他想象中的皇帝朱元璋,也就是他的岳父长得什么模样。
“今日风和日丽,朕在龙亭设宴,亲为驸马都尉并临安公主北上饯行。”
朱元璋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连马皇后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直接就给下了定义,那为什么刚才皇帝不事先给自己说一声呢?难道是临时起意?
“朕知道,孙爱妃现在病未痊愈,临安有些依依不舍,而驸马朕这次也是初见,匆匆让你们北上,实在有些于情理不合!但是,朕觉得,还是国事重要,所以特准临安公主随同驸马一并北上,你们可有异议?”
朱元璋顿了顿,迅速地瞥了庞煌一眼,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说道:“朕闻听军报,最近蒙元又是蠢蠢欲动,是可忍孰不可忍!而魏国公又需留在南京有要务,暂时不能北上,驸马庞煌此番北上,务必协助李文忠、傅友德等将领,拒敌于国门之外。”
“庞煌!”
“臣在!”
“朕命你为北平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北平府知府,兼北平铁冶所大使,主要负责供应粮草军需,解除李文忠、傅友德等大军的后顾之忧,你可愿意?”
“臣遵旨!”庞煌叹了口气,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朱元璋到底是想什么呢?所谓行省参知政事,不过是虚职,并没有实权,就一个北平府知府,不过和自己的驸马都尉平级的官职,还算是行政实权,又兼任什么铁冶所大使。
这么『乱』七八糟的,到底让自己管理那一滩呢?看来回头还要找个人琢磨一下。
“北平乃是辽东边防重地,”朱元璋喘了口气,侍奉太监赶忙将热茶递给他,他揭开杯盖,抿了两口,声『色』俱厉地说:“本当派有经验的大臣前去署理,但是朝廷现在也是缺人,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朕的苦心!”
庞煌趋前奏道:“臣此番赴任,谨遵圣谕,定会向北平大小官吏宣谕圣恩圣德,晓以利害,恩威并济,整饬边风,扬天子之恩威,肃国家之法典。”
“嗯,”朱元璋将袍袖一挥,说:“华云龙老迈,去年又犯禁,擅用蒙元故宫器皿,所以朕命他回南京,现在家闭门思过,北平知府因贪腐,已经锁拿进京问罪,希望驸马不要步他们二人后尘。”
“臣谨遵圣谕!”
庞煌这才知道华云龙被禁足在南京了,而贾道倒霉,那是预料中的事情,想想两人之前的职务,除了皇帝没有给自己兵权之外,倒是把两人的职司全部都给自己了。
这算不算内定呢?
庞煌还在胡思『乱』想,那边马皇后看到气氛不对,立刻出来打开了圆场,说道:“皇上,这又不是在朝廷,只算是家宴,何必如此,别吓着了两个孩子!!”
朱元璋叹口气,偏偏也就吃马皇后这一套,说道:“平身吧!”
庞煌并未跪下,只是躬下身而已,听到此话,抬起头来,正好和朱元璋看了一个对眼,心想并不似传说中的马脸,相反,可能中年发福,两颊倒是有些隆起的现象,须发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斑白,倒是那双眼睛,不负沙场出身的皇帝,竟然带着一丝丝杀气。[]臣权103
也不知道是这会想杀谁?还是养成的习惯眼神。
朱元璋也仔细的看了庞煌一眼,不由的感觉到稍微失望,真的如皇后所说,相貌也是平常,但皇帝很少以貌取人的,随后也释然了。
在余下的时间,朱元璋适时的表现了他亲和的一面,竟然陪着大家闲聊了两句,然后又问庞煌关于北平的情况,和去年坝基兵困怀柔的情景,以及怀柔当时的布防情况等等。
并依照自己的军事眼光,对于徐达的那次布局提出了相关的意见,并仔细问了那次关于首次用地雷和大量火『药』的战绩。
有些事情,果然徐达在奏折里没有说的太多,老朱问的十分仔细,庞煌回答的也十分艰难,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问到适当的时候,朱元璋遂也不再多问,只是考虑了一会,问道:“驸马,你说说看,关于火器,真的能成为骑兵的天敌吗?”
庞煌考虑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启禀陛下,守城有余,攻击不足!而且火器受限制太多,只能用炮纸做弹壳,失去了他的实用『性』,要是遇到雨季,还不如刀枪实惠,但是用金属做弹壳,现在技术上不足,需要朝廷投入大量的金钱来研制,估计也不是三两年能够完成的。”
“大量的金钱?”朱元璋重复了一下,说道:“现在朝廷缺的就是钱,听说驸马生就一双招财手,难道还能为难住你吗?”
庞煌正『色』道:“臣觉得,火器在短期内,应该由朝廷承制,不应该由民间研发,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技术还是掌握在朝廷手里比较稳妥一些?”
“驸马你不就是朝廷的官员吗?”朱元璋似乎还是弄不清楚里面的含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糊涂。
“单凭朝廷在怀柔的铁冶所的税赋,远远满足不了火器的研发费用!”
“你不是还有怀柔商会,还有那么多的份子钱吗?”
庞煌心里一惊,估计到了戏肉了,小心翼翼的回道:“所谓怀柔商会,不过是商户们自发组织的行会,主要用于行业自律,臣在为官之前,就已经脱离了商会的范畴,而臣那些所谓的份子,已经全部转让,作为怀柔义学的支出?”
“哦,为什么呢?难道你是怕朕不喜商贾,才这样做吗?”
“非也!”庞煌这方面可是一点犹豫也不敢,朗声说道:“臣觉得,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臣赚钱,可富甲一方,但是如果办学,却可以让很多人富甲一方。大明立国不久,需要很多人富起来,但是仅仅靠臣自己是不行的。”
“算你过关,但是朕有些想不透,你为何不同时进行呢?”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教授育人和商贾之事,完全是两方面的事情,臣以为不能混为一谈!!”
朱元璋不动声『色』,庞煌心里打鼓,自己的这番说辞,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对于能瞒过朱元璋,庞煌一点信心也没有,虽然他已经腹稿打了很多遍了,仍然是没有任何信心。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朕也知道,办学不宜分心,但是既然你说,火器制造,要把握在朝廷手里,为何不奏报朝廷,将怀柔的火器制造局搬到京师附近,那样岂不是朝廷更加容易管理,驸马也可距南京近一些!临安也不用受奔波之苦?”
庞煌快郁闷死了,明明是你朱元璋想让我去北平,还要说让我留南京,还用搬兵器制造局做借口,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说道:
“皇上圣明,那样自然是好,但暂时不宜执行,首先,江南多雨『潮』湿,不利于火『药』的储存,其次,火器研发的过程,是要不断的进行试验,敢问陛下,来到江南,哪里有那么多蒙元残余作为我大明火器的试验对象呢?”
“怎么试验?”[]臣权103
“臣以为,要用在战场之上,才能检验出火器的最佳使用效果,臣就是在去年怀柔被围之后,基于战争的需要,改进了不少火器的『性』能,在北方,可以利用小股火枪队,主动出击对蒙元进行『骚』扰『性』打击,那样更利于火器的发展了。”
“刚才驸马好像还说,火器利于守城,不利于攻击,现在驸马又说火枪队可以主动出击,何解?”
庞煌已经有了吐血的冲动,他不相信朱元璋不懂得『骚』扰『性』质的打击,和攻击的区别,但是偏偏要给自己绕来绕去的,现在庞煌都快不知道朱元璋到底想知道什么了。
无奈,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只能慢慢的解释道:“小规模的打击,比如说剿灭小部落,打击蒙元的斥候,是绝对可以的,但是针对大规模的蒙元骑兵,在草原或者是沙漠至上,还是很会很吃亏。”
心想,骑兵编制就进攻而言,一直到了坦克出现,才算是正式退出战争的舞台。
就算是炮兵针对大规模的骑兵,都没有太好的办法,以现在的技术水平,五千火枪兵如果是遭遇战,在空旷的地方遇见的骑兵超过五千,全军覆没的肯定是火枪兵,只要近身,火器再锐利都不行,别说主动出击了。
庞煌耐心的讲着,以朱元璋丰富的军事经验稍加想象,就得出了结论,点点头,算是结束了对庞煌的为难。
104 皇帝召见(下)
马皇后岂不知皇帝的为人,看见谈话告于段落,马上就命人传膳,早有准备的御膳房太监们,立即紧张而又有条理地将数十样滚热的菜肴摆到红木桌上。
朱元璋坐到一张宽大的红木雕花靠背椅上。邓顺与四名值班太监垂首侍立一边。
“你们也坐下吧。”朱元璋指一指下面的桌椅,对大家说道。
“谢皇上恩典!”大家按照次序坐下,自然是马皇后、李淑妃和朱元璋同桌,临安公主和驸马庞煌一桌,毕竟是女儿,在一般场合下,是没有资格同桌吃饭的。
朱元璋是穷苦人家出身,就算是做了皇帝,所吃的家常宴席也不算是奢侈,大大小小的十余种菜肴,竟然还有用粗陶碗盛放的,可能表示自己并不曾忘本。颇有些忆苦思甜的意思。[]臣权104
而在吃饭时,朱元璋也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吃相很是不雅,并没有那种慢条斯理、优柔造作的摆谱现象出现,甚至还出现了几次给皇后夹菜的戏码,双方都很是自然,好像是习惯一般。
庞煌在侧席的一桌,食之无味的吃着,虽然也象征『性』的给临安公主夹菜,但是却是有些魂不守舍,只是顺手将同一种菜肴不停的夹给临安公主,而后者看出丈夫的心神不属,也坦然受之,并不时给驸马夹菜,做出夫妻相敬如宾的场面,没有让朱元璋等人看出端倪。
之所以心神不属,是庞煌在刚才的问答之后,才慢慢体会到皇帝的心思。
皇帝有些怀疑徐达了,旁敲侧击中,无非是想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徐达是不是有养匪为患、达到拥兵自重的目的。
从朱元璋统一大部分的割据势力,第一次北伐残元开始,只用了两年就攻陷了大都,将蒙元残余驱出关外放牧了。
但是从洪武二年开始,现在已经六年了,几乎每年都有边患,但是大明的军队几乎再未向前推进一步,边境线几乎还是维持在洪武二年左右的水平。
在朱元璋的心目中,他最可以信赖的大将徐达,渐渐的地位有些动摇了,甚至有些怀疑,徐达是不是故意不剿灭残元,因为只要不剿灭蒙元的残余势力,徐达的地位就基本上不会动摇,至少在北方大明的军队里,地位和威信不会动摇。
这甚至可以解释是徐达自保的一种手段,现在庞煌思索起来,心里也是踹踹,不敢妄下断语。
家宴在乐班奏《进汤曲》中渐渐的结束,果然还有事情,马皇后领着临安公主,去**见孙贵妃,辞行是一个目的,另个目的,就是给皇帝和驸马留下空间,马皇后知道皇帝肯定还有些事情要交代驸马,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庞煌远远的跟在皇帝的身后,辗转来到御书房内,朱元璋坐定,等待随侍太监倒好茶水,然后屏退了他们,偌大的御书房内,只留下皇帝和庞煌两人。
庞煌却是不能坐,看着远处高高在上的朱元璋,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心里却是推测着皇帝的目的。
“朕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的胆子是这么大?”
庞煌:“........。”
朱元璋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朕所指的是什么吗?”
“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你不知道?”朱元璋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随意将桌上的一叠卷宗抛在了地上,说道:“那你看看吧?看明白了,再回答朕!”
“原来早有准备!”庞煌心道,却是弯身拾起那薄薄的一叠卷宗,随意的瞟了一眼时间,竟然开始的只是两个月之前的日期,不由想到,原来这还不是全部。
就着御书房昏暗的光线,庞煌仔细的看了起来,心里却是慢慢的放下心来。
是从自己第一次觐见太子朱标开始记载的,牛栏山的私会却是没有内容,显然李文忠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臣权104
而自己在回南京的路上,和太子说的每一句话,太平镇和袁珙、道衍俩个人的偶遇,太子在南京傍晚了还召见自己的内容,以及自己寻访道衍和袁珙,甚至前几日觐见太子朱标的内容,都在卷宗上写着。
由于说的都是真实情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所以庞煌看的很快,看完之后合上卷宗,沉思了一会,回道:“启禀皇上,太子与臣,乃是君臣所属,这些不过是臣做应做之事.......。”
话还没有说完,庞煌的话就被朱元璋打断,森然说道:“应做之事?你怂恿太子和朕作对,那也是应做之事?”
“皇上,臣觉得这样做,对于大明是有利之举!”
看见皇帝没有搭腔,庞煌继续说道:“皇上命刑部修订大明律,乃是为大明百姓指明道理,让大明臣民皆有法可依,刚刚制定大明律,就要不审而斩,的确有些不同不妥!”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看来太子所言真的是你教授的了,当初太子给朕争辩时,也是用的此言,单凭这些话,朕就可以将你问罪!你知道吗?”
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朱元璋的火气不小,几乎是喝道:“你也算是读书之人,在北平教书育人办了什么义学,又是朝廷命官,但你说说,对于谋逆之事,怎么审,怎么问,几千年来多少人审过,多少人问过?”
朱元璋这些话说得赤『裸』『裸』的,但的确是实话,谋反一事,历朝各代只要是做皇帝的,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就算是再英明的皇帝,遇到这两个字,都会变得疯狂起来。
庞煌定了定神,说道:“皇上乃圣明之君,自然可开此先河,......。”
“你不要说奉承话,朕不喜这一套,直接说吧,你直接说说对于魏观一事的看法吧?”
“臣对于苏州前知府魏观一案,并未了解太多,所以不敢多言,但是臣却相信陛下的判断!”
朱元璋听到此话,眼中竟然稍稍出现一丝失望之『色』,但却是平静了很多,问道:“你既然相信朕的判断,却为何怂恿太子非要重审不可?”
“皇上,即便如此,也要为太子的声望所想,臣听闻魏观乃是太子殿下,乃至很多皇子的启蒙之师,若是此时太子不站出说话,对于太子的声望肯定会有所损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若是经过太子重新审理,真相大白于天下,不但百姓对于皇上更加信服,对于太子的仁德,也必然会更加拥护!”
一句“事实就是事实”说中了朱元璋的心思,不由心里一动,马上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你和那个叫做道衍的,还有一个姓袁的书生见面,作何解释?”
估计道衍和袁珙也早就被朱元璋查探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让这两个人过早的暴『露』在朱元璋的面前,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且更加不知道,道衍和袁珙是否能够承受朱元璋的怒火。庞煌回答道:“臣与那僧俗二人,不过是太平镇的偶遇,知道其来历后,只是偶然想起,如果此事有些苏州人士的参与,会更有说服力一些,可能考虑不周,还望陛下恕罪。”